第38章 第 38 章 晚安，好夢。
為了準備考試， 葉亭瞳已經三周沒有回過太子灣了。
離正式考試還有一個小時，葉亭瞳已經看不下去復習資料了，他打開手機app， 準備看看雪糕現在在做什么。
沈燼怕他太想貓，在客廳雪糕的活動區域放了一個攝像頭， 雪糕就算不在， 只要攝像頭出聲， 也會屁顛顛地跑過來。
有時候攝像頭調整視角，聽覺靈敏的雪糕也會發現， 湊近， 整個畫面都會是雪糕粉紅濕潤的可愛鼻尖。
今天， 在他轉動攝像頭的時候， 雪糕依舊來得很快，不同的是，雪糕竟然穿上了一個戴著大蝴蝶結的小衣服，顏色是艷麗的紅色， 跟雪糕甜美的臉有些不襯。
他不在家， 能給雪糕穿衣服的只有沈燼，可是， 他看著雪糕背上的略微老土大蝴蝶結， 實在想象不出這會是沈燼的風格。
此時，客廳沙發上還搭著沈燼的大衣。
今天是周六， 沈燼的確很有可能在家。
不過以前他玩攝像頭的時候，沈燼要么在加班， 要么在書房不出門。
他習慣性地操控攝像頭想到處尋找一圈，剛轉了一個小角度，視野正前方忽然出現一雙大長腿， “雪糕在左邊。”
說完，沈燼伸手把帶攝像的小機器人放到了雪糕面前。
因為太靠近，視野里都是雪糕的毛，白絨絨一片。
葉亭瞳又不好意思說是操控機器人想看他，只能硬著頭皮跟雪糕大眼瞪小眼，還是沈燼叫了停，“機器人快沒電了，我等會去給它充個電，你可能會連不上。”
葉亭瞳悶悶哦了一聲，想偷偷操控機器人回頭看沈燼，可沈燼提前察覺到他的意圖，一只手覆蓋上攝像頭，“你該準備去考場了。”
計劃失敗，葉亭瞳不死心：“我看不到雪糕了。”
“它跑了。”沈燼看著圍著小機器人轉圈的貓，開口，“別管它了，晚上考完我去學校接你。”
葉亭瞳心情立馬多云轉晴，高興地應了一聲好，甚至在心里規劃好考試完后的最佳撤離路線，都忘了提醒沈燼把擋住攝像頭的手拿開。
考完試，葉亭瞳出校門，一眼就看到了路邊停靠的車。
他小跑著打開副駕坐進去，“去哪吃飯？”
沈燼側身，替人系好安全帶，“回家吃。”
葉亭瞳疑惑：“阿姨提前做好飯了？今天有啥好吃的？”
沈燼發動車子，“等回去你就知道了。”
這話讓葉亭瞳察覺到了一點點不對，他偏頭，一臉嚴肅：“沈燼，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
沈燼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沒說話。
葉亭瞳認真看了他幾眼，得出結論：“你是不是提前偷喝了阿姨給我煲的湯？”
他跟阿姨已經很熟了，阿姨覺得他太瘦，做飯的時候變著法地煲營養湯給他喝，說是什么進口的食材，還說盛給他的湯都是最精華的一碗，有次沈燼也在場，聽到后瞥了阿姨一眼。
阿姨頓時沒敢再說話。
沈燼對他的事挺喜歡吃醋的，饒是一般不外露，可當時他還是察覺到了沈燼對阿姨一瞬間的不喜。
“沒事啦！”葉亭瞳很大方，“喝了就喝了，你天天加班，也需要補身體。”
沈燼：“。”
兩人很快回到太子灣的住處，葉亭瞳腳步很快，畢竟快一個月沒回來，雪糕肯定想他。
指紋解鎖，門滴答一聲，葉亭瞳推開門，剛邁腳，突然，砰地一聲，天上炸開五顏六色的彩帶。
喻末和于歡歡站在門兩邊，手上拿著禮花筒，笑容燦爛：“生日快樂！”
彩帶紛紛揚揚，落了葉亭瞳一身，他眨了眨眼，幾秒后，才意識到今天是他二十歲的生日。
他從小到大沒過過生日，小時候沒條件，長大后是無人在意，他也不想自己孤零零地慶祝，便當自己沒生日。
沈燼摘掉他頭上的彩帶，笑著說：“生日快樂。”
