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回應-想你江瑾初學會色。誘了
初楹瞄一眼前方的信號燈,即將變綠,粲然一笑,“快綠燈了,江檢察官,道路千萬條,安全第一條,專心開車哦。”
“好。”江瑾初用余光偷瞄初楹,不知道她在看什么,甜美的笑掛在臉上。
剩余的路程依舊堵一截,通暢一截。
主副駕駛位的兩個人心思各異,表面裝作無事發生。
初楹暗想,這是釣人嗎?是吧。
還挺有趣的。
江瑾初在想,有還是沒有呢?
推理怎么可能能推理出來人心,人心最是難解。
他不是站在客觀角度,受主觀的因素影響,看不出來。
因為一個問題受到影響的只有江瑾初,初楹回到家就和貓咪玩耍。
完全沒有為難的樣子。
兩只貓比剛撿到的時候重了許多,小臉蛋圓滾滾肉嘟嘟,初楹伸手去掐貓的臉,擠成肉團。
初一“咻”一下跳上水吧臺,熟練打開水龍頭,爪子伸一下收回來,玩得不亦樂乎。
初楹教訓它,“小貓咪這樣玩水是不對的,不能濺到其他地方。”
最后教訓貓的人,加入了玩水行列。
一時間,不知道是貓幼稚還是人幼稚。
吃晚餐時,江瑾初求教遲星宇,【你之前追人都做了什么?】
細細思索,失敗的經驗也是經驗,避免發生類似的事,避免再走彎路。
好像考試作弊,提前規避錯誤答案。
遲星宇以為江瑾初看上了他的追人經驗,傾囊相授,恨不得做成一份ppt發給他。
【首先想辦法加聯系方式,你天天見,第二步是聊天,這里面學問太大了,有效聊天,不能招人煩,還要聊得開心,第三步想方設法打聽她的喜好,投其所好,送花送禮物有講究,用心還要實用,有些女海王單純只是想讓你送禮物,楹楹姐肯定不是這樣的人,過程中還要揣測她的想法,及時止損,我的錢也是錢。】
想當初年少不懂事,被人當備胎。
他又甩過去幾個鏈接,【如何30天追到女神】、【必勝的追人攻略】等等。
以后請喊他,‘智囊團’。
江瑾初客觀評價,【沒有新意。】
和初楹說的差不多,常規且無聊的幾種方法,沒有任何用心可言。
遲星宇氣得說不出話,【你禮貌嗎?禮貌嗎?嗎?】
江瑾初:【轉賬
1000元,咨詢費用。】
遲星宇:【老板您非常有禮貌,老板您走好,老板歡迎下次光臨。】
嘴毒但有錢,他接受。
今天奇怪,江瑾初洗漱完之后,沒有去書房加班,反而回到主臥。
他半倚靠在床頭,鼻梁上架著金絲邊眼鏡,手里捧著《犯罪心理學研究》。
一副禁欲、斯文的模樣。
初楹身著同款白色睡衣,詢問道:“關燈嗎?還是你要看會兒書。”
“不用,睡覺吧。”
修長的手指摘掉眼鏡,平穩放在床頭柜上。
關閉燈光,初楹平躺下來,滿腦子是他剛剛的動作。
莫名有點色氣是怎么回事。
江瑾初的話打斷了她的胡思亂想,男人語氣如常,“你最近睡覺都不抱我了。”
他是在闡述一件事實,并無其他的意思。
初楹倏然睜開眼,“啊,有嗎?”
江瑾初肯定地說:“有,十天了。”
他的記憶不會出錯,初楹十天沒有抱他睡覺。
這十天,他睡得不好。
十天?怎么還帶記日期的。
初楹的手指揪住被子,訕訕道,“我可能習慣了不抱東西睡覺。”
她害怕抱著江瑾初睡覺會做出出格的事情,萬一手不老實,有一天摸了不該摸的部位。
罪過可就大了。
江瑾初眉頭微擰,“為什么?”
曾經懷里不抱東西睡不著的人,突然發生變化,難道他也有斷片的時候,趁人之危嗎?
初楹絞盡腦汁,想了一個合理又體貼的理由,“就是抱著你你會睡得不安穩,我睡覺還不老實,你上班這么辛苦,所以想讓你睡個好覺。”
“不會。”江瑾初說。
“噢。”初楹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可能沒話找話。
身側的男人突然動了一下,江瑾初的眼睛適應了黑暗,主動挪到初楹身邊,將人往懷里攏。
拿起她的手臂,搭在了自己的身上。
動作連貫、一氣呵成。
“想摸就摸,是你的。”
同時江瑾初解開棉質睡衣紐扣,讓初楹的手無阻礙地直接接觸。
摸到江瑾初的皮膚,初楹驚慌失措,手指蜷在一起,微燙、平滑、好摸。
啊啊啊,他今天是怎么了?
打通了任督二脈嗎?
還是說,這是當下流行的新型追人方法,色。誘大法。
她只是一個平平無奇抵抗不住男色。誘惑的人罷了。
初楹不知道釣人怎么釣,她不想產生不必要的誤會。
湊到江瑾初的耳邊說,“答案是沒有。”
她沒有說謊,大學追她的人里的確沒有動心的人。
現在又不是大學。
江瑾初怔住一秒鐘,明白初楹說的是什么意思。
“你有沒有動心的人?”
“答案是沒有。”
“那我就放心了。”他的喉嚨里溢出淡淡的笑。
黑暗是個好東西,可以隱藏微表情。
初楹悶悶出聲,“你呢?有嗎?”
江瑾初毫不猶豫回答,“沒有。”
初楹追問:“你這么多年,沒遇到一個喜歡的人嗎?”
江瑾初:“沒有。”
他旋即補充,“過去沒有。”
未來有。
初楹知道這個沒有里,也包含了她。
她好像沒有想象中難過,可能是抱住了江瑾初,更加用力抱住他。
“我困了,晚安。”
江瑾初吻了吻初楹的額頭,“好,睡吧。”
——
翌日,初楹坐在地毯上,擦拭新到的小貓花瓶,江瑾初抱著電腦坐在沙發上陪她。
她和江瑾初報備,“節目錄制完了,我要開啟我的專題,臨時決定明天去下面的鎮上采訪,預計出差一周。”
剛開始追人,面臨兩地分居的考驗。
江瑾初擱下筆記本,垂眸說:“就你自己嗎?”
初楹搖搖頭,“不是啊,還有涵涵和南哥,這是我們三的專題報道。”
三個人,互相照應,還是會擔心。
江瑾初叮囑她,“你時時給我報平安。”
初楹點頭,“我會的。”
第二天清晨,三人組在電視臺集合,江瑾初送初楹過去。
車子停在電視臺門口,初楹打開備忘錄交代,“初一、初十拜托你照顧了,我桌子上的藍花楹盆栽記得澆水,我買了郁金香種球明天到,你幫我種一下,還有幾個快遞,是家里用的東西,你拆開看看有沒有質量問題。”
備忘錄同步發送給江瑾初一份。
江瑾初的黑眸緊盯著她,“沒了嗎?”
說了貓、說了花、說了快遞,全都說到了呀。
初楹確定,“沒了。”
“對了,還有最后一件事。”初楹的手掌放在門把手上,遲遲未拉開門,她又轉過身,仰起頭說:“江瑾初,我會想你的。”
江瑾初極淡地揚唇,“好的。”
就一句干癟的‘好的’啊,初楹眼巴巴望著江瑾初,“你會想我嗎?”
男人頷首,“會。”
初楹問到底,“會什么?”
江瑾初薄唇微張,“我會想你。”
得到了滿意的答案,初楹拎起行李袋,打開車門下車。
望著初楹的背影,江瑾初若有所思。
他們兩個的角色似乎對調了位置,他不能再像從前一樣被動下去。
江瑾初推開車門,追上初楹,拉住她的手腕,攬在懷里,沉沉地說:“初楹,我會想你。”
太過猝不及防,初楹心跳如擂,手指撓撓鬢角,“我知道啦,我會早去早回的。”
電視臺的車停在她正前方的位置,副駕駛的車窗被搖下,全被同事看到了。
初楹推開江瑾初,羞赧道:“他們在等我。”
一上車,初楹接收到了喬若涵的打趣,“楹楹,你倆這么膩歪呢,看不出來,江檢察官還是這掛的。”
初楹極力否認,“哪兒有,我們什么都沒做啊。”
喬若涵感嘆道:“你們是什么都沒做,但那個眼神拉絲的呦,快黏到一起了。”
初楹捶她的胳膊,“你瞎說。”
喬若涵復述剛剛看到的畫面,“送到門口,在車里依依不舍待了一會兒,還追著你下來,和你說什么了,老婆,我會想你的,老婆,你不要走,還是老婆,你帶我一起走。”
初楹捂住她的嘴,“你不去寫小說可惜了。”
林序南目視前方感慨,“還是新婚好,我老婆現在巴不得我天天不回家,聽到我說出差,立刻給我收拾衣服,還說不用擔心家里,一周不夠的話多待幾天,工作要緊。”
“結婚久都是這樣嗎?”初楹問。
林序南:“都是,我每天回家都能看到樓下的大哥坐在車里抽煙,抽完煙打一盤游戲再回家。”
喬若涵:“也有例外,我表哥結婚8年了,下班立刻回家找表嫂,南哥你不也是。”
“對,和人有很大關系。”
初楹想,江瑾初以后是哪種?
借口加班不回家?還是馬不停蹄趕回家。
總歸不可能是第二種。
初楹他們這次的目的,去鎮上采訪非遺傳承人,做成兩組專題報道。
一是聚焦非遺,將即將失傳的非遺技藝帶回大眾的視野;
二是聚焦女性,采訪女性非遺傳承人,打破世俗的眼光。
時間緊,任務重,只能抽空給江瑾初報平安。
初楹走的第一天,江瑾初加班到深夜。
初楹走的第二天,江瑾初加班到深夜。
室內一片漆黑,沒有人坐在沙發上等他,沒有人跑到他的面前,和他說今天發生了什么。
“喵喵喵”,初一和初十都不圍在他的腳邊,去大門前晃悠。
每次失望而歸。
俗稱‘戒斷反應’,人有,貓也有。
門口地
毯上放著一堆物業送來的快遞,江瑾初找來美術刀一一拆開。
鈴蘭花餐具、置物架、落地衣架、蝴蝶項鏈、兔子和小貓的掛件、小熊盲盒。
她就愛買這些小玩意。
還剩最后一件快遞,江瑾初隨手拆開,是蕾絲花邊內褲。
他捏在手里特別燙手,連帶耳朵被熨紅。
每件快遞歸類、擺放整齊,只剩下內褲。
四下無事,江瑾初找到內衣清洗劑,手洗內褲,骨節分明的手指搓洗內褲,放進內衣烘干機中。
折好裝進她的內衣收納盒中。
全程不敢直視,恐褻瀆了她。
緊張之下,江瑾初的手指刮到一件霧紫色的吊帶睡裙,掉在了他的大腿上。
江瑾初將抽屜完全拉開,里面藏著粉色、白色、綠色、霧紫色、黑色的睡裙。
少得可憐的布料,大面積的鏤空。
她上次買的內衣是這個?
江瑾初氣血上涌,假裝無事發生,重新塞回柜子里。
屋子這么安靜,臥室更安靜,沒有人鉆進他的懷里。
戒斷反應太可怕。
江瑾初昏昏沉沉睡著,有人躺在了他的懷里。
窗外春雨彌漫,室內暖空氣撞到玻璃上,滲下細細密密的水珠。
和床上人額頭的細汗如出一轍。
喘著粗氣的男聲、女聲灌入他的耳中,靡靡艷艷。
江瑾初猛然驚醒,是夢。
夢里初楹穿上淡紫色的吊帶睡裙,坐在他的大腿上,腿根處黏膩交合。
浴室內響起淅淅瀝瀝的水聲。
和她結婚以后,越來越不受自己的控制,總是隔三差五夢見初楹。
這一次感官比往常每次都要清晰。
薄膜阻擋不住的濕熱,像悶熱的夏季午后,風吹來的是裹著水汽的高溫。
像處在熱帶雨林,濕度高達90%以上。
像小時候從小門偷跑出去,腦袋費力擠進去,后面自然而然通暢。
像玩鯊魚游戲,手指被咬住不松口。
成年人的婚姻,性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只是他不能隨意處之。
加班的狀態持續了一周,江瑾初每天第一個到,最后一個走。
和前段時間一點也不一樣。
遲星宇看出異常,“哥,你這么快就追到楹楹姐了啊,傳授下秘訣唄。”
江瑾初的眼神頓住,“沒有,她出差了。”
初楹今天和他說,采訪沒結束,推遲幾天回來。
遲星宇關閉文檔,“這樣啊。”
難怪江瑾初一副心事重重癡男怨男的樣子,有些人恐怕心動而不自知。
“哥,我先回去了。”
大好的周五時光,他約了人看電影。
辦公室只剩下一個人,領導過來催促一波,江瑾初仍在。
他不想回去想東想西。
臨近深夜,賀予珩給江瑾初打電話,“兄弟,我回來了,給我接風洗塵。”
江瑾初揉揉太陽穴,冷漠拒絕,“加班中,沒空。”
賀予珩習慣了他的冷言冷語,“你不把弟妹介紹給老同學認識認識嗎?忘了,不用你介紹,初楹也是我同學,還坐過我同桌。”
聒噪,坐過同桌記這么久。
江瑾初:“掛了,加班。”
賀予珩毫不留情吐槽他,“嘖嘖嘖,晚上10點還在加班,初楹怎么受得了你,整天工作工作工作。”
“干活了。”
聽筒里只留下“嘟~嘟~嘟”的電話忙音聲。
這是吵架了?還是發生了什么事?
賀予珩這可就來了興趣,好好先生和好好姑娘能吵架,實不相瞞,他想看戲。
他殺到江瑾初家里,按下門鈴,無人開門。
無奈再次撥通江瑾初的電話,“你怎么不在家?”
“在加班。”
賀予珩還以為加班是誆他的理由。
“初楹也不在家,你們吵架了?”
“別瞎猜,在門口等我。”
等到晚上10點半,賀予珩在門口快睡著了,看到了熟悉的面孔,“你可算回來了。”
江瑾初找出一次性鞋套扔給賀予珩,“你隨便。”
賀予珩掃量屋子,有女性生活的痕跡,“不是吵架,難道是分居?還是人家受不了你提出離婚,你們現在在過冷靜期。”
江瑾初和他說結婚的時候,他以為江瑾初的微信被緬北詐騙集團盜了,嚇得他趕緊打電話。
萬年的寡王,怎么可能會結婚。
直到他看到結婚證,看清楚新娘是誰時,沖擊不亞于宇宙爆炸。
兩個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竟然領證了。
沒去參加同學聚會,少看一場大戲。
后悔至今。
江瑾初敞開大門,“你可以回去了,慢走不送。”
他身邊怎么沒有話少的人。
上學時,賀予珩在他耳邊嘰嘰喳喳,上班后,遲星宇在辦公室叭叭說個不停。
賀予珩八卦得很,“所以你們怎么了?想象不出來誰喜歡和悶葫蘆生活在一起,一定是初楹嫌棄你了。”
江瑾初摁摁眉骨,“她去出差了。”
賀予珩掏出手機,“這樣啊,那我找她視頻。”
江瑾初奪過他的手機,“你找我老婆視頻干嘛?”
賀予珩振振有詞,“錯,我是找老同學視頻。”
爭奪中,撥出去視頻電話,初楹接通了。
“喂,你好。”
賀予珩對著鏡頭打招呼,“hi,初楹,還記得我嗎?是我,賀予珩。”
“記得,你找我什么事嗎?”初楹拘謹,和他十多年沒聯系。
“猜猜我在哪兒?”
賀予珩調換方向,不讓江瑾初入鏡。
他朋友圈晚上發了動態,剛回到南城。
初楹佯裝不知,“你來南城了啊?還走嗎?”
賀予珩:“不走了,在高新區租了個產業園,改天去我那兒參觀參觀。”
“好呀,順便給你宣傳宣傳。”初楹客氣回復。
誰讓他是江瑾初最好的朋友。
賀予珩勾唇笑,“那敢情好,我又開發了幾款小游戲,你抽空玩玩提下意見。”
初楹:“你發給我,我在路上打發時間玩。”
賀予珩轉發幾個鏈接,“發你了,一定要提啊,內測用戶,全球僅10位。”
初楹嫣然笑道:“那我很榮幸。”
賀予珩不會冷場,主動拋問題,“你喜歡什么類型的游戲,看看能不能一起玩。”
初楹不好意思地說:“我很少玩大型游戲,玩小游戲比較多。”
“沒事,小游戲我也懂。”
賀予珩瞥一眼江瑾初,“你怎么和江瑾初結婚了,他那么無趣的一個人。”
初楹反問回去,“你不也挺喜歡和他玩。”
兩個人一問一答,越聊越多。
江瑾初感覺他才是那個多余的人,自來熟是這樣的嗎?
初楹和誰聊天都比和他在一起說話多。
活了20多年,江瑾初頭一次懷疑自己。
恍惚聽到初十“喵喵”的聲音,初楹問:“你在我家嗎?”
賀予珩大笑:“對呀,這不是有個人想老婆想得茶飯不思,日思夜想的,瘦了好幾斤,我來看看。”
一閃而過的電視柜背景,她買的小貓花瓶里插上了紫色的花。
初楹不認得這個花是什么。
日思夜想?茶飯不思?
“你和以前一樣,愛用夸張手法。”
難得看到初楹揶揄別人,江瑾初不禁揚唇笑。
賀予珩站起來,“得,我被我嫌棄了,不打擾你們夫妻深夜調情,俺回去睡覺。”
送走了電燈泡,江瑾初撥通視頻電話。
“你什么時候回來?”
初楹盤算一下進度,“還有幾天。”
江瑾初時刻關注天氣,“明天可能降溫,你帶厚衣服了嗎?”
初楹問:“沒帶的話,江檢是不是要給我送來啊。”
江瑾初點頭,慢條斯理地解開領帶,“是啊。”
“帶了,放心吧。”
隔著屏幕,他不避著她換衣服,直接解開襯衫紐扣,露出白皙鎖骨。
還有胸肌。
“你換衣服的話,那我先掛了。”
怎么分開幾天,江瑾初學會色。誘了。
江瑾初出聲,“不用,我想和你說會話。”
追人攻略第四條,適當展露自己的優勢,尤其是身材,人都是視覺動物。
“啊,可是,你要洗澡,這不好吧。”初楹背對喬若涵,睜大眼睛仔仔細細盯著屏幕。
“既然你都邀請我看了,那我就勉為其難看一下。”
輪到屏幕對面的男人怔在原地,遲遲不脫褲子 。
第32章 回應-擔心弄疼你了嗎?
“看什么?”同住一間屋子的喬若涵突然出聲,她以為初楹在和她說話。
初楹不明所以,接了她的問題,“啊?”
喬若涵摘下耳機,恍然明白,“我以為你和我說話,原來和你老公視頻呢,不打擾你們,我繼續看視頻。”
小插曲結束,初楹回頭看微信視頻,江瑾初的屏幕對著浴室柜,而非淋浴間。
他脫完了?
什么時候脫得?
為什么不讓她看?
強烈譴責,太不厚道。
有些話不適合用嘴巴說出來,初楹打字發送過去,【江檢察官是害羞了嗎?】
鏡柜上方蒙上一層水霧,聽筒里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
初楹帶著降噪耳機,隔絕了室內其他的噪音,屏幕對面的聲音灌入耳中,好似發生在她身邊。
片刻之后,水聲停止,一道男聲出現在耳機里,“嗯。”
江瑾初磁性的嗓音在浴室內回蕩。
初楹抿著嘴笑,不能笑出聲,【那好可惜哦,我沒看到。】
江瑾初看著穩重、波瀾不驚,其實非常純情,每次撩他,他都招架不住。
屏幕對面切換攝像頭角度,男人矜貴禁欲的臉完全占據視頻畫面。
漆黑短發滴下水珠,落在高挺的鼻梁上。
冷白色皮膚在頂燈反射下白得反光,他的耳垂冒出一顆黑色的痣。
從前沒有,什么時候長的?
江瑾初手拿白色毛巾,斯文地擦干碎發,“等你回來當面看。”
耳朵紅透的男人,嘴硬地撩回來。
反差感太足。
初楹:???
他變了,竟然學會反撩了。
初楹不落下風,【江檢回頭不要臨陣逃脫。】
旁人的暗戀不知道什么樣子,初楹的原則是不委屈自己。
江瑾初頷首,“彼此彼此。”
他掀起鴉羽眼睫,接近0點,“明早氣溫降低,你在山區,溫度更低,帶羽絨服了嗎?”
年紀輕輕一副老成的模樣,好像長輩囑托小輩,傳聞中的爹系老公。
初楹如實回答,【沒有,沒得什么事,春天的降溫不至于用到羽絨服,而且我身體倍兒好,常年不感冒。】
個位數的溫度,初楹手腳容易冰涼,江瑾初放心不下,“毛衣、厚襪子穿好,圍巾戴齊。”
他說:“很晚了,你早點休息。”
初楹揮揮手,“晚安哦,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江瑾初和家里人一樣嘮叨,把她當小孩子。
翌日,天空湛藍,受晴空輻射影響,氣溫異常偏低。
初楹攏緊雙面呢外套,臉頰被風吹紅。
倒春寒也不是這樣倒的啊。
喬若涵戴上帽子,“走吧,早點采訪早點回家。”
林序南在酒店剪輯視頻。
她們今天尋找的是嵌字糖手藝人,全國僅剩20位傳承人。
或許再過10年,這項非遺就會消失在大眾的視野中。
成為博物館里的展品。
依山而建的古老村落中,幾乎見不到幾個年輕人,新生人群向往山的對面,想要沖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只有老人堅守傳統文化。
嵌字糖是一項冷門非遺,不像熱門刺繡、戲曲源遠流長、傳播廣泛,無人問津。
當代零食多種多樣,進口、國產的糖果選擇空間大,已沒有多少人再會購買這種糖果。
而嵌字糖對生產環境的溫度、濕度要求頗高,又考驗手藝人的水平和體力,反復拉扯糖條,一站就是半天。
漸漸的,便沒有人再想去學。
一周多的時間,采訪一圈手藝人,得出的結論是:「沒有利益可圖,又費時費力的東西,終將會被時代淘汰。」
即便如此,初楹自告奮勇,小聲請求,“譚師傅,我想學著做一下。”
師傅問:“小姑娘,想做哪幾個字?”
“一個人的人名,江瑾初。”初楹極小聲地說。
師傅:“是你喜歡的人的名字嗎?”
