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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偉岸的背影 我怎么可能一個人逃走……

    諸伏高明第二天清晨才回家, 家里不僅有弟弟,還有一個大驚喜等著他。

    “阿陣!”諸伏高明一下車便朝琴酒走去,緊緊抱住了他。

    開車的是貝爾摩德,她摘掉眼鏡, 深深朝琴酒身邊的蘇格蘭看了眼。

    蘇格蘭:……

    他現在裝不在還來得及嗎?

    為什么送哥回來的是貝爾摩德!

    而且哥不是開他那輛本田去的嗎?怎么就不自己開車回來呢?

    “進來坐?”琴酒倒是沒任何被撞破“奸情”的心虛, 甚至熱情地招呼貝爾摩德。

    貝爾摩德透過窗子不屑地掃了眼狹小的諸伏宅, 問他:“就這么大?”

    “嗯!

    “有泳池嗎?”

    “裝不下。”琴酒實話實說。

    貝爾摩德嗤笑,開車走了。

    “看來她對你意見不小啊, 哥!碧K格蘭小聲嘀咕。

    “接下來你打算怎樣,還回組織嗎?”諸伏高明一眼便知道琴酒已經和弟弟說明了, 如今又被貝爾摩德撞破,這組織回去似乎也沒什么意義了。

    但蘇格蘭卻很堅持:“我得回去, 琴酒身邊群狼環顧, 我得盯著他!

    現在的蘇格蘭, 可又有了新的任務。

    以前是盯著琴酒不被其他人拐走, 現在則是盯著其他人讓他們手腳都放干凈點, 別整天凈想著拐別人家男朋友。

    為了哥哥的愛情, 蘇格蘭也是操碎了心。

    他哥根本不知道琴酒在組織有多受歡迎!

    諸伏高明詫異地看向琴酒,琴酒點頭,表示蘇格蘭回去不會有事, 只是再想接觸機密和任務恐怕就難了。

    “你和先生聊了什么?”琴酒倒是和King打聽過,但King并沒有告訴他,只讓他自己來問高明。

    神神秘秘的,King什么時候和高明這么要好了?

    “聊了一下組織的未來。”諸伏高明緩緩嘆了口氣,烏丸蓮耶并沒有正式給他答復。

    雖然他在莊園留了一天,但多數都是聊得家長里短,諸伏高明雖然有意和對方聊正事, 但總是聊不了幾句話題便被岔開。

    今天一早,諸伏高明吃過早餐便被趕了回來,烏丸蓮耶應該還沒有決定好。

    這件事情還有得磨,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決定的。

    聽了諸伏高明和boss談的事情,等哥哥和琴酒開始調情的時候,蘇格蘭很自覺地去廚房準備午飯。

    南流景也跟了過來,興致勃勃地指揮著,讓他炸好多好多的小魚干。

    “你是公主吧!碧K格蘭一語驚人。

    “誰?誰是公主?我可是男的!”南流景身體緊繃,語氣也發虛,就差將“我有問題”貼在腦門上了。

    蘇格蘭無語地瞥了他一眼,也不追問,只是說:“小魚不多了,你去買一點!

    南流景卻不去,小碎步挪到了蘇格蘭身邊,在他的耳邊低語:“我覺得諸伏高明被騙了!

    蘇格蘭疑惑地看著他。

    “被騙身騙心!蹦狭骶罢Z氣肯定。

    蘇格蘭更疑惑了,問:“被琴酒?你覺得琴酒對我哥不是真心的?”

    “沒錯!”南流景篤定地點頭。

    他可是貓妖,他很強的!

    人魚的那點魅惑看著厲害,但絕對迷惑不了南流景,看人魚喜不喜歡一個人,聽他說了什么做了什么根本沒用,還要看他的真心!

    “人魚很特殊的,如果遇到了真愛,在和真愛上床的時候,他們會彼此互換鱗片!蹦狭骶暗吐曊f道。

    “互換鱗片?”

    “嗯,因為以前都是人魚和人魚在一起,所以鱗片會互換,如果人魚的顏色不同,互換鱗片后會特別明顯,也算是他們對戀人的一種標記,表示他們屬于彼此。”最了解你的永遠是你的死對頭,雖然南流景沉睡的時候還很小,但照樣對人魚的事情如數家珍。

    蘇格蘭若有所思,說:“可我哥他不是人魚,不互換鱗片不是很正常嗎?”

    “不正常啊,并不是人魚與人魚自己交換的,那是血脈的力量,是他們的天性!”南流景當即反駁。

    他偷偷看了眼外面的兩人,確定他們都沒有聽到才又壓低聲音對蘇格蘭說:“就算高明不是人魚,沒辦法給琴酒自己的鱗片,琴酒身上的鱗片也該長在高明的身上才對。可他們上床后我偷偷找遍了,就是沒找到那片魚鱗。這說明,他們要么沒上過床,要么琴酒并不喜歡諸伏高明!

    不會吧?人魚怎么還有這種傳統啊?

    “總之,高明被騙了!蹦狭骶奥冻鲣h利的爪子,他得去拆散他們。

    害他沒有小貓貓也就算了,竟然還騙他的后人,可惡,可惡至極!

    這種人渣,就該孤寡一生!

    蘇格蘭忍不住朝客廳里的兩人瞄了眼,騙嗎?可怎么看兩人的感情都很好,哥哥不像是被騙身騙心的樣子。

    而且不是他瞧不起琴酒,在這方面,如果真有人被騙,那個人也只會是琴酒吧。

    才覺得哥哥被騙不可能,可當午餐上桌時,卻已經不見了琴酒。

    “哥,他人呢?”

    諸伏高明有些失落地看了眼房門,說:“他出門去了!

    “你沒留他一起吃飯?”

    “阿陣說是很重要的事情!

    蘇格蘭:……

    完蛋了,哥哥被騙了!

    蘇格蘭痛心疾首,雖然他的哥哥在平日里睿智有冷靜,但誰能想到他會是個戀愛腦呢?

    很重要的事情?誰信啊!

    琴酒的確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而且格外緊急。

    鱗片的力量被觸動了。

    而這一次……

    “怎么又是你?”見到被蜘蛛抓住的波本,琴酒的臉上流露出濃濃的不滿。

    上次在國外,這次又在國內,琴酒有些生氣,他都已經丟下高明兩次了,兩次!

    再這樣下去,他會被認定是渣男的。

    “又見面了,人魚!敝┲胄θ蓐庪U。

    被蛛絲死死綁住的波本立刻朝琴酒喊:“你快走,他們是有備而來,就是為了抓你!”

    “他們?”琴酒愣住,哪來的“們”?

    下一秒,琴酒的面前突兀浮現出幾人。

    “受死吧,人魚!”

    “為了boss!”

    “為了永生!”

    那些人喊著莫名其妙的口號便沖了上來,琴酒甚至都來不及反應,手臂立刻中了一/槍。

    不是普通的子彈,上面涂有專門針對妖族的麻醉毒素。

    毒,閃蛾一族。

    隱身,變色龍一族。

    以及……

    手持巨斧對著琴酒當頭劈下的,應該是妖族大力牛。

    該死,妖族聚會嗎?

    琴酒對著自己的傷口狠狠砸了一拳,劇痛讓他暫時掙脫了毒素帶來的麻痹感,險之又險地避開了巨斧的攻擊。

    “琴酒!”波本緊張地大喊。

    琴酒看都沒看他,下半身化為深藍色的魚尾,耳鰭閃亮,兩條手臂上也在瞬間覆滿了鱗片。

    琴酒不退反進,一拳砸向大力牛手中的巨斧,將對方震退的同時迅速朝波本靠近。

    “找死!”閃蛾撲閃著背后色彩繽紛的翅膀,霎時間,閃粉蔓延到四周,將所有人都吞沒其中。

    “咳咳,你瘋啦!”變色龍大罵。

    “別敵友不分!”蜘蛛也惱火地罵了句,他和這些妖族的同事根本沒法搭檔,一個個直來直去又莽撞,把他的計劃全打亂了。

    蜘蛛手上一空,人質被搶走了。

    琴酒迅速扯開蛛絲,又將一顆隨身攜帶的珍珠捏碎了塞進波本嘴里。

    “唔——”

    “咽下去!”

    被兩根手指直/捅/進喉嚨,波本的眼角泛著淚花,下意識吞咽了下去。

    琴酒這才松了口氣,雖然那只撲棱蛾子看著血統并不純粹,但應該有些毒性,剛好他的珍珠可以克制。

    這四只妖怪里面,唯一一只純血的就是在周圍四處織網的蜘蛛。

    他又環視四周,頓時暗罵了一句,這周圍連條小河都沒有,人魚的力量被極大限制了。

    很顯然,這是蜘蛛等人特意選定的地方。

    “波本,你為什么要來這里?”琴酒沒有看波本,卻知道波本一定是被這些人威逼利誘過來的。

    波本咳了兩聲,下意識說謊:“我只是路過,沒想到他們會在這里埋伏,我……”

    波本有些說不下去了。

    他看到了琴酒正在流血的肩膀,眼睛緩緩睜大。

    怎么回事?剛剛琴酒這里明明沒傷……是那個時候嗎?琴酒頂著粉末沖向他的時候,那只大力牛也在瘋狂揮舞斧頭,是那個時候被砍傷了嗎?

    可是為什么?琴酒明明沒理由一定要來救他的。

    他可以防御,可以撤走,可他偏偏選擇了頂著傷害前進。

    而如今,自己還要去騙他嗎?

    “別妄想了,人魚,帶著一個人類你是逃不掉的。”蜘蛛故意吸引波本過來,為的就是讓他牽制住琴酒。

    波本捏緊了拳頭,突然冷笑出聲:“也就是說,只要丟下我,你們根本沒把握留下琴酒!

    蜘蛛等人皆是一驚。

    琴酒也意外地回頭看了他一眼。

    看著琴酒,波本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聲音極輕:“你逃吧,琴酒!

    琴酒沒有必要救他,他該逃的,他應該……

    “你在說什么鬼話?我怎么可能把你扔在這一個人逃走!鼻倬撇恍嫉氐闪怂谎,卻抬手擋在了波本身前,孤傲地對上對面四個殺氣騰騰的妖族。

    第62章 問完走人 gin或成最大臥底

    完蛋了……

    這次真的完蛋了……

    波本痛苦地抬起左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他突然間就明白為什么身邊的人都對琴酒有著那樣的執念了。

    這樣的一個人,口口聲聲說要保護他,并且將他堅定地護在身后的人……

    哪怕波本并不是一朵脆弱的小白花,被這樣保護的時候, 心底也還是難以抑制地涌現出一股悸動。

    琴酒……

    真犯規啊, 這不是讓他完全忘不掉嗎?

    “你剛剛給我喂的是解毒藥吧?”波本迅速冷靜下來, 分析目前的局面:“如果你的藥能限制住那只蛾子的毒,他就由我來應付, 不過其他三人我就沒辦法了!

    他有自知之明,身為一個普通的人類, 牽制住一個已經很極限了。

    “確定可以?”

    “可以!

    “你還沒告訴我你來這里要做什么!

    波本沉默片刻,似乎是下定了決心, 說:“白馬探被蜘蛛抓了, 就在他身后的房子里。”

    琴酒看了眼, 那是個很普通的小白樓。

    白馬探……白馬, 警示總監的家人嗎?

    “原來如此!鼻倬埔稽c都不意外, 畢竟波本是個警察, 這種情況下當然會選擇來救人。

    只是……

    “身份暴露了,沒關系嗎?

    波本勾唇,露出涼薄又狡猾的笑容, 故意在琴酒耳邊說道:“先逃出去再說。如果到那時你能抓到我的話,命就給你!

    琴酒撇了撇嘴,他要這小子的命做什么?

    他沉思片刻,想到了一個很好的解決方法:“我不舉報你,但你得離開組織。”

    波本眸光微閃,笑而不語。

    就在琴酒想再說什么的時候,波本卻沖了出去, 目標直指閃蛾。

    “飛上去!”蜘蛛下令。

    閃蛾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甚至朝蜘蛛喊了句:“別命令我!”

    蜘蛛:……

    他真的要罵街了!

    能飛干什么要打?

    眼看著閃蛾徹底被波本纏住,就算想飛到天上脫戰都沒那么容易了,只能命令變色龍:“去幫他!”

