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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回應-會的江瑾初,你是什么尺寸啊?……

    初楹急忙詢問:“和誰?你說清楚。”

    “到我的號了,拜拜。”孟祈安掛斷電話,留下一長串“嘟嘟”聲。

    時間倒回至今天的早上9點,孟祈安的輪休日,他正在宿舍睡覺,接到一個陌生電話。

    “喂,你好。”嗓音里滿滿的憊懶之感。

    一道堅韌的女聲從聽筒對面傳來,中氣十足叫了他的名字。

    “孟祈安。”

    是熟悉又陌生的聲音,是日思夜想的聲音。

    孟祈安癱倒在床上,久久不能回神,半晌,從床上彈起來。

    他筆直站立,剛毅果斷地回答:“到。”

    對面的女生發布指令,“孟祈安同志,請于五分鐘之內,攜帶身份證和戶口本到北門報道。”

    孟祈安的語氣鏗鏘有力,“是。”

    掛斷電話,他用最快的速度洗漱、穿衣,沖到北門。

    沈南溪站在大門正前方,緊急停下腳步,腳底帶起一陣塵土。

    孟祈安站在那里,她凝視他。

    男人熟悉的面龐,線條冷硬,瞳仁漆黑如墨,一身黑衣遮不住骨子里的桀驁不馴。

    經過歲月的洗禮,斂去一些輕狂和傲慢,高瘦挺拔的身姿一如既往得恣意。

    孟祈安不緊不慢地朝沈南溪走過去,在她面前站定,敬了一個軍禮。

    “南城特警總隊孟祈安,前來報道。”

    “孟祈安,你的未婚妻沈南溪平安回來了。”

    恍惚間,周圍一切停止了呼吸,安靜下來,陽光驅散了薄霧。

    兩年未見,恍若隔世。

    直到這一刻,耳內灌入鍛煉的嘈雜聲,被陽光照耀沒有消失的沈南溪,孟祈安才敢相信事實。

    她回來了。

    是魂牽夢縈的臉龐,五官精致如畫,眉眼間透出英氣,清澈的眼眸里總是藏著銳利的目光,總是掛著自信的笑容。

    如同現在,是孟祈安熟悉的沈南溪。

    沈南溪笑著調侃他,“不認識我了?”

    一句話將孟祈安從混亂的思緒拉回來,他不再猶豫,拽住沈南溪的手,緊緊抱在懷里,生怕她再次消失。

    男人的眼尾不自覺泛紅,“你頭發長長了。”

    孟祈安撫摸她的后腦勺,才有真真切切抱她在懷里的感覺。

    沈南溪拍拍他的發頂,“你頭發剪短了,摸著扎手。”

    “孟祈安,你等我兩年,我等你兩年,我們也算是互不相欠了。”

    身上的職責所在,勢必要放下一些人和事。

    “我欠你太多了,一輩

    子都欠你。”

    孟祈安不舍得松開沈南溪,但門口的值班人員都是熟人,再抱下去怕是會引來領導的批評。

    沈南溪問:“戶口本和身份證在口袋里嗎?”

    “在。”孟祈安將資料講給沈南溪。

    沈南溪收好兩個人的資料,“走,去領證。”

    當時約好了共同休息的日子去領證,結果突發狀況,晚了兩年結婚。

    今日遭受的沖擊太大,久別重逢足夠驚喜,又來結婚的刺激,孟祈安一時招架不住,呆愣在原地。

    沈南溪彈他的腦殼,“你不想和我結婚嗎?”

    孟祈安牽緊她的手,“不是,資料重新審批。”

    之前的結婚介紹信過了有效期,政審等資料需要重新開具審核。

    沈南溪說:“弄好了。”

    是下屬的終身大事,的確是工作影響了小兩口領證的節奏,單位不敢怠慢,走特殊審批程序,加緊辦理。

    才會如此迅速。

    非特殊日期,前面沒有幾對領證的情侶。

    半小時后,孟祈安剛從民政局出來,紅色的結婚證在太陽底下發光。

    他攤開內頁,拍幾張照片,準備發給初楹,手機里收到一堆她的消息。

    【南溪姐回來了,你們在哪個民政局?】

    【孟祈安你不要裝死,我數三個數。】

    【孟祈安,你完了!!我要和南溪姐告狀,說你欺負我。】

    生氣生得自己不喊哥哥了,直呼大名。

    孟祈安沒有回復文字,只發過去一張結婚證照片。

    沈南溪趁他發消息的空隙,從他手里拿過鑰匙,“我去找楹楹,你打車回隊里吧。”

    孟祈安:???他是被騙婚了嗎?

    “我一起去。”

    沈南溪搖搖頭,“不要影響我們姐妹聊天,晚上見。”

    孟祈安真的懷疑,他是不是多余的。

    可是,結婚證是真的,勉為其難接受,只是一直不愿意松手,直到上車。

    沈南溪按下防偷窺模式,主動勾住孟祈安的脖子,貼在他的嘴唇。

    孟祈安化被動為主動,莽莽撞撞肆意橫行。

    磕磕絆絆碰到牙齒,像個20歲青澀的小伙子。

    沈南溪舍不得他,“明天開始休假嗎?”

    孟祈安當即答應,“休,我和老李說。”攢了幾年的假期,終于派上用場。

    “晚上去云錦園接我。”

    “好。”孟祈安很好哄,是吃軟不吃硬的人。

    沈南溪開車直奔電視臺,孟祈安揣著結婚證回隊里,嘴角壓都壓不下去。

    門口保安說:“初楹,門口有人找你,快下來。”

    大叔沒有說名字,直覺告訴初楹是南溪姐來找她,“馬上來。”

    初楹跑到大門口,沖過去直接抱住沈南溪,“南溪姐。”

    鼻頭陡然一酸,她禁不住留下眼淚。

    沈南溪像安撫小朋友安撫她,“哭什么,我不是好好回來了嗎?”

    初楹抱緊她不撒手,“哪里好,你都瘦了。”

    沈南溪給她擦掉眼淚,“回來你哥養養就回來了。”

    怎么只有南溪姐一個人,不見哥哥的影子。

    初楹問:“你和我哥的結婚證呢。”

    “被你哥拿走了。”孟祈安當時像對稀世珍寶一般,好好護在懷里。

    “我哥呢。”

    “回隊里了。”

    初楹打開手機,孟祈安早已在十分鐘前將結婚證發給了她。

    果然不秀不是他的性格。

    同步發在了家族群里,叔叔正在教訓孟祈安,領證沒和家里人說,還有南溪回來也不說,戒指買了嗎?房子翻修了嗎?裝修風格都過時了吧啦吧啦說一堆。

    孟祈安:【我也很懵,她一回來就要和我領證,我去房子打掃,絕對不讓你兒媳婦受委屈。】

    多么明顯嘚瑟炫耀的語氣啊,初楹隔著屏幕都感受到了。

    【哥,壓壓你的嘴角。】

    孟祈安發了幾十個‘開心’的表情包,【壓不住。】

    過了十分鐘,顧延川發來一條長語音,初楹點了播放,超大分貝的聲音響徹天際。

    “楹楹,你哥瘋了,不說食堂大叔,就連警犬隊的狗都看過他的結婚證了。”

    同時發給她一個視頻,初楹點開,只見孟祈安蹲在地上,翻開結婚證內頁,展示給警犬看。

    從東頭挪到西頭,不放過任何一條警犬。

    顧延川:“楹楹,我們特警總隊500名警察和工作人員,以及120條狗都知道他和南溪姐結婚了,一回來逼著我喊南溪姐叫‘嫂子’,太不要臉了。”

    初楹還是低估了他哥。

    用實力行動證明,路過的狗都要看一眼他的結婚證。

    “南溪姐,我哥怎么突然有點傻乎乎的。”一般人做不出來這種事。

    “是有點傻。”

    沈南溪后悔把結婚證給他保管了。

    初楹猛然想起,“南溪姐,今天是你和我哥領證的日子,不打擾你們二人世界,我怕我哥暗殺我。”

    沈南溪:“沒事,他知道,我晚上回去,讓他先去打掃衛生。”

    如若她不在,孟祈安一定住宿舍不回家。

    初楹挽上沈南溪的胳膊,“那我就心安理得霸占你了。”

    沈南溪開始算賬,“我怎么聽說有人背著我結婚了,我在醫院還見到了,怎么回事,坦白從寬。”

    “我去請假,回來解釋。”初楹一溜煙跑去電梯廳,上到新聞部和主編請假。

    順便將‘南溪姐回來’的消息告訴了桑梨。

    【我馬上請假,你們在哪兒?】

    初楹:【去云錦園,我點了燒烤飲料和啤酒。】

    桑梨:【馬上到。】收拾東西,回家。

    云錦園聚齊了三個女生,沙發前的地上擺滿了啤酒瓶、燒烤、鴨貨和小龍蝦。

    桑梨抱住沈南溪,激動的心情無以言表,“啊啊啊啊,南溪姐,你可算回來了。”

    由于初楹的緣故,桑梨看沈南溪像親姐姐一樣。

    沈南溪笑了一下,眼前的小女孩一如既往地咋呼,“小梨梨,你把我耳朵吵聾了。”

    桑梨降低分貝,“那我小聲點。”

    “南溪姐,你是不知道,我哥天天以淚洗面,不開心就欺負我。”

    初楹沒有問南溪姐執行的任務是什么,她明白任務需要保密,就連哥哥都不能說。

    她現在就一個訴求,告狀。

    沈南溪喝掉一瓶啤酒,“我回頭教訓他,給你報仇。”

    “就知道南溪姐最好了。”初楹抱住沈南溪的胳膊,腦袋晃來晃去。

    沈南溪直接進入正題,“撒嬌也沒用,楹楹坦白吧。”

    “故事是這樣的,話說那是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我去參加同學聚會,遇到了江瑾初,第二天我去相親,對面坐著的是他。”

    “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初楹楹和江檢領證了,屬于先斬后奏。”

    初楹和桑梨一唱一和,說完了和江瑾初從相親到結婚的所有細節。

    沈南溪抓住故事里的重點,“不對啊,你愿意去相親這點就不對勁。”

    桑梨豎起大拇指,“不愧是南溪姐,一語中的,初楹楹你自己解釋吧。”

    初楹實話實說,“因為江瑾初是我暗戀的人,我從初一就喜歡他了。”

    沈南溪放下啤酒瓶,難以置信地說:“初一!你知道什么是喜歡嗎?再說,他憑什么啊?比我認識你都要久。”

    初楹蹙起秀眉,好熟悉的臺詞。

    她想起來了,和孟祈安說的一模一樣,真不愧是青梅竹馬的情侶。

    “容我細細和你

    道來。”

    初楹將和孟祈安說的話,原封不動轉述給沈南溪聽,“就是這樣。”

    桑梨補充,“對,很巧,我們是初中同學,但是三年沒有說過幾句話,高中更是一句話沒有說過。”

    沈南溪發自內心地心疼她,“傻不傻?他都不知道。”

    初楹眉眼彎彎,“不傻,給自己一個慰藉,再說現在不是挺好,如愿以償了。”

    夕陽沒入地平線,三個人喝完手邊的酒,晚風從外吹拂。

    突然,初楹的微信收到一條來自江瑾初的消息。

    【初楹,你今天加班嗎?】

    啊哦,她忘了和江瑾初說晚上不回去吃飯了。

    初楹:【江瑾初,對不起,南溪姐回來了,我在云錦園,稍晚回去。】

    【對了,南溪姐和我哥今天領證了,我好開心啊。】

    這個語氣,明顯喝多了。

    江瑾初叮囑道:【結束等我去接你,你生理期快到了,少喝點冰的。】

    沒有出事就好,回到家家里一片漆黑,他等了一刻鐘,沒等到人。

    初楹:【OK,沒問題。】

    桑梨看到初楹的笑臉,毫不留情地揶揄,“哎呦喂,南溪姐你看到沒,她在江檢面前就是這副花癡樣。”

    初楹強烈反駁,“哪兒有,我是正常回復。”

    沈南溪來了好奇心,“我倒是好奇江瑾初本人什么樣,讓楹楹惦記這么長時間。”

    上次在醫院是匆匆掠過,得找時間會會本人。

    初楹悠悠說:“不都是兩個鼻子一張嘴。”

    桑梨和沈南溪笑作一團,“楹楹你真的是喝醉了。”

    初楹沒反應過來,過了幾十秒,“嘴瓢了。”

    “南溪姐你還走嗎?”

    沈南溪:“不走了,上個任務宣布結束,我也轉到特警隊去。”

    是臨時的任務,沒想到殘留了一股勢力。

    初楹咧嘴笑,“那哥哥開心了,你倆真的英姿颯爽,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兩個人身穿黑色襯衫拍結婚證,眼神里是同款的凌厲和堅定。

    她和江瑾初是白色襯衫,真好。

    初楹轉了話題,“桑梨梨,你和沈思遠呢。”矛頭換了一個人,誰都不要逃過。

    桑梨在胸前比了一個‘X’,“我還沒想踏入婚姻哈,沈思遠在我這里沒有信譽可言,他需要花時間重新建立。”

    沈南溪說:“你怎么開心怎么來。”

    初楹問:“南溪姐,你怎么一回來就拉著我哥去領證了。”

    多年感情,久別重逢第一件事去領證,不是一般人能做出來的事。

    沈南溪的表情難得柔軟,“不想再讓你哥等我了,他從小等到大,我也舍不得了。”

    孟祈安18歲和她約定,法定年齡就去領證,待他22歲時,她要培訓一去兩年。

    而且兩個人職業的限制,一直聚少離多,好不容易訂婚,結果突發任務,她又離開了兩年。

    杳無音訊的兩年。

    仗著他一直會在原地等她回來,才會肆無忌憚吧。

    初楹啃雞爪,“你們什么時候拍結婚照,什么時候辦婚禮?當時想做你們婚禮的伴娘,現在都不行了。”

    沈南溪:“還沒來得及想。”

    只想獲得法律的認可,其他沒想那么多。

    初楹有個主意,“你和我哥的婚紗照適合去臨桐拍,從小時候到現在,從校園到婚紗、警服。”

    沈南溪同意,“采納,婚禮警隊一起辦更有意義,你和江瑾初什么時候辦婚禮?”

    初楹說:“你回來就可以確定日期了啊。”

    沈南溪疑惑問:“我不回來你就不辦?”

    初楹乖巧點頭,“對呀,想要得到你的見證嘛,而且江瑾初答應了。”

    沈南溪帶著固有的偏見,“我看他是想省筆費用,圖省事。”

    初楹狂搖頭,“不不不,他不是這樣的人。”

    沈南溪愈發好奇,“開始護夫了,我想現在就見本人。”

    三個男人在房子大門口遇到,趴在門上偷聽,鋼制木門隔音效果太好,一點聲音都沒有露出來。

    時間一分一分溜走,接近午夜時分,每個人發出去的消息石沉大海,女生沒有散場的打算。

    孟祈安抱住雙臂,對江瑾初說:“你想辦法現在立刻馬上把我妹帶回家。”

    江瑾初不動聲色地回:“你的新婚夜只剩下10分鐘了,你想辦法把你老婆帶回家。”

    孟祈安敗下陣,“我妻管嚴、老婆奴、耙耳朵不行嗎?”

    沈思遠對他佩服佩服,竟然說得如此理直氣壯。

    里面最沒有發言權的是他,他連正式的名分都沒有,老老實實跟在大佬后面,看能不能混進去。

    門口的攝像頭提醒門外有人鬼鬼祟祟,時間太久開始報警。

    沈南溪拉開大門,三個男人倒在地上,“你們三在門口做賊呢,一起進來吃點。”

    江瑾初輕輕撣掉褲子上的塵土,“好,麻煩了。”

    一副慢條斯理、斯文有禮的謙謙君子模樣。

    沈南溪覷向另外兩個人,“你倆杵門口做門神嗎?”

    老老實實聽話進屋。

    孟祈安在心里哀嚎,他的新婚夜啊,算是毀了。

    他八卦道,“你和我妹的新婚夜也這樣嗎?”

    江瑾初頷首,“是的,各回各家。”

    孟祈安頓時心情好了,大家都沒有過好新婚夜,平衡多了。

    好人做到底,他透露,“我老婆明天就會去考驗你,你做好準備吧。”

    “你喊我一聲‘哥’,喊我老婆一聲‘嫂子’,我就和你說怎么應付?”

    江瑾初微啟薄唇,“哥、嫂子。”

    “哎,真動聽。”孟祈安壓低聲音,“你就記住一句話,我老婆這人吃軟不吃硬,她對我妹比對我好,你和我妹的婚事,最難過的關不是阿姨,是我老婆。”

    話匣子打開,就收不住了,“你也知道,我妹小時候爸爸犧牲,初中三年和阿姨挺難過的,青春期正是敏感的年紀,孤女寡母,有不懷好意的人盯著,阿姨和爸剛結婚時,她在家都不敢大聲說話。”

    聽到這,江瑾初的心臟細細密密如針扎般痛,心疼。

    難過初中的初楹話少,除了和桑梨聊天,幾乎不和別人社交。

    如果可以倒回,他多找找她說話就好了。

    孟祈安斂了神情,“南溪來我家玩,很心疼她,自此以后當親妹妹對待,只要你對楹楹好,真心待她,就沒有問題,退一步說,如果你欺負楹楹,下場會很慘。”

    江瑾初保證,“我知道,我會待楹楹好。”

    三個女生中兩個東倒西歪,一個沒事人。

    江瑾初走到初楹身旁,“楹楹,頭疼嗎?我帶了解酒藥。”

    初楹的臉頰紅撲撲,“不疼,哇,江瑾初你來了,我和你說,南溪姐回來了,我好開心,好開心,好開心,我哥終于不用睹物思人了。”

    “嗯,我看到了。”江瑾初將解酒藥喂到初楹嘴里。

    沈南溪的酒量鍛煉出來了,千杯不醉,喝啤酒像喝白開水,當下是清醒的。

    她喊江瑾初去餐廳談話,頗有大家長的風范。

    “江瑾初,如果被我知道你讓楹楹不開心,我一定打到你滿地找牙。”

    孟祈安補充,“老婆,使用暴力是不對的。”

    被老婆怒瞪一眼,“你繼續,繼續。”

    江瑾初的目光透出堅定,“我不會做讓楹楹難過的事,如果真的有,我會凈身出戶。”

    沈南溪:“口說無憑,簽字為證。”

    五分鐘速度寫完一份保證書。

    “好。”

    江瑾初不拖泥帶水,果斷在右下角簽下自己的名字,按下大拇指的指紋。

    沈思遠留下來照顧桑梨,沈南溪和孟祈安回婚房,臨了囑咐江瑾初,“楹楹交給你了。”

    初楹只剩下一分清醒,比心祝福道:“南溪姐,哥,新婚快樂哦。”

    姑娘真的很開心,一直記得這件事。

    初楹走在凸起的路牙上  ,嘴角揚起好看的弧度,“真好,大家都圓滿了。”

    她覺得她是最幸福的人。

    她開心,江瑾初跟著開心。

    初楹洗完澡躺在床上無規律地唱歌,“希望我愛的人健康,個性很善良,大大手掌能包容我小小的倔強。”*

    “會的。”

    江瑾初用他寬大的手掌包住了初楹的小手,用實際行動回答她。

    初楹盯著他深邃的眼眸看,大腿根部被硌到,咽了咽口水,“江瑾初,你是什么尺寸啊?”

    縱然知道她的口出狂言,江瑾初仍不能免疫,倏然紅了耳朵,“不知道。”

    沒有人刻意去量吧。

    “看著很不錯。”

    初楹抱住被子閉上眼睛睡覺,很快呼吸均勻。

    第42章 回應-生日(最后一段修改)你用腿幫……

    看著很不錯!很不錯!

    喝醉的初楹每每語出驚人,一次比一次大膽。

    之前摸胸肌就算了,現在直接動手摸另外一處地方,握著睡覺。

    生理需求非他所能控制,尤其是初楹對他來說,不是普通存在。

    不需要撩撥,欲望已經蘇醒。

    太不爭氣。

    許是太興奮的緣故,初楹睡得迷迷糊糊,于黑暗中,滾到江瑾初懷里。

    像個樹懶一樣,雙手雙腳扒在男人身上。

    江瑾初吐了口氣,她終于不再攥著情。欲的具象化。

    抱他他受的折磨比摸他小許多。

    結果,江瑾初閉上眼僅有幾分鐘,初楹的手重新握住,甜甜糯糯地說:“哇,好好摸。”

    她晚上喝了酒,掌心溫度好熱。

    女生的手心似乎裝上一個開關,啟動了欲望的閥門。

    江瑾初倒吸一口氣,試圖撥開初楹的手,她不聽他的。

    初楹蹙眉,咕噥道:“不要這么摳,摸一下又不會少塊肉。”

    女生溫熱的呼吸噴灑在他的喉結上,一樣發熱。

    多虧黑暗提供了隱藏的場所,看不清男人額角凸起的青筋。

    摸一下是不會少塊肉,但備受折磨。

    初楹的語言越來越肆無忌憚,“江瑾初,它在慢慢長。”

    江瑾初全身的神經緊繃,在心里背誦刑法,緩解升起的躁動,“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嗓音已然微啞,喉結重重碾過。

    初楹燦然笑道:“知道啊,它又變了,一點都經不住挑逗。”

    她摸了不到一分鐘而已。

    酒后何止吐真言,是吐狂言。

    明明是她動手動嘴,現在卻倒打一耙,怨他自制力差。

    江瑾初不想顯得自己著急,他沒有追到她,所以沒有買避孕套,此刻他十分后悔。

    不想再聽初楹說些亂七八糟的言語,說了又不負責,俯身堵住她的嘴。

    “你自找的。”

    漆黑的主臥里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泛起的靡靡水聲澀情十足。

    初楹的思緒混亂,一會兒漂浮在空中,一會兒處在深水里,快要沉溺。

    “唔~”

    她的大腦急促缺氧,呼吸變得困難,手掌脫力搭到被單上。

    江瑾初今天怎么回事?

    舌尖吮吸,她的舌根發麻,仿佛想把她吸到漩渦深處,共沉淪。

    江瑾初的唇移到她的耳唇,初楹得以開口說話,“你硌到我了。”

    “幫我。”凜冽的男聲吐出兩個字。

    初楹拒絕,“你都不買套,不幫。”

    她不知道他是什么尺寸,沒法買。

    江瑾初松開她的手,“那睡覺。”

    初楹側躺身,詢問:“你想不想做?”

    “想。”江瑾初實話實說,反正她醉了,第二天不記得。

    初楹問:“那你為什么不買?”

