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比賽結果出來,林瑜落選了。
而lucy則被選為壓軸模特,意義非凡。
她心中難掩失望,一共20個名額,即使走不了開場或者壓軸,她覺得也不應該一個也拿不到的。
一時間,沮喪與灰心的襲來,她只能接受結果,勉強振作精神。
lucy踏著臺步過來,氣場全開:“說過讓你退賽你不聽,現在自取其辱了吧?”
她輕蔑的撇了一眼林瑜改造的衣服:“小聰明還是一如既往的多,不過我還是要勸你一句,只會耍小聰明在這樣走不長久的,最終比拼的還是實力。”
林瑜抬頭看了眼她一眼,只說了一句話:“你現在很像公雞你知道嗎?”
斗勝了的公雞,雄赳赳的有些可笑。
“你!”lucy像是被踩住了痛腳,立刻開始炸毛了起來。
林瑜卻懶得理她,她起身,面無表情的說:“滾開。”
眉眼壓低,氣勢冷淡,咋一看跟陳以舟的氣質有那么幾分像,看上去莫名的嚇人。
lucy被她這個樣子唬住,下意識讓開。
林瑜往前走,就看到了一臉復雜的楊菊,她應該是陪Lucy過來一起面試。
“你不該解約的。”楊菊惋惜的說。
林瑜冷笑:“繼續留在rolance被你當傻子玩嗎?”
楊菊微微一皺眉,以一種過來人的口氣教育她:“christin,這是這個行業的規矩就是如此,你不要怨我,我知道你習慣了獨來獨往,可是你現在還小,沒有吃過足夠多的苦,等你跌過足夠多的跟頭,你就知道一個人單打獨斗這條路就是會有多艱難,今天的結果你也看到了。”
“等之后,你會遭遇更多的失敗,你就會意識到,因為這么一件小事而選擇解約,是多么不理智的事情。”
楊菊有些施舍可憐的看著她。
這個眼神像一把火一樣點燃了林瑜的情緒。
她不知道楊菊為什么在做了這種事情之后還能如此理直氣壯的pua她。她感恩她當初愿意帶她入行,也感謝她把lebora的機會給了自己,她知道她這個人不好,但卻也記著她的好,所以即便被她坑過好幾次,可她從未想過解約。
只是這件李代桃僵的事情才讓她真的寒了心,她以為她至少是認可她才會把lebora推給他,可是從事實看來,她好像從來沒有認可過她,反而偏心便到了骨子里,把屬于她的東西給了lucy,也絲毫不在乎這幾年相處的情誼,到了這個時候,她還不忘說風涼話pua她。
林瑜咬著牙:“我這輩子吃過最大的苦,就是在你身上跌過的跟頭,pua人的話還是留給lucy聽吧,楊菊,我只恨自己為什么沒有早點跟你解約。”
楊菊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冥頑不靈,你以為你攀上何貝蒂的關系,就可以肆無忌憚了嗎?可你看看你現在,一個沒有公司背景的模特,即便有了何貝蒂親睞,那又怎么樣呢?還不是拿不到資源!”
“不過,如果你后悔了,還是可以隨時過來找我。”楊菊有些施舍般說道。
lucy在后面雙手抱胸,笑嘻嘻的說:“就讓她走唄,菊姐,看她以后能走到哪,到時候越混越差了,別說是你手下出來的就行。”
林瑜盯著她們,一字一句說:“lucy,楊菊你們給我聽好了,偷來的就是偷來的,它永遠不會真正成為你的,img只是一個起點,這條路還很長,我們走著瞧!”
她轉頭又看向楊菊:“楊菊,人在做天在看,常在路邊走,你小心陰溝里翻船!”
林瑜擲地有聲的丟下這句話就離開了片場,背后還能隱約聽到兩個人一起破防罵人。
她一秒也不想再看到這兩個人,于是準備打車離開。
離開之前卻被人叫住,林瑜認出來是跟在設計師身邊的助理。
他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剛剛就想找你跟你說,追過被事情纏住了,還好趁你走之前叫住了你。”
林瑜:“?”
男助理看出林瑜的心情不好,于是解釋道:“不必因為面試結果有任何的自我懷疑。”
“做出這種選擇,對于我們來說也是十分的艱難的,我們覺得你很有靈氣,很聰明,而且走的也很好。”
男助理看著她的眼睛,看上去十分的真誠。
“你表現出來的氣質簡直就是為lalaland而生,我們覺得,沒有比你更適合她的模特了,不過,高層考慮的意見會更加的全面,我們最后十分艱難的選擇了lucy,也是考慮到了她潛在的商業價值。”
他說出這句話的,林瑜幾乎是下一秒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而他接下來的話也印證了她的猜想。
“她即將作為img的簽約模特去巴黎時裝周,很可能會去參加the row的秀,這樣一個走過國際大秀的模特對我們來說還是非常具有吸引力的。”
男助理又說:“你跟楊菊應該是認識的吧?”
林瑜不明所以的點點頭。
男助理猶豫了一下,還是小聲的說:“而她跟我們合作的前提就是不能夠簽你,所以,非常的抱歉。”
“但不管怎么樣,我們還是希望未來能夠有合作的機會。”
林瑜幾乎是立刻就明白了男助理的言外之意。
他們看上了她的實力,卻又舍不得Lucy身上未來潛在的商業價值,于是思考之下,便采用了這種折中的方式,希望保留雙方下一次合作的機會。
她實力夠,但從某種方面來說,卻沒有夠到讓人側目的程度,品牌方挑人本就是綜合多方因素而來的,他們選了Lucy,其實就是覺得她在大經紀公司背景加持下,更有商業潛力罷了。
說到底,還是因為她實力不夠,不夠讓品牌方毫不猶豫選她。不過這個行業一向如此殘酷,她也早就已經習慣。
林瑜壓下心里的沮喪,十分客氣的跟男助理說:“沒關系,我理解的。”
兩個人互相留了聯系方式,準備離開。
林瑜最后沒忍住,又問道:“如果去巴黎走秀的是我呢?你們還會選Lucy嗎?”
男助理一怔,而后毫不猶豫的說:“如果你也能去到巴黎,那我們肯定是毫不猶豫選你了。”
這不問還好,一問心里更難受了。
自己剛剛在Lucy跟楊菊面前放了狠話,以后要走著瞧,可她也知道,要真的完全把兩個人踩在腳下是多么困難。
Lucy現在背靠img,直接贏在了起跑線上,她作為獨立模特,想要贏過Lucy,可以說比登天還難,今天的面試結果無疑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而且這種事情,很有可能不止這么一次,以后還會有很多次,兩個人還會繼續以這種手環破壞她的工作。
林瑜的心情變得十分的沉重了起來。
她無法想象之后,她越混越差,而Lucy一飛沖天的對她冷嘲熱諷的樣子,這比殺了她還難受。
她勉強笑笑,跟男助理告別,然后準備打車回家。
這時,一輛賓利從不遠處緩緩駛來。
車窗落下,露出一張熟悉的克制而又冷淡的臉。
但是他在昨夜用實際行動告訴了她,他跟他的長相可以說毫不相干。
“你怎么來了?”林瑜一愣。
陳以舟輕輕瞥了她一眼:“剛好路過。”
那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在這的?
林瑜又突然想起來,昨天做完了,她累的不行,他好像是問了她明天去哪來著。
林瑜想,這可真是路過的剛好啊,就聽見他說:“先上車。”
林瑜上了車,系好安全帶,感覺一道視線停留在自己的脖子上。
陳以舟問:“今天怎么沒有戴項鏈?”
林瑜摸了摸空蕩蕩的脖子,想起來是因為要面試,所以把項鏈摘了。
不過,她心情本來就不好,聽到這句話心情更不好了,雖然他只是淡聲的問一句,沒有質問的意思,但是卻莫名讓她不痛快。
他只是一個炮友,怎么還還管東管西,管她戴不戴項鏈。
于是隨口敷衍道:“跟我今天的穿搭不搭。”
說完轉過頭去看向窗外,也不看他。
車里氣氛非常的安靜,甚至有了一絲詭異。
過了會,林瑜看車開的方向并不是去她家的,她不太想跟陳以舟說話,于是問于藍:“于助理,我們現在是去哪里呀?”
于藍通過后視鏡看了一下后座的人,眼里帶著詢問的意思。
他一下班就跟著老板過來接人了,去哪里肯定要看老板的意思。
陳以舟從容不迫的開口:“去鮨升。”
鮨升?
林瑜聽到這個名字輕微的皺了下眉,這不是她跟秦朗去吃的那家omakase嗎?
她遲疑的說道:“聽說那家一般要提前兩周約。”
陳以舟溫和的說:“沒關系,我約好了。”
林瑜不想去那家omakase,距離上次去還沒有多久,主廚肯定對她還有印象,兩次都跟不同的男人過去,多少有些尷尬。
林瑜又說:“能不能換一家啊?”
陳以舟耐心的詢問她:“不想吃這家嗎?”
林瑜開始胡掐:“我搜了下網上評價,看上去不是很好吃的樣子。”
陳以舟淡淡地闡述:“這家米其林三星,六年蟬聯黑珍珠,菜品應該是沒什么問題的。”
林愉一梗,覺得自己有種被堵住的感覺。不管她說什么,陳以舟好像都能有應對,他看上去非要吃這家不可的樣子。
林瑜做出讓步:“如果你想吃日料的話,我知道有另外幾家也很不錯的。”
“你不想吃這家?”陳以舟側目,看向她,目光像是能看到人心里。
林瑜差點就以為他知道了自己跟秦朗吃飯還騙他的事情了。
她轉過頭,悶聲說:“不是很想。”
“有什么特殊原因嗎?”
聲音溫和耐心無比,像是真的在問一件普通不過的事情。
林瑜的一番話哽在喉嚨口,徹底敗下陣來:“算了,你想吃這家的話就這家吧。”
兩個人到了鮨升,坐在了預定的位置上。
林瑜想起不久前還跟秦朗來過,看著眼前熟悉的主廚,內心多少有意思尷尬跟別扭。
而林瑜因為外貌實在是突出,導致主廚對她還有印象,這次見她帶來的是另外一個男人,比上次的氣質有過之而無不及。
主廚也算是見過風浪的人,識相的保持了緘默,安靜的給二人服務。
只不過目光是不是落在了陳以舟的身上,打量的時間稍微長了一些。
陳以舟像是沒有察覺一般,輕微頷首失意。
今天的食材比起上次還要合她的胃口。
“你好像對這家的料理很熟悉的樣子,之前來過嗎?”
林瑜塞了口壽司到嘴里,想也沒想,就下意識說:“嗯。”
剛出口就意識到有些糟了,她剛剛在車上還表現自己沒來過。
她偷偷側眼看了一眼身邊的人,卻發現他好像并沒有注意到她話里的漏洞。
過了會,他不經意的問:
“是跟誰?”
“一個朋友。”林瑜模模糊糊的回答。
第52章
兩個人不說話了,接下來只是安靜的吃飯。偶爾主廚會介紹一下菜品。
林瑜因為想著今天的事情,胃口不太好,每道菜都是淺嘗輒止。
陳以舟放下了手中的食物,他拿起毛巾,擦了擦手,又十分自然的拿起另外一旁的毛巾替她擦手,動作十分的細致溫柔。
林瑜有些受寵若驚。
“是不是不開心?胃口好像很不好。”他抬頭細細的打量著她的臉色。
“有點。”林瑜老實說道。
陳以舟擦完,放下了毛巾:“再吃一些,吃完帶你去放松一下。”
林瑜聽話的再吃了一口壽司,她以為陳以舟說的帶她去放松是去酒店,卻沒想到他帶來來了k19。
k19是曲安最高端的商場之一,也屬于高云旗下。
兩個人坐在了商場的vip貴賓室,一旁還有咖啡還有精致的馬卡龍。
商場的經理還有sa推著一排排的成衣還有包袋,面帶微笑的給他們介紹。
“陳總,林小姐,這就是我們挑出來的目前市場上最火的款。”
經理指著一件克萊因藍的修身長裙,還有一件用五彩閃片編織而成的花呢外套:“這些是剛到的秀款,特別的火,還沒有正式發售,我們挑的都是特別適合您的氣質的。”
經理干了多年銷售,圓滑的不行:“當然了,以您的氣質跟身材,穿什么都好看。”
“這排是最新的手袋,每個顏色都有。”
“這一些則是經典手袋,缺的那些顏色也都從別的城市特地調貨過來了。”
商場經理介紹完,然后將ipad給林瑜:“我們找了個跟您身型類似的模特,她會替您換衣,您看上什么,直接在ipad上面選擇就好了。”
林瑜被這一出震驚到了,尤其是那擺著的一排她只能在社交軟件上刷到的手袋。
原來有錢人來買東西都是這種架勢嗎?
不過震驚過后,她轉過頭對陳以舟,老老實實的說:“陳以舟,這會不會太貴重了?”
“聽說女孩子不開心的時候就喜歡購物。”陳以舟有些輕描淡寫:“喜歡的可以全部帶回家,就當是昨天的補償。”
他是在說他昨天非逼著她喊他名字的事情,喊了一晚上,不喊就不給她,多大毛病這人。
林瑜臉一紅,其實她根本就沒把這事放心上。
展示架上擺著的都是夢中情包,林瑜控制了一下內心的心情,然后平靜的把ipad放在桌子上:“我們回去吧,我現在不想要這些。”
陳以舟平靜的問:“不喜歡嗎?”
“也不是。”
其實是很喜歡的,要是她的那些前金主們送她東西他肯定高興的不得了,歡天喜地的接下。
可陳以舟不一樣,他除了是她的炮友,更是她的甲方,她不想在這段關系中沾染太多利益上的東西,她希望即便關系結束,也能維持良好的體面與合作關系。
而且,他這也給的他多了。
林瑜有些不自在,“我們這樣,不像像炮友,有些像男女朋友。你不用送我這么貴重的東西。”
一兩個包就夠了,這種架勢,她擔心兩個人不好結束。
陳以舟側目看她,視線停留的有些久了會。
林瑜差點要以為他發現了自己心里所想,有些心虛的看向別處。
過了會,他語氣涼淡的開口:“那走吧。”
林瑜松了一口氣。
回去的一路上是陳以舟開的車,但是林瑜明顯感覺氣氛降到了冰點。
也不知道自己是說了什么話讓他不高興了。
不過她心情也不是很好,也就懶得去琢磨了。
林瑜發現這不是去自己家的路,于是說:“陳以舟,我們這是去哪兒啊。”
“酒店。”他言簡意賅。
林瑜委婉的開口:“我今天想早一點睡覺。”
她今天不想做,想回家。
可身邊的人卻像是根本沒有聽懂的樣子,徑直朝前開,右手手腕的腕表折射出冰冷的銀光。
林瑜干脆直接說:“我今天不想做,不想去酒店,我要回家。”
一旁的人身上氣質好像更冷了,長睫之下如同碎冰渣。
見他不回答也不說話,林瑜知道他其實是故意的。
他生氣了。
今天一天下來經歷了很多事情,其實從面試完,她就已經挺累的了,后面是強撐著精神應付秦朗還有他,她只想回家洗個澡趕緊睡覺。
她已經沒有精力去思考陳以舟為什么會生氣,也懶得去哄他,她覺得他今天一整天都有點怪,而且情緒來的莫名其妙。
數件事情壓在心頭,無盡的疲憊籠罩了她。
她沒想到跟他當炮友這么累,不僅要履行炮友義務,還要絞盡腦汁去撒謊,現在還要承受他莫名其妙的情緒。
一整天的負面情緒堆積在一起,林瑜想也沒想,話不過腦的說:“跟你當炮友太累啊,我不想繼續了。”
話音剛落,車子猛的一剎車。
林瑜不受控的往前一沖,而后脊背又狠狠撞回座椅上。她人都還是懵的。
然后就看到身邊的人摘掉眼鏡,轉過頭,十分平靜的看著她說:
“你再說一次?”