初楹羞赧,“是我老公。”
即使聲音小,喬若涵仍聽得清清楚楚,她感嘆,“楹楹,你真是愛慘了你老公。”
初楹反駁,“我沒有,因為他的名字簡單。”
喬若涵挑眉望著她,一副‘你看我信嗎’的表情,“接著狡辯。”
初楹不和她爭辯,洗干凈雙手開始做糖。
熬好的糖漿經過反復拉伸、扯開,做字用的黑色糖條一層一層疊加,包裹在一起。
最終字被嵌在了里面。
字考驗做糖人的立體思維空間能力,提前想好如何疊加。
做糖步驟分解在腦海里,實際上手難于登天,糖很燙,需要趁熱拉扯。
軟一分、硬一分,都會影響成品效果。
初楹失敗了一次又一次,兩條胳膊酸脹,額頭沁出汗珠,她沒有放棄,最終在師傅的幫助下才算完成。
每項非遺,都不是輕而易舉能夠做成的事,
喬若涵嘗試拉扯兩次就歇在一旁,“有些人啊,顛覆了我的認知,結了婚這么膩歪的嘛。”
初楹切開糖條橫切面,江、瑾、初三個字完美呈現在眼前。
她裝進袋中,“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喬若涵別開腦袋,“不試,我一個人很好。”
隨著嵌字糖手藝人完成采訪,本次工作畫上句號。
她們沿著原路下山返回。
日光透過竹林的罅隙落下,風吹過沙沙的聲音,春光正好。
春季山區多雨,土壤浸透了水分,變得蓬松。
初楹點開微信溝通工作,一不小心踩在山路的邊緣,直接踏空,身體急速下墜,“啊?”
太過猝不及防,她的手邊沒有能夠支撐的東西。
喬若涵只聽見‘轟隆’一聲,她反應不及,回過神來,初楹已不在身后。
她在上面喊,“楹楹,你在哪兒?”
山林視野受限,灌木叢和低矮的樹木遮擋住視線,看不清人在何處。
初楹撥掉頭上的碎葉,她抬起頭,扯住嗓子喊,“我沒事,我看看怎么爬上去。”
她扶住樹枝,活動四肢,似乎并無大礙。
多虧有枝丫起到緩沖作用,加上不是陡坡,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初楹四周打量一番,順著掉下來的方向向上爬不是良策。
以她的觀察,也許會有小路。
很快,她根據地上的痕跡,摸索出一條回到主路的小路。
提防蛇、蟲子等可怕的生物,初楹忍著痛快步回到主路。
她繞一圈尋找喬若涵,沖著山上揮手,“涵涵,我在這兒。”
好家伙,摔下來一步到位,直接掉到山麓。
“我這就下來。”喬若涵嚇壞了,她連忙跑下來。
初楹急忙說:“你慢點下來,小心路滑。”
另一個人不能再受傷了。
喬若涵扶住初楹,聲線顫抖,“楹楹,我們快去鎮上的衛生院。”
她還沒有緩過來。
值班醫生是個小老頭,照下眼珠,拍了CT,初步檢查后說,“小姑娘,還好你穿得厚,下面沒有石頭,沒出大事,福大命大呦,去找護士清理傷口消毒,記得勤換藥,少走路,額頭的擦傷沒事,不會留疤。”
多虧是早春季節,除了裸露在外的皮膚,其他地方沒有明顯的傷口。
只是腳踝崴到,影響正常走路。
護士用棉簽蘸取碘伏,擦在初楹手心的傷口,“忍著點。”
初楹心說,一個擦傷能有多痛。
下
一秒,她痛得臉要變形了,“嘶,痛痛痛。”
手心破皮是刺骨的痛。
傷口消好毒,懸著的心放回胸腔,喬若涵載著初楹回到酒店。
“你不和你老公說嗎?”
初楹蹙眉,“不了吧,下午就回去了,他干著急不好。”
他折騰一圈,她都回到了家。
初楹悻悻地說:“手機還好沒壞。”
只是屏幕碎了一個角,不影響正常使用。
當替她擋災了。
初楹終于感覺到異樣來自哪里,左手無名指空空如也,“啊,我戒指丟在山上了。”
喬若涵安慰她,“命在就好,我發個朋友圈。”
好吧,戒指也替她擋災了。
【光榮負傷,沒有毀容。】
喬若涵的配圖是她拍的初楹消毒的背影一小角。
對此朋友圈她振振有詞地解釋,“這是工傷,得讓領導知道,這年頭,能力強的不如會表現的,埋頭苦干不如會說的。”
檢察院內,“叮”的一聲,遲星宇手機響了,有人提醒他看朋友圈。
“咦,受傷了。”
齊鴻琛問:“誰受傷了?”
遲星宇點開大圖,“喬若涵發朋友圈說,「光榮負傷,沒有毀容」。”
她特意提醒他看,不然也沒辦法第一時間知道。
仔細看照片,“她配的圖,好像不是她自己,怎么有點像楹楹姐,江哥,你看看。”
江瑾初接過手機,只瞥了一眼。
一向穩重的男人面色微動,他撈起椅背上的外套,撥打初楹的電話。
“我請假出去一趟。”
同時微信上和領導請假,得到準許后在系統里提交流程。
初楹接通了電話,江瑾初問:“初楹,你在哪兒?”
“我還在鎮上,傍晚就回去了。”
鎮上的網絡緩慢,傳輸視頻需要一段時間,醫生讓她觀察2個小時,盡量不要走動。
江瑾初這個時候問她在哪,事出反常,初楹問:“你都知道了?”
“對,我現在過去。”
說話間,他已啟動車子,開好了導航。
初楹趕快阻止,“不用過來,沒多大事,我看過醫生了,不信的話,我們視頻。”
“等我。”
江瑾初丟下兩個字,踩下油門向高速路的方向駛進。
電話結束!
初楹剛回到酒店,準備換衣服。
她的衣服被樹枝刮破,上面沾滿了泥土,頭發凌亂,現在沒辦法洗澡。
換好了干凈的外套,初楹坐在床邊,一會看下時間,等待江瑾初的到來。
雖然嘴上和他說不要來,但是他擔心她的語氣,心里像吃了蜜糖。
漫長的一個小時后,房門被叩響。
“咚咚咚”,
喬若涵迅速沖到門口,“我去開門。”果然看到江瑾初站在門前。
不愧是檢察官,行動速度挺快的嘛,不枉她的提醒。
她沖著屋子里喊,“楹楹,我去隔壁找南哥。”
初楹抬起左腳蹦到江瑾初前面,“你真來了啊?”
江瑾初加快腳步,趕忙扶住,“我擔心你。”
手掌微抖握在她的肩膀處,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來回觀察。
他定定望著她,初楹挪開眼神,“你怎么知道的?”
江瑾初一把抱住初楹,“遲星宇說你同事發了朋友圈。”
初楹擰眉,“他怎么會有涵涵的好友?”
“不知道,遲星宇他遇到妹子就加。”江瑾初的手背摸摸初楹的額頭,沒有發燒,“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你哪里受傷了?”
初楹挽起袖子,一一展示給江瑾初看,“胳膊、膝蓋、腳踝還有右手,江瑾初,我好疼。”
掌心的傷口最嚴重,纏上紗布,依舊很疼。
其他部位的劃傷滲出紅色的血液,間歇遍布在身體的各個地方。
江瑾初心疼地抱緊她,又害怕弄痛了她。
初楹忍了一上午,摔下去沒哭,消毒沒哭,現在反倒忍不住了。
她的眼淚順著臉頰滑落,聲音哽咽,“真的好疼,那個坡好高,我什么都拽不住,消毒很疼,腳腕疼,肩膀疼,哪哪都疼。”
她才不要裝堅強,明明很疼很疼,為什么要說不疼呢。
江瑾初摟緊初楹,輕輕撫拍她的背,“現在沒事了,我給你吹吹。”
他捧住她的手,小心翼翼吐氣。
江瑾初神情專注,一副對待易碎珍寶的模樣。
哭過一遍,初楹心里的難過慢慢散去,她吐槽,“土怎么會松啊,從那么高的地方摔下來,還弄丟了婚戒。”
江瑾初心疼道:“你沒事就是最好的事,婚戒再買一個更大更亮的。”
“你看,我做給你的糖還在,江、瑾、初。”
初楹的眼眶里蓄了晶瑩的淚水,像初夏的星星,閃出細碎的光芒。
每個糖果嵌入了他的名字,江瑾初問:“你的呢?”
初楹揚起眉梢,“我沒做,你知道的,‘楹’字太難寫了,筆畫好多。”
可是,‘瑾’字也很難。
江瑾初細心收好糖果,“你現在頭暈嗎?有沒有不舒服。”
初楹搖頭,“沒有,你放心吧,剛剛是沒忍住才哭的,我平時不哭的。”
男人的掌心潮濕,一路壓著高速的限速線,剛剛緩好擔憂,“哭也沒事,我會接受你所有的情緒。”
從南城到鎮上,正常需要花費一個小時20分鐘,江瑾初到這里只用了一個小時。
他得到消息,立刻趕了過來。
初楹枕在江瑾初懷里,“不會影響你工作吧。”
江瑾初堅定道:“工作沒有你重要。”
幾天不在,他解鎖了說‘情話’的技能啊,雖然當事人一定覺得自己是在闡述事實。
江瑾初始終放心不下,叩響隔壁的房門,和喬若涵說:“我先帶楹楹回南城了。”
喬若涵:“沒得問題,主編那邊我請過假了,消毒的藥品和楹楹的行李我收拾好了,放在沙發上了,最好回去再拍個片子。”
江瑾初:“我知道,謝謝。”
喬若涵略有所思,叮囑道:“楹楹的胳膊需要格外注意一下,她做糖甩了很久的手腕。”
她不贊成道德綁架,同樣也不贊成默默付出。
“我們回去吧。”
江瑾初的手臂繞過初楹的腿彎,打橫抱起她,左手拎起她的行李。
單手公主抱?!
初楹摟緊江瑾初的脖頸,“我自己可以走。”
江瑾初只說:“樓下會投訴噪音。”
“噢,我怕你累。”她怎么說有95斤。
“不會,你這么輕。”
酒店不隔音,走廊上的動靜聽得清楚,喬若涵悄悄打開一條門縫,偷拍一張照片,【沒看出來江檢這么厲害呢,妥妥小說場景。】
不愧是記者,拍照好專業。
初楹默默保存,設置成她和江瑾初的聊天背景,不會暴露自己的心思。
江瑾初輸入目的地,導航女聲播報,“目的地南城市立醫院,全程120公里,大約需要一小時20分鐘。”
初楹說:“擦傷不用去三甲醫院吧,醫生看過了,還說我福大命大,我覺得戒指給我擋災了。”
“不要迷信。”不再做一次CT,江瑾初始終不放心,“做個全身檢查更放心,看看其他地方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內傷,有沒有腦震蕩。”
初楹吐吐舌頭,“應該沒有吧,我還活蹦亂跳的,頭也不暈。”
“乖,聽話。”
江瑾初的眼神望著初楹,他說這幾個字,自帶魔力光環。
初楹乖乖聽話。
高速公路限速120km/h,江瑾初開到100km/h,后方的車子不斷超過他們。
初楹身體側坐,“可以快一點的,我沒事,而且你開車很穩。”
江瑾初的車技和他的性格一樣,不疾不徐、慢條斯理、穩重有度。
“速度挺快的了,再快會顛簸。”
初楹嘟嘴,“你來的時候不就是壓著限速來的。”
江瑾初皺眉,“你怎么知道?”
初楹:“根據你的到達時間猜測的啊。”
她燦然笑,“你很擔心我。”
“是啊。”聽到消息的那刻,大腦空白了幾秒。
初楹反過來安慰他,“我這是大難不死,必有后福。”
江瑾初:“以后還是不要了。”
第一次發現,原來他的承受力這么差。
——
到達南城市立醫院,天空微微擦黑,門診已下班,到急診掛號。
江瑾初堅持拍全身CT。
醫生接過片子,
“放心吧,小伙子,好得很,沒有腦震蕩,沒有內傷,你老婆的手不要提重物,少走路,不能穿高跟鞋,照常消毒,年輕人恢復得快,不用過度緊張。”
江瑾初:“好的,我知道了。”
初楹調侃他,“江檢,這么緊張啊?你第一次上法庭也沒這樣啊。”
江瑾初捕捉到重點,“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啊。”
啊哦!初楹一不小心又說漏了嘴。
江瑾初第一次上法庭的消息,多虧賀予珩的透露,他有點風吹草動喜歡發在朋友圈。
是一起公開審理的涉黑案,十余位被告人,全社會關注,影響重大。
初楹一個人去了現場,在觀眾席上緊張地搓手。
那是她第一次見到江瑾初穿正裝,后來檢察院官網做成典型案例,她特意將照片保存下來,放在空間里。
江瑾初再次抱起初楹,“工作不一樣。”
工作是循規蹈矩,是按部就班,初楹是他記掛的人。
晚飯時分,初楹用左手吃飯。
江瑾初如臨大敵,“放著我來喂你。”
“我的左手沒事,可以自己吃飯。”對上男人擔心的視線,初楹擱下勺子,“那你來吧,我想吃雞肉。”
江瑾初把她當小朋友照顧,放涼食物,問她想吃什么,吃飽了嗎?要不要喝湯?
她招架不住他的溫柔。
暗自感嘆,她的眼光真好,13歲就喜歡上江瑾初。
飯后,江瑾初給初楹消毒,發現了被劉海遮住的遺忘的傷口。
幾道淺的傷口,血液已經凝固,差點刮到眼睛。
“嘶。”初楹忍不住叫了一聲。
江瑾初輕聲問:“弄疼你了嗎?”
初楹磕磕絆絆回:“沒。”
江瑾初小心翼翼放輕力道,“我輕點。”
初楹仿佛被定住,江瑾初離她太近了,呼吸的氣息和她的呼吸纏繞在一起。
太曖昧的動作,打破了安全距離。
她的眼珠來回轉動,不敢直視江瑾初。
初楹為了轉移注意力,開口詢問:“我想吃辣條,可以嗎?”
“不可以。”意料之中的答案。
初楹又問:“那我想吃冰淇淋,可以嗎?”
江瑾初收起碘伏,“都沒有。”
他去水吧臺上洗干凈手掌。
江瑾初修長白皙的雙手撐在初楹的肩膀兩側,頎長的陰影緩慢落下,吻在她的唇角。
“只有這個。”
一個蜻蜓點水的吻。
就想打發她了嗎?
初楹紅唇翕動,拽住江瑾初的手腕,“不夠甜。”
他永遠預判不到她的行為和言語。
第33章 回應-洗澡不會找別人,就你一個……
他俯視,她仰頭,一上一下對視曖昧十足。
初楹眼中的光線被江瑾初完全遮擋,他的臉背著光,眸中暗流涌動。
江瑾初沉思,不夠甜?
吻又不是糖果,怎么會是甜的呢。
不過會讓人上癮。
對上女生滿懷期待的眼神,江瑾初迅速甄別她話中的意思。
“這樣呢?”
江瑾初驀地揚了下唇,重新貼在初楹的唇上。
這次不再是一觸即離的吻,而是漫長悠揚的深吻。
劫后余生的后怕與失而復得的欣喜相融在一起,化在吻中。
她受傷了與她好好親來回博弈。
理性與感性在江瑾初的腦海中反復拉扯。
突然,初楹叫了一聲,“嘶,疼疼疼。”
江瑾初不小心壓到她的頭發,扯到了手腕處的傷口。
“對不起,哪里疼?”江瑾初嗓音喑啞,停下檢查初楹的傷口。
初楹睜開眼睛,“現在不疼了。”
深深懊惱,多好的氛圍,怎么停下了呢,傷口和頭發真壞事。
她抿起嘴巴笑,“而且現在甜了,很甜。”
江瑾初淡笑,“那就好。”
真好哄。
一大清早爬上半山腰,到收工做糖,失足跌落山崖,從鎮上折騰回南城,初楹的身上和頭發黏糊糊的。
她扯住江瑾初的手,小聲說:“你能去樓上幫我找下睡衣嗎?長袖米白色帶黃色碎花的那套,順便幫我隨便帶下來一條內褲。”
復式雖好,不利于腿腳不便的人。
江瑾初點了點頭,“好,你明天想穿什么衣服?”
他考量頗多,初楹起床后不喜歡穿睡衣,他去上班的點,她還在睡覺,提前整理好第二天的衣物。
初楹想了想,“淺黃色毛衣加白色長裙。”
好籠統的范圍,江瑾初思索幾秒,“我不知道哪一套,我抱你去樓上。”
初楹斂下神情,“算了,我穿睡衣好了,吃飯和活動空間都在樓下。”
江瑾初:“我一會再抱你下來。”
公主抱從他嘴里說出來顯得輕而易舉,初楹不忍心,“這樣你會累的。”
江瑾初打橫抱起初楹,“不會,你才多重。”
初楹臥在江瑾初懷里,摟緊他的脖子,視線平移,看到男人繃直的手臂。
白色襯衫下若隱若現的肌肉充滿力量感。
剛剛的吻呈現居高臨下的角度,思想跑偏了。
江瑾初將初楹放在衣帽間,站在男士衣柜面前等候。
初楹拉開內衣抽屜,隨便拿出一條。
江瑾初再次瞥見初楹的清涼絲質吊帶睡裙,細細的肩帶,輕輕一扯即會斷裂的款式。
她以為藏的很隱蔽。
初楹的眼神在一排陌生的內褲前停下,“我新買的內褲是你幫我洗的?”
江瑾初目光坦蕩,“對,我用了內衣清洗劑,放在內衣烘干機里烘干了。”
不是說他洗的不干凈,是著實尷尬。
洗內褲行為超過他們現在關系的親密。
初楹趁江瑾初沒看過來,將睡裙往里面塞了塞,“那你有沒有看到其他東西?”
江瑾初的眼里閃過一絲光,“什么東西?”
初楹搖頭,抱緊睡衣,“沒什么,我去洗澡了。”
燈下黑太提心吊膽,等腿好了她要轉移陣地,好像在打游擊戰。
江瑾初不放心,擔心詢問,“你自己可以洗嗎?”
初楹撓撓頭發,“可以,我坐在凳子上,簡單洗一下。”
能怎么辦呢?求救江瑾初嗎?那她真成女流氓了。
她做好思想斗爭,“如果實在不行的話,我再喊你,行嗎?”
江瑾初的視線掠過初楹的手掌,猶豫須臾開口,“還是我……我來幫你吧,你的右手不能沾水。”
初楹脫口而出,“怎么幫?”
她只是表面說話大大咧咧,實際非常純情,別說套,就是小黃文都沒看過幾本。
江瑾初摸摸鼻頭,“就正常洗澡那樣幫。”
貼心補一句話,“你放心,我不會亂看的。”
男人的耳根紅透了。
這一番話,江瑾初用了莫大的勇氣。
初楹:???
倒也不必刻意強調。
一瞬間,衣帽間陷入安靜。
江瑾初知道她的顧慮,“或者你穿個背心。”
他們的關系沒到坦誠相待的地步,女生害羞在情理之中。
初楹慌亂找出泳衣,“那我穿套泳衣,你等我一下。”
換上泳衣的初楹疑惑萬分。
不是?她怎么就答應了他的幫助。
泳衣是之前和桑梨泡溫泉時買的,定的房間里自帶湯池,風格和尺度大膽了一點。
抹胸,露出了白皙鎖骨。
深V領,露出了胸線弧度。
超短裙,露出了筆直的大腿。
只遮住了重要部位,和被藏起來的睡裙沒太大區別。
初楹扭扭捏捏喊,“我好了。”
人沒進來,她的臉先紅透了。
原本寬敞的淋浴間,擠進來兩個成年人,逼仄、擁擠。
江瑾初保持他的禮貌和教養,沒有靠近初楹,中間留有一人縫隙。
蓬頭是恒溫水龍頭,江瑾初手持花灑,溫水落在初楹的身上。
溫熱的呼吸撲灑在臉頰,一呼一吸好像要被溺斃。
初楹心跳如擂鼓,眼神只敢看向地面,兩雙腳腳尖相抵。
江瑾初問:“要洗頭嗎?”
一貫沉穩的男人,聲線幾不可查地顫
抖。
“要。”
初楹彎腰低頭,花灑出水量被調小,溫水浸濕了她的頭發。
江瑾初擠上洗發水,輕輕按摩,“這個力道可以嗎?”
“可以。”
太折磨人了,洗頭時兩個人靠得極近,似乎貼在一起。
江瑾初沉浸在幫她洗澡中,一副心無旁騖看破紅塵的模樣。
“護發素怎么用?”
初楹:“擠出2泵,抹在頭發的下半部分就好,沖干就行。”
頭發洗完,“沐浴露我自己來。”
江瑾初站在淋浴間不走,初楹不敢看他,生怕對上他的眼睛。
狹小的空間,她沒辦法忽視他的存在,他冷冽的氣息直直鉆進她的鼻尖。
初楹沒話找話,“你會游泳嗎?”
“會,外公教的,他說部隊里需要。”
初楹尬聊,“我也會,爸爸教的,他喜歡游泳。”
江瑾初:“清明再回去看下爸爸吧。”
“好。”
聊了天之后,心里的雜念拋之腦后,初楹問:“你怎么做檢察官沒去當兵?”
江瑾初:“你忘了?”
語氣里夾雜一絲不可置信。
初楹怎么會忘記,這不是在找話題聊天。
江瑾初解釋,“因為外公被冤枉,不想再發生冤假錯案,對受害者及其家人,會造成不可挽回的傷害。”
初楹佯裝想起,“這樣一說,我有點印象了,你會完成你的心愿的。”
江瑾初熟練開口,“你做記者是因為爸爸。”
初楹驚喜道:“你還記得啊,小時候說的話了。”
她們的第一次相遇,在環城公園,彼時小學畢業,對未來和大人的世界不再懵懵懂懂,兩個小人聊到了長大想做什么。
“當然記得。”
江瑾初一直記得。
初楹燦然一笑,“我當時以為你比我大很多,是初三或者高中的大哥哥,想著再也見不到你,難過了一陣。”
江瑾初捕捉到重點,“我看著那么老嗎?”
曲解她的意思,初楹抬起眼睛瞪他,“不是,是你那時候就很高了。”
男生發育晚,但江瑾初那時身高175。
江瑾初感慨,“沒想到我們會成為同學。”
初楹打趣,“是三年沒說過幾句話的同學,你太高冷了,大家都不敢和你聊天。”
那時外公出事,媽媽和爸爸的婚姻岌岌可危,江瑾初心事太多,每天渾渾噩噩地度過。
初楹不會知道,她對他來說多么重要。
在公園里,她說,活著就是最好的事。
就是靠這句話支撐他走出陰霾。
臨走時她說,大哥哥我會記得你的,結果初一開學就忘。
他找她聊天,她問他叫什么名字。
江瑾初沖掉初楹身上的泡沫,“沒有,賀予珩不就天天說,也沒見怎么樣。”
初楹回想起來,“他是例外,和誰話都多,你倆坐我后面的時候,天天聽他嘰嘰喳喳,和你聊游戲,聊NBA聊球鞋,你讓他閉嘴,他不聽你的,依舊在那里吧啦吧啦。”
男人扯下干發巾,包好初楹的長發,又扯下浴巾,裹緊她,“你對他的事記那么清楚。”
初楹:“他太好玩了。”
因為有你在,所以才記憶深刻。
她一抬眼睛,墜入江瑾初的黑眸。
緩緩向下移動。
水珠濺在他的衣服上,白色襯衫沾住皮膚,透出壘塊分明的胸肌和腹肌。
隨著呼吸微弱地起伏,濕身。誘惑。
初楹閉緊雙眼,不能看,結果失敗。
忍不住不看。
“你刻意練過肌肉嗎?”