    江瑾初:“我不愿你想我只想這件事。”

    初楹抬手摸上男人的喉結,手指來回摩挲,驀然笑道:“江瑾初,你好可愛哦,你怎么不背夫妻義務?江檢負責刑事案件,你知不知道民事案件里有很多因夫妻生活不和諧而離婚的啊。”

    江瑾初點頭,“知道。”

    雙層窗簾遮住了銀色月光,眼睛適應了黑暗的環境,模糊看到彼此的輪廓。

    初楹一臉狡黠,“江檢,你不會中看不中用吧?”

    江瑾初平緩呼吸,“以后你就知道了。”

    初楹嘆息道:“還要以后啊。”

    江瑾初打消她的念頭,“今天沒有套,你想懷孕嗎?”

    “不想,沒到時候。”

    初楹仰起頭問:“所以你是什么尺寸啊?”

    她不是醉了嗎?怎么還在糾結這個問題。

    江瑾初捏捏太陽穴,他快瘋了,“不知道。”

    沒有人會去量那里吧,起碼他不會。

    “等我我去找尺子。”

    初楹摁開壁燈開關,掀開被子踏上拖鞋小跑進衣帽間找軟尺。

    江瑾初:???!!!

    她來真的!她真去了。

    初楹手里拿著一條軟尺,江瑾初說話不利索,“這就不用了吧。”

    “乖,聽話,回頭軟了。”

    初楹的動作太快,不帶猶豫脫下江瑾初的衣服。

    如若被旁人看到,一定會說她調戲良家婦男。

    但是,初楹的表情坦然,不帶一絲色氣。

    量尺寸的手法和平時量身高腰圍一樣,顯得江瑾初思想不純潔。

    長度和周長記錄在備忘錄上,初楹放下手機和軟尺,“好了,我記下了,可以睡覺了。”

    她心滿意足地合上眼睛,兩只手老老實實。

    所以,她晚上只是想丈量尺寸。

    江瑾初不知道,初楹早上起來會不會記得晚上的所作所為。

    清醒狀態估計會想挖洞鉆進去。

    初楹睡得心安理得,留他一個人被火燒。

    江瑾初不折騰她,走進浴室。

    翌日,初楹睜開眼睛,室內光線昏暗,這是幾點?頭怎么這么痛。

    她一翻身,跑進熟悉的懷里。

    “幾點了?你怎么還沒去上班?”

    江瑾初嘆氣,“我已經下班了。”

    白天給初楹發信息無人回復,鐘點阿姨說還在睡覺。

    初楹吃驚問:“所以我睡了一整天?”

    江瑾初頷首肯定。

    初楹的手指點來點去,“我昨天有沒有對你做什么?”

    江瑾初斂眸,眼神閃爍,“沒有。”

    “那就好那就好。”

    初楹在心里唾棄自己,初楹你不行啊,多好的機會,霸王硬上弓啊。

    哪個領證的人節奏像你們似的,比蝸牛爬的還慢。

    “啊啊啊我一天沒去,領導會罵死我吧。”初楹慌忙打開微信,微信里只有江瑾初的消息,同事沒人找她。

    她拍拍胸脯,“噢對,我睡覺之前請了假。”

    心里的石頭落地。

    “我餓了,起來吃飯。”

    初楹去衣帽間換衣服,她有個毛病,起床一定要穿常服,不穿睡衣。

    當她脫掉睡褲穿上牛仔褲時,大腿‘嘶嘶’有點痛。

    她低頭一望,不是沒做什么嗎?為什么大腿根部紅了一塊?

    完了完了,關鍵時刻什么都想不起來。

    可是,江瑾初說沒對他做什么。

    餐廳布好了晚餐,三菜一湯,色香味俱全,這種日子太美妙了。

    初楹坐在江瑾初對面,低眸、抬眸,兩個動作如此循環往復。

    她咬住筷子用余光偷瞄對面冷矜的男人。

    立體深邃的五官里看不出一絲異樣。

    初楹猶猶豫豫問出口,“江瑾初,昨晚我們確定沒有做什么嗎?”

    “我想起來了。”

    江瑾初佯裝思考,語氣平淡,“你用腿幫了我一下。”

    用腿!!!腿!!!

    初楹擱下筷子,腦袋向前伸,“我主動的?”

    “是。”江瑾初微微頷首,慢條斯理地剝掉蝦殼,放進初楹碗中,“今天的蝦不錯,你多吃點。”

    初楹哪里有心情吃蝦,這么重要的事她不記得,和沒做有什么區別。

    江瑾初問:“想不起來?”

    “對。”初楹的手掌支在下頜處,眼神寫滿期盼,“所以,晚上可以再做一次嗎?”

    “咳咳咳”,江瑾初的嗓子被蝦嗆到,急忙喝下一杯水,清清喉嚨。

    他永遠預判不到初楹的下句話是什么。

    江瑾初語氣嚴肅,“那里紅了再做會破皮。”

    曖昧的話從他嘴里說出來,特別像聽報告發布會。

    初楹眉眼帶笑,“可以換地方。”

    江瑾初秒速拒絕,“不行。”

    初楹白皙的臉上露出壞笑,“你知道我說的

    是哪里?”

    江瑾初給她講道理,“會有意外的風險。”

    兩個人的頻道再次出現了錯亂。

    初楹的嘴角噙著一抹笑,“我說的是另外一個地方。”

    “哪里?”

    江瑾初戰術性喝下一大杯溫水,他猶記得初楹之前不是這樣。

    “你猜?”

    初楹調戲江瑾初會上癮。

    同一時刻,城南一處洋房住宅區內,孟祈安給沈南溪的胳膊上藥。

    眼神里止不住的心疼,“添了新傷還喝酒。”

    沈南溪揉揉他的頭,“沒什么事,是你大驚小怪,以前哪次訓練不比這個嚴重。”

    她岔開話題,“你請了幾天假?”

    孟祈安手法輕柔小心翼翼涂抹藥酒,“連帶婚假,共計一周。”

    沈南溪說:“我們什么時候回去看看爸媽,告訴他們結婚的事情。”

    她說的是孟祈安的親生父母,合葬在了臨桐市。

    孟祈安:“不急,再過兩天,你多休息幾天。”

    爸和阿姨昨天去了墓地,告訴父母他結婚的消息。

    沈南溪活動下手腕,“休息差不多了,陡然閑下來不太習慣,我明天去找楹楹玩。”

    孟祈安眼里閃過難過,“沈南溪,你是喜歡我的吧。”

    沈南溪親他的嘴角,“是啊,孟祈安,你還和自己妹妹吃醋。”

    “你的眼里只有她。”

    領完證拋下他一個人,去找初楹,和她喝酒喝到半夜,完全忘記新婚夜。

    沈南溪被他逗笑,“我眼里有你,你看你小氣的樣,以后有孩子怎么辦?”

    孟祈安的臉色沉下去,“不想要孩子,太危險。”

    爸爸意外犧牲,媽媽得到消息動了胎氣,導致她難產去世。

    沈南溪回身擁住孟祈安,“我想要。”

    “回頭再說。”

    每次提到‘孩子’的話題,他都以回頭再說搪塞過去。

    這時他的心病,急不得。

    ——

    公安移交過來一起案件,“江檢,一個新案子。”

    遲星宇感慨,“他們什么時候這么有人性了,竟然不是周五下班給我們。”

    公檢法三個單位出了名的相愛相殺。

    遲星宇翻閱證據資料和案件始末,不由地罵道:“喪心病狂啊,真丟男人的臉,不能說是人,畜生不如。”

    縱然接觸過許多刑事案件,每次看到男人打女人的案件,想暴打一頓。

    江瑾初看了第一頁,眉頭緊鎖,強調道:“按照故意傷害、故意殺人起訴。”

    明明是故意傷害,為什么要用‘家暴’來避重就輕?

    婚姻不是傷害別人的保護傘,總有一天要廢除這兩個字。

    傍晚,太陽即將落幕,夕陽從窗外斜射進辦公室。

    遲星宇的肚子‘咕咕’直叫,“好餓。”

    手邊沒有一塊小餅干,他們不會準備零食。

    忍不住感慨,“好久沒見楹楹姐了,甚是想念。”

    在電視臺錄制節目從來不會餓到、渴到。

    江瑾初眼皮微抬,冷淡問:“你想我老婆干嘛?”

    遲星宇自覺說錯話,迅速找補,“不想不想,晚上去不去大學城的小吃街吃飯,喊楹楹姐一起,正好她畢業于南城大學,她說她喜歡街上的一家烤冷面。”

    南城大學與南城政法大學一路之隔,共用一條小吃街。

    這小子怎么什么都知道,他都不知道。

    江瑾初的語氣稀松平常,“要不調你去公安部查案吧。”

    遲星宇:???

    天地良心,他都是為了江檢。

    “之前錄節目聊的啊,我和她一見如故,楹楹姐和我喜歡同一個歌手。”

    江瑾初不經意問:“哪個歌手?”

    遲星宇賣一個關子,“不告訴你,你自己打聽,多好的增進感情的機會,你打聽出來,帶她去看演唱會,唱歌給她聽,你會唱歌嗎?”

    “不會。”除了會唱國歌,江瑾初不會唱第二首歌。

    遲星宇:“可以學呀,追人就是迎合對方的喜好。”

    他這個愛情軍師當的十分靠譜。

    江瑾初給初楹發消息,【晚上出去吃,遲星宇說去大學的小吃街。】

    初楹:【好呀,小吃街北門見。】

    可惜,哥哥和南溪姐回臨桐了,桑梨去外地開庭,不然喊他們一起。

    小吃街保留之前的樣子,破破爛爛的門頭,小攤販到了中午和晚上集體出動,一條街從頭到尾彌漫食物的香味。

    現在亦如此,兩個學校的學生在此匯聚,人送外號‘約會街’。

    初楹歪頭問:“你來的多嗎?”

    人潮擁擠,江瑾初護住初楹:“不多,基本吃食堂。”

    “你們二食堂的味道最不錯。”

    初楹對上江瑾初不解的眼神,解釋道:“和室友來過,她男朋友是政法大學的。”

    話半真半假,開始是和室友來玩,后來是想看看能不能偶遇江瑾初,一到五食堂吃了個遍,見過許多次背影。

    而她連走上前不經意打招呼都做不到。

    三個人在一家烤魚店坐定,上菜的爺爺打量初楹幾秒,“小姑娘,是你啊。”

    初楹細細端詳,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您認識我?”

    老爺爺笑說:“認識啊,之前我在政法大學當保安,我人老了,記憶力和眼神還不錯的,你給我過藥。”

    初楹想起來了,“您在這是?”

    老爺爺:“兒子開的店,讓我來幫忙,你來吃飯啊。”

    初楹:“對,和朋友回來吃飯。”

    “給你打折,多謝你的藥,不打擾你們吃飯了。”

    遲星宇疑惑道:“楹楹姐,你怎么給我們學校的保安藥啊?”

    初楹的手指在桌下捏緊,面上鎮定,“偶然認識的,之前有一陣缺藥,室友男朋友發燒沒有藥,我陪她來送過藥,正好給保安一份。”

    她的話觸發了遲星宇的回憶,“說到這個,那時我們都多虧江哥的福,有個女生給他送藥,感冒發燒緩解疼痛嗓子疼的都有,他分給了我們,救了我的小命。”

    初楹問:“你們怎么知道是女生?”

    遲星宇:“里面有張紙條,說布洛芬和乙酰氨基酚吃一種就行,字跡和細心程度一看就是女生,不過楹楹姐你放心,沒有后續,江哥并不知道是誰送的。”

    他繼續透露,“江哥這人可謹慎小心了,怕有人投毒,找了校醫院的醫生看藥有沒有問題,沒有才敢讓我們吃。”

    初楹哂笑,“符合他的性格。”

    兩個人當著江瑾初的面毫不留情地吐槽,當事人在挑魚的刺。

    遲星宇問:“我們兩個學校離得這么近,你們倆是初中同學,從來沒見過嗎?”

    初楹的目光微暗,聲音輕松,“你們江檢肯定天天待圖書館和自習室,沒來過小吃街,怎么見?”

    遲星宇感覺自己遇到同道中人了,“你猜對了,楹楹姐,江哥風雨無阻、雷打不動去圖書館看書。”

    “咳咳咳”,江瑾初清了清嗓子,提醒道:“菜快涼了,先吃飯。”

    同時發消息給遲星宇,【少說話,多吃菜。】

    遲星宇:……

    明晃晃地威脅,他想報警。

    說沒見過江瑾初,是初楹說了謊。

    她對政法大學的熟悉程度不亞于南城大學,室友一度懷疑她藏起來一個男朋友,不然為什么天天騎車去隔壁學校。

    她用以后想做法制欄目敷衍過去。

    大學四年、研究生三年,整整七年的時間,她見過江瑾初無數次。

    每次都是他的背影。

    知道他喜歡坐在圖書館二樓的窗邊,知道他最喜歡去二食堂,知道他袖子喜歡挽起兩節。

    每次都有女生過去和他搭訕,他直接拒絕。

    初楹不是沒想過搭訕,下定決心后被現實打敗。

    他和她的交集只限于初中三年的同學,和陌生人無異。

    即使說上話了,依舊不會有下文。

    江瑾初不喜歡她,說再多話也不會喜歡。

    喜歡不講道理,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就在這時,有個中年人拍了拍江瑾初的肩膀,在初楹對面的空位坐下。

    “江瑾初,逮到你了。”

    遲星宇看清來人,打趣道:“教授你又背著師母出來打牙祭。”

    “你小子。”

    王教授:“瑾初,你抽空來學校帶堂課,我和你們領導打招呼。”

    江瑾初將魚放在初楹碗中,“我沒空,教授,你找遲星宇。”

    “教授,我給你出個主意。”

    遲星宇用眼神示意,用手指指了下初楹。

    王教授不拘小節,“姑娘,幫幫忙,你勸勸江瑾初,就上一段時間的課。”

    初楹看到老師發怵,拽了拽江瑾初的衣袖。

    江瑾初立刻同意,“好,課表發我。”

    遲星宇:他就知道這樣一定行。

    王教授震驚住,“姑娘,謝謝你的幫忙,這頓我請你。”

    “不用。”

    “不行,壹品,我老婆喜歡吃海鮮。”

    初楹和江瑾初異口同聲地回答。

    “行。”王教授答應下來。

    初楹湊到江瑾初耳旁,小聲說:“這樣不好吧。”

    江瑾初拍拍她的手,“沒事。”

    有生之年看到江瑾初結婚,多么稀奇的一件事。

    王教授覷他一眼,“怎么,結婚也不請老師。”

    江瑾初解釋,“還沒辦婚禮,確定時間后一定邀請您。”

    “好,你真結婚啦。”王教授難以置信,他抬手看下時間,“上課不準反悔,你老婆是證人。”

    “不反悔。”江瑾初提醒他,“教授,你身上有油炸的味道。”

    旋即和初楹說,“老師身體不好,師母讓他忌口,他就偷溜出來。”

    初楹來了興致,側頭瞥他,“你以后也會這樣嗎?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江瑾初保證,“不會。”

    ——

    春末夏初,到了初楹的生日,她對生日沒有太大的感覺。

    反而是何女士每年特別重視,一定要給她過,掐著零點給她發生日祝福。

    【寶貝女兒,生日快樂,爸爸媽媽祝你天天開心。】

    發雙份紅包,一份媽媽的,一份爸爸的。

    初楹中午給媽媽打電話,煲了一個小時電話粥,聊爸爸聊哥哥聊叔叔。

    哥哥和南溪姐在執行任務,沒辦法給她過生日,早早買了禮物,發了紅包。

    晚上,初楹和江瑾初單獨吃飯,拿出她珍藏的好酒,今天她是老大,喝個盡興。

    初一&初十換上花裙子,坐在另兩張椅子上,“喵喵”好像在說“生日快樂”。

    今年是初楹過的非常圓滿的一個生日,媽媽們、叔叔、外公外婆身體健康,南溪姐回來了。

    初楹閉上眼睛,對著蠟燭許愿,【爸爸,又到我生日了,如果你在就好了。】

    【希望家人朋友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還有第三個心愿。

    【希望江瑾初有一天會喜歡我,不喜歡也沒事,不要生厭就好。】

    微黃的燭光中,江瑾初祝愿,“初楹,生日快樂。”

    拿出他準備了許久的禮物,是一條藍花楹項鏈,紫色寶石做的花瓣鑲嵌鉆石花蕊,栩栩如生。

    “我給你戴上。”

    “好看,江瑾初,我很喜歡。”

    這是她江瑾初結婚后過的第一個生日,也是江瑾初給她過的第一個生日。

    吃完晚飯,初楹率先洗漱完畢,換上她的淡紫色絲質睡袍,坐在床頭等江瑾初。

    主臥開啟一盞暖黃色的壁燈。

    一刻鐘后,江瑾初從浴室出來,裹挾微涼的水汽,她仰起頭問:“江瑾初,我的生日禮物呢?”

    江瑾初微擰眉頭,“在你脖子上。”

    初楹的手指摩挲項鏈,搖搖頭說:“不是這個。”

    “那是什么?”

    江瑾初不知道她說的是什么,只定定看著她,等待答案。

    初楹從床上下來,赤腳站在江瑾初面前,她用手指挑開睡袍系帶。

    紫色睡袍從白皙的肩頭緩緩滑落,露出里側的淡紫色深V吊帶蕾絲睡衣。

    睡衣勾勒出她的精致鎖骨,纖細腰肢和渾圓的飽滿一覽無余。

    初楹的眼里蒙上一層朦朧的漣漪水霧,紅唇微張,“江瑾初,我想要的是,你。”

    唇齒翕合,重音咬在最后一個字。

    你!

    第43章 回應-初次初極狹,被咬住……

    睡袍掉落在地上的那一刻,像深夜的曇花在江瑾初的眼前綻放,他的喉結重重滾過。

    “家里沒有套。”

    “我買了,按照尺寸買的。”

    初楹偶然翻到手機的備忘錄,上面記錄了兩組數字。

    她乍一看,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后來根據時間和數字猜測出什么意思。

    所以她提前備好了避孕套,等待這一天的到來。

    如果,江瑾初此刻再有猶豫,那他就不識好歹了。

    男人腦海里緊繃的弦徹底斷裂,與睡袍一起遺落在地板上。

    江瑾初的呼吸漸促,抬起骨節分明的左手解開睡衣的紐扣,同時右手扣住初楹的脖頸,低頭吻了上去。

    溫度陡然升高,淺色光影在墻上留下影影綽綽相擁的人。

    氣息交纏間兩人倒在床上,后背陷入柔軟的墊子,初楹微卷的長發散落在純色被單上。

    烏發如黑色絲綢,與皮膚極致的白形成對比。

    室內闃靜無聲,壁燈發出朦朧的光暈美,凝結起微妙曖昧的氛圍。

    兩兩相望,男人深邃的眼眸似浸了墨,初楹心跳加速,血液加快流動,指尖發顫。

    暗光氤氳滿室,初楹眨了眨眼睛,恍惚回到初中。

    那副清雋的眉眼,記憶中青澀的少年與眼前的男人重合在一起。

    她抬手摟上男人的脖頸,相似的溫度貼在一起。

    紫色細肩帶與絲絲縷縷的黑發勾繞,流淌在凸起的冷白鎖骨之上,江瑾初伸手攏掉長發,俯身吻了上去。

    初楹像剛進空調房,陡然蜷縮。

    江瑾初的薄唇沿著鎖骨一路上移,親吻她的側頸、耳垂,回到嘴唇。

    覆在上方的存在感令人心動。

    肩帶滑落,紫白色睡裙引人遐想。

    江瑾初的唇壓著初楹的唇,啞著嗓音問:“在哪?”

    “枕頭下面。”

    初楹的手塞到枕頭里,將方盒拿出來,放在江瑾初手里。

    方盒最外側的一層薄膜難撕開,一貫穩重的男人難得露出不耐煩的表情。

    初楹的心臟劇烈跳動,在寂靜的屋里,像午后的暴雨‘砰砰砰’砸在地上。

    男人曖昧的呼吸再次壓下來,炙熱的氣息灼燒了微涼的夜晚。

    江瑾初輕柔吻在初楹的唇角,鼻尖相抵,緩解她的緊張,緩解自己的緊張。

    是一個艱難且漫長的過程,一寸一寸前進。

    初極狹,被咬住,是出于本能的反應。

    初楹主動接納、配合,兩個人同時嘆了一口氣,一瞬間的悸動與眼淚同頻滑落。

    她緊緊抱住江瑾初。

    江瑾初瞬間緊張,“哭什么?難受嗎?”

    女生茂密睫毛下氤氳起水霧,晶瑩剔透的淚珠順著眼尾滑落。

    “不是。”

    初楹輕輕搖了搖頭,貼住江瑾初的唇。

    示意他開始。

    愿望成真的那一刻,淚水不聽她的指揮奔騰而下。

    江瑾初一邊吻掉她的眼淚,一邊觀察她的表情。

    眼淚咸咸的,不斷向外涌。

    欲望的驅使下,很快投入曠日持久的沉淪中。

    男人扣住她的手指,舉過頭頂,掌心貼合,沒有留下一絲縫隙。

    壁燈照射下,初楹看清男人額角的青筋暴起,耳朵紅了一圈,仿佛要滴血。

    還是這么容易害羞啊。

    只是,眼下他的行為和純情沒有一點關系。

    酒精與心理的雙重刺激,初楹愈發暈暈沉沉,眼前的景象模糊,聚不成焦點。

    聽見耳畔喑啞的嗓音說:“明天周末。”

    “什么意思?”

    后半夜,初楹明白了,是可以繼續再繼續的意思。

    天邊泛白,不知疲倦的兩個人終于進了浴室進行清理。

    蓬頭的水落下,江瑾初后知后覺反應過來,初楹喝了酒,不會第二天忘了吧。

    他擔憂問道:“你清醒嗎?”

    初楹聲線飄浮,“清醒得很。”

    江瑾初扶住初楹,“你明天早上會忘記這件事嗎?”

    初楹的眼皮在打架,她仰頭吻了他干燥的唇,“不會,這么重要的事。”

    女生一臉壞笑看江瑾初,“你想在這里試試嗎?”

    初楹像畫本里的女妖精,蠱惑他打破自己的原則。

    而他似乎上了癮,往常準時睡覺崇尚不熬夜的人,除了加班,第1回 通宵。

    背后是冰涼的瓷磚,冰與火相貼。

    水聲里裹著兩道粗喘的呼吸聲,明亮的頂燈,比在臥室里看得更清楚。

    水波漣漪,總算結束。

    初楹支撐不住,倒頭就睡。

    江瑾初收拾好地上的衣服和雜物,望著垃圾桶里的空盒子,他仿佛過火了。

    是她招惹他的。

    午后,初楹在江瑾初懷里艱難睜眼,眼皮好重,“早啊,嗓子怎么有點疼。”

    半夜踢被子感冒了嗎?