    變色龍倒是聽話,可他還沒來得及隱身,一片深藍色的鱗片便飛旋進了變色龍的身體,死死嵌入了他的腹腔。

    變色龍迅速隱身,有鱗片的氣息在,琴酒十分從容地便攔住了他。

    至于鱗片是哪里來的?當然是剛剛拔下來的。

    琴酒的眼底仿佛蘊藏著深?駶,連連冷笑,嘲諷著這些人:“就憑你們幾個,以為就真的可以將我留下?以為上次就是我真正的力量了嗎?”

    時間凝滯。

    不,并沒有完全凝滯,而是被延緩了。

    在所有人的慢動作中,琴酒快步接近變色龍,狠狠一拳將他從隱身狀態揍了出來,看著他緩慢露出驚恐的表情,戲謔地一點點摸上他的脖子,然后極為緩慢地“咔嚓”扭斷。

    琴酒閑庭信步,來到了大力牛身前。

    “我認出你們了!

    他認出了這些人的來歷。

    “動物園。真沒想到,竟然真的全都是一群動物!蹦眠^巨斧,琴酒舞動生風,狠狠劈在了大力牛的腦袋上。

    鮮血迸濺,大力牛轉瞬失去了呼吸。

    最后一個……

    琴酒一步步逼近蜘蛛。

    蜘蛛死死咬著牙,嘴里慢慢溢出血來。

    終于,他的力量突破了時間的封鎖,動作流暢了許多,幾乎是瞬間與琴酒拉遠距離,趴到了距離琴酒最遠的那張網上。

    蜘蛛“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被強大的時間力量打擊得再無戰意,扭頭就逃了。

    琴酒沒有去追,他已經知道了對方的組織,遲早是要殺過去將他們一鍋端掉的。

    時間的力量收回,波本一拳砸在了閃蛾的臉上,另一只手用力砸斷了對方的翅膀。

    “還沒解決嗎?”琴酒走到波本身邊。

    閃蛾的身體顫抖著,像看惡鬼一樣看著琴酒。

    身為人類的波本對剛剛的時間停滯沒有任何察覺,他錯愕地望去,就發現兩只妖族已經被殺死,就連蜘蛛都已經逃了。

    好快!

    剛剛發生了什么?他還沒和閃蛾過兩招,琴酒那邊就全都解決了?

    “需要幫忙嗎?”琴酒問他。

    閃蛾幾乎要被嚇死了,掙開波本轉身便跑,結果慌不擇路地一頭撞到了墻壁上,白色的小樓墻壁頓時多了一片殷紅。

    “他自殺了?”波本過去探了探對方的氣息,已經沒呼吸沒脈搏了。

    搞什么?不是妖族嗎?就這樣撞死了?

    琴酒沒有表示,推門進去,撞入眼簾的是一張長桌,長桌旁有18把椅子,18套餐具以及……一份食物。

    看著被放在巨大餐盤中昏迷不醒的白馬探,波本連忙過去將他抱了下來。

    “琴酒,這是什么意思?”看到這種布置波本心中其實已有了猜測,卻還是難以置信。

    “看來動物園一共有18個主要干部。”

    只是那些人還沒來齊,換句話說,琴酒來得太快了。

    “他們還會來嗎?”

    “應該不會!鼻倬茡u頭,蜘蛛會通知他們的,如果蜘蛛已經算其中的頂尖戰力,大概不會有人再來了。

    波本怔怔地看著餐桌的布置,只覺不寒而栗。

    琴酒點頭,平靜地說道:“食物不只是白馬探。”

    波本臉色難看地看著琴酒,并沒有因他的話感到放松。

    因為琴酒說的是“不只是”,而不是“不是”!

    琴酒哼笑了一聲,輕蔑地說道:“真正的大餐應該是我,只可惜他們實在沒本事!

    波本搓了搓自己胳膊上的雞皮疙瘩,所以若是有本事就可以吃了你?你們妖族是不是太血腥太殘忍了?

    琴酒順著座位一張張走過去,最終坐在了最頂端的主位處,森綠色的雙眼睥睨地望過去,緩緩落在了波本的身上。

    波本手一軟,幾乎要將抱在懷里的白馬探甩在地上,他的汗毛豎起,感覺自己整個人被琴酒的眼神剝皮拆骨。

    在這一刻,躺在餐桌上任人宰割的人仿佛變成了他。

    “波本,你剛剛沒有回應我!边h遠地,清冷的嗓音傳來。

    波本先將白馬探放到地上,以免等下自己真的將他給摔到。

    他深吸一口氣,抬起頭來時露出燦爛的笑容,撒嬌一般:“琴酒,別這樣嘛,你剛剛變成人魚的模樣真是威武極了,令人心馳神往!

    “我要你離開組織!鼻倬聘静宦犓鸟R屁。

    “就不能給我個機會嗎?”波本雙手合十眼睛亮晶晶地請求。

    在琴酒冷漠的注視下,波本的眼神漸漸暗淡,額頭也滲出冷汗。

    明明之前還那樣護著他……

    該死的,這種恐怖的感覺——

    波本真有些擔心自己一句話說不對,直接就被琴酒給一口吞了,他剛剛說過,他們妖族的確會吃人的!

    “波本,看著我!

    波本硬著頭皮看向琴酒的眼睛,對方的眼神毫無情感波動,就像是一個未點睛的人偶。

    進?還是退?

    波本頭腦風暴,突然捕捉到了一個關鍵點。

    “你并不是剛知道我是臥底!”波本很確定地說。

    因為琴酒既沒有驚訝,也沒有憤怒。

    即便是琴酒,在面對老鼠的時候也會露出嗜血的一面,可琴酒雖然一直表現得很冷漠,甚至現在還在威嚇他,卻并沒有真正對他做什么。

    所以……

    波本身上的涼意潮水般退去,他抬起頭,直視琴酒那雙深邃如海的眼眸,質問:“你什么時候知道我是臥底的?”

    他更想問的其實是“你為什么沒殺我?”

    知道了他是臥底卻偏偏沒有動手,這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

    “你在說什么鬼話?我怎么可能把你扔在這一個人逃走!

    恍惚中,波本好像又聽到了這句話。

    波本難以置信地看著琴酒,心中一個念頭在緩緩成型。

    難道琴酒他……

    不,不對,琴酒他不是喜歡蘇格蘭嗎?

    波本不能和蘇格蘭搶。

    可……如果琴酒喜歡的人是他呢?

    波本突然陷入兩難,整個情緒都不連貫了,更談不上絲毫懼意。

    琴酒眼睜睜看著波本馬上就要被他嚇退了,對方卻突然間毫無懼意,而且看著腦子里肯定在想著亂七八糟的東西,頓時被氣笑了。

    “你身份暴露了,就一點緊張感都沒有?現在不想著怎么活命,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琴酒警惕又不滿。

    波本的眼神頓時純良多了,卻堅定地氣人:“我不會離開組織的!

    “你是臥底,已經被我拆穿了!鼻倬铺嵝阉,他暴露了,這時候不該趕緊逃命去嗎?

    波本卻理直氣壯:“可是你已經說了,你不會舉報我,所以我為什么要離開組織?”

    琴酒:……

    “你信不信我舉報你?”琴酒狠狠磨牙。

    波本更加無辜了,還有幾分委屈:“你可是一條人魚,人魚怎么能耍賴!”

    誰特么和你耍賴了!

    琴酒就沒見過比波本更加耍賴的!

    明明身份都已經暴露了,還留在組織力做什么?公費度假嗎?

    “總之你離開組織,我可以不和你計較。”

    “不走!辈ū疽舱伊艘粡堃巫幼聛。

    “你想知道什么?問,問完趕緊走。”

    波本眨了眨眼睛,問他:“組織的boss是什么?住哪里?組織的據點還有哪里有?組織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和高層的哪些人有聯系?犯罪證據都在哪里?”

    波本一連串問了很多個問題,然后便眼都不眨地盯著琴酒,等他回答。

    第63章 help! 高明黑化啦!

    呵!

    波本不走, 琴酒走了。

    他真是夠了!

    他要是全回答了,還要這些臥底做什么?他一個頂全組織的臥底!

    琴酒走得頭也不回。

    “喂,琴酒,你等等我!琴酒!”波本抱起地上的白馬探追了上去, 可琴酒走得實在是太快了, 他才出門人早不見了。

    手掌輕輕貼在胸口的鱗片處, 波本露出淡淡的笑意。

    他早該想到了,人魚的鱗片是不會隨便送人的, 琴酒果然很花心。

    動物園內已經徹底亂了。

    一共十八個干部,一次任務就死了三個, 只剩下一個被嚇破了膽的蜘蛛逃了回來。

    “蜘蛛,到底什么情況?”有人質問蜘蛛。

    “是不是你殺了他們?你早看我們這些半妖不順眼了!”

    “這件事情你不給個交代出來, 就算是boss也保不住你!”

    蜘蛛無視眾人的質問, 但這些人堵著他不讓走, 將人給逼急了, 蛛絲瞬間纏上了所有人的脖子。

    “還要問嗎?”蜘蛛嘴唇蒼白, 默默將頭上的道具燈給摘了下來, 看著眾人的眼神充滿了不屑。

    一群半妖!

    他的確看不起這些半妖,這是肯定的,純血的妖怪就是有這樣的本錢, 他甚至可以在瞬間將所有半妖都殺了。

    他沒有那樣做,只是因為他所效忠的人。

    “人魚,是琴酒!泵鎸χ簧隙朔诺臋E圓鏡子,蜘蛛神情凝重地說道。

    他收回絲線,那些半妖卻也沒敢再攔他的路。

    蜘蛛一步步走到王座前,單膝下跪,表明自己的臣服。

    “琴酒是烏鴉的人, 他是純血的人魚,而且擁有掌控時間的力量,我不是對手!敝┲肷袂轵\。

    鏡面突然生出了一片水波紋,一個優雅的女人出現在鏡中。

    膚白貌美,發色是一種接近青色的白。

    女人斂眸,修長的手指捏著紅酒杯的一端,語氣漫不經心:“就連你也不是對手,看來得我出手了。”

    “拜托您了,鏡妖大人。”蜘蛛深埋下自己的頭,表示自己的臣服。

    境內沒有傳來動靜,無聲的恐懼在空氣中蔓延。

    蜘蛛小心翼翼抬起頭,還沒能看到鏡妖的臉,卻又被一滴滴水聲嚇得低下頭去。

    “蜘蛛,去請玄海大師過來一趟!

    伴隨著鏡妖的命令,周圍傳來不時的抽氣聲,一個個噤若寒蟬。

    蜘蛛也猛地抬頭,難以置信地看著鏡妖,每一次玄海過來,就注定會有半妖死去,這次boss又要犧牲掉誰呢?

    “要抓住人魚,靠這十四個廢物半妖是做不到的,都祭了吧!辩R妖的語氣輕飄飄的。

    雖然不是半妖,但大家畢竟同事多年,蜘蛛心臟劇顫,頗有種兔死狐悲的感傷。

    但他的動作卻比大腦反應快一步,大腦明明還沉湎于悲傷之中,蛛絲卻已經成絞殺之局,將聽到鏡妖命令便逃走的半妖一個個切掉四肢扯了回來。

    給玄海的話,只要保證他們見到玄海時還是活的就可以了。

    “蜘蛛,不要再讓我失望!辩R妖轉身,鏡面起了一層的水波紋,她徹底從鏡子中消失了。

    蜘蛛雙手摁在地上,額頭冷汗大滴大滴地砸落。

    他知道,boss已經知道了。

    boss的警告不是因為他任務失利,而是那張餐桌與十八個座位。

    ——其中并沒有boss!

    懂得修煉了,力量增強了,難免人心浮動。

    蜘蛛只感覺后悔,在這些人邀請他共享人魚肉的時候他就該拒絕掉,甚至該上報給boss,可他還是心存僥幸。

    萬一不被發現呢?

    萬一真的吃到了人魚呢?

    他無法保證將人魚交給boss后自己會有一塊肉吃,但若是和這些蠢貨來分享,自己完全有能力獨吞整條人魚。

    到了那個時候,他的力量一定會得到大大的增強,到時就算被boss發現他也無所謂了。

    可惜,機關算盡,卻沒能算到人魚有這樣強大的能力。

    人魚也已經開始了修煉,一個進行過修煉的妖族有多難搞,看他自己的狀態就知道了。

    “海上的王!敝┲氲吐暷剜肷巫旖浅冻鲆荒巺柕男。

    只要boss、他、玄海一同出手,就算是人魚中的王族也休想翻起波浪來!