葉亭瞳看著面前的幾人，揉了揉眼睛，語氣有些哽，“謝謝你們。”
沒想到，還有人記得被他遺忘的生日，還專門來給他慶祝。
于歡歡看著他紅彤彤的眼尾，捏了捏他的臉頰，“不許哭，我給你看個好東西。”
她拉著葉亭瞳來到客廳的角落，“這是不是你寶貝得不行的零食柜？以前又占地方又不分區，我給你升級了一下，膨化食品，堅果，蜜餞，都分類好了，以后就省心多了。”
于歡歡買的不是很昂貴的零食柜，而是最符合葉亭瞳習慣，最實用的那種。
葉亭瞳看著被塞的滿滿當當的零食柜，心底又酸又脹，給了于歡歡一個擁抱，“歡歡姐，謝謝你。”
一直以來，于歡歡都對他很好。
“說了多少次不要叫我姐。”于歡歡嘟囔道，不過還是任由人抱著，拍了拍他的后背，“寶貝，以后會越來越好的，每年的生日，就算沈燼不說，我也幫你慶祝。”
她也提過給葉亭瞳過生日，可葉亭瞳覺得沒必要，還浪費錢。
別看葉亭瞳以前老是往各種聚會和人堆里湊，可他并不喜歡那種虛浮的熱鬧，當沈燼來跟她說這件事時，她直接否決了沈燼要辦一個大型晚宴的方案，地點選在讓葉亭瞳最舒服的太子灣的家里。
人也只有他們幾個，但足夠了。
葉亭瞳的反應也證明了這一點。
“嘖，小瞳崽，你眼里是沒有我嗎？”喻末捂著心口，語氣夸張，“你好歹抬頭看一眼？”
于歡歡指了指天上，笑著說：“看看喻大少爺折騰了一天的成果。”
葉亭瞳抬頭，等看清后，震驚地愣在原地。
家里到處都掛滿了氣球，粉色居多，里面還有亮晶晶的填充物，且每個都吹得格外飽滿，像是隨時都有可能炸開。
門口還掛了一串燈帶，一閃一閃，印出happy birthday的字樣。
喻末看著葉亭瞳愣在原地，感動地說不出話來，矜持地捂唇咳了咳，“也就是被拉來做苦力，打了一天的氣球，不足掛齒。”
他說完想到什么，將地上的雪糕抱了起來，“還有這身衣服，喜慶吧？我給這小崽子準備了二十套，你們到時候記得換著穿，都能去走秀了！”
葉亭瞳看著雪糕身上那一言難盡的大紅蝴蝶結，“原來是你選的。”
他就說，沈燼不是這樣的品味。
“行了，這身衣服丑死了。”于歡歡審美顯然是正常的，她將雪糕從喻末手里解救出來，“還有，都怪你這身衣服，白天差點露餡。”
葉亭瞳想到什么，轉過頭，語氣帶了幾分僵硬，“你們不會說的是我看攝像頭的時候吧？”
喻末笑得不行，“放心，我們沒看到你操縱小機器人滿屋子找沈燼的模樣。”
葉亭瞳臉瞬間爆紅，他甚至能想象到這兩個人跟在小機器人后邊嘲笑他的畫面。
“行了，該切蛋糕了。”沈燼將尷尬的葉亭瞳解救出來，“我去廚房端蛋糕。”
蛋糕被放在客廳的桌上，葉亭瞳看著蛋糕上的圖案，有些驚艷：“這是定做的嗎？”
蛋糕上有一個小人，穿著白色的羽絨服，脖子上圍著一個圍巾，饒是只露出小半張臉，也能看出是他，他手上還牽著一個寵物繩子，雪糕就在他腳邊站著。
雪糕是很活潑的性子，有時候他也會牽著繩子帶他在小區遛彎。
葉亭瞳忍不住蹲下來仔仔細細看了一圈，再次驚嘆：“真的好像。”
沈燼：“你喜歡就好。”
葉亭瞳偏頭，眼睛亮閃閃的：“我當然喜歡！”
喻末捅了捅沈燼的胳膊，“喂，裝什么呢？我打氣球都邀功了，你還藏著？”
別以為他沒發現這人暗自松了口氣的微表情。
葉亭瞳啊了一聲：“藏什么？”
“這個啊！”喻末朝蛋糕怒了努嘴，“這蛋糕是他做的，上邊的小人也是他請教了無數個師傅，做出來的唯一成功的作品。”
廚房還有一堆殘次品沒來得及收拾呢！
葉亭瞳驚訝的眼睛都瞪圓了，“真的嗎？沈燼你好厲害！”
“你跟我一樣做蛋糕都有天賦！”