    江瑾初盯著她的臉,“你忘了?”

    果然,她忘了,她真的忘了!

    他留有后手。

    初楹蹙起眉頭,“我需要記得什么。”

    江瑾初在床頭柜撈起手機,按下錄音播放鍵,聽筒里傳來初楹的聲音。

    “我不會忘的,我清醒得很。”

    “小哥哥你好厲害啊。”

    “瑾初哥哥,你親親我。”

    只有三句,讓人浮想聯翩的三句話。

    江瑾初表情平淡,“回憶一下。”

    微暗的光線下,眼神里帶了危險的氣息。

    初楹喊:“我想起來了,想起來了。”

    為時已晚,江瑾初已經摸到方盒。

    他學這么快的嘛?昨晚還在研究戴法,今天直接戴好。

    醒來的第一件事,初楹被迫回憶昨晚的場景,她望著天花板發呆。

    她的腿盤在江瑾初的腰上,他從身后摟住她,她坐在他的懷里,在浴室里被他擠到角落里等等,全是帶顏色的東西。

    幸虧她買的多,不然會草草了事。

    江瑾初故意來臥室里穿衣服,精瘦的背部有幾道深淺不一的爪印,是她留下的杰作。

    他蹲在床頭,撫摸初楹的額頭,“起來吃飯。”

    察覺到語氣不近人情,江瑾初又問:“需要我抱你去嗎?”

    他已恢復成清風朗月的檢察官,一副公事公辦、無欲無求的模樣。

    與昨晚的表現毫不相干。

    初楹羞赧地拉上被子,將身體埋進去,露出兩只眼睛,“你先去幫我拿衣服,隨便拿一件襯衫和裙子。”

    紫色睡裙已經犧牲,不知道被江瑾初扔在哪里。

    明明開始很溫柔,后面像摘掉純情偽裝的狼,將她這個小白兔吃干抹凈。

    他還不給她穿衣服,方便他為非作歹。

    江瑾初找來一件長袖連衣裙,“有力氣嗎?需要我幫你穿衣服嗎?”

    “這就不用了吧。”

    初楹蒙住自己的小腦袋,青天白日,她會害羞。

    江瑾初尊重她,“我一會來抱你。”

    初楹忙說:“不用,我可以自己下去。”

    事實證明,她高估了自己。

    “啊。”初楹的腳剛沾地,沒站住倒在了地上。

    不知節制的下場是腿會軟。

    江瑾初聽見聲音,沖進來打橫抱起她,嘴角似有似無勾著笑意。

    初楹捶他一拳,“都怪你,你不準笑。”

    江瑾初繃直臉色,“我沒笑。”

    初楹的臉埋在江瑾初懷里,不想抬頭看他。

    是她主動,結果卻是這樣,她沒臉見人了。

    到了樓梯口,初楹不好意思說:“我應該沒事了,我自己走。”

    屋外天光大亮,她瞥見江瑾初喉結旁的紅色吻痕,透過襯衫領口,她身上有同款印記。

    江瑾初拒絕了她,淡淡道:“幾步路就到了。”

    初一和初十直直往初楹懷里撲,好像在控訴她又在賴床。

    初楹照了下鏡子,眼泡腫起,她自言自語,“眼睛腫了。”

    開始是開心的哭,后來是生理性的淚水。

    江瑾初盯著她的眼睛,“有水煮蛋,我給你敷。”

    初楹:“我自己來。”

    吃完午飯,江瑾初蹲在沙發前,“你要是困了就去床上睡覺。”

    初楹將快要出來的哈欠憋回去,嘴硬道:“我不困,你去加班吧,不用管我。”

    憑什么出力的是他,困得累得是她,腳酸腿疼的還是她。

    江瑾初抱來筆記本,在客廳陪初楹。

    初楹窩在沙發上看電視劇,初一和初十躺在她的肚子上,她望見江瑾初端坐在餐桌前,側臉矜貴。

    他云淡風輕的神情,初楹不禁懷疑,她昨晚和他真的睡了嗎?

    迷迷瞪瞪她出神之際,昨晚的畫面蘇醒,直直鉆進她的腦袋里,在眼前播放。

    睡到了!而且!!!

    江瑾初不聽她的話,只會莽莽撞撞、大開大合,害得她的頭撞到了床頭。

    尤其是早上,報復她遺忘了幾分鐘。

    她知道為什么腿會酸了,他把她的腿架在了肩膀上,呈90度直角。

    初楹打了個哈欠,把初一當做抱枕,抱在懷里睡著了。

    江瑾初整理好手頭的資料,一抬頭,發現初楹睡著了。

    看來,他需要帶她去鍛煉鍛煉,提高體能。

    完全不覺得是他的問題。

    她還喜歡逞能,不知所謂地挑釁他,說一些讓他氣血上涌、面紅耳赤的話。

    簡單回想一句,便覺得燥熱。

    貿然抱起她,她會醒,江瑾初找來毛毯,蓋在她的身上。

    初楹睡著不忘吐槽他,嘴里咕噥,“江瑾初,你的時間怎么這么久?”

    江瑾初不答反問:“時間久不好嗎?”

    初楹跟著他回答,“好,但是會累。”

    提高體力勢在必行。

    周日晚上,休息好的初楹找回活力,開心回到房間,“睡覺嗎?”

    “睡。”

    江瑾初將初楹床頭柜的避孕套拿了出來,提前拆開放在床頭。

    燈光熄滅,在黑暗中,初楹被剝了個精光,“江瑾初,你干嘛……”

    尾音被江瑾初吃掉,他用實際行動表明自己要做什么。

    男人,在這方面無師自通。

    且食髓知味!

    ——

    周一,慣例早高峰擁堵,初楹堵在路上,喝下一杯冰美式提神。

    除了周六晚上無事發生之外,周日晚上卷土重來,江瑾初主動,她沒承受住誘惑。

    但是,昨晚結束后,江瑾初給她制定了【鍛煉計劃表】。

    又名‘每天跑步1公里’行動。

    初楹一早就不想搭理他,暗戀的濾鏡加喜歡都拯救不了。

    她自認體力不差,記者要與時間賽跑,體力不好不行。

    明明是他時間太久,做的太用力,把她手腕腳腕都掐紅了。

    她又不是糍粑,至于撞來撞去嗎。

    當然,她很享受很舒服。

    遲星宇踏進食堂,咬著包子在江瑾初旁邊坐下,隨意一瞥,再定睛細看。

    好家伙!嘴角不自覺抽搐。

    他迫不及待與人分享,【重大發現!!!堪稱世界第十一大未解之謎。】

    結果齊鴻琛吃飯走路不玩手機,無人回應他。

    直到走進辦公室,齊鴻琛登上微信,【說人話。】

    遲星宇:【江哥脖子側面有‘草莓’,他好像不知道。】

    齊鴻琛伸長脖子瞅幾眼,【歐呦真的有,他又不是不知道,脖子里種草莓很危險。】

    遲星宇:【還有,手臂上好像有牙印,這得多激烈。】

    早上吃飯卷起了襯衫袖口,又被他看到。

    齊鴻琛:【看不出來江哥是這樣的人。】

    遲星宇:【楹楹姐這么溫柔的人,怎么會是腹黑惡狼的對手。】

    兩個人討論得激烈,沒有看到江瑾初站起走到他們的身邊。

    “去開會,你倆在干嘛?”

    江瑾初的聲音像淬了冰般寒冷。

    遲星宇拿起筆記本,“來了。”

    發消息給齊鴻琛,【江哥這是怎么了?吵架了嗎?】

    齊鴻琛:【有可能,小心再被罵。】

    遲星宇:【不知道他和楹楹姐吵架是什么樣子。】

    說話間走到會議室,檢察長為上周移交的案件開會,社會和上面對此案件關注度特別高。

    近幾年結婚率屢屢下滑,怎么處理成了難題,法院那

    邊更是頭疼不已。

    江瑾初發表觀點,“不能大事化小,我還是這個態度,不能因為套了家庭的殼子,就輕處理,女性在婚姻中處在弱勢地位,更要為她們做好保障。”

    遲星宇附和,“我同意江哥的看法,越欲蓋彌彰越會適得其反,這起案件格外惡劣,不應總是強調家暴。”

    齊鴻琛:“我們要保護的不是嫌疑人的利益,而是受害者。”

    檢察長看著對面的三個人,不愧是江瑾初帶出來的人。

    “現在有個問題,受害者的兒子出具了諒解書,不想成為孤兒,希望從輕處理。”

    遲星宇忍不住,首先開口,“什么?諒解,他腦子沒問題吧,又不是小孩子了。”

    奇葩的事情屢見不鮮,每次挑戰他們的三觀,16歲的兒子希望原諒加害者,可是他的爸爸傷害的是他的媽媽啊。

    難怪總說,兒子對媽媽沒有同理心。

    檢察長:“受害者的弟弟要求重判。”

    關鍵時刻,只有娘家人靠譜。

    江瑾初凜聲說:“那就拋去已婚的因素,法律會給出什么答案,不能忘了初心。”

    “散會吧。”檢察長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

    回到辦公室,遲星宇自告奮勇,“江哥,我來寫資料。”

    他尊重物種的多樣性,如此三觀不正的人,刷新他對世界的認知。

    “好。”

    這個案件證據確鑿,沒有疑點,只是因為嫌疑人和受害者是夫妻關系,加上兒子的參與,變成了一道難題。

    工作的難題疊加生活難題,江瑾初頭大。

    求助遲星宇,“早上她不理我是為什么?”

    出門和初楹打招呼,她瞪了他一眼,開車甩開他。

    遲星宇破案了,是夫妻吵架,他直言,“你惹楹楹姐生氣了。”

    江瑾初回想,“沒有啊。”

    生活和諧完全沒摩擦、沒矛盾。

    甚至昨晚他主動,她很開心。

    遲星宇拍拍他的肩膀,“好好想想,一定有。”指了指脖子,“哥,提醒一下,這里有東西。”

    江瑾初借助衛生間的鏡子,撥開衣領,看見紅色吻痕,是初楹昨晚留下的。

    難怪檢察長臨走前,意味深長和他說了一句話,“年輕人,就是有精力。”

    他結婚了,有夫妻生活很正常,他們大驚小怪。

    江瑾初主動破冰,【晚上想吃什么?】

    【吃你。】

    初楹刪了這兩個字,改為正常的回答,【不想吃,不想理你。】

    中午,江瑾初通過推理復盤得出答案,初楹是在聽到跑步后,變了臉色。

    【我錯了,你如果不想跑步就不跑。】

    既然江瑾初道歉,初楹不是胡攪蠻纏的人,【那我想吃火鍋。】

    江瑾初:【好,下班帶你去,被看到了。】他配了一張脖頸的照片,深紅色的吻痕在冷白皮下分外顯眼。

    初楹:【我也有,我早上用遮瑕遮住的。】

    她的胸前、大腿遍布吻痕,她還沒有和他算賬。

    江瑾初:【還有這里。】這次配圖是一張深深的牙印照片。

    初楹:【又不怪我,我讓你停下來你不停。】

    腿被折成90度時發生的事情,不止有牙印,還有陷進皮膚里的指痕。

    江瑾初:【我停了,你又……讓我快點。】

    在當下的時刻,再停下來會要他的命。

    初楹臉頰微熱,【閉嘴,江檢你抬頭看看墻上的‘公正’、‘廉明’,上班時間不要討論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江瑾初:【好,回家說。】

    初楹:???

    閱讀理解是這樣做的嗎?他語文成績不是最差的啊。

    和江瑾初聊完天,初楹接到一個陌生電話,“初記者,你好。”

    “你好,請問有什么事?”

    對方說:“我叫陳永,關于我姐姐陳芳的的事,沒有幾家媒體愿意報道,我們也是沒辦法,才打電話給你。”

    初楹找來筆記本,“你慢慢說。”

    陳永簡單說了事件過程,兩人約好下午見面詳談。

    初楹:【江瑾初,這個事情是真的嗎?】

    江瑾初:【是,能對外發的資料我整理給你。】

    他無需多言,初楹一定會想辦法報道,而他能做的事,做好她的后盾和利刃。

    初楹:【好,我下午去采訪家屬。】

    喬若涵和她一起去。

    南城郊區的城鄉結合部,低矮破舊的房屋,坑坑洼洼的道路,兩層房屋便是陳永的家。

    陳永用一次性紙杯給初楹和喬若涵倒水,點開手機里的照片。

    “這是那個孩子的諒解書,我當時拍了一張,人被爺爺奶奶帶走了,我們家是不會養他的,我和我父母訴求只有一個,一命抵一命。”

    “我們咨詢過律師,有諒解書的存在,而且涉及到婚姻,很有可能輕判,這是我姐姐,我們不甘心。”

    聽完事件的完整始末,加上江瑾初給的資料。

    是啊,誰又能甘心呢。

    從陳永家離開,喬若涵說:“主編會讓我們發嗎?”

    初楹望著遠處即將落山的夕陽,“試試才知道。”

    不試試怎么知道結果呢。

    太陽東升西落,如常升起,有些人卻再也沒有明天。

    就算頭破血流,她一定會發。

    初楹需要知道更多細節,寫出來的稿件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回家見到江瑾初,沖到他懷里,“抱一下,充個電。”

    江瑾初接住她,“想知道什么?”

    初楹踮起腳,去夠江瑾初的唇,身高差距太大,她將江瑾初撲在沙發上。

    “江太太,這是賄賂嗎?”

    第44章 回應-書房在書房里試試

    最后一抹夕陽陷入地平線,斜射的晚霞印在原木色地板上,拉長了沙發的影子。

    初楹趴在江瑾初的身上,雙手支在男人胸前,“不是,是意外,我只想抱你的。”

    江瑾初眉眼微彎,“現在抱到了。”

    室內氛圍安靜,似乎可以聽到彼此重重跳動的心臟聲,呼吸交纏,體溫驟然升高。

    還有一處無法忽略的存在。

    曾經的江瑾初是禁欲的存在,現在好經不起挑撥。

    兩個人不敢對視,尷尷尬尬地相處。

    初楹羞赧地說:“還有想親你,誰讓你長這么高的。”

    江瑾初的手臂護住初楹的腰肢,牢牢抱在懷里,“我的錯,我爭取長矮點。”

    初楹急忙伸手去捂住他的嘴,“那不行,為了我們的女兒,你得長高點。”

    突然,她的掌心里傳來溫熱的觸感,像是小貓舔了一下,酥酥癢癢麻麻。

    是江瑾初親了她的手掌。

    嚴重犯規。

    晚風拂過窗臺,初楹額前的碎發被風吹起,吹散了滋長在空氣里的曖昧氣息。

    自覺兩個人的姿勢過于曖昧,初楹掙扎著要爬起來,遠離危險的他。

    江瑾初不讓她逃脫,嚴肅古板地問道:“萬一是兒子呢。”

    結婚時日不久,暫時沒想過孩子的事。

    生兒生女是他決定的,但非他主觀意愿選擇。

    她想要女兒,滿足不了她的心愿可咋整。

    江瑾初一本正經的樣子著實讓人想笑。

    初楹微微抬頭,手指輕點他的胸口,嘟囔一聲,“誰要和你生孩子。”

    “初楹。”江瑾初眉峰微擰,緊緊鎖在懷里,“你說的,我們的女兒。”

    話里夾雜一絲不易察覺的強勢,還有一分控訴和委屈。

    初楹仰起臉,眼神閃爍,“我隨口瞎說,你隨意一聽。”

    這時,初一和初十跳到沙發上,撞到初楹的胳膊,她晃悠兩下身體。

    江瑾初連忙扶穩初楹,趁他不備,初楹離開了他的懷抱。

    男人拽住她的手腕,坐起身,“不親了嗎?”

    初楹燦然一笑,“是呀,我要吃飯了。”

    “行吧。”

    聽著有種不情不愿的感覺。

    江瑾初站在地板上,撣撣褲子的褶皺,整理身上沾到的貓毛。

    初楹轉過頭偷親在江瑾初的唇角,得意地笑,“親到了,補充好能量

    了。”

    她去吧臺洗手,給小貓洗了爪子。

    江瑾初摸摸他的嘴角,她可太會了。

    晚飯過后,初楹洗漱完,換上睡衣,跟在江瑾初的身后進了書房,“資料在這里。”

    他能給的可以公開的資料全在這里,案件的部分細節不能對外發布。

    初楹拉來另一把椅子,在旁邊坐下,瀏覽電腦里的PPT報告,“諒解書對審判有影響嗎?”

    江瑾初答:“有,法官會酌情考慮,以往有過孩子希望輕判嫌疑人,甚至無罪的請求,但基本存在于受害者是過錯方,這次嫌疑人是過錯方,情況不太一樣。”

    體現法理不外乎人情的一面。

    初楹問:“一般會怎么判啊?不是采訪,我不寫你的回答,就是我想知道,心里有個數。”

    江瑾初回答:“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無期徒刑或者死刑。”

    初楹知道非嚴重危害社會國家的罪,其余案件死刑的可行性基本為零。

    無期徒刑會考量嫌疑人在監獄內的悔改或者立功表現,表現不錯的話,可以減為二十年以上二十二年以下有期徒刑。

    極大可能提前出獄,而受害者卻……

    初楹在筆記本上搭建稿件的大綱,頭也不抬,“謝謝江檢察官的解答,你去忙你的吧,我寫稿子。”

    江瑾初幽幽控訴,“用完就丟。”

    初楹狡辯,“沒有,別冤枉人。”

    她是合理利用身邊的資源,需要獨立,也需要適當地依靠身邊人。

    許多事不是一個人可以完成的。

    初楹的新聞稿件的框架搭建完成,著手開始下筆。

    剛打好第一段話,她在心里默讀一遍,又刪掉打好的部分,久久不能進行下去。

    初楹不知道用什么文字形容作案手法更準確,下筆如有神的人,此刻詞窮。

    好似無論什么字都不能概括受害者受到的傷害和痛苦。

    初楹咬住拇指,眉頭緊蹙,似乎被什么難解開的問題難住。

    她抓抓頭發,頭發亂成一團。

    額前碎發三番兩次掉下來,江瑾初出聲提醒,“你的頭發快掉到杯子里了。”

    上次想幫她掖頭發,她躲開了,江瑾初不敢貿然行動。

    初楹反應兩秒,方才吱聲,“電視柜上有夾子,你幫我夾一下,我沒手。”

    江瑾初推開書房門,在電視柜上沒找到發卡,最后在沙發縫隙看到。

    初楹隨手放置的發繩和發卡,丟的家里每個角落。

    小貓發卡別住初楹的碎發,其他頭發又不聽使喚,江瑾初攏起全部頭發,用皮筋扎了一個馬尾。

    像是陡然間打通堵塞的河道,初楹靈感迸發,噼里啪啦打字。

    新聞稿件要求的字數不多,簡短的幾行話必須要準確表達事件發生的始末情況。

    無論老少都要能看懂,遣詞造句不可以浮夸、不可以夸張。

    初楹按下最后一個字,桑梨打來電話,她按了接通。

    “和我的當事人初楹小姐匯報一下,網絡侵權案的進展到哪了,目前所有資料已經上交給法院,坐等法院立案,最近案子多,需要等一等。”

    初楹伸了一個懶腰,“好的,桑律師辛苦。”

    “啊,痛。”初楹叫了一大聲。

    江瑾初不小心扯到她的頭發,沒有心理準備的疼痛最為致命。

    在黑夜中,叫聲實在引人遐想。

    桑梨在電話另一側壞笑道:“不打擾你們的好事。”

    江瑾初在屋子里,抱住胳膊促狹看著她,初楹臉頰微紅,扒著電話解釋,“我們不是,他扯到我頭發了。”

    桑梨悠悠道:“我知道,在床上壓到頭發很正常,我明白的,我沒見過豬跑,但我吃過豬肉。”

    寂靜的夜晚,即使沒有開免提,聲音仍從聽筒里泄出來,江瑾初聽見完整對話。

    初楹破罐子破摔,“對,是是是,小梨梨掛了啊,不要影響我的大好時光。”

    對上江瑾初意味深長的眼神,初楹解釋,“桑梨的思想比較開放,沒有別的意思。”

    江瑾初湊到初楹面前,漆黑的瞳孔掠過她的眼睛,矜貴的面部陰影落下,“你寫完了嗎?”

    初楹哆哆嗦嗦說:“沒寫完。”

    不合時宜,她嗅到了危險且曖昧的氣息,似周五晚上通紅的眼眶。

    江瑾初黑眸淡瞥她的電腦,骨絡分明的手指敲下保存鍵。

    他將電腦抱到一旁,蓋上屏幕。

    江瑾初繞過書桌,掐住初楹的腰窩,抱在桌子上,沉沉道:“你說謊。”

    初楹掀起眼睛,回視過去,理直氣壯道:“我沒有,還沒檢查錯別字和語序病句情況。”

    后一句話是實話,雖然她被號稱一遍過選手,習慣檢查幾遍。

    江瑾初的腿擠進初楹的雙腿中間,強勢占據一席之地,“我們一起檢查。”

    大腿處的存在感太強,他現在不控制自己的欲望,任由它泛濫發酵。

    初楹捂住自己的電腦,“你不能看我的稿件,這是隱私。”

    江瑾初微勾唇,“行,那我們重新寫。”

    初楹好奇問:“寫什么?”

    “寫怎么生女兒。”

    江瑾初打橫抱起初楹,快步離開書房。

    初楹猛然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呼了一口氣,“江瑾初,你想在書房里試試嗎?”

    江瑾初腳步頓住,擰住眉頭,喉嚨溢出一個字,“嗯?”

    初楹魅惑他,沖他眨了眨眼,“你想在書房zuo嗎?”

    江瑾初掃過書房的四周,在這?可以嗎?

    他的耳朵紅了一小圈,“套在樓上。”

    “抽屜里有,我放了。”

    以防萬一,房間里許多角落初楹都放了。

    江瑾初放下初楹,拉開抽屜,黑色鋼筆旁邊果然放置三盒藍色包裝塑料方盒。

    正常的鋼筆和色情的方膜形成詭異的和諧,好像她和他。  :

    他沒看過任何有色電影,對于性的認知來自于生物課本和性教育資料。

    對于做,他的理解是在房間里,在床上,最多在浴室。

    從小受的教育告訴他,要循規蹈矩、要有規有矩,吃飯不可以看電視,早上不可以賴床,凡事講究一個度。

    和初楹結婚后,許多原則為她改變。

    和她一起吃飯時會看電視,會和她一起睡到中午。

    就連第一次做,打破了他的度,他不知疲倦,反反復復沉淪。

    原來在書房里做,也可以嗎?