雖然他的語氣很平靜,但是林瑜直覺的察覺到了危險。
要是以往,她肯定就滑跪了,但是現在她不想再那么狗腿卑微。
于是倔強的把頭扭向向窗邊,不說話,也不看他,無聲的表達著自己的反抗。
僵持了一會。
身旁的人主動開口,只是話語里面冷靜不再:“他結婚的消息對你影響就這么大嗎?茶飯不思,連包包都不想要了?”
“你說什么?”林瑜一臉茫然。
陳以舟看上去依舊十分的體面,只是掩飾不了話語里的那絲咄咄逼人:“跟他就吃兩個小時,跟我吃就沒胃口了,收他的禮物收的不亦樂乎,到我這就開始清高了是嗎?”
林瑜被他這一番話砸懵了頭,突然意識到他說的這個“他”,很可能是秦朗。
于是她意外的說:“秦朗結婚了?”
“怎么?很難過嗎?他沒有選你。”陳以舟略微諷刺道。
林瑜:“呃。”
也沒有難過,只是有些意外,結婚的這么突然,她本來還以為他家里出事了。
陳以舟表情微諷:“他訂婚的前一天,還跑出來跟前女友吃飯,他也沒有告訴你他要結婚的消息吧?怎么,這種男人,還值得你為他傷心難過嗎?”
林瑜:“我沒有為他傷心難過。”
“可你為了他推掉了跟我的約會。”
林瑜下意識反駁:“那根本不是推掉,人家明明比你先約啊,難道我要為你推掉跟他約好的事情?”
林瑜覺得自己說的沒問題,可車里的氛圍變得更加壓抑了。
他沒有再說話,只是側眼沉沉的看著她。身邊的氣氛粘稠的如同墨水,車燈的光十分的暗,加重了他身上的冷郁。
林瑜不看他的時候,還能繼續跟他剛,可一旦面對他,那種處于上位者的天然壓制性的氣勢又來了,她心里就開始沒有底起來。
林瑜率先軟和了語氣:“這其實就是先來后到的問題,要是那天你先約我的話,我也會為了你拒絕他的。”
所以她同樣的為了秦朗,而拒絕了他。
陳以舟似乎聽到了什么很荒謬可笑的東西,他也確實笑了出來,手指還在方向盤上輕點了兩下:“先來后到?”
尾音還帶著幾分莫名的繾綣的味道,讓人忍不住毛骨悚然。
他笑完了,一字一句的說:“他算什么東西?也配跟我比先來后到?”
話語里,那種與生俱來的那種高高在上與不屑一顧簡直毫不掩飾。
這種樣子讓林瑜不爽,因為她知道,在陳以舟的心里,她連秦朗都不如,他如果這樣看秦朗,那指不定怎么看她。
于是她脫口而出:“他算是我前男友啊!看他出了事,我難道還能放任不管啊!”
前男友三個字一出,看到陳以舟的臉色,林瑜就知道自己說錯了話。
陳以舟的臉色變得很糟糕,前所未有的糟糕。讓人忍不住害怕的瑟瑟發抖的那種。
林瑜也忍不住抓緊了安全帶,心里無比后悔起自己嘴賤,不在現任面前提前任是基本的尊重,盡管兩個人現在只是炮友關系。
陳以舟閉了閉眼,又揉了揉太陽穴,像是在緩解壓抑的情緒。
“林瑜,你真以為我是好招惹的?”
“你說想要當炮友就開始,你想結束就結束?嗯?你把我當什么人了?”
他轉頭看她,眼里一片濃郁的黑,帶著毫不掩飾的壓迫與占有,還有一絲常年身居高位的高高在上,氣息莫名駭人。
林瑜被他這個樣子嚇得不敢再說話。
汽車恢復行駛,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林瑜心里恐慌,但是又沒有跳車的勇氣。
車子一路開進了市中心的豪華住所的停車庫,他強硬的帶著她,一路乘電梯來到19層。
開門的時候他還不忘拿著她的手錄入了指紋,
一進門,就看到一個豪華平層,簡約風設計,配色比較偏冷淡暗色調,跟他本人的氣質很像,應該是他平時住的家。
林瑜還沒站穩,就聽見他說:
“脫衣服。”
陳以舟站在后面,神色淡淡,以上位者語氣命令道。
林瑜現在怕的很,也不敢違抗他,只能在他的目光下,乖乖的把衣服脫了,邊脫邊說:“我們說好,你不能太過分,我……”
她一抬頭看到他那張冷淡卻充滿高壓感的臉,不由得一窒。
但還是硬著頭皮說:“我明天還有拍攝。”
她在他的注視下,渾身脫的精光,可他卻依舊衣冠楚楚。一米九幾的身高,盤條靚順,看人的目光極富掌控欲跟壓迫感,更離譜的是,她發現她在這種目光下竟有了隱隱興奮的感覺。
房子里的暖氣開的不算特別高,林瑜稍微有些冷,在雙重的刺激下,她的身體變化的很明顯。
她有些難堪的夾緊了腿。
她以為兩個人很快要開始,但是陳以舟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逐漸心里有了不妙的預感。
而他一眼不眨的盯著她身體的變化,眼神比看文件還要認真專注。
“陳以舟,你到底做不做啊,不做我就要睡覺了。”
“睡覺?”陳以舟輕睨著她,冷笑了一聲,轉身從柜子里拿出了玩/具。
林瑜咬著牙:“陳以舟,你能不能不要用這個,我不喜歡。”
“昨天那樣你都不長記性,今天是為了讓你長記性的。”他摘下眼鏡,語氣不容反駁。
見已經避免不了,林瑜期期艾艾又問:
“你給別人用過嗎?”
她有一點點的潔癖,雖然家里亂糟糟,但卻都很干凈。
她一點也不想用別人用過了的東西,如果是二手的,她絕對不要用的。
“沒有。”
他輕瞥了她一眼,又補充:“你是第一個。”
林瑜咬著唇看著他,腦子里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
她是第一個?不會陳以舟以前都沒帶過別的女人回家吧?
林瑜下意識又覺得不太可能,他技術那么好,花樣又多,一看經驗就很豐富。
不過林瑜還沒來得及多想,突如其來的奇特的觸感打斷了她的思考。
真人跟玩具一起上陣,雙管齊下,林瑜根本遭不住,她從來沒有玩過這么的,而且也沒遇見過像陳以舟這么變態持久的。
她的底線與閾/值在今天一天同時被刷新,在最后她幾乎完全失控。
陳以舟換著各種方式跟林瑜做,一邊腦子里不受控制的想起她在他面前跟秦朗親密的樣子。
秦朗穿著她的衣服在他面前囂張的樣子。
明明告訴自己那已經是過去式,秦朗現在已經訂婚了,事情被他完美而又體面的解決,但是心里好像就是存在著一個疙瘩,消逝不去,想到這些就忍不住變得暴戾。
他以為他跟她在一起后,那些躁郁,占有欲還有不受控制而產生的嫉妒的情緒會消失,會的道很好的控制,但是事實好像不是這樣,他越來越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還有內心占有欲。
他想要她的全部所有,想要她完完全全屬于他。
他回想起林瑜說要跟他結束關系的時候,腦子里就像是要爆炸一樣。
她怎么敢提的?
她這輩子都休想從他的身邊逃走,他也絕對不可能放手。
腦子里的那個惡魔徹底不受控制的鉆了出來,他將他臟污下流的那些欲=望全部在她身上實踐了個遍。
他看著她完全在他的掌控下,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床單全部都濕了,她哭著責怪他,捶打著他的胸口。
他一點也不覺得疼痛,反而閉上了眼,感受到那股煩躁與些微的不安消失,隨之而來的是一種落地的安全感。
她的尖叫跟沉迷是屬于他的。
她的難堪跟眼淚,也只能屬于他。
感受到懷里的人異常的顫抖,還有哭聲,這才將他的理性與理智拉回。
他不顧臟污的替她擦拭,用最柔和的親吻安撫她:“小瑜,小瑜。”
淚水打濕了他的手臂。
“你們怎么都欺負人?”
微微帶著哭腔的聲音,還有些壓抑已久的委屈,突然把他從這種狀態拉倒了清醒。
林瑜哭泣不止,玩玩沒有想到自己失態到了這種程度,她竟然……竟然像小孩子一樣……
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摸著她臉上的眼淚,“怎么了?”
“怎么都這樣啊,憑什么這么對待我啊?”林瑜突然像是卸了閘,今天受到的所有的委屈還有不公跟剛剛遭受的這一切積壓在了一起,終于她繃不住了,放聲哭了出來。
都?還有別人?
陳以舟的眸光一閃,突然意識到,她今日的情緒不佳并不是因為秦朗,而是另有其他。
她今天的行程只有一場面試,或許是面試上遇到了什么?他想起前不久于藍跟他說過的話。
或許她是因為別的事情而心情低落。
而他不僅沒有察覺,反而還將自己的負面情緒發泄在了她的身上,后悔跟心疼后知后覺的襲來。
他不受控制的摸著她的后腦勺,一邊親吻著她臉上的淚珠:“小瑜,對不起,是我不好。”
他的吻逐漸變的溫柔,帶著強烈的安撫的意味。
林瑜顫抖的身體在這種安撫下逐漸平靜下來。
第53章
第二天早上一起來,身邊已經沒有了人,林瑜回憶起昨天的瘋狂,現在都有些窒息。
她覺得自己不適合跟陳以舟當炮友,她真的吃不消。她本來以為他是那種斯文講究的人,沒想到他在船上這么不斯文,不講究,甚至可以說跟禽獸一樣。
她現在還腰酸背痛著。
林瑜覺得她得跟陳以舟說一下,結束這種關系。
在看見他之前,林瑜做了無數次的心理準備,心中堅決無比,她一定要終止跟他的這種不健康的關系,沒多久就看到了他。
陳以舟晨跑歸來,撿查了一下手上的的電子手表,又隨手輕松脫掉了黑色的t恤,露出令人噴血的身材。
說實話,他這身材比男模還要好,長相氣質更是沒得說,她跟他做炮友是一點都不虧的。
出去跑步的他沒有的戴眼鏡,也沒有做發型,一連臉的輪廓標準而又深刻,他剛剛跑步回來,耳鬢還掛著些微的汗水,看上去性感又帥氣。
“醒來了?”他一邊摘下耳機一邊問她。
“嗯。”
林瑜有些猶豫的開口:“陳總。”
“不是說叫名字嗎?”他從冰箱里拿出了一瓶鹽汽水,打開喝了幾口。
林瑜從善如流:“陳以舟。”
陳以舟看向她,把短袖往臟衣婁一扔,就去于是沖了個澡。
沒多久就沖澡出來,他換了一身白色的t恤,然后就走向廚房,問她:“早上想吃什么?”
“陳以舟,我覺得是這樣,對于炮友來說,性生活的和諧是很重要的衡量指標,您帥氣英俊……”
林瑜似乎思考了一下措辭:“精力旺盛,不過我們可能不太適合……”
話還沒說完,就感覺到了一股平淡卻難掩銳利的視線,像是要穿透她。他光是不說話站在那里,就能給人極強的壓迫感。
林瑜所有的勇氣都在瞬間決堤。
她所有的話梗在喉嚨口,最終轉變為一句:“隨便吃一些就可以了。”
早餐是他去超新買的最新鮮的有機食材,一碗巴西莓碗,一杯玉米須茶。
林瑜:“我想要冰美式。”
陳以舟不容拒絕的把玉米須汁遞給她:“冰美式太涼了,玉米須茶一樣可以消腫提神。”
“我不,我就要冰美式。”林瑜看見廚房的咖啡機,打算自己去做。
被被他一把帶到了懷里,他的手摸上了她平坦的小腹。
林瑜以為他還要再來,當即掙扎:“不行,不能再來了……”
陳以舟松開她:“明天就是經期,你現在還喝冰美式的話,明天的結果可能就是痛死,玉米須茶跟痛經你選一個。”
林瑜左右搖擺不定,最后接過了玉米須茶。
她喝了一口,也挺好的喝的,喝下去的那一瞬間有種身體被清空的感覺,配上抗氧化低熱量的巴西莓碗,她從來沒有這么飲食健康過。
有錢人還是有錢人,就是講究。
她一邊喝,一邊問他:“不對,你怎么知道明天是我的經期?”
陳以舟給自己做了一杯冰美式,然后打開電腦:“你忘了你是怎么去青山別墅的了?”
林瑜想起了狼狽的那天,自己因為lilo落選,跑去高云攔陳以舟的車,結果姨媽痛的暈倒被人帶回去的事情。
現在想起來還是會覺得尷尬。
“你記性真好。”她訕訕的說道。
林瑜吃完早餐,就去了淋浴間。
陳以舟聽見淋浴間傳來了聲音,又看著電腦上于藍發給他昨天林瑜面試的調查結果。
他拿起手機,撥通了何貝蒂的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通。
“christin跟rolance那邊是怎么回事?”
對面解釋了好長一通。
陳以舟聽完只是默然:“何貝蒂,我以為這件事情不需要我主動打電話來問的。”
電話對面的何貝蒂帶著明顯陪笑的語氣:“陳總,我又不清楚你倆的關系,我怎么好貿然的插手呢?這事也不能怪我呀。”
這時候淋浴間傳來高亮的一聲:“陳以舟,我忘記拿浴巾了,你能不能給我拿進來一下?”
“稍等。”
兩個人的聲音通過手機準確的傳到了另外一邊,而何貝蒂對電話對面的女聲絕對不陌生。
陳以舟把手機重新放回耳邊,語調淡淡:“現在清楚我們兩個的關系了嗎?”