從她嘴巴里說出來,特別像調戲良家婦男,仿佛下一句就是‘讓姐姐摸摸。’
江瑾初幫初楹吹頭發,“沒有,保持日常鍛煉。”
屬實凡爾賽了。
初楹攏緊浴巾,看向鏡子中的她,全身粉紅。
而她身后的男人,不知是熱的臉紅,還是害羞臉紅,總之比她還紅。
冷白色肌膚在燈光下愈發明顯,從臉頰紅到脖頸。
江瑾初關閉吹風機,“好了,我去洗澡,出來抱你下去。”
關閉浴室門的男人,長長地舒一口氣。
天知道他有多折磨,支起的輪廓是最好的證明。
幸好初楹沒有注意到。
恒溫花灑失去了它的作用,溫涼的水才能緩解。
不多時,男人從浴室出來。
初楹隨意一瞥,捂緊眼睛,“你,你為什么不穿衣服?”
江瑾初坦蕩道:“我忘了拿,你腳不方便。”
懷疑他是故意的,但沒有證據。
明明可以讓她幫忙遞過去,幾步路能礙什么事,他偏沒有這樣做。
她快缺氧了,急需要呼吸新鮮空氣。
所以,當時為什么不一起洗了?
多此一舉。
江瑾初換好睡衣抱初楹下樓,從醫藥箱里找到碘伏,“再消一次毒。”
傷口雖然不深,沒有縫針,但有淤青和破皮。
躺在家里柔軟的床上,初楹很快睡著。
半夜時分,江瑾初感覺懷里的人在打他,“做噩夢了?”
初楹揪住他的衣領,氣憤道:“對,夢見我真的摔死了,結果你第二天就帶別人去領證,還笑得很開心,江瑾初,如果我出意外,你……”
江瑾初截住她的話,“不會再找。”
初楹憤憤地說:“我不是不讓你找,不能那么快找,如果你這么快找別人,我到時候天天托夢給你,纏著你讓你不得安寧。”
江瑾初摟緊她,“不會有意外,不會找別人,就你一個。”
情話技能滿分!
初楹問:“江瑾初,你是去進修了情話輔導班嗎?突然怎么會。”
江瑾初實話實說,“追人攻略里說的。”
追人攻略?!他做事真是細致。
“你看了多少?”
“沒多少。”
總共50個鏈接,外加10本書,最終總結出一條適合追初楹的方法。
得到滿意的答案,初楹說:“睡吧。”
疼痛是有開關的,初楹第二天起來更疼,癱在床上不想動。
江瑾初今日有開庭,中午回來陪她吃飯。
她樂得自在,吃藏起來的零食。
初楹:【梨梨,我快疼死了。】
沒人告訴她,疼痛有延遲性啊。
桑梨在海城出差,昨天得到消息,沒法回來,【心疼我寶,摸摸你,紅包可以解疼痛。】
初楹:【謝謝寶貝,過幾天我就好了,你回來給我帶蝴蝶酥,才能緩解我的疼痛。】
桑梨:【沒問題,給你帶超大的。】
江瑾初剛進小區,看清前面的一家三口,他想繞開路。
一個小男孩看到了他,“哥。”
江瑾初冷聲回,“我不是你哥,我姓江,你姓程。”
程方林轉過頭,“瑾初,見到長輩一句問候都沒有,成何體統。”
江瑾初的眼里沒什么溫度,“你不配。”
自始至終沒有和他們打招呼,加快腳步離開。
初楹察覺到他的異樣,“怎么不開心?”
“我在樓下遇到程方林一家三口了,他們倒幸福美滿,其樂融融。”
他在程煜哲這么大的時候,家庭破碎,外公入獄,被迫接受爸爸拋妻棄子的事實。
初楹抬手撫平他皺起的眉頭,“我們也幸福美滿、其樂融融啊,外公外婆身體好,一定會長命百歲,媽媽到處旅游現在很開心,而且你還有我這么可愛漂亮的老婆,加上初一、初十我們一家四口,多好啊。”
“雖然不一定會惡有惡報,但我相信有些人不會一帆風順到底的。”
她的三言兩語會化解他的別扭。
初楹牽緊江瑾初的手,“他不值得你不開心,側面也說明了你有情有義,不像別人無情。”
江瑾初摟住她,“謝謝你。”
初楹:“怎么謝?”
江瑾初愣在原地,她笑說:“原來是口頭表示啊。”
恰巧有人打電話給他,初楹:“你去接電話吧。”
是單位打來的電話,江瑾初去書房接。
這時家里門鈴響了起來,初楹過去開門,“哥,你怎么來了?”
孟祈安拎著大包小包,“聽說有人摔下去了,我來看看 。”
初楹皺眉,“你怎么知道的?”
哥哥的工作特殊,不是大事,不會和他說。
而且看手機從山上掉下去,這么丟人的事,她希望爛在肚子里。
孟祈安看著餐桌的菜,倒也滿意,“我遇到江瑾初,聽到他給你打電話了,你受傷了他也不請假。”
初楹問出了很早想問的問題,“哥,你和江瑾初有過節嗎?感覺你們不太對付。”
孟祈安自然坐下,給妹妹夾菜,“沒啥過節,就是我養大的白菜被‘豬’拱了,心里不爽。”
初楹:“你才是豬。”
孟祈安幽幽道:“他這個人城府深,你不是他的對手。”
初楹懟過去,“我倆過日子,又不是打架,要對手干嘛?”
孟祈安:“回頭他把你賣了,你還替他數錢。”
日常見面不懟幾句,反而不正常。
初楹撇嘴,“他才不會,哥你這是偏見。”
孟祈安:“女大不中留,嫌哥煩了。”
初楹:???
“不愧是做過臥底的人,演戲手到擒來啊,怎么感覺有點茶呢。”
江瑾初接完電話,看見孟祈安坐在餐桌上。
他走過去打招呼,“哥,你來了。”
孟祈安:哥???
江瑾初什么時候喊過他哥,這是轉性了。
孟祈安擺大舅哥的威嚴,“嗯,我來看看楹楹。”
聽到這一本正經的語氣,初楹身上起雞皮疙瘩,“哥,你改演戲流派了?準備往正劇發展嗎?”
“別鬧。”
孟祈安壓低聲音,“江瑾初喊我‘哥’了,不容易。”
初楹總結四個字。
男的,幼稚。
孟祈安趁中午休息過來的,匆忙離去,“他挺照顧你的,我也放心了,我還沒告訴阿姨,你最好早日坦白。”
初楹重重點頭,“我下午就說。”
何女士最討厭報喜不報憂。
媽媽在外旅游,初楹好說歹說,讓她別急著回來,她還是買了下午的機票。
何蘊清見到初楹心疼死了,“你可要嚇死我了,嗯,瑾初養得還可以,臉上有肉了。”
初楹抱住媽媽,“說了沒什么大礙,我以后一定注意注意再注意。”
何蘊清:“親眼看見才放心,說不定是你爸保佑你。”
——
經過江瑾初和何蘊清一周的精心養護,初楹的傷口結了痂,腳踝可以自由行動。
架不住兩個人的擔憂,初楹聽從江瑾初的話去醫院復查。
在門診大廳,她與一個女人擦肩而過。
女人帶著寬檐帽子,看不清她的臉,但是走路姿勢。
初楹當即怔在原地,她抓住江瑾初的胳膊,急得快哭了,“江瑾初,你看到剛剛過去的那個女人了嗎?戴著大帽子的。”
江瑾初四周眺望,“沒注意,怎么了?”
初楹的聲音劇烈波動,“好像南溪姐,她是不是回來了啊?她回來為什么不找我和哥哥啊?她為什么裝不認識我?”
消失兩年的人突然出現,她一時間慌了神。
江瑾初安撫她,“我們先去旁邊坐著,我看看能不能調監控。”
初楹迫不及待給孟祈安打電話,“哥,我見到一個人和南溪姐好像。”
孟祈安今日休息,身體晃了一下,“楹楹你在哪兒?”
初楹手心都是汗,報上地址,“市立醫院,你開車慢點。”
她也漸漸冷靜下來,細想一番,萬一不是呢,即使是她,南溪姐沒有先找他們,她身份特殊一定有她的理由。
“我不該和哥哥說的,萬一只是相似的人,豈不是空歡喜一場。”
江瑾初握緊初楹的手,“查查才能知道,萬一真的是她。”
“能和我說沈南溪發生了什么事嗎?”
初楹捋清思緒,“具體的情況我也不知道,我哥和南溪姐都是警察,涉及機密,南溪姐在訂婚的前一天憑空消失,上面告訴我哥說她犧牲了,證據齊全的那種,但我倆猜測,應該是組織要求南溪姐做臥底,必須要切斷之前的關系網。”
和江瑾初猜的大差不差,“為什么你們篤定她還活著?”
初楹說:“因為她沒有和我們說‘再見’,你也知道,哥哥和南溪姐的職業特殊,我們約定好如果發生意外,會發告別信,我和哥哥一直沒收到。”
曾經他們約好通過郵件發送,日期設定為兩年,一直沒發出去,說明有人時不時登錄郵箱,修改發送的時間。
她又補充,“哥哥之前就是這樣,突然杳無音訊,后來你也知道,他沒事。”
他們為了國家、為了人民,犧牲個人利益。
借助關系,初楹調取到醫院的監控。
即使女人刻意避開攝像頭,沒有拍到正臉,但初楹和孟祈安只看一眼,相互對視便已明了。
“是她。”
“哥,太好了,南溪姐還活著。”
只要活著,就夠了。
第34章 回應-保證怎么辦?有點嫉妒
一句‘活著就好’道出了多少苦楚。
無論南溪姐在做什么,無論她有什么苦衷,此刻,初楹和孟祈安就一個念頭。
她活著,就是最好的事。
從前支撐她們的是假想,是虛無縹緲的幻想,現在是擺在眼前的事實。
兩年,初楹將沈南溪的行為舉止記在心里,為的就是這一天。
她仰頭擦掉眼角的眼淚,不想被哥哥和江瑾初發現。
是開心地哭,于她而言,南溪姐和家人一樣重要。
忍了這么多年,看到視頻的這一刻,終于忍不住了。
孟祈安拍拍妹妹的頭,“哭了啊,如果你南溪姐看到你哭,又要罵我。”
初楹拍掉哥哥的手,“那是你應得的,誰讓你以前天天逗我,非要惹我哭,幼稚鬼。”
孟祈安的手插進兜里,“你以前動不動就哭,小貓死了哭,小兔子燉了吃也哭,愛哭鬼。”
兄妹斗嘴,旁人最好不要加入,否則會誤傷。
初楹躲到江瑾初身后,“江瑾初,他欺負我,你幫我教訓他。”
江瑾初選擇聽老婆的話,瞪孟祈安一眼。
孟祈安抱緊雙臂:???
“初楹楹,學會告狀了啊,你們兩口子二對一,這不公平。”
初楹扒住江瑾初的胳膊,“不需要公平,馬上南溪姐回來了,就可以二對二了。”
此時,在醫院地下停車場東南角,沈南溪倚靠在座椅處,久久不能回神。
她未料到剛回南城,就在醫院遇到了初楹,希望她沒有注意到才好。
現在時機未到。
沈南溪神情松動,快了,就差一點了,就可以和他們相認了。
可是,楹楹旁邊的男人是誰?是男朋友嗎?
看著斯文穩重,比孟祈安靠譜的樣子,就是不知道性格是不是和外表一樣。
等她結束任務,需得好好把關。
怎么也得設置多重關卡,一一考驗。
這邊,孟祈安拎起初楹的針織衫領子,“不是去復查嗎?走吧。”
初楹抓了抓頭發,睨了他一眼,“我以為你等不及直接去找南溪姐呢。”
江瑾初默默在后面給初楹整理衣服和頭發,撫平、捋順。
“她在執行任務,不能影響她。”
縱然在看到畫面的那一刻,孟祈安很想將醫院翻個底朝天,為數不多的理智拽緊了他。
“等她主動聯系我們。”
“哦,哥我們真是命中注定的兄妹。”
真是一對擅長等人、習慣等人的兄妹倆,還是苦命人。
三樓外科門診部,醫生重點檢查初楹的手腕、腳踝和膝蓋,“恢復得很好,沒什么問題,以后爬山注意點。”
“好的,謝謝醫生。”
走出就診室,初楹抬起頭,“怎么樣,我說了沒有任何問題。”
江瑾初淡笑,“謹慎一點沒有錯。”
孟祈安看看時間,不能再逗留,“楹楹,我回去執行任務了。”
話卡在嘴邊,初楹說出口,“哥,你別想太多,南溪姐回到南城,說明她的任務快結束了,馬上就能見面了。”
孟祈安喉嚨哽住,“知道,你長大了,都知道安慰哥哥了,我
走了。”
他何嘗不知。
害怕有新的任務,害怕只是臨時回來。
手機里兩年沒有回應的微信,發出去收不到回復的信息,已不敢有任何期盼。
初楹和孟祈安分開往停車場走去。
哥哥的任務時間急,他跑回車里。
初楹的視線望向哥哥的方向,雙手背在身后,“你看,我哥可傲嬌了,別看他現在和沒事人似的,其實非常在意,就是不表現出來,俗稱嘴硬,你可不能和他學。”
“好,我有話就說。”江瑾初忍不住感慨,“你們關系真好。”
沒有血緣的三個人,完全無條件地信任彼此,全身心為對方考慮。
沒有猜忌,沒有爭吵。
實為難得。
醫院的地下停車場照明不足、光線昏暗,江瑾初將初楹護在里側,時刻注意來往車輛。
初楹稍稍仰起頭,嘴角揚起甜美的弧度,“所以啊,血緣是一方面,更多的是人與人之間的相處。”
比如叔叔對哥哥,沒有血緣關系,卻為了曾經對戰友的承諾,一心一意撫養哥哥長大。
如果爸爸沒有犧牲,叔叔大概率終身不娶。
有點想爸爸了。
初楹走到江瑾初面前,踮起腳尖,“江瑾初同學,不用執著在某些感情上,是他先丟下你和媽媽的,當然啦,一下子放下很難,不用勉強自己一定要怎樣怎樣。”
前方是停車場拐彎處,有汽車沖出來。
江瑾初眼疾手快攬住初楹的腰身,“嗯,聽江太太的。”
初楹察覺到腰間的溫熱,車子已經走遠。
“所謂寵妻者風生水起,虧妻者百財不入,江檢很有發大財的潛力。”
初楹轉過身,慢悠悠地說:“真好,我哥也等到了他在等的人。”
也?
江瑾初敏銳捕捉到關鍵詞,“還有誰?”
初楹腦袋里迅速想到,“梨梨啊,沈思遠不是從國外過來了嗎?”
江瑾初對這個答案沒有懷疑。
兩個人走到黑色轎車旁,江瑾初拉開副駕駛的門。
腦海里在想,是啊,她身邊都是這樣專情的人,無論過了多久,兜兜轉轉回到彼此的身邊。
他的身邊卻有一個負面案例——程方林。
江瑾初坐到駕駛座,不著急點火,側身問:“如果沈南溪變了呢。”
兩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感情是最易生變的東西。
比如程方林對江書禾。
前一秒溫柔至極,下一秒可以去哄別的女人。
他相信有真摯的感情,又擔憂會遺傳程方林的渣。
初楹思索片刻,“如果她不喜歡我哥或者不想和我們聯絡了,那我也會祝福她,祝福她未來更好,她做什么一定有她的道理,而且為什么要要求她不變呢,誰都會變得呀。”
她補充道:“不過,我相信南溪姐,她和我哥的感情不是一年兩年建立的,沒那么容易消失的。”
江瑾初猶豫須臾,問出想問的問題,“你當時不擔心我會遺傳程方林的渣嗎?”
人人都說,兒子很難共情母親,會為父親開脫。
初楹露出明媚的笑,“不擔心啊,我選擇和你結婚,就是相信你不會,退一步說,世事難料,如果真的,不過我相信我的眼光,我相信你不會。”
江瑾初定定望著她,“我向你保證,不會。”
經過婚后一段時間的相處,初楹發現江瑾初是一個有點別扭的人。
家里陡生變故,性格發生變化,是極合理的事情。
初楹忽然想到一個故事,“江瑾初,你聽過一個故事嗎?從前有個男人總是家暴,大兒子想我以后肯定不能和爸爸一樣,所以他選擇做一個對妻孩很好的丈夫,二兒子卻想,我要和爸爸一樣,基因或許可以決定你的身高長相,然而更多在于,你選擇怎么做,你選擇成為一個什么樣的人。”
“所以,小江同學,不用想這么多,你是你,他是他,我們可以回家了嗎?我有點餓了。”
她是一個樂觀很有魔力的人,明明都經歷過家庭的重大變故,她還是從前活潑開朗的樣子。
江瑾初和她對話,聲音不自覺上揚,“好,回家嘍。”
初楹系好安全帶,和江瑾初講述哥哥和南溪姐的故事。
含有濃濃的她的主觀色彩。
“話說,那是許多許多年前,孟祈安才三歲,還沒有成為我哥,第一天上幼兒園,遇到了南溪姐,南溪姐教訓了罵他沒有媽的小孩,他就喜歡上人家了,天天跟在南溪姐身后,放學都不愿意回家,非要吵著去人家家里睡。
南溪姐那時很嫌棄他,勉強收他做小弟,結果發現,甩不掉了,小學、初中、高中,南溪姐去哪兒上學他去哪兒上學,也是命定的緣分,他們一直在一個班。
哦,對,我媽和叔叔剛結婚的時候,我哥不知道怎么和我相處,南溪姐天天和他一起等我上下學。
他嘴硬得很,給我買牛奶,說叔叔讓買的,給我買奶茶,也說叔叔讓的,下雨天送傘還是叔叔讓他來的,南溪姐就罵他一個男生這么矯情。
我剛搬到叔叔那邊的時候,人生地不熟,南溪姐經常帶我出去玩,我哥喜歡南溪姐天天跟著我們。
一來二去就混熟了。
所以,我和我哥后來關系這么好,南溪姐功不可沒。”
初中正是性格最敏感的時候,突然融入一個新家庭,多虧南溪姐陪她,帶她玩、給她講故事,日子才沒那么難熬。
江瑾初目視前方,“他們是青梅竹馬啊。”
初楹擺弄車里的小貓擺件,“對呀,從小住一個家屬院,你有青梅竹馬嗎?”
江瑾初:“沒有。”
他連相熟的女同學都沒有,除了家人,數和初楹說的話最多。
“哼”,初楹抱緊小貓抱枕,“明明就有。”
初中時有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生,長得和童星似的,天天來找江瑾初。
江瑾初神色略微慌張,“我怎么不知道?”
初楹稍稍扭過頭,“上學時給你送牛奶送早飯,長得可漂亮的女生,扎著高馬尾,瓜子臉大眼睛高鼻梁雙眼皮。”
江瑾初抿唇笑,“是外公鄰居家的孫女,她現在去北城了。”
“嘖嘖嘖。”初楹促狹地望著他,“你知道得這么清楚啊,現在的動向都掌握了。”
“過年她來看望外婆,正好聊到了。”江瑾初頓感冤枉,慌忙解釋。
他看著女生氣鼓鼓的臉頰,問:“你在吃醋嗎?”
初楹做了一個標準微笑,“沒有呀,我才不會吃醋,當時班里都在傳,說你們好般配,還說你們有娃娃親,得到賀予珩的親口承認,我這是記憶力好,你明白的,初中青春期壓抑,大家指著八卦解悶。”
江瑾初不知道他還有這個八卦。
解釋道:“沒有娃娃親,送牛奶是外婆的囑托。”
初楹轉過腦袋,看向窗外,“不用解釋啊,過去那么多年了。”
“不想你誤會。”江瑾初說。
“我沒誤會。”初楹當時難過了好一陣,后來女生再也沒有出現過,沒有新的緋聞傳出來,事情不了了之。
“是我在意,沒有娃娃親,沒有喜歡過的人,沒有相熟的女同學。”
前方紅燈,江瑾初踩下剎車,望著女生的后腦勺。
“我想起來了,倒是有個收我氣球的女生,過了一個暑假把我忘干凈了。”
初楹知道他說的什么事,心虛開口,“我沒有忘,那是不好意思嘛。”
初中的年紀,剛開學大家互不認識,男生和女生之間有個風吹草動,便會瘋狂地傳緋聞。
她那時不敢相信江瑾初會成為他的同學,所以才開口問他是誰。
紅燈轉綠燈有人
鳴笛,江瑾初沒有聽見初楹的話。
“你說什么?”
初楹搖了搖頭,“沒什么,認真開車。”
不能再聊下去了,褲衩子都快暴露干凈了。
江瑾初到家第一件事和賀予珩算賬。
【你的生日禮物沒了,想要的游戲機自己買。】
賀予珩:【???我哪得罪你了?】
江瑾初:【自己想。】
賀予珩:他想不出來啊,回到南城忙得和狗一樣,每天產業園家里兩點一線,水都沒空喝。
和初楹吵架了?還是大姨夫來了?
賀予珩:【你最近婚姻怎么樣?】
江瑾初:【很好,蒸蒸日上。】
那款游戲機很貴,賀予珩剛租了辦公場地,資金不足,好不容易宰一頓江瑾初。
【初楹,你斷了江瑾初的零花錢嗎?】
初楹在逗初十玩,【沒有啊。】
賀予珩:【那你是懷孕了嗎?】
除了要攢奶粉錢,他想不出來其他理由。
初楹驚得一口水差點噴出來,【沒有沒有。】
賀予珩:【那他答應我的生日禮物怎么好端端沒了。】
他單方面認為他和初楹很熟,畢竟做過同桌,現在又是他最好兄弟的老婆。
【老同學,老同桌,你幫我問問,死也讓我死個明白。】
初楹:【那我就幫你問問。】
“咚咚咚”,初楹叩響書房的門,“你和賀予珩吵架了?”
男人之間的友情一樣捉摸不透。
“他找你了?”江瑾初斂下漆黑眼睫,“有件事得罪我了,讓他長個教訓。”
初楹慢慢發現,他也有幼稚的一面。
“什么事啊?”
江瑾初按了按太陽穴,“我一會和他說,你不用擔心。”
這小子告狀告到他老婆這里了,還想要游戲機,充電線都沒有。
——
初楹由于腳傷居家辦公,寫專題、寫稿件,終于恢復正常上班。
喬若涵見到初楹,立刻給她一個熊抱,“活蹦亂跳可真不容易。”
她上下打量,“你比我前幾天去你家好像又胖了點,有點肉好,撐衣服。”
初楹捏捏臉上的肉,“我在家躺了五天,胖了五斤,現在體重三位數。”
人生第一次體重過百,太不容易了,上稱的那天給媽媽報喜。
孟祈安說她好像過年賣豬肉,越重越開心。
不出意外,哥哥又被她重錘一次。
喬若涵羨慕初楹個子高,還沒有身材容貌焦慮,“幸福肥,你現在還挺好,骨架小有點肉穿衣服好看。”
初楹贊同她的意見,“我也覺得。”
以前溜肩穿大衣容易滑落,重了五斤之后,可以嘗試不同的款式。
喬若涵偏過頭悄悄說:“樓上來了好幾個很帥的年下弟弟,你陪我去看看。”
用她的話說,本命就一個,墻頭可以有無數個。
初楹對娛樂圈的男明星完全沒興趣,如果是女明星,她樂意去看看。
“我就不去了,落下太多工作,我還要剪片子,報告也沒寫,下午還要去檢察院。”
她往常就對男人不感興趣,喬若涵習慣了,“行吧,我回頭給你拍照。”
過了一刻鐘,喬若涵下來帶來了一個爆炸消息,急忙和初楹分享,“楹楹,我聽說一件事情,季宴禮好像要走了。”
她不知道季宴禮喜歡初楹的事,之前的照顧在她看來更像是對學妹的關心。
初楹張大嘴巴,“啊,走去哪兒?”
