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聽打籃球的視頻傳了過來,虞卿放下畫筆打開。
拍視頻的人全程圍繞著席聽拍,對方的球員虞卿差點沒看到影。
虞卿將視頻掛著,剛開始只是時不時看一眼,視頻畢竟不是真人。
拍攝得很全面,就連席聽中途喝水都拍了。
虞卿饒有興趣看完。
這是誰拍的?這么合心意。
他將手里插畫畫完,拿起手機看時間,還早。
虞卿點了晚飯,再次將視頻調出來下飯。
席聽核心很穩,球到了他手上很少有人能搶過去,力氣也大,能看出腰腹力量很強。
虞卿吃得心猿意馬。
好香的飯。
晚上十點。
席聽準時給虞卿打電話。
那邊接近掛斷才接聽。
“哥哥。”
席聽:“嗯。”
虞卿摘下拳套,氣息不穩:“哥哥晚上好呀。”
席聽:“你在忙嗎?”
虞卿笑道:“我在發泄精力。”
席聽太勾人了,他得做點什么來抑制住大腦的興奮,避免晚上睡不著。
席聽:“嗯?”
虞卿:“我在鍛煉呀,好累哦。”
“哥哥你鍛煉嗎?”
席聽聽著那邊的喘息問:“鍛煉,晨跑,俯臥撐。”
虞卿:“你練引體向上嗎?”
席聽:“偶爾練。”
畢竟每年體測都要考。
虞卿:“好厲害,我引體向上做不了幾個。”
席聽:“你們也考引體向上嗎?”
虞卿想了會兒:“我看別人做,就想去試試,我覺得桿子沒多高呀,可是好累好累哦。”
席聽笑起來:“換一個運動,你剛剛是在做引體向上?”
虞卿望著面前的沙包,笑瞇瞇地說:“我在打拳。”
席聽愕然:“打拳?”
虞卿:“是呀。”
“我一個人住,學點防身的要安全一些,總沒有壞處的。”
席聽心里說不上來是什么感受,他皺眉問:“你家長呢?怎么會讓你一個人住。”
虞卿在讀高三,這么不負責嗎?
虞卿:“他們離婚了,現在新家庭應該很美好吧。”
“沒事的哥哥,沒成年之前有阿姨照顧我的。”
席聽心臟酸脹一時說不出話,沒成年之前?那現在成年了就是自己住了嗎?忙學習,忙生活,忙照顧自己。
虞卿去冰箱開了一罐啤酒,拿著手機去露臺,他坐在躺椅上吹著風:“哥哥你在干嗎呢?”
席聽:“在路上,準備回去。”
虞卿抬眼望著天:“哥哥你替我看看今天的月亮圓不圓,圓的話我想吃一塊草莓蛋糕,不圓的話我就不吃了。”
席聽抬眼:“很圓。”
虞卿失笑:“騙人。”
月亮明明的殘缺的。
席聽低聲:“不騙你,是圓的,只是烏云遮擋了部分,起風后云就會散了。”
虞卿低笑:“你在哄我嗎?席聽。”
席聽避而不答:“去吃一塊草莓蛋糕吧。”
虞卿喝著啤酒,真難喝,他將啤酒扔進垃圾桶:“席聽,你會唱歌嗎?”
席聽:“不會,我唱歌跑調。”
虞卿盤著腿:“哥哥,我想聽。”
席聽的話聽起來有點無奈:“我真的不會。”
虞卿:“那我給你唱歌吧,你喜歡聽什么歌?”
席聽:“沒有喜歡聽的歌,你隨意唱。”
虞卿挑眉,開始哼唱起來。
這是一首非常曖昧的英文歌。
有些轉音和調子因為虞卿是偽音唱得沒力了一點。
聽在席聽耳朵里就是偶而一個一句軟軟糯糯的。
聽著這個歌詞,席聽沒吱聲,歐美那邊的歌露骨很正常。
虞卿哼唱完咳了兩聲:“哥哥,好聽嗎?”
席聽:“好聽,聲音怎么了?”