林瑜圍好浴巾走了出來,客廳里的陳以舟還在對著電腦工作。
“衣帽間在直走最里面的房間,右邊全是女裝。”
林瑜走進了衣帽間,就看到四面墻全部掛滿了服飾,被放置在經過陳列設計的展示衣柜里,按照不同的色系,不同的時節分門別類的擺好,左邊全是男裝,右邊全是女裝,中間的柜子里則全部是配飾。
雖然在青山別墅看到過一次他的衣帽間,但是還是有被震撼到,這次的衣帽間沒有青山別墅的大,而且分出了一半放置女裝。
林瑜更加肯定自己昨晚的猜測,陳以舟肯定沒少帶女人過來。自己也不知道是第幾個。
她皺了皺鼻子,隨便挑了一件衣服發現都是新的,標簽都沒摘。
試了一下,也完全是自己的尺寸。
林瑜心里酸溜溜的,陳以舟吃的可真好,找的女人的身材都跟她不相上下。
她換好衣服出來,就看見他從工作中抬頭。
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眼,眼神里帶著一絲滿意:“還不錯。”
也不枉他花時間親自挑選。
“今天有casting或拍攝嗎?”
林瑜搖了搖頭,她最近都沒有接新的工作了,lalaland還有楊菊的事情確實對她造成了一定的影響,加上前段時間忙的厲害,她想給自己放個假期,好好放松一下。
“那好,你收拾好東西,明天去法國。”
林瑜:“?”
陳以舟:“格拉斯的拍攝提前了,所以你需要明天過去。”
面對這個突然而又臨時安排,林瑜沒有任何拒絕或者提出抗議的權利,畢竟是拿錢辦事的乙方,只要錢到位,一切都好說。
格拉斯的行程比預計的提前了半個月,幸好她提前辦好了申根簽。
她幾乎是連夜收拾行李,一個人趕去了曲東機場。
本來這么長的行程,一般是有經紀人作陪,不過她現在是自由模特,只能一個人去了。
一個人獨自去一個從來沒有去過的國家,她的心里沒有絲毫的害怕,反而充滿了緊張與期待。
她帶了一個30寸的超大行李箱,里面裝滿了未來一個月會用到的衣物還有配飾帽子之類。
在長達十幾個小時的國際航班后,她終于落地了戴高樂機場。
剛下飛機,林瑜還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她竟然真的來到了巴黎。
剛好這時候,也是巴黎時裝周舉行的時間,這時候的巴黎聚集了來自世界各地的超模還有不同國家的時尚品牌。
她在機場還看到了不少時裝秀上常見的面孔,如果不是可能語言不通,她一定上去跟人搭訕。
如果她也可以去巴黎時裝周就好了。
想起時裝秀跟img的簽約,心里還是會有一些沮喪,不過很快又被她趕跑。
能來法國已經很不錯了!格拉斯也很棒啊,說不定明年就能來巴黎時裝周了呢!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
廣播里英法中文語言輪換,從通道門口一出來就能看到大大的bienvenu。耳邊充斥著不同的語言,這一切讓她感到陌生又興奮。
于藍跟她說,會有格拉斯的人在巴黎接應她,林瑜在出口看了好一會,果然看到了一個金發碧眼的帥哥舉著橫幅,橫幅上用拼音寫著“Yu LIN”。
“hello!”林瑜提著行李走了過去,“are you from lebora?im yu lin!”
“是的,林小姐,我是lebora派來接您的。”對方微笑著,張嘴就是一口流利的中文。
林瑜松了口氣,這正好,沒有語言溝通障礙了。
金發碧眼帥哥接過了她的行李,帶她一起往外走,兩個人通過聊天,林瑜這才知道,原來對方叫leo,是lebora駐巴黎的研究員,剛好會中文。
“您打算在巴黎呆幾天呢?”leo問。
林瑜:“我們不是直接去格拉斯嗎?”
leo說:“chris說我們先在巴黎好好玩幾天,再去格拉斯。”
林瑜:?
陳以舟不是跟她說時間緊急,要提前去拍攝嗎?
leo微笑著:“要不您再去跟chris確認一下?如果回格拉斯的話,我們需要提前買高鐵票。”
她打開手機找到了‘資本家’:“陳以舟,leo說要帶我在巴黎玩幾天?”
對面很快回:“格拉斯那邊還在籌備中。”
林瑜回:“!!!”
那就是意味著籌備之前她都可以留在巴黎!
難以言喻的激動之情,她勉強平靜下來,又問他:
“是公費旅行嗎?”
“是。”
“全部報銷?”
“對。”
“陳以舟,你真好!”
林瑜壓下激動之情,轉頭切換手機在某app上預訂了利茲卡爾頓的套間。
然后給他的備注改成“世界上最大方的資本家”,又截圖發了過去。
“為什么是資本家?”
他還附帶了一個哭哭的表情,跟他本人的語氣十分的違和。
當然是為了打倒資產階級啊,林瑜在心里想,不過在手機上回:“是對你富有并且智慧的贊美!”
出租車的窗外正好看得到不遠處的埃菲爾鐵塔,這一切都有一種在夢中的額驚喜感。
check in的時候還目睹了整個酒店出動迎接某沙特王子的盛況。
leo帶她去盧浮宮逛了半天,傍晚所里有事情召他回去,林瑜大方的揮了揮手讓他回去了。
leo走前確認的問到:“林小姐,您一個人真的沒有問題嗎?”
林瑜朝他閉了個ok的手勢:“你回去吧,我可以的。”
leo離開后,她反而逛的更輕的輕松,出了露盧浮宮,就沿著塞納河一直走,今天的天氣很好,河畔的粉色晚霞絢爛無比。
橋畔還時不時有拉小提琴的胡子拉碴的手藝人,琴聲伴隨著夕陽一起緩緩地流量,仿佛能撫慰人的心靈,微風輕輕的吹,她裹緊身上的大衣,想起自己如果去了美國的藝術高中,可能也會在街頭這樣漫無目的的演奏,等待著一個人駐足,停留。
想到這里,她在曲子結束后默默的投入了10歐的紙幣離開。
在街頭許久的手藝人一般收2歐的硬幣會比較多,突然收到一張10歐的紙幣,驚喜的抬頭,然后大聲對著林瑜的背影說:“merci!merci mademoiselle!et bonne fin de journee.”(謝謝,謝謝你女士,祝你度過愉快的一天結尾。)
雖然聽不懂他在說什么,但是她猜想應該是對自己表達感謝的話。
心情前所未有的暢快與輕松,她把10歐同樣記在了差旅費用上面——當然這也是需要報銷的。
晚上的時候,她隨便找了一家河邊的bistro,她比劃著讓服務生給自己一個靠窗的位置,這樣還可以看到燈光霓虹的鐵塔。
服務生黑色的頭發,有著一雙湛藍色的眼鏡,看起來有點像意大利人。
她其實看不懂菜譜,但是用手機掃描翻譯后,選一份當天的菜單,加上一份桃紅香檳。
擺盤十分的精致,看起來也非常的可口,她忍不住照了個照片。
過了會又不好意思的問服務生:“could u please just take a photo for me?”
服務生笑了笑,笑起來更迷人了:“of course,mademoiselle.”
林瑜聽不懂后面那句話,但是她聽懂了前面的of course,于是把手機遞給了服務生,一連拍了好幾張。
店里微醺的燈光就是最好的濾鏡,她都不需要p圖,就直接發了朋友圈。
快要走的時候帥氣的服務生又送上來一份gelato。
林瑜搖了搖頭:“that not mine,i didnt pay for it.”
服務升朝她揮了揮手:“that‘s on me,and you paid me by your beauty.”(送給您的,您真的很漂亮)
出門的時候林瑜的嘴角都快要裂開到了太陽穴,一直停不下來。
她打了輛車,準備回酒店,上了車,打開手機檢查微信。
一天的美好與開心止于收到了lucy發來的消息:“好巧啊,原來你也在巴黎。”
第54章
lucy也在巴黎?
林瑜想了想,就立刻明白了,對方是來巴黎時裝周面試的。
她看了看兩個人的對話框,打了好幾個詛咒她面試失敗的話,但卻又都刪了。
算了,沒必要跟她多說什么,反正也不是一路人,她把兩個人的對話框刪掉,眼不見為凈。
高云大廈。
陳以舟快步往外走,后面跟著一群西裝筆挺的高管,他一邊走一邊吩咐:“晚上的會議改成線上,明天以后的行程都往后挪,另外蘭斯那邊的資料你發我郵箱,合作問題我親自去處理。”
于藍一邊走,一邊將這些所有的事情記錄在備忘錄里。
然后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對了,陳總,您要的晚上去巴黎的機票已經給您訂好了,也安排了leo在那邊接應您,您還需不需要其他的安排?”
“不需要。”
于藍遲疑了一下:“陳總,您是去處理蘭斯酒莊的事情嗎?”
“嗯。”
于藍覺得陳總去蘭斯的行程安排的突然而又倉促,其實陳總也沒有必要親自去一趟,交給他們這些人去談合作其實就夠了,只不過是多花點時間。
想到這里,于藍又說:
“蘭斯那邊的事情不急于一時,要不要給您飛機改簽到后天,先休息一下再過去,您已經連軸轉了兩天兩夜了。”
陳以舟抬袖看了眼手表,語氣不容拒絕:“不用,安排人直接送我去機場。”
見老板毫不領情,于藍也只能按照他的安排去做。
兩個人一出大廈,一個黃頭發羊毛卷,穿著還算時尚的女人突然跑了出來。
“陳總,我是rolance的模特經紀人楊菊,有些事情我們能不能聊聊?”
兩個人的步伐同時一頓。然后不理會繼續往停車場走。
楊菊不放棄的說:“關于Christin的事情,我想我們存在著誤會!”
chrisrin這個名字成功讓兩個人駐足,連帶著身后一群高管都意外于這個突然跑出來的女人。
楊菊沖上前:“您這段時間幫了christin你不少,甚至還為了她終止跟rolance的合作,不過,我相信,您對她的為人并不是足夠了解,甚至可能被她欺騙,我這里有一些信息,您知道了一定會改變想法的!”
楊菊大聲喊道,手里還拿著一堆的資料。
陳以舟視線輕輕掠過楊菊手里的資料,又掃了一眼身后的高管隊伍。
他看也沒看楊菊,直接轉過頭,輕輕的挑了下眉,對于藍說:“你處理一下。”
言下之意:告訴我結果就行。
“是。”于藍點頭應是。
林瑜晚上回到了利茲,她睡的很早,朦朦朧朧在夢中的時候,突然一通電話打了過來。
她這才迷迷糊糊點了接通:“喂?誰啊?”
電話里傳來低沉好聽的聲音。
“現在起床,30分鐘內趕到我發給你的地址。”
林瑜聽出是陳以舟的聲音,不自覺撅了嘴,聲音還帶了沒有睡夢中的鼻音:“干嘛呀,不是說可以在巴黎玩的嗎,怎么還有活干啊。”
對面電話里穿出輕笑:“是高定協會的晚宴,我需要一個女伴。”
林瑜的神經一下子被這幾個字勾的了起來,職業本能讓她對這幾個字十分的敏感。
高定協會意味著里面一定有很多的高定品牌方,意味著她或許能有一些機會。
心里也不自覺產生一絲隱隱約約的期待,萬一呢?
如果她能遇到某個品牌方的casting團隊,如果她能夠努力爭取一下……
她立刻從睡夢中清醒過來:
“你等等,我馬上來。”
林瑜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挑了一條合身的紫色長裙,外面套著黑色的大衣,然后出了門。
晚宴是在一家長廊餐廳,餐桌鋪滿一整條兩百米的長廊,名流人士穿梭其中,外面露臺還有國際頂尖舞者表現舞蹈藝術,坐在餐桌上,對面就可以看到一整個盧浮宮。
遠遠的,林瑜就看到了人群里那個最氣質出眾的男人。即使是在身型高大的白人之間,也絲毫不落下風。
他舉著酒杯,狀態松弛而又愜意的與人交談,舉手言談之間游刃有余,貴氣十足。
林瑜想走進去卻被安保攔住。
保安禮貌的表示:女士,沒有請柬不能進去。
林瑜稍微提高了聲音:“陳以舟!我在這里!”
林瑜的聲音不大,但是她覺得陳以舟一定可以聽得到。
果然,名利場上的男人循聲而來,看到了場外的她。他跟身邊的人說了一句:excuse moi(抱歉),而后就疾步朝她過來。
星光璀璨,燈火闌珊,而他步伐堅定不移的朝她走了過來。
他握住她的手,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她。
她出門著急沒有來的及精心裝點,看上去有些樸素自然。有一種清水出芙蓉的美麗,不過可能對于這場晚宴來說會顯得有些隨意。
他拿下自己的領夾,然后捧住了她的臉。
林瑜有些不知所措:“陳以舟,怎么了嗎。”
“別動。”
話音剛落,就看見他拿下了自己的領夾,夾在了她的耳鬢。
玫瑰金的領夾形狀簡約而又流暢,散發著低調而又純粹的光澤,夾在了她的耳側,一點也不突兀,反而顯得多了些簡約的造型感,整體看上去更加的氣質優雅。
陳以舟牽著她的手往里面走,現場許許多多的政商上層還有名流巨星,陳以舟就這樣牽著她往里面走,引得側目紛紛。
人們的視線不自覺放在了這個突然闖入的人的身上,她身上穿的并不是任何一件知名的高定,甚至連禮服也算不上,渾身也沒有一件像樣的珠寶。
渾身上下唯一說的出彩的是耳鬢的發夾。
可是沒有人的目光能從她的身上挪開,她就像是一個落難的東方公主,突然闖入了這場名流之宴。雖然簡單干凈,但卻依舊牢牢的吸引著在場所有的目光。
傲慢冷淡的王子帶著樸素美麗的公主穿梭在宴會里,美好的像是中世紀的皇宮畫卷。
laurent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個突然出現的幾句東方典雅韻味的臉,轉頭問陳以舟:“elle est la modele que vous mavez parle?(她就是你跟我提起的那個模特嗎?)”oui.(是)我記得你跟我提起過,你們這次秀的主題是西方藝術于東方傳統文化的結合……”……”
林瑜一句話也聽不懂,她今天才知道原來陳以舟會法語。
難怪在島上他聽自己唱法語歌表情那么奇怪。想到這里,一絲不好意思也后知后覺的到來。
陳以舟講法語的時候,聲音不高不低,聽起來禮貌紳士,平易近人,可仔細聽就能感受到依舊保留了一絲精英的矜持與傲慢,只不過這種矜持與傲慢并不令人反感,反而會讓人不自覺被吸引。
雖然說她是他的女伴,但是好像發揮的作用并不大。
她除了一開始跟laurent說了聲bonjour(你好)后就再也沒有發言,全程都是陳以舟在社交。
laurent說:“她的確很漂亮,但是不知道她的臺步怎么樣,我可不想要一個只是長得漂亮的花瓶,chris,你知道的,我的要求不低的。”
“她不是花瓶,只要你愿意給她機會,她就會給你驚喜。”
陳以舟說到這里的時候目光看向林瑜。
林瑜察覺到目光,偷偷的側過臉壓低聲音:“你不是在說我的壞話吧。”
陳以舟只是捏了捏她的手掌心,維持著克制優雅的微笑。
林瑜想起了自己來的時候的小心思,轉了轉眼睛,低聲跟他說:“陳以舟我有些困了,能不能去那邊休息一下啊?”