    “阿嚏!”

    琴酒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他揉了揉鼻子,慫慫地窩在沙發上裹緊了毛毯。

    他竟然感冒了!

    這誰能信?一條人魚竟然感冒了!

    蘇格蘭已經離開了,不過走之前為他熬了姜湯,諸伏高明掐著時間關火端了過來。

    “來喝一點,暖暖身子!

    琴酒整個身子都窩在毛毯里,只將脖子拔長,被諸伏高明一勺一勺地喂著。

    “雖然你是去救人,但我覺得你還是渣男!蹦狭骶氨晨恐鴫,滿臉不爽地指責著。

    琴酒根本不看他,只四下里掃了一圈,故意提高音量:“高明,你家的貓怎么不見了?”

    諸伏高明還沒說話,南流景磕磕巴巴回答:“怎、怎么會不見,才、才沒有,我不是公主,公主失蹤和我無關!”

    琴酒:……

    諸伏高明:……

    琴酒“嗤”了聲,這只貓演技還是那么差,一句話能磕巴成這樣,說出來誰信啊。

    諸伏高明則笑著打圓場:“它喜歡在外面跑,貓嘛,性子野點很正常。”

    琴酒不再說了,只是不高興地撇嘴,貓有高明護著,就他什么都沒有,還要在這里喝辣辣的姜湯。

    “南流景說的怎么回事?他說你妖力不穩才導致感冒,是不是又拔鱗片了?”諸伏高明觀察著琴酒,詢問他南流景之前提出的問題。

    “哪有,他看錯了!

    南流景本來還在看戲,聽到這話立刻惱了,怒道:“我不可能看錯,你敢不敢變回原形給諸伏高明看?新拔掉的鱗片位置肯定還有痕跡!”

    琴酒心虛地沒接話。

    諸伏高明嘆了口氣,問:“遇到了很難搞的敵人?”

    “他能遇到什么難搞的敵人?純血妖族都已經快死完了,滅那些異能者也已經被收編了,他就是不把自己當回事,使用便捷的方式用慣了!蹦狭骶霸谝慌哉f風涼話。

    琴酒摸了摸鼻子,嗯……南流景說的好像也沒錯。

    那些人里,就只有蜘蛛難搞一些,但當時其實并不是一定要拔鱗片的場合。

    就算以一對三,他照樣能帶著波本打贏。

    他只是習慣了力量的便捷,雖然也修煉了部分妖力,但肯定沒有拔鱗片來得更多更快,反正他也拔了一次兩次三四次……雖然拔的時候疼了點,但總體來說掌控力量的感覺很爽。

    主打的就是能用一拳撂倒的人就不出第二拳,至于拔掉的鱗片?變強的道路上總得失去點什么吧?

    “南流景,你聽說過動物園嗎?”琴酒快速岔開這個話題。

    諸伏高明聽出來了,卻沒有拆穿。

    南流景皺了皺鼻子,不開心。

    “聽說過?”

    “聽過。動物園是一群由妖怪與半妖支撐起來的組織,據說他們的首領想要得到一種能讓人永生的潘多拉寶石!

    “說點我不知道的!

    南流景有點委屈地背過身子面壁,聲音很失落:“我也想和他們打好關系的,但是他們和其他的妖族一樣都很仇視幽靈貓,還一起圍攻我。首領應該是水族的妖怪,水的力量運用得非常嫻熟,攻擊我的時候幻化成了一個水人,但是我目前沒想到她具體的種族!

    琴酒訝異,水族?

    他今天沒有遇到,所以是在十八人里剩下的妖怪里面?

    “你和蜘蛛打過?你覺得他和那個水族誰更強?”琴酒要對比一下boss的戰斗力。

    南流景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說:“幻術,幽靈貓天克他。”

    貓族雖然不比狐族,但也是有幻術天賦的,比一個靠織網抓人的蜘蛛精可強多了。

    “他用絲線,我也用絲線,幽靈貓一族還是天克他。”南流景抬手,一縷被儲存起來的月光化為細細的金絲,流光溢彩彰顯著它的不平凡。

    所以他們有什么可比性嗎?

    倒是那只水族的妖怪……

    “那只水族的妖怪很難搞,不過用力撓的話還是能撓到,但你對付起來就很麻煩了。”南流景實話實說。

    琴酒冷笑了一聲,反問:“你是不是忘了誰才是水中的王?”

    “可你修煉不濟!”

    南流景的話令琴酒抬了抬手。

    南流景縮了縮身子,卻堅持真相,并且補刀:“你不僅修煉不濟,你還總拔鱗片,把自己都拔殘疾了!”

    琴酒有些受不了了,大步過去就要給他一點教訓。

    “你才殘疾,我好手好腳的,別咒我!”

    “可你是魚,一條魚鱗片都缺了,這還叫不殘疾?”

    “你閉嘴!”琴酒終于摁住了他,用手死死捂住了南流景的嘴巴。

    可惜已經太遲了。

    琴酒只感覺背后一陣涼意,他打了個激靈,扭頭小心翼翼觀察諸伏高明的反應。

    就看到諸伏高明正溫和笑著,目光也望著他,眼神卻好似溫柔中藏刀,身上也仿佛有源源不斷的黑氣冒出來。

    help!help!

    救命啊,他就說該早點堵住這只貓的嘴,亂七八糟的說什么呢?高明都黑化了!

    第64章 女妖 動物園的首領現身

    琴酒頓時笑得十分牽強。

    他的眼睛左右瞄著, 卻逃生無門。

    正在這時,諸伏高明拿著毛毯走過來,為他輕輕披上了毯子。

    “高明!鼻倬频男念D時暖融融的,高明果然很關心他。

    諸伏高明拉著他在沙發上重新坐下, 又為他掖了掖毯子的角, 一切準備好才圖窮匕見:“所以你果然拔了鱗片, 還因為力量暴動將自己搞感冒了,南流景說得沒錯, 對吧?”

    琴酒在毯子里蛄蛹著,想逃卻逃不出去。

    救命, 他被高明用毯子困住了!

    琴酒的眼睛瞪得圓滾滾的,四個妖族都沒能辦到的事情被高明輕而易舉辦到了。

    “阿陣, 我認為這樣不對!敝T伏高明笑瞇瞇地和他講道理。

    “嗯, 的確不對!

    “阿陣就算強, 也有一個人無法處理的事情, 處理不了就回來找幫手, 這個你不懂嗎?”

    “可是……”琴酒欲言又止。

    幫手?高明嗎?可是高明好弱的。

    “你覺得我很弱?站在純血妖怪的立場上看我的確很弱, 但是除了我,我這里就沒有其他幫手了嗎?不是還有一位英明神武、強大帥氣、捏死那些妖怪就像是捏死一只小蟲子般輕松的幽靈貓大能嗎?”

    南流景挺起胸脯,頗為自得。

    諸伏高明笑容更深, 繼續恭維著他:“他不僅強大善良,還沒有妖族的種族歧視,我們都知道,他是現有妖族里面力量最強大的,而且心胸寬廣,不管是誰來求他幫忙,他肯定都會幫忙的!

    “沒錯!”南流景大聲贊同。

    “所以阿陣如果遇到打不過的妖族, 當然也可以來找他幫忙!敝T伏高明笑著詢問南流景:“前輩,你一定會幫阿陣的,對吧?”

    “沒……”話說到一半,南流景將后半句吞咽了回去。

    等會兒?等一會兒,他稍微捋一捋。

    妖族雖然都是直腸子,但這會兒也察覺出不對勁兒來了,在腦子將整件事情轉了一圈才不高興地朝諸伏高明控訴:“我把你當自己人,你把我當打手!”

    還是當人魚的打手!

    好氣啊,如果諸伏高明是自己遇到麻煩也就罷了,身邊的朋友也可以,但人魚……一條人魚……

    “前輩,阿陣可是我的戀人。”諸伏高明肯定地說道。

    “可他是人魚!”

    “就算是人魚,以后的孩子難道沒有一半幽靈貓血脈嗎?”

    南流景愣了下,腦海中出現了一個長著貓耳朵和魚尾巴的乖寶寶。

    嘿嘿,可愛,嘿嘿。

    但很快又反應過來,破防一般大喊:“你們兩個男人哪來的寶寶啊!”

    諸伏高明聳肩,套路失敗。

    但他也并不緊張,和南流景相處多了,自然明白他是怎樣的口硬心軟。

    于是諸伏高明長長嘆了口氣,黯然神傷:“如果阿陣出了事,我也沒法獨活了!

    琴酒撇嘴,就算他心疼高明,但是……好假!

    高明不是很有演技嗎?這演得是不是太過分太生硬了?

    可南流景卻瞬間認輸了:“好啦,你別這樣,我不會讓他有事的。”

    他抽了一根月光的絲線丟向琴酒,金線落在他的手腕上消失不見。

    琴酒扯了扯,隱形了,但是還在。

    “遇到危險的話,扯斷它,我會立刻趕過去!蹦狭骶皬牟煌嫣摰模饝司鸵龊谩

    琴酒撇了撇嘴,立刻想扯下來。

    “你做什么?”南流景迅速攔住他。

    “當著高明的面送我手鏈?”琴酒眼神鄙夷地瞪了他一眼,高明誤會了怎么般?書上可寫了,他不能接受除戀人外其他人送的手鏈、項鏈、戒指等禮物。

    他,人魚,絕不踩雷!

    “阿陣,不要扯斷。”諸伏高明一眼便看出琴酒又犯了哪根筋,無奈地出聲阻止。

    琴酒的動作卡了殼,看看諸伏高明又看看南流景,陷入糾結。

    書上寫這東西不能收,可書上也寫戀人的話不能不聽,現在高明讓他收下,那他收還是不收?

    “真是受不了你們南通!”南流景受不了一般扯斷了琴酒手上的絲線。

    琴酒頓時松了口氣。

    南流景又一拍諸伏高明,諸伏高明的尾巴頓時露了出來,然后他“唰唰”就開始拔毛。

    諸伏高明才剛來得及疼,一條十幾根貓咪毛發編織的手鏈便好了,被南流景塞到了手上。

    “送他吧,你自己的毛,你自己送的。”南流景扭開頭,不愿看他們秀恩愛。

    “可這……”

    “怎么?我用法力編出來的都不行?要不要我拆了你們重編?”南流景氣得爪子都露出來了。

    是白色的。

    諸伏高明連忙解釋:“不,你誤會了,我只是不確定這個真的有用嗎?”

    “可以,扯斷后會給你感應,反正我一直跟著你,用處是一樣的。”南流景不爽地回答。

    諸伏高明松了口氣,立刻為琴酒系在了手腕上。

    看看手上黑色的手繩,再看看南流景白色的爪子,琴酒心滿意足地點頭:“黑色的就是比白色的漂亮!

    “你去死吧,人魚!”

    “唰”地一爪子,南流景的爪子還是抓在了琴酒的手臂上。

    看著琴酒血淋淋的手臂,南流景在旁冷笑連連,一點都不心虛,他早該給這混蛋一爪子了。

    經常養人的貓妖都知道,人賤賤的,多半是欠打了,揍一頓就老實了!

    人魚也一樣!

    看著諸伏高明跑來跑去地為琴酒拿藥包扎傷口,南流景不高興地在一旁生悶氣,包扎什么。克墒侨唆~中的王族,這點小傷很快就好了。

    明明是他的崽,滿腦子都是別的男人,一點都不關心他。

    他果然不該留下的,他該跟著那個小一點的崽崽一起離開,給情侶當電燈泡的日子真是太難熬了!

    “前輩,給你吃!毕銍妵姷男◆~干被遞了過來。

    南流景的鼻子動了動,難以置信地看著諸伏高明。

    “我可能有疏忽了的地方,前輩不要生我的氣好嗎?”諸伏高明笑著又塞給他幾顆糖果,輕輕摸了摸他的頭。

    好舒服,好溫暖啊!

    南流景舒適地在諸伏高明的手掌下蹭了蹭,甚至“喵”了一聲。

    意識到自己出了怎樣的洋相,南流景立刻捂住嘴巴,但看著諸伏高明的眼睛卻還是亮晶晶的。

    天使,這一定是天使!