她幾天沒來上班,發生了什么。
喬若涵賣起來了關子,“你猜?”
初楹猜,“下海經商?”
近年由于電視臺收益下降,體制內的許多人選擇出去創業,比在這里掙得多。
喬若涵勾了勾手掌,“俗氣,聽說他面試上了總臺,要去總臺做新聞主持人了,總臺那個地方,過五關斬六將,他也挺厲害的。”
從沒想過是這樣。
初楹問:“消息靠譜嗎?”
喬若涵咬下薯片,“八九不離十吧,我在總編室聽到的。”
僅半天的功夫,季宴禮要走的消息在同事之間傳開。
能去總臺,是多少新聞人夢寐以求的事。
季宴禮在群里說,請大家明天晚上吃飯,感謝一直以來的照顧。
除去跑外勤和值班的同事,來參加踐行飯的人湊齊了一個大的包廂。
同事去更廣闊的平臺,有的人寒暄說以后多多照顧,有內推的時候想著點。
私房菜館外有一個陽臺,隔絕了包廂里的吵鬧,初楹出來透氣。
對朋友的不舍,大學四年、研究生、工作三年,季宴禮對她來說,亦師亦友。
可是,她不能在知道他喜歡她之后,還像從前一樣和他相處。
季宴禮推開陽臺門,“我都要走了,可以聊聊天了吧。”
自從挑明了‘喜歡’的事,她再也不喊他‘學長’,用更客氣的‘季主持’代替。
“沒有不聊天,只是不知道說什么。”
初楹的性格是,不會給喜歡她的人一絲希望,哪怕一丁點都不行。
季宴禮趴在欄桿上,眺望遠處拔地而起的高樓,剛來南城時,這一片很荒涼。
如今成了南城最繁華的地段。
“你留在南城是為了他嗎?當時你也有機會去更好的平臺。”
大學時,初楹有空就往隔壁的政法大學跑。
選擇實習單位也是,總臺和南城電視臺都拋來了橄欖枝,她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留在了南城。
于是,他也拒絕了總臺的工作機會。
季宴禮從沒有告訴過初楹這件事,以后也不會說。
他的決定,不該給她帶去困擾。
初楹背靠在欄桿上,坦誠說:“不是,關乎人生的決定,我不會受任何人左右,包括他。”
“我留在南城,是因為我的家人朋友都在這邊,他們對我來說,同樣重要。”
當時,她并不知道江瑾初去哪,也不想去打聽他的就業單位。
就像高考時一樣。
她是喜歡江瑾初,但人生是自己的,不該為了他而改變自己的想法。
初楹回過頭看,她做所有的重大決定時,首先考慮的是自己。
其次是家人。
往后會考慮江瑾初,現在他是她生命中很重要的人。
季宴禮釋懷了,初楹清醒理智,還是他喜歡的初楹。
“說實話,我羨慕他,嫉妒他,得到你這么多年的喜歡,不過,我為你開心,你不會像我留下遺憾,愛而不得。”
希望吧!也許一輩子只是夫妻。
她的選擇,便不會后悔。
初楹舉起手里的酒杯,眉眼彎下來,“學長,祝你北上一帆風順,前途似錦,早日取得最佳主持人獎。”
“借你吉言。”
季宴禮收下她的祝福,以后他的路,不會再受到她的影響。
做過的決定,沒必要后悔。
自己的路,順著自己的心意走最好。
季宴禮從樓上向下望,江瑾初站在樓下等初楹,飯局沒有散場,倒早早到了。
他同樣可以給初楹幸福。
但終歸不是她想要的。
她有執拗的一面,感情的事,從不會湊合、將就。
這輩子的偏愛只給了那一人。
有些人,即使什么事都不用做,什么話都不用說。
只要站在那里,就贏了。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送別的飯到了說‘再見’的時候。
季宴禮作為今日‘主角’,送同事離開。
最后一個是初楹,“我都走了,要個擁抱不過分吧。”
“不過分。”
一個簡單的不摻雜男女感情的擁抱,只有對朋友的不舍。
“學長,謝謝,送你的離別禮物,祝你未來一切順利。”
“要幸福。”
季宴禮瞥見江瑾初的眼神,明明在乎,卻在裝大度。
原本想和江瑾初說,對她好點。
他似乎沒有立場,季宴禮與江瑾初擦肩而過時什么話都沒說。
江瑾初牽過初楹的手,眉頭微擰,“你們挺開放啊?”
初楹怎么聽出來陰陽怪氣的感覺,“一個擁抱而已,學長明天的飛機就走了,可能再也見不到了。”
“這樣啊。”
江瑾初嘴角幾不可查地揚起。
兩個人走到停車場,坐進駕駛位,江瑾初遲遲不發動車子。
過了一分鐘,男人的上半身越過中控臺,抱住初楹。
“怎么辦?”
“有點嫉妒。”
第35章 回應-找她伸出舌尖舔舐
嫉妒?什么?他會嫉妒?
車窗外是停歇的晚風,黑色轎車隱沒在濃濃夜色之中。
“嫉妒什么?”
江瑾初修長的五指并攏,扣住初楹的脖頸,重重向前一壓。
初楹的眼前覆上一層陰影,一眨眼的功夫,唇被堵住。
“啊。”
是猝不及防的吻。
江瑾初或舔,或咬,或含住,雜亂無章中又井然有序,一寸一寸侵蝕她的嘴唇。
男人學得快,幾次接吻掌握初楹的敏感點。
他滾燙的氣息洶涌撲灑,灼傷她瓷白的肌膚,鍍上一層粉色。
江瑾初托著初楹脖頸的手緩慢下移,握在她的肩頭。
薄唇從嘴游移到臉頰,停在女生的耳垂處。
“不要咬那里。”
初楹微睜雙眼,眼霧迷蒙,看到男人額角凸起的青筋。
她說不要,反而助長了江瑾初的壞心思,更用力地親吻。
霸道地含在嘴里,進而伸出舌尖舔舐。
沒有吻在嘴里,卻激起了四肢百骸得酥麻,吻讓人心亂如麻。
狹小的空間內,混著兩道不同的喘息聲。
灌進耳中,曖昧又引人遐想。
漸漸地,初楹的腦袋混亂,雙手抓住江瑾初的衣領,留下褶皺。
不知道為什么就接吻了,她喜歡親他。
初楹給予他回應,咬住他的耳垂。
一樣的敏感區域。
江瑾初十指包裹住初楹的手,額頭相抵,鼻尖緊緊挨住。
瞳孔愈發黑亮,輕啟嘴唇,嗓音喑啞,“嫉妒你和他認識那么久。”
嫉妒初楹主動抱了季宴禮,她都沒有主動抱過他。
他會斤斤計較。
初楹“噗嗤”笑出聲,摟緊江瑾初,“我和你認識更久啊。”
“回家吧。”
江瑾初放開初楹,恢復成溫潤如玉的樣子,與剛剛強勢的人形成反差。
他啟動轎車,“今天喝了多少?”
初楹用拇指和食指比劃了一條縫,“一點點。”
江瑾初不放心叮囑道:“我不在,少喝一點。”
喝醉后的初楹會變成‘限定版’,有點危險。
不能被別人看見,獨屬于他。
初楹身體坐正,得意道:“我酒量很好,酒品更好,江檢,你的酒量怎么樣啊?”
每次都是他看她喝,極少見到他喝酒。
深夜道路車輛稀少,一路暢通無阻。
江瑾初保持平穩速度,“不知道,第一次喝酒是在你家。”
初楹斷言,那酒量十有八九不行,改天試試。
女生不開口說話,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瑾初問:“你最近有空拍婚紗照嗎?”
初楹的思緒被拉回軌道,她偏過腦袋,“沒有空,五月應該不忙,那時候不冷不熱,挺好。”
由于腳傷落下的采訪需要快速補齊,忙完手上的專題,怎么需要到五月。
她問:“你出國是不是要提前申請?”
甚至有些公職人員的護照被壓在單位的。
江瑾初以為她想出國拍,“是的,不過不礙事,你想去哪里拍,我來安排。”
初楹就是隨口聊天,“不是,就隨便聊聊,我來看看除了校園還拍什么樣的。
她倚靠在副駕駛位上,動手在某書上搜索婚紗照款式。
按照預想,校園加婚紗兩組即可。
結果,最后選了五套,校園和婚紗拍攝一組一模一樣的動作,過去和現在。
她喜歡日落時分,在湖邊拍一套,棚內一組婚紗一組中式禮服。
每一組都舍不得刪掉,拍完豈不是要拍累死,尤其是男人,最討厭拍照。
到達柏悅府停車場,初楹沒有糾結好刪掉哪套。
江瑾初抬手按下電梯。
初楹說:“江瑾初,我想拍五組婚紗照,大概需要兩天時間。”
說話間,將她看好的樣式和風格遞到江瑾初眼前。
江瑾初皺眉,“會不會少了點?”
一輩子只有一次的大事,他想給初楹最好的,不希望留下一絲遺憾。
不按套路出牌,初楹連忙擺手,“不會,五組挺多的了,許多人說婚紗照沒用,拍了也不會看。”
“我會看。”
他和初楹現在只有一張合照,還沒有她和徐牧野得多。
初楹想象不到江瑾初看婚紗照的樣子。
翌日,天空陰沉,積雨云快壓到頭頂。
似乎在醞釀一場大雨。
初楹和林序南去檢察院采訪一位女性檢察官姚詩意,上次錄節目未檢部派出的選手。
“你好,又見面了。”
姚詩意慢熱卻是極好相處的人,“楹楹,你上次的案件怎么樣了?”
初楹給她別上麥克風,“侵權者的信息已經拿到了,等法院立案。”
調試好麥克風,姚詩意:“那快了,我們可以開始了嗎?”
“可以。”
初楹提問:“姚檢察官,你好,很高興采訪到你,請問你選擇做檢察官的原因是什么?”
姚詩意思考幾秒,“我有個同學,上學時受到一些不好的影響,我就想學法律保護她,來到了未檢部門,幸好她扛過來了。”
“你同學很厲害,你也是。”初楹:“會害怕嗎?檢察院面對的都是刑事案件。”
姚詩意:“之前會,現在不會,只想快點將犯罪嫌疑人繩之于法。”
初楹:“有沒有好玩的事和我們分享?”
姚詩意:“有一回我和朋友出去玩,遇到了麻煩,我倆就和電視里學,在那背法律條款,結果人根本不聽我們的,事后想想挺尷尬的。”
“我也干過這種事。”
初楹:“最后一個問題,你的愛好是什么?”
姚詩意:“沒有什么特別的,看看劇和小說,聽聽歌,玩玩乙游,和朋友逛街,我喜歡買掛件,買不同造型的玩偶。”
初楹:“我們差不多,不過我不玩乙游。”
她說結束詞,采訪結束,初楹關上錄音筆。
姚詩意很興奮,給她安利,“很好玩的,不過你有江檢了,還是別玩了,回頭吃醋。”
“他沒那么小氣。”初楹想,一個虛擬人物,怎么會吃醋。
姚詩意挎上初楹的胳膊,“我帶你們去嘗嘗我們的食堂,不過,楹楹應該讓江檢帶去啊。”
初楹被人打趣,臉微微泛紅,“不用,我天天都能見到他。”
姚詩意開玩笑說:“這是開始嫌棄他了。”
初楹解釋,“沒有,姚檢察官可有親自造謠的嫌疑啊。”
正值飯點,食堂里人來人往,好多穿制服的檢察官。
一瞬間初楹以為來到庭審現場,處處透露著莊嚴肅穆的氣息。
她選了幾樣愛吃的菜,坐下后掏出手機,【江檢,猜猜我在哪兒?】
江瑾初:【檢察院。】
不到一分鐘,他就猜到了正確答案,她透露了什么嗎?
初楹:【你怎么猜這么準?】
江瑾初:【推理的,結束了嗎?】
她往常不會問這么無聊的問題,今天問說明和他有關。
初楹:【結束了。】
江瑾初抬起手表看看時間,正好是午飯點,【在一樓等我兩分鐘,帶你去食堂吃飯。】
初楹:【我已經在食堂了,你們伙食不錯啊。】
給江瑾初發送一張午餐照片,有蝦有排骨。
“江哥,你吃什么?”
遲星宇第三次問江瑾初,怎么回事,問了三遍才有反應,如此敬業是他們的福氣。
江瑾初蓋上筆帽,撈起外套,“我一起下去。”
遲星宇想給他豎大拇指,“不愧是江檢,工作速度堪比火箭。”
上一秒說忙不完,讓他們帶飯,下一秒就做完了!
當遲星宇踏進食堂,一眼看到初楹的身影,便明白了所有,“哦~原來如此啊。”
他壞笑說:“坐那邊吧,別的地方都坐滿了。”
江瑾初對他的話恍若未聞,抬腿走到初楹的對面坐下,“好巧。”
初楹聽到熟悉的音色,抬起頭,又羞赧地垂下去,“好巧。”
沒有約好在家之外的地方遇到枕邊人,莫名有點奇怪。
一堵矮墻的對面是江瑾初的直屬上司檢察長陳一平,第一次看到他搭訕女孩子,饒有興趣地看著他,“瑾初。”
江瑾初眉眼帶著淺淡的笑,“檢
察長,正式介紹一下,我太太——初楹。”
陳一平定睛看了幾眼,終于想起來在哪兒見過,這不就是有一回聚餐來要聯系方式的小姑娘嗎。
“小姑娘,你真追到瑾初了啊,啊不對,瑾初學壞了,虧我那天還擔心你傷心。”
初楹擱下筷子,面露愧色,鄭重解釋,“不是有意隱瞞的,當時同事都在,不好意思透露。”
陳一平笑說:“挺好的,最難搞的千年老單被你收了,解決了頭疼的難題,給你頒發錦旗。”
果然,體制內催婚比體制外嚴重得多得多,喜歡舉辦聯誼會,喜歡給人介紹對象。
既然想提高結婚率,身為公職人員應該帶頭。
初楹的嘴巴張成了‘O’型,“啊?”
這要怎么回?她不會,眼神看向江瑾初,求助他。
江瑾初不懼領導,“陳檢,菜涼了。”
陳一平:“知道心疼老婆就好。”
遲星宇拉住初楹的袖子,小聲和她八卦,“楹楹姐,檢察長之前去我們學校代課的時候,準備給江哥介紹朋友的女兒,你知道他說什么嗎?”
初楹:“什么?”
遲星宇:“他只說了兩個字,‘不用’,連理由都懶得敷衍,后來我們來這上班的時候,檢察長特意要了他,想發展成一家人,結果愣是沒有機會。”
初楹偷瞄江瑾初,男人走在她的外側,頎長的身姿擋住過路的人,“就沒有人追他嗎?”
他接近190的身高,性格、家世、長相無可挑剔,她不清楚旁人喜不喜歡他這樣類型,她喜歡得很。
遲星宇頓時來了興趣,“有,還不少嘞,同齡的大一點的小一點的都有,無一例外全部拒絕,開始我們以為他忙學習忙工作沒時間沒興趣,結果過年不動聲色領證,我以為他遇到了殺豬盤。”
初楹記得這件事,捂住嘴笑,“我當時和他一起,也聽到了。”
遲星宇肯定地說:“你在他那里是唯一例外。”
語氣十分篤定,他察言觀色的本領不比江瑾初差。
初楹蹙眉,“怎么說?”
遲星宇故作神秘,“他會為了你不加班這還不是例外啊,這可是出了名的卷王,能今天移交給法院的案件,絕對不拖到明天,自從和你結婚,加班的次數明顯少了。”
即使壓低聲音,能聽出他嗓音里的驚訝。
初楹細細分析幾分鐘,得出結論,“說明你們現在案件少了啊,還是他之前上班摸魚了?”
除此之外,她想不出其他理由。
遲星宇:……重點是這個嗎?
“一樣多,可以帶回家的工作,他都帶回去了,還不明顯嘛。”
“哦這樣啊,可能怕我在家餓死。”
初楹和遲星宇交頭接耳不知道在說什么,越聊越多,越聊越興奮。
“咳咳咳”,江瑾初清清嗓子,“初楹,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們開車了,拜拜。”
初楹和林序南并肩向停車場走去,沒有絲毫留戀。
男人站在原地不動,遲星宇揮揮手掌,“別看了,你老婆走了。”
江瑾初冷聲道:“你和我老婆聊什么呢?”
遲星宇腆著臉笑,“想知道啊,500塊。”
最后,遲星宇不但沒有收到500塊,還多了一個報告。
明天上班前給到。
他嚴重懷疑江瑾初在公報私仇,但是沒有證據。
報告江瑾初寫三分之二,江哥尚存人性。
下午其他人有開庭,辦公室中只剩下遲星宇和江瑾初兩個人。
遲星宇的嘴巴閑不住,“江哥,你喜歡楹楹姐嗎?”
總是原地踏步可不行,說追楹楹姐,結果還是老樣子。
他得助力一下,積德行善,讓月老給他牽個紅線。
江瑾初頓了一下,凜聲問:“喜歡是什么感覺?”
遲星宇想了半天,想好如何具象化解釋,“想天天看到她,時時刻刻和她待在一起,往生活里說,下雨了想給她送傘,看到花想送給她,遇到賣糖葫蘆的想給她買一串。”
他補充,“對于你這個已婚人士來說,那就是想親她、抱她,和她醬醬釀釀,話糙理不糙,就是這個意思。”
“所以,你承認你喜歡她嗎?”
江瑾初不置可否,“下雨了。”
前一段他認同,后一段人各有異,有些人‘性’和‘喜歡’分得很清,沒有‘愛’也可以和不同的人接吻。
陰沉了一天,雨終于落下,今天的雨不同于以往的春雨,像夏季午后的暴雨。
遲星宇逮到機會問:“你想給楹楹姐送傘嗎?”
江瑾初內心微動掀起波瀾,隨后回答:“她開車,兩邊都是地庫用不到傘。”
遲星宇:……毀滅吧,讓他自生自滅吧。
這就是舉個例子,他就多余和他費口舌,讓他追妻路漫漫去。
天像被誰捅了一個窟窿,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向下落。
回廊下站著一堆下班的人。
“我……”后面一個字,遲星宇硬生生憋回去,“雨這么大,還以為到夏天了。”
他非常困擾,怎么回家?
江瑾初在手機上瀏覽他下午發出去的信息。
【外面下雨了,你帶傘了嗎?】
初楹:【車上常年備了一把,你有傘嗎?】
江瑾初:【我有,今天加班嗎?】
初楹:【不加班,準時下班,開心.gif。】
江瑾初:【晚上想吃什么?】
初楹:【紅燒大排面,加一個糖心蛋。】
后面他的話,初楹沒有回復。
此時,初楹正堵在路上。
水位暴漲,電視臺附近的道路,排水口不暢,路面的積水越來越多。
全市居民調侃,南城每逢暴雨必被淹,變成‘湳城’。
今天也不例外。
過去了半個小時,車子待在原地紋絲不動。
一眼望不到頭的紅色燈海。
突然,車子熄火,這種情況不能貿然打火,有可能是發動機進水。
許多底盤低的車子都遇到了這個問題。
初楹給保險打電話,得到的回復是,“初女士,我們會盡快趕過去,時間未知,今天的情況您也知道。”
路被堵死,雨沒有停下的跡象,有些人離開車子,轉移去地勢高的地方。
初楹沒有猶豫,趁現在能打開車門,趕緊推開車門離開。
走之前斷掉所有的電源。
外面的雨簡直像砸在地上,風大雨大,傘的作用有限。
初楹覺得自己快被風吹跑。
料峭春寒,針織衫吸了水貼在身上又冷又重,鞋子全濕透,從頭到腳狼狽極了。
初楹在水里摸索道路,好在旁邊不遠便是寫字樓。
她抱著胳膊發抖,物業貼心準備熱水,供躲雨的人取暖。
雨天剩下不多的溫暖。
初楹捧著紙杯,和江瑾初報備,【哭哭,我在躲雨,短時間回不去了。】
下一秒,雨中出現一群逆行者,挨個通下水道。
出于記者的職業素養,初楹掏出手機拍下幾張照片,迅速編輯成稿,錄了幾段視頻發給同事。
在視頻里出現一個孕婦,正涉水過路,初楹果斷關閉手機,沖進雨里,去扶住她。
“慢點,不怕。”
有兩名警察注意到她們,迅速跑過來。
孕婦的激素容易波動,快被這場雨嚇哭,在他們的安撫下慢慢平靜下來。
她在車里待了半個小時,腳下滲進來水,慌忙跑出來。
初楹端來一杯熱水,安撫她,“給你熱水,暖暖身子。”
孕婦猛烈點頭,“謝謝你。”
安撫好孕婦,初楹站在一旁,江瑾初再次打來電話,剛接通,男人著急地問:“初楹,你在哪兒?”
初楹看到手機上有10個未接來電,“我在智谷大廈樓下,車子熄火了。”
原本不覺得委屈,聽見江瑾初的話,驀然想哭。
她好冷、好餓,車子壞了,手機也快沒電了。
雨還在下。
江瑾初溫聲安慰她,“沒事,你快離開車子,找個地方躲雨。”
他似乎在走路,隔著聽筒能夠聽見喘氣聲。
周圍嘈雜,初楹走到角落里,吸了吸鼻頭,“我已經出來了,在寫字樓大堂呢,你到家了嗎?”
江瑾初加快腳步,“還沒有,站在原地等我,我馬上到。”
不到十分鐘。
“初楹。”一道熟悉的穩重男聲出現在耳邊。
初楹抬頭向前望,江瑾初跑到她的眼前,一把將她抱在懷里。
她感覺快被勒死了,呼吸不暢,“你走過來的?”
“對,這條路被淹堵死了,你有沒有事?”
聲線里夾雜了可察覺到的顫抖。
“我沒有事,我提前跑出來的。”
恍惚間初楹仿若在做夢,下大雨不算大事,但切實感受到了他的著急。
他對她的在意。
初楹的身體被凍得瑟瑟發抖,江瑾初立刻脫下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女生淋濕的針織衫換到他的胳膊上。
“你怎么辦?”