“去吧,在那邊等我。”陳以舟側頭低聲說。
林瑜跑到了休息區,看著觥籌交錯的賓客,腦子又開始活絡了起來。
那邊陳以舟在跟laurent聊天,根本注意不到她這邊,于是拿著一杯酒,就又混進了人群。
laurent見剛剛兩個人的一番動作,笑了起來,“chris,我是一個商人,不是慈善家,我們的casting團隊已經選好了模特了,我為什么還要多給她一份機會?”
陳以舟維持著運籌在握的微笑:“你們在中國的銷售一直水土不服,而高云可以協助你們未來一年在中國的品牌運營方案,直到你們在中國站穩腳跟,而我只有一個要求,你們重新面試一下她。”
陳以舟拋出的橄欖枝是laurent無法拒絕的誘惑,這也是他們品牌近年最大的痛點,不知道怎么去迎合中國的消費市場。如果高云愿意出手幫他們,那么事情會簡單許多。
一個面試機會換一年的品牌運營,對Laurent來說是天大的便宜,但是對于陳以舟來說,就完全相反了,laurent忍不住提醒他:
“那你可要想好了,只是一次面試的機會,她不一定選得上,萬一她落選了,你還是要履行承諾的。”
陳以舟淺淺舉杯:“當然。”
兩個人一起碰杯,算是達成了一樁交易。
林瑜很回快到了休息區,心情有些沮喪。
確實如同她想的那樣,宴會上有不少的品牌方。
他們見她能出現在這里,說話也都很的客氣,如果是放到幾天前,林瑜覺得自己怎么也能拿到一兩個面試資格。
可惜的是,今天太晚了,大秀馬上開啟,幾乎所有的品牌casting都已經關閉或者處于復試階段,她已經沒有機會了。
人生就是處處充滿著遺憾。而她也確實沒那么幸運就是了。
沒過多久,陳以舟就結束了應酬來找她:“走吧,我們可以回酒店了。”
林瑜:“?”
這么快的嗎?
“等會好像還有party,你不參加了嗎?”
“不了。”
這晚宴也有些過于速戰速決了,他全程都沒怎么跟人social,好像就只為了Laurent一個人而來,感覺也不是很需要她這個女伴。
看出林瑜臉上的驚詫,陳以舟耐心的說:“回酒店吧,我有些困了。”
林瑜覺得更驚奇了,陳以舟竟然會覺得困。
她仔細看了一下,他雖然看著精神,眼下的黑眼圈好像真的很重。
兩個人穿好大衣外套走出了餐廳,距離坐車的地方還有一段距離,兩個人在夜里肩并肩走著。
不遠有車過來接他們。
陳以舟好像確實很累,全程都在閉目休憩,林瑜甚至有一個猜測,他可能是連夜趕過來的,剛下飛機就去了晚宴,甚至還來不及休息。
中途陳以舟又被一封郵件叫醒,他打著精神查看著于藍發給他的郵件。
他沒什么表情,林瑜猜想應該是什么工作郵件吧。
于藍處理好了楊菊那邊的問題,軟硬兼施算是解決了這個后患,免得之后影響到林小姐。
出于穩妥的目的,還是將她手上的這些文件信息一一發給了老板。
老板知道一部分的林小姐,可是真實完整的林小姐比老板所知道的還要復雜甚至讓人難以接受。
他不確定老板在知道這些后,是否還能繼續跟她的關系,但是作為下屬,最基本的職責就是將這些信息如實傳達,里面包含了林瑜這幾年完整的過往,包括工作,感情,還有家庭。里面有些事情夸張的甚至都像是電影情節。
于藍兀自沉浸在震驚之中。
沒多久,他就收到了老板的新郵件:“知道了。”
于藍還在想,知道了是什么意思?是從此跟林小姐一刀兩斷呢還是從此橋歸橋路歸路。
他甚至在想,老板會給多少的分手費?雖然兩個人沒有名正言順的戀愛,但是林小姐是老板的第一個的女人,怎么也算“初戀”?
于藍不確定的想。
陳以舟關上了電腦,而后轉頭看向她。
看不出他的眼底在想什么,只不過他看得有些久了,像是在出神。
林瑜掩飾性的撥了撥頭發:“陳以舟,你干嘛這么看著我。”
陳以舟對她招了招手,而后從喉嚨里輕輕發出聲音:“過來。”
林瑜想了想,往他身邊靠了靠。但中間還是留了一段距離。
陳以舟抬了抬手,像是要去摸她的頭,但是手到半空又放下。
他好像變的比以往更加的耐心跟包容:“明天去參加jean paul的時裝周面試,具體信息我剛剛發你郵箱了。”
“面試?”林瑜來不及察覺陳以舟的異樣,她聽見這個幾個字神經都興奮了起來。
她整個人撲在了他的身上,十分激動的說:“陳以舟,你是說我有jean paul的面試資格了嗎?”
而jean paul是本季高定時裝周最受矚目的品牌之一。
陳以舟看著胸前的人,杏眼里散發出單純的喜悅與期待,光彩萬分,他像是終于沒忍住,伸出另外一只手,放在她的頭頂,聲音輕柔而又溫和:“嗯。”
像是突然被天降驚喜砸中,林瑜不敢相信自己成為了那個幸運兒,竟然有機會去參加jean paul的casting!
本來以為跟巴黎時裝周無緣,可眼下陳以舟卻告訴她他可以去面試,距離夢想又接近了一步,林瑜激動的不知道說什么好。
她傻傻的重復的問著:“真的嗎?陳以舟?我真的可以去巴黎時裝周了嗎?”
陳以舟無比耐心的重復:“是的,你得到了面試的機會,但能不能去runway,要看你自己的表現,所以明天的面試,你一定要努力,拿出自己百分百的實力。”
林瑜使勁點點頭,眼里有些星光點點:“我會的,我一定會的!”
她甚至激動的說話也不連貫了起來:“我真的沒想到,真的,我以為我還要等明年,等很久很久……”
她的聲音都有一些哽咽,連手也忍不住的顫抖。
她真的沒有想過有一天真的能來巴黎,真的可以去參加面試。
在過去幾年,她每年的生日愿望都是想要快快還完錢,然后成為一個成為一名大放光彩的超模。
每次生日的那天,是她對未來最憧憬的一天,生日過后,就會迎來灰暗慘淡的一年。
許下的愿望像是頭頂的星空,漂亮燦爛,但從來遙不可及。
可是現在,星空仿佛就在眼前。
陳以舟目光像是靜謐的星海,聲音緩緩:“努力的人,一定會被上天看到。”
他注視著她,似乎在通過這句話,在告訴她別的事情,像是在鼓勵肯定,又像是在安慰心疼。
可是她無從得知這種情緒的由來。
或許也只是她的錯覺而已。
她意識到自己現在的動作有些親密,而后不好意思的從他的懷里爬了起來,重新拉開距離。
而對方只是看著她的這幅囧樣,嘴角弧度上揚,
她努力逐漸平復心情,問起別的事情:“是剛剛那個laurent讓我去的嗎?是不是你剛剛跟那個Laurent說的?你怎么跟他說的呀,怎么同意我去面試了呢?”
她依舊興奮的有些語無倫次。
陳以舟輕描淡寫的帶過:“他是jean paul的創意總監,因為是朋友,所以答應幫這個忙。”
雖然他說的很輕描淡寫,但是林瑜依舊感受到了其中的分量,她無比鄭重地說:“謝謝你,陳以舟,真的非常謝謝你。”
陳以舟低沉的應了一聲:“嗯。”
窗外的風景飛馳,鐵塔的霓虹跟路邊的楓葉交映,車內恢復了安靜與沉默,他揉了揉疲憊的太陽穴,又摘掉了眼鏡,手腕的銀光隱隱閃耀在袖間。
沒多久,他又閉上了雙眼,看上去真的像是疲憊到了極點。
林瑜的腦子里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她沒有忍住:“你讓我早點來,是不是特地為了這次的面試啊?”
“不是。”他閉著眼睛快速的回答。
那就好,林瑜稍微放心下來。
可他疲憊的面容,還有提前讓她來巴黎,格拉斯推遲的拍攝,這一切讓他這句話并不是那么有信服力。
她看著他熟睡的臉,還有睡夢中依舊下意識牽住她的手,心里有些怔然。
第55章
回到了酒店,兩個人沒有做,但是卻睡在了一間房。
沒有做的原因是因為他太累了,但是睡在一起…。
林瑜轉頭看向身側的人,月光從格子窗外面撒了進來,照亮了一張沉靜而又克制的臉。
她想,可能是因為他忘記重新開房了吧……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陳以舟照例不在身邊,不知道又是去那里忙了。
林瑜早早的就去面試,根據陳以舟發給她的地址,來到了一家位于巴黎五區的手工護膚療養的小店,外面排著長長的隊伍,林瑜看了一眼店門貼貼著的的a4紙,上面寫著“jean paul casting”,這才確定是這里沒錯。
外面的隊伍站著各式各樣風格的模特,亞裔面孔還有不少。
陳以舟發給她的不僅僅有面試信息,同時還包括了這次秀的一些資料,主題是古典東方與西方現代藝術的結合。
她猜測,估計也是為什么這么多亞裔模特的原因,頓時手里的把握也大了一分。
林瑜找到了隊伍的末尾開始排起了長隊。
前面是一個亞洲女模特,看上去像韓國人,她十分自來熟的跟她說:“are you here for calling back?its seems like i didnt see you last time.”(你也是來復試的嗎?上次沒有看見你誒。)
“no,im……”林瑜想了想,又說:“yeah.”
原來他們都是二輪面試的,已經篩過一輪了。他這種情況屬于不太一樣,林瑜為了避免麻煩就沒有說。
兩個人又用不太連續的英語聊了聊,對方果然是韓國人,img的簽約模特,特地飛到巴黎來參加時裝周的面試。
img……
竟然跟lucy是同一家公司,林瑜覺得這個世界也太巧了。
她的心里隱約浮起一陣不妙的預感,不會在這里遇到lucy吧……
剛這么想,門口就出來兩個亞裔,邊走邊抽電子煙。
林瑜下意識就轉過了身,但是還是被剛剛面試完眼尖的lucy看到。
lucy面試沒成功,心里本來就挺郁悶,轉眼卻看到個熟悉的身影,她這才想起林瑜也來巴黎了,不僅如此,還把她給拉黑了。
她一步步朝那個熟悉的人走去,看清了確定是林瑜后,拿掉嘴里的煙:“你怎么在這?”
lucy看了眼林瑜的打扮,還有手里拿著的模卡,又問:“你來面試?”
林瑜不理她。
lucy跟個蒼蠅似的圍在她身邊陰魂不散:“你簽公司了?我說你怎么也來巴黎了,昨天還不回我消息呢。”
“我有必要回你消息嗎?lucy,我去哪面試跟你有關系嗎,你能來我就不能來?你管那么多。”林瑜一連串懟了回去。
lucy還想繼續說,一旁的同伴卻突然開口:“她怎么叫你lucy,你不是christin嗎?”
lucy尷尬的笑了笑解釋:“我有好幾個名字,Christin只是其中一個。”
林瑜冷笑:“lucy,當小偷的感覺怎么樣?連在外面都只配用別人的名字!”
lucy還想反駁,卻被同伴拉住:“我們還要去下一場,先別在這浪費時間了。”
lucy眼神一轉,跟同伴說:“你先去吧,我等會再去。”
同伴:“你別鬧,下一場很快就要開始了。”
lucy把模卡放街邊,一屁股坐下去:“我今天面試都不去了,我就要看她是個什么面試結果!”
林瑜看著蹲坐在街邊Lucy,嘲諷地說:“Lucy,你又不幼稚。”
Lucy:“你管我?”
同伴無奈的搖搖頭,只能一個人離去。
隊伍這時候排到了林瑜,她拿了一張號碼牌往里面走,還能聽見lucy在外面不懷好意的喊:“可千萬不要發揮失誤哦,christin!”
面試的是兩個人白跟一個黑人,偶爾會有低頭討論,但表情都比較嚴肅,無形中給人壓力。
她閉上眼睛,腦海里回顧了一下昨晚做的功課,品牌的風格,以及jp喜歡的臺步類型。
越想腦子反而越亂,簡直亂成了一片漿糊。
這時候手機來了一個電話,是陳以舟。
林瑜按了接聽。
“快要開始了嗎?”電話里傳來不疾不徐的聲音。
“還沒,不過很快就要輪到我了。”
“那你好好發揮。”
“好。”
“我今天在蘭斯酒莊,就不回去了,你困的話就先睡覺。”
有點像在報備怎么回事?林瑜沒有多想,回了一句:“好。”
“對了,陳以舟,如果我沒面上,你會后悔幫我爭取這次機會嗎?”
對面沒有立刻回答,林瑜也不自覺并住了呼吸。
“會的,會非常的后悔。”電話里的人說。
林瑜一聽又變得咬牙切齒:“那你為什么還要幫我爭取?”
“像看你到底能走到哪里。”低低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帶著一絲不可查的笑意。
林瑜卻莫名覺得心里有些漲漲的。
面試間里,已經叫到了她的號碼牌。
“我要去了,陳以舟。”
“那祝你順利。”過了會,電話里又說:“輸了其實也無所謂,如果覺得虧欠我人情。”他頓了一下,而后又說:“你可以肉償。”
“再見!”
剛剛打了一個電話,緊張的心情反而去掉了不少。
她放下手機,韓國女模特剛好結束走了出來,一臉興奮:“i got it!i got it!”
她看見林瑜甚至忍不住一把抱住了她,然后用韓語嘰里呱啦說了一大通,雖然一句話也聽不懂,但是林瑜可以感受到她面試通過的喜悅。
她松開林瑜,語無倫次說:“hope you good luck.im so happy.”
韓國女生走遠了,嘴里omg喊了一路。
林瑜深吸了一口氣,準備迎接自己的面試。
進去之前,她想起了何貝蒂的話,真正能走到國際runway上的人,并不是靠模仿別人的風格,而是應該有自己的風格。
既然想不明白jp的風格,那就走自己的風格,
面試進行的非常的快,走完兩圈臺步后就直接,拍平面,林瑜都來不及多說些什么。不過她心理素質還算過硬,平穩的發揮出了自己的所有實力。
中途拿了一頂白金色的假發讓她戴著重新拍了平面,林瑜以為這是有希望了意思,心中難掩激動。
盡管假發勒的她非常的不舒服,她還是發揮超常的完成了平面拍攝。
她期待的看向面試官,不過對面的反應卻讓她心里一沉。
幾個人低頭耳語一番,神情嚴肅,隨意把她的資料扔在一邊,跟她說:“merci beaucoup,cest fini.”(非常感謝,已經結束了)
快速的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期待的場景并沒有到來,林瑜知道,自己落選了。
她有些沮喪的走出了大門,一抬頭,就看見了門口一直坐著的Lucy。
lucy也是時刻盯著這邊的動靜,一見她就立刻拍了拍屁股站了起來。
她掃了兩眼林瑜,知道她也是跟她一樣沒戲了,頓時笑的十分暢快與囂張:“哈哈哈哈,也不枉我在外面等了這么久,也算看了場好戲。”
Lucy得償所愿,撿起自己的模卡,就往外走。
突然,后面傳來重力,她一下子撲在地上撲了個狗吃屎。
Lucy不敢置信的爬起身,指著林瑜,聲音尖銳的都變了:“你他媽敢踹我?”