這話讓幾人都忍不住笑了出來，喻末添油加醋，“我吹氣球怎么沒見你夸我？區別對待是吧？”
葉亭瞳難得沒跟他斗嘴，“你也厲害！歡歡姐也超棒！”
雨露均沾的夸法滿足了在場所有的人。
吹蠟燭許愿的時候，葉亭瞳閉上眼睛，在心中默念：“祝于歡歡賺大錢，祝喻末每天開心，祝沈燼生意順利。”
“最后，希望自己能一直這么幸福。”
許完愿，葉亭瞳鼓起腮幫，一口氣吹滅蠟燭。
葉亭瞳將蛋糕切開分給他們，偷偷給了沈燼最大的那一塊。
蛋糕不大，幾人聊著天就分食干凈了。
于歡歡感慨一聲：“我要是出去說，吃到了沈總親自做的蛋糕，會有人信嗎？”
“不會。”喻末將盤里的奶油刮干凈，格外珍惜的模樣，“別說是你，我說出去也不會有人信。”
吃飽喝足，喻末拿出一瓶紅酒遞給葉亭瞳，“這可是珍藏已久的，送你了。”
于歡歡則是直接給人發了個五位數的紅包。
禮物送完，兩人便走了，葉亭瞳沒舍得吃蛋糕上的小糖人，小心裝起來放進了冰箱。
關上冰箱，一回頭，他就看到雪糕在啃地上的彩帶，他蹲下身，試圖去搶，雪糕卻叼著彩帶跑得飛快。
沈燼從廚房端著面出來，就看到一大一小在滿屋子亂竄。
“那不能吃！”葉亭瞳急得不行，試圖跟貓講道理，“你腸胃本來就脆弱，亂啃容易拉肚子的！”
眼看雪糕又要跑脫，一只修長的手從天而降，捏住它的后頸，輕松將雪糕嘴里叼的彩帶扯出來，“大廳太亂了，我把他關你臥室一會。”
“你應該沒吃飽吧？桌上有面。”
今天考試，能量消耗太大，那點蛋糕的確不夠葉亭瞳飽肚子，他便乖乖坐到椅子上吃飯。
他吃了幾口，發現面條又細又長，后知后覺意識到，沈燼給他做的是長壽面。
將貓搞定后，沈燼便開始收拾客廳。
葉亭瞳余光偷看沈燼，對方正在彎腰掃彩帶。
作為一個天生的上位者，做起這件事本應很違和，可真正發生后，葉亭瞳卻覺得十分自然。
大抵是因為沈燼從來沒在他面前擺過架子，給他的感覺就是一個聰明且可靠的成熟男人。
掃帚的聲音跟葉亭瞳吸溜面條的聲音合在一起，讓人感覺舒服又安寧。
葉亭瞳連湯都喝完了，主動進廚房洗碗。
沈燼出聲：“我來就行。”
“不用。”葉亭瞳頭也不回，“哪有做飯還洗碗的道理。”
等他到廚房，看到灶臺一角堆著的好幾個蛋糕胚子，以及略顯混亂的奶油，忽然意識到了沈燼不讓他洗碗的原因。
沈燼站在廚房門口，神情微滯：“只是多做了幾次嘗試。”
葉亭瞳包容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懂。”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跟他一樣有天賦，做蛋糕一次成功并且得到八分的高分！
葉亭瞳臉上的那點小得意實在太明顯，沈燼壓下嘴角的弧度，“嗯，下次你教教我。”
葉亭瞳跟他比了個ok。
吃飽喝足，葉亭瞳便去洗漱了，洗漱完，他下意識想去書房找沈燼，路過大廳的時候，不經意間看到客廳桌上的紅酒。
因為是喻末送給他的，沈燼便沒有放進酒柜，應該是讓他自行處理的意思。
葉亭瞳舔了舔唇，悄悄把紅酒帶回了臥室。
另一邊，沈燼從書房拿出一份文件，確定沒什么紕漏后，給葉亭瞳發了個消息。
【有空嗎？來一趟書房。】
發完消息，他等了十分鐘，葉亭瞳依舊沒有回音，他正準備出去看看，門口傳來了窸窸窣窣的撓門聲。
他一開始以為是雪糕，可聽了會，發現不對，雪糕撓門聲音很規律，不像現在，一會重一會輕。
沈燼走到門口，剛擰開，一個人就軟軟撲到他懷里。
葉亭瞳仰頭嘟囔：“不是你叫我來的嗎？怎么開這么慢？”