    初楹拿起一個綠色包裝,念上面的字,“水潤超薄清透。”

    江瑾初遵循生理和心理本能,心里僅有的羞赧被打敗、被欲望占據。

    他抬起長腿,走到墻邊,熄滅書房透亮的頂燈,摁開桌面的臺燈,無聲蔓延了曖昧的意味。

    角落里放置了一臺單人沙發,初楹被男人攏在上面,吻劈天蓋地地壓下來。

    地上掉落了同款睡衣,從門口掉到書柜旁,不成規矩。

    江瑾初強勢的吻攻占她的口腔、耳垂和脖頸,凜冽的氣息讓她昏昏欲沉。

    初楹銜住他的痣,留下一個淺淺的牙印,陡然笑出聲,“瑾初哥哥,昨晚你的耳朵還是紅的,今天就敢在書房啦。”

    她真的很喜歡挑釁他。

    江瑾初埋首用行動回擊,“初楹,還有哪里藏了套?”

    初楹的雙手撐在沙發兩側,聲線抖動,“不告訴你,這是秘密。”

    江瑾初嘴里含糊不清,“那你買了多少?”

    初楹回憶,“100來個,這個套餐最劃算。”

    100!!!

    江瑾初換算下他的量,似乎不算多。

    “你拆。”

    江瑾初將盒子丟給初楹,俯身吻住她的嘴,他的手撫摸‘唇’。

    初楹怎么都摳不掉透明的薄膜。

    怪不得他特意去洗了手,早就想好了。

    “慢……”初楹的手完全使不上勁,不斷從指腹滑落。

    江瑾初的嗓音低啞,“是這樣嗎?”

    “不是。”

    她說的是慢,不是快,江瑾初故意的。

    歷經千辛萬苦,初楹的額頭上沁出汗珠,終于拆開了盒子。

    失算,沒有提前拆好。

    取而代之,需要重新適應。

    薄膜裹不住質感,大腦皮層真切感受到律動。

    天旋地轉,江瑾初抱住她,換了一個方向,眼前的景象從天花板變成米色沙發。

    男人寬大的手掌扣住她的腰肢,問:“抽屜里的睡裙什么時候穿?”

    初楹無暇思考,僅剩一絲理智牽絆,“什么睡裙,不是被你撕掉了嗎?”

    江瑾初在她耳邊一字一句地提醒,“白色、黑色、粉色、藍色、綠色,還有什么顏色。”

    初楹腦袋‘轟’得一下,“你怎么知道?你翻我衣柜。”

    她藏得嚴嚴實實,甚至改了幾處位置。

    驟然的變化,江瑾初頭皮發麻,倒吸一口氣控制自己,才沒有交代。

    他不置可否,“買了不穿嗎?”

    初楹倔強地說:“不穿。”

    在冷色調的書房里做著最火熱的事情。

    從前不敢想,江瑾初會同意她荒謬的想法。

    初楹昏昏沉沉之際,耳邊傳來磁性的聲音,江瑾初問了三個問題。

    “我喜歡什么?”

    “我的飲食禁忌是什么?”

    “我喜歡什么顏色?”

    他還是清醒的?在計較什么?

    初楹忍受難耐,手指掐進他的手臂,留下月牙印,“你在說什么?”

    江瑾初咬住她的耳垂,“你的備忘錄里記了別的男人的喜好。”

    多久之前的事了,為什么現在翻舊賬?

    “我不知道,你喜歡吃什么?”

    初楹不能暴露她暗戀的小心思,即使被算賬。

    江瑾初抱住她,去書桌前拿手機,每一步格外艱難。

    將初楹輕輕放在書桌前,拿起她的手指用指紋解鎖,冷聲命令,“記。”

    初楹趴在桌子前方,抱住手機,“記什么?”

    前方是堅硬的實木書房,后面是無法忽略的強烈火源。

    初楹半真半假開始記錄,“你對吃的沒有特別大的喜好,偏愛吃黑魚。”

    江瑾初溫柔了一點。

    下一秒,“你喜歡什么顏色啊?”

    溫柔是短暫的是假象。

    江瑾初咬住她的后脖頸,“紫色。”

    初楹吃驚,“你怎么也喜歡紫色?”

    也?用的很好!

    江瑾初握住她的手,在備忘錄里一個字一個字記錄他的喜好。

    同時刪掉徐牧野喜好的記錄。

    初夏的季節,微風和煦,初楹像從水里撈起來一樣,太過漫長的雨季,一波接著一波,不停歇。

    她不想理他了。

    一個破備忘錄記仇記這么久,折磨她很久。

    ——

    過了一天,初楹撰寫的稿件登上南城電視臺新聞部的頭條。

    整篇稿件沒有避重就輕,沒有春秋筆法,盡可能還原事件本來的樣子。

    就是不能公布案件細節,擔心有人模仿作案。

    此類案件不像其他事件,不會有上百家媒體發布,官媒更不會下場。

    但仍在網上引起強烈反響和討論。

    【今日份恐婚恐育任務達成。】

    【生他不如生個叉燒。】

    【不能侮辱好吃的叉燒,兒子無法同理媽媽,看還有那么多重男輕女的人。】

    【網上都沒什么報道的,這個愛男的世界。】

    【你指望官媒,時代早就變了。】

    【女的就沒有錯嗎?也許是被帶綠帽不得已為之。】

    【滾,受害者有錯論,女的就是生活作風問題是吧,每次給女性編排這些,惡不惡心。】

    【請求重判。】

    輿論是一把雙刃劍,在于持劍人如何使用。

    宣傳口的人最是頭疼,好不容易建設起的形象,一條新聞將南城放在了風口浪尖之上。

    新聞發布出去半小時,主編和初楹又又又被約談。

    從臺長辦公室出來,曾吟秋拍拍初楹的肩膀,無聲地嘆息。

    初楹回到家和江瑾初說起被約談的事情,半開玩笑,“江瑾初,我感覺我遲早會下崗。”

    江瑾初堅定說:“不會,我老婆這么優秀,一定會有很多家媒體搶著要。”

    家暴事件嫌疑人通過媒體發聲,說只是吵架想教訓她,沒想過這么嚴重,希望給他一個機會。

    【哎呦喂,沒想過,真不要臉。】

    【臉早就沒了。】

    【給你一個機會,誰給她一個機會,什么玩意兒。】

    這次曾吟秋沒有妥協,頂住臺長的壓力,全力支持初楹做‘家暴’的專題。

    “我一定不會辜負期望。”

    初楹廢寢忘食研究了幾天的新聞和案例,她的情緒沉進去,越來越EMO。

    「她想好好生活,生活卻讓她不知怎么活?」

    江瑾初看到初楹發的朋友圈,復盤下近期的工作,果斷收起電腦和筆記本。

    遲星宇反復看下時間,此時北城時間下午兩點半,“哥,你干嘛去?”

    今天沒有開庭沒有開會。

    江瑾初平淡開口,“請假去旅游。”

    遲星宇一臉懵逼問遲星宇,“他說什么?請假去旅游?沒搞錯吧。”

    什么時候工作狂有旅游的愛好了。

    齊鴻琛直言道:“他旅游,你上班。”

    遲星宇頓覺不平衡,“我回頭也休假。”

    南城前往春城的航班今日剩余最后一班,江瑾初當即買下兩張頭等艙機票。

    他回家收拾好兩個人的行李和資料,拎上行李箱駕車前往電視臺。

    下午三點,距離飛機起飛還有兩個小時。

    時間來得及。

    江瑾初打電話給初楹,“初楹,能請假嗎?”

    初楹懵懵點頭,“可以。”

    江瑾初說:“我在電視臺門口等你。”

    初楹問:“發生什么事了嗎?”

    她聽話和主編請假,曾吟秋知道她最近加班熬夜,準了她的假。

    江瑾初聲音平靜,“帶你出去看花。”

    看到新聞里藍花楹盛開的那一刻,江瑾初等不及帶初楹去看。

    帶她去散心。

    第45章 回應-旅游你幫我穿,我沒力氣……

    初楹收起資料,抱起筆記本電腦,在電視臺門前看到熟悉黑色的轎車,江瑾初一如平常站在車外等她。

    下午的陽光泛起漣漪,均勻落在男人的身上,眉目清雋斯文,白色襯衫襯出他的干凈利落。

    她小跑到江瑾初面前,“怎么突然去看花?”

    江瑾初拉開副駕駛的車門,“花期不等人。”

    初楹系上安全帶,心中有個疑問,“你什么時候做的決定?”

    江瑾初如實回答:“打電話之前。”

    初楹微微側身,面朝駕駛座的方向,托腮定睛看了幾秒。

    突然的決定,不符合江瑾初的性格,一貫習慣單排好計劃的人,來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車子駛上機場高速,綠樹急速后退,變成模糊的樹影。

    航站樓出現在初楹的眼里,下車到達候機廳,江瑾初去辦理托運,全程不需要她操心。

    時間匆忙,初楹拉著江瑾初的手跑去登機。

    直到坐上飛機的這一刻,初楹真真切切感受到沖動的力量。

    她是一個不會嚴格執行但需要計劃的人。

    飛機慢慢騰空,地面的景物越來越小,變成黑色的小點。

    飛機飄在云層之上,夕陽在飛機前方。

    初楹歪頭望向江瑾初,嘴角上揚問他,“我的行李是你收拾的?”

    江瑾初:“是的,我查了春城的天氣,按照穿衣指南挑的衣服。”

    “希望不是驚嚇。”

    初楹隱隱擔憂,箱子打開的‘驚喜’。

    江瑾初尷尬地撓撓鬢角,“按照我挑老婆的眼光,應該還好吧。”

    初楹豎起大拇指,”

    這個沒得說。”

    飛機預計飛行時間約兩個小時,不短不長,江瑾初問:“要休息會嗎?”

    初楹搖了搖頭,“不用,手給我一下。”

    座椅中間隔著隔板,無法挨著。

    初楹嘆了一口氣,“以后買普通艙好不好,我想靠著你。”

    兩個小時的飛機,頭等艙舒適太浪費。

    江瑾初不知道初楹要做什么,聽話地將右手遞給她,“好,聽你的。”

    兩個人戴同一副耳機,平板里播放治愈系的電視劇。

    初楹十指緊扣江瑾初的手,摩挲來摩挲去,掌心處有薄繭,手背處淡青色的血管蜿蜒盤旋。

    很漂亮的一雙手。

    她繼續研究江瑾初的手掌,翻轉掌面,想起初中流行的事業線、愛情線和生命線,早已忘記對應的線和具體的意思。

    當時想著要怎么才能看到江瑾初的掌紋,現在攥在她的手里。

    上天對她是厚愛的,讓她如愿以償。

    初楹扣住江瑾初的手,問他,“江瑾初,你信命嗎?就像我們相親,似乎是冥冥之中注定。”

    江瑾初直言道,“不信,不是你,我不會去相親。”

    初楹猛然坐直身體,不解地問:“為什么?我們那么久沒聯系。”

    這個問題放在初楹心中許久,結局是如意的,她不去糾結,害怕得到失望的答案。

    江瑾初斂眸解釋,“是沒聯系,但聽到是和你相親,我就決定去了。”

    初楹追問:“為什么?”

    “我也不清楚。”

    江瑾初一時詞窮,不知如何解釋,那天的場景歷歷在目,聽見外婆說是‘初楹’,鬼使神差答應。

    男人一席話在初楹看來,不是情話,勝似情話。

    表明了在他心中,她或許也是獨特的存在。

    初楹抿起嘴唇,湊到江瑾初耳旁,“那次是我第一次相親。”

    江瑾初怔了怔問:“所以你知道是我才去的嗎?”

    初楹:“沒錯,大家是同學嘛,前一天你還幫了我,我想著見見也不錯。”

    她的話半真半假,摻了不為他知的真相。

    江瑾初沉思良久,久到電視劇開始播放第2集 。

    他嘗試去推理初楹話里的意思,她和他一樣知道是對方才去相親。

    換言之,是不是和他一樣,如若是別人。

    無謂的假設沒有意義,不會有別人,現在和她結婚的是他。

    江瑾初無聲攥緊初楹的手,她是他的。

    飛機追隨夕陽向西飛行,追不上太陽落山的速度,窗外的天逐漸轉黑。

    初楹繃起臉,“江瑾初,你不會把我賣了吧,你看新聞里有很多案件。”

    她存了玩笑的話,語氣和臉色特別正式。

    江瑾初急忙表態,“我不舍得。”

    “好不容易討到的老婆。”

    初楹怎么覺得自己被撩到了,當事人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

    落地春城機場時,天完全黑透,下了機艙,初楹的肩膀上披上一件外套。

    江瑾初如此貼心,夜晚的春城溫度偏低。

    初楹伸出雙手,“身份證還我,你不能再看,上面的照片不好看,我也是要面子的。”

    江瑾初低頭瞅了一眼,“我覺得好看。”

    初楹不確定地瞅一眼江瑾初,她好像在說,你的眼神沒問題吧。

    “不行不行。”

    沒有劉海頂著亂糟糟的發型去拍的身份證,看一眼心梗一次。

    江瑾初認真地說:“我說的是真的。”

    男人一只手提著行李箱,一只手牽住初楹的手放在口袋里捂。

    初楹粲然笑道:“江檢你是老公眼里出美麗的老婆嗎?”

    江瑾初:“是。”

    他的眼神如黑曜石般明亮,鄭重說出的‘是’,有著不容置疑的莊重感。

    初楹心里的甜蜜悄悄發芽,開出甜甜的花。

    從機場打車去吃飯的地方,初楹沒有吃飛機餐,留著肚子吃米線。

    越往市區走,空氣中似乎可以聞到清新的花香。

    初楹上一次來春城是小時候和爸爸一起,一晃過去了十多年。

    城市日新月異地變化,高樓大廈迭起。

    她靠在江瑾初的肩膀上,心情忽然地失落。

    江瑾初將她的頭發掖到耳后,“想爸爸了嗎?”

    初楹疑惑問:“你怎么知道?”

    好像她肚子里的蛔蟲,她一個眼神他就知道出來她在想什么。

    江瑾初:“我猜的。”

    初楹:“恭喜江檢你猜對了,果然什么都逃不過你的眼睛。”

    “爸爸在天上守護你和媽媽。”溫柔磁性的嗓音在靜謐夜晚最能安撫人心。

    “我沒有很難過。”

    只是在開心的時候會想,如果爸爸陪著她就好了。

    高湯米線,吃飽喝足,兩個人手牽手壓馬路走去酒店。

    沒有南城的喧囂,沒有忙碌的節奏,只有微風拂過帶來藍花楹的味道。

    微黃的路燈照耀下,簌簌落下的花瓣好像下了一場藍紫色的花雨。

    在光暈中,初楹恍然想到初中的冬天。

    有一天下晚自習,江瑾初走在她的前面,北風吹落金色的銀杏葉正好落在他的身上。

    她永遠不會忘記這個畫面。

    曾經樹下的翩翩少年,曾經只能看背影,如今和她并排走在一起。

    初楹拽了拽江瑾初的手,“江瑾初,你記得我們學校的百年銀杏樹嗎?”

    江瑾初側眸問:“記得,怎么了?”

    初楹鼻頭微酸,“沒怎么,就是突然想到了。”

    一路回想,不知道怎么堅持暗戀這么多年。

    江瑾初以為她是懷念舊時光,“我和學校聯系好了,可以進去拍婚紗照。”

    “好呀。”初楹心里的想法可以實行了。

    “阿嚏。”她打了一個噴嚏,春城夜晚的溫度和春天無異。

    江瑾初摟住初楹,“我們先回去。”

    回到酒店,初楹打開行李箱找睡衣洗澡,江瑾初收的衣服勉勉強強及格,她來回翻找長袖睡衣。

    終于找到睡衣,下一秒臉色變了。

    有沒有人能告訴她,為什么行李箱里會放那么多避孕套?

    還有為什么她買的粉色吊帶睡衣也在其中。

    “酒店的碼數不對。”

    不知何時,江瑾初走到初楹身后,看到女生蹲在箱子面前,手里拿著塑料方盒,怔怔發呆。

    初楹將睡衣和避孕套拍到江瑾初的懷里,“江瑾初,你自己玩吧。”

    他帶太多了,足足五大盒。

    每次主動撩他,最后都會被他反制,事后一副云淡風輕的清潤感,和床上的他判若兩人。

    江瑾初:???

    他的確有私心,承受初楹的臉色。

    到了床上,初楹主動鉆到江瑾初的懷里,和樹袋熊一樣扒在他的身上,小雞啄米似的親他的臉頰。

    女生的身體太柔軟,渾圓的飽滿存在感太強,江瑾初壓下身體的燥熱,“明天要去看花。”

    他現在在初楹面前的自控力為零,哪里經得起她的撩撥。

    她又菜又愛玩,重了不行,輕了也哼唧。

    稍微用力身上就容易紅。

    初楹不明所以,“對呀,然后呢?”

    江瑾初嗓音微啞,“不要再招我。”

    初楹來了興致,去夠江瑾初的嘴,“招了會怎么樣?”

    江瑾初按住她的手,蜻蜓點水吻了一下,“你明天早上會起不來。”

    “那讓我好好親一下就睡覺。”初楹開始撒嬌。

    只是,親著親著變了味道,她的手鉆進江瑾初的衣服里,在身上游走。

    “只做一次可以起來。”

    江瑾初被初楹的話說服,一次應該累不到什么。

    不再壓抑自己的欲望。

    男人一個翻身掌握主動權,迅速剝掉兩個人的衣服。

    初楹笑出聲,“瑾初哥哥,這么著急啊。”

    “噓。”

    女生的嘴被捂住,初楹后來知道為什么捂住她,實在是動靜有點大。

    做完一次,氣喘吁吁饜足睡覺。

    第二天九點,江瑾初輕聲喊初楹,“我們要起來了。”

    初楹拉住被子,蓋住腦袋,嗡嗡的聲音從被子里發出,“再睡半個小時。”

    只做一次也起不來  。

    準確是,不做照樣起不來。

    過了半個小時,初楹沒有起床的跡象。

    江瑾初不忍叫醒她,柔聲問:“想穿哪件衣服?”

    無人回答。

    他又問:“綠色連衣裙還是白色連衣裙。”

    初楹悶悶說:“都行,白色吧。”

    “衣服放床頭了。”

    過了十分鐘,江瑾初出來看,初楹趴在床上繼續睡覺。

    摸摸女生的腦袋,“這么困啊?”

    初楹控訴他,“你太用力了,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我也出力氣了。”

    青天白日,江瑾初耳朵微紅,“穿衣服吧。”

    初楹:“你幫我穿,我沒力氣。”

    她閉著眼睛,坐在床上,享受江瑾初的伺候,給她穿衣服。

    脫下睡衣,女生胸前的印子格外明顯,江瑾初清清嗓子,明明就親了一下,怎么會留下紅印。

    江瑾初喉嚨發癢,強迫自己挪開視線,手里拿著她的內衣,白色蕾絲款,在后排的搭扣處犯了難,“扣第幾排?”

    初楹循著本能回答:“中間一排。”

    江瑾初說:“抬胳膊。”

    “抬腿。”

    “好了。”他抱著初楹去洗漱。

    初楹張開嘴巴,薄荷的味道散在口腔,她后知后覺反應過來,內衣內褲是江瑾初給她穿的。

    話說不利索,“那……那什么,麻煩你了,你可以出去了。”

    瞬間清醒過來。

    江瑾初微勾唇角,“我去哪兒?江太太用完就扔。”

    初楹嘟嘴,“才不是,就是我可以自己刷。”

    “不是沒力氣,還是我來吧。”

    江瑾初接一杯溫水,“張嘴漱口。”

    緊接著溫柔地給初楹洗臉。

    有人服務的感覺真好。

    初楹微瞇眼睛,踮起腳尖親江瑾初的唇,“老公你真好。”

    江瑾初拍拍她的額頭,“應該做的。”

    她興致來會喊‘瑾初哥哥’和‘老公’,江瑾初知道沒有別的意思。

    春城有藍花楹巴士,初楹和江瑾初坐在二樓最后一排,藍紫色花海盡收眼底。

    她拍了一張照片發給桑梨。

    沒有一分鐘,桑梨撥電話控訴,“初楹楹,你自己出去玩不喊我,你完了。”

    初楹:“那我剛剛給你買的鮮花餅還有鮮花,我這就取消下單。”

    桑梨打趣她,“別,玩得開心,回來我會不會要做干媽了啊?”

    “不會,暫時歇了這個心思吧。”

    她還沒做夠呢,孩子的事等一等。

    桑梨:“歐呦,如果生出來一個小小江,一大一小冷臉王還挺好玩的。”

    初楹歪著腦袋光明正大地瞧江瑾初,在腦海里想小版的江瑾初是什么樣子,她想不出來,會不會也是一本正經。

    “媽媽,我不吃辣條,不衛生。”

    “媽媽,冰淇淋太涼,對腸胃不好。”

    “媽媽,你要早點睡,熬夜傷身體。”

    父子兩個討論法律的意義、數學問題和生活中的物理化學反應,想想就很滑稽。

    初楹的嘴角翹起好看的弧度,“回頭再說,現在不考慮。”

    桑梨又說:“小小楹也不錯。”

    小小楹嗎?那江瑾初會是女兒奴嗎?

    初楹想象江瑾初哄女兒的樣子,和哄她一樣嗎?

    “不想吃就不吃了,爸爸吃。”

    “不哭不哭,爸爸不說了。”

    “都是哥哥的錯,爸爸給你買冰淇淋。”

    桑梨:“或者一個小小江加一個小小楹完美。”

    兩個嗎?那還是算了,太鬧騰。

    初楹揉揉太陽穴,“你想得很好,記得晚上給女媧托夢,按照你的想法來。”

    桑梨:“保證完成任務。”

    掛斷電話,江瑾初問初楹,“在笑什么?”

    初楹靠在他的肩頭,“梨梨問,我們回去會不會有孩子了?說小小楹或者小小江。”

    她詢問:“你想要孩子嗎?”

    江瑾初和初楹對視,“看你,你想要我就想,你不想我就去結扎。”

    初楹啟唇,“我是想要的,但我想和你多過幾年二人世界,等過幾年。”

    江瑾初:“好,聽你的,你說什么時候就什么時候。”

    旅游巴士在樹下慢慢行走,在下一站的小吃街他們下了車。

    小吃街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南城完全不同的飲食文化。

    初楹是念舊不敢嘗試新事物的人,在每個小吃攤前面都是,“江瑾初,你先嘗,好吃再給我。”

    遇到賣折耳根的攤子,更是歡呼雀躍,“你試試,聽說這個很好吃。”

    自古坑夫第一人。

    江瑾初看破她的把戲,選擇寵著她,魚的腥氣在口腔里沖開。

    男人面不改色,“很好吃,你也試試。”

    初楹將信將疑,插了一根放在嘴巴里,好腥啊,急忙喝下一口酸奶,“江瑾初,你變了。”

    她就不應該相信男人的話。

    突然,有個女生攔住初楹,激動地喊:“初楹。”

    初楹一臉茫然,“你認識我?”