林瑜咬著牙:“媽的,忍你很久了。”
反正也沒面上,不如出一口惡氣!林瑜不再猶豫,扔掉包,直接一拳頭倫了上去。
林瑜在有些吵鬧的警察局,做了一下心里準備。
要如何跟陳以舟說,她不僅沒面試上,還因為跟人斗毆進了警局,需要他臨時放下工作,去給她做擔保?
想到那個畫面就有些頭皮發麻。
算了還是打給leo吧。
“喂,leo,你今天方便有時間過來接一下嗎?我現在在警察局發生了糾紛,很需要你的幫助。”
leo長長的拖了一聲,看了一眼身邊的chris,有些猶豫的說道:“晚點可以嗎?大概十點的樣子?”
“可以的,謝謝你!”
掛完電話。
陳以舟自然的問起:“怎么突然說起中文。”
leo猶豫了一下:“是林瑜打電話過來……”
林瑜把地址發給了leo,老老實實在警察局里等待。
她還沒進過國內的警察局,就已經進了國外的警察局。
眉毛淡得快沒有的金發帥哥警長遞給她一瓶水,示意她可以喝。
小哥企圖用拙劣的英語跟她聊天,說了半天,帶著濃濃的法國口音,她一句話也聽不懂。
想了下,她拿出手機下載了一個翻譯軟件,她比劃著示意,讓小哥對著手機說話。
小哥應該是明白了林瑜的意思,于是對著手機說了一長串。
手機自動翻譯:“你朋友什么時候來?另外一個女生已經被她的同事帶走了。”
林瑜說:“可能還要等會,他要晚一點。”
小哥又拿了個cookie給她:“你餓不餓?要不要先吃點食物?”
林瑜一下午都沒吃東西,確實有些餓了,于是她也沒客氣,接過了小哥手里的小餅干,然后說:“謝謝。”
小哥很熱情,他好像對中國的東西很感興趣,又跟她聊起了天。
小哥說自己的奶奶是中國人,爺爺是法國人,但是自己跟爸爸一句中文都不會,因為中文實在是太難學了。
他問她是做什么的,為什么回來巴黎?
林瑜說自己是一名模特,來巴黎參加試鏡。
小哥又豎起大拇指夸她,難怪長得這么漂亮,她是他見過的最漂亮的亞洲人,未來一定紅紅遍全球,超越naomi campbell。
林瑜被他夸的花笑的合不攏嘴。
小哥有些羞澀的開口,問能不能跟她做一個貼面禮,隨后又臉紅著解釋:“你一進來的時候就注意到你了,但是那時候是被我同事押進來的,現在他們算是朋友了,能不能再補一個貼面禮。”
林瑜一愣:“當然可以。”
兩個人緩緩湊近,這還是林瑜第一次跟人進行貼面禮。隱隱還有些激動。
貼去的那一刻,身后一股大力傳來,林瑜被拉進了另一個懷抱。
看著突然出現的陳以舟,林瑜有些猝不及防。
“陳以舟,你來了?”她眨著眼睛。
男人沒說話,上下打量她像是在確認她是否安好無事,但是很快看到了她的臉上一條紅痕,還有稍微有些破了的嘴角。
陳以舟自然眉目一蹙,手指撫上她的臉:“怎么弄的。”
林瑜心虛的說:“跟Lucy打架打的。”
陳以舟冷淡的掃了她一眼,雖然什么話也沒有說,但是眼神里威懾力十足。
林瑜莫名就低下了頭。
“Monsieur,vous etes son ami”mais non,je suis son petit ami.”
陳以舟頓了頓,又看了眼身邊的人,補充了一句:“Les chinois ne font pas de bisous.”
陳以舟又問:“ou’est-ce que je fais le garanti?”(哪里做擔保?)
“allez toute droit.”(直走到底)
陳以舟跟林瑜說:“在這等我。”
林瑜點點頭,就看到陳以舟去了里面。
小哥摸著腦袋說:“剛剛那個人是你的男朋友嗎?”
林瑜連忙否認:“不,我們是……就是普通朋友。”
小哥覺得更疑惑了:“他剛剛可不是這么說的。”
見陳以舟還沒回來,林瑜無聊開始玩手機,剛好劃到了翻譯軟件的頁面。
剛剛軟件沒有關,自動翻譯了剛剛陳以舟跟小哥說的話。
“你就是這位女士的朋友嗎?”
“不,我是她男朋友,中國人不習慣貼面禮。”
“做擔保的地方在哪里?。”
“直走最里面。”
林瑜看著手機上的翻譯徑直出神,直到頭頂響起一道低沉好聽的聲音:“走吧。”
林瑜連忙收起手機,動作甚至有一些慌亂:“哦,好的。”
“你怎么了?”他打量了她一眼,鏡片后的眼神淡如琉璃,帶著一些保守克制感。
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出他會跟別人說出那樣的話。
或許是翻譯軟件出了什么問題,她想。
嘴上連忙回答:“沒什么。”
兩個人往外走,這時候逐漸下起了小雪。
前面的人穿著大衣,背影筆直挺拔,不知不覺她就落后了他。
他去了一家藥妝店買了藥,又拆開包裝給她一點點的上藥,全程一句話都沒有說。
她感覺到他在生氣。
林瑜猜測他可能是知道了自己沒有通過面試的事情。
不僅僅浪費了面試機會,而且還因為跟人打架斗毆讓他耽誤了工作特地來接她,他生氣也很正常,林瑜心里感受到十分的愧疚。
尤其是浪費了別人的人情。
犯了錯就應該主動承認,她拉了拉陳以舟的袖子,聲音輕輕的:“陳以舟,對不起。”
陳以舟一抬眼,就能看到這樣的一張臉,白生生的,嘴角還又被磕破的痕跡,一貫清冷倔強的臉此刻有些小心翼翼,讓他不要生氣。
他看見她這樣,哪里還能生起氣,那些她沒有第一時間給他打電話的氣,都因為眼前的人的一句話消失的無影無蹤,連他也不知道自己是這么好哄的一個人。
他把她拉到懷里,阻擋著外面的雪。
算了,不喜歡跟他開口又有什么關系,他還是會做她的騎士。
大拇指按上她漂亮精致的唇角,聲音低沉而又緩緩:
“下次有什么事情,要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
“好。”
“不準讓自己陷入危險的境地。”
“好。”
“一切等我來。”
“好。”
“還有……”
林瑜抬頭,懵懵懂懂的看向他。
也不準跟別的男人走那么近,他輕輕的嘆了口氣。
天空中不知道什么時候飄起了簌簌的雪花。
“下雪了,陳以舟。”林瑜抬起頭,手里捧著一絲落下的雪,神情浪漫天真無比。
他從她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純粹的喜悅。
大雪漫天飛舞,潔白如輕羽一般的雪花落在了她的發梢,還有鼻尖,襯的她的肌膚愈發晶瑩剔透,唇角也愈發鮮紅欲滴。
上個世紀的路燈散發出古老而又溫暖的燈光,將兩個人籠罩。
他抱著她的腰,再也克制不住,低頭緩緩俯身……
在快要落下的那一刻——
手機提示音響起,像是午夜的鐘聲,叫醒了沉睡的童話。
林瑜下意識拿出手機,是一條新的郵件信息。
confirmation about jean paul……(面試確認…。)
激動人心的喜訊伴隨著這一場浪漫的雪接踵而至。
她的眼里爆發出巨大的光彩,是比星辰還要閃耀的存在,前所未有的喜悅擊中了她,她情不自禁的抱住陳以舟的脖子:“陳以舟!我通過啦!我真的通過面試啦!我可以去走秀啦!”
陳以舟同樣的感受著來自于她的巨大的喜悅,嘴角不自覺上揚,手抱她更緊。
第56章
大秀的前兩天,林瑜去試妝,在造型師的要求下染了一頭金發。
然后之后出來,看見她金發的樣子,所有人的人都不禁發出驚呼。
創意總監跟造型師看到出來的效果,也都滿意的點點頭。
Laurent當場不淡定的說:“this is exactly what we want!”
他抽走林瑜手中的號碼牌23換成了01,然后當場表示這就是林瑜的走秀順序。
所有人卡見laurent的這個舉動更不淡定了:“laurent拜托那可是開場秀!你確定要讓她走開場秀嗎?她根本就沒有什么走秀的經驗!”
Laurent:“確定一定以及肯定,她會是我們這場秀的靈魂,見她的第一眼我就有這種感覺了。”
開場對于一場秀來說是至關重要的,直接奠定了秀的基調,一般會交給國際名模去走。眾人這般反應也并不奇怪。
說實話,林瑜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水平,走大秀已經是她夢寐以求了,走開場秀她更是想都不敢想。
對于自己是否真的能夠有這個能力,林瑜心里覺得是沒有。
自己找到了Laurent說:“Laurent,我是第一次走秀,并不確定是否能夠勝任,團隊里有其他更合適的模特,我想,讓他們來走開場會更加的合適。”
Laurent側頭一笑:“我看過你的模卡,你在這行也不久了,知道模特最重要的一點是什么嗎?”
林瑜不確定的說:“天賦?”
Laurent擺了擺手指:“nono,是自信。”
“在這行,你既是銷售,也是商品,能把商品銷售出去的最關鍵的點,是你要相信自己的東西足夠好,你要讓品牌看到你的堅定不移,這樣你才能把商品銷售出去。如果你相信自己,那么你就有無限可能,能夠去完成很多很多的事情,反過來,如果你連自己也不相信,那么你將寸步難行。”
“你能來到這里,就代表了我的認可,你就應該相信自己的能力,”
“讓我看到你的自信好嗎?”
在對方期待的眼神下,林瑜喃喃了許久,說:“好。”
大秀的前一天,林瑜在酒店房間練習臺步,她光著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看上去不經意的問陳以舟:“對了,你明天有什么計劃嗎?”
明天是自己的第一場國際大秀,而且還是開場秀,說不緊張是假的。
即便當時被Laurent忽悠,滿腔自信,覺得自己可以,可是單薄的t臺經驗還是讓她會有一絲的底氣不足。
她想如果現場有一個自己熟悉的人應該會好一些。
陳以舟坐在書桌上看費加羅報,他隨意的看了下日程表說:“我應該在蘭斯。”
林瑜收起了手里拿著秀場的邀請券,“噢。”
稍稍拉長了語音,她背過身,語調自然隨意,聽不出任何:“那祝你一切順利。”
剛想轉身但是卻被他拉了過去,然后整個人騰空而起。
他把她放在了沙發上,摸了一下她的腳跟,又從柜子里拿出拖鞋,握住了她的腳踝,半跪著給她穿上。
他似乎一點也不覺得這樣有什么不妥,反而說:“地上涼。”
林瑜眼神直勾勾的看著他,而后腦子一抽,想也不想,腳一蹬,把穿好的鞋又蹬掉。她眼神大膽的看向他,還帶了一絲莫名的挑釁。
她就是想看看,陳以舟能忍耐她到什么程度。
陳以舟看了她一會,一雙眼睛像是要把人看穿,但終于是一句話也沒有說。
他回過身,又撿起地上的拖鞋,重新給她穿好。
林瑜試探的說:“去蘭斯是有什么急事嗎?”
“公司合作。”他簡略的說。
哦,那看來是還挺著急的。
“你有事?”陳以舟抬眉。
“哦,沒有。”
他似乎是思索了一會,側目轉頭跟他:“我可能……”
話還沒說完,一通電話打了過來,他起身去接電話。
應該是某個商務電話,他講了沒多久就結束了。
“陳以舟,你為什么每天往返,不嫌累嗎?”林瑜膽大包天踢了踢他的膝蓋彎。
他抓住了她作亂的腳,收起了手機:“蘭斯只有三星酒店。”
哦,為了不住三星,寧愿每天好好幾個小時來回往返。
秀開始的前幾分鐘,后臺的人每個人都忙的屁股起飛。
來自不同國籍的人都統一說著英語,每個人都清楚接下來的秀到底有多么的重要多么的盛大,匯集了無數人的努力,他們對于今晚的秀都呈現出迫切的期待與嚴陣以待。
林瑜在忙亂的后臺,任由彩妝造型師把自己打扮成一件藝術作品,她看著鏡子里面那個完全陌生的人,依舊有些不真實的感覺,自己真的站在了夢想的地方。
幾個月前的她還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小模特,而現在,她站在了國際的t臺上,她的努力好像都有被聽到,她的成長也不可以思議。
只不過沒有人跟她一起共享這份喜悅,她腦子里閃過了一個人,心里有一絲絲的遺憾,不過她很快安慰自己,或許到時候能把走秀視頻拿給林啟音看,說不定她能夠記起些什么。
秀場上震撼人心的音樂一響起,所有模特都做好了準備。
林瑜深吸了一口氣,抬頭挺胸,露出這輩子最自信堅定的神情。她是開場模特,一定要打好基調。
她一步步踏出最堅定且有氣場的步伐,剛一出去,就看見了坐在最中央的那個人。
他穿著一身筆挺黑色的西裝,臉上依舊可見一絲風塵仆仆。
他側耳像是在聽身邊的人將這什么東西,神情漫不經心中帶著不自知貴氣優雅,在她出來的那一瞬間,他也將視線投在了她的身上。
光是目光,仿佛就能給予她無限勇氣。她不再搖擺,不再猶豫,一步步踏出自信的步伐。
每一步都離他更近,這短短幾十米的t臺卻像是她蛻變的人生,從跌落谷底,到登頂到世界t臺,等到她走到他面前的時候,兩個人的視線對視,她從他的眼里看到了自己,一個星光璀璨,閃耀無比的自己。
Lucy在機場等著回國的飛機。
一場時裝周之旅,她興沖沖而來,卻鎩羽而歸。本以為可以在國際的t臺上拿出一番成績,但是沒想到卻運氣不好,一個也沒有面上,唯一有可能的一個還因為跟christin打架而錯過了。
她吸了口電子煙,隨便撩了撩頭發,無所謂,巴黎時裝周不行,還有米蘭,還有紐約,今年不行就明年,反正她心態好,這趟出來就當玩了。
Lucy撩頭發的時候,卻猛然看到機場不遠處的大屏,正在實時轉播著jean paul的大秀。lucy想,這不就是christin跟她去面試的那個嗎?兩個人都沒面上。
想到這里,她多看了幾眼,正好這時,開場模特走了出來,一頭金發,清冷又艷麗,穿著下身失蹤的黑色寬肩西裝,露出長到逆天的大長腿,完美的頭肩比,身材比以及腰臀比,踩踏著足以顛倒眾生的臺步,出場即人間高光。
lucy猜想應該是某位國際超模,看這個臺步,跟巴西裔那邊的的風格很像,嫵媚性感,同時包含著堅定的力量,一出場,就奠定全場基調。
鏡頭拉近,Lucy看清金發下的精致下巴,還有白皙到晃眼的皮膚,好像是亞裔?