沈燼確定書房的門沒有鎖，他看著葉亭瞳紅紅的臉蛋，湊近，果然聞到了一陣酒味。
葉亭瞳看著面前放大的俊臉，吞咽了一下，在沈燼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親了一下他的臉，還發出了夸張的一聲吧唧聲。
毫無預兆的主動讓沈燼都愣了一下，“喝了喻末送的酒？”
那酒適口性不錯，但度數不低。
葉亭瞳摟著沈燼的脖子借力，很乖地點了點頭。
沈燼怕他站著累，走到了書房辦公桌邊，準備扶著人坐到椅子上，可葉亭瞳按著他的肩膀，他只能順著力坐下，而葉亭瞳則是坐到他腿上。
兩人從來沒有試過這樣的姿勢。
葉亭瞳將臉埋在他的脖頸，沈燼垂眼，能看到葉亭瞳紅彤彤的耳朵。
他抬手碰了碰他滾燙的耳垂，“害羞還坐上來？”
這行為平日的葉亭瞳是絕對不敢的。
葉亭瞳試圖狡辯：“椅子硬。”
言下之意，他是因為坐在沈燼腿上舒服才這樣的，絕對沒有其他心思。
沈燼笑了一聲，剛想說話，葉亭瞳抬手捂住了他的嘴。
葉亭瞳：“我今天生日，我最大，不許你問。”
理不直氣也壯。
沈燼聽他的，安靜了一會，葉亭瞳又不高興了，放下手，皺眉：“說話。”
沈燼配合地問：“喝了多少？”
葉亭瞳朝他伸出一個手指頭，表情神秘兮兮的。
沈燼猜測：“一點點？”
葉亭瞳搖頭。
“一瓶？”
葉亭瞳像是被他笨到，開口：“是一半！還有一半留給你喝。”
要不是被沈燼的消息打斷，他可能真能喝完，這酒不愧是好酒，怪好喝的。
沈燼是真的猜不到這個答案，不過，可能是酒勁起來的慢，葉亭瞳的眸子還算清明，他將桌上的文件攤開，“叫你來書房是來簽字的，你看看這份文件。”
這是他為葉亭瞳準備的生日禮物。
一部分固定資產的轉讓，有房有車，葉亭瞳之后就算是靠收租也能過得很好。
另外，這份文件作廢之前領證前的協議內容，簽字后，就算兩人離婚，葉亭瞳也能得到法定范圍內他該得的財產。
葉亭瞳看著上面密密麻麻的字，每個都能看懂，可組合在一起，他理解起來就很費力。
他眉頭皺起，直接拿起筆在右下角簽字。
上邊沈燼已經簽了。
沈燼見他不到一分鐘就爽快落了筆，不由失笑，“你不怕我把你賣了？”
葉亭瞳聞言刷的抬起頭，震驚過后，就有些委屈，“干嘛要賣我？我又不值錢。”
他說完就準備拿起筆將自己的簽名涂黑，可沈燼的手更快，將文件合上推遠。
葉亭瞳小臉垮了下來，“沈燼，你變壞了。”
他說完，可憐兮兮地晃了晃沈燼的衣擺，“你別賣我，我還剩了半瓶酒，比賣我值錢。”
說完，討好地親了親沈燼的下巴，鼻尖，親完后，臉更紅了，眼神躲閃，“你身上味道怎么跟我一樣？香香的。”
說完，還用手指戳了戳沈燼不斷滾動的喉結。
輕松玩鬧的表情明顯是忘了自己可能會被賣掉的危機。
沈燼眼眸深邃，抓住葉亭瞳作亂的手，扣住葉亭瞳的后腦勺，低頭吻了下去。
這種情況，沒有忍的道理。
葉亭瞳已經學會換氣了，只不過，沈燼吻的太強勢，依舊讓他透不過氣來，抵在沈燼心口的手小力推拒，好一會，沈燼才放開他。
現在，葉亭瞳的嘴唇比臉更紅。
沈燼并沒有給他太多喘息的空間，很快，掰正葉亭瞳臉，重新吻上來。
側坐的姿勢不知不覺變成惹火面對面，葉亭瞳仰著頭，眼神因為酒精和缺氧有些渙散，卻依舊呆呆地張著唇，任由人欺負。
津液不受控制地從嘴角流下，又被沈燼一點點吻干凈。
沈燼松開葉亭瞳，想讓人再緩一下，葉亭瞳得了趣，下意識追了上來，卻只會蹭，偶爾才大著膽子，學著對方，伸出舌頭舔舔沈燼的唇角。
青澀的反應最為勾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兩人的氣息都非常不穩，葉亭瞳不舒服地動了動。