“我沒事,又不是冬天。”
江瑾初伸出手掌揉搓初楹冰涼的手,重新抱進懷里,在口袋里拿出面包給她。
“先吃一點墊著。”
他還記得給她帶吃的,怎么這么好啊。
好在雨勢逐漸變小,可以步行到江瑾初停車的地方。
“車子怎么辦?保險還沒來。”
江瑾初牽緊初楹,“先回去,我回頭打電話,直接拖去修理廠。”
走過一段低洼的積水路段,江瑾初蹲下身體,“上來。”
“江瑾初,你真好。”
初楹慢慢爬上江瑾初的背,雙手環住他的脖子,細細看他。
五官立體精致,斯文俊朗的側臉,姿態矜貴,在他背上,體會到安全感。
“你真好看,你不用什么護膚品,還天天加班,皮膚怎么這么好?你的耳朵上什么時候長了一顆痣啊?誒,你的脖子里也有痣。”
初楹仿佛有很多問題,對他很好奇。
江瑾初耐心回答:“不知道什么時候冒出來的。”
倏然,背上的女生,親了下他的脖子。
江瑾初血液乍然凝固,怔住一瞬。
見他沒有反應,初楹又親了幾口,對著痣的方向,還輕輕舔了一下。
幸好周圍沒有什么人。
瞧見路旁的面店,男人提議道,“旁邊有面館,我們先去吃飯吧。”
初楹被轉移了注意力,“好。”
她快餓死了,男人的美色現在沒有填飽肚子重要。
一天歷經艱難,半夜回到家。
初楹洗完澡坐在床邊傻笑,真想拍下江瑾初出現的那一刻。
可惜,她當時愣住了。
“你的小腿流血了,讓我看看。”
初楹不以為然,“沒事,我拍照片時不小心劃到玻璃了吧,貼個創可貼就行。”
江瑾初單手握住她的小腿,薄繭剮蹭到女生的皮膚,似是磨砂觸感。
小腿和腳處在敏感曖昧的部位,即使親過許多次,初楹條件反射向后縮。
男人緊緊握住,“別動。”
棉簽裹滿碘伏細心給她消毒。
初楹嘟嘴,佯裝控訴,“你兇我,你竟然兇我。”
“我不是,水里細菌多,最好消個毒。”江瑾初慌忙為自己解釋。
“我逗你玩的。”
初楹抿住嘴巴笑,他慌亂的樣子好可愛,趁江瑾初低頭消毒,她俯下身偷親他的臉頰。
小腿處的觸感停住了,江瑾初的耳尖悄無聲息(光明正大)地變紅。
一副純情被調戲的模樣。
“我困了,好了嗎?”
“好了。”
回想今日發生的種種,躺在床上的初楹給桑梨發信息。
【梨梨,我這輩子都要栽在江瑾初手里了。】
桑梨:【難道不是早就栽了嗎?】
初楹:【不是,我之前以為,我對他有回憶濾鏡,現在不是,我還是很喜歡他,不對,我是更喜歡他了。】
桑梨:【這個男人真好命。】
熄燈后,江瑾初卻失眠得睡不著,摟緊初楹。
在他找不到她的十分鐘里,他的著急和難過不是假的。
歸根結底是遲星宇的錯,好端端問什么喜不喜歡的問題。
江瑾初明確感受到。
他對初楹,不單單是丈夫的責任。
不知道什么時候變了質。
第36章 回應-早餐瑾初哥哥
喜歡是什么樣的感覺?
是下雨天,想給她送傘。
江瑾初的答案是,不止想給她送傘,會擔心她冷不冷,送傘的時候會帶一杯她喜歡的奶茶。
是找不到她,滿心的擔憂。
他不知道怎么追人算合格算滿分,但他知道,他想對她好。
以后要加倍對初楹好。
清晨,初楹差點睡過頭,隨便扎了個丸子頭,拎上包火急火燎沖到樓下。
她沖著廚房的人喊,“江瑾初,我去采早間新聞,先走了。”
江瑾初拽住她的胳膊,“給你早飯。”
初楹接過小貓的飯盒包,“謝謝,我要來不及了。”
江瑾初撈起玄關柜的外套和鑰匙,“我送你,你車子拖走了。”
“是哦,我給忘了,但我要去華方世紀城。”接到群眾熱線,有個小區被淹,她去看看情況。
江瑾初搜索小區位置,估算路程和時間,“我送你過去,再去檢察院來得及。”
“前面把我放下,拜拜。”初楹遠遠看見電視臺的車,她推開車門,一溜煙跑過去。
華方世紀城小區門口積水未退,‘城’字在水位線以下。
目測積水約有三十到四十厘米深,沒過小腿的程度,部分人涉水出行趕去上班。
打工人會想盡一切辦法出門上班。
臨街的一排商鋪拉下卷閘門,通過門上殘留的污水判斷,最高水位接近一米。
林序南扛著攝像機,看見初楹,“我們坐皮劃艇進小區。”
記者就是一塊磚,哪里有新聞去哪里,翻山越嶺、跋山涉水也要過去。
越往小區里走,積水越少,看來整個小區的地勢最低點便是南門。
地上殘留了許多垃圾,殘枝落葉,還有活蹦亂跳的魚。
雨過天晴,有一些爺爺奶奶出來晾東西,初楹過去采訪。
小區居民1:“昨天雨大的呦,一樓幾乎全被淹了,我家在二樓都進水了,掃都掃不完。”
小區居民2:“小姑娘,我和你說,我廣場舞的群里說,只有我們小區被淹了,她們麗景苑都沒事,往年下暴雨也沒這種情況啊,前兩年雨比今年還大,下了兩天兩夜那次,都沒事,我在這住了幾十年了,第一次遇到這樣奇怪的事,你要幫我們調查清楚是怎么回事哦,我們家家具都泡在了水里,房子都得重裝。”
初楹敏銳捕捉到關鍵信息,“大概是什么時候出現被淹的情況?”
小區居民3:“好像是去年秋天。”
小區居民4:“管道改造之后,我記得很清楚,當時改造小區不用大家出錢,還很開心,后面發現稍微雨下大一點,門口就會被淹,過一兩個小時水就下去了,就沒放在心上,不像這次,淹了一晚上。”
初楹:“管道改造只有我們小區嗎?”
小區居民4:“對,因為我們是00年建造的老小區,時間太久了,拆遷沒談下來,只能先改造。”
小區居民5:“小姑娘,你幫我問問賠償怎么辦?我家幾十萬的貨全被水泡了,政。府能賠嗎?”
“這個不是我能……”
初楹岔開話題:“昨晚沒人來排水嗎?”
小區居民4:“有,但是雨下太大,不知是下水道沒用還是堵住了,排的沒有下的多。”
其他鄰居紛紛發表看法。
“我看就是有人貪污了工程款,給我們用劣質材料。”
“你別說真有可能,哪年是這個樣子啊。”
“門口做生意的賠慘了。”
采集完信息,初楹和林序南回到車上。
初楹沉思良久,“電視臺門口的路是不是也翻修了一下?”
小區和昨晚的道路情況差不多。
全市普降暴雨,各區有所差異,江瑾初背著她走的那條路幾乎沒被淹。
林序南回想一下,“好像是,回去搜搜新聞,這種可能會有常規報道。”
“我現在來搜。”初楹希望是她多想。
結果,真的讓她搜到了,兩個地方管道改造的時間差不多,會有什么關聯嗎?
網上暫時查不到管道改造的單位。
剛坐在工位上,初楹恍然想起她的早飯,忙從飯盒包里掏出來。
打開蓋子聞一下,拍拍胸脯,幸好現在溫度不算高,還沒壞。
顏色鮮艷,擺
盤好看。
江瑾初做了三明治、蝦餃、蔥花餅,還有小番茄、芒果和牛奶。
她早上吃不了這么多東西,問喬若涵,“要吃點嗎?”
喬若涵瞅了一眼,“你老公做的嗎?肯定不是你,你能把廚房炸了。”
初楹捏起蝦餃,塞到她的嘴里,“堵住你的嘴。”
兩人是大學同學,一同實習熟絡起來。
喬若涵嚼了幾口,味道不錯,“愛心早餐啊,看不出來,江檢察官還挺浪漫,精致擺盤,千禧番茄對半切拼成愛心,芒果切好,最精華的部分給你了,多細心啊,妥妥真愛。”
她夸張了,做個早飯就是真愛,怪不得現在戀愛腦變多。
初楹不以為意,“一個水果被你吹上天了。”
喬若涵給她科普,“你沒聽過嗎?芒果吃嗎?不吃,切好的芒果,吃,看似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幾個男人能做到。”
“我爸、我哥和我叔叔都能做到。”
初楹習以為常,在她們家,做飯和切水果都是男人做的事。
她進廚房基本是找吃的,沒拿過幾次菜刀。
喬若涵:關于以上,她有六個點想說。
巴巴望向初楹,“你有在南城上班單身的男親戚嗎?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她算不上不婚主義,只是對結婚對象要求高。
初楹在腦子里檢索,“好像沒有,我表哥表弟他們都有老婆或者女朋友。”
喬若涵捏一塊蔥花餅,餅皮軟糯,淡淡的甜味,不輸早餐店的水平。
“行吧,好男人是不會在市場上流通的,我還是好好做我的‘無冕之王’吧。”
“我可以給你問問江瑾初的朋友。”
桌角的初楹手機響起,“我接個電話。”
4S店的工作人員問她,確定車子的發動機進水,詢問她如何處理,是修還是清洗,車里的物品怎么辦?
初楹沒想好,去現場看看再說。
“我要去4S店一趟,看看我那也許要逝去的代步車。”她的心在滴血,車子買了不到半年。
喬若涵擺擺手,“去吧去吧,可憐蟲。”
初楹在網上搜索車子進水怎么辦?;
引擎顯示,具體要看哪里進水,車子泡水泡到什么程度,4級以上沒有修的必要。
保險公司給了她三個方案。
1、4S店拆發動機維修清理,拆開后有問題修理,沒問題清洗,預計費用15000走保險;
2、4S店不拆發動機,僅給發動機排水,再用機油清洗兩遍,預計費用8000走保險;
3、自己找修理廠不拆發動機,僅清洗,不走保險。
無非就是走保險會有涉水記錄,后續賣二手賣不上價。
初楹望著她才買沒多久的車子,想好了用方案一。
其實她膽子很小,一定要萬無一失,萬一高速行駛時發生事故怎么辦?
修車屬于家里的重大事項,需要提前和江瑾初通氣。
【江瑾初,車子保險公司給了三種方案,我選方案一,你呢?】
江瑾初:【聽你的,安全最重要,這幾天可以開我的車,我坐地鐵就好。】
【周末我們去買一輛車先用著。】
他沒有收集車的喜好,一件物品用到報廢才會買新的。
江瑾初怎么給初楹一種財大氣粗的感覺。
和4S店溝通完畢,初楹打車回到電視臺。
根據南城氣象局公布的最新數據,過去24小時雨量達到250mm,沒有達到百年罕見的程度。
甚至不如去年夏天最大的那場暴雨。
難道真的是管道改造出現了什么問題嗎?
初楹調查收集好排水管道改造是哪家公司做的,當即上門去采訪,不出意外被人攔在門口。
“不好意思,我們這邊不接受采訪。”
避而不見,更加印證了她的猜想。
一:為什么僅有海棠路被淹?
二:為什么僅有華方世紀城被淹?
三:兩處地點皆于去年11月進行管道改造,且均為五兩有限公司承包工程,二者是否有關聯?
傍晚時分,華方世紀城發生一起案件,一樓一戶人家發現一名80歲老人,發現時已無生命特征,初步排查為溺水身亡。
南城電視臺晚間新聞如實報道華方世紀城小區居民的采訪。
“本臺會持續跟進后續情況。”
結果新聞稿件發出去五分鐘,收到上級指示,后面不要再發類似的報道,自有人會去處理。
現在新聞媒體早已失去了自主權,誰都能來插一腳。
一瞬間,初楹的無力感涌上心頭。
她連質疑都沒有,僅僅是報道采訪而已,沒有證據,沒有提到五兩有限公司的名字。
喬若涵拍拍初楹的肩膀,“別多想,回去睡一覺。”
初楹點點頭,“好,下班吧。”
大環境越來越差,廣告商威脅撤資,上面說負面新聞不利于城市建設。
捂嘴比什么都快,網友還罵媒體為什么不報道。
——
晚飯結束,江瑾初喊初楹去書房。
“戒指到了,過來試試。”
和上次同樣的款式,江瑾初捏住戒指,緩緩推進她的無名指。
“尺碼剛剛好,你的眼神還挺準的。”
初楹瞥見他的電腦,“你在忙工作的話,那我不打擾你了。”
江瑾初看出初楹今天的情緒不佳、心情不好。
整晚悶悶不樂,話比平時少了許多。
“要一起看看嗎?今年的法考題目。”
女生目前沒有想開口的打算,他多尋找話題,制造相處時間,不想她帶著情緒睡覺。
“那多……”無聊啊,法律條款枯燥乏味,看得人昏昏欲睡。
既然江瑾初誠心邀請她了,她就看一看。
初楹點了點頭,“好。”
法考題目不同于法律條款,不走尋常路,題目一個比一個奇葩。
“提問,以下構成尋釁滋事罪的是?”
“A.在殯儀館門口向送葬人群發喜糖”
“B.每天去醫院給植物人澆礦泉水”
“C.在孤兒院門口循環播放《世上只有媽媽好》”
“D.參加朋友母親葬禮時問‘你媽怎么沒來’”*
法考的題目好“別出心裁”啊,多損啊。
初楹顯然被吸引到,往電腦前面湊了一步,“會有這么刁鉆奇葩的問題啊?”
江瑾初按住她坐下,“還有很多,現實遇到的案件會更離譜,比如,有人咨詢,一個月工資4000,公司規定曠工一天扣100,上個月曠工30天,公司是不是還得給我1000?”*
“我被判刑到監獄里,監獄拆遷時我能分到拆遷款嗎?死刑時我把執行死刑的人反sha了,算正當防衛嗎?”*
初楹驚訝得合不攏嘴,“這都是真實的嗎?”
江瑾初:“會有人問。”
“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初楹繼續往后看。
“下列可能成立故意傷害罪的是?”
“A.給盲人食用玻璃渣謊稱跳跳糖”
“B.給獨臂老人背后撒癢癢粉”
“C.給老人助聽器換成降噪耳機”
“D.給盲人用脫毛膏替代洗發水”*
每一個都能上六點新聞,這個欄目網羅各地的奇葩事件。
“答案是什么?”
初楹回頭問他,嘴唇剛好擦到男人的唇角。
愣住頃刻,江瑾初箍住她的后腦勺,重新貼在她的唇上。
無人再關注法考題目。
初楹的睫毛簌簌抖動,她被江瑾初困住,鼻尖縈繞冷冽的氣息。
“別分心。”接吻的他強勢又霸道,肆無忌憚掠奪她的呼吸。
“安慰到你了嗎?”
哪有人用接吻安慰人,“有。”
初楹望見他的手機屏幕,”
有人找你語音,我先去樓上。”
“好,我馬上就來。”
江瑾初接完電話,回到樓上,初楹躺在床上玩手機,不似往常的熱情。
“悶悶不樂,能和我說說嗎?”江瑾初原不想繼續問,等初楹主動開口。
但不能讓她帶著氣睡覺,也不能顯得他不在意。
初楹一骨碌爬起來,和江瑾初簡單說了今天的情況,“就是這樣,我什么都沒說,都沒提到五兩的名字,就不準我再報道,此地無銀,五兩我看無良差不多。”
江瑾初摸摸她的腦袋,“不值得你生氣,做你想做的事情。”
“嗯,晚安。”初楹已經想好,要去暗訪。
一定要調查清楚,不能拿人民的生命財產開玩笑。
——
周五下班,桑梨和沈思遠吵架,心情郁悶,約初楹出來吃飯。
“大小姐,他怎么惹你了?”
這對情侶三天一大吵,兩天一小吵,用他們自己的話說,小吵怡情。
桑梨只喝酒不吃菜,“單純看他不爽。”
喝了一杯酒,她打開話匣子,“男人分不清綠茶嗎?還思遠哥、思遠哥哥,他怎么不上天呢。”
初楹倒一杯水給她,“發生什么事了?”
她和沈思遠同樣為多年同學,看他不太像朝三暮四的人,不過男人嘛,都是說不準的事。
“萬一也許是誤會呢?我不是站他那邊,不管是什么,他肯定有錯,一定是他的錯。”
求生欲爆滿,不想兩人因為誤會傷了感情。
如果沈思遠真的做了什么過分的事,不用桑梨出手,她先去狂揍他一頓。
桑梨說了事情的經過,有個頭像是女生自拍的人給沈思遠發消息,上來就是‘思遠哥哥,我好想你啊。’
她憤憤道:“我都親耳聽到了,他還避著我,不讓我看手機,明顯有鬼。”
初楹來了火氣,“不行,我要去揍他。”
發泄完一通情緒之后,桑梨盯著初楹的臉看,“你別告訴我,你天天素面朝天面對江瑾初。”
眉毛雜亂叢生,沒有抹隔離,口紅也沒有。
朋友的思緒變得真快,初楹夾菜吃肉,“對呀,每天睡在一張床上,睜眼閉眼都是彼此的素顏,結婚就是這樣。”
桑梨再看一眼,素顏的初楹同樣好看,皮膚水嫩白皙,瓜子巴掌小臉,懷疑道:“江瑾初是不是那里有問題啊?”
不然怎么會無動于衷,這定力也太強了。
她的視線往下移,“你的胸不大不小啊,握著剛剛好。”
初楹對桑梨直白的話免疫,住一起時,經常給她推小h文看。
“應該是沒問題的,我們和你們不一樣,而且江瑾初這個人吧,純情得很,逗一下耳朵就紅了。”
桑梨壞笑道:“純情的人最有反差,松開領帶系在你的手腕,眼鏡一摘,妥妥的斯文敗類,嘖嘖嘖。”
初楹不禁想象這個畫面,耳朵燒起來。
“你芒果吃多了。”
“我都沒吃兩塊。”
桑梨反應過來,初楹內涵她黃,“你上次的睡衣不會還沒用到吧。”
初楹嘴硬,“天氣太冷了。”
桑梨才不信她的話,她有了一個主意,“快到你生日了?想要什么禮物?我幫一個有錢富太太打贏了離婚官司,分到幾十萬。”
成年人的友情,直接點更好。
人類的悲歡并不相通,初楹只覺得有錢人吵鬧。她思索片刻,“項鏈和手鏈。”
桑梨比了個“OK”的手勢,“行,我挑挑。”
沈思遠給初楹發信息,【梨梨在你那里嗎?】
初楹:【在,速來解釋,否則拉黑。】
半個小時前,江瑾初給她發了信息,【什么時候結束?我去接你。】
初楹:【不確定,一個小時后吧,你要是沒事,現在就可以來,梨梨和沈思遠吵架了,我怕我一會拉不住。】
江瑾初:【馬上到。】
十五分鐘后,沈思遠和江瑾初同時抵達餐廳門口。
“幫著我點啊。”
江瑾初微笑回復,“幫理不幫男。”
桑梨看到沈思遠的臉,火氣“騰”地升起,吼他,“沈思遠,你滾遠點。”
沈思遠站在門口,不敢進去,“她是我妹妹。”
桑梨的火更大,提高音量,“哦,男人的妹妹,你究竟有幾個好妹妹,為何每個妹妹都那么憔悴。”*
不說實話是過不去了。
沈思遠不再隱瞞,“初楹和江瑾初也在這,我不瞞你們,那是我同父異母的親妹妹,我才知道我爸和我媽早就離婚了,她被寵壞了,故意惡心我的。”
他下午得知消息,自己還在消化中。
桑梨瞪大眼睛,語氣松動,“你下午怎么不說?”
沈思遠坐到她的旁邊,攥緊她的手,“你當時什么都聽不進去,你看這里被你抓破了,可疼了,都流血了。”
他掀開自己的襯衫領口,果然有幾道爪印。
可見當時真的很氣憤。
此時的吃瓜看戲二人組。
初楹:他在賣慘,好茶。
江瑾初:記功課,怎么哄老婆。
桑梨半信半疑,“空口無憑,我要看證據。”
沈思遠將搜羅到的信息攤在桌子上,有沈悠然的照片和出生證明、他爸爸的結婚證和離婚證。
初楹摸摸下巴,仔仔細細看了幾遍,客觀評價,“和沈思遠長得有點像。”
“應該是兄妹,面部照片來看,顯性遺傳一樣,出生證明、結婚證和戶口本是真的,不是假證。”
江瑾初的話很有說服力,桑梨和初楹現在相信了沈思遠的話。
初楹試探問:“你們是回家聊,還是在這聊?”
桑梨拍板,“回去。”
兩對男女,分道揚鑣,各回各家。
初楹癱在沙發上,咬住手指,“你說是不是男人都分不清綠茶?”
江瑾初給她遞杯水,目光坦然,“能分清,他們只是享受那種感覺。”
“什么感覺?”
“你想享受嗎?”
“江瑾初,你有認過妹妹嗎?”
初楹一連問出三個死亡問題,直擊要害。
女生坐起來,眼神緊盯著他。
江瑾初毫不猶豫,“沒有。”
眼神堅定,不拖泥帶水,沒有任何閃爍。
江瑾初的手機收到一條語音消息,他的拇指按了播放。
聽筒里當即傳來小女生嗲嗲的聲音。
“瑾初哥哥,我回來啦,想不想我啊?”
瑾初哥哥!!!
第37章 回應-好親吃了她的,是他
打臉來得這么快,這么快應驗了嗎?
室內空氣凝滯,仿若處在高原之中,初楹看到江瑾初臉色都變了。
男人急忙解釋,“是表妹,媽媽表姐家的女兒,在A國上大學,估計放假回來玩,上次和她見面是去年過年。”
江瑾初嚴肅且認真地解釋,初楹努力忍住笑,表面裝作生氣,“還以為程方林在外給你又生了一個妹妹。”
太太太湊巧了。
許久不見,江瑾初不夠了解蘇栩若,成年后第一次用嗲嗲的聲音喊他‘瑾初哥哥’,結果就被初楹聽見。
重點是,剛剛討論過‘綠茶’的問題。
他再次鄭重開口,“沒有,除了親戚家有血緣關系的妹妹,沒有其他的妹妹。”
“噢~真的嗎?”初楹拉長尾音,語調上揚又下滑,眼尾眉梢同步揚起。
江瑾初抬腿上前一步,漆黑的眸垂下來,眼神慌張,“真的,不信你可以問媽媽,微信號也可以查。”
堂堂一個穩重的檢察官,在工作中和別人唇槍舌劍,被一聲‘哥哥’難住,百口莫辯的樣子略顯滑稽。
“知道了,瑾初。”
初楹故意停頓,笑盈盈地啟唇,補完剩下的兩個字,“哥哥。”
她自始至終不曾相信是情妹妹。
耳朵里灌入的這聲‘哥哥’,十分悅耳。
江瑾初對上女生的眼神,初楹微微挑眉,知道她就沒有相信過。
蘇栩若沒有等到江瑾初的回復,失去耐心,撥來視頻邀請。
江瑾初按了接通,一個大眼睛娃娃臉,染著玫瑰粉棕色頭發的女生
出現在鏡頭中。
江瑾初捏捏鼻根,凜聲問:“蘇栩若,你在哪里?”
連名帶姓直呼大名撇清關系。
蘇栩若剛坐上出租車,“哥,我現在在機場去你家的路上,我要見嫂子。”
江瑾初:“大姨知道你回來嗎?外婆知道嗎?你怎么這個時候回國?”