直到模特走到最前面,鏡頭給了她一個特寫——
一張極具東方古典淡雅美的一張臉,配上一頭白金閃耀的頭發,是東西方藝術聯手打造出來的時尚寵兒。
她具有西方的自信張揚大膽,卻又不乏東方的古典含蓄柔美的氣質,本次秀的主題在她的身上體現的登峰造極,她走到哪里,哪里就是焦點,她就是時尚,先鋒,審美的代名詞。
那是Lucy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畫面。
大秀結束后,林瑜準確的在后臺茫茫人海中看到了陳以舟。
她不受控制的穿越人海,牽住了他的手往外飛奔。
陳以舟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任由她牽著手往前一直奔跑。
在這座城市穿著高跟鞋飛奔,長長的裙擺也飄出優雅的弧線,一直跑到筋疲力竭。
身后的人沒有問為什么,也沒有打斷她,一直任由她拉著自己,在城市里面漫無目的的穿梭,他盯著她的后腦勺,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才露出肆無忌憚的縱容與寵愛。
香榭麗舍的大街,街邊浮現霓虹,時髦人群擁簇,有情調的餐廳亮起了五彩的燈,裝點著這座城市浪漫又迷人的夜晚。
“我太太太開心了,這一定是我生命中最難以忘懷的時光!”
林瑜一邊說,一邊喘息。
陳以舟輕撫著她的后背:“你以后會有更多這樣的時光。”
林瑜抬頭,眼神發亮的看著他:“為什么不提前跟我說?”
她以為他真的不會來了。
“沒有確定的事情,就不想讓你體會失望。”
“剛剛超速跑回來了,我的駕照應該是要被吊銷了。”陳以舟不自覺笑。
這樣重要的時刻,他怎么能夠缺席。
林瑜也笑:“陳以舟,我本來是沒有那么大的勇氣還有自信,自己能夠走國際t臺,甚至還能走開場秀的,可是你好像很相信我,這好像就莫名給了我一種勇氣跟力量,陳以舟,你怎么會在這么相信我,甚至連我自己也沒有那么相信自己。”
“因為我有一雙善于發現的眼鏡,我從不盲目,也從不做虧本生意。”他微翹唇角。
“你一直就很優秀,請你務必要保持這樣的認真跟勇氣。”
林瑜轉頭看向他,那那一雙鏡片后的眼鏡,無論何時,都保持這百分百的理智與冷靜,像是永遠也不會做出錯誤的決策一樣,他說出的話也永遠是那么的讓人信服。
“好了,林小姐,你瘋夠了,該回去了,再不回去,你就要上華人版頭條了。”他提醒她。
“陳以舟,你這樣縱容我,會讓我習慣有你在身邊的。”
“那就習慣好了。”他稍微握緊了她的手。
“萬一,我是說,萬一你以后不在我身邊了怎么辦?”林瑜開玩笑的說道。
“不會的。”他摸了摸她的頭發,說道,“我保證。”
他說話多么滴水不漏啊,因為身居高位,一言一行都會帶來巨大影響,所以他從不會把話說的很滿,基本上從他的嘴里聽不到肯定,完全,絕對這樣類似的詞匯。
可是他現在居然說,我保證。這一點也不符合他的人設。
林瑜因為這句話笑了許久,直到笑不出來,她定定的看著眼前的男人,一字一句的問道。
“陳以舟,那天在警察局,你為什么要跟別人說你是我的男朋友?”
少女明晃晃的聲音響起在冬夜的風里,破釜沉舟的質問,劈開了所有的顧左右而言他。
陳以舟嘴角的笑容消失,他注視著眼前的人。
所有的掩藏在心里的東西在這一刻被人窺探到了,得以重現光明,說不清到底是不希望她發現還是慶幸她終于發現。
總之,他松了一口氣,放棄了最后抵抗,決定束手就擒。
他沒有說話,就是那么靜靜地看著她,所有的克制與濃情都寫在眼里,就在這一刻,他的自尊與驕傲,還有他濃烈而又深沉的愛意,都被他拱手奉上,如同獻祭一般,獻給眼前的女孩。
一場盛大卻又無聲的告白。
第57章
不遠處尖銳的鳴笛聲響起,人群變得慌亂四散奔跑,原本浪漫平靜的大道突然恐慌蔓延,硝煙四起。
“au secours!(救命!)”
“au secours!”
人群尖叫著,哭泣著,逃亡,不知如何抵抗這場突如其來的暴力。
時常會在報紙上或者新聞上看到的場景真實的發生,而且就發生在他們眼前。
路邊昂貴的跑車被燒毀,冒著滾滾的濃煙,有人開著大卡車大街上橫沖直撞,也有人手持長刀還有鐵棍,盲目攻擊路人或者是沖進一家奢侈品店就開始洗劫。
難民們不顧一切的開始**,想盡一切辦法擾亂秩序,以留著沖突的手段表達著對于政府的不滿,警察還沒有來的及趕到,現場混亂到了極點。
這一次換陳以舟帶著去林瑜奔跑,雖然周圍充斥著傷亡還有慌亂,可是莫名的,她一點也不害怕,她相信他一定可以帶她離開這里。
兩個人跑離了危險區,彼此都氣喘吁吁,
林瑜對于剛剛的變故依舊驚魂未定:“這是發生了什事情?怎么突然就暴亂了?”
陳以舟看著不遠處的場景,表情沒有絲毫的訝異,仿佛早已經司空見慣了一樣:“一群別有用心的人打著幌子劫富濟貧而已。”
“我們先回酒店,這里還是不安全。
阿三第一個阿爾及利亞移民,這是第一次參與零元購。他謹慎的沒有選擇第一時間去前線沖鋒陷陣,就呆在外圈看著,他的手里拿著一把長刀,看上去十分的兇神惡煞。
其實他并不贊同任何流血暴力解決問題,尤其是燒毀公共建筑物這種行為,但是因為他自身根源的問題,所以他也不得已參與其中。
盧浮宮周圍硝煙四起,他的伙伴們要不燒圖書館,要不砸車,還有些專門挑奢侈品店去搶,倒是搶了不少好東西。
尖叫,恐慌,刺耳的鳴笛充斥在這后衛,激發人心底的動亂與欲望。
他轉眼看到了一對攜手的亞洲人,男女身材都十分頎長,比印象里的亞洲人還要高,而且穿的衣服一看起來就很貴。
他想起巴黎匪徒圈里不約而同的共識,偷竊搶劫優先亞洲人,十個亞洲人里面九個富,隨便偷一個可能能管上半年。
尤其是這一對看上去身價不菲,那個女士的脖子上還戴著一串首飾。
阿三心里蠢蠢欲動,尤其是不遠處同伴剛剛洗劫了一家卡地亞。
阿三扔下刀,迎著那對亞洲人,疾步走了上去。
他只要那串項鏈就好,他默念。只要他們把項鏈給他,他就不會傷人,這樣他們安全,他也拿到了想要的東西。
他快步沖上去,對著那位女士的脖子一伸,她身邊的男士反應卻比他更快,一把拉過那個女人,不同于一般忍氣吞聲的亞洲人,這個男人對著他就是一腳。
阿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時間因為這位男士的強勢感到異常憤怒,情緒一下上頭,他撿起了路邊的刀,對著兩個人就是狠砍過去——
長刀揮舞過來的那一刻,陳以舟沒有絲毫猶豫,抱緊眼前的人,用自己的后背擋下這一刀。
“哐當”一聲,阿三扔下手里的刀就跑。
陳以舟一臉的血,襯的他的皮膚白皙如雪,他的眼鏡儼然已經碎裂,上面還沾染著斑斑血跡,不過這些他都顧不上。
他只是握著她手,依舊氣冷靜的告訴她:
“不要害怕,先跑。”
說完不受控制的往下墜,帶著林瑜一起倒下,紅色的血沾滿了她的白金色的頭發,鮮艷奪目。
林瑜眼神有些空洞的看向天上,眼睛眨了眨,腦子里只有一個想法。
陳以舟好像……真的在喜歡她。
暴亂之后,陳以舟被送往了醫院,醫生判定是軟組織跟骨骼挫傷,同時伴有輕微腦震蕩,病房里的人一直昏迷了整整兩天,卻一直不曾醒來。
林瑜在病房里整整守了他兩天,而床上的人卻絲毫沒有醒來的樣子,她詢問了醫生無數次,每次得到的答復都是不厭其煩的attendez patiemment,sil vous plait(請耐心等待)。
leo也安慰她:“chris會沒事的,你不用擔心。”
林瑜有些惶惶,她看著床上沉睡的人,他真的會沒事嗎?那么大的傷口,那么多的血,光是縫合就縫了好幾個小時。
陳以舟一直遲遲未醒,但是lebora拍攝卻已經迫在眉睫。
在leo的催促下,他們不得不坐上了去格拉斯的高鐵。
走之前她給陳以舟寫了一個小紙條,貼在了床邊:“醒來了的話,請一定要第一時間打我的電話by林瑜。”
格拉斯不同于干冷的巴黎,即便是在冬天,南法小鎮的空氣里都透露出奶油可可般溫暖柔滑的味道,金色的陽光像是棉花一般的和煦透氣,她像是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這個世界里的色彩對比度被拉到了極致,碧藍的天,澄綠的海,還有鮮紅屋頂的白房子,四百米高山上的香水小鎮更像是一座獨立的童話鎮,隔絕著外界的紛擾,寧靜而獨立。
leo說,再過兩個月,就可以看到漫山遍野的玫瑰花田,據說這里產的玫瑰,是世界上最為芬芳濃郁的玫瑰。
此次的拍攝會在格拉斯的不同地標選景,大概會持續半個月。
林瑜從一開始的擔憂失眠,過了幾天,習慣了拍攝節奏后又開始恢復正常。
她甚至去參觀了鎮上的香水博物館,還有香水工廠,再這里了解到了一切關于香水的有關的知識,對于lebora的了解也不像以前那樣停于表面,而是更深層的去理解每一種香精,每一個味道。
她喜歡去lebora的研究所,去聽調香師們對于每一種味道的理解,講述每種味道混合后發生的奇妙特殊的反應。里面有個腳Steven的研究院還給了她一瓶柑橘調的香精邀請她品鑒,說這是lebora下一季的重品。
這里的一切都很沉浸美好,讓她喜不自勝。
只是每次收工回家的時候,她都會在想,陳以舟有沒有醒來呢?有沒有看到她給他的紙條呢?又或許,是他醒來工作忙的忘了。
她會把每天看到的有趣的事情或者發生的事都發給他,盡管對面沒有任何的回復。
今天早早的就收工了,燦燦金光與彩霞掛在天邊,她走在凹凸不平的石子路上,沿著坡往回走。開始認真的觀察這座安靜芬芳的小鎮。
她去了一家面包店買了巧克力羊角面包還有他們家的蘋果派,坐在石凳上一邊吃一邊愜意的看夕陽。
吃完她繼續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在太陽落山之前,她好運氣的碰到了阿蒂仙跟quimporte le flacon的門店,都是她喜歡了很久的品牌。
她一次性把所有的香水試了個邊,到最后鼻子已經聞不出任何的味道。
她想要將這份喜悅分享,想了半天,找到了跟陳以舟的對話框,她最把喜歡的一瓶拍給了他。
她看了對話框幾秒,依舊沒有任何反應,她不抱希望的收起手機,跟店員說:“au revoir!(再見)”
推開沉重玻璃門的那一刻手機響起,看著手機屏幕上閃爍的“資本家”,她前所未有的期待的點了接聽。
耳機里傳來低沉好聽的聲音:“你在香水街嗎?”
林瑜自然地回答:“嗯,這里好多香水店。”
“那邊是最大的香水街,你可以看到很多香水店品牌,還有一些沙龍香旗艦店。”
“我現在在阿蒂仙,剛剛試完了全線的香水,我很喜歡。”
“你剛剛拿的那一瓶,是布列塔尼的空氣,味道就像是身處在布列塔尼咸濕的海邊。”
過了一會,他又說:“我也很喜歡,比布列塔尼本身更加的純粹。”
“你出門往外,左轉,有一家buly,他們的蘇格蘭地衣應該也會是你喜歡的風格。”
林瑜根據他說的話一直走,果然看到了一家植物風格的香水店。她拿起那瓶蘇格蘭地衣,卻發現的鼻子已經聞不出任何的味道了。
她有些抱怨的說:“陳以舟,我好像聞不出任何味道了,你能不能幫我選啊。”
“好,你喜歡什么調的。”
林瑜下意識開始描述起自己喜歡的感覺:“我喜歡皮革調,但是皮革調偶爾會顯沉悶,我想在皮革掉的基礎上加入一些清新自然的味道,比如海洋調那種,像是在風中奔跑的味道。”
林瑜不著調了說了很大一通,但是又覺得他可能聽不懂她在說些什么,沒有人能聽得懂她在說什么。連她自己覺得她只是在胡言亂語一通而已。
而這個世界上也并沒有她想要的這種香水,既要皮革調的神秘又有要海洋調的清新優雅,調香師來了都可能說她一句想屁吃。
想到這里,她自己都忍不住笑出聲,她干脆問他:“你覺得什么香水最適合我?”
“自由之水吧。”
林瑜覺得他有些敷衍,隨隨便便有就給自己推薦了一個很普通的商業香,有些不滿意的問他:“為什么啊?”
“生而無畏,愛而自由。”
被他這么一說,好像又沒有那么敷衍了。林瑜在想自己是不是太容易被忽悠了。
她一邊跟他打著電話,一邊繼續往香水大道前面走,在一個石砌而成的磨坊里,透過了一個被鮮花圍繞的櫥窗里,于萬千微觀事物中,她不經意的就看到那個人——
他帶著藍牙耳機一邊講電話,一邊調配著手里的香精跟酒精,熟練的將二者成比例混合,些許日子不見,他看上去有些清瘦,但是依舊不掩清雋優雅。
林瑜像是被冥冥牽引著向前,推開被鮮花藤蔓纏繞的鐵門,進入了如同石屋一般的房子。
鐵藝的展臺上刷著淺藍的色油漆,紫色跟粉色的鮮花藤蔓纏繞住櫥窗還有展臺,讓沉悶的石屋看起來生動鮮亮。
他做好了最后一個步驟,將手里的香水封存好。
他看見林瑜的到來,一點也不詫異,而手里的香水距離真正的完成,還差一步。
她看著他手里拿著的香水,問道:“陳以舟,這是什么?”
他抬眉睨了她,從展臺上拿起一張牛皮的標簽,用鋼筆寫下一串法語:leau de libre。
然后將標簽貼在了精致的玻璃瓶上面,他把手里最終的完成品遞給她,然后說:
“你想要的,在孤獨與神秘中自由奔跑的味道。”
leau de libre.
它的名字——自由之水。
第58章
林瑜接過那瓶香水,神情有些怔愣:“這是給我的嗎?”