沈燼錮著葉亭瞳的腰，想讓人換個方向，葉亭瞳卻不愿意，摟著他的脖子不松手，還在他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我不怕痛，不許趕我。”葉亭瞳看著沈燼因為忍耐，在脖子上暴起的青筋，想了想，“我可以忍受你的怪癖。”
他直起腰，伸手，捧著沈燼的臉，表情認真，“我不介意穿奇怪的衣服，戴項圈，還有尾巴，我都可以，不過——”
“可不可以不抽鞭子？”
他討厭鞭子。
好在，沈燼沒有葉亭瞳想象中的怪癖，過程溫柔，卻也沒有葉亭瞳想象中的輕松，他記得自己好像是哭了，求饒著想回自己房間，剛爬了幾步，就被沈燼錮著腳腕拉了回去。
沈燼不像平時好說話，會吻干凈他的眼淚，會啞聲叫他的名字，也會哄著叫他寶寶，還夸他乖。
葉亭瞳逃跑的心思被一點點磨滅，最后，嗓子都啞了。
在體力消耗和酒精的雙重作用下，葉亭瞳渾身沒有一點力氣，被人圈進了懷里，他抱住沈燼的腰，自發地找到一個最讓他舒服的位置，迷迷糊糊道：“下次可不可以不要這么兇？”
他又不會真的跑。
沈燼將他汗濕的額發捋到一邊，“我盡量。”
得了承諾的葉亭瞳困意襲來，卻發覺沈燼牽起了他的右手，一個涼涼的東西套在了他的無名指上。
葉亭瞳想看，可沈燼捂住了他的眼睛。
視野陷入黑暗，可覆在他眼睛上的那雙手卻無比溫暖，跟沈燼一樣。
葉亭瞳曲起手指，感受著上面獨特的金屬質感，將手放在了心口。
“沈燼，喜歡你。”
很喜歡很喜歡。
沈燼親了親他的額頭，“我也是。”
我也愛你。
晚安，好夢。
——全文完——
第39章 第 39 章 番外
生日那天， 廚房的蛋糕胚子被葉亭瞳廢物利用，竟然真的做出了幾個像樣的甜品出來。
雖然甜度和造型上依舊把握不好，可依舊收獲了沈燼的夸獎， 這次是8.5分。
葉亭瞳在沈燼的肯定下愈發自信，時不時就做點甜品， 手藝肉眼可見地在進步。
有次， 葉亭瞳周六去接加班的沈燼， 順便帶了自己鼓搗了一下午的提拉米蘇，去辦公室的時候， 發現喻末也在。
他給喻末嘗了一口自己的小蛋糕， 喻末本來是一臉即將被毒害的表情， 嘗到后， 語氣驚訝：“這真的是你做的？”
除了丑了點，沒太大毛病。
葉亭瞳一臉驕傲：“當然，等我開店了通知你。”
他覺得自己真的有這個潛質。
喻末趁著葉亭瞳沒注意又吃了一口，含混道：“那下次能不能別做巧克力味的， 我喜歡抹茶。”
“不行。”葉亭瞳拒絕得毫不猶豫， “我得先把沈燼喜歡的口味做成熟。”
沈燼對甜品其實沒多大興趣，只有巧克力的能勉強入眼。
喻末嘖了一聲：“這小子的口味真是隨性， 不就偶然被分了一塊巧克力嗎？記到現在。”
葉亭瞳：“什么意思？”
喻末剛想說話， 沈燼回來了，他聳了聳肩， “你自己問。”
葉亭瞳正準備開口，看著沈燼那雙猶如寒潭的眼眸， 想起什么，忽然愣在當場。
喻末走后，辦公室的門合上， 剛開完臨時會議，沈燼臉上還帶著些冷意，只不過，他做的第一件事，是抱住葉亭瞳，下巴壓在葉亭瞳肩頭，嗓音帶著一點倦和懶，“在聊什么？”
葉亭瞳沒回答，反而拉著人坐到沙發上，“是不是很累，我給你按按。”
因為一個項目臨時出了紕漏，整個項目組都在加班，沈燼也不例外，開了一整天會，他就算再厲害，也難免疲憊。
食指放到太陽穴上，葉亭瞳看著沙發上神情一點點緩和下來的人，想了想，問：“以前，沈家跟葉家有聯系嗎？”
沈燼依舊閉著眼，“我爸之前想擴展版圖，跟葉成梁來往過幾次。”