    女生興奮地要蹦起來,“我看過你的綜藝節目,你和徐牧野的互動好好磕,特別般配。”

    初楹:???妹妹,這話咱不興說啊。

    她的額頭直冒冷汗,不敢看身邊的男人,江瑾初意味深長地看著他們。

    初楹哂笑,轉開話題,“你也是來旅游的嗎?”

    “是的,好巧。”

    女生詢問:“你能給我簽個名嗎?”

    初楹:“可以。”第一次被人當面要簽名,難免有點虛榮心。

    看見白紙,江瑾初眉頭緊鎖,“不好意思,白紙不可以,我們有明信片。”

    初楹輕聲說:“是這樣,白紙的上方會被別人添加東西,例如欠條啊等等,你以后簽名也要注意。”

    她一邊解釋一邊在旅游名片上簽名。

    女生面露愧色,“是這樣啊,我知道了,謝謝,這是你男朋友嗎?”

    初楹小聲說:“是我老公。”

    “啊,你和徐牧野。”女生的語氣略微可惜,打量一番,陡然想起,“你老公就是后面的檢察官對不對?”

    初楹點頭,“對。”

    女生說:“祝你們百年好合,不打擾你了。”

    終于送走了,初楹深深吐了一口氣,主動牽起江瑾初的手,“你帶我來是散心的嗎?”

    江瑾初的內心陰沉,面上不顯,“是的,我想你開心一點。”

    結果遇到了CP粉,當著他的面說他老婆和別人般配。

    初楹笑意盈盈,“江瑾初,謝謝你,我很喜歡。”

    “喜歡就好。”

    氣氛異常,有股低氣壓彌漫在她和江瑾初周圍。

    初楹不會察覺不出來。

    逛完小吃街,兩個人回到酒店,江瑾初打開房門,卡剛放入卡槽,來不及開燈。

    便將初楹壓在門板上,捧住她的臉,劈天蓋地的吻落在她的唇上。

    咬牙切齒說:“很般配。”

    第46章 回應-調情你勁好大,我快要散架了……

    皓月當空,透過落地窗,冷白色的清輝傾灑地面。

    劇烈的心跳聲和親吻聲形成美妙的合拍。

    初楹的下巴被鉗住,微張嘴唇,方便江瑾初的行動。

    舌尖長驅直入,汲取彼此口中的氧氣。

    初楹的針織開衫滑落在腳邊,吊帶裙的帶子垂到臂彎。

    發泄完內心的情緒,江瑾初仍不放過初楹,找到隱形拉鏈。

    隨著‘滋啦’聲,長裙半穿在身上,半遮半掩,最為致命。

    江瑾初抱著初楹邊走邊親,走到床邊,唇始終未分開。

    初楹覺得她好像有高原反應了,呼吸不過來。

    男人的長臂撈起床頭的盒子,輾轉走到浴室。

    浴室燈光明亮,半搭在身上的衣服起起伏伏,所有的情愫無處躲藏。

    忽然,初楹被翻了個面,磁性的男聲在她耳邊說:“老婆,睜眼。”

    初楹聽話地睜開眼睛,鏡子清晰照出她的樣子,以及江瑾初正在吻她的脖頸。

    沒有照到的部分,更是無法直視。

    她是口無遮攔是膽子大,還沒大到在鏡子面前看。

    越純情的人,爆發力越強,狠厲、霸道、強勢。

    就像現在。

    江瑾初上半身穿著得體,襯衫紐扣解開兩顆,露出飽滿的喉結,頭發只微微凌亂。

    看著斯文得體,與平常無異。

    結果,是披著溫柔外衣惡狠狠的人。

    初楹受不了過于直白的畫面,禁不住誘惑,再次睜開眼睛,看江瑾初為她失控的樣子。

    她要銘記于心。

    夢里吝嗇造訪的人,和她在鏡子前做最親密的事。

    鏡子好像彎曲了,好像變成哈

    哈鏡,眼睛無法聚成清晰影像。

    男人的手掌在玩黏土,不斷變換圖案。

    終于,停歇。

    初楹趴在江瑾初胸前大口呼吸,眼眶里氤滿潮氣,自覺無辜,“不是我說的,我和你最般配。”

    她何其冤枉,逛了一天要被算賬。

    女生的手指在他心臟的位置打圈,汩汩跳動的心傳遞到指尖,試探性問:“還是說,江檢你吃醋啦。”

    江瑾初直接承認,“是,吃醋。”

    初楹牢牢抱緊江瑾初的腰,“你吃醋我很開心。”

    因為吃醋代表在乎,代表在意。

    江瑾初的拇指撫摸初楹的唇,心疼地問:“痛嗎?”

    初楹嬌嗔委屈說:“痛,你太用力了,都腫了。”

    江瑾初道歉,“對不起。”

    初楹掩不住的笑意,“我很喜歡。”

    偶爾爆發男人的占有欲,讓她感受到江瑾初一點點的喜歡。

    江瑾初抱著初楹緩了一會兒,平復下心情。

    初楹的額頭被汗濕,棉質連衣裙皺皺巴巴裹在身上,沒法再看。

    “你先洗,我去找衣服。”

    江瑾初抱著她不愿松手,“一起洗,省水。”

    一個蹩腳的理由。

    “不要,一起根本不是洗澡。”初楹有她自己的打算。

    江瑾初沒有強求她,放她出去。

    初楹去行李箱里找來睡衣,坐在外面等江瑾初,不多時,嘩嘩的水聲停止。

    男人從浴室出來,眉眼間溫潤十足。

    輪到她進去,過了十分鐘,初楹在浴室里喊,“江瑾初,我忘了拿干發帽,你幫我拿一下。”

    江瑾初在陽臺處找到干發巾,推開浴室的門,看清初楹的模樣,整個人怔在原地。

    他收拾衣服臨時起意帶的粉色絲綢質地的連衣裙,此刻正穿在初楹身上。

    一圈黑色蕾絲邊,襯得她純欲。

    初楹面頰緋紅,長發向下滴水,瑩白腳趾蜷縮,眼神忽而閃爍,忽而直勾勾地望著江瑾初。

    她咬住嘴唇,“我來哄哄你。”

    江瑾初心里停歇的火山再次爆發,澡白洗了。

    房間有一面完整的全身鏡,浴室中沒有看清的場景,全然跑到她的眼中。

    她和他在鏡中對視,撞進他無邊的黑眸中。

    鏡子上留下初楹的掌印,江瑾初本能地使壞。

    初楹無法承受,順著鏡子滑落。

    她的聲音斷斷續續,“一會……你來擦。”

    江瑾初嘴里親吻她的脖頸,“好,聽我老婆的。”長發掃在他的臉上,又癢又麻。

    初楹面對鏡子,全程看完。

    太羞恥了。

    江瑾初用浴巾裹緊她,兩個人坐在落地窗前觀賞風景。

    酒店面朝一望無際的寬闊湖泊,湖邊種了一排藍花楹。

    月光灑落,別有一番韻味。

    藏在浴袍下的風光,不能被月亮偷窺。

    初楹坐在男人的懷里,發尾時不時掃在他的身上,“好看嗎?”

    江瑾初聲音嘶啞,“好看。”

    初楹:“我問的是花。”

    江瑾初:“我說的是你。”

    一問一答答非所問,倒也對上了。

    初楹趴在江瑾初身上,“江瑾初,我一點都不喜歡他。”

    江瑾初:“我知道。”他撐起上半身,堵住初楹的嘴,不想聽到她談起他的名字。

    不喜歡初楹和他的名字同時出現,縱然顯得他很小氣。

    初楹的汗珠落在江瑾初的脖頸,提醒他,“第三次了。”

    江瑾初呼吸錯亂,“累了嗎?”

    初楹咬了他的唇瓣,“我說累你會停下嗎?”

    “不會。”

    江瑾初吃痛,正經地說:“但你可以躺著。”

    躺著一樣要付出力氣,她現在是一個潛在的舞蹈生,可以隨意折成他想要的形狀。

    有花堪折直須折。

    燈光朦朧,月光下淺息輕喘,氣息曖昧,悸動暗流涌動,耳鬢廝磨中意亂情迷。

    在外面走了一天,回來消耗這么多能量,初楹的上下眼皮狂打架,挨在一起。

    江瑾初深深嘆口氣,停在原地,進退維谷。

    剛準備ba出,懷里的女生囈語,“唔,好舒服,不要……停。”

    江瑾初眉頭輕擰,“不是睡著了嗎?”

    “是。”初楹很困,靈魂出竅、意識渙散,處在半夢半醒的狀態,與酒后的微醺感相似,飄飄欲仙。

    初楹催促他,“江瑾初,你dong一dong。”

    她倒是會享受,江瑾初能怎么辦,只能滿足她。

    太陽高懸,初楹睡到午時方起,一睜眼控訴江瑾初,“我腿好酸,肩膀也疼。”

    不知道是來旅游,還是換個地方做。

    江瑾初寬大的手掌一把握住初楹的小腿,五指并攏捏揉,“我給你揉揉。”

    “好爽。”

    揉著揉著變了味道,空氣里摻雜了不可言喻的旖旎氣息。

    初楹一眼瞄到江瑾初的耳朵,“瑾初哥哥,你現在的自控力,啊不對,你沒有自控力了,只是為什么你的耳朵還會紅啊?”

    昨晚在鏡子前也是,下面發狠,上面紅耳朵,純情與欲望矛盾地拉扯。

    初楹取笑江瑾初的代價是,早飯沒吃,先吃了別的東西。

    “你之前不是這樣的啊?”

    江瑾初扣上袖扣,似笑非笑地說:“下次還招我嗎?”

    “不招了。”初楹快被榨干,變成干花。

    今天的行程是春城老街,行走在青石板古道上。

    初楹側眸瞥向江瑾初,昨晚的他和今天的他好像是兩個人,好像有人格分裂。

    他埋首而下,手指在她身上演奏樂器,有輕有重,有規有律。

    他抱住她,掐住她的腰上下抖動。

    還在她的身上留下許多印記,好像在標記記號。

    江瑾初不解地問:“怎么臉紅了?太曬了嗎?”

    初楹拽著他的衣袖,湊到他的耳邊,“不是,想到我‘吃’你的場景了。”

    江瑾初忙捂住她的嘴,“噓,在外面呢。”拉住初楹走到無人的角落。

    現在的他是一個正人君子,聽不得一點不正經的語言。

    女生溫熱的氣息灑在他的耳廓,嘴角噙著笑,“瑾初哥哥,你昨晚不是這樣的啊,你看我的手腕,還有腰上。”

    初楹擼起袖子,細白的手腕微微泛紅,隱約能夠看到指印。

    那是她被壓在落地窗前留下的印記。

    “你昨晚撞我的時候不是這樣,你上午也不是這樣,我聲音越大,你越用力,我跑到床頭,你拽住我的腿給我拽回來。”

    提到這個,初楹心有余悸,拽回來之后,江瑾初似是懲罰她,所有的力氣撒在她的身上。

    兩個人坐在一棵大樹下乘涼,周圍不時有過路人。

    江瑾初板起臉,臉色沉下去,“初楹,你確定要在外面說這個嗎?”

    越威脅她,她越來勁,初楹晃了晃他的胳膊,眨眨眼睛,“瑾初哥哥,我今天都不敢穿寬領衣服,人家的鎖骨上密密麻麻都是你留下的紅印,你勁好大,我快要散架了。”

    江瑾初揉了揉太陽穴,望向四周,“旁邊正好有一家酒店,我們現在進去。”

    初楹忙擺手,“不說了,不說了。”

    江瑾初拉著她站起身,走向前面的酒店,“晚了。”

    “我錯了,不逗你了。”

    初楹甩開他的手,去買冰淇淋。

    至于不逗,她下次還敢。

    江瑾初坐在樹下等初楹,如果她再說,他一定會不顧一切帶去酒店,狠狠地占有她。

    幸好后半程初楹不再口出狂言。

    路過一家慢遞商鋪,初楹停下了腳步,“我們去寫一張

    吧。”

    “好。”

    時間是五年后,收信人是對方。

    那時的他們不知道是什么樣子,有了孩子,還是分道揚鑣?

    江瑾初斂下眼眸,久久不下筆,不知道寫些什么。

    初楹似乎和他一樣,眉頭蹙起,用筆撓撓頭發,明信片上一片空白。

    徘徊十分鐘,兩個人一同下筆,裝進各自的信封中,靜待五年后拆答案。

    默契地沒有打聽對方寫的是什么。

    短暫的旅行在做與玩中結束,江瑾初比在南城瘋狂。

    “好可惜,南城沒有藍花楹。”

    藍花楹的盆栽終究無法與高大的樹木相提并論。

    江瑾初握緊她的手,“以后再來看。”

    飛機飛上半空,向東飛去。

    ——

    回到南城,初楹抓緊時間完成專題報告,如約上線。

    做‘家暴’專題,不是為了降低結婚率,而是為了告訴在苦難中的人,告訴她們不是她們的錯,告訴她們要怎么做。

    初楹直白地指出和稀泥的人,為了降低離婚率而不判離婚的法官、‘清官難斷家務事’的官方。

    家暴從來不是家務事!

    是違法行為,要負法律責任。

    桑梨為了支持朋友,為她們提供法律援助。

    初楹請她吃飯,順便給她送帶回來的特產。

    桑梨一來便打趣,“初楹楹樂不思南城,去了一趟皮膚變好了,小臉白里透紅啊,被男人滋潤的,采陽補陰。”

    還得是桑梨,初楹和她比,小巫見大巫,“是不用上班,沒有了班味,當然也有男人的功勞。”

    桑梨問:“你還是不打算告訴他暗戀的事嗎?”

    初楹擱下筷子,搖了搖頭,“不打算,現在是很好的結果啊。”

    桑梨語重心長,“那就別說了,畢竟先喜歡的人就輸了。”

    感情本就是不平衡的事,先喜歡的人處于劣勢地位。

    既然你喜歡我這么多年,我怎樣對待你都可以。

    朋友暗淡下去的眼神,桑梨岔開話題,“你是不是要回臨桐婚紗照了?”

    初楹:“對,和我哥一起,你要不要一起來?”

    桑梨:“我去干嘛,我和沈思遠八字沒一撇呢。”

    初楹幽幽說:“他追妻火葬場啊。”

    桑梨的聲音降下去,似是嘆息,“我想答應他了,楹楹。”

    初楹抬起眼眸,看向朋友,“那就答應唄,之前那個敢愛敢恨不瞻前顧后的梨梨呢。”

    桑梨自嘲笑笑,“死在大三了,我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給自己一個機會。”

    朋友一語中的,從來不是給沈思遠一個機會,是給自己,既然放不下,那就重新來一次。

    專題有條不紊進行中,初楹和江瑾初利用周末回臨桐拍婚紗照,不影響學生上課。

    周五晚上抵達臨桐,提前踩點,順便體會下曾經的校園生活。

    初楹說:“哥和南溪姐他們從幼兒園開始拍,我們先拍我們的。”

    江瑾初感嘆,“孟警官真早熟。”

    他上幼兒園時,只記得江書禾說的男女有別。

    走進臨桐一中校園內,為了不帶壞學弟學妹們,兩個人裝作不認識。

    自帶緊張感,合法已婚但還是怕被教導主任抓住。

    “不知道為什么,和你走在一起,害怕被主任抓去寫檢討,你們才多大,知道什么是喜歡嗎?學習是最重要的,小姑娘家家的,要懂得自尊自愛。”

    初楹學著教導主任的語氣,學得十成十像。

    江瑾初握住她的手,“那肯定不能讓你一個人挨罵,我會說是我主動的。”

    這一剎那,初楹以為回到高中。

    兩個人坐在操場的階梯座椅上閑聊,看著臺下青春激昂的學生,是最好的年紀。

    旁邊坐下來一對高中生。

    女生問:“你想考哪個大學?”

    男生:“你呢?”

    女生沒有回答,反而說:“我們按照自己的真實想法,把想去的學校和專業寫在紙上,一起打開。”

    男生:“好。”他從草稿本里撕下兩張紙,遞給女生一張。

    五分鐘后,兩個人對了答案,看表情應該是同一座城市。

    女生:“說好了,我們一起努力。”

    男生:“好,誰都不能想無關學習的事。”

    商量好要考的學校,兩個學生立刻去背書了。

    多么美好而懵懂的青春,為了萌芽的感情朝一個方向努力。

    初楹望著他們的背影,“真好,我高中只知道學習。”

    江瑾初一板一眼地說:“高中學習最重要。”

    初楹的手支在下巴處,歪著頭說:“江檢你一定不會早戀,你就沒有這個心思,有也會被自己掐斷。”

    江瑾初和她對視,不置可否,“那看是誰了。”

    突然,有個女人喊了江瑾初的名字。

    “江瑾初。”

    初楹回頭看,她認了出來,是江瑾初高中的班主任。

    江瑾初禮貌問好,“張老師。”

    張老師:“這位是?”

    “我太太,初楹。”江瑾初向初楹介紹,向老師介紹初楹,“和我一屆,是(10班)。”

    張老師問:“姑娘,你是不是來過我們班?”

    初楹硬著頭皮尷尬回:“對,老師您記憶力真好。”

    過去這么久了,竟然還記得。

    張老師:“印象深刻,我當時冤枉了你,以為你要給我們的誰送情書,抱歉。”

    初楹莞爾道:“老師,都過去了,你那時候也道過歉了。”

    張老師:“你們怎么來學校了?”

    “我們來拍婚紗照。”江瑾初說。

    張老師一語道破,“恭喜,所以還是遞情書的。”

    初楹否認,言簡意賅總結,“不是,我們是初中同學,相親結婚,高中不熟。”

    “這樣啊,挺好挺好。”

    張老師趕著去上晚自習,不便多逗留。

    單位打電話給江瑾初,初楹坐在旁邊等他。

    有個女生走到她的面前說:“初楹,你怎么來學校了?”

    初楹一臉茫然,這是誰?她的高中同學嗎?

    女生自我介紹,“是我,馮雨欣。”

    初楹滿臉震驚,“不好意思,你變化太大了,現在太漂亮了。”

    馮雨欣以前戴著黑框眼鏡,有一點胖胖的很可愛,現在好苗條。

    “我瘦了40斤。”馮雨欣問:“你怎么來學校了?”

    初楹回答:“我來拍婚紗照。”

    輪到馮雨欣吃驚,“你結婚了,我記得你之前不是有喜歡的人。”

    初楹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我有喜歡的人?”

    此事只有桑梨一個人知道,她沒和第二個人說過。

    馮雨欣不好意思說:“有一次聽見了你和桑梨的對話,高中有喜歡的人很正常就沒在意,是他嗎?”

    她指了指不遠處站著的江瑾初,剛剛瞅到初楹和他聊天。

    初楹否認,“不是不是,你也說了是高中,過去多少年了都。”

    馮雨欣想了想,“也是,現在是快餐時代,不打擾你們拍照了,我晚自習開始了,回頭請你吃飯。”

    “好,你慢點。”

    江瑾初打完電話,大步走回來,“什么不是我?”

    他斷斷續續聽到一些,聽得不全。

    第47章 回應-婚紗好甜!好軟!好親!好喜歡……

    “沒什么,我一高中同學,她問我是不是喜歡你?我說不是,她聽錯了,是別人有喜歡的人,你看看你,高中紅人,同學和老師都以為是我喜歡你,看來江檢情債多啊。”

    初楹有想過會在學校會遇到熟人,沒想過遇到一個知情人,幸好馮雨欣不知道她喜歡誰。

    此刻只能故作鎮定,隨口瞎編,不能讓江瑾初看出端倪。

    事發突然,她實在想不出來什么合適的理由。

    最后一句話好似裹著酸澀的青蘋果。

    明明是實情,偏偏需要否認,現在時機不夠成熟、感情不夠牢固。

    江瑾初慌了神,當即牽緊初楹的手,眼神真誠,“沒有,自始至終就你一個。”

    初楹抓住他話里的漏洞,佯裝生氣,“原來我是情債啊。”

    江瑾初哂笑,“不是,是正緣。”

    初楹和江瑾初向學校外面走,感嘆道:“江檢現在會說話了吼,你1班,我10班,君在走廊頭,我在走廊尾,日日……哪里來的正緣。”

    她緊急停下聲音,后半段屬實曖昧。

    江瑾初微揚起唇角,“后半段怎么不說了。”

    初楹面頰薄紅,抬起白皙臉頰,“我又沒有思君,你有嗎?”

    差點落入他的圈套,將問題拋回去。

    江瑾初抬起修長指節,食指彎曲輕輕刮了刮女生的鼻梁,“上學時候沒有。”

    言外之意是,初楹不想內耗,自己憑空猜測沒有意義,“現在呢?”

    對上女生期盼的眼神,江瑾初將手收回褲子口袋,選擇直面內心的想法,“有。”

    得到滿意的答案,初楹笑意盎然,“叮”手機收到一條訊息。

    南溪姐:【楹楹,我們下高速了。】

    初楹和江瑾初并肩走路,“哥和南溪姐快到家了,我們回家吧。”

    秉承公平公正的原則,回臨桐的兩個晚上,一家待一晚。

    孟家120平的房子里擠了六個成年人,好不擁擠。

    孟謙宏在廚房忙碌,何女士和孟祈安去廚房幫忙。

    沈南溪經常來孟家,輕車熟路,時不時和長輩撒嬌。

    只有江瑾初一個人局促坐在沙發上,每每想去幫忙,便被人按回客廳,他不知道能做什么。

    初楹像巡檢員一樣來回晃悠,“還有一會開飯,你想吃什么?我去拿。”

    孟祈安聽見聲音,大大咧咧拉開椅子坐下,吩咐妹妹,“初楹楹,我想吃切好的芒果、洗好的葡萄和剝好的橙子。”

    沈南溪在他肩頭拍了一掌,“你怎么不說你要現摘的櫻桃、藍莓呢,自己去洗,就會欺負楹楹。”

    “得,我家庭地位最低。”

    孟祈安撐著桌子站起來,“老婆你愛吃的我知道,初楹楹,你想吃什么?”