玻璃瓶子里面的液體是淺紫色的,里面還有一些彩色的冰沙,在陽光下透出幻彩琉璃的質感,非常的好看。
“嗯。”他把臺面收好。
林瑜有些怔然,她沒想到他竟然真的給她調配了出來。
“聞聞看喜不喜歡。”他看著她說。
林瑜嘗試著朝天上噴了一下,香水從泵頭中氣化好處呢個細細密密的水汽,從天而降的味道俘獲了她,皮革里面清苦的感覺作為前調,神秘的主體香跟鼠尾草帶來濕潤靜謐的感覺。
她閉上了眼睛,感覺自己被溫暖濕潤的海風包圍,自由自在的奔跑在沙灘上。
大概有三十秒的余韻綿長,她靜靜的體驗著香味所帶來的豐富的變化,氣味帶她穿越過許多不同的場景。
是她有生體驗過的最為豐富與留白的香水。
她睜開眼說:“謝謝,我很喜歡!”
陳以舟的唇角一彎。
林瑜握緊了手里的香水瓶,看著眼前許久未見的人,問他:“你什么時候來的?為什么……”
為什么不回我的消息。
“剛剛。”他收拾好了臺面,又看向她:“準確來說是今天上午十點醒的。”
他一醒就立刻讓家庭醫生把他送到了格拉斯。
“手機上的消息很多,不知道回哪條,于是就干脆給你打了電話。”
不需要她開口,他也能讀懂她不曾開口的話。
他一邊說著,一邊定定的看向她。
林瑜的手里不由得更用力了,她側眼躲開他的目光,突然有點不敢看這樣的陳以舟。
突如其來的電話解救了她。
陳以舟拿起手機跟她說:“我先接個電話。”說著就走到了一旁。
他講電話的時候聲音很低,林瑜聽不清他的說話內容,只能感受到他的目光偶爾落在了她的身上。
他的情緒全程都很平靜,但是對面電話電話里的人卻好像很暴躁,在怒吼,沒過一會兒,他就把電話掛了,走到了她的面前。
林瑜說:“陳以舟,我們回去吧。”
他牽起她的手,自然的說:“嗯。”
她開始故意沒話找話:“剛剛給你打電話的是誰啊?感覺很兇。”
誰敢對他兇啊,林瑜很好奇。
她一邊問一邊偷偷看向他。
陳以舟捏緊她的手,從胸腔溢出輕的不行的笑:“很想知道嗎?”
“對啊,誰敢這樣對你啊?”
“一個不重要的人。”
兩個人一起往回走,陳以舟因為來的匆忙,沒有提前定好住宿,于是就跟林瑜一起去她所住的當地人的獨棟別墅。
陳以舟的身體沒有完全恢復好,他的私人醫生kenn也陪同他一起來到了格拉斯。
林瑜安排好兩個人已經是晚上了。
她抱著睡衣準備去二樓的浴室去洗澡。這棟房子因為修建的年代比較遠,主人花大價錢修了二樓一個意大利風格的浴室,當然整棟房子也就這么一間浴室。
家里的暖氣很足,她的睡衣是一件很薄的棉質長袖。
洗完了澡,她一邊擦頭發,一邊走了出來,發現門口不遠處正站著陳以舟。
他手里拿著藥,好像是在對著鏡子換藥,可傷口在背后,他看起來很費勁的樣子。
林瑜連忙放下手里的毛巾走了過去:
“我來吧!”林瑜連忙說,接過了陳以舟手里的藥水。
“這是就直接涂傷口上嗎?”林瑜抬頭問他。
“嗯。”他輕輕的點點頭。“先把紗布拆下來。”
他比她高很多,林瑜必須要墊腳才能夠到他的傷口,她掀開他的衣服就看到了里面常常一條紗布包扎的傷痕,再厚的紗布也阻擋不住隱隱外滲的血跟膿液,整體條紗布都變得通紅,只是他穿著黑色的衣服所以看不出來。
林瑜看著他的傷口,咬著唇:“疼不疼?”
“還好。”
說謊,深的跟海溝一樣的傷口,怎么可能還好。
“你等一等。”林瑜找了把剪刀,從衣擺處往上剪。露出了他的上半身,從正面看,能看到腹肌胸肌線條分明,人魚線一直延伸到了皮帶里。
畫面好像有些不合時宜。
林瑜正對著他,莫名覺得有些燥熱,她轉過頭,卻看到了被水汽霧化了一半鏡子,清晰的另外一半映照出了兩個人,一個人穿著棉質的睡裙,隱隱約約露出曲線,一個人卻裸露著上半身,身體微微后仰,露出漂亮的喉結,看上去莫名的色/情。
怎么看都覺得被這種畫面包圍了包圍了,她胡亂移動著雙眼,卻不期然跟另外一雙眼睛對視。
他沒有戴眼鏡,頭發也不知道什么時候修剪了,完整的露出了一張白皙削瘦的臉,下巴弧線分明,看上去精致又立體,他看著她,眼神明明十分的坦誠,可看上去莫名的勾人,像是被鼠尾草撓過心間,輕輕的,癢癢的。
她以為他是克制的冷靜的,可沒想到此刻的他看上去竟然有了一絲勾人的感覺。
林瑜的臉更熱了,她干脆走到了他的身后,這下不用對視了,她松了一口氣。
可她一走到背后,就看到了他完整的傷口,從肩膀一直橫貫了整條后背。在后的紗布也阻擋不住隱隱外滲的血跟膿液,整體條紗布都變得通紅,只是他穿著黑色的衣服所以看不出來。
一條猙獰可怖的傷口布滿了整條后背,血肉模糊的令人心驚,可以想像每牽扯到一塊皮膚,都會帶動整條傷口,即使傷口被包扎著,但是每一次的肌肉的活動都會帶來一次重新裂開。
她無法相信他帶著這樣的傷口,一路顛簸的從巴黎來到了格拉斯。
而她問他疼不疼,他只是輕描淡寫的說還好。
鼻腔里莫名的一股酸意,她沒有說話,但是前面的人好像察覺到了什么,問她:“怎么了。”
林瑜說:“沒什么。”
她開始拿藥給他小心翼翼涂在傷口上,她注意到他微微蹙起的眉心,又吹了吹:“要是疼你就跟我說。”
他的眉心舒展:“好。”
墊了久了難受,于是干脆找了個小凳子墊在腳下。
“kenn呢?他怎么把你一個人扔在這里?”林瑜一邊涂一邊問,說起kenn的時候還帶著些自己都不曾察覺的不悅。
“跟剛認識的一個日本女生約會去了,現在還沒回來。”
林瑜抿抿唇,法國人就是不靠譜,比于藍差遠了。
她好不容易涂好了傷口,轉頭看見鏡子里的人,卻發現他好像狀態不太對。
他的氣息有些粗,鬢角也滲出了汗,嘴唇艷紅。
她嚇了一跳,以為他生病了,當時把手放在了他的額頭上:“陳以舟,你不會……”
話還沒有說完,手就被一個手掌緊緊攥住,掌心滾燙,幾乎要將她的手腕灼傷。
陳以舟垂眼半睨著她,鬢角的黑發被打濕貼在臉頰,薄薄的下巴緊繃,像是在忍耐壓抑著什么,可眼里仿佛有一團暗火,能將人燒滅。
她順著他的目光,徑直移到了自己的胸前,那里因為沒有穿內衣,飽滿圓滑的弧度上微微凸起。
她意識到了自己穿著不妥,下意識就把胸前一檔。
可他的呼吸卻更加的急促。
林瑜看到他這個狀態,頓時往下面一看,果然。
“你……”他啟唇。
林瑜卻下意識退后兩步,有些結巴:“我……那個我上好藥了,要去睡覺了,你有需要再叫我。”
她不等他回答,快速的跑到門口,上了樓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她在床上輾轉反側,想起剛剛的場景,總覺得有些燥熱,一閉眼,滿腦子就是陳以舟的八塊巧克力,還有剛剛觸摸到他的皮膚的觸感,緊實,絲滑,還有那鮮紅的茱萸,他濕發閉眼急促呼吸的樣子,還有他下巴上揚,從下頜到喉結的性感曲線。
好像越來越熱了。
她又開始想,自己這樣把他扔在那里是不是不太好,畢竟他們兩個是炮友,而他現在明顯有需求,更何況他現在還生病了,自己肯定很難解決。
這樣忍耐會不會對他的傷口恢復不太好,她腦子里擔憂起許多有的沒的。
林瑜越想越覺得自己不太道德,怎么能將一個病人一個人扔在那里呢?這是對病人的不負責,她剛剛譴責過kenn,不能做跟他一樣不負責任的人。
想到這里,于是她順理成章的掀開被子,起床,想去看看他是不是還在那里,是不是仍舊需要她的幫助。
門一打開——
她剛剛還在擔心的人就站在門口,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黑色的頭發跟臉部的陰影像是融化在了一起,黃色的樓道燈光點在鼻子的高光,輪廓如同一幅完美的雕塑作品,明暗有致而又折角分明,他就這樣垂眼睨著她,艷紅的嘴唇勾出欲色。
林瑜吞了吞口水:“你還沒睡啊。”
“嗯。”陳以舟從喉嚨里發出低低的聲音。
那一刻可能被禽獸附體,林瑜脫口而出:“那個,要不要做?”
說完,似乎是考慮到了他的傷口,又補充了一句:“你別擔心,我來動。”
第59章
早上醒來的時候,身邊還有著溫度。
盡管已經小心的不能再小心,陳以舟還是半夜傷口開裂發起燒。
林瑜嚇得不行,去敲開kenn的門,一臉焦急。
兩個人雖然語言不通,但是kenn見她這樣,哪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背起醫藥箱就往兩個人的房間跑。
忙活了好大一通,又是重新檢查傷口,又是吊水,一直到半夜。
kenn用磕磕巴巴的中文跟她說:“他一醒來,就急著過來找你,傷口根本就還沒有好,也不適合出院,他才從巴黎過來,你們兩個做這種事情,就不能等他好了嗎?”
林瑜被他講的羞愧的抬不起頭,她以為只要他不動應該就沒事的,是她被色心迷暈了頭。
林瑜補救的說道:“那是不是送他去醫院比較好?”
kenn:“當然了,他就不該出院,還這樣到處走!”
兩個人商量著叫救護車把陳以舟送去醫院休養。
這時候,床上的人緩緩睜開眼睛,看了一眼kenn:[誰讓你自作主張的?]”
[我就不懂你為什么非要這么著急趕過來,把傷養好了再過來找她不是一樣的嗎?你這樣傷口反反復復,折騰的是你自己!]kenn生氣的說。
陳以舟想起自己接到的那通電話,眼神暗了暗。
[我是讓你過來陪護的,而不是要你把我送醫院的。]
kenn被氣笑了,當即說:“”bon,je telais,cest pas mes affaire。”(行,你愛咋咋地,我不管你了。)
然后就甩門而出。
林瑜問他:“你跟kenn說了什么。”
“一些傷口愈合的注意事項。”
“那他怎么說?”
“不嚴重,好好休養就行。”
林瑜放下心來,然后起身:“那我不打擾你了,你好好休息吧。”
正要走,手卻被拉住。
床上的人正對著床,下巴磕在床單上,背朝上,就這樣拉著她的手,從下往上看她。
他揉了揉她的手指,聲音閑散憊懶:“明天幾點去拍攝?”
“早上四點吧。”
陳以舟睨了一眼手表:“那快了,幾點結束?”
林瑜說:“順利的話上午吧。”
然后又抬頭看她,語調輕輕的:“你結束了,我去接你好不好?”
曲安。
婚紗店里,一對外表出色的璧人在試婚紗。
婚紗店店員小聲討論著這一對顧客,有眼尖的店員一眼就認出了他們的身份,跟自己的同事說著自己知道的八卦:據說這一對是官商結合的商業聯姻,男的富女的貴,曲安的主流媒體已經在預熱這場世紀婚禮了。
一開始只是聽說,沒想到今天看到了真人,這才感嘆他們到底有多匹配,家世匹配,相貌也匹配。
不過這對男女好像跟正常來試婚紗的新婚夫妻不太一樣,女生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男生也是一直低頭玩手機,時不時看向窗外,仿佛耐心隨時要告捷。
這場人人艷羨的世紀婚禮好像不如表面看上去那么的簡單。
店員們心里紛紛猜測著。
新娘試了一套又一套的定制婚紗,也沒有選好,而新郎的表情已經隱隱有不耐了。
此時的新娘再次去了試衣間,去挑選下一件婚紗。
新郎的耐心顯然也已經徹底用完,他焦躁的催促店員:“她還有多久?你去催一下她。”
店員十分的為難:“宋女士還在試衣間,應該快好了。”
她怎么敢催顧客啊。
聽到這里秦朗不再猶豫,起身走向試衣間,他想敲門,提醒宋明珠已經超出他們約定的時間半個小時了,她再選不好,他也懶得在這里陪她浪費時間了。
走近了,卻聽見里面隱隱約約的傳來說話聲,他敲門的手就停在了半空。
宋明珠的語氣擔憂:“爸爸,你那邊還好嗎?我現在在跟秦朗試婚紗,一切都很順利。”
“沒有了以舟哥哥,秦家真的能救我們嗎?我擔心以秦家的實力,還是搞不定上面,那可怎么辦呀。”
“爸爸,聘禮的問題遲遲談不好,不會是秦伯伯那邊發現了什么異樣吧?”
“那就好,我擔心要是秦朗這邊知道了真相怎么辦?他看上去是一個很自我的人,我擔心他到時候萬一真的不顧大局……”
宋明珠這段時間經歷了太多事情,讓她在短時間內快速的成長了起來,只是在面對爸爸的時候還是忍不住露出內心的怯弱。
電話里的男人聲音蒼老而又沉穩,耐心的安慰著女兒:“明珠,你不要擔心,爸爸會安排好一切的,現在所有的媒體都知道了秦宋聯姻,在外人眼里,我們兩家現在已經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即便他們知道也沒有辦法,只能硬著頭皮吃了這個虧,你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穩住秦朗,好好做你的新娘。”
宋明珠焦躁不安的心逐漸安定了下來:“好的爸爸,你放心,這一次我不會失敗的。”
宋明珠掛斷電話,想著秦朗在外面應該等的不耐煩了,于是提起裙擺,準備出門,門一打開,卻看到門口臉色陰鷙無比的青年。
“你剛剛在說什么?你最好再說一次。”秦朗眼神森然的盯著她,一字一句的說。
宋明珠看見陡然出現的秦朗,心里陡然慌亂了一下,但是又馬上恢復鎮定:“你聽錯了吧,秦朗,剛剛是我在跟爸爸打電話,說一些家常。”
她隨后笑了起來,只不過笑容中透露出一絲勉強的味道:“我們走吧,去看看這一套的效果。”
宋明珠說完就去挽秦朗的手,但是卻被他猛的甩開。
“你不說吧,行,我自己問!”
他當著宋明珠的面打了個電話:“秦永華,你騙我是吧,宋明珠把事情都已經都跟我說了,我不會跟她結婚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宋明珠剎那間明白了秦朗的意圖,于是張嘴想要說話,卻被秦朗一把捂住嘴。
對面的秦永華沒想到這么快兒子就知道了,而且還要悔婚,于是當即說道:“逆子!你要氣死我是不是?我告訴你,就是朗日沒有危機,這婚你也必須老老實實去給我結!”