    他就說他們幽靈貓一族都是小天使,小的崽崽是,大的崽崽也是!

    “高明,我傷口有點疼!鼻倬坪傲艘宦暋

    諸伏高明忙又跑過去幫他吹吹。

    看著志得意滿的人魚,南流景的爪子又露出來了,可惡,好想再撓他一下!

    崽崽,好!

    人魚,壞!

    人魚壞透了!

    深夜,玄;貞绥R妖的請求。

    “人魚,我必須要殺死。”

    “可以,但你不能帶走他的尸體!

    “你真的會讓我殺死人魚?”隔著一面鏡子,玄海與動物園的boss對話,卻顯然不太信任。

    “玄海大師,我們已經合作多年,你該信我!

    “如果他不是人魚,我會信你。”

    “就算是人魚……”

    “你是想要他的尸體,還是想要他的人?”玄海質問。

    女人的聲音消失了。

    鏡面上,一只長著尖銳紅指甲的手探了出來,即將插/入玄海的心臟,卻不知為何又停住了。

    她始終留著玄海,始終留著。

    她用自己手底下的半妖滋養玄海,讓他的力量越來越強,漸漸就連蜘蛛都可以壓過。

    她將人喂養成這樣,可不只是想吃了他。

    玄海也已經察覺到了身前的危險,表情卻并不介意,語氣也很平淡:“我說到你的痛處了?明明已經被人魚背叛,卻還在追隨著他們,你以為你真的可以擁有一條只屬于你的人魚?這么多年過去了,人魚幾乎已經死絕,你為什么還沒有學會舍棄他們?”

    “玄海,這么多年過去,你為什么還沒有放棄仇恨?”

    “還能有什么原因?恨意綿長罷了!毙>褪峭春奕唆~,他一切的不幸都是人魚造成的,仇恨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同樣的道理,愛意也很綿長!迸耸栈厥,語氣帶了幾分隱晦的向往:“這個世間最后一條人魚與這個世間的最后一個我,不是格外相配嗎?我們只有彼此了,他逃不掉,我也不會讓他逃掉,這是他的宿命!

    玄海沉默片刻,問:“他叫什么?”

    “琴酒,也叫黑澤陣。”

    玄海的表情僵滯了。

    黑澤陣?這個人和他的弟子……

    “怎么?露出那樣的表情,你以前聽說過這條人魚?他的性格好不好?皮相美不美?”

    玄海厭惡地反問:“你問我他的皮相?”

    女人“咯咯”笑了起來,對一個瞎子沒有半分尊重,語氣揶揄:“我忘了,你看不到,這可真是你的損失。玄海,人魚都是很美的,若是回到我生活的那個年代,整個海洋全都是身材健碩的人魚,美得令人目不暇接。人魚是神明創造出的這個世間最美的造物,是海洋之子,是……”

    “是我必須殺死的人。”

    女人的話被玄海噎住。

    玄海也很快回應了她之前的問題:“我沒有見過人魚,如果我遇到過,一定已經殺了他,不會讓他有機會出現在你的面前!

    第65章 花心人魚? 弟弟們很心焦!

    深夜, 波本與蘇格蘭躺在同一張床上,靠近著汲取著彼此的溫度。

    真的很難眠。

    “我沒想到琴酒會喜歡我哥。”

    “我也沒想到琴酒會保護我!

    “我一直以為琴酒喜歡的人是我!

    “他可是組織的top killer,竟然就真的這樣放我回來了!

    兩人對視一眼,全都重重嘆了一口氣。

    真難搞啊, 他們本以為這只是一場普通的臥底任務, 結果現在算什么?他們好像被騙感情了!

    好吧, 不是琴酒故意欺騙他們感情的,但他們真的有一瞬動了心!

    “我哥是不是也被騙了?”蘇格蘭不安地坐了起來, 月光下,他的眼睛閃爍著冷靜的綠光, 如貓一般。

    波本仍躺著,聞言問他:“怎么說?”

    “南流景說, 人魚如果遇到真愛, 在上床的時候他的戀人會感受到人魚的愛意長出鱗片, 但我哥身上沒有!

    波本的聲音也嚴肅許多:“確定沒搞錯?”

    “確定, 南流景活了很多年, 這點事情還是知道的。”

    “那你哥身上為什么沒有鱗片?”波本疑惑。

    蘇格蘭攤手, 他還是知道的話也不用感到困擾了。

    “可是他欺騙我哥到底是為什么呢?”蘇格蘭比較想不明白這點。

    利用他哥挖警方的資料?可他哥不是公安,只是個普通小警察,而且琴酒是一只妖, 他想闖入警視廳偷資料不是很簡單嗎?

    想挖出組織的臥底?可他最初應該不知道自己會來組織臥底吧,而且他和zero暴露了,琴酒也根本沒對他們做什么啊。

    想不通,真的很想不通。

    波本手撐著床,也緩緩坐了起來,紫灰色的眼睛反射過月光,流露出復雜的情緒。

    他好像……知道了。

    就像是他之前猜測的那樣。

    “hiro, 你覺得高明哥真的是琴酒的真愛嗎?”

    “當然是!碧K格蘭毫不遲疑,奇怪地看著自己的幼馴染:“你為什么這樣說?zero,你該不會是對琴酒動心了吧?他們已經在談戀愛了,你可不能上趕著當小三,而且你之前不一直勸我不要相信琴酒嗎?”

    怎么被救了兩次,他的幼馴染就徹底淪陷了?

    “不,你別多想。”波本連忙否認,又拿出了那片鱗片。

    深藍色的鱗片十分精美,在月光下流光溢彩,很不尋常。

    這是人魚的鱗片。

    這樣的鱗片,琴酒分別送給了他和蘇格蘭。

    “高明哥有嗎?”波本問。

    蘇格蘭立刻點頭,他哥哥當然有,并且已經給他看過了,該死的,比他這片還要大!

    所以鱗片能證明什么?

    “我說一件事,你不要激動。”波本先安撫好自己的幼馴染,這次開口說道:“知道琴酒的身份之后,我查了很多有關人魚的資料,其中有一部分資料上寫著,人魚在遇到真愛時,會將自己掉落的鱗片送給對方做定情信物。據說之前有海上的公主就收到過鱗片,還有很多王子也收到過!

    蘇格蘭心情復雜,“你看的該不會是童話故事吧?”

    “當然不是,是史料!”

    “野史?”

    波本沒有正面回應,而是說:“總之既然有記載就說明有跡可循,這說不定是真的,琴酒他說不定是一條花心魚。”

    蘇格蘭堅決不能信:“不可能,這只是為了保護我們。”

    “組織那么多人都喜歡他!”

    “那只是人魚無意識中散發出的魅惑!

    “那你怎么解釋你哥身上沒長鱗片?”

    “我……”蘇格蘭卡了殼。

    他無法解釋。

    是因為琴酒血統不純?可據他哥哥所說,琴酒的血統純得很,還是純血人魚中的王族。

    那就是南流景搞錯了?可他當時言辭鑿鑿的,根本就確定得很。

    天殺的琴酒,該不會真的在玩弄他哥哥感情吧?

    蘇格蘭有些等不及了,幾乎立刻就要趕去長野,好好問問琴酒究竟是怎么想的。

    可最終,蘇格蘭只能熬夜到天亮,頂著兩個黑眼圈去琴酒提供的訓練場訓練。

    訓練場里,柏圖斯正在和萊伊對打,喬木拓馬在一旁看戲。

    “打著呢?”蘇格蘭疲憊地打了聲招呼。

    波本在他后面進來,同樣疲憊地打了個哈欠。

    萊伊抬手制止了柏圖斯的進攻,暫時停戰,有些意外地看向兩人,問:“你們昨晚有任務?通宵?”

    “沒任務!眱扇水惪谕暋

    “沒任務,通宵?一起?”喬木拓馬疑惑,

    波本和蘇格蘭到底是個成年人了,立刻便聽出喬木拓馬的深層含義,頓時被狠狠噎住。

    “你一個小孩能不能別想那么多齷齪的?我們怎么就一起通宵了?”波本白了喬木拓馬一眼。

    蘇格蘭也笑瞇瞇地回道:“沒有。不過波本竟然也通宵了,也算是一種緣分吧!

    “蘇格蘭,來練練!”柏圖斯眼睛亮晶晶地邀戰。

    萊伊頓時不滿,“怎么?我還不夠你練的?”

    “你?不行!”柏圖斯撇了撇嘴,十分嫌棄地說道:“人類的力量還是太差了!

    其余四人互相對視,只有萊伊滿臉茫然。

    什么意思?萊伊看著小動作不斷的四個人,他明明一直在訓練場,而且也是最先和柏圖斯、喬木拓馬混熟的,波本和蘇格蘭不在的這幾天又走什么劇情了?

    “柏圖斯,我可沒辦法真正和你打。”蘇格蘭聽出柏圖斯的意思,卻也只能遺憾回應。

    “為什么?”

    “琴酒應該沒說你可以隨便說吧?”

    柏圖斯嘴巴頓時閉上,不滿地瞪了萊伊一眼。

    都怪他發現的太慢,害得他沒辦法和貓妖狀態的蘇格蘭對打,還偏偏不能聲張。

    萊伊頓時更無語了,不是,憑什么啊?偷著過劇情也就罷了,還聯合柏圖斯針對他?

    萊伊看著蘇格蘭表情也有些不太好,伸手攔住柏圖斯,對蘇格蘭邀戰:“蘇格蘭,我們打!

    “波本!”柏圖斯也不強求,人類狀態下他和誰過招不是過招?

    兩兩對戰,喬木拓馬依舊在旁邊看著,無趣地低頭開始數螞蟻。

    就不能刷新出個他的對手來嗎?好無聊,無聊得他都想要去找那兩個警察玩了。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聯手搗鼓出了個好玩的東西。

    因為上次萩原研二遭遇了“靈異事件”,又被一個“假面超人”追著打了好幾天,公安內部的隱秘部門靈異事件調查科找上了他。

    幼馴染是一體的,萩原研二加入的時候自然也推薦了松田陣平,雙雙入選一隊成為精英隊員。

    會議室中,松田陣平自信地對大家介紹著手上的儀器:“你們都知道金屬探測儀對吧?這個和那個差不多,我稱之為妖力探測儀。只要附近十米有妖怪靠近,手環就會發出警報并閃光,并且立即報警。”

    萩原研二補充:“報警電話設置的是我們部門的電話,我們打算將這個探測手環推廣出去,以免我們的國民受到妖怪的襲擊!

    既然這個世界上有妖怪,妖怪的實力又比人類高出一大截,當然也要有專門的應急手段。

    “立即報警是不是有點敏感了?”科長是個四十多的中年男人,有些糾結地提出問題。

    “改一下就行。”松田陣平拿了工具過來,當場改造,改完之后說道:“我加裝了一個按鈕,如果警報響起一分鐘之內不關閉警報,手環就會報警!

    “為什么不是按下按鈕后報警?”一隊的隊長問。

    萩原研二認真解釋:“考慮到妖族的危險性,萬一對方的攻擊讓受害者無法按下按鈕,手環說不定可以救他一命!

    二隊的隊長提出質疑:“如果真的是這樣,警報豈不是會驚動妖怪?”

    “會。”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對視一眼,異口同聲。

    萩原研二笑了笑,拿出了一個更加小巧的手環。

    “這款手環不會觸發警報,范圍十米內遭遇妖怪,它只會輕微震動,直到被關閉!

    松田陣平補充:“有錯誤報警的風險,但是人命永遠是第一位。對了,那款會發出警報的是我們要用的!

    這款探測儀引起了眾人的興趣,調查科也不是沒有半妖,立刻喊人過來實驗,結果和兩人說的一般無二。

    人才啊!

    所有人看著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他們部門會將接觸到妖族并表現優異的人吸納進來,但之前只覺得兩人能打,沒想到竟然還有這種本事。

    “你們留在爆/炸/物處理班實在是一種浪費!笨崎L很高興,直接通過,讓人將給隊員的手環全發了下去,不過發放的卻是給民眾提供的那類。

    松田陣平皺了皺眉,才想說話卻被萩原研二拉住了。

    萩原研二笑著說:“我們處理案件,當然也要不打草驚蛇才行,畢竟妖族實力強橫,肯定是要調集人手一起上!