葉亭瞳揉按的動作頓了頓，“那，五年前的冬天，你去葉家了嗎？”
他忽然感覺到一絲眉眼上的相似。
沈燼緩緩睜開眼，清晰地看到了葉亭瞳眼里的忐忑，“怎么突然問這個？”
葉亭瞳抿了抿唇，“喻末跟我說，你以前被人給過巧克力。”
這原本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沈燼很優秀，被人用巧克力示好也沒什么，只是，喻末提到這件事的語氣，顯然并沒有那么簡單。
更巧合的是，他也分給過別人巧克力，就那一次。
沈燼看了他好一會，伸手，握住葉亭瞳放在他太陽穴的手，“我知道你想說什么。”
“那個人是我。”
葉亭瞳嘴巴張了張，卻沒開口，他說不出是什么感受，只覺得命運挺奇妙的。
那年冬天，他的母親生病去世，他賣掉出租屋里可以自由支配的家電，給母親選了個偏僻的墓地，拿著剩下的幾塊硬幣，坐車去母親臨死前告訴他的地址。
那天很冷，一直在下雪，公交站點距離葉家還有點距離，葉亭瞳在雪天走了一個多小時，看到葉家輝煌的大門時，激動的心情頓時沖散了身體上的疲憊。
他沒想到自己會是這樣富貴人家的孩子。
只是，在站了兩個小時，不斷對進出的車輛揮手，卻無人搭理的時候，那點激動變成了絕望。
他用了自己最大的嗓門，不要臉地喊出了身份，本來要驅趕他的保安似乎見怪不怪，沒趕他，卻也沒幫他。
當時每有一輛車走過，他就會拉下帽子，把臉露到寒風中，試圖讓那些人看清自己跟葉家人相似的那張臉。
可是，無人在意。
他又累又餓，手腳在雪地里凍得沒有知覺，只能來來回回地走，試圖讓自己暖和。
幸運的是，他在地上撿到了一塊包裝完好的巧克力，可他只在過年的時候吃過那種金燦燦硬幣包裝的巧克力，也看不懂包裝上滿滿的英文，拆開后，一直不敢下口。
這時，葉家門口出來一個青年，在外面跟他一樣站著等什么。
葉亭瞳猶豫片刻，走上前，將巧克力掰開一半，分給對方，小聲問：“你吃嗎？”
他只記得對方掃了他一眼，似乎在觀察他，就在他以為對方會嫌棄扔掉他的食物時，那人吃了。
葉亭瞳想到那個時候，就有些心虛，“其實我當時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巧克力，怕有毒才給你吃的。”
實誠的話讓沈燼無奈地揉了揉額角，“這我倒真沒想到。”
當時他跟他爸出來談生意，他爸跟葉成梁在門口虛偽客套，當時他還沒那么老練，且因為突如其來的行程，耽誤了他的午飯，隱隱有些胃疼，便出來等。
葉亭瞳便是這個時候遞給他半塊巧克力。
交談結束的時候，他看著面前虛偽微笑的葉成梁，狀似無意地提了一句：“外面有一個葉家的人在，是不是沒帶鑰匙？你們接一下。”
當然，鑰匙只是他隨便找的借口，他需要的是表明自己觀點。
果然，之后他坐在他爸的車里，透過車窗，看到葉亭瞳被接進了葉家。
葉亭瞳笑著坐到沈燼旁邊，“當時我餓的頭昏眼花，都沒看清你的樣子，不過你肯定看到了，你是不是一開始就認出我了？”
沈燼沒否認，“你很好認。”
衣著單薄地站在雪地里的可憐少年，頭發亂糟糟的，嗓子也很啞，眸子卻干凈漂亮，比雪還亮。
葉亭瞳一臉神奇，“哇，當時我是不是應該上去抱你大腿？”
沈燼偏頭看他，“你覺得呢？”
“我覺得你會把我一腳踹開。”葉亭瞳自問自答，“你當時都沒跟我說一句話。”
沈燼看著面前朝他撒嬌的人，無奈的笑了一下。
如果雪地里的漂亮少年向他求助——
他好像，
依舊沒辦法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