    前后語氣區別對待。

    初楹早就看穿她哥,“我想吃葡萄,江瑾初和我一樣。”

    孟祈安:“你老公你自己看著辦。”

    他可不負責伺候妹妹的老公。

    江瑾初站起身,“我和孟警官一起。”

    兩個大男人去陽臺水池洗水果,端上桌的水果一看就是江瑾初切的。

    他有強迫癥,切水果四四方方,剝開的橘子白絲全去掉,葡萄要用剪刀剪掉蒂,留下一部分。

    沈南溪一時間不好意思動手,生怕碰壞了‘藝術品’,“你老公真講究,孟祈安學著點。”

    初楹不以為然,“他習慣了。”

    孟祈安:“浪費時間。”水果抱著啃最快樂。

    家里的餐桌打開會變成圓桌,終于有了用武之地,初楹和孟祈安搶位置,“我要挨著南溪姐坐,哥你一邊去。”

    孟祈安彈了她的腦袋,“初楹楹!”

    初楹捂著額頭,“叔叔、南溪姐,我哥他打我。”

    沈南溪用力拽著孟祈安的胳膊,按在另一邊的椅子,“坐好,吃飯。”

    “你謀殺親夫啊。”孟祈安的手臂快要脫臼。

    下一秒,他狂吼,“爸,你偏心,做的全是他們愛吃的。”

    孟謙宏:“愛吃不吃。”

    “哥,你多大了?這么幼稚。”

    初楹睇向哥哥,偏頭問沈南溪,“南溪姐,你看上我哥什么了?”

    沈南溪忍不住笑,“這不是要給國家的結婚率做貢獻,拯救下你哥這個大齡單身男青年。”

    初楹用公筷夾了一塊排骨,“辛苦南溪姐了,你多吃點肉,勞苦功高。”

    忽然,背后伸出一只手,重重捶了她的背,初楹假裝哭泣,“叔叔、南溪姐,我哥他又打我。”

    家庭地址最低孟祈安咬牙說:“行,初楹楹,你就會告狀這一套。”

    吵架的另一側,江瑾初幫初楹揉了揉背,輕輕拉過初楹的椅子,不讓孟祈安夠到。

    “沒事,不痛。”

    何蘊清對兩個孩子無奈,“你倆從小打到大,快30的人了,還和小孩一樣。”

    初楹噘嘴,“媽,你說的不對,快30的是我哥,我才25。”

    孟祈安補刀,“25就是奔三了好吧。”

    初楹選擇閉嘴,不搭理孟祈安,轉向江瑾初的方向,“你想吃什么自己夾,不用拘謹。”

    江瑾初:“我會的。”

    他們家吃飯極少會打打鬧鬧,沒有兄弟姐妹,沒人和他拌嘴。

    每次和家里人在一起,他會發現初楹非常小孩子的一面。

    何蘊清看到女兒和女婿關系這么好,遂放下心,尤其是女兒的臉圓了一點,能說明過得好。

    吃完晚飯,何蘊清將女兒叫進房屋,“瑾初對你怎么樣?”

    初楹抱緊媽媽的胳膊,“很好,媽,你放心吧。”

    何蘊清打量下女兒的氣色,白里透紅,“能看出來小江是靠譜的,我昨天夢到你爸了,他沒有怪我把你嫁出去。”

    初楹笑著打趣,“叔叔沒有吃醋嗎?”

    何蘊清指指女兒的額頭,“你啊,開起你媽的玩笑了。”

    “我知道叔叔喜歡您很多年了,帶哥哥是一回事,沒有哥哥那會他也沒想找對象啊,還不是放不下你。”

    叔叔暗戀媽媽多年,默默看著喜歡的人和好兄弟結婚。

    何蘊清拍拍女兒的手,“你不怨媽媽就好。”

    和丈夫的好朋友結婚,難免會有非議,那時女兒還小,正是敏感的年紀。

    “從來沒有,媽你和我說的,人活一輩子,自己開心最重要,而且叔叔那么好。”

    小小的人,在她再婚時開導她,‘你首先是何蘊清,然后才是初楹的媽媽,爸爸也會開心,他最害怕你吃苦了。’

    何蘊清想到過往,鼻頭微酸,“我要睡了,喊你叔叔進來吧。”

    初楹回到自己房間,往飄窗上一躺,摸摸肚子,“餓了。”

    江瑾初:???

    不是才吃過晚飯沒有多久。

    他剛洗漱完,“你想吃什么,我出去買。”

    初楹搖了搖頭,“不用,不出五分鐘,我哥會發信息給我。”

    她開始倒數,“10、9、8、7……”

    還沒倒數結束,孟祈安的消息隔著走廊發送過來,【初楹楹,樓下的燒烤攤,走。】

    初楹:【馬上來,你們先下去。】

    初楹:【媽和叔叔睡了嗎?】

    孟祈安:【睡了,放心。】

    男人的身上帶著初夏的潮氣,漆黑碎發緩緩滴水,初楹說:“你要一起嗎?你才洗好澡。”

    江瑾初從包里找出襯衫,“一起,我怕你打架打不過孟警官。”

    他當著她的面換衣服,腹肌壘塊分明,初楹咽了咽口水,“這是要為我撐腰啊。”

    江瑾初揉揉她的頭發,“我保護自己老婆。”

    初楹情不自禁上手摸他的腹肌,幫他扣上紐扣,只留了一顆紐扣,“江瑾初,只能給我看,你要守男德。”

    江瑾初:“屬于你一個人的。”

    夜宵四人組出動,今天多了一個新成員,和做賊一樣,輕輕打開房門。

    初楹和江瑾初介紹,“樓下的燒烤味道一絕,要不是這個燒烤攤,我都不會答應我媽和叔叔結婚。”

    孟祈安拆臺,“難道不是看上了爸和我的廚藝嗎?”

    初楹反駁,“我猶豫的點是你,你是出了名的霸王。”

    “明明你才是家里的霸王。”孟祈安不滿地說。

    出來時的情侶組合,現在變了位置,沈南溪和江瑾初解釋,“他們兄妹倆就是這樣,

    見面不掐架不吵兩句過不去。”

    “領教過。”

    路邊有個石墩,眼見初楹要絆倒,江瑾初眼疾手快扶住她,著急問:“有事嗎?”

    初楹:“沒事,都怪我哥。”

    背鍋孟祈安:???

    “我找我老婆去。”

    沈南溪靜靜觀察,江瑾初明面和她聊天,眼神始終在楹楹身上,在楹楹旁邊的孟祈安速度都沒她快。

    開在路邊店鋪的蒼蠅小館,做街坊生意,沒有服務和環境,只有煙火氣。

    王叔兩口子經營,見面打招呼,“孟祈安,好久不見你小子,你又帶楹楹和南溪出來啊,家里來客人了啊。”

    孟祈安介紹,“我妹夫。”

    王叔手里撒辣椒,“聽你爸說了,果然一表人才,比你看著順眼多了。”

    孟祈安:“叔,我老婆在這呢,留點面子。”

    王叔:“南溪又不是不了解你,你倆一起上幼兒園,小蘿卜頭都長大了,老樣子啊。”

    時間一晃就過去了,新一代蘿卜頭都出生了。

    初夏的夜,涼風吹拂,出來吃飯的基本是鄰里街坊,見面打趣一番。

    燒烤端上桌,初楹隨便拿了一串,辛辣的刺激在口腔內爆開。

    難吃到變形,她扇扇嘴巴,“是生姜。”

    一看就是孟祈安的杰作,明知道她最討厭生姜的味道。

    江瑾初遞過去一杯奶茶,“不含茶。”

    “孟祈安,你完了。”初楹緩過生姜的辛辣味,“王叔,來五串變態辣雞翅,我請我哥吃。”

    王叔:“好嘞,今天剛到的魔鬼辣。”

    整桌燒烤落進三個人肚子,江瑾初連個花生米都沒吃。

    沈南溪問:“江檢一口都不吃啊。”

    初楹:“過了9點他不吃東西。”

    沈南溪小聲問孟祈安,“楹楹喜歡他什么,帥氣的皮囊嗎?”

    孟祈安:“在懵懂的年紀,被男人的外表騙了唄,初一懂什么。”

    沈南溪并不認同,一語中的,“你看他不吃,一直在給楹楹剝蝦,洗完澡仍陪楹楹出來,話不多,事沒少做。”

    有些事一看就是經常做,不含茶的奶茶、去掉雞皮的雞肉,魚的魚皮。

    有心之人不用教。

    初楹抬頭,“你倆嘀嘀咕咕說什么呢。”

    沈南溪:“說你找的老公不錯。”

    初楹收下贊美,好像在夸她,“是吧,我也覺得,我老公最好。”

    沒救了,初婆賣瓜,自賣自夸。

    孟祈安嫌棄地說:“比起你哥我,還是差了一點。”

    初楹睨向哥哥,“南溪姐,我哥的自信是誰給的?”

    沈南溪笑著說:“天生的,小時候就是拽拽的小男孩,耷拉個臉,見到誰都是欠他250的表情。”

    初楹悠悠吐槽,“現在是拽拽的男人,等比例放大。”

    誰都欺負他,孟祈安看向江瑾初,“江檢察官管管你老婆,一天天沒大沒小。”

    江瑾初慢條斯理摘下手套,眉目清朗,“老婆要寵著,不是管的。”

    初楹瞪著哥哥,“聽到沒。”

    平日正經的人打起直球,一般人招架不住,更何況她,吃進去的是咸味的雞翅,心里蔓延甜蜜。

    ——

    6點,鬧鐘準時響起。

    初楹捂住耳朵,嘴里咕噥,“下次絕對不早起拍婚紗照。”

    江瑾初坐在床頭,掀開被子,吻在她的唇角,“下次?嗯?江太太。”

    啊哦!

    初楹訕笑,“說錯了,沒有下次。”

    江瑾初找來她的衣服,“我給你穿衣服。”

    初楹一把奪過,“我自己來。”

    穿婚紗要貼胸貼,而且在自己家里,太親密總覺得像偷情,像背著大人偷嘗禁果。

    孟祈安和沈南溪先去幼兒園,明天拍高中再和他們匯合。

    驅車到達家旁邊的酒店化妝,攝影團隊是從南城帶回來的。

    初楹換上婚紗,拉開簾子,她手指揉搓,“怎么樣,好看嗎?”

    試婚紗的時候對江瑾初保密,此刻心里打鼓,不知道他怎么看。

    “好看。”江瑾初愣在原地,呆呆說道:“我說你好看。”

    女生身著抹胸婚紗,白皙肩頸裸露在外,襯得她膚若凝脂。

    盤起的長發唯美典雅。

    江瑾初不僅學會了搶答,還學會說情話。

    初楹的臉頰泛起紅意,“你也很帥。”

    說完兩個人相視而笑,好像商業互吹。

    初楹提前和攝影師溝通,一組校服是過去式,一組婚紗是現在進行時。

    初中是同班同學,選景主要在教室。

    江瑾初聽初楹和攝影師的安排,他無條件滿足老婆的想法。

    先拍正在進行時的婚紗組。

    兩個人配合默契,這么長時間的相處極少會尷尬,動作自然流暢。

    只是在對視時會笑場。

    攝影師要求他們坐同桌,面對面側臉拍一組。

    初楹的眼神不自然,尋找話題,“你還記得嗎?我們倆唯一一次搭檔是語文課。”

    初中的年紀,老師盡量避開男女同組,語文是一門浪漫的課程,不在意這些。

    江瑾初習慣性護住初楹的腰,她穿的高跟鞋,“記得,我們讀的是《蒹葭》。”

    多像初楹的暗戀,可望而不可得的人,總是有一步之遙的距離。

    “對,你像讀報告,老師說一點感情都沒有。”

    下一秒,男人啟唇,“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娓娓道來的低沉磁性音色,充滿濃濃的氛圍感,黑眸明亮,緊緊鎖住她的臉。

    深色瞳孔里聚焦的中心點,是她。

    這一刻,初楹似乎感受到濃烈的喜歡,像躍出水面的魚,心臟跳到嗓子眼。

    江瑾初控制不住自己,上半身緩緩向前,貼到初楹的唇。

    好甜!好軟!好親!好喜歡!

    氛圍拉滿,初楹閉上眼睛,承接他溫柔的吻。

    兩個人忘了他們在拍照,忘了還在學校。

    攝影師舉起相機‘咔咔’抓拍,和打光師聊天,“單向暗戀變雙向嘍。”

    默默等了一小會兒,畫面中的人終于停下接吻。

    攝影師說:“很好,學會自己發揮了,我們換衣服拍下一組。”

    初楹耳朵不禁紅了,“你為什么要親我?”

    江瑾初摸摸發燙的耳朵,“沒忍住。”

    他反應過來時,已經吻在初楹的唇角,不能自已。

    兩個人換上藍白校服,一瞬間拉回曾經的青澀時光。

    “新郎你站前面,哎,對。”

    今天不僅是攝影師,還是演員,不動聲色完成新娘交代的任務,不能讓新郎察覺。

    比以往任何一次拍照都要困難。

    這年頭,錢不好掙啊。

    攝影師交代,“今天暫時到這兒,辛苦辛苦,明天同樣時間見。”

    工作人員收工,離開學校。

    初楹和江瑾初卸了妝,校服仍穿在身上,周六的校園十分安靜,兩個人牽著手漫步。

    是她曾經幻想過的場景,如今成真了。

    初楹聲線悠揚,“江瑾初,我感覺我們在裝嫩。”

    她扎著高馬尾辮,隨著腳步一上一下晃動。

    江瑾初的側眸瞥向初楹,“不會,你是真的顯小。”

    初楹逗他,“江檢,你聽過一句話嗎?別人夸你顯小,不是說你年輕的意思,是說你穿的土。”

    江瑾初急忙說:“我不是,我是真的覺得你變化不大。”

    初楹問:“你記得我之前的樣子啊。”

    “記得。”江瑾初不是安慰她,是真的記得。

    就在這時,前面出現了一個穿著polo衫的男人,指著他們說,“前面穿校服的兩個人,站住,哪個班的,周末約會約到學校來了,不像話。”

    初楹拉起江瑾初的手,轉身就跑,“教導主任真的來抓了,快跑。”

    女生拉著男生在夕陽下奔跑,藍白校服在風中飄蕩。

    他們在前面跑,教導主任在后面緊追不舍。

    忽然間,初楹被江瑾初拉進操場一旁的體育器材室。

    門竟然沒鎖。

    一墻之隔。

    墻外是氣喘吁吁的教導主任。

    墻內是被壓在門后接吻的初楹。

    江瑾初貼在初楹的耳邊,“噓,小聲點。”

    第48章 回應-趴好我的膝蓋紅了

    隨后,江瑾初堵住初楹的唇,在她的唇上碾壓、摩挲,熾熱的氣息縈繞在鼻尖。

    教導主任在外面抓耳撓腮,“人呢?是往這里跑了啊。”

    耳邊不斷傳來他的聲音,仿佛近在咫尺。

    一邊是害怕被人看見接吻,一邊是男人強勢的吻。

    初楹的心提到嗓子眼,心臟怦怦亂跳,似乎要跳出胸腔,她伸手輕輕推了江瑾初。

    江瑾初用氣音說:“放心,他進不來。”

    “專心點。”

    “張嘴。”

    伊甸園的蛇引誘夏娃吃蘋果好像就是這樣。

    合法夫妻,被當做早戀的學生,和教導主任斗智斗勇,緊張又刺激。

    教導主任嘗試推門,門輕輕晃動。

    初楹的手被江瑾初鉗住,動彈不得,無奈承受他強烈炙熱的吻,一點也不像他。

    舌尖撬開她的貝齒,直直往里鉆,明知道她緊張,仍落下鋪天蓋地的吻。

    教導主

    任透過上方的小窗沒有看到人,罵罵咧咧離開器材室,腳步聲越來越遠。

    江瑾初的唇貼在初楹的唇上,揚起薄唇,“我說他進不來。”

    初楹這才注意到,門鎖不知何時被他鎖上了,難怪打不開。

    不知道是被嚇到還是被親吻,初楹的腿軟了。

    江瑾初箍住她的腰身,捏住她的下巴,再次吻住,吻不夠似的。

    日暮漸晚,器材室黯淡無光,愈發生出偷情和早戀的滋味。

    初楹切實體會到早戀的感覺,明白了一件事,她不適合早戀。

    臉埋在江瑾初懷里喘氣,“你干嘛又親我?”

    男人今天太反常,拍婚紗照時臨場發揮的吻,和她躲在學校器材室接吻。

    江瑾初拍拍她的后腦勺,“沒忍住。”

    時間倒回到五分鐘前,江瑾初開始不明白為什么要逃跑,和教導主任解釋清楚就好。

    但初楹抓住她手跑的那一刻,本能地陪她一起玩。

    帶她躲進器材室后,初楹的眼睛明亮閃爍,呼吸微亂,唇上泛起瀲滟波紋。

    她笑著打趣,“我們好像早戀哦。”

    初楹的高馬尾掃到他的脖頸,江瑾初情不自禁吻了下去,一發不可收拾。

    平緩好呼吸,初楹說:“我們可以出去了吧。”

    江瑾初整理下衣服,旋開門鎖,“真的是早戀了。”

    初楹探出腦袋,觀察四周,“兩個奔三的人遲到的早戀嗎?肯定說我帶壞你,明明你更壞。”

    江瑾初坦坦蕩蕩承認,“江太太說的是。”

    遠遠看見教導主任守在學校大門口,看來不抓住他們誓不罷休,鍥而不舍的精神真讓人感動。

    初楹剎住腳步,“過去解釋一下吧。”

    江瑾初拉住她轉身向東邊走,“換條路,不是要早戀,那就演到底。”

    他牽著她走到東南角的角落,低矮的灌木叢掩蓋了背后的光景,灌木叢里放了幾塊石頭,用來墊腳。

    一看就是學校的秘密翻墻基地。

    江瑾初搬來石頭,先讓初楹爬出去,乖乖女第一次做爬墻的事,非常不熟練,幸而從小和爸爸練了點功夫,這個時候派上用場。

    東南角對應的是一條小道,鮮有人來,東南角離學校大門遠,老師不會注意。

    江瑾初叮囑,“你在墻頭等我一下。”

    “好。”初楹坐在墻頭,笑盈盈挑釁他,“江同學,你好,能和你談戀愛嗎?”

    “能。”江瑾初從另外一邊翻出去,蹦下來,整套動作行云流水。

    他在地上伸出雙手,“下來,我接住你。”

    初楹閉上眼睛往下跳,穩穩當當落在熟悉的男人懷里。

    漫長的三秒鐘,風從耳邊吹過,被清冽的氣息取代。

    遠處粉橙色的晚霞染紅了半邊天空。

    “你怎么知道這里可以翻出去?”

    “因為我翻過。”

    這么多年石塊還在這里,代代口口相傳。

    初楹歪頭問:“你一個好好學生,怎么會翻墻?賀予珩慫恿的?”

    江瑾初斂下眼色,“不是,有天心情不好,就翻出去了。”

    “噢,這樣啊。”初楹沒有問他原因,無聲攥緊他的手,“都過去了。”

    能讓他心情不好的事,除了程方林再無其他。

    初楹和江瑾初脫下校服外套,沿著圍墻墻根向西走,大搖大擺從教導主任面前路過。

    教導主任坐在大門前,喊了一句,“江瑾初。”

    江瑾初面不改色地打招呼,“周老師。”

    教導主任的視線在初楹身上掠過,定在他們牽著的雙手上,“你小子也學會談戀愛了。”

    “不是。”江瑾初糾正措辭,“是我太太。”

    “恭喜恭喜。”

    江瑾初和教導主任寒暄,暑期的百年校慶讓他一定要來。

    聽說二人是初中同學,職業習慣盤問起來。

    “不是早戀就好,做好學弟學妹的榜樣。”

    走出去一段路,初楹回頭看,周主任待在原地,她緊張的手心冒汗,“你認識?你認識我們跑什么?”

    江瑾初眉峰帶笑,“滿足太太想早戀的心。”

    教導主任看著他們的背影,總覺得哪里不對勁,是哪里奇怪呢,說不上來。

    初楹揶揄他,“江瑾初,你幸虧沒早戀,教導主任不是你的對手,被你忽悠得一愣一愣。”

    江瑾初攬住初楹的腰身,湊到她的眼前,正經開口,“不能帶壞江太太。”

    突然拉進的距離,心臟漏了一拍。

    初楹眼神躲閃,說話結結巴巴,“誰要和你早戀,我要好好學習的,上學和你不熟。”

    江瑾初幽幽道:“好可惜。”

    可惜什么?

    難不成真的要早戀嗎?她可不敢。

    踩著星光,兩個人回到別墅區,家里做好飯,初楹掙脫江瑾初的手,跑去問好,“外婆外公。”

    付淑英:“這小子沒欺負你吧,欺負你一定要和外婆說,我去南城揍他。”

    初楹碗里的菜堆成小山,“沒有欺負,外婆。”

    老人擔心孩子在外吃不好,不斷夾菜,“多吃點,都瘦了,瑾初不做飯給你吃嗎?”

    初楹替江瑾初說話,訕訕地笑,“外婆,其實我胖了五斤。”

    “胖一點好。”

    老人晚上睡得早,阿姨收拾好家務去休息,一樓只剩下江瑾初和初楹。

    初楹坐在沙發上吃水果,裝作不經意問:“你高中收到的情書都去哪兒了?”

    江瑾初思考幾秒,“多數物歸原主,有些不知道是誰寫的,和草稿本放在一起,應該在一樓的儲物間。”

    “我去看看。”

    “好,我接個電話。”

    江家的儲物間分門別類,貼上標簽,初楹根據標簽在雜物堆里找到了草稿本。

    她一本一本翻,突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淡紫色藍花楹信封。

    是她送出去的匿名情書。

    高一寫的信,那時媽媽和叔叔剛剛結婚,她急需一個情緒宣泄口。

    于是悄悄寫了信,拜托桑梨幫忙送出去。

    初楹用指腹摩挲情書,紙張微微泛黃,烙上了時光的印記,封口平整,江瑾初未拆開過。

    高考后,她寫了第二封情書,想當面送出去,落款署上了名字。

    最終沒有勇氣,沒有結果的事,做了有何意義。

    信塵封在她的盒子里。

    如若她當初和現在一樣膽子大,即使真的送出去,估計什么都不會變化。

    和江瑾初表白的人不差她一個,無非聽他親口說:“對不起。”

    江瑾初接完電話,初楹沒有從儲藏室出來,他抬起長腿,“在找什么?”

    初楹心里一驚,在儲物架的遮擋下,將她的情書折疊好塞進口袋里。

    萬一哪天被他看見,是定時炸彈。

    她假裝鎮定,換上甜美的笑容,“想看江檢有沒有給別人寫過情書,有沒有在書上寫其他女生的名字。”

    江瑾初配合她,“找到了嗎?”

    初楹推著他離開儲藏室,“沒有,你要是有還能被我翻到嗎?”