    “你說得對,就是這個意思,帶警報太打草驚蛇了!笨崎L笑呵呵地說。

    “那民眾的那款什么時候發下去?”松田陣平也沒有糾結,而是為民眾們的安危感到擔心。

    出乎意料,這個問題并沒有得到答案。

    第66章 互相揭短 櫻花樹做錯了什么?

    會議室內, 一片寂靜。

    松田陣平看向科長,科長卻移開了視線。

    他又看向兩位隊長,兩位隊長也都不敢同他對視。

    終于,在松田陣平瀕臨爆發的邊緣, 一隊的隊長開口了, 說出的話卻令人血壓飆升。

    “松田, 我理解你保護國民的心,但你也應該清楚, 我們目前掌握的妖族信息還很少,而且妖族過于強大, 不是普通人類可以抗衡的。普通民眾目前也根本不知道妖族的存在,這么多年大家一直都和平共處, 為什么要告訴他們來打破這種平衡?提出問題卻無法解決, 只會引起更大的恐慌。”

    松田陣平“蹭”一下站了起來, 火氣也“蹭蹭”往上漲。

    “隊長, 你的意思是, 這件事情就干脆不要解決了, 是這樣嗎?”

    一隊的隊長給萩原研二使了個眼色,希望他能夠勸勸。

    萩原研二卻同樣站了起來,雖然語氣沒松田陣平那樣暴躁, 但也不太好。

    他一條條地列出數據:“我看過檔案室的那些資料了,我們國家每年都有近十萬人無緣無故失蹤,其中有一萬人左右,都檢測出了妖族的痕跡。”

    二隊隊長立刻勸道:“只有一萬人罷了!

    松田陣平冷笑,他一步跨上會議室的長桌,三兩步邁了過去,用力攥緊對方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

    “松田, 你做什么?”二隊隊長奮力掙扎。

    有人掏出槍對準了松田陣平。

    科長立刻喊:“不要將槍對準自己人!”

    場面瞬間亂成了一鍋粥,萩原研二拿起改錐,將金屬的一頭重重敲在一旁的金屬架上。

    “咣——”

    金屬撞擊聲長鳴,瞬間讓會議室的人都安靜了下來。

    長鳴的尾音中,有松田陣平的聲音響起:“只有一萬人罷了?那些人是和你和我一樣的人類,我們做警察不就是為了保護民眾嗎?你那樣說,對得起你穿得這身衣服,對得起當年對著櫻花宣過的誓言嗎?”

    二隊隊長啞口無言,求助性地看向周圍的人。

    沒有人回應他的無助,所有人都低下了頭。  :

    松田陣平松開手,站在長桌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會議室內的所有人。

    “你們呢?都是怎么想的?”

    等了一會兒沒得到答復,松田陣平煩躁地用鞋底摩擦起桌面來,手很癢,卻不能打人。

    “科長!彼商镪嚻嚼粯拥哪抗舛⑾蚩崎L。

    “這……”

    萩原研二一步跨上去將松田陣平扯了下來,抱歉地對著周圍同事們笑笑,說:“不好意思,松田他脾氣不好,還請各位不要放在心上。”

    松田陣平很不滿,但注意到萩原研二攥住自己手那巨大的力道,還是強忍著沒有反駁。

    周圍的人都松了口氣,連連表示“沒關系”將這件事翻了篇。

    會議結束后,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留在了會議室里,科長也沒有動作,三人默契地等待周圍人全部離去。

    所有人離開,萩原研二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見。

    “說說吧,到底什么情況?”松田陣平走到了科長身前質問。

    “太失禮了!彪m然這樣責怪了一句,但萩原研二卻并沒有阻止,他也覺得這個部門不太對勁兒。

    科長嘆了口氣,對兩人如實說道:“高層雖然已經察覺到了妖族的存在,但目前來說并不想和他們鬧翻!

    “不是要鬧翻,只是要保護普通民眾!比c原研二糾正。

    科長搖了搖頭,道:“目前上面的決定是不要打草驚蛇,如果遇到落單的妖族或者已經開始修煉的半妖,可以嘗試交涉或抓捕。我們必須要完善妖族的信息,才能真正同他們對抗!

    “如果看到妖族害人呢?”松田陣平直視科長的眼睛。

    科長卻心虛地避開他的目光,低聲說:“以獲取信息為主,盡可能保證自身的安全!

    “砰”,松田陣平的拳頭狠狠砸在了桌子上。

    保護自身安全?獲取信息?

    怎么獲?看著妖族殘殺民眾,他們在一旁記錄下對方的攻擊手段嗎?

    真不敢想,這竟然是一個公安能說出來的話。

    雖然他們是特殊部門,但說到底,保護民眾也是他們的責任吧!

    “如果是這樣,那我不干了!彼商镪嚻街苯用摰糇约旱闹品莺菟υ诳崎L的臉上,轉身就走。

    萩原研二立刻緊張地追上去,“小陣平,別沖動!”

    科長被衣服抽得臉疼,卻還是艱難地開口喊住他:“松田陣平,我們也是血肉之軀,我們根本打不過妖族!”

    松田陣平明白,但他們是公安。

    即便是血肉之軀,身為公安警察,他們也該有為大義犧牲的心理準備,否則憑什么穿這身衣服!

    眼看松田陣平還不停下,科長有些急了,他猛地站了起來,大聲喊道:“沒有信息,沒有武器,沒有經費,就算是公安也很難辦!”

    松田陣平聞言終于停住了腳步,表情冷峻地回頭。

    “目前為止,我們這個部門都只是虛設!笨崎L被松田陣平冷漠的眼神刺到,低下頭沉聲道歉:“很抱歉將你們招攬了過來,如果你們不愿意,我可以讓你們重新回到原來的部門。我只是覺得你們很厲害,能夠讓我們調查科稍稍改變一些,哪怕只是好一點也夠了。”

    “你在那邊裝什么受害者?真正的受害者是我們吧!彼商镪嚻睫D過身,表情很臭,身上的戾氣大得幾乎要沖過去揍人了。

    現在說什么“抱歉”,當初調他們過來的時候怎么不說?

    還在那里說什么“稍稍改變”,放那種軟話,不就是要賭他心軟嗎?

    老狐貍!

    松田陣平又轉身走了,這次頭都沒回。

    萩原研二在后面跟上他,感受到幼馴染沉積的郁氣,他一個前撲過去摟住了松田陣平的脖子。

    “小陣平,不要生氣了,沒經費的話科長也很難嘛!”

    “他難關我什么事?又不是我讓他難的!

    “雖然這樣說,但小陣平也沒想過要離開吧!

    松田陣平猛地看向萩原研二,又撇撇嘴移開視線,果然,有一個太了解他的幼馴染就這點不好,根本什么都瞞不住。

    妖族……

    他是一定要搞明白的!

    要么大家都遵紀守法,要么就一顆炸彈把那些東西炸/了,少禍害他們人類,也少礙他們的眼!

    兩個月后,到了櫻花盛開的季節。

    在琴酒的注視下,諸伏高明第二次見到了先生。

    先生的身體已經很衰老了,雖然偶爾也會起來走兩步,但久久站著還是熬不住。

    他坐在輪椅上,貝爾摩德推著他在莊園的小路上行走,莊園內有著一棵非常粗的櫻花樹,櫻花盛開時滿園芬芳。

    諸伏高明第二次來莊園,卻是剛知道這個莊園的主人其實是阿陣。

    “別小看阿陣,他可是很有錢的。”烏丸蓮耶笑呵呵地說著。

    財力差距嗎?

    諸伏高明想,這的確是很打擊他,畢竟一個警察想要超過阿陣的財力是很困難的。

    不,不能說困難,要說這輩子都不可能實現。

    可諸伏高明不卑不亢答道:“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我同阿陣自幼相識,真心相愛,只要有這份愛情在,山海皆可跨。”

    琴酒也立刻表示:“先生,我愿意把我的錢都給高明,我是真心喜歡高明的,他一直都對我很好。”

    烏丸蓮耶忍不住咋舌。

    貝爾摩德則冷笑連連,嘲諷道:“你們這是在先生面前上演白粥文學嗎?山珍海味你不吃,就喜歡諸伏高明給你煮的白粥?”

    她真是搞不懂了,喜歡女的也好喜歡男的也罷,組織有權有勢,想要什么樣的牛郎找不到?偏偏就要黏在一個警察的身上?

    “我不懂什么白粥,高明煮的白粥我也不喝!鼻倬茮]聽過白粥文學,但他卻知道,吃了高明煮的粥是要去醫院的。

    那上吐下瀉的,人魚也遭不!

    諸伏高明尷尬地咳了一聲,趁烏丸蓮耶和貝爾摩德反應過來前說道:“先生,櫻花盛開了!

    “嗯,很美!

    “您知道櫻花是我們的國花吧?您在阿陣的莊園內種植櫻花,想必也十分愛國,也希望能培養阿陣的愛國之心!敝T伏高明胡說八道著。

    烏丸蓮耶:……

    他種棵樹還種錯了?

    “莎朗,記得吩咐下去將這棵樹鏟了!睘跬枭徱ゎ^吩咐貝爾摩德。

    貝爾摩德解氣地點頭:“好的,先生。”

    諸伏高明失落地望向琴酒。

    琴酒可受不了這個,立刻護著:“先生,我喜歡這棵樹,而且高明也沒說錯,愛國沒什么不好的!

    烏丸蓮耶欲言又止,你一條魚還要愛國?

    貝爾摩德則怨恨地瞪了諸伏高明一眼,語氣冷颼颼地:“某人真是被黃毛騙身騙心,連魂都跟著一起被騙走了!

    琴酒被貝爾摩德懟習慣了,此刻也反唇相譏:“我樂意。管好你自己吧,貝爾摩德,卡爾瓦多斯被你騙得像條狗!

    貝爾摩德:……

    烏丸蓮耶無語地看了貝爾摩德一眼,太熟悉了就這點不好。

    真是人人都有一塊遮羞布,要么就別扯,要么就一起扯下來亮亮。

    第67章 柏圖斯也會生氣 明明他才是先來的……

    遠遠的, 波本和蘇格蘭在假山后面偷窺。

    “那個老人應該就是先生。”波本的眼睛閃爍著狼一般銳利的光。

    蘇格蘭也點頭,眼神惋惜,他們沒有提前通知公安,等以后再來怕是先生也不會在了, 這里畢竟是琴酒的莊園。

    “說開之后, 琴酒好像大膽多了!碧K格蘭摸著下巴沉思。

    波本認真點頭, 沒錯,竟然還帶著他們舞到先生面前來了, 他們的身份豈不是在先生面前也已經暴露了?這樣說來,琴酒很受寵啊, 他們這都沒被組織的人給弄死。

    “你們兩個干什么呢?”柏圖斯遠遠就看到兩人撅著個腚偷窺了,十分疑惑。

    喬木拓馬也走過來, 問:“怎么不過去?”

    他們都是知道這個莊園的, 唯一一個沒被邀請的是萊伊。

    波本指了指自己, 難以置信:“我能過去?”

    柏圖斯和喬木拓馬看他的眼神頓時如看個傻子, 來都來了, 怎么就不能過去了?

    波本和蘇格蘭對視一眼, 兩人也想近距離觀摩一下組織boss的風采,雖然這次抓不住,但回去后可以畫張通緝令嘛。

    壯著膽子, 兩人跟著柏圖斯和喬木拓馬走了過去。

    “先生,我來看你了!眴棠就伛R似乎已經和先生很熟悉了,走過去摟住了他的脖子。

    這一幕看得波本和蘇格蘭滿臉震撼,脖子那種脆弱的位置……為什么沒人攔攔?

    柏圖斯的態度則很冷淡,沒有和烏丸蓮耶打招呼,而是同樣抬頭欣賞滿樹的櫻花。

    “你們也過來了,第一次見面, 不過你們應該猜出我的身份了!贝龁棠就伛R松開他后,烏丸蓮耶收斂笑容,一本正經地審視著波本和蘇格蘭。

    波本和蘇格蘭笑著和他打招呼,但身體都很緊繃。

    “看在阿陣的面子上,我不和小輩計較。”烏丸蓮耶指的是他們來臥底這件事。

    慈藹的老人仿佛搖身一變,變成了一頭沉睡中的猛虎,雖在沉睡,卻余威未減。

    他冷冷說道:“你們真以為來臥底就可以摧毀組織?這個組織究竟是怎樣運作的,又為什么存在至今,那么多的臥底一波波闖進來,最后只剩下尸體,你們就從來沒想過原因嗎?”