一句話詐出了事實真相。
“所以朗日沒有危機,你所謂的破產也是騙我,這一切都只是為了跟宋家聯姻?”
宋明珠見事實已經難以挽回,臉上不禁露出懊惱的表情。
秦永華也意識到對面剛剛是在詐他,當即怒喝:“你現在連你爹都敢詐,你出息了,秦朗!”
“我要是不詐你,說不定就真的被你賣了!錢有那么重要嗎?你連你親兒子的終生幸福都不管了!”
秦永華冷哼一聲:“以宋家的門楣,你那都屬于高攀,你在外面怎么玩我不管,但是宋明珠你必須給我娶回來!”
秦朗氣笑:“秦永華,我看你真是老糊涂了,你去查過宋家了嗎?還真以為自己撿著大便宜了?在這場聯姻里,到底是誰吃誰,你恐怕都沒搞清楚吧。”
秦永華意識到不對勁,秦朗并不會無中生有,于是當即說道:
“這不可能,這可是以舟幫忙牽的線!”
“陳以舟?”秦朗冷笑一聲,而后又說道:“他憑什么對你這么好,要真是這里面真有天大的好處,陳以舟為什么要讓給你?!”
秦朗凝神,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于是問道:
“你假裝破產的主意也是他給你提的吧?”
對面沒說話,顯然是默認。
秦朗憤怒與自己被親爹還有外人聯合賣了,尤其是這個外人還是他的心頭刺:“秦永華,你聯合外人一起來坑你兒子,你還是人嗎?!”
秦永華卻很快恢復了情緒,畢竟是縱橫商場多年的老狐貍,明白了宋家或許并不如表面那般風光無限,這些日子他也隱隱有所一些察覺,不然以宋家門楣,也看不上秦家。
但是眼見現在局面已經無法挽回,而秦永華確實貪圖宋家表面風光,于是只能嘆了一口氣說:
“不管怎么樣,現在訂婚的消息都已經放出去了,覆水難收,這婚你不結也得給我結!”
秦朗怒吼:“秦永華,你做夢!”
說完掛斷了電話。
他煩躁的撤掉脖子上的蝴蝶領帶,隨意的跟宋明珠說:“不是要聯姻嗎?你們家出問題了是吧?正好,我媽死了,你跟秦永華去結婚吧,這婚我是不可能結了。”
說完不顧宋明珠,直接跑出了門。
他要去找小瑜,他要跟她去私奔,再也不管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想見她的心情,變得前所未有的強烈。
凌晨四點,林瑜從睡眠中醒來,躡手躡腳出了房間。
今天的拍攝在凌晨5點,地點在依偎在山腰的一條山道,連接著碧藍的海岸跟山田。她洗漱完,就直接走去了拍攝地。
格拉斯很小,從東邊走到西邊最多也就30分鐘。
這次的拍攝團隊都是法國人,制片跟攝影師也都很有想法,對于每一張照片以及每一條視頻的要求都很高。
今天的目的是要拍她在海邊山道悠閑的舞蹈的視頻,而且背景一定要是早上5點橙光朦朧海邊日出,單單為了這個景,他們就蹲了3天。
林瑜因為在家里練習過很多次,所以現場很快就過了,制片一直在夸她效率高,表現力也好。
以前林瑜可能還會覺得很高興,但是現在她聽多了夸獎,也就開始放平心態淡然一笑了。
在別人的眼里就是處變不驚,越發有超模氣場。
拍攝完收工,太陽已經穩穩的掛在了頭頂,海邊吹過來的風帶著溫暖的潮味。
她看了看手機,并沒有新的消息,陳以舟昨天應該只是隨口說說,況且他現在還受傷躺在床上,怎么可能過來接她呢?
林瑜笑了笑,覺得自己竟然開始認真思考陳以舟隨口說的話。
她收拾著自己的東西,背后突然出現一道陰影,她有些欣喜地回過頭:“陳……”
對面的人看上去十分的憔悴,應該是經歷了一場長途飛行,還沒來的及休息跟休整,就過倆找到了她。”小瑜,我來找你了。”秦朗風塵仆仆的說。
第60章
“秦朗,你怎么來了?”林瑜驚訝于秦朗此刻出現在這里,她看到國內的消息有說他都要準備結婚了。
“還忘了恭喜你新婚快樂,本來打算回國再給你帶禮物的。”林瑜下意識就笑了出來,但是卻被他一個上前抱住。
她驚訝于他突然的舉動,感受到他此刻的異樣,她問他:“怎么了,秦朗?”
“對不起,小瑜。”秦朗的聲音里飽含了隱忍與悔恨,“不要恭喜我,我會很難過。”
“結婚不是一件開心的事情嗎?”
“我不會跟她結婚的,我來這里,是特地過來找你的。”秦朗認真的說。
“秦朗,跟人訂婚了就要珍惜她呀,你這樣會讓你的未婚妻很難過。”
“我才不要管她難不難過,我所有人都不想管!我就是因為管太多才失去了你!”
林瑜沉默了一下,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也不清楚秦朗怎么突然來到了格拉斯,她還想說些什么,一轉眼卻看到不遠處的另外一個人。
他穿著一身黑色的夾克,略長的黑發擋住了眼睛,臉上冷冷清清的沒什么表情,視線落在了她的身上,專注而又沉靜。
他真的過來接她了。
林瑜看見他,下意識就掙開了秦朗,對著他說:“我,我們……”
她張嘴了好幾次,想要解釋,卻又不知道從何開始解釋。于是一臉懊惱,干脆閉嘴。
一旁的秦朗看到了陳以舟,當即怒聲:“陳以舟!你這個混蛋!”說著,直接上前一拳揍了過去。
陳以舟猝不及防,生生挨了這一拳,連嘴角也露出血跡,可見秦朗又多么用力。
秦朗還想上去第二拳,但是卻被林瑜拉住:“秦朗你住手!”
“小瑜你讓開!我今天非要給他一個教訓不可!”秦朗依舊怒不可遏。
林瑜擋在陳以舟前面:“秦朗,他受傷了,你別這樣!”
陳以舟緩緩起身,比嘴角更疼的是背后,身后的傷口因為這一拳又緩緩裂開,他甚至感覺在往外滲血。
可他臉上仍舊看不出什么情緒,他走了上前,自然的牽起了林瑜的手。
他要接她回家。
可走到一半,身后的人卻停在了原地,他不明所以往后望去。
原來秦朗也拉住了林瑜。
“小瑜,不要走。”秦朗他緊緊的攥住她的手,眼里流露出懇求。
林瑜轉過頭看向陳以舟,抿了抿唇:“我先跟秦朗說完,好不好?”
他定定的看著她,語調沉穩而又寧靜:“今天還沒有換藥。”
林瑜猶豫了一下,說:“就一會,馬上就好。”
手腕上的手掌依然沒有松手。
林瑜不自覺垂下眼皮,不去看他,手腕也從他的手中掙脫。
她走到秦朗的面前,“走吧,我們找個地方。”
兩個人走到一邊的山路,中午的陽光在頭發上停留久了,會有些輕微的滾燙。
“小瑜,我們私奔吧,我不想管那些爛攤子了,我們一起走吧,不管你是想回國,還是想留在法國,都可以,我以后只想跟你在一起。”
“之前跟宋明珠訂婚,是因為我爸騙我說要破產了,我為了救他沒辦法,可現在,我不想管那么多了,我就想跟你在一起,我們兩個走吧。”秦朗把心里想的一股腦全部都說了出來。
他本來就不是循規蹈矩的人,更討厭被家里逼迫去聯姻這種事情,如果真的因為利益跟宋明珠在一起了,那他會比死了還難受。
“秦朗,”林瑜定了定心神,終于有勇氣開始跟秦朗說起真實的自己:“其實,我沒有你想象的那么好,甚至可以說,跟你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你知道為什么我總是拒絕你嗎?因為我害怕,你在知道真相后就會唾棄我,鄙夷我。”
現在的她,擁有了有了勇氣跟底氣,能夠開始直面自己的過去。
“其實我就是別人口中的撈女,你送我的那些包還有首飾,都被我賣了,我跟你在一起,也只是當時覺得你很有錢,因為我缺錢,很缺錢……”
“這些我都知道。”
林瑜愕然。
“我又不是傻子,紀念日那天,你騙我去應酬,結果衣服的領標是channel。那時候我就知道了,只不過我不在乎,你缺的是錢,而我最不缺的就是錢。”
林瑜被震驚在原地,她沒想到原來秦朗早就知道了。
“我猜你應該發生過很多的事情,你的眼睛跟別的女孩子不一樣,只是我不想去主動問,因為我覺得,如果你相信我,遲早有一天,你會主動跟我說。”
“雖然一直沒有等到,但是沒關系,你今天能跟我說我也很開心。”
秦朗站定,十分堅定的看她:“我一點也不在乎這些,你喜歡錢的話,我就給你好多好多的錢,只要你喜歡,沒有什么比這個更重要。”
“我昨天的飛機過來的,滿腦子都是你,我想了一下如果以后每天的日子看不到你,我會比死了更難受,跟我在一起吧,小瑜,我會永遠對你的好的。”
秦朗說完,看向她,眼睛里帶著孤注一擲的決心跟勇氣。
過了好一會,卻并沒有聽到期待的回答。
林瑜站在原地:“對不起,秦朗,我還是不能夠答應你。”
她深吸了一口氣:“就像你跟宋小姐沒有愛情,你不會跟她在一起,但同樣的,我也已經不再喜歡你了,分手了就是分手了,我們回不到過去,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沒有勇氣跟你說實話,也不敢用真實的面目面對你,跟你在一起的我也不是真的,是帶著假笑面具的我。”
“現在在你面前的是活生生的我,還有真實的我,但是我已經不再喜歡你了。”
秦朗當即心如刀割,他看著她感覺心臟都被人生生的撕開,痛的有些無法呼吸。
“我是不是晚了,沒有在你最需要的時間在你身邊,這些話沒有早一點跟你說,沒有早一點意識到對你的喜歡?”
秦朗看向她,得到的是沉默。
秦朗眼睛痛的開始模糊了起來。他在想,為什么自己以前就沒有能早一點發現呢?為什么以前沒有珍惜呢?
他痛苦的說:“我應該早一點來找你的。”
看見他這個樣子,林瑜也不好受:“事情就是會有很多的巧合,秦朗,你不要自責。”
他嘶啞著聲音:“你現在跟陳以舟在一起了是不是?”
“我們……”林瑜欲言又止:“我們并沒有在一起。”
林瑜很難解釋她現在跟陳以舟的關系,不是完全純潔的甲方跟乙方,但也不是什么正經認真的關系,她自己都覺得稀里糊涂的。
她含糊的說道:“總之,也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關系。”
秦朗紅著眼睛,勉強控制著情緒:“小瑜,你答應我不要跟他在一起,他這個人很可怕,你一定要遠離他。”
秦朗將一切都吐露了出來:
“我跟宋明珠的訂婚就是他一手設計的,他把出了問題的宋家介紹給了我爸,秦永華跟我爸兩個人心懷鬼胎,秦永華需要我爸的資金,而我爸還以為自己撿了個大便宜,兩個人就促成了這么一件婚事。”
“對于陳以舟來說,他既甩了宋家這個燙手山芋,重傷了秦家,同時也破壞了你跟我的感情,一箭三雕,陰險毒辣,他就是一個陰險卑鄙無恥的小人!”
林瑜聽他這說,心底莫名不敢相信陳以舟會做這樣的事情,她有些艱難的說道:“這其中,會不會有什么誤會?”
秦朗搖搖頭,咬牙切齒的說:“我跟宋明珠訂婚那天,他還特地來了,他什么都知道,這一切都是他設計的!”
“小瑜,答應我,跟誰在一起都不要跟他在一起,他真的真的是一個非常的可怕人!而且陳爺爺不是吃素的,他未來會跟什么樣的女人結婚,連孩子是什么性別都已經安排好了,你跟他在一起不會幸福的。”
半晌。
林瑜抬頭看他:“秦朗,你想多了。”
她從來都很清醒,也很有自知之明。
什么是在午夜鐘聲才會發生的童話,什么事夢醒之后腳踏實地的現實。她只想好好的工作,其他什么也不會去想。
那些并未開口的話就讓它永遠埋藏在心底。
兩個人回到陳以舟所在的地方,他看著兩個人之間不近不遠的距離,輕抬眼皮:“說完了?”
“嗯。”
秦朗看見他,怒火又是蹭蹭上漲,隨即又捏緊了拳頭要打上來。
“秦朗,你再跟個瘋狗一樣我就叫人立刻把你遣返回國。”陳以舟一眼瞥到了秦朗捏緊的雙全,于是毫不留情的警告。
“陳以舟你敢?!”
陳以舟:“你可以試試。”
兩個人終于維持著表面的冷靜,三個人往回走,氣氛離奇的詭異。
陳以舟下意識去牽林瑜的手,但卻被不經意的躲開。
林瑜莫名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轉頭看向懸崖另外一邊的碧海。
她跟陳以舟這樣不清不楚的關系,還是不要讓別人知道的好,秦朗也不要知道。
秦朗的到來像是一道警鐘,突然敲醒沉溺的自己,她真的差一點,差一點就要……
身邊一直有一趟滾燙的視線盯著自己,炙熱的像是要將她灼穿,而林瑜一直假裝不曾發覺,沉默著一路到了家。
林瑜幫陳以舟重新換藥。
他背對著她,也不曾開口說話。
背后的紗布血跡斑斑,隱隱透出血腥味。傷口又開裂了,應該是被秦朗打的緣故,可他的表情淡淡的,也看不出是疼還是被不疼。
林瑜小心翼翼的幫他拆掉,又重新換上干凈的紗布,他全程并未發出一聲痛呼,甚至臉眉頭也不曾皺一下。
“要是疼你就跟我說,我再輕點。”
“不疼。”他的聲音低沉,聽不出情緒。
林林瑜猶豫了很久,問他:“陳以舟,秦朗的事情是你故意設計的嗎?”
陳以舟轉過身來:“他是怎么跟你說的?”
林瑜修飾了一下,去掉了秦朗說的那些情緒化的話:“他說秦宋聯姻是你一手設計的,為的就是把宋家這累贅甩給秦家,然后……”
林瑜頓了頓:“破壞我跟他之間的關系。”
陳以舟有些漫不經心的問:“你們什么關系呢?”
“就是朋友關系,這個不重要,你先回答我。”林瑜含糊的說道。
“噢。”他輕輕的看了她一眼,聲音聽不出情緒:“你不相信我嗎?”
也沒正面回答是還是不是,反而反問她相不相信他。
林瑜一口氣堵在胸口:“也不是。”
話題結束,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了。
林瑜感覺心里堵了塊東西,不上不下的十分難受。
換好了藥,陳以舟轉過身,主動說:“很晚了,休息吧。”
林瑜想也沒想:“我今晚去別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