    即使知道她是開玩笑,江瑾初認真解釋,“沒寫過情書,沒寫過其他女生的名字。”

    江瑾初的房間在別墅二樓,初楹第一次來,冷灰色的裝修,給人清冷、孤傲的感覺。

    書桌旁是一排書架,中間擺放從幼兒園、小學、初中、高中、大學的畢業照。

    初楹逐一拿起來觀看,幼兒園的江瑾初是奶萌的小團子,小學的江瑾初初具少年的影子。

    初中的畢業照初楹倒背如流,江瑾初在最后一排從左向右數第三個,她在正數第二排從右往左數第二

    個。

    是那些年里他們唯一的一張合影,對角線排布,相隔甚遠。

    高中的畢業照她也看過,桑梨弄到了他們這一屆每個班的合照。

    初楹迅速洗漱完,懨懨趴在床上,情書被她轉移到包里。

    沒來由的情緒低落,可能是畢業照帶來的難過,回到曾經的時光。

    看不到希望的日子。

    江瑾初洗好澡坐在床頭,“拍照累了嗎?”

    初楹聲音沉落,“還好,沒有跑新聞累。”

    結婚以來,初楹少有的沒有安全感,拽住江瑾初的衣領,“讓我親一下。”

    “好了。”

    初楹感受到人在身邊,緊緊抱住江瑾初,陡然想無理取鬧,“其實你有欺負我。”

    讓她喜歡他這么多年,縱然和他沒關系。

    江瑾初不明所以,“什么時候?”

    初楹翻個身,趴在他的耳邊,清甜香味灑在他的脖頸,“床上。”

    “我要睡了,晚安。”

    控訴完畢,初楹扯住被子睡覺。

    半夜,初楹攀上江瑾初的肩膀,她以為在做夢,用力吻上他的唇。

    手從睡衣里鉆進去,她的紐扣被人解開,兩副滾燙的身體肌膚相親,觸感越來越真實。

    初楹的意識驟然蘇醒一分,摁住男人的手,“外公外婆在樓下。”

    半夢半醒之間,她的聲音軟軟糯糯,毫無抵抗力。

    “初楹,你先招我的。”

    江瑾初剛剛睡著,被她偷親,他想拉開距離,結果初楹委屈巴巴說“不要”。

    嘴唇亂親一通,磕到他的下巴,咬住他的喉結,手摸來摸去,他哪里抵抗得住。

    江瑾初扣住她的手,十指緊扣,舉過頭頂。

    避孕意識根深蒂固,初楹既想又怕,“沒有套,能叫外賣嗎?”

    江瑾初撥開她的劉海,“我帶了。”

    初楹無暇去想為什么他會帶套,不舍得和他的唇分開,糾纏不休,比平時更熱情,直接提要求。

    “我要背后。”

    江瑾初從桌子上找到東西,“好。”

    “趴好。”

    “唔,好shen。”

    初楹的意識沒有完全清醒,昏昏沉沉,說話肆無忌憚。

    她的臉埋進枕頭里,靡靡艷艷的聲音被枕頭吃掉。

    江瑾初撫摸她的嘴唇,“不用咬著嘴唇,房間隔音好,外公外婆的房間在東邊。”

    初楹呼吸輕顫,“鎖骨不能留印子,明天要穿一字領婚紗。”

    來自她最后的理智。

    初夏的季節,窗戶微開,紗幔被風揚起,月光灑進地板。

    微弱的光線下,女生的蝴蝶骨蹁躚飛舞。

    遠處是湖泊,前方沒有房屋,四周十分安靜,除了二樓西側的房間。

    發出一陣又一陣讓人面紅耳赤的聲音。

    江瑾初用實際行動證明,他的欺負的確來自床上。

    床停止了搖晃,床頭的臺燈被打開。

    初楹抱著被子哭泣,身體發抖,鼻頭微紅。

    江瑾初起身想出去倒杯水,初楹猝然抱住他的腰,“你不要走,你抱抱我。”

    “我不走,今天怎么了?”

    女生今天有點奇怪,不同于以往的熱情和眼淚,而且一直讓他重一點。

    初楹牢牢摟住他,“沒事,想抱抱你。”

    江瑾初吻在她顫抖潮濕的眼睫,“哭什么?”

    “你太用力。”初楹倒打一耙,她知道是她自己的要求。

    想體會到江瑾初的存在。

    是真實存在,不是她的臆想和做夢。

    初楹發泄完情緒,驅散走不安全感,命令江瑾初,“我要喝水。”

    咕嚕咕嚕喝完水,她伸出胳膊,“我要洗澡,你抱我去。”

    江瑾初任勞任怨,照顧初楹洗澡、吹頭發。

    初楹:“都怪你,吵我睡覺。”

    無理取鬧是為了隱藏真實的情緒,江瑾初心細如發,什么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我的錯,睡吧。”

    在黑夜中,江瑾初若有所思,她的情緒是在看完畢業照出現的。

    所以看到了什么,讓她發生這么大的波動。

    由于高三生下午返校,臨桐一中的拍攝需要提前,又是一個早起日。

    初楹頭疼欲裂,果然和早起有仇。

    她脫下睡衣,閉著眼睛套上襯衫。

    初楹瞄到膝蓋處明顯的紅印,她問江瑾初,“好奇怪,我的膝:蓋怎么紅了?”

    江瑾初怔住,“你不記得了?”

    昨天沒有喝酒啊,所以他是被她睡了,當事人還不記得。

    初楹一臉疑惑,“記得什么?”她在大腦里搜索記憶,完全沒有印象,一定是昨天太累的緣故。

    江瑾初隨口編造,“昨晚你起來喝水撞到床腿了。”

    理由合情合理,具備十足說服力。

    結果,去酒店換婚紗出來,初楹滿臉通紅跑到江瑾初旁邊,羞憤地說:“江瑾初,丟死人了。”

    江瑾初不解道:“怎么了?”

    初楹瞪向他,“你昨晚對我做什么了?”

    婚紗笨重,需要工作人員幫忙,從鏡子中看到她們神情異樣,初楹一低頭看到胸前的紅印。

    江瑾初面無波瀾,“沒什么啊。”

    初楹拆穿他,“胸前的紅印被別人看到了,你昨晚趁人之危。”

    昨天早上換衣服并沒有,今天早上就有了。

    江瑾初微勾唇角,“嗯,我趁你之危。”

    他的確做了,他受著。

    初楹恍然大悟,“所以膝蓋不是磕到的。”

    江瑾初說出實情,“你半夜突然親我,脫我衣服,我沒忍住,半推半就就做了。”

    他的語氣坦坦蕩蕩,沒有絲毫抱歉之意。

    甚至有種他是良家婦男被欺負的感覺。

    好一個半推半就,白天忍不住親她,晚上忍不住做,這樣說,是她睡了他,他何其無辜。

    初楹嗔怒道:“那你哪來的避孕套?”

    她相信江瑾初會守住這條底線。

    江瑾初攬住初楹的腰,語氣平常,“從南城帶的,以備不時之需。”

    初楹:“你……”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好。

    她一直以為江瑾初無欲無求,沒有七情六欲,做。愛于他而言是夫妻義務,是生理需求。

    看來是她想得少了,可能有其他,她之前不敢奢望的東西。

    初楹全想起來了!

    她沒安全感所以發生了后面的事。

    她想感受他對她的喜歡,毫無保留且炙熱的需求。

    可是,他讓她趴著,蠱惑她叫出聲,埋首吃,哪里像他說的那般無辜。

    就算是她主動的,他也很享受。

    這是一個披著溫柔人皮的狼。

    初楹偷看江瑾初一眼,五官冷峻,系到最上方的襯衫紐扣,規規整整的領帶,一絲不茍的發型。

    顯得睿智而矜貴。

    與昨晚在她耳邊喘息的男人大相徑庭。

    江瑾初側頭湊到她的耳邊說,“我有點擔心江太太的記憶力和自控力,畢竟昨天是我,萬一哪天……”

    初楹被他氣到,“不會有別人,你大可放心,我只是沒睡好,早上沒想起來罷了,再說不是每個人都能挑起我的欲望。”

    江瑾初眉目清雋,“我的榮幸。”

    婚紗照在臨桐的部分拍攝完畢,還有室內棚和湖邊夕陽兩個部分沒有拍。

    初楹卸妝,喊道:“不想拍了。”

    江瑾初:“剩下的部分可以下午拍,不用早起。”

    他的太太值得最好的,不希望初楹留下遺憾。

    初楹拍板,“那就拍。”

    兩個人駕車回南城,初楹問:“江瑾初,別人給你寫的情書你有看過的嗎?”

    江瑾初:“沒有。”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高考后,我撞見有人給你表白。”

    初楹側坐身體,急忙問:“在哪兒?”

    江瑾初聲線平淡,“籃球場。”

    初楹驀然緊張,“那你聽到什么了?”

    江瑾初嗓音無變化,“沒聽見什么,我猜是表白就走了,這是別人的隱私。”

    初楹觀察他的表情,他沒有說謊。

    因為他不在意,所以不在乎她的答案是什么。

    幸好江瑾初沒有聽完整,因為她回答的是“我有喜歡的人了。”

    “江瑾初,你想知道我的回答是什么嗎?”

    第49章 回應-老婆初楹,我在意你

    黑色轎車疾馳在高速公路上,問題問完之后,車廂內陷入一片沉寂。

    過去的事了,初楹選擇不為難江瑾初,莞爾一笑,“好好開車吧,很多年前的事了哈。”

    無聊的試探沒有意義。

    何必為了過去的事糾結現在的人。

    現在不問不等于不在意,或許是怕她以為他小肚雞腸。

    初楹迅速想通,抱著抱枕窩在副駕駛上睡著。

    車子一路向南行駛,夕陽射進車廂內,照在初楹的眼睛上,刺得她眼睛疼。

    她嘴里咕囔幾聲,翻個身面朝駕駛座的方向。

    等到了南城,初楹身上多了一條毛毯,擋光板被放了下來。

    她清楚記得她沒有做,那只能是江瑾初在服務區做的。

    貼心是他一貫的優良美德。

    江瑾初解開安全帶,定定望著她。

    初楹下意識抬手,摸摸嘴角有沒有口水,“我臉上有印子嗎?”

    江瑾初習慣性地摸她的發頂,“沒有,看你睡得香。”

    初楹揉揉眼睛,“那不能怪我,是你昨晚,哼。”

    享受完倒打一耙,是她經常做的事。

    江瑾初垂眸,“我的錯。”

    車子后備箱里裝了一堆吃的,外婆種的菜,媽媽種的水果,塞的滿滿當當。

    江瑾初一個手拎東西,另一只手主動牽住初楹。

    電梯里沒有鄰居,初楹甩開江瑾初的手,又被他緊緊握住。

    男人的聲音格外清晰,“我想,你的回答是‘對不起’或者是‘你沒有談戀愛的打算。’”

    車子里他沒有回答,初楹的表情發生細微的變化。

    或許是覺得他無所謂,不在意她,江瑾初不想發生錯亂的誤解。

    初楹微揚起臉,佯裝鎮定,“就不能是‘我有喜歡的人了嗎?’”

    江瑾初垂下眼睫,“你說過沒有喜歡的人,即使是這個答案,也是拒絕的話。”

    男人主動求和,初楹心里僅剩的一丁點異樣隨風消散,她瞪大眼睛,“江瑾初,和你聊天好可怕,你還分析別人的語境,豈不是被你完全拿捏。”

    江瑾初知道她是玩笑話,斂下神情,“我不是不在意,我在想怎么問,才能顯得我不小氣,畢竟是過去的事。”

    過度糾結過去的事,非君子行為。

    初楹:“江檢很大度啊,一點都不在意自己的老婆被人表白。”

    后一句話有些賭氣,她沒察覺出來的恃寵而驕。

    踏進大門的這一刻,江瑾初放下手里的菜,掐住初楹的腰,將她抱在玄關柜上。

    兩個人額頭相抵,鼻息交融,“初楹,我在意你。”

    初楹轉開臉,“那我怎么沒感覺出來。”

    這么長時間的相處,不可能感覺不到,她想親耳聽到他說。

    初一兩天沒看見初楹,興奮地在玄關邊蹦來蹦去,初十相對高冷一些,待在沙發上靜靜看著他們。

    江瑾初拎起初一,放去陽臺,警告小貓咪,“乖乖待著。”

    初楹想蹦下來,被江瑾初攔住,她笑著說,“你放我下來。”

    “等下。”江瑾初抓著泛紅的耳朵,難為情地開口:“你和徐牧野錄節目,是我主動和遲星宇換的。”

    初楹:“哦。”表情完全沒有起伏,內心早已樂開了花。

    炸出來一個意外之喜。

    女生沒有說話,江瑾初不確定地問:“你知道了嗎?”

    初楹伸出纖細的手臂,摟住江瑾初的脖子,笑意盈盈,“我知道了,你在意我,很早就在意我。”

    江瑾初沒有否認,“對。”

    他在意她,比他想的要早。

    初楹雙腿懸空,初一又跑來找她,她叫喚著,“江瑾初,你放我下來。”

    江瑾初順勢親了她的唇,怎么都親不夠。

    玄關柜處在隱秘角落,從窗外看不見的區域,一男一女正在親吻。

    “喵喵~”,夕陽拉長了貓的影子,失落空廖,媽媽現在沒空理她。

    初楹的唇被親紅,“你每次這么用力干嘛?”

    好像要把她吞吃入腹,一點也不像他平時云淡風輕的樣子。

    江瑾初愣住,“用力嗎?”他只用了三成的力道而已。

    初楹指自己的唇瓣,微微腫起,“你覺得呢。”

    江瑾初的視線落在她櫻紅的唇,左右觀察,“還好。”

    初楹:???

    他怎么得出還好的結論的。

    江瑾初抱初楹下來,悠悠說道:“輕了你不開心。”

    初楹猛然睨他,懷疑他在撩她。

    且已掌握了證據。

    初楹去安撫小貓,蹲在地上喂貓條,“都怪爸爸,害我們初一受了冷落。”

    “喵喵~”

    初一蹭初楹的肚子,好似受了許多委屈。

    初十安安靜靜吃貓條,對初一的撒嬌十分不解,吃完高傲地去陽臺看風景。

    ——

    初楹的女性專題報道一期接著一期如約上線。

    結尾最后一期,是萬千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女性縮影。

    “女生做老師就好了,工作穩定以后找個人嫁了多好,這句話是不是經常聽見?”

    “今天,我們要說‘不’。”

    “女生可以有野心,可以做許多工作,我可以選擇穩定的工作,而不是你強加給我。”

    1、女氣象研究員

    “他們說女的做的天氣預報不準。”

    “真不巧了,精密度比賽中我們是第一。”

    2、全職媽媽

    “他們說全職媽媽多輕松啊。”

    “要不我們換換。”

    3、工程師

    “他們說女的不適合待車間。”

    “我還覺得他們不適合待在地球。”

    4、大學數學老師

    “他們說女生學不好數學。”

    “哦,是嗎?那我高考時、奧數比賽時打敗的都是誰。”

    5、全體女性

    “他們說女生到了30歲不結婚就嫁不出去了。”

    “那又怎樣,關他啥事。”

    她們可以是記者,可以做工程師,可以做研究員,可以是數學老師,可以開叉車。

    她們是女兒、是媽媽、是妻子,最重要的是她們自己。

    她們可以喜歡短發,也可以染粉色、綠色、銀色的頭發。

    她們的成功是靠自己長久的努力,從來不是因為誰。

    沒有人可以規定媽媽必須以孩子為中心,沒有人可以規定美麗的標準。

    沒有人可以規定女生應該是什么樣子。

    拒絕刻板印象。

    初楹站在鏡頭前,說出結束語,“我們不是要挑起性別對立,我們只是還原女生本來的樣子。”

    不知何時,播報新聞發生了變化,刻意強調女XX,對于男性則不會加上性別。

    更有甚者,會抹殺女性做出的貢獻,經常將性別調換,好事轉換成男的,壞事換成女的。

    現在還原本來的事實罷了。

    節目播出引發小范圍共鳴,現在的宣傳口為女性說話的越來越少,加上初楹之前錄制的節目被人重新拿出來討論,她小火了一波。

    作為5g沖浪達人的遲星宇,第一時間發現,“哥,楹楹姐好像火了。”

    江瑾初眉目平淡,“鏈接發我。”他逐一瀏覽底下的評論,眉頭時而緊鎖,時而舒展。

    【我喜歡的寶藏小姐姐要被發現了嗎?】

    【啊啊啊我磕的cp要火了嗎?】

    【cp粉莫挨,別耽誤姐姐的事業。】

    林子大了,總會出現不同的聲音。

    【呦,這不是捆綁我家哥哥炒cp的人嘛。】

    【說得好聽,聽說還是結婚了,想掙流量吧。】

    小部分人覺得與獨立女性形象不符。有些網友不滿,奮起回懟。

    【又來造謠是吧,姐姐都沒有開社交賬號,也沒有直播帶貨哦。】

    【都說了拒絕刻板印象,你們又來了,姐姐結婚怎么了,我單方面嫉妒她老公。】

    【就是就是,遇到合適的人結婚怎么了,不結是遇到的人不行。】

    【我旅游遇到過姐姐和她老公,兩個人非常般配。

    】

    【這不就是節目上的檢察官,當時我就覺得他看姐姐的眼神不一般,一直不敢說。】

    【同意樓上,真的好好磕。】

    照片和視頻一出,風向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還是真夫妻好嗑啊。】

    【好像是我們學校的,前段時間回來拍婚紗照,我看到了。】

    【我也偶遇到了,姐夫給姐姐打傘、遞水,滿眼只有姐姐。】

    【看到沒,人家是找到了喜歡她的人,又不是為了結婚而結婚。】

    【還有圖嗎?想嗑,戀愛還是看別人談有意思。】

    【是校園到婚紗的感情嗎?那更好嗑了啊。】

    不多時,評論里出現了一個打廣告的人。

    【婚紗照由我們工作室拍攝,歡迎咨詢下單,@AAA遇見攝影。】

    遲星宇伸出腦袋,打趣道:“江哥,看什么這么開心?”

    江瑾初抿了抿嘴唇,“沒什么。”

    他的目光停在姐夫、般配、好嗑這幾個詞語上,還是這波網友有眼光。

    比上一批cp粉有眼光多了。

    遲星宇友情提醒,“哥,你的嘴角壓一壓。”

    “哦。”江瑾初語氣嚴肅,“干活,上班不要摸魚看無關的東西。”

    遲星宇:???只許州官放火。

    【楹楹姐,江哥在家也這么嘴硬嗎?】

    初楹:【沒有,怎么了?】

    她不太關注網絡的聲音,不活在別人的評論里,并不知道網上的事情。

    遲星宇:【那就是悶騷。】

    下班回到柏悅府,初楹察覺到今天的氛圍不一般,江瑾初比平時的笑容多且深。

    初楹觀察一晚上,他一直抱著手機樂呵,洗完澡出來,仍是這副表情。

    一貫冷淡的男人,今晚眉眼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她不解道:“你今天怎么了,中大獎了嗎?”

    江瑾初擱下手機,“沒有啊,怎么這樣問。”

    初楹直言道:“覺得你今天格外開心。”

    江瑾初斂起嘴角,一本正經,“有嗎?和平時一樣啊。”

    初楹肯定地點點頭,“有的。”

    他表現得這么明顯嗎?

    江瑾初一個翻身將初楹壓在身下,漆黑眼眸盯著她。

    初楹被他盯得心里發慌,“你干嘛?”

    江瑾初啟唇,“看你。”

    初楹蹙眉,???

    “不是天天看嗎?”

    江瑾初俯下身,“不一樣。”

    網友說的對,他們最般配、天生一對。

    看著看著,空氣里的味道變了樣,白熾燈下,情欲無處可逃。

    江瑾初整晚服務初楹,解鎖了全壘打之后,第一次用口,開葷的男人太可怕。

    初楹到最后都不知道他在興奮什么。

    第二天,江瑾初恢復清風霽月的溫潤檢察官形象,只是在玄關來了一個上班吻。

    他奇奇怪怪,好像被人奪舍。

    初楹要出去跑新聞,沒有時間和他周旋。

    或許是他新學的追人方式。

    下午時分,初楹回到電視臺寫稿件。

    喬若涵帶來消息,“楹楹,你想不想去參加新一季的主持人比賽啊,臺里準備選拔,送人去總臺參加比賽,這要是獲獎了,回來升職加薪。”

    初楹未加猶豫,“去啊,什么時候報名?”

    “小道消息下周開始。”喬若涵壓低聲音,“你的普通話沒問題,形象更沒問題,記者的經驗豐富,我看好你哦。”

    初楹笑笑,“全力以赴,重在參與。”

    喬若涵神神秘秘說:“聽說有關系戶。”

    初楹:“怎么說?”

    喬若涵望望四周,方才開口,“副臺長的表弟是時逾白啊,人家肯定要用這個比賽鍍金,回頭名正言順,你懂的。”

    初楹安慰她,“各憑本事,又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你也報名啊,說不定選上了。”

    喬若涵:“我啊,算了,我對主持人沒興趣。”

    新一周的周一,主持人比賽通過郵件方式發送到每個人的郵箱。

    公告顯示,總臺新一季主持人比賽開賽在即,現對電視臺內部進行征集,分別考核形象、主持能力以及臨場應變能力,最終一二三名代表南城電視臺去北城參加比賽。

    有意愿者抓緊時間報名,報名截止時間本周三。

    初楹第一時間報名,作為省級電視臺,南城電視臺臥虎藏龍,她有野心,她想去。

    作為家里的大事,晚飯時,初楹和江瑾初通個氣。

    “我準備報名,選上了可以去總臺比賽,到時需要出差幾天。”

    “好,你加油,我相信你可以的。”

    江瑾初突然想到,語氣稀松平常,“季宴禮是不是在總臺?徐牧野是不是常駐北城?”

    初楹面露疑色,“是,你知道學長喜歡我?”

    江瑾初頷首,“知道,第一次見面就看出來了。”

    初楹驚訝,“這么早,那時候我都不知道。”

    江瑾初難得陰陽怪氣,“江太太太受歡迎。”

    初楹被他逗笑,“那還是比不過江檢察官,我在儲藏室看到厚厚的一沓情書。”

    說話間,初楹想到從前,難掩失落,“唉,還是挺可惜的,學長他怎么,做朋友多好。”

    江瑾初放下筷子,瞳仁淡瞥,“當我的面說,合適嗎?”