    波本和蘇格蘭沒敢對視,也沒有回答,兩人的心中隱約有了答案。

    “還好你們并不算深入,若是再扎根一些,真正碰觸到組織的機密,不用我出手,你們上面的人就會恨不得你們去死。”烏丸蓮耶將隱秘的事情公開,也扯掉了公安最后的遮羞布。

    臥底?不過是一場給民眾、給底層人員看的猴戲罷了。

    可以刷功績,但不能真的有功績。

    不管是厲害的臥底還是不厲害的臥底,到最后,都不過變成撫恤金上平平無奇的一串數字罷了。

    波本忍不住抬起頭,直視烏丸蓮耶的眼睛說道:“您告訴我們這個,不怕我們順著您的話往上面查嗎?”

    “你要自取滅亡的話,阿陣大概會難過吧!睘跬枭徱l出一聲極輕的嘆息。

    波本霎時四肢冰涼。

    果然,公安的高層有組織的臥底。

    不,也可能不是臥底,只是自甘墮落與組織牽連在一起的蛀蟲,而且位高權重,遠不是他可以動的。

    可惡,怎么會這樣?

    他們拼死拼活地進入組織臥底,高層卻拿著高額的稅金揮霍無度,甚至用來滋補組織。

    這太諷刺了,令波本感受到深深的黑暗與無望。

    一只手握住了波本的手,令波本冰冷的手指漸漸回溫。

    他茫然地看向自己的幼馴染,得到的是一個令人心安的笑容。

    蘇格蘭不急不緩地開口:“我想不管是任何地方都會有害群之馬的存在,先生您兢兢業業打理組織,不照樣有臥底和出賣組織機密換取利益的蛀蟲嗎?對于公安,我們是不會失去信心的,一切不過是幸存者偏差罷了,那些蛀蟲遲早我們也會挖出來!

    烏丸蓮耶審視著蘇格蘭,問:“哪怕他們高高在上?”

    蘇格蘭大義凜然:“哪怕他們高高在上!”

    波本頓時也回過神來,是啊,雖然那些高層的身份令他感到無助,可他的使命就是如此。

    管什么高層的身份?

    管什么艱難險阻?

    總之只要去做就好了,一門心思的去做,做到無愧于心便好。

    眼看著兩人都振作起來,烏丸蓮耶欣賞地點了點頭,朝貝爾摩德使了個眼色。

    貝爾摩德翻了個白眼,將兩份檔案分別交給兩人。

    “今天我們第一次見面,就當作是長輩給小輩的見面禮好了。里面分別是警視廳和警察廳高層與組織勾結的犯罪信息,你們可以拿回去交差,足夠扳倒那個人!睘跬枭徱疁睾偷卣f道。

    波本和蘇格蘭幾乎是立刻拆開,有些遺憾,他們手中的資料都只有一個人,但內容詳細,如烏丸蓮耶所說,是足夠扳倒對方的證據。

    烏丸蓮耶看起來對他們沒什么敵意,波本便放松了些,笑著調侃:“這人得罪先生了?”

    “的確是不太好用!

    “不太好用,所以讓我們幫你處理了?我們可不是組織的清道夫!辈ū倦m然這樣說著,卻并沒有丟掉資料。

    烏丸蓮耶也不在意,擺擺手道:“那你就別管了,雖說不太好用,但也不是完全不可用。”

    波本深呼吸,最終還是攥緊了資料。

    回去他就上交!

    什么可用不可用的,這個人無論如何都不能再給組織用了。

    從組織編制的羅網中送出兩個人作為禮物,這并不會傷筋動骨,波本和蘇格蘭都明白,卻也不能放過手上這條魚。

    慢慢來吧,組織不是一天可以毀掉的,他們也只能一步步來。

    諸伏高明一整天都在烏丸蓮耶身邊,和他聊一些有一搭沒一搭的事情,也聊小時候的事情。

    兩人的共同話題當然是琴酒。

    小時候琴酒在魚缸里的故事。

    小時候琴酒去長野找他玩的故事。

    小時候琴酒被打針掉小珍珠的故事。

    小時候琴酒爬樹不小心摔下來的故事。

    不管是先生還是諸伏高明,提到琴酒總有說不完的話,他們就像是共同養一個娃,話里全都是對琴酒濃濃的愛意。

    波本和蘇格蘭分工合作,蘇格蘭留了下來,波本則四處轉悠,打算好好查查這棟莊園。

    走著走著,波本便走到了最頂層的那間書房。

    琴酒還算喜歡讀書,書架上都是各國的名著,波本瞄了一眼,很快將注意力放到了書桌角落的文件上。

    拿起一份,波本眼前一亮。

    是組織的企業!

    這些文件,全部都是組織明面上的企業!

    除了波本已經查到的白鳩制藥,還有明恒藥廠、吉川生物有限公司以及上水醫院。

    波本一目十行,快速將這些信息記下。

    除了這些有關醫療的,還有汽車公司、房地產以及保險金融,甚至就連快餐都有涉獵。

    而這些產業,真正的控股人全部是……黑澤陣。

    是琴酒!

    波本臉色微變,這些都是琴酒的產業?是先生送給琴酒的?還是組織需要琴酒出現在明面上?

    還沒有想通這點,書房的門被打開,柏圖斯一腳踹了過來。

    波本連忙閃避,臉色難看地盯著柏圖斯。

    “讓你四處轉轉,你還真敢隨便轉!卑貓D斯掃了眼桌子上的文件,對波本的行為很不滿:“什么東西能看什么東西不能看心里沒點數嗎?”

    波本勾唇,語氣輕快:“琴酒沒說,說明這里沒有避諱我的內容。”

    “我有點討厭你,波本!

    聽到這話,波本的嘴角抿平,他也不需要柏圖斯的喜歡。

    兩人在書房打了起來,柏圖斯身手強橫,是組織專門培養出來的武器,波本雖然實力稍遜,但經過琴酒的調/教后也能扛上幾招,一時間竟還打得有來有回。

    直到柏圖斯一拳砸在波本的胸口上——

    “砰”地一聲,柏圖斯雖然收了力道,卻還是被震得手腕發麻。

    好硬!

    是什么?

    柏圖斯警惕地看著波本,就看到對方伸手入懷,拿出來一片……鱗片?

    嗯?

    鱗片???

    “是琴酒送我的!辈ū舅闪丝跉,還好沒有被柏圖斯砸壞。

    柏圖斯的眼睛都紅了。

    憑什么?

    明明是他先來的!

    可波本和蘇格蘭比他更早知道琴酒是人魚!

    非但如此,他們還得到了琴酒送的鱗片!

    “波本,你該死!”柏圖斯瞬間被點燃了戰意,手上也招招不留情起來。

    波本則滿臉無語,發生了什么?怎么突然就生氣了?

    午飯的時候,波本和柏圖斯雙雙從頂樓下來,在二樓的餐廳中入座。

    柏圖斯的表情很冷,走路一瘸一拐的。

    波本走路倒是還算正常,可臉卻青一塊紫一塊,看著狼狽極了。

    “zero,你們打架了?”蘇格蘭小聲詢問。

    波本欲言又止。

    一旁,柏圖斯也被琴酒詢問了同樣的問題。

    柏圖斯有些委屈地看著琴酒,片刻后冷哼一聲,狠狠扭開了頭。

    飯桌上的人都看外星人一樣看著他,哇,真難得,柏圖斯竟然也有生琴酒氣的時候!

    第68章 散鱗片咯~ 高明:你還有多少拔下來的……

    鱗片!鱗片!鱗片!

    諸伏高明有鱗片也就罷了, 畢竟他是琴酒的戀人。

    可波本憑什么也有?!

    柏圖斯雖然扭開了頭,卻透過明亮的瓷磚陰暗地盯著琴酒在其中的倒影。

    “柏圖斯!鼻倬坪八。

    柏圖斯不回答,依舊生悶氣。

    諸伏高明在旁看著,突然笑著說:“原來這就是柏圖斯, 阿陣你不是說他是你最好的朋友嗎?怎么不理你?”

    最好的……朋友?

    柏圖斯不存在的尾巴搖了搖, 開心, 但又生氣。

    “他現在不理你,所以是阿陣騙我了?柏圖斯和阿陣的關系根本不好?”諸伏高明故意問。

    柏圖斯終于忍不住扭回頭, 認真地告訴諸伏高明:“你別造謠,我們關系好得很, 就算你是琴酒的小情人也不能那樣說。”

    “是這樣嗎?可我看你好像不理他!

    “我沒有,我耳朵不好, 剛剛沒聽到!卑貓D斯胡說八道著, 不存在的小尾巴幾乎要搖成螺旋槳了。

    琴酒握住諸伏高明的手, 對柏圖斯剛剛的反應也很好奇:“怎么了?不高興?”

    柏圖斯扁了扁嘴巴, 郁悶地看向波本。

    波本連忙舉雙手表示:“別看我, 我沒惹你!

    “而且你都把波本打成這樣了!碧K格蘭心疼自己的幼馴染。

    “他可不會干吃虧!卑貓D斯磨了磨牙齒, 波本下手就輕了嗎?

    最關鍵的是,鱗片!

    “琴酒,你是不是送了波本禮物?”柏圖斯有點不高興地看著琴酒。

    喬木拓馬也打聽:“老師, 你送了波本什么?”

    琴酒恍然,原來是鱗片惹的禍。

    “是一片鱗片!

    此話一出,飯桌上的人心思各異,全都意味深長地看著琴酒。

    “嗯……我的確還收藏了幾片!痹诒娙说淖⒁曄,琴酒有些撐不住地離席,上樓去將他前些年不懂事拔下來的鱗片拿了幾片下來。

    高明已經有了,波本和蘇格蘭也有。

    琴酒只將鱗片遞給了喬木拓馬和柏圖斯, 并說道:“過年的時候我喊你們過來的,但是你們都沒過來,這是我準備的新年禮物!

    “所以蘇格蘭和萊伊也有?”喬木拓馬拿著鱗片,眼神不善地盯著蘇格蘭。

    蘇格蘭拿出了琴酒送自己的鱗片,笑瞇瞇地說道:“不,萊伊沒有!

    萊伊不僅沒有鱗片,還完全被蒙在了鼓里。

    好慘,太慘了!

    波本、蘇格蘭、喬木拓馬、柏圖斯對視一眼,都在心里打定了主意,絕對不能將這件事告訴萊伊!

    “我的呢?”貝爾摩德自然而然伸手。

    琴酒遲疑地看著貝爾摩德,“我以前不是給了你……”

    “阿陣,吃飯,快吃飯!”烏丸蓮耶迅速打斷。

    貝爾摩德卻不想話題被岔開,立刻說:“我從來都沒有收到過!

    琴酒更疑惑了,“可是我明明托先生給你了!

    烏丸蓮耶:……

    完了,瞞不住了!

    “先生,先吃飯吧!必悹柲Φ挛⑿χ,眼神卻仿佛淬了毒:“吃過飯后,我們好好討論一下這件事!

    是斷頭飯啊!

    烏丸蓮耶悶悶地“嗯”了聲,他的鱗片要保不住了。

    天殺的,從他兒身上掉下來的,當然要全都歸他!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八片!敝T伏高明也露出溫柔的笑容,他一片片數過去,最后將視線盯在琴酒身上,直盯得琴酒渾身發毛。

    完蛋了!

    琴酒毛骨悚然,被高明知道他亂拔鱗片了!還是八次!

    不行,他等下要上樓將剩下的鱗片好好藏一藏,千萬不能再被高明發現,不然他就徹底完了!