提問問題的語氣一聽是熟悉的味道,冷淡且不近人情。
蘇栩若不想回答,岔開話題,“呀,哥,旁邊是嫂子嗎?你不要擋住鏡頭,讓我和嫂子打個招呼。”
浮夸且拙劣的演技,一眼被江瑾初戳破,“正面回答問題。”
蘇栩若撇撇嘴,“媽媽不知道,沒告訴外婆,也沒和二外婆說,我請假回來找靈感,論歷史文化誰能比得過我們。”
不出江瑾初的意料,果然又偷偷溜回來。
“誰都不說,很危險,萬一被拐跑,萬一遇到壞人。”
蘇栩若聲如蚊蠅,“我知道了,下次不敢了。”
認錯態度良好。
表面下次不敢,實際下次照做。
她抬起頭,自我介紹道:“嫂子,你好,我叫蘇栩若,栩栩如生的栩,草字頭的若。”
初楹對著鏡頭溫柔問好,“你好,我是初楹,藍花楹的楹。”
蘇栩若啃餅干墊肚子,“我知道,二外婆說了,二外婆就是瑾初哥的外婆。”
初楹理清了關系,兩家外婆是親姐妹。
蘇栩若請求道:“嫂子,我無家可歸,今晚你能收留我嗎?”
又是一個自來熟的社牛性格。
初楹拿過手機,詢問她,“可以,你餓不餓,要不要給你點點吃的?”
蘇栩若眼睛亮了,“要要要,嫂子,我要吃烤羊肉牛肉脆骨雞翅蝦茄子,還要蛋炒飯、麻辣小龍蝦和爆炒花甲,微辣不要放香菜!還有我要喝芒果大福。”
天知道國外的菜有多難吃,恩格爾怎么好意思說吃飯是最低標準,他又沒吃過好東西。
初楹記在腦子里,“好,我選一家味道好的燒烤。”
江瑾初心里陡然升出一個疑問,她們認識嗎?為何語氣如此熟絡?
“你倒是不客氣,自己買。”
初楹繃起臉制止他,“不要吵孩子。”
有人給她撐腰,蘇栩若附和道:“就是就是,嫂子,你看我哥多兇。”
孩子?
江瑾初直言道:“她比你還大幾天。”
比她小?看不出來。
初楹強詞奪理,“比你小就是孩子,栩若,我現在買,等你到了就可以吃,知道地址嗎?”
蘇栩若喜不勝收,“知道,二姨發給我了,我還有40分鐘到。”
“還是嫂子會心疼人,不像我哥。”
拉踩是亙古不變的方法。
初楹瞥一眼江瑾初,“你哥也會。”
蘇栩若嘟嘴,“我哥會心疼老婆,可不會心疼妹妹。”
有朋友打電話,她說:“嫂子,我有電話進來,等下聊。”
電話迅速被掛斷。
解決了誤會,來了個麻煩。
江瑾初無奈道:“栩若的性格就是這樣,風風火火自來熟,不用總是依著她。”
初楹喜歡和她聊天,“栩若性格挺好的,說不定能知道江檢更多故事。”
江瑾初腳步逼近,漆黑眼眸緊盯初楹,“想知道什么,我告訴你。”
對上他的視線,初楹挪開眼睛,“本人的主觀色彩太強,不夠客觀,沒有參考價值。”
慌亂中,她想起,“我要點外賣了。”
江瑾初叮囑她,“不要點多,她吃不了兩口就飽了。”
四十分鐘后,蘇栩若準時到達柏悅府,物業和業主溝通后放行。
蘇栩若到達玄關,立刻放下行李箱,給初楹一個大大的擁抱。
兩個女生臉上同款燦爛的笑容。
江瑾初嚴重懷疑她們之前認識,甚至很熟悉,因為初楹和他在同學聚會重逢時,可沒有這樣,甚至不記得他。
無人在意旁邊的男人在想些什么。
蘇栩若挽住初楹的胳膊進屋,“嫂子,你本人比照片和視頻里更好看,我哥真有福氣。”
初楹望向她的頭發,在白熾燈照耀下,顏色偏酒紅,“你也是,你的頭發顏色好好看啊。”
蘇栩若撩了下發尾,“我帶你去染啊。”
“不用不用。”初楹趕忙推辭。
“我哥不讓你染頭發,太過分了。”蘇栩若義憤填膺瞪向江瑾初,直接將鍋甩在他的身上。
背鍋江瑾初:……
初楹偷瞄下躺槍的男人,擺手說:“不是,是我們上鏡有要求。”
“我給忘了你是記者。”
蘇栩若打開你的銀色行李箱,從里面掏出一大包東西,“嫂子,我給你帶的禮物。”
“都是給我的嗎?”
初楹望向餐桌上超大的包裝袋,驚訝地問道。
占了半個行李箱的禮物,屬實有點多。
蘇栩若點頭,拉開包裝袋拉鏈,“對,包裝過海關不方便我給扔了,你不要嫌棄。”
“不會。”擺在桌子上的項鏈、手鏈、戒指、護膚品、面膜、口紅、香水……
還有一個老花的斜挎包,“就這些,我哥就算了。”
初楹自慚形穢,她都沒給蘇栩若準備禮物。
她詢問在場唯一的知情人,【栩若喜歡什么?】
江瑾初:【我不知道。】
很符合他性格的回答,怎么會關心女生喜歡什么。
外賣員拎著三大包外賣袋,初楹不好意思,給他發了紅包。
“小龍蝦我點了幾種口味,有十三香、蒜泥、香辣還有清水,可以多嘗嘗,這個季節的蝦一般般,湊合吃。”
蘇栩若卸完妝戴上手套,“一點都不湊合,嫂子,你真好,不像我哥。”
是不是每個妹妹都會吐槽哥哥,她也經常吐槽孟祈安。
初楹拿起一個雞爪啃,“你們從小一起長大嗎?”
“算是,幼兒園小學一個班,小學畢業那年,我爸媽調去北城,我就轉學走了。”
蘇栩若壓低聲音吐槽,“所以我和我哥,只是我單方面覺得和他熟,他肯定不覺得,不過不重要,二姨說了,沒地方去就找瑾初哥哥。”
特意再喊一次,“是吧,瑾初哥哥。”
音量之大生怕他聽不見似的。
江瑾初睨向蘇栩若,“吃飯。”
有人護住她,蘇栩若的膽子愈發大,“我哥他最討厭我喊他‘瑾初哥哥’,他說別扭,警告我不要喊,否則就和我媽告狀說我偷吃糖,‘瑾初哥哥’明明很好聽啊,人家趙靈兒都喊‘逍遙哥哥’。”
初楹晚上吃得很飽,現在打打牙祭,“我也覺得,‘瑾初哥哥’這個稱呼很可愛。”
蘇栩若:“他沒有眼光,嫂子,你喜歡藍花楹嗎?我和同學去南半球旅游的時候,路邊種了好多藍花楹。”
初楹點了點頭,“喜歡,我的名字由來。”
“那我下次帶你去玩。”蘇栩若自己動手剝蝦殼。
“哥,你一口都不吃嗎?”
人間美味,他哥不懂品味,吃不了這些。
初楹喝下一口奶茶,“他不吃夜宵。”
“噢~”
蘇栩若一眼看穿,不吃夜宵的男人,但給嫂子剝蝦殼,而她只能自己剝,幸虧做的是短甲。
“嫂子,我想喝酒。”
初楹四周看看,“家里好像沒有酒,點外賣吧,我知道有個牌子的果酒很好喝。”
蘇栩若拉住她的手腕,“讓我哥去點,男人就是用來使喚的。”
江瑾初坐著不動,忙于剝蝦完成他的‘蝦山’業務。
初楹眼神閃亮,望向對面的男人,“江瑾初,你去幫我買一下酒嗎?葡萄味和梅子味的果酒。”
江瑾初摘掉手套,不到兩分鐘,“買好了。”
蘇栩若:???!!!
這么聽話,她應該在桌底,不應該在桌邊。
外賣單沒有提前備注,店家
送來的是冷藏過的酒,江瑾初摸了摸瓶身,遞給初楹時眉頭輕擰,“冰的,少喝一點。”
“好,你在旁邊。”
蘇栩若想搞事,“你怎么不讓我少喝一點?”
江瑾初睇她一眼,“你的胃屬酒的,喝不醉。”
蘇栩若笑著說:“嫂子,我們家最能喝酒的人是我,我哥的酒量不知道,他從來不喝,我哥他不熬夜不抽煙不喝酒,游戲玩得都少,人間罕見。”
看在開啟的易拉罐面子上,她勉強原諒江瑾初,順便給他美言幾句。
初楹問:“你在外面喝得多嗎?女孩子在外要少喝酒。”
社會如此,不教男孩子保護女孩子,告訴女孩子需要自保。
蘇栩若給她眨了個‘wink’,“我知道,我在外面說酒精過敏。”
果酒好喝,容易上頭,后勁特別大。
剛入口的時候以為是飲料,反應過來人已經醉了。
蘇栩若的聲音飄在空中,自言自語,“等我走的時候,我要裝滿辣條和老干媽,可惜不能裝麻辣小龍蝦,也不能裝豬蹄。”
初楹撓撓頭發,問江瑾初:“你確定她酒量好?”
江瑾初看穿一切,“酒不醉人人自醉,你以為她為啥跑回來?”
“失戀了嗎?”初楹一邊問,一邊將剩下的酒藏起來。
江瑾初眉目平淡,“應該是,她情緒大起大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也不想猜。
初楹摸摸蘇栩若的腦袋,“那是偽裝得好,跑回來一定是很受傷。”
蘇栩若藏好手里的酒,不讓別人奪走,“我還沒醉,我還能喝。”
每個喝醉的人話都一模一樣。
初楹暫時安撫她,“好,你能喝,我們留點明天喝。”
蘇栩若咧開嘴角,“好,聽嫂子的,嫂子你真好,你和我哥離婚,我給你介紹我的學長,比我哥帥,比我哥溫柔,比我哥高,比我哥有錢,在南城掌管集團,我給你看照片。”
反正她和她哥不熟,要不是嫂子,她一定進不來大門。
“蘇栩若!閉嘴!”
江瑾初的語調深沉充滿斥責,染上極易察覺的怒氣。
蘇栩若恍若未聞,突然坐起來,拉住初楹的手,義憤填膺道:“嫂子,我和你說,男的都是渣男,咦,這里怎么有個男的,你可千萬不要相信他的花言巧語,他收著人家小姑娘的發夾,被我發現了,我要他還不給,他又用不到。”
初楹心里‘咯噔’一下,“什么時候的事啊?”
蘇栩若抓抓頭發,“小學畢業的暑假,渣姨夫和二姨離婚的時候,他從外面回來口袋里放著一個紫色的小花發夾,我讓他給我用,他死死攥緊不給我,后來藏起來,我都找不到。”
江瑾初緊張地看向初楹,“我一會和你解釋,栩若,去睡覺。”
“嫂子,你看他,就會兇我,表親就是不親,想罵就罵。”蘇栩若眼里頓時流下淚。
初楹柔聲說:“我一會罵他,我們先去睡覺好不好?”
好說歹說,初楹帶蘇栩若去洗澡。
樓下浴室傳來歌聲,混著英文和日語,初楹聽不懂,“她可真嗨啊。”
江瑾初:“辛苦你了,上次見她不是這樣。”
初楹捶捶肩膀,“看出來了,你們不熟。”
確定蘇栩若睡著,初楹和江瑾初走上樓休息。
初楹似乎被樓下的人傳染,在浴室里哼起了歌。
江瑾初能聽懂的歌詞,越聽越不對勁。
“喜歡是對他的單向箭頭。”*
“分手快樂,祝你快樂,你可以找到更好的。”*
“對的錯的,做了選擇,我們就到這。”*
“怎么先熾熱的卻先變冷了,慢熱的卻停不了還在沸騰著。”*
江瑾初在外如坐針氈。
初楹難道在給他暗示嗎?
“我洗好了,瑾初哥哥。”
她真的醉了。
“桌上有醒酒湯,一會喝掉。”
“好的。”
江瑾初出來發現醒酒湯原封不動,女生閉上眼睛躺在床頭,呼吸均勻,好像睡著了。
他伸手關閉開關。
這時,初楹抬手打開壁燈,趴在他的身上,烏黑長發垂在他的脖頸,微微掃著,帶來酥麻的癢意。
女生的眼睛明亮如星,嘴角緩緩揚起。
“瑾初哥哥,原來你也會告狀呢。”
“瑾初哥哥,你收藏哪個小姑娘的發夾?”
“瑾初哥哥,你怎么不說話啊?”
“瑾初哥哥,你為什么不理我啊?”
初楹體內的酒精仿佛被熱水激發,‘限定版’的初楹上線。
她剛剛是在裝睡嗎?
心跳震動鼓膜,江瑾初耳朵泛紅,“你給我的,你忘了嗎?”
初楹的眼神流轉,想不起來,“忘了,好久之前的事了。”
原來只有他一個人記得。
“不過不重要,瑾初哥哥,你現在是我老公。”
像在打游戲,一聲‘瑾初哥哥’讓血條流失一些,完全依靠僅剩的一丁點理智維持。
江瑾初此時明白,他不是不喜歡聽別人喊‘瑾初哥哥’,只是不喜歡除初楹之外的人喊。
初楹抬手摸江瑾初的眼睛,順著中庭一路向下,高挺鼻梁、微涼薄唇、輪廓分明的下頜,以及滾動的喉結。
嘴巴里喃喃自語。
“瑾初哥哥,你的睫毛好長。”
“瑾初哥哥,你的眼睛好黑。”
“瑾初哥哥,你的鼻子好高。”
“瑾初哥哥,你嘴巴好軟,很好親。”
手指停在嘴巴時,初楹傾起上身吻了下江瑾初的嘴,舔舔唇瓣,“好甜,瑾初哥哥。”
女生沒有停止,嘴唇游移向下,含住他的喉結。
江瑾初不自禁咽了咽口水,喉結重重滾過,感受到她隨著他的律動舔舐。
“瑾初哥哥,你好燙啊。”
江瑾初引以為傲的理智轟然崩塌,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初楹被驚到,“怎么了?瑾初哥哥。”
“你還喊上癮了,很好玩嗎?”
“是啊,瑾初哥……”
女生口中最后一個音節被江瑾初吞吃入腹,男人用力堵住她的唇。
不顧女生的掙扎,男人修長的手指一根一根扣進她的指縫。
“回應我。”江瑾初嗓音喑啞,似是發布命令。
初楹張開嘴唇,任由男人的氣息灌滿她的口腔,占據她的領地。
彼此的舌尖糾纏不休,開始就是霸道的吻,舌根發麻仍不愿停下。
初楹大腦嚴重缺氧,昏昏沉沉,感覺自己快要窒息,手指摳進男人的手背,“嗯~”
江瑾初的喉間溢出笑,“怎么還不會換氣?”
不給她說話的機會,換了氣之后,男人的吻更加強勢。
心跳重重拍擊,如同偏了航的飛機,回不到既定航線。
手上的力道漸漸放松,手掌鉆進衣服內。
摸到一處渾圓,江瑾初猛然清醒,喘氣道:“不行,家里沒避孕套。”
初楹的眼中蒙上一層水霧,“有就可以了嗎?”
江瑾初摸摸她汗濕的額頭,“你做好準備了嗎?”
“做好了,剛領證就做好了。”
最后補的那句話,顯得她急不可耐似的。
“你做好了嗎?”
江瑾初猶豫,“我……”
“你要留著你的清白給送你發夾的女生?”
看來解釋她就沒有聽。
昏黃的壁燈下,初楹看清江瑾初的耳朵紅透,明明剛剛要吃了她的,是他。
好像現在被欺負的人,依然是他。
江瑾初眼神堅定,“不是,我怕你后悔,你現在不清醒。”
初楹拿過他的手,摸在自己的心臟,“我很清醒,從和你結婚,我就不會后悔,聽見了嗎?”
江瑾初崩著最后的底線,“沒有套,很危險。”
“沒有套,還有別的方法。”
“你想試試嗎?瑾初哥哥。”
初楹故意在江瑾初的耳邊吹氣,手掌向下探,找到、掀開、握緊,一氣呵成。
第38章 回應-用嘴靈巧的舌尖來回掃蕩……
窗外夜景斑駁變化,露臺的綠植隨風婆娑搖曳。
成年人自然明白其他方法是什么。
考慮到初楹會害羞,江瑾初抬手關掉壁燈,被初楹攔住。
“不用關燈。”
“好。”
“你是害羞了嗎?”
“嗯。”
江瑾初用單音節回答問題,惜字如金。
一盞小小的壁燈發出昏黃的暖光,女生的眼里氤氳的水霧,滋生新的情愫。
初楹的手掌修長,五指并攏剛好握住。
并且行動。
江瑾初倒吸一口涼氣,暫停之后的欲。望卷土重來,黑眸愈發深邃。
重新吻上初楹的唇,這一次不再崩著神經,完全釋放情。欲。
急不可耐地解開彼此睡衣的紐扣,唇與唇始終未分開。
從被子里丟出一件又一件衣服,堆積在床尾,墨藍色睡衣壓在米白色睡衣上面。
最后是內衣。
初楹的一只手與江瑾初緊扣,她行
動不便、失去了自由,另一只手被男人要求。
“不要松開。”
與發燒那天一樣。
初楹的嘴唇被親腫,仍在渴求親密,再親密一點。
天旋地轉,初楹轉了一個方向,手掌脫力,手中沒有了東西。
江瑾初蹲在床邊。
“你去哪兒?”
“你不是說要試試嗎?”
觸感驟然一涼,初楹才知道他和江瑾初的頻道出現了錯亂。
她說的是用手。
他理解的是用……
剛剛吻她的薄唇,此刻還在吻她。
初楹的手指攥緊床單,棉質被單被抓出褶皺印子,留下幾個爪印。
她的眼神只能看到男人頭頂烏黑的碎發。
雙層真空玻璃隔絕了噪音,適宜的春天連空調作業的聲音都沒有,室內安靜萬分。
五感集中在聽覺,耳朵里灌入另類的音符。
靈巧的舌尖來回掃蕩,有水聲,還有親吻的‘滋滋’聲。
初楹下意識并攏,卻被男人灼熱的掌心死死按住。
提出建議的人,現在完全喪失了主動權。
只能接受一波又一波生疏又愉悅的身體心理的雙重感受。
初楹忍不住流下淚水,喉間發出靡靡艷艷的聲音。
與她以往清冷的音色大相徑庭,嬌嗔、柔媚得不像她。
是陌生的潮涌,是領證后暗戀成真的喜悅。
正在親吻她的男人,是在夢中都吝于造訪的人。
顫抖的聲音隨著身體的顫動發出,她的眼前聚不成焦點。
循著本能,喊“不要……”
江瑾初仍不松開她,“還沒結束。”
不是結束了嗎?然而第二遍剛剛開始。
再次共同度過一場漫長的熱帶雨季,淅淅瀝瀝的雨落在床邊落在被單上。
覆蓋一層接一層。
江瑾初打橫抱起初楹,直奔浴室。
浴室里響起嘩啦啦的水聲,兩道旖旎的喘息聲換了位置。
逼仄的狹小空間,讓荷爾蒙無處躲藏。
第一次有衣物阻隔,這一次肌膚相親,坦誠相見。
浴室的頂燈,讓所有情緒無處遁形。
男人紅透的耳根和脖頸,女人緋紅的臉頰。
蓬頭的水澆濕了她和他,掩蓋住讓人遐想的聲音。
初楹被江瑾初單手摟住懷里,另一只寬大的手掌握住她的手,進行緊張地作業。
唇被堵住,聲音被他吃掉。
順著透明水流流下的白色液體,滲進地漏。
平復剛剛的悸動,江瑾初拉下花灑幫她清理,初楹的眼尾泛紅,留下淚痕。
“怎么哭了?剛剛弄疼你了嗎?”
男人嗓音沙啞,似沙礫在紙上劃過。
“沒有,很舒服。”初楹的聲音軟軟糯糯,她說的是實話。
“你耳朵好紅。”
男人的耳朵紅得仿佛要滴血,一直到現在都未消退。
剛剛就是這樣,明明用力的是他,純情的還是他。
形成極致的反差感。
“我抱你回去。”
主臥的壁燈被江瑾初臨走時關閉,室內漆黑一片,只有門口滲進來的光線照明。
沒有進行到最后一步,卻探索完畢彼此的身體。
初楹的頭發被吹干,換上干燥的睡衣,床單和地面的水漬被江瑾初清理干凈。
“我想喝水。”
消耗的體力不亞于一場800米運動。
“我去給你倒。”
江瑾初避開初楹,沒有當著她的面換衣服,去衣帽間隨手套上一件睡衣。
屋子里只有她一個人,初楹打開燈光,垂眸望見腳踝,有幾個明顯的指印。
她掀開衣服,看不見的地方還有吻痕。
看著清心寡欲的人,怎會如此,
最后時分,將她摁在懷里、融入骨里的力道,想到渾身一激靈。
他平時的力氣都用在她身上了。
——
初楹一覺睡到午時,伸伸懶腰,她去衣帽間換衣服,脫下睡衣被吻痕驚到。
一夜過去,痕跡沒有消散,昨晚不是一場荒唐的夢。
她打著哈欠下樓,來回察看,問江瑾初,“若若呢?”
江瑾初給小貓添午飯,“還在睡覺,你先吃飯。”
怎么回事?眼睛都不看她。
蘇栩若睡得極好,“嫂子,早啊,不對,是中午好。”
無視江瑾初,不和哥哥打招呼。
初楹在布碗筷,“中午好,吃飯吧。”
江瑾初在初楹的對面坐下,全程和她的視線錯開,恢復一貫清風霽月的樣子。
昨晚后半場主動的人是他,今天裝作無事發生的還是他。
男人啊,果然下了床。
飯桌上十分安靜,沒人說話。
江瑾初詢問蘇栩若,“下午我們去買車,你在家倒時差嗎”
蘇栩若喝完最后一口湯,“我人生地不熟,和你們一起。”
氣氛奇奇怪怪,他們不會吵架了吧。
不管怎樣,一定是表哥的錯。
蘇栩若拉住初楹和她一同坐在后排,殺殺他哥的銳氣。
透過后視鏡,江瑾初眉頭緊鎖,“我是司機嗎?”
蘇栩若懟回去,“你今天是啊,是吧,嫂子。”
初楹哂笑,“啊,對。”
江瑾初今天別別扭扭、奇奇怪怪,難道是因為她昨晚沒關燈,他不好意思了?
可是,最后他按住她親了很久,不聽她的拒絕,讓她濕了好幾次,她都沒說什么。
江瑾初透過后視鏡偷看初楹,和蘇栩若不知道在看什么,兩個女生笑作一團。
偶爾和她對視上,像被捉住的小偷,他慌忙挪開視線。
車子在一家高端品牌店停下,初楹說:“我想買一輛代步車,太貴的沒必要。”
蘇栩若拉住初楹的手,小聲說:“嫂子,沒事,渣男手里有錢,不用白不用。”
對上她疑惑的眼神,解釋道:“渣男就是‘死去’的二姨夫啊,得了我們家的資源,沒價值了就丟掉,什么人吶。”
音量只有兩個人能聽見,再怎么說,程方林是江瑾初的爸爸。
初楹“啊”了一聲,“你都知道啊。”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蘇栩若透露,“因為我媽天天罵他,怪自己當時沒拉住二姨,二姨大病一場,養了好多年才好,我哥小學很調皮,后來就變成現在這樣,不過我哥有一點很好,他從來沒想過跟程方林,知道他爸出軌,我哥重重揍了他一頓,要不是被人發現拉住,真有可能出人命,所以這么多年他們沒有來往,要不是你,我哥這輩子都不會用他的錢。”
揍人?!還差點出人命。
每一個字眼都和江瑾初沒有關聯的樣子,卻是切實發生的事。
難怪第一次見他,他的手紅紅的。
如果可以穿越回去,初楹想給他一個擁抱,那個時候的她,剛失去了爸爸。
他和她,冥冥之中同病相憐。
初楹:“這也是大姨和你說的?”