    初楹畫餅,“你沒有這么小氣,我知道。”

    江瑾初透過餐桌,直直望著她的眼,“那你錯了,我小氣。”

    小氣的江瑾初在床上證明了他的小氣,準確地說是在鏡子面前,喑啞的嗓音在初楹耳畔哄著她喊‘老公。’

    開著燈做,讓她睜眼看清身后的人。

    男人,不僅無師自通,臉皮一起變厚。

    為了比賽,初楹下班后抓緊時間進行練習。

    聽說報名的人很多,層層選拔非常殘酷,連帶忽略了江瑾初。

    他搜羅對嗓子好的中藥材,做好后勤保障工作。

    江瑾初在筆記本上詳細記錄不同藥材的具體功效,以針對不同的病癥。

    初楹從書房練習出來,厚厚的藍色本子安安靜靜躺在餐桌上,江瑾初不知道去哪了。

    風一吹,她在內頁看到了她的名字「初楹」,后面的字沒看清。

    他的本子,人不在不能看。

    不過,她有個大膽的猜想,也許江瑾初對她有了不一樣的感情。

    超脫于夫妻感情之外的感情。

    有是錦上添花,是錯覺也沒關系。

    江瑾初對她好是事實,何必糾結那么多。

    比賽的前一天,初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江瑾初將她摟在懷里,“怎么了?睡不著。”

    初楹捏住他的衣領,“對,明天要比賽了,我很緊張,我怕我忘詞,在臺上不知道要干嘛。”

    江瑾初:“你很優秀,相信你自己,緊張是人之常情,想想第一次出鏡,想想第一次做主持人。”

    男人穩重的聲音在黑夜里格外動聽。

    初楹:“你第一次上法庭怎么安慰自己的?”

    那時他似乎完全沒有緊張的神情。

    江瑾初開口,“沒有安慰,和平常一樣,我能做的都做了,證據鏈完整,犯罪事實清楚,容不得他們抵賴,剩下的交給法官。”

    初楹嘆口氣,“我真的想去,所以擔心去不了怎么辦。”

    格外想做什么,反而容易事與愿違。

    江瑾初不斷拊拍她的后腦勺,“我相信你能去,別給自己太大壓力。”

    “那你讓我摸幾下。”

    江瑾初拉住她的手從下擺里鉆進去,初楹直接解開襯衫紐扣,親了上去。

    聽到男人喉嚨里溢出的悶哼聲,她滿意而歸。

    “好了,我充好了電。”

    輪到江瑾初難受,初楹明天比賽,沒辦法做。愛,只能自己緩和。

    翌日,臨近上班點,江瑾初放了一只木雕在初楹手心里,“祝初楹旗開得勝。”

    他一把抱緊初楹,“老婆,加油。”

    江瑾初親自雕刻的小貓,手里舉著牌牌,上面刻著「初楹加油」四個字。

    初楹撓撓碎發,“等我好消息。”

    一天的時間,江瑾初好似比當事人緊張,高考、上法庭都沒有今天緊張。

    早

    早去在電視臺門前等初楹。

    初楹的臉上綻開一個燦爛的笑容,跑到他的懷里。

    她仰起頭說:“江瑾初,第一輪我第一名晉級。”

    這一刻,他的心里有什么東西在肆意綻放。

    他很明確,不單單是喜歡了。

    第50章 回應-領帶被壓在落地窗前,捆住雙手……

    江瑾初靠在汽車旁,穩穩當當接住初楹,垂眸和她清透的瞳仁對視,陽光穿透空氣,滋長溫柔的氣息。

    “我知道,你一定可以。”

    在這一剎那,他提到嗓子眼的心才落了地。

    理智告訴他,初楹可以,感性上仍會緊張,怕她失望,怕發生意外。

    初楹摟住江瑾初的腰,粲然一笑,“這是第一輪,還有后面,不過我相信我可以。”

    邁出去第一步,后面似乎迎刃而解。

    江瑾初不吝夸贊,回抱住初楹,“我老婆最厲害。”

    掌心里的冷汗漸漸消失。

    電視臺門前三三兩兩路過的同事,熟悉的人向她投來八卦的目光,初楹抓了抓鬢角,“先回家。”

    她尷尬地收起手臂。

    江瑾初一如往常,習慣性幫初楹拉開副駕駛的門。

    門一打開,初楹看到副駕駛座位放著一束馬卡龍彩虹色的花束,不同于以往經常見到的單一色調鮮花。

    給人眼前一亮耳目一新的感覺,一看便是用心挑選。

    初楹抱起花束,吃驚道:“江檢,你竟然還會買這樣的花。”

    買花不稀奇,買的不是直男花稀奇,江瑾初:“店員推薦的,喜歡嗎?”

    初楹聞到淡淡的花香,“喜歡。”

    江瑾初從車頭繞到副駕駛,初楹的手指擺弄花朵,找到一張卡片。

    上面寫著,「春風有信,花開有期。」

    她在副駕駛和中控臺上來回翻找,沒有備用的卡片。

    做事準備妥帖的人,不可能沒有備用卡片。

    江瑾初坐進駕駛座啟動車子。

    初楹面對他的方向,捏著卡片問:“卡片就這一張嗎?沒有那種‘沒關系,在我心里你永遠都是最棒的’這類安慰詞嗎?”

    江瑾初淡聲笑,“沒有,我相信你可以。”

    初楹眉梢上揚,“江檢對我很有信心啊。”

    “相信是一方面。”江瑾初頓了頓說:“你的努力我看在眼里,你的能力我知道,所以不是盲目信任,是基于事實做出來的判斷。”

    男人的一席話,填滿了初楹的心。

    不是空口敷衍式的語言,不是隨便的安慰。

    她打趣,“江瑾初,你的職業病好嚴重。”

    初楹微信收到喬若涵調侃的話,【某些人難得秀恩愛啊,錄節目的時候生疏得和陌生人似的。】

    同時配上一張她拍的照片。

    夕陽落幕,男人擁住懷里的女人,目光灼灼看向她。

    初楹:【我就抱了他一下罷了。】

    她細想一下,“江瑾初,你好像變了,以前在無人的停車場親你,你都要來一句‘在外面’,現在這么多人看到,你反而不在意了。”

    江瑾初目視前方,“因為其他不重要,你最重要。”

    他的語氣平常無波,不是刻意說甜言蜜語,而是發自內心的想法。

    回到家,初楹往沙發上一躺,“允許我自己玩一個小時手機。”

    崩了幾天的神經,得到短暫的休整。

    時間一到,初楹立刻爬起來,走進書房進行鍛煉。

    比賽就是升級打怪,度過第一關還有第二關,一關比一關難過。

    江瑾初望著初楹的背影,沉思數秒。

    說她懶吧,沒有工作的周末,她會賴床到中午,怎么都喊不起來,拖延癥嚴重。

    但是一旦有工作,凌晨四點她也能準時起床,不需要人喊,從不拖延。

    她很真實,沒有那么多彎彎繞繞,想要什么直接說。

    喜歡她不奇怪。

    陽臺傳來“砰”的聲音,緊接著是“噼噼啪啪”的聲響,初楹趕忙跑過去。

    由于速度太快,她沒注意到陽臺門緊閉,撞到玻璃門上,抬手捂住額頭,蹲在地上,“嘶,好痛。”

    沒有任何心理準備,她奔跑的速度太快,反射到身上的力度太大。

    初楹的腦袋“嗡”的一下空白了一分鐘。

    她的第一反應卻是,事實證明,玻璃擦太干凈不好。

    江瑾初聽見樓下的聲音,以最快的速度下樓,奔到初楹身旁,“我看看有沒有事。”

    “不要,沒事。”初楹深感丟人,她一個成年人做事冒冒失失,和小孩似的,腦袋埋進膝蓋里,不愿意抬頭看他。

    江瑾初明白她的顧忌,自尊心作祟,腔調寵溺,“我看看,沒多大事。”

    初楹緩緩抬起頭,“腫了嗎?好疼。”

    江瑾初撥開她的碎發,輕輕吹了一下,“沒有,有一點點紅。”

    倏然,初楹想到看過的小說,眼神純澈,向后退了一步,拉開和江瑾初的距離,“你是誰啊?我現在在哪兒啊?我怎么在這里啊?”

    “你怎么了?”

    江瑾初的手背貼上初楹的額頭,沒有發燒。

    剛剛還是好好的,現在怎么了?完全沒有征兆。

    不過,有些后遺癥會過段時間凸顯出來。

    初楹攏緊身上的睡衣,目光呆滯,“大哥哥,你是誰啊?我要去找我的爸爸和媽媽。”

    說著便要站起來,她假裝不認識路,“門在哪兒啊?我要回家,爸爸該擔心了。”

    爸爸?她的記憶回到幾歲?

    江瑾初盯著她的眼睛看,看不出來任何異樣,難道真的撞到失憶了嗎?

    醫學和案件里的確有類似事情發生,記憶神經受到撞擊,暫時性失憶。

    鋼化玻璃硬度強,極有可能發生腦震蕩。

    江瑾初觀察她的眼睛和動作幾分鐘,說:“等我一下,我去拿證件資料。”

    他又說:“衣服在樓上,我們上去換衣服。”

    初楹小心翼翼伸手拽住他的衣袖,“大哥哥,你要送我回家嗎?”

    而后立刻放開,滿滿的疏離感。

    江瑾初看出她的陌生和拘謹,摸摸她的腦袋,“我是你老公,初楹,我們結婚了,我帶你去看醫生。”

    “老公嗎?”

    初楹喃喃自語,“我不是才11歲嗎?怎么能結婚呢,而且我不要和你結婚,我要和嘉澍哥哥結婚的。”

    江瑾初眉頭緊鎖,“嘉澍?”

    初楹揚起羞澀的笑,“對,住在我家對面,他和大哥哥你一樣高,比大哥哥長得帥,我從幼兒園開始就想嫁給他了,他說長大就娶我的,他怎么說話不算數。”

    她拿出畢生的演技,江瑾初怎么沒看出來呢。

    關心則亂嗎?

    江瑾初摁了摁鼻根,壓下心里嫉妒的酸澀,“乖,我們先去換衣服,樓上有很多你喜歡的裙子。”

    初楹乖巧地點頭,“好,換好就送我回家嗎?我想嘉澍哥哥了。”

    又是嘉澍哥哥,江瑾初不想回答她的問題,一味拉著她走上樓。

    證件資料放在保險柜里,江瑾初按下密碼,“是我們領證的日子。”

    初楹當然知道里面有什么,有她的身份證還有他們的結婚證,假裝吃驚,“我們真的結婚了啊,可是我不認識你。”

    江瑾初逼迫自己鎮定,“沒事,我認識你,我們先去醫院好不好?”

    “我不想去醫院,要打針要吃藥,我害怕。”

    初楹演上癮了,抓住江瑾初的胳膊,委屈巴巴說。

    江瑾初安撫她,“不怕不怕,你不想想起來嗎?”

    初楹糾結躊躇不前,“想,更想嘉澍哥哥。”

    突然,江瑾初捏住初楹的下巴,徑直撞上她的唇,對,已經不是吻,是火星撞地球力道的撞。

    他嗓音里帶著克制,“沒有嘉澍哥哥,只有老公。”

    男人緩好情緒,“我們去醫院。”

    看來他不去醫院誓不罷休,初楹拉住江瑾初的手,“瑾初哥哥,老公,我全想起來了,剛剛大腦空白。”

    江瑾初向前走一步,他想罵人,真被她騙到了。

    多么拙劣的演技,被門撞到而已。

    江瑾初在衣柜里找到睡

    裙,扔到初楹懷里,薄唇微啟,“穿。”

    男人下頜緊繃,眉眼染上似有似無的怒意。

    初楹看著手里的睡裙,抬起眼瞼,看向江瑾初的臉。

    他雙腿。交疊靠在梳妝臺前,神情似笑非笑,微瞇雙眼等她。

    初楹在心里直呼,遭了,玩脫了。

    她晃了晃江瑾初的胳膊,吻他的唇,“老公,你生氣了嗎?”

    江瑾初:“沒有。”

    她不是愛玩嗎?那就繼續玩。

    “換。”

    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都不愿意和她多說幾個字,哪里是不生氣的樣子。

    初楹繼續撒嬌,“可以不穿嗎?”

    “不能。”

    江瑾初抬起修長手指,慢慢解開初楹的睡衣紐扣,貼在她的耳邊說:“老婆,這是說謊的代價。”

    初楹捂緊胸口,“那你出去。”

    江瑾初咬住她的唇瓣,“我為什么要出去?嗯?”

    是啊,哪里他沒看過呢?

    初楹不再扭捏,當著他的面換睡裙。

    她脫掉上衣和褲子,一分一秒都是煎熬,套上黑色吊帶睡裙。

    江瑾初轉身尋找,手指勾著內褲,“忘了,還有這個。”

    初楹看著兩根系帶的同款面料丁字褲。

    他故意的!

    這一套衣服放在一起的,他特意沒拿,等著這個時刻。

    江瑾初哼笑一聲,“不想穿啊,我來幫你換。”

    說話間,便已動起手。

    初楹想奪過來,敵不過男人的力氣,“不是,我自己來。”

    “晚了。”江瑾初系上帶子,打了一個蝴蝶結。

    “啊,你出來。”

    陡然被填住,初楹咬住嘴唇,他怎么能,怎么能這樣啊。

    江瑾初眉目清朗,“我洗過手了,出什么?”

    他身穿深色睡衣,表面未有一絲褶皺,連表情都沒有異樣。

    可是他的手指,他的手指仿佛撥動樂器,作一首無旋律的歌曲。

    江瑾初說:“來,我們去衣柜選一條。”

    初楹深吸一口氣,“選什么?”

    “過去就知道了,乖。”江瑾初的語氣不容置喙,強硬、不容她反抗。

    初楹請求,“那你先出來,不然我怎么過去。”

    江瑾初:“能,慢慢走。”

    初楹跟著江瑾初的步伐,邁開雙腳,每走一步,煎熬一分。

    男人的手指并不是老實的狀態,有意針對她。

    今晚的確是她的問題,沒有考慮他會著急,初楹不好插科打諢調戲他。

    指不定他會想到什么方法懲罰她。

    江瑾初用另一只手拉開抽屜,“老婆,選哪個?”

    面對幾條領帶,初楹犯了難。

    “選好了嗎?”

    江瑾初加重手上的力道。

    “啊,黑色。”

    初楹抖動聲線,隨便選了一個顏色。

    場景變換,主臥床上,初楹的雙手被捆住床頭,雙眼被蒙住,喪失自由行動及視覺。

    沒有任何前奏,一下全吃進去。

    江瑾初在她耳旁低喃,“嘉澍哥哥是誰?”

    聲音低沉,一進一退的行動卻格外暴厲。

    初楹的額頭冒出汗,不受控地哭出聲,“瞎編的。”

    真的是瞎編的啊,以后再也不玩了。

    以前只當他純情,真腹黑起來,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今晚的初楹在江瑾初心里沒有任何可信度,“說謊的人要受到懲罰的。”

    “真是編的,我沒有騙你。”初楹聲音哽咽,“現在不是已經是懲罰了嗎?”

    江瑾初吻住她的耳垂,“是嗎?這不算。”

    由于看不見,初楹根本不知道江瑾初下一步的行動。

    “你的嘉澍哥哥知道你和我正在做好玩的事嗎?”

    就沒有嘉澍哥哥,哪門子知道。

    初楹哭喊著,“真的沒有這么一個人。”

    所有的否定,在江瑾初看來是狡辯。

    女生的眼淚順著眼尾滑落,浸濕了枕頭,江瑾初:“哭什么?”

    初楹嗔怒道:“討厭你。”

    江瑾初摘掉覆住女生眼睛的眼罩,她的眼眶通紅,像一只小兔子。

    睫毛被淚水打濕,仿佛受了極大的委屈。

    江瑾初極輕地嘆氣,“是你先騙我的。”

    初楹自知理虧,“我那不是為了玩嗎?”

    “你來。”江瑾初解開束縛她手腕的領帶,留下幾道紅痕。

    原本黑白色的反差,變成白紅色。

    天旋地轉,初楹坐在江瑾初的懷里,男人寬大的手掌掐住了她的腰。

    烏黑長發時不時掃過皮膚,刺刺撓撓。

    猝然,江瑾初抱住初楹,腳底踩在地面上。

    她摟緊他的脖子,“老公,我們去哪兒?”

    江瑾初沒有回答她,走到窗邊拉開窗簾,皎潔的月光射進室內。

    初楹被壓在落地窗前,蝴蝶骨貼在冰涼的玻璃上,面前是凜冽的男人氣息。

    她吸了吸鼻頭,都是玻璃的錯。

    江瑾初吻住她潮濕的眼睫,“怎么還哭?”

    “我想哭就哭。”

    初楹一口咬住他的手臂,只許他報私仇,不許她哭啊。

    月亮向西走了幾步,她被江瑾初翻了一個面,面朝窗外的湖泊,月光下水面波光粼粼。

    江瑾初咬住她的脖頸,“月亮好看嗎?”

    初楹的手掌攀附在玻璃上,滑下又被江瑾初攥緊,十指緊扣。

    她的腦袋昏沉起伏,睜開眼睛,“好看。”

    江瑾初從后面親她的唇,兩道綿延的水聲鉆進她的耳內。

    不知道做了幾次。

    初楹只知道月亮躲進了云層,他們還在落地窗前。

    從站著到躺在毛毯上,后來跪在地上。

    眼前的景象不斷變換,或是江瑾初的樣子,或是木色地板,或是湖泊,或是什么都看不見……

    暈過去的前一刻,她的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幸好明天是周六。

    初楹這一覺睡得極沉,醒來時,旁邊的床鋪摸過去沒有溫度。

    江瑾初不知道去哪了,她不管他去干嘛了。

    床尾出現了窸窸窣窣的聲響,被子被人掀起,初楹一腳踢過去,結果被男人握住。

    “你在干嘛?”

    初楹語氣不善,她不想看到江瑾初,她的嗓子有點啞,動一下身體,牽著火辣辣的疼。

    江瑾初:“抹藥。”他的聲音正常得好像在讀書。

    她沒有穿衣服,江瑾初卻穿得板板正正,白色襯衫的紐扣系到最上方,長腿被黑色褲子包裹。

    不仔細看,看不到脖子里的抓痕。

    活脫脫一個斯文干凈的人。

    初楹控訴他,“我還要比賽的。”

    冰涼的藥膏涂抹在傷處,為了加速藥物吸收,江瑾初用指腹打轉按摩,里側也要均勻涂上。

    他轉移注意力,“我煮了潤嗓子的茶,下場比賽是下周二,周末嗓子能好。”

    這是計算過她的比賽時間,縱然是她先騙他,后面一次又一次呢。

    “哼。”男人!

    抹好藥膏,江瑾初貼心地替初楹蓋好被子。

    初楹半坐起來,一眼望見江瑾初的臉,“瑾初哥哥,你的臉怎么紅了?昨晚不是這樣的啊。”

    江瑾初喉嚨發癢,“起來吃飯,衣服放床頭了。”

    初楹拽住他的手,仰起頭可憐兮兮地說:“老公,你幫我穿衣服,昨天都是你幫我穿的啊。”

    江瑾初的目光轉向別處,憑借記憶穿衣服。

    初楹偏要挑釁他,嬌嗔道:“你怎么不敢看我了?瑾初哥哥,老公,嗯~”

    兩個稱呼尾音上揚又拐好幾個彎。

    “這里好吃嗎?”

    初楹拉住江瑾初的手摸上胸口,他像碰到燙手的山芋,立刻彈開。

    她狡黠地笑,“敢吃不敢聽啊。”

    “還有這個。”初楹親了下江瑾初的手指,鉆進被窩里,“好吃嗎?”

    青天白日,江瑾初沒法做到初楹這樣坦蕩,什么話都往外說。

    “瑾初哥哥,你好像……”初楹湊到他的嘴邊,用口型說的是‘ying了哦’。

    同時眼神向下瞥,黑色褲子遮不住。

    初楹幸災樂禍,“可是人家那里腫了,沒有辦法幫你了。”

    江瑾初的眼神愈發深邃,于是,她醒來第一件事,被男人壓在床上親到腿軟。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頂著爆

    紅的耳朵,他說:“好吃。”

    初楹穿好衣服,路過垃圾桶,看到里面的碎片,可憐睡裙和內褲,壯烈陣亡。

    ——

    南城電視臺內部的比賽分成兩輪,第二輪決出一二三名,代表電視臺去總臺參加比賽。

    第二輪比賽的早上,江瑾初堅持送初楹去上班,一貫沉穩的男人,做了許多錯事,手機忘拿了,鑰匙忘帶了。

    初楹抿嘴笑,“你怎么比我緊張?”

    江瑾初深呼吸,“我不緊張,我相信你。”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對于自己的事都沒有這樣過。

    初楹拍拍他的肩膀,“等我的好消息,我盡力了,剩下的不在我們掌控內。”

    江瑾初看看時間,“進去吧,下班來接你。”

    檢察院內,遲星宇看出江瑾初的不對勁,“哥,你今天怎么老走神?”

    江瑾初捏捏眉峰,“沒什么,昨晚沒睡好。”

    遲星宇意味深長道:“哦~我懂。”

    江瑾初:“你懂什么?”他現在的心思早已跑到電視臺。

    遲星宇壞笑道:“交公糧唄。”

    江瑾初:“???”一臉嚴肅地說:“別亂猜,初楹今天比賽。”

    遲星宇:“這樣啊,抱歉抱歉。”

    下午時分,南城電視臺主持人比賽落下帷幕,結果出爐,基本無懸念,初楹第一,時逾白第二。

    全程沒有不合規矩的地方,評委打分十分合理,破除了部分流言。

    時逾白祝賀初楹,“初楹,恭喜,我們現在是亦敵亦友的關系,既是為了自己,也是為臺里爭光。”

    初楹和時逾白不熟,他畢業于北城傳媒大學,之前任職于北城電視臺,后跳槽回到南城,滿打滿算在臺里沒待幾個月。

    臺里一直有人猜測,說他背靠關系,說他家族強大,要把他捧起來做明星,總之說什么的都有。

    初楹研究過他的主持水平,絕對不是花拳繡腿,更不是靠他的臉創造的高收視率。

    “同喜,我們現在是同一起點了,還請多多指教。”

    時逾白伸出右手,“彼此彼此。”

    初楹沒有第一輪的緊張,心態輕松了許多,江瑾初抱著一束花在夕陽下等她。

    他的行為越來越張揚,一點也不符合他的性格。

    江瑾初不以為然,他想表現出自己的想法。

    給她知道。

    初楹扣上安全帶,“江瑾初,我下個月去北城,每一輪待三天左右。”

    江瑾初:“我來看看我的工作安排,盡量陪你去。”

    他還有一項重要的計劃,趁初楹出差的時間,實施他的【藍花楹種植計劃。】

    又名【表白計劃。】

    初楹搖搖頭,“不用,距離產生美,不用天天黏在一起。”

    江瑾初:???

    這是開始嫌棄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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