    妖族也有害怕的東西,害怕的人。

    比如滅。

    調查科得到了滅的大力注資,滅的首領親自過來,希望能談談探測手環的合作。

    調查科這邊,則由科長帶著兩個發明者出面。

    黃泉忍在浩浩蕩蕩的隊伍中間,被人簇擁著而來。

    一路風光,耀武揚威。

    科長只看這排面,便知道今天肯定會有一場硬仗要打。

    出乎科長的意料,進入大樓的時候,黃泉忍特意讓人群散去,只留下了兩個人和他進入。

    到達辦公室的時候,黃泉忍又讓那兩人守在了門口,并沒有讓他們一起進去。

    “母親,請。”兩人的眼睛上散發著紅光,十分恭敬地做了個“請”的手勢。

    從最初的羞惱到現在的反應平平,黃泉忍已經習慣了。

    母親就母親吧,反正只要聽話就行。

    這段時間,黃泉忍精神壓力很大,相比起之前罪刀之母只在需要的時候控制“孩子們”,為了不讓玄;蛘吡\索重新奪取對滅的掌控權,他無時無刻不再維持著操控。

    還好,他的弟弟一直都陪著他。

    耳麥中傳出弟弟清脆悅耳的歌聲,黃泉忍的大腦一片安寧,別說只有這些人了,就算再增加十倍,他也能將他們牢牢掌控在手上。

    弟弟,嘿嘿,弟弟!

    弟弟給他唱歌了,嘿嘿!

    于是,黃泉忍一路心情都很好,進入辦公室的時候,他的臉上還掛著笑容。

    科長帶著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起身歡迎,重新落座的時候,萩原研二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松田陣平點頭,又朝萩原研二攥了攥拳頭。

    幼馴染的交流無聲無息,瞬息間將信息送達。

    面前的這個黃泉忍,不過是明面上的首領罷了,真正掌控了滅的人還藏在幕后。

    而證據,就是黃泉忍耳朵上的耳麥!

    幕后的掌控者一定在通過耳麥指揮著黃泉忍的行動,不親自現身大概是信不過公安。

    這其實也在著重強調一件事——這個滅,恐怕并不清白。

    黃泉忍對科長的客套毫無興趣,他更感興趣的則是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這兩個家伙能設計出這樣一款儀器,自然有能力設計出更好的東西。

    他一方面需要買斷儀器,另一方面,他想招攬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

    滅不比黃泉家,不需要太多商場上的客套,黃泉忍很快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買斷的話,我們需要你們為公安特供這款探測儀。”科長猶豫片刻,開口為公安爭取權益。

    萩原研二卻皺了皺眉,從桌子下面用腿輕輕碰了自己的幼馴染一下。

    松田陣平立即開口:“我可以將技術出售給滅,但公安必須保留制作權。”

    “由滅來提供不好嗎?我們會免費供給公安。”

    “不行,這是戰略裝備。”松田陣平絲毫不給面子。

    “松田!”科長有些焦急,這可是一大筆注資。

    萩原研二謹慎地觀察著黃泉忍,他當然知道自己的部門有多缺錢,因為是虛設的緣故,上面的錢根本派不下來,目前也就勉強付個工資,萬一出任務受個傷或者造成什么損失,他們部門是完全給不起錢的。

    可就算如此,也不能將命門交給別人來掌控。

    免費提供?說得倒好,萬一在提供的設備上動手腳呢?萬一供給不及時呢?

    這些都是需要仔細考量的。

    弟弟大概也在思考這個問題,他的歌聲停了,罪歌又在他的腦海里亂叫。

    好煩!

    煩躁的情緒浮現在在黃泉忍臉上,讓他忍不住揉捏眉心。

    “您身體不舒服嗎?黃泉先生!比c原研二立即便注意到了。

    聽到這話,黃泉忍的弟弟也反應了過來,又開始哼歌,這一次沒有歌詞,而是一首輕音樂。

    溫柔的輕哼療愈著黃泉忍的大腦,黃泉忍搖了搖頭,說:“我同意!

    松田陣平立刻便注意到了,明明剛剛黃泉忍還滿臉不耐煩,他明明該拒絕的,卻竟然同意了。

    這絕不是出自黃泉忍的本心,一定是耳麥中的人對他下達了命令。

    那個人究竟是誰?目的是什么?

    萩原研二卻仍擔憂地望著黃泉忍,關心地說:“您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黑眼圈很重,眼睛里都是血絲,黃泉先生應該很久都沒好好休息了吧?”

    黃泉忍沒有說話,腦子里一直有人在吵,他怎么可能休息得好?

    可是還不行,還不夠。

    他單手撐著頭,一邊傾聽著弟弟的哼唱,一邊對自己心儀的下屬拋出橄欖枝:“萩原警官,松田警官,我很看好你們的能力,要不要來我這里工作?”

    “沒興趣。”松田陣平拒絕。

    萩原研二也笑著拒絕:“抱歉,我們是警察。”

    “月薪百萬!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并沒有動心。

    黃泉忍想要的,就從來都沒有得不到的,如果對方不答應,是因為錢還沒砸到位,或者說錢沒有砸對。

    黃泉忍略作思考,對一旁的科長說道:“我愿意向你們部門再注資一個億,分十個月完成注資,但是這十個月,我希望可以借你們兩個人幫我解決一點小問題,不知道可以嗎?”

    科長頓時明白了黃泉忍的意思,幾乎立刻就將兩人給賣了:“當然可以,萩原和松田都很優秀,有什么事情直接找他們就對了!萩原,松田,你們可要好好聽黃泉先生的話!”

    松田陣平的脾氣才要起來,卻被萩原研二摁住肩膀,硬生生將火氣給摁滅了。

    “好的,科長,我們一定聽話!比c原研二說完又看向黃泉忍。

    借兩個人?兩個臥底要不要?滅可一定得好好撐住啊。

    第69章 景喵震驚 我的好同期進滅了?……

    滅的人……進廠了。

    萩原研二載著松田陣平開車跟在黃泉忍的車后邊, 眼睜睜看著后面的車越來越少、越來越少,最后完全消失不見。

    他們查了查每次車子離開的地方,幾乎都有黃泉家的產業在邊上。

    不會吧?滅不是立志要消滅妖族嗎?怎么還要進廠打螺絲?

    兩人提高警惕,一直跟到了……黃泉家的老宅。

    雖說是老宅, 卻已經翻新過, 地方很大, 倒像是一座富麗堂皇的宮殿。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在管家的指揮下把車停在了車庫,進入大廳的時候黃泉忍已經在喝茶了。

    黃泉忍的身邊多了一個人, 容貌和黃泉忍有七分像,年齡要比黃泉忍小上幾歲, 身體幾乎貼在了黃泉忍的身上,一對藍色的漂亮眼眸溫柔注視著他們。

    “這是我的弟弟, 黃泉朔!秉S泉忍介紹。

    兩人也自我介紹, 和黃泉朔打過招呼。

    “三樓左拐第二間房, 那是我的書房, 里面有關于妖族的資料。”黃泉忍示意他們自己去看。

    兩人對視一眼, 由松田陣平上樓, 萩原研二則留下和黃泉忍套話。

    “黃泉先生,你帶我們來這里可以嗎?就這樣將身份暴露給我們!

    “暴露?東京還有誰不認識我嗎?”黃泉忍語氣淡定。

    黃泉家雖然比不上鈴木家,但也差不了多少, 黃泉忍可是經常上財經報紙的。

    無所謂暴露不暴露,只要他出現,身份便瞞不住了。

    萩原研二卻更加慎重,像黃泉忍這種人,最適合藏在幕后做操盤手,可他卻偏偏主動站了出來。

    真正的幕后黑手又擁有怎樣的能量,可以將黃泉忍這樣的人物都當作馬前炮。

    “朔, 坐這里!秉S泉忍示意弟弟坐自己腿上。

    黃泉朔也很聽話,坐下后還摟住了黃泉忍的脖子。

    萩原研二:……

    過了吧,過于親密了!

    這真的是親兄弟?看長相的確是,可就算是小情侶也不會當著客人這么親密吧?

    萩原研二看不懂,只覺得黃泉忍是個變態。

    “那些資料真的可以給我們看嗎?”萩原研二笑容牽強,繼續打聽。

    “當然,那本就是要交給公安的!

    “滅的人呢?這一路過來,他們好像……”

    “去我的公司上班了!

    萩原研二沉默。

    雖然早想過是這樣,但當黃泉忍真正承認的時候,他還是有種難以言說的復雜心情。

    怎么就去上班了?那可是滅!

    滅這樣的組織,底下的成員還要去打工上班嗎?不應該天天追著妖族跑嗎?

    “不用懷疑,他們就是去上班了,我不管滅之前做了多少不該做的事情,但現在滅的首領是我,我是個商人,可不會隨便浪費資源,既然一個個精神飽滿就給我去當牛馬好了!

    黃泉忍的嘴角扯開邪惡的弧度,他不好受,滅的其他人也休想好受!

    去打工,去給他賺錢,異能者能提供的利益更大,給他去一刻不停地創造價值!

    萩原研二卻聽出了另一重信息,笑著問:“黃泉先生上位后,滅的確變化很大。”

    “能不能別套話了?”黃泉忍揉了揉太陽穴,抱著自己的弟弟狠狠吸了一口,大腦這才又恢復清明,解釋道:“你直接問,我全告訴你。我剛上位沒幾個月,過去滅可能的確做了很多天怒人怨的事情,但現在他們每一個都很老實!

    萩原研二才想開口,卻又被黃泉忍搶了先。

    “你等我好好準備一下,將那些犯罪記錄都整理齊全了再交給你!秉S泉忍是認真的,他受夠罪歌了。

    他得好好問問這些人的犯罪記錄,然后將他們全都送進監獄,這樣他才能去橫濱找太宰治解除罪歌的控制。

    等這些人全進了監獄,滅自然也就成了一步廢棋,就算是羂索也無法再利用。

    “哥,還撐得住嗎?”黃泉朔擔憂地看著自己的哥哥,如果撐不住的話,他也可以用更暴力的方式處理掉這些人。

    黃泉忍卻拍了拍黃泉朔的腦袋,讓他安心。

    他的弟弟該清清白白的。

    最多威逼利誘、入侵信息庫、賺點黑心錢罷了,違法犯罪的事情可不能干!

    松田陣平下來了,手上拿著厚厚的一摞文件。

    “黃泉忍,我要拿走!”他站在樓梯口,語氣自然,好像這本來就是屬于他的東西。

    “請便!

    松田陣平點頭,一邊朝黃泉忍走一邊問:“我剛剛隨便看了點,動物園里都是半妖?”

    “至少干部是。”

    “那個蜘蛛是純血的妖族?”

    “沒錯。”

    松田陣平撇了撇嘴,吐槽:“我的探測儀都沒法檢測,你這就找出個純血的來了?果然偏門永遠比官方快!

    “小陣平,這可不能亂講!”萩原研二連忙過去捂住他的嘴。

    松田陣平一扭臉掙開,滿臉不爽。

    黃泉忍倒也實事求是:“這些都是滅長久以來的積累,比不得你們短短時間便搞出了探測儀。而且你們沒法檢測純血的妖族只是因為調查科沒有純血,沒有這方面的標準,自然也沒法設置!

    松田陣平很受用,又問:“所以滅有嗎?”

    他雖然問出口,卻并沒有當一回事。

    萩原研二也沒有當一回事,畢竟滅是消滅妖族的組織,就算是遇到了純血的妖族也不會養著。

    可出乎兩人的意料。

    “有。”簡單直接的回應。

    話是黃泉朔說的,他帶著壞笑,好像在打什么壞主意。

    “可以啊,但是人借你們,我也得提出我的要求!秉S泉朔等待兩人的回應。

    松田陣平看向黃泉忍,問:“可以嗎?”

    “他的話就是我的話。”

    聽到這話,松田陣平便干脆多了:“我答應,你提要求吧!

    黃泉朔立刻提出:“我會給你們提供很多妖族,混血卻沒有修煉的,混血已經開始修煉的,混血中比較強勢的妖族,混血中比較弱的妖族,以及純血中妖族的王族。而我需要你們制作的東西,則是能精準劃分出妖族力量強弱的儀器,最好一眼便明白對方的等級!