蘇栩若:“對,二姨和我媽說的,說我哥和你結婚后變了許多,其實不怪我哥那么難過,二姨夫好的時候是真好,別人是喪偶式帶娃,他天天陪我哥玩。”
初楹懂這種感覺,從小建立的信念完全崩塌,江瑾初那時才十幾歲,怎么可能能接受。
蘇栩若繼續說:“當然,后來也很絕情,或許這就是男人吧。”
她看不懂,究竟本性如此,還是變故導致。
初楹第一次完整了解這件事情,當初江瑾初只說他的爸爸和媽媽離婚了,細節是初中聽同學說的。
傳來傳去傳得面目全非。
初楹只能說:“人心易變吧。”
說話間,踏進大廳,工作人員過來接待他們,蘇栩若跑到一輛白色車旁邊,“嫂子,這個車好看。”
工作人員介紹:“
這是我們今年的主打款,很適合女士開。”
蘇栩若鼓動她,“嫂子你試試。”
手感和腳感都不錯,只是價格略貴了些,初楹問:“還有沒有價位低一點的。?”
“喜歡就買這輛。”
沒用到她存錢罐里的錢,江瑾初付的錢,“你說的,不用白不用。”
可她沒想過給自己用。
不對,她和江瑾初結婚了,分那么清做什么。
提了新車,上個臨時牌照,蘇栩若坐進新車的副駕駛,和江瑾初揮手,“我和嫂子晚上不回來吃飯了,哥你自己回家吧。”
初楹探出腦袋,“若若剛來南城,我帶她轉轉,拜拜。”
江瑾初:……
無人問他去不去,無人在意他的想法。
白色轎車先他一步離開。
江瑾初獨自開車回家,今天沒什么需要處理的工作,他回到主臥,半靠在床頭閉目養神。
閉上眼,滿腦子都是初楹的臉,還有她的聲音。
明明自己顫抖不成樣子,和他說,“再往上一點,再重一點。”
“對,就是那里。”
還有她的手。
明明是一雙骨感的手,平時牽手會硌到他,握上去的時候卻軟成了水。
平日里他連自瀆都寥寥無幾。
他的失控全給了她,而這還沒做到最后一步。
只是想到,血液開始奔騰燥熱。
主臥是不能待了,江瑾初下了樓。
初一和初十分成兩邊,一只圍著一條腿來回轉圈,貓頭撞到一起,伸出貓爪打架。
過會又來蹭蹭他的褲腿,“喵喵”叫個不停。
江瑾初蹲下來,教訓小貓,“你們媽媽不在家,沒人偷拿貓條喂給你們吃。”
初一和初十昂頭“喵嗚”叫,試圖喚起男人的同情心。
“看也沒用,你們兩個現在太胖了。”
初楹趁他不在,經常給貓喂零食,兩只貓比剛撿到的時候胖了一圈,再這樣下去,可能需要減肥。
初一&初十:心靈受傷,扭頭高傲地走開,不吃就不吃。
這下連貓都不搭理他了。
江瑾初撈起鑰匙,前往高新區的游移產業園。
賀予珩正在內測新游戲,“今天怎么有空來我這?”
江瑾初拉把椅子坐下,“慰問一下周末加班的人。”
賀予珩白了他一眼,不想和周末雙休的人聊天,“咋了?吵架了?”
“你怎么盼著我吵架?”江瑾初擰眉問。
賀予珩直擊重點,“你太悶了,周末也不約人出去玩,吵架不是很正常。”
“你再主動點,你是男人,臉皮厚點。”
他這個兄弟,是一個黃片都不看的純情男人,“人家是女孩子,臉皮薄正常,我記得上學的時候,初楹說話很少,我們坐前后桌,沒和我們說幾句話。”
江瑾初冷聲說:“她那是不想搭理你。”
和桑梨說話很多,暑假和他說話也多,只是后來生疏了。
賀予珩拆江瑾初的臺,“也不想搭理你吧,不然你跑我這干嘛。”
被K.O。
這邊,蘇栩若偷偷瞄初楹,“嫂子,你和我哥吵架了嗎?”
初楹斂了斂神情,“沒有啊。”
蘇栩若暗自想著,是她多想,“那就好,南城有沒有什么好吃的?”
初楹看著周圍的建筑,“有,前面那條街都是,今天周末人有點多,我們停在旁邊的停車場走過去。”
“好的,你怎么沒戴我送你的項鏈?”
“今天降溫了,不能穿襯衫,沒有搭配的衣服。”
實際是江瑾初莽莽撞撞,在她的脖子上留下了印子。
南城最熱鬧繁華的小吃街,周末人滿為患。
兩個女生每經過一家店鋪停下腳步,最后兩只手拎滿了美食,隨便找一家店坐下。
初楹拆開筷子,“怎么悶悶不樂?”
說要化悲憤為食欲的人此刻一樣美食都沒吃。
蘇栩若選擇實話實說,“我們說好畢業后一起去北城,前兩天和我說,讓我和他一起去海城,還說是商量,我看他這根本不是商量,是通知。”
現實的因素,事業的發展和愛情之間的確是一道難題。
二選一中總有一個會被放棄。
“你和我哥結婚了,沒有這個困擾。”
蘇栩若提出一個假設,“如果,我哥或者你,得到一個機會,需要去外地,你們會怎么做?”
初楹斂眸思索片刻,“如果是我,我會直接和你哥說我的想法,而我一定會去,可能有些現實,我會把自己放在第一位,將心比心,如果你哥得到了這樣的機會,那我一定會支持他。”
“當然,我們情況不一樣,我們只是外派的機會,最多兩三年就回來了。”
蘇栩若從小被寵到大,要什么有什么。
初楹摸摸她的腦袋,“也不是沒有回旋的余地,總是讓一個人付出不現實,可以坐下來商量看看有沒有更好的解決方法,比如擇中方案。”
“好,我知道了。”蘇栩若頭靠在初楹肩膀上。
“無論做什么決定,不要拿前途開玩笑,你的決定,我都支持你。”
“嫂子,你真好。”
兩個人第一次見,卻有一見如故的感覺。
初楹問:“你是學什么的?”
蘇栩若解開食品包裝袋,緊鎖的眉頭舒展開,“動畫設計,回頭我給你設計個卡通人物,你有喜歡的元素嗎?”
初楹嘴里嚼著梅花糕,避開紅豆沙,“藍花楹和貓咪,可以實現嗎?會麻煩嗎?”
“不會,簡單。”蘇栩若心情好了一點,食欲大振。
果然,胃是情緒器官。
蘇栩若望向箱子里的彩色燈牌,“嫂子,今晚不醉不歸,我請你喝酒去。”
初楹下意識拒絕,“我們回家喝酒,安全。”
蘇栩若瞪大眼睛,“你不會沒去過酒吧吧。”
不用看初楹的回答,蘇栩若已然明白。
最后架不住蘇栩若的猛烈攻勢,初楹和她走進了酒吧。
一進去,耳朵里灌進猛烈嘈雜的聲音,幾十條射燈來回晃動。
初楹的耳朵和眼睛遭受巨大考驗,吵得腦袋疼。
兩個人尋了一個位置坐下,點了一杯果酒,看舞池中央的人跳舞。
突然,一個不懷好意的男人過來搭訕,“小妞,就你們兩個人嗎?”
從她們剛進來他就注意到了,太純,觀察了幾十分鐘,沒有帶其他男人,當即決定下手。
就在這時,另一個手臂上紋滿紋身的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指著初楹說,“我的人。”
男人腆著臉笑,“哥,原來是你的妞啊,小的有眼無珠,這就走這就走。”
一改剛剛的表情,頓時變得客氣。
紋身的男人臉色不好,“小姑娘,喝完這杯回家去。”
同時初楹的手里被他塞了一張紙條,她心下一驚,佯裝鎮定,“好,若若,我們回家。”
蘇栩若大喊,“嫂子,我還沒喝完呢。”
“想喝什么,我出去給你買。”
初楹好多歹說,說服蘇栩若出去,代駕在門口等候。
小吃街距離柏悅府不足五公里,十分鐘便到小區。
蘇栩若的懷里抱著一瓶酒,坐在柏悅府負一層的休息室,傻樂道:“嫂子,有星星。”
初楹抬頭看,是地下車庫的星空頂。
江瑾初的酒量一定很差,不然怎么會覺得蘇栩若酒量好。
對了,紙條。
初楹從口袋里掏出來,就著頂燈,看清上面的字,‘楹’。
沒有其他的字眼,字跡她十分熟悉,是南溪姐的筆跡。
在南溪姐的世界里,她是孩子,不能去酒吧。
初楹到家第一件事,去廚房燒掉這張紙。
江瑾初察覺到樓下的動靜,
立刻下樓,聞到空氣中的酒精味,眉峰聳起,“蘇栩若你怎么帶你嫂子喝酒?”
初楹制止他,“不可以吵小孩子,是我帶她喝酒的。”
蘇栩若開心說:“嫂子,我們下次點男大,身高190的小弟弟,點十個。”
“好,早點睡覺,我們明晚就去。”
眼下哄她進屋更重要,江瑾初的臉色冷得太駭人。
初楹洗漱完,看到江瑾初靠在床頭,半暗半明的側臉輪廓,利落干凈的下頜線,挺直俊秀的鼻梁。
告訴自己,不能被美色。誘惑。
她掀開被子,躺進去背對江瑾初。
“怎么,又不抱我睡覺了?”
男人慣會倒打一耙。
初楹心里委屈,揪著被子一角,“是你先不理我的。”
江瑾初捏捏鼻根,“我那是……”
沉默須臾,無人開口說話。
“是不好意思,是害羞?”
初楹補齊他的話。
江瑾初點了點頭,“有點。”
“噢,是純情的江檢,那睡覺吧。”
初楹不是矯情的人,完全理解他,他的性格如此,一步一步來。
江瑾初從背后摟緊她,雙手環在她的身前,“對不起,你不要生氣。”
驟然地靠近,初楹心軟嘴硬,“我沒有生氣。”
“你有。”
江瑾將初楹翻了個身,一把將她抱在懷里,“還生氣嗎?”
初楹扭頭不看他,“生氣。”
江瑾初低下頭親她的唇,“這樣呢?”
初楹繃著臉,“還是生氣。”
男人含住她的唇瓣,按在懷里,沿著臉頰,咬住她的耳垂。
初楹的手腕被他禁錮,無奈笑道:“好了好了,不氣了。”
他在接吻方面無師自通,進步的速度太快。
江瑾初秋后算賬,“要點男大?”
初楹被他牢牢困住,動彈不得,為自己辯解,“是若若要點,不是我。”
“那我們今天換種方法,你想試試嗎?”
初楹撞進江瑾初深沉的眼眸中,昨天將她吞吃入腹的眼神。
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第39章 回應-保護不能讓我老婆守寡……
昨晚的事心有余悸,一天過去了,江瑾初仍沒有買套,他能不能行。
初楹委婉拒絕他,“我今天不想試了,瑾初哥哥。”
腦袋埋在男人的懷中,心臟如擂鼓。
江瑾初稍稍向后挪動身體,盯向初楹,“還想點男大。”
他的眼神如深海的無底漩渦,一寸一寸入侵她的安全線。
初楹只覺危險,搖了搖頭,“不想,我不喜歡弟弟,太幼稚不靠譜。”
江瑾初下意識問道:“那你喜歡什么樣的?”
脫口而出想知道她喜歡的類型,沒有考慮這個問題不合時宜。
他們現在是已婚。
初楹斟酌說辭,“我現在有的選嗎?”
手指捏緊自己的頭發,隱藏不安緊張的心情。
江瑾初反應過來,“有的選。”
無論她喜歡什么樣的,他會向那個方向靠近。
時間一秒一秒流逝,像被裝上了放慢器,以0.5倍的速度運行。
初楹的腦海里閃過無數畫面。
和江瑾初的第一次相遇,初一開學時的自我介紹,中考后的不舍,高一入學時的失落。
她昂起頭,清眸明亮彎了下眸子,“我想,我可能會喜歡你這樣的呀。”
被窩深處的另一只手攥成拳頭,留下一道道月牙型的指印。
她想說出的是“江瑾初,我喜歡你”,或者是“江瑾初,我喜歡你很久了。”
然而,現在時機不夠成熟。
她沒有自己想象的勇敢,總是在關鍵時刻退縮,比如高考后的情書,比如疫情時悄悄送出去沒有署名的藥。
江瑾初的心像被重物擊中,破碎成蝶,從胸腔跳出。
初楹的下一句話卻是,“你說的我們試試,我想了下,你很不錯,納入喜歡的類型行列。”
說不出口的喜歡,埋藏在心底。
暗戀到了最后,都快忘了喜歡你這件事。
試試喜歡,那就是現在不喜歡。
江瑾初嘗試說服自己,喜歡重要嗎?
答案顯而易見,不重要,初楹是他的老婆,他們會相守一生,這個比什么都重要。
喉間滾動,“這樣呀。”
初楹信口拈來,“你看你,長得又高又帥,不用擔心下一代的遺傳問題,你潔身自好,沒有不良嗜好,顧家貼心,做丈夫再好不過了,事實證明,我的選擇沒有錯。”
“當然,你的選擇也沒有錯,我們就是很合適呀。”
初楹將兩人的婚姻說得功利和現實一些,不給彼此增加負擔。
“你說得對。”
面對老婆發自肺腑地夸獎贊美,江瑾初自我攻略完成,不自覺眉眼上揚,低頭吻上初楹的唇。
用行動代替語言,順手關掉主燈。
他怎么回事,一言不合就親她,給她一種錯覺,江瑾初對她更在意了。
江瑾初的額頭相抵,“我洗過手了,也消過毒了。”
“啊?就不能……”
初楹想一步到位,一點一點太受折磨。
但是,江瑾初想的是,慢慢來、循序漸進,給初楹接受他的時間。
度過漫長的一炷香時間,初楹的額頭滲出了汗,頭發沾在鬢邊。
和用嘴巴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手指會鉆進去,攪動風云,拇指會按住另外一個地方,里外配合。
江瑾初哪里學的花招,花活這么多。
初楹簡直不敢想,如果真的做會怎樣。
翌日,南城下起了淅淅瀝瀝的春雨,春寒料峭,無法出門游玩。
初一和初十在沙發上刨來刨去,和筆記本斗法,撕壞了幾頁。
客廳無人,蘇栩若去餐廳扒拉吃的,一個藍色封皮筆記本攤開在沙發上,她從貓爪下拯救出筆記本,準備放在餐桌。
江瑾初凜聲制止她,一個箭步走過來,“蘇栩若,放下。”
被人冤枉,蘇栩若生氣地扭過頭,“我還不稀得看呢,哼,初一初十,我們走。”
兩只貓畢竟和她不太熟,圍在江瑾初腿邊。
蘇栩若啃著蘋果,“嫂子呢?”
江瑾初撫平筆記本,幸好沒被發現,“在睡覺。”
蘇栩若咕噥一聲,“你也不節制點。”
“瞎想什么。”
江瑾初的黑眸睇向她,“她周末睡覺的時間長。”
“哦,那是你不行?”蘇栩若說。
江瑾初登時板起臉,“說話注意分寸,要知道什么話能說,什么話不能說。”
“老古板。”
蘇栩若吐槽完,看到初楹下樓,立刻跑去和她告狀,小聲說:“嫂子,我哥神神秘秘的,有貓膩,生怕我看他的筆記本,一個破本子,有什么東西。”
“記錄了工作的內容,肯定不能看,有很多機密。”
江瑾初隨身攜帶的藍色封皮筆記本,初楹有印象,她在書房里見過。
蘇栩若眉毛一挑,“我看未必,他工作的東西,我又看不懂也不會泄露,也許是在上面寫喜歡你,不好意思說出口,怕別人知道。”
初楹下意識反駁,“不可能,我們都結婚了,不談喜歡。”
內心深處不相信這個可能,是不敢奢望。
客廳里只剩下她們兩個人,江瑾初忙其他事情。
蘇栩若疑惑問:“那談什么,談柴米油鹽醬醋茶嘛,多無趣,年輕嘛,轟轟烈烈談一場戀愛。”
初楹抿嘴笑,“你可以,我懶得折騰,我很喜歡現在的感覺。”
生活最終要歸于平淡。
就像現在,天冷有人加衣,下雨有人送傘,餓了有人做飯,渴了有人倒水。
蘇栩若支招,“那就從結婚開始戀愛,不過,不知道我哥這個人談戀愛是什么樣子,可能就是傳統的散步看電影吃飯,我看是轟轟烈烈不起來。”
“不知道。”
初楹想象不出來江瑾初談戀愛的樣子,也許和現在的生活沒有區別。
“嫂子,我先買個票。”蘇栩若在南城逗留了兩天,防止走漏風聲,被媽媽教訓,需要盡早回A國。
在她買票之前 ,接到了一個陌生人電話。
一接通是熟悉的男聲,“若若,你不要掛,我在南城,要凍死了。”
蘇栩若冒起火氣,“凍死你拉倒。”
不知道電話里說了什么,蘇栩若掛了電話說:“嫂子,我出去一趟。”
初楹問:“是他追來了嗎?”
蘇栩若點了點頭。
落地窗外面的雨勢越來越大,初楹思考之后,說:“來家里吧,你們對南城不熟,還在下大雨,而且家里人多給你撐腰。”
兩個帶著情緒出門的人,實在是有點危險,初楹放心不了。
蘇栩若想了想,“也行,會不會打擾你們?”
初楹安撫她,“不會,放心。”
一刻鐘之后,可視對講接到了小區保安的電話,初楹喊蘇栩若,“這是你男朋友嗎?”
蘇栩若強調稱呼,“是前任。”
五分鐘后,謝南州到達大門口,蘇栩若攔在門前,語氣不耐,“謝南州,你懂不懂?一個合格的前任就該當死了一樣再不出現。”
謝南州向初楹和江瑾初問好,“你們好,我是謝南州,謝謝的謝,南方的南,州是不帶九州的州,打擾你們了,我今天來是想和若若談談。”
男生看著彬彬有禮,時間倉促下仍準備了禮物。
江瑾初頷首回應,“我們回避,陽臺留給你們。”
謝南州乖乖跟在蘇栩若身后。
初楹拉住江瑾初的手腕,躲在客廳東側窗簾后面,“不會有什么問題吧。”
聲音小到只有兩個人可以聽到。
江瑾初緊緊挨著初楹,不以為然,“他們的事情讓他們自己解決,成年人了,學會解決問題。”
初楹擔憂問:“會打起來嗎?”
桑梨吵架生氣會打沈思遠,南溪姐也喜歡動手,相對來說,她是最理智的人。
江瑾初右腳踮起蹲在地上,雙手撐在初楹兩側,“不知道,也許會,蘇栩若小時候和我一起學過防身術。”
初楹仰起頭,眼神渴望,“你抽空教教我,好不好?”
江瑾初護住初楹,防止她跌倒,“你哥和你嫂子沒教你嗎?”
初楹:“教了啊,這不是技多不壓身,我看看有什么區別。”
“好,下午教你。”
江瑾初腿快蹲麻了,一點聽不到外面的聲音,而且偷聽是不好的習慣。
初楹死死拉住他的手,“不能走,要看著,萬一打起來了好第一時間去拉架。”
江瑾初不懂,在自己的家里,為什么和做賊一樣,躲在窗簾后面。
初楹喜歡,便隨她開心。
窗簾遮住了日光,劃分出一隅狹小的空間,滋生了偷情的意味。
兩人靠得極近,近到似乎能夠聽到彼此心跳的聲音。
尤其是家里還有人,愈發像偷情。
陽臺門的材質選擇的是雙層真空玻璃,完全聽不到聲音。
初楹的耳朵湊到墻邊,“裝修是誰做的啊?”
江瑾初:“媽媽。”
“選的玻璃質量太好了,還是他們能折騰,十幾個小時的飛機,說走就走。”
樓下超市的距離,初楹都做不到說去就去。
江瑾初嚴肅道,“說明他們還不成熟,想一出是一出。”
“談戀愛就是幼稚的啊。”初楹的上半身向前傾起一分,“江檢,難道你談戀愛是一板一眼,循規蹈矩的來嗎?”
“不是。”
女人的臉湊到他的眼前,紅唇一張一合,不知怎的,江瑾初抬起手臂,寬大的手掌握住初楹的脖領,徑自吻了上去。
男人的薄唇壓在她的唇上,舌尖撬開唇齒,勾住她的舌頭,用力糾纏。
一墻之隔有人,初楹沒辦法集中精力,內心尖叫,他們是來偷聽的,不是躲在窗簾后面接吻的啊。
“不準分心。”
初楹:她也不想的啊。
江瑾初含住她的唇珠,輕輕嚙咬,好曖昧的動作。
初楹的腦袋逐漸昏昏沉沉,由不得她想東想西,情不自禁回應男人的吻。
直到陽臺門被打開,初楹嚇得推開江瑾初。
蘇栩若大吃一驚,“哥、嫂子,你們蹲在這干嘛?”
江瑾初不疾不徐地站起身,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觀察戰況,時刻準備拉架。”
初楹整理褲子褶皺,附和道:“對對對,你哥擔心你。”
開始是偷聽,后來變成接吻,向十八禁方向奔去。
蘇栩若的心緒被謝南州占住,不疑有他,“我和他談差不多了,嫂子,我下午的飛機回去上學了,你想知道我哥的事情,隨時問我,我哥欺負你,也告訴我,我來揍他。”
初楹放心不下,“好呀,你們真談好了?”
蘇栩若回房間收拾行李,“嗯嗯,這兩天我也在想,是不是太沖動了,我們商量好了。”
“那就好,不要委屈自己。”
“你也是。”
來的時候行李箱滿滿登登,回去也是,初楹提前準備了可以帶上飛機過安檢的食物。
“嫂子,你真好,不像我哥。”
男人哪會有這么細心。
蘇栩若叮囑江瑾初,“哥,你一定要和嫂子好好的,對她死心塌地,照顧好她。”
將她哥拉到一旁,故作神秘地壓低聲音,“哥,我教你幾招,尊重嫂子的同時,可以適當表現出占有欲,女生都吃這一套。”
江瑾初清了清嗓子,“你嫂子又不是你。”
蘇栩若白他一眼,“那你自生自滅吧,懶得管你。”
不聽她的言,追妻路漫漫。
——
之前的暴雨事件有了新進展,華方世紀城翻新綠化時不小心挖到了下水道,結果發現施工方根本沒有采用國家要求的標準。
妥妥的粗制濫造豆腐渣工程。
主編臨時喊所有人去會議室,強調不能帶手機和錄音筆,口頭下發通知,“華方的事情不能報道。”
口頭通知是以防留下文字證據。
絕大多數同事習以為常,三天兩頭會接到這種要求。
初楹回到工位,通過企查查查詢到,五兩有限公司注冊于兩年前,注冊資金1000萬元,法人叫周洋,名下有五家公司。
短短的兩年時間,五兩中標南城大大小小幾十個市政項目,直接與老牌的建筑公司分庭抗禮。
若是無人牽線,恐怕沒人信。
華方世紀城本就是00年代的老小區,業主年齡普遍偏大。
上門到五兩公司,被門衛攔下。
“你們又沒出錢,有人改造就不錯了。”
業主:“話不是這樣說的啊,做事要憑良心,政府撥錢是為了造福老百姓,不是讓你們貪污的。”
門衛有備而來,“誰貪污了?沒有證據這樣說話就是污蔑,可以告你們的。”
南城的官方媒體早已接到通知,不會報道。
投訴無門、維權無果。
馬上夏季的雨季來臨,萬一再出事怎么辦?
