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仔細又看了一遍,發現上頭的時間定在丑時,那如果加個幾筆變成寅時,這種小差別,能識破的幾率很小很小。
要是真的被發現了,大不了早些離開人世,反正他現在也已經變成了這副模樣,本來就無依無靠,現在情形更是迫在眉睫。
劉覃一總有一天會用不上他,他必須得自己找出路活下去。
改完時間,懷著忐忑的心情來到劉覃一交代送信的地方以后,卻發現這里空無一人。
本打算坐下來等的時候,忽然間空中甩出三把飛刀,扎在小查子背后的墻上,這速度快到他壓根沒有看見扔的人是誰,本來就很緊張,被這么一嚇,小查子只覺得自己的手都在抖。
“劉公公叫你來的?”萬林從屋頂跳下,徑直走到小查子面前,一臉輕蔑的笑了笑后問道。
“是……小的幫忙送信,大人給”小查子咽了一口口水,稍微穩定了一下情緒之后,顫巍巍的回答道。
“公公怎會找這么一個奇丑無比的奴才送信,真是刺了眼”
萬林接過信,也沒再理會對方,而是自顧自的轉身,嘴里不停地罵嚷著,霎時間消失在了小查子的視線范圍之內。
這句話的聲音并不小,很明顯的嫌棄與輕視,是個人都能聽出來,但小查子現在還沒有能力去反抗。
不過只要萬林沒有發現時間被更改,而其他計劃依舊按著信上所來,這就注定著會失敗,可如果他什么都不做,就這樣等著劉覃一出事,定然會有很多意外發生,到時劉覃一若是沒死,肯定會加倍報復自己,光是那么一想都覺得恐怖。
但還好信上說的是在柳知易沒有回來之前切莫輕舉妄動,他還有時間去謀劃到底如何解決掉劉覃一。
劉覃一覺得他不過是一條賤狗,一枚可有可無的棋子,既然這樣,劉覃一肯定不會對他有太多的警惕性,反正也構不成任何威脅,那么正好,這可以讓他行事變得方便。
原本他想過將劉覃一的計劃先告知給安言,畢竟宮里頭誰都知道安言是柳知易身邊的人,可安言從未離開過寢宮半步,他實在沒辦法靠近,于是如今只能暫時按兵不動,等柳知易回來再說,
而現在柳知易正在南塞平定民心,一時半會兒還回不來。
安言雖然極為思念對方,卻也只能耐心等待,她把刺繡差不多學完了,甚至已經能在香囊上縫一些細致小巧的圖案,她越發覺得生活變得無趣起來,要是柳知易在,日子定然不會那么的乏悶。
后院右側有一個小荷塘,里面養著大大小小的錦鯉,有幾條還是安言之前親手抓的。
“該是要初春了,柳知易,你還需多久才能回來……”
安言雖然平日看起來沒有那么的在意,但當柳知易真的離開了她的身邊時,那一份思念竟如此的強烈的在心中翻涌。
荷塘旁的桃花樹被風吹過以后零零散散的落下了幾片花瓣,有的飄到了水面上,有的則飄到了安言頭上,花瓣散發著淡淡的清香,粉嫩的顏色將桃花的嬌美展現的淋漓盡致。
花已經開了,人什么時候才能歸來。
“宿主宿主,您是不是想易易了”
“她不在,偌大個宮,我竟沒有能說話的人,現在回想起來,平日都是她帶著我出游,我還未曾一個人去逛過什么地方”
安言嘆了一口氣后坐到荷塘邊,將手伸到水里,拿了魚餌喂給錦鯉吃。
“您不要太難過,易易又不是不回來了,等她處理完那邊的事情,你自然就可以看見她啦”
“這些我都明白,可你不懂,思念一種人的滋味有多不好受”
安言慢慢的走到在荷塘邊的亭子中,看著春風吹落春花,心中居然起了一絲澀意,不知柳知易此刻在做些什么。
而事實上,柳知易也萬分的想念安言,但是她需要處理的事情很多,只能將這份思緒壓在心底,否則該影響她的辦事效率了。
“目前營內的難民大概有多少人?”
“兩千左右,這只是一小部分,還有很多都流離在外,若是想將全部難民都轉移到城內,估計得花不少功夫,而且我們還得把囤積的糧食拿出來分給他們,這樣一來,實屬有些麻煩”
柳知易揉了揉眉心,看著眼前的分布圖,思考起如何安置這些難民會比較的省時省力。
“這些人大概聚集在這里和這里兩塊地方,我們明日帶上營內的幾個難民,一同前往”
“你的意思是讓他們自行溝通,這倒是個好方法”
“我們畢竟是外來人,不好說話,另外我聽聞這些難民身上大多數都散發著異味,趁天還未黑,你先讓他們清洗干凈”
宋巖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他對柳知易可謂是真正的佩服和尊敬,因為對方總有辦法解決一個又一個棘手的問題,他之前對女人一直都抱有輕視態度,而后來他發現,像柳知易這樣的女人甚至已經強大到沒有男人可以超越。
也不過看了幾十面書,天隨之暗了下來,柳知易合上冊子,忽的吹了一聲口哨,很快就有一只大鳥撲騰著翅膀停在了桌角邊。
柳知易將紙條卷成一卷夾在大鳥的爪子中間,隨后又摸了摸大鳥的羽毛,很快大鳥就朝著外頭飛了出去。
她沒有告訴安言,自己會偶爾傳信過來,畢竟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收到會比較喜悅。
此刻已經夜深人靜,柳知易忽然將地上的酒壇子一把抱起,隨后將其打開,一股酒香味很快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她很長時間沒有喝酒,一是真的沒有閑空,二是她怕喝酒誤事,而現在一個人在南塞,心里也莫名覺得有些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