    聽起來簡單,但做起來很難。

    劃分等級,這其中需要不少的妖族配合,而且他們也要有專門的技術,還要保證準確性。

    但松田陣平答應了。

    “你能提供我就能提供!”他對自己的技術永遠自信。

    萩原研二也點了點頭,他倒要看看,滅究竟還藏著什么妖怪。

    接下來的幾天,黃泉朔說到做到,竟真的找來了很多混血妖族。

    由于都是一些未開始修煉也不知道自己身份的混血,黃泉朔要求他們保密,不告訴他們自己究竟檢測了什么。

    再接著,就是一部分誤打誤撞發現了自己身份的混血妖族,雖然也開始修煉,卻并沒有專門的修煉法門,導致進程超級慢。

    這一部分,自然也是很快便搞定了。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開始戴著改造好的手環進進出出,偶爾還會遇到一些小驚喜,比如不知情的混血之類的。

    兩人樂此不疲,雖然黃泉朔遲遲沒有提供更高妖力的妖族,但檢測儀已經比之前改進太多了。

    就在兩人將檢測儀玩得不亦樂乎的時候,許久未見的諸伏景光主動聯系了他們,并要求和兩人見面。

    聯系兩人,是蘇格蘭深思熟慮后的決定。

    最先發現問題的其實并不是蘇格蘭,而是波本。

    “松田和萩原好像加入了公安,不過我的權限不夠,暫時查不到他們目前在做什么!

    “特殊部門?”

    “嗯,應該很不簡單。”

    對此,蘇格蘭很為兩人感到高興,他們的能力本來就強,加入公安或許能更進一步。

    可波本的下一句話卻狠狠為蘇格蘭潑了一盆冷水。

    “我有些擔心,hiro,他們最近和黃泉忍走得很近!

    蘇格蘭的腦子好像在瞬間被人砸了一記重錘,黃泉忍?哪個黃泉忍!

    “滅新上位的那個boss?”蘇格蘭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波本心情沉重地點頭。

    蘇格蘭痛苦地抱頭,他再也不想和滅打交道了!

    他的尾巴!他的爪子!他的耳朵!

    雖然爪子和耳朵上的傷口已經愈合了,但尾巴到現在還短一截呢!

    他都不敢把尾巴變出來給哥哥和南流景看,琴酒可能看不出,但同為貓妖,他們肯定是能看出來的。

    “他們不是妖族,應該會比較安全!辈ū景参刻K格蘭。

    蘇格蘭立刻反駁:“安全什么?那些人沒人性的,我只是混血他們都不放過我,對妖族不分是非的打殺,那種人會對人有什么好心嗎?公安肯定是派他們過去接觸了,不行,萬一被抓到就麻煩了!

    蘇格蘭攥緊拳頭,他得阻止,絕對不能再讓自己的同期受到滅的傷害。

    “就算跟他們說滅是滅妖的,如果公安那邊之前沒查出來,他們也不會相信!辈ū竞苡魫,可惜公安的內部情報也并不互通,否則他還能幫上點忙、補全點信息。

    “我有辦法。”蘇格蘭將自己的尾巴變了出來,攥著自己短了一截的尾巴咬牙切齒:“將這個給他們看,他們肯定就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妖族了!”

    同時還要告訴他們滅究竟有多兇殘!

    第70章 聚會四缺一 同期聚會啦!

    東京六本木, 五星級的大餐廳,地上踩的地毯都是從國外進口的,墻上的燈打碎一盞都要一個普通人賠上自己的一輩子去賺錢才有可能賠得起。

    而就在這樣的地方,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毫不客氣地點了一桌子的菜。

    今晚的費用, 一切由黃泉大老板買單!

    松田陣平扒拉了一下酒水單, 又點了一瓶貴得氣人的柏圖斯。

    萩原研二則點了幾杯最貴的餐前酒, 價格足夠他花上一年的工資。

    “先生,還有什么需要的嗎?”服務員禮貌詢問。

    “沒了, 先下去吧!彼商镪嚻綌[擺手,也是過了一把大款的癮。

    等服務員離開, 萩原研二這才有些牙疼地問松田陣平:“會不會有點過分了?”

    “滅的錢!

    只一句話,瞬間說服了萩原研二。

    花!

    公款吃喝, 而且還是成分不明的組織的錢, 不花不是人!

    因為知道等下來的人是誰, 兩人誰也沒客氣, 先一步吃了起來。

    大閘蟹, 金槍魚, 魚子醬,黑松露……

    一道道品嘗過去,兩人的眼睛越來越亮, 還將醒酒時間明顯不夠的柏圖斯給提前開了,然后一口澀得直接噴了出來。

    服務員小姐姐在旁邊手足無措,她之前提醒過,但是……

    “沒事,沒事,是我們山豬吃不了細糠!比c原研二笑著安慰。

    松田陣平咂了咂滋味兒,問服務員:“有醒酒器嗎?”

    “啊?”服務員小姐姐更加無措了, 一般這種高檔酒都會提前預約,采取自然醒酒的方式,使用醒酒器實在是……

    “麻煩拿個醒酒器過來。”萩原研二雙手合十拜托。

    服務員終于反應過來,連忙說道:“請稍等,我馬上去拿。”

    等服務員離開,松田陣平這才拿紙巾擦了擦嘴,神色略顯尷尬:“總感覺丟大人了!

    “沒關系,提成夠了,小姐姐也不會笑話我們!比c原研二搓了搓兩根手指頭。

    松田陣平笑了,以后不來這種地方吃飯了,奢侈浪費果然是要遭報應的,同期面前這個逼沒裝好,還被人服務員看了笑話。

    突然,松田陣平的手環顫動了一下。

    與此同時,萩原研二也下意識看向門口,他手上的手環也顫動了。

    妖族?

    換服務員了?來了個妖族的服務員?

    兩人戒備著,通過他們的改良,手環已經有了等級劃分,等級層高到底分別呈現紅、橙、黃、紫、藍五色,每種顏色越深妖力越強。

    因為高等級的妖族他們還沒有測試過,所以他們提高了一下預期,之前最厲害的一個妖族的顏色只標記到紫色。

    但是目前來的這個……

    紫得發黑!

    【有修煉?】

    【大概?】

    兩人無聲做著口型,并不確定。

    正在這時,他們單間的房門被推開了。

    很奇怪,還是剛剛的服務員小姐姐。

    小姐姐朝旁讓了讓,露出了后面的客人。

    “兩位客人請進。”

    波本和蘇格蘭微笑點頭,邁步進去。

    就在兩人進門的一剎,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蹭”地站了起來,四個人都是體型健碩的男人,這么猛的起身,頓時將服務員給嚇到了,幾乎要以為他們要打起來。

    “幾位,你們……”

    “這個交給我吧,我們需要談些事情,麻煩不要打擾。”波本接過了服務員手中的醒酒器。

    萩原研二禮貌地對服務員笑道:“麻煩你了,在門口留一下,不要讓人來打擾我們!

    見雙方的確認識,服務員小姐姐總算是松了口氣,連連點頭離開為他們關好了門。

    “夠奢侈的啊,你們兩個!”波本一眼就看到了松田陣平手邊的柏圖斯,直接將醒酒器丟了過去。

    松田陣平一手接住,拿了柏圖斯便站起來倒進去。

    波本伸手扶額,連忙過去將柏圖斯和醒酒器全拿了過來,動作優雅嫻熟地開始醒酒。

    “哎呦,金發大老師學得很偏啊,失蹤這些日子去當服務員了?”松田陣平調侃他。

    “少來,好東西都被你浪費了!辈ū痉藗白眼。

    面對好友,波本和蘇格蘭都放松許多,可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卻并沒有完全放松下來。

    因為……他們手腕上的手環依舊紫得發黑!

    “你們進來的時候附近有人嗎?”萩原研二問蘇格蘭。

    蘇格蘭搖頭,只有那個服務員。

    萩原研二陷入沉思。

    不是服務員,因為她之前進來的時候手環并沒有動靜。

    不是外人,從房間的寬廣程度,除非隔壁房間的人貼在墻上,否則不會進入腕表的監測范圍,外面也沒人,那這件事情就很麻煩了。

    萩原研二笑了。

    人在無語的時候真的會笑一下。

    他和松田陣平那么想要找到的厲害妖族,就是他們的同期?

    “是誰?”萩原研二抿平了嘴角,鄭重其事地詢問。

    松田陣平也直接問:“你們兩個里有一個妖族吧?還是兩個都是?”

    波本手一抖,好險沒將酒倒撒,難以置信之后卻是松了一口氣。

    蘇格蘭也松了一口氣,說:“本來還擔心會嚇到你們,如今來看你們已經知道了。”

    他從容落座,頭頂卻長出兩只黑色的毛絨耳朵。

    “真的假的?”萩原研二立刻沖了過去。

    松田陣平也不和波本嗆聲了,跑過去對著蘇格蘭的耳朵便是一口,力道雖然不重,卻還是將蘇格蘭給咬呆住了。

    “保真!”松田陣平“呸”了兩下嘴里的毛,眼睛變得賊亮。

    “喂,松田,你在做什么?”波本被松田陣平的舉動給驚到了。

    “看他真假啊,萬一你們戴個發箍騙我們呢。”松田陣平理直氣壯。

    “你口水臟死了!”

    “景老爺都沒說什么,你閉嘴!”

    蘇格蘭的確沒說什么,但他表情呆滯,整個人都快化了。

    救……救命!

    他不干凈了,他不干凈了!

    這還是第一次,蘇格蘭被人一口咬了耳朵。

    “小諸伏,你還好吧?”萩原研二伸出手在蘇格蘭眼前晃了晃,完了,他感覺小諸伏都要吐魂了。

    “沒……我沒事!碧K格蘭最終頑強地挺了過來,只是迅速將自己的耳朵收了起來。

    “黑色耳朵出來的時候,人類的耳朵好像還在,所以小諸伏現在是有兩對耳朵嗎?”萩原研二努力活躍著氣氛,最關鍵是要讓小諸伏活過來。

    蘇格蘭明白他的好意,牽強地對他笑了笑。

    “我是妖族!背恋砥,蘇格蘭鎮定地說道:“我也是前段時間才知道我是妖族的,因為有幸遇到了妖族的長輩,所以目前已經開始了修煉!

    “哇!”萩原研二兩眼放光,是擁有修煉法門的妖族!

    松田陣平則對那個長輩很感興趣:“你的長輩也是妖族的混血?”

    “不,他是純血的妖族!

    兩眼放光的又多了一個人。

    蘇格蘭有些撐不住了,連連給自己的幼馴染使眼色,zero,救一救!

    這兩個家伙也不知怎么了,總感覺被盯得毛毛的。

    “既然你們知道妖族,也應該知道滅吧?”波本開口,將注意力吸引到了自己身上。

    “知道!比c原研二和松田陣平異口同聲。

    “所以你們是接受了特別任務故意接近黃泉忍的?你們知道他是滅的首領對吧?”波本死死盯著兩人。

    波本的眼力早練出來了,是真是假,一眼就能看出來。

    然后他就發現了……他的同期表情好不對勁兒!

    像是知道,也像是不知道,但更像是……痛苦?

    嗯?怎么還刷新出隱藏表情來了?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對視一眼,有氣無力地一人一句。

    “我們的確知道他是滅的首領!

    “但我們不是故意臥底到他身邊的。”

    “小降谷,小諸伏,你們相信你們的上司會為了錢出賣你們嗎?”

    “賣了一個億,一個億!”

    “。俊碧K格蘭驚訝地喊了聲,似乎有些沒明白。

    一個億?賣了?

    “一般來說,這種出賣自己人的事情,不會搞到明面上來吧?”波本也不太明白,如果真被出賣,這兩個人為什么還活著?而且他們竟然不想去揍萬惡的上司一頓!

    揍當然還是想的。

    死也是暫時死不掉的。

    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對視一眼,確定了目前在做的事情與公安無關,至少不屬于保密協議的內容,索性也就直說了。

    半小時后,蘇格蘭和波本一人把玩著一支手環,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則舉杯共飲,頗為惆悵。

    沒人性,果然是沒人性啊!

    上司沒人性,為了注資隨手把他們就賣了。

    同期也沒人性,現在看來,手環似乎比他們更有吸引力。

    這個世界太黑暗了,太冰冷了,就只有柏圖斯才能稍稍溫暖他們的身體。

    “好東西別光顧著一個人喝!辈ū緦⑺商镪嚻绞掷锏男丫破鲓Z走,給自己和蘇格蘭各斟上一杯。

    松田陣平抱住了冰冷的自己,這個世界果然還是太陰暗了,同期什么的都是靠不住的!

    萩原研二再次和松田陣平碰了碰杯,悵然若失,感情淡了,他們都比不上一瓶酒了。

    兩位演技大師重重嘆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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