誰還敢住在這里?又能去住哪里?
這種事不是第一次發生,前幾年南城冬天下了一場大雪,壓塌了剛修好的公交站臺,有個人早高峰上班等公交,不幸被砸到身亡。
剛修好的站臺,承受不住一場雪。
多么諷刺又可笑。
事后問責了一批人,但是逝去的人再也回不來了。
她只是一名記者,她不是警察,沒有資格查案,她認。
然而,現在她連報道的權利都被剝奪。
寫好的新聞稿,死在了草稿箱里。
江瑾初下班到家,看到初楹半躺在沙發上,面無表情手掌機械式地擼貓。
一臉悶悶不樂的樣子。
他快步過去,蹲下來問:“發生什么事了?”
初楹開口自言自語,“江瑾初,你知道嗎?我小時候看新聞可羨慕記者了,覺得他們好厲害,能挖出來好多東西,什么三鹿奶粉、地溝油,可是你知道嗎?報道的記者最后都……”
有些人真的在用生命報道事實真相。
做臥底、報道后被威脅,為了大眾他們甘愿冒生命危險。
現在的媒體環境呢,這不能報,那不能寫,領導說影響城市面貌,就影響了旅游收入。
廣告商說,小心下個季度不給你們投錢。
誰都能對他們的新聞橫插一腳。
原本用語言和文字發聲的記者,成了最沒有話語權的一波人。
初楹抓抓頭發,“我知道,我們生活的城市很好,只是有了‘蛀蟲’。”
面對‘蛀蟲’無能為力的挫敗感。
她頭一次懷疑自己,是不是選錯了路。
但是,能被困難打倒,就不是初楹的性格。
她坐直身體,語氣堅定,“江瑾初,我想自己發,會有一點危險,或者沒有流量無人問津,但不做什么我心里不好受。”
江瑾初握緊她的手,鼓勵她,“想做什么就去做,我是你的后盾。”
初楹知道她沒有看錯人,江瑾初會支持她,“有沒有方法,可以隱藏發帖地址。”
不能連累家里人,網上調侃商戰是澆發財樹,實際的商戰骯臟得多,對他們不利的人會掃除干凈。
更何況,捏死她如同捏死一只螞蟻。
“有,我來弄。”
江瑾初毫不猶豫抱來筆記本,注冊一個新的賬號,修改了ip,加密后搜索不到發帖地址。
初楹看著他熟練地操作,震驚得合不攏嘴,“你還會這個?”
江瑾初:“和公安那邊的人學的。”
果然,智商最高的一批人進了體制。
初楹感慨,“幸虧你是走正道的人。”
江瑾初眉峰揚起,“放心,不做違法亂紀的事,不能讓我老婆守寡。”
初楹:……
他什么時候學會說‘我老婆’了,現在的他,坦蕩說出來,竟然不臉紅了!
初楹特意修改新聞措辭,不讓同事看出來,按了enter鍵,新聞發布出去,坐等跑流。
做好了石沉大海的準備。
結果第二天一早,后臺收到很多評論。
精準定位南城,事情過去不久,引起了本地人的討論。
【別提了,我們小區之前好好的,換了新的管道,一場不大不小的雨,結果被淹透了,我幾十萬的貨打了水漂。】
【我的車子停在地上被水泡了,修車花了好幾萬。】
【前段時間塌方的路是不是也是這家公司建造的啊?我只是搬運工。】
【聽說還死了一個人,黑心的企業。】
【那場雨根本不大,我住隔壁小區完全沒事。】
【還記得那年的公交站臺嗎?好長時間我不敢站在下面。】
【豆腐渣工程,沒良心哦。】
【我們小區才進行的電梯改造,我都害怕,看看是哪個公司。】
后臺的私信陸陸續續收到威脅的消息,【快點刪除,不然出門小心點。】
【鎖定了你的ip,馬上開盒。】
江瑾初奪走初楹的手機,“好好吃飯。”
他第一時間鎖定發信人的ip地址,錄屏上傳完整證據。
“會害怕嗎?”
初楹實話實說:“有一點,但還好,他們只會無能狂吠。”
江瑾初發出邀請,“能麻煩初記者晚上跟我參加一個飯局嗎?”
初楹蹙眉望向他,“你還有飯局?”
江瑾初:“程方林和五兩的負責人吃飯,我們去湊個熱鬧。”
這真真是個非常好的熱鬧。
第40章 回應-直球我的弱點是你
傍晚6點,初楹準時下班,距離晚飯還有一個小時,她先回了一趟家。
應酬嘛,要給別人重視的感覺。
初楹換上白色絲質襯衫和黑色魚尾長裙。
她找出自己所有的化妝品,盡全力化好全妝,跟著視頻學盤了一個干練的發髻。
江書禾送的黑色菱形方格包,終于到了它發揮作用的場合。
初楹拎上包,走到樓梯口,家里大門從外面打開,是江瑾初回來了。
一上一下隔空相望,江瑾初的腳步被定住。
女生的淺V領襯衫透出清冷的鎖骨,脖頸點綴一顆淡紫色藍花楹項鏈,耳畔處垂下兩顆白色珍珠。
沒有太多太張揚的妝飾品,中和得恰到其處,朦朧光暈中,美得不真實。
男人剛看到初楹的一瞬間,眼神里閃過驚喜,下一刻轉為擔心,“冷嗎?”
春天的晚上,單薄的襯衫抵擋不住偏低的溫度。
初楹跑著下樓,站到江瑾初身旁,他身著黑色襯衫,最經典的情侶裝搭配。
“不冷,我帶了外套。”
初楹抬手比劃兩個人的身高,平底鞋仰頭費勁,眼神在鞋柜上層停下,“我穿高跟鞋合適嗎?”
江瑾初眉眼微揚,“合適,我們不是去打架的,是去吃飯的。”
“噢,真的嗎?”初楹歪頭笑,熟練穿上高跟鞋。
“當然是真的,走吧,江太太。”
江瑾初遞出他的手掌,一把握緊初楹的手。
晚餐選在南城的五星級酒店,頂層的包廂需要找關系方可預定。
獨立電梯迅速爬升,沒有顛簸之感。
酒店走廊由大面積落地窗搭建,俯瞰城市繁華的夜景。
這一塊玻璃抵得上普通家庭一套房的價值,諷刺的是,最高端的餐廳緊挨破舊的老小區。
寸金寸土的地方,若是拆遷價值不菲,然而這幾年政策突變,對老小區更多采用改造。
實際是被人遺忘的的老城,連維權都沒人聽。
包廂內,程方林先他們一步到達,帶了隨身的秘書。
“讓我攢局,你有什么心思?”
江瑾初尋了主位對面的椅子拉開,伺候初楹坐下,慢條斯理脫掉外套,“程總,若是擔心我賣了你,現在可以回去。”
初楹側頭望向江瑾初,原來是他找程方林幫的忙。
是為了她嗎?
程方林每每和兒子對話,占不了一點上風,仍忍不住提醒,“他現在風頭正盛,不是你輕易能夠動得了的。”
江瑾初的左手牽緊初楹,眼神冷森,“不見得吧,中央不是成立了調查組下到各個城市嘛。”
程方林知道而已的脾性,寧折不彎,“你在體制難道不知,不是太嚴重的事情,捅不到上面,下面會有人保全。”
初楹想說,一條生命還不算嚴重嗎?
不過,她知道,程方林說的是實情。
更是殘忍的現實。
7點時鐘準時報時,周洋沒有來到。
程方林的秘書開口,“周總秘書說,下班晚高峰堵車。”
父子兩除了吵架,沒有寒暄的話,包廂安靜如初。
初楹百無聊賴,觀察包廂的裝修,深棕色的中式風格與消費主力人群倒也契合。
餐桌正中央的裝飾品是一顆玉白菜,由一片無裂的綠色翡翠雕刻而成。
白菜=擺財,這波人迷信得很。
墻上掛著幾幅水墨畫,紙張偏黃,下筆行云流水,初楹壓低聲音問:“畫不會是正品吧?”
江瑾初瞥視一眼,“應該是,吃飯的人忌諱贗品。”
奢侈,一家餐廳金碧輝煌。
就在這時,包廂大門從外推開,為首的男人說:“程總,抱歉,路上堵車,我來晚了。”
程方林起身相迎,“不晚,剛剛好,這是犬子和他的太太,普通檢察官。”
周洋的眼神掠過初楹和江瑾初,“久聞程總兒子年輕有為,果然如此。”
周洋本人比網上的照片看著更年輕、更隨和,對上他的目光,初楹在心里打了寒顫。
妥妥一個笑面虎,笑是表面罷了。
江瑾初捏了捏初楹的手掌,好像在說“別擔心,有我在。”
初楹回捏回去,無聲回答他。
程方林謙虛道:“哪里哪里,和周總比差一大截。”
“坐吧坐吧。”周洋脫下外套,扔給秘書,直奔主位。
程方林的秘書和服務員交代起菜。
中年男人在一起吃飯,聊天的內容不外乎金錢、女人和權力。
骯臟惡心得很。
飯程過半,江瑾初往玻璃杯里倒滿白酒,“程總,我敬您,我滿上,您隨意。”
周洋攔住他的手,“自己人吃飯,不搞那些虛的,隨便抿兩口。”
初楹跟上江瑾初的節奏,禮貌微笑,“程總,我敬您。”
夫妻二人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
“江太太看著好面熟。”周洋放下酒杯,再次打量一遍。
初楹四兩撥千斤回復:“我是大眾臉,周總見得多了,自然覺得熟悉。”
周洋坐回椅子,點一支煙,“你要是大眾臉,那這世界也太美了。”
啊呸,油嘴滑舌。
初楹保持友好微笑,“周總謬贊。”
她湊到江瑾初身邊問:“你的
胃有沒有不舒服?我帶了解酒藥和護肝藥。”
今天的酒是52度的高度白酒,平常人受不了。
江瑾初安撫她,“沒有,放心吧,你呢?”
“我還好。”
對面的兩個人嘀嘀咕咕不知在說什么,初楹秀氣的臉上掩藏不住的擔心。
周洋對程方林說:“程總,江檢和江太太。恩愛得很,我們吃狗糧。”
程方林:“新婚夫妻。”
除了對前妻一家,江瑾初難得溫柔對待一個女人。
看來兒子真的很喜歡初楹,難怪上次那么生氣。
周洋吐出一口煙霧,摁滅煙頭,話鋒一轉,“程總約我,不會是吃飯這么簡單吧。”
都是人精,天下哪有免費的晚餐。
程方林欲言又止,表情糾結萬分,“的確有事相求,誰不知道周總本事通天,這不,我兒子想做個生意,掙點外快,檢察官能掙幾個錢,還危險得緊。”
江瑾初和他說想做生意的話,他一個字都不信。
只不過,兒子難得求他幫忙。
“當然不用他的名字。”
周洋的臉色緩緩變得柔和,“我以為什么事呢,就這簡單,程總發話了,自然好說。”
“我姐夫手上攥著幾個招標,都是小意思。”
程方林親自斟茶,“提前感謝周總,聽聞趙局又高升了,現在是規劃局局長了吧。”
周洋比他年紀小,不怒自威略顯瘆人。
“對,現在是一把手。”
程方林佯裝擔憂關心,引導話題,“華方的事,現在沒事了吧。”
周洋不以為意,抿一口茶水,“擺平了,多大點事兒啊,下水道重新修補一下,再賠點錢唄。”
說得云淡風輕,一條人命、多少戶家庭賴以生存的商鋪,泡在水里。
“茶不錯,程總自己帶的吧。”
華方的事,似乎沒有茶葉對他的影響大。
“周總好品味,雨前龍井。”
程方林同時奉上一盒,秘書提前調查清楚。周洋在十大名茶中偏愛龍井。
周洋將茶葉交給秘書,“程總好福氣,兒子兒媳郎才女貌,般配得很,不像我,孤家寡人一個。”
程方林:“哪里的話,周總是緣分沒到。”
初楹:啊呸!
誰不知道他有幾個孩子了,不結婚是怕有人分財產。
江瑾初扭過頭低聲問:“吃飽了嗎?”
除了敬的一杯酒,江瑾初神情坦然,仿佛與他無關,時不時問初楹吃什么,有沒有想吃的菜。
初楹沒他坦蕩,心里七上八下,“吃飽了,菜湊合,最后的丸子不錯。”
五星級酒店的菜擺盤好看,用料講究,但味道不敢恭維,浪費了這么好的原材料。
江瑾初提議,“走的時候打包一份。”
初楹擺手拒絕,“不用,吃多了就不稀奇了。”
偶爾吃一次,留個念想。
江瑾初擱下筷子,“吃飽我們準備回家。”
他說帶她吃飯,真的是吃飯,全程是程方林去溝通。
秘書在周洋耳邊耳語了幾句,周洋臉色一變,“程總,抱歉,我有事先離開一步。”
程方林恭維道:“您忙。”
他支走秘書,包廂里只剩下三個人。
初楹關閉手里的錄音筆。
江瑾初看出程方林的心思,直接開口拒絕,“不要想道德綁架我,我不會再去吃飯。”
兒子的脾性程方林再了解不過,記仇!
怪他上次口無遮攔,看不上初楹,得罪兒子。
江瑾初掀起黑色眼睫,“你幫的是生活在這座城市里的市民,程總日行一善,替年輕的自己贖罪。”
程方林:“你就是這樣和你老子說話的。”
落不到一點好,還要被兒子數落。
江瑾初淡笑出聲,“你不是早就看他不順眼了,他搶了你多少客戶,這不是求之不得的事嗎。”
程方林:“你調查我。”
“隨便查查就知道了,程總慢用,我們吃飽先走了,感謝程總款待。”
江瑾初撈起衣架上的外套,牽住初楹的手,停住腳步,回過頭說:“對了,我老婆說菜的味道一般,下次別選這里。”
“再見,程總。”
初楹不知道如何稱呼程方林,跟著江瑾初喊“程總”不會出錯。
江瑾初說話能氣死人,程方林屢次敗下陣,渣男沒什么好同情的。
程方林捂住胸口:……
兩口子氣人的功力一樣厲害。
電梯和停車場都有監控,初楹和江瑾初全程無溝通。
直到坐進車里。
初楹單方面驚心動魄的一頓飯,終于結束,“對程方林有影響嗎?”
她擔心江瑾初會難過,血緣沒那么容易斬斷。
江瑾初等代駕來開車,“沒事,他現在的老丈人也不是吃素的。”
初楹揪著抱枕上的貓耳朵,“江瑾初,你吃飽了嗎?”
“怎么了?”
“我好像有點餓了,我想吃米線。”
每到半夜,她就容易餓,好像晚上白吃飯了。
江瑾初問:“哪家店?”
初楹莞爾道:“巷子口的紅油米線,可以把車放回停車場,我們走過去更方便。”
深夜時分,店里三三兩兩不少客人。
初楹不用看菜單,坐下點餐,“老板,來一份雞丁米線,多辣多豆芽不要香菜,加雞爪鴨爪豬蹄豆干和豬皮,還有一杯紅豆酒釀。”
老板娘:“好嘞。”
不多時,一碗飄著一層紅油的米線被端上桌,另一個盤子里放著初楹愛的各種爪子。
“你要嘗嘗嗎?”
江瑾初看著紅彤彤的辣椒油,眉頭緊鎖,“不用。”
初楹攪動湯汁,轉動筷子,“我和你說,紅油米線還是我們初中門口的那家更好吃,我都吃成熟客了,每次去最害怕阿姨和我打招呼。”
“我們學校旁邊有米線店嗎?”
在江瑾初的大腦里,初中的記憶還剩下哪些?
大概只有學習和考試,吃的或者同學不重要。
初楹咬斷嘴里的米線,“有,大門北邊第三家,不知道還開不開,每次過年都關門。”
江瑾初問:“有這么好吃嗎?”
他對吃的沒興趣,能填飽肚子即可,看初楹吃飯是一種享受。
初楹彎了彎漂亮的眸子,“有的,天下第一好吃。”
門口這家味道很不錯,湯底醇厚。
雞爪、鴨爪和豬蹄裹滿湯汁,燉的軟爛脫骨,浸透了紅油的豬皮和豆干,一口咬下去在嘴里爆汁。
初楹攪拌沉底的紅豆,“吃飽了,幸福就是吃飽了撐著去睡覺的日子。”*
喝口白開水漱嘴。
江瑾初一本正經地說:“對胃不好。”
初楹回懟他,“餓著肚子對心情不好呢。”
晚上餓得睡不著,特別難受。
買完單,江瑾初推開店門,“你不是不吃紅豆?”
初楹解釋,“我不愛吃太甜的紅豆,喜歡不甜有點顆粒感的,我知道,我很挑食,但是江檢,你現在嫌棄我的話,晚了。”
“不嫌棄,好奇問問。”
原來她不吃紅豆派是因為嫌甜,江瑾初在心里默默記下。
初楹和江瑾初散步在星空下,春風簌簌吹拂,飄來花香。
路邊的月季花開得正盛,有個好聽的名字,叫棒棒糖月季。
白酒混著酒釀,初楹的腦袋暈沉,她壓低聲音問:“周洋那么著急走是發生什么事了嗎?”
江瑾初微微挑眉道:“也許哪里著火了吧,是人都有弱點,錢、色、情、權無非這些。”
初楹拉住江瑾初的手,和他面對面站立,“那你呢?你的弱點是什么?”
江瑾初駐足腳步,眼睛看向初楹。
半晌,輕啟薄唇,“你。”
簡簡單單的一個字,你。
不是情情愛愛的語言,一個“你”字勝過甜言蜜語。
我的弱點是,你!
初楹的耳朵自動屏蔽外界的噪音,風聲、叫賣聲通通消失。
“怎么還是夠不到你。”明明穿了8厘米高跟鞋,結果還是差了一節。
初楹
伸出手斜著比量兩人的身高,“每次和你說話仰頭好累。”
關鍵時刻掉鏈子,說的就是她。
“不用你仰頭,我會彎腰。”江瑾初攬住女生的腰,上半身向前傾,親了初楹。
一瞬間,初楹的腦袋好似停止了思考和運行,她的眼珠左右瞧瞧,是在室外。
眨了眨眼睛,眼前的人是江瑾初。
又掐了下手臂,有點疼,不是夢。
江瑾初彎腰就彎腰,好端端親她做什么。
初楹結結巴巴說:“在外面。”
他們還在馬路邊啊,雖然現在沒幾個人。
江瑾初目光坦蕩,“沒有人,沒人看到。”
初楹:???
這還是江瑾初嗎?之前說‘在外面’的人是他。
初楹轉開話題,“他們做事會特別謹慎吧。”
江瑾初牽住初楹的手,塞到口袋里,“沒有漏洞,那就人為制造出漏洞,再說,常在河邊走。”
還是那句話,幸虧江瑾初走的是正道。
初楹調侃:“你有點可怕,得罪你一定沒有好下場。”
調查得太過詳細,一步一步走進他設置的圈套里。
江瑾初:“也有例外。”
初楹:“什么例外?”
“你。”
又是一個字,‘你’。
今晚的兩個‘你’字的沖擊力,強于過往的每個人,可以與‘盡快結婚’一較高下。
不知不覺,走到小區。
初楹咕噥一聲,“我又不會得罪你。”
門口人臉識別,江瑾初:“你在我這永遠是例外。”
曾經說不出的話,好像沒那么難。
初楹的臉不爭氣地紅了,再次挪開話題,“你今天帶我吃飯,真的是吃飯,我都做好打架的準備了。”
江瑾初坦然說:“是吃飯啊,老程請客,不吃白不吃。”
“江瑾初,謝謝你。”
開口求程方林對他來說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江瑾初摸摸她的額頭,“如果我們都不去伸張正義的話,他們還能靠誰,我和初記者學的。”
是啊,掙錢沒有錯,用錯了方法就是不對,更不能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
小時候純粹,想當老師教書育人,想做醫生救死扶傷,想學法律將壞人繩之于法。
長大才明白,保持初心是多么難的一件事。
幸好,他們還有。
初楹知道,她沒那么偉大,嘴角揚起一個弧度,“江瑾初,我想發大財,我也想做一個對社會有用的人。”
結果,下一秒她卻崴了腳。
一個趔趄倒在江瑾初懷里,腳底是個小臺階,她沒注意到。
老天爺是什么意思?
說她發不了財,還是說她不是一個有用的人?
初楹捂住臉,不讓江瑾初看,“好丟人。”
江瑾初勾起唇角,“不丟人,鞋跟太高,都是鞋子的錯。”
鞋跟:???
“你好幼稚。”初楹動動腳踝,有點痛。
“實話實說。”江瑾初打橫抱起初楹。
第二天,新聞部群里收到一條消息,規劃局新上任的局長接受調查。
初楹第一時間給江瑾初打電話,“你是知道了,所以故意組的局?”
江瑾初走到辦公室門外,“對,只是為了讓你錄音。”
初楹知道危險,在場的就這幾個人,一旦公開,就會暴露,她還是選擇錄音。
江瑾初也知道,他還是組了局。
程方林怎會不知,為了緩和和兒子的關系,他還是做了。
只有周洋一個人跳進了局里。
不日,政。府宣布啟動對下水管道的排查及整頓工作,周洋名下所有的企業都要配合調查。
一旦重視,查的速度非常快。
初楹用之前的賬號,做了一張圖,道清楚周洋和規劃局局長的關系,以及他們這些年做了什么,撈了多少油水。
本地人更加氣憤,他們交的稅,進了這樣人的口袋里。
錄音需要發在合適的時機,墻倒眾人推的時候,再添一把火,讓火燒得再旺一些。
“我姐夫是處級干部,上面很重視。”
“就是一條人命,多大點事兒,誰有證據直接證明。”
后面還有其他炸裂的言論。
【狗仗人勢,為所欲為,老百姓的命不是命嗎?】
【什么錢都貪,該進去。】
【多少年沒聽過‘我爸是李剛’的言論了,喚起回憶。】
【你們看看,房產證比我的體重都高。】
【爆料,還有其他事,仗著發達了,各種欺壓村里人,說修路,結果坑坑洼洼,就是作秀。】
【查,嚴查,難怪南城那些年賣了那么多地,路一直沒修好。】
看到網上的消息,孟祈安給初楹打電話,“初楹楹,你又做這么危險的事。”
初楹裝死,“哥,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
孟祈安一語道破,“你瞞得了別人,瞞不了我。”
刻意修改措辭方式,但有些習慣當局者迷。
初楹嚴正地說:“哥,這是我的工作和責任,像你一樣。”
孟祈安明白理解,但還是會擔心,“我知道。”
保護初楹的安危,既是哥哥的責任,也是身為警察的職責。
不應讓市民提心吊膽。
他說正事,“有個事情和你說一下,我要結婚了,記得準備份子錢。”
初楹:???!!!
結婚?和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