虞卿:“說了一天話,好累。”
偽音偽多了,累的。
席聽:“那別說話了,休息一下。”
虞卿:“你又不說話,只能我和你說了呀。”
“你好冷淡哦席聽。”
聽著這句似控訴又似撒嬌的話,席聽沉默了會兒:“想聽什么?我給你唱。”
虞卿坐直:“我還可以點歌嗎?”
席聽無奈:“嗯,不保證會,不會的我唱不了。”
虞卿:“那哥哥你平時都聽什么歌?”
席聽回想:“純音樂多一點,歌的話,比較流行出名的應該聽過。”
虞卿好奇:“不流行的呢?以前的老歌呢?”
席聽:“也會一些,小時候聽過不少。”
虞卿沒聽過什么老歌,他在手機搜了會兒,笑瞇瞇說:“哥哥,我想聽《最浪漫的事》”
席聽:“......”
這首歌怎么這么耳熟。
席聽搜出來一看歌詞,撲面而來的調子自動生成在腦海里。
虞卿:“哥哥,你聽過這首歌嗎?”
席聽不會對虞卿說謊:“聽過。”
豈止小時候聽過,上次回家都還聽過,這是他媽媽最喜歡的一首歌。
虞卿:“我想聽。”
席聽干巴巴道:“好。”
他挑了條沒什么人的路,不是不好意思,是怕自己唱歌嚇到路人。
席聽一聽前奏,腦子里已經能呈現歌詞的調了。
“背靠著靠坐在地毯上......”
......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
虞卿開始是無聲地淺笑,后面他整個人都捂著肚子笑縮在躺椅內。
歌調本來就年代一點,席聽唱歌還干巴巴的,不僅跑調還對不上節奏。
虞卿全程在笑。
甚至席聽偶爾都能聽見虞卿的笑聲,都笑變聲了。
席聽接著唱,直到唱完整首歌。
“唱完了,很難聽吧。”
虞卿清了清嗓子:“不難聽。”
席聽笑著說:“想笑就笑出來。”
虞卿笑了幾聲又及時止住:“沒笑。”
“好聽的。”
席聽:“好吧,你說好聽就是好聽的。”
虞卿:“本來就是好聽的,音色清澈,感情真摯,纏綿悱惻,打動人心。”
席聽對自己還是很有數的,都說唱歌跑調的人一般是聽不出自己跑調的,但是席聽能聽出來,甚至清晰知道自己這句音會跑到哪個程度,就是改不了。
虞卿:“超好聽的,”
席聽走在路上唇角揚起:“謝謝安慰。”
虞卿:“可惜沒錄下來。”
席聽笑容消失:“還是別錄了。”
虞卿故意道:“錄下來就能多聽幾次了,哥哥不喜歡唱歌,以后這樣的機會可不多了。”
席聽:“不會少的。”
虞卿:“嗯?”
席聽:“今天星星很美。”
和那天廣場上虞卿教他跳舞的時候一樣美。
“這么美的夜空,很適合吃草莓蛋糕。”
“你家里有嗎?”
席聽問完點開了外賣軟件,在蛋糕店里翻找草莓蛋糕。
虞卿:“有。”
席聽停下翻找的手:“能替我吃一口嗎?”
虞卿去冰箱里拿出今天下午買的蛋糕:“替吃要給報酬的。”
席聽:“嗯,給,你要什么?”
虞卿吃了一大口蛋糕,草莓的甜和奶油的膩結合在一起,中間穿插著蛋糕胚不甜不膩的口感。
虞卿:“還沒想好,你先欠著。”
席聽:“好,我先欠著。”
“替我嘗嘗中間甜不甜。”
虞卿一看就知道:“甜,千層蛋糕中間也是鋪了一層蛋糕胚一層奶油和一層草莓。”
席聽:“我已經想象出來了,很甜。”
虞卿:“甜膩膩的很安心。”
這個理由......席聽溫和道:“嗯。”
虞卿吃著蛋糕和席聽天南地北地聊著。
虞卿:“好想去草原啊,那種天為被地為席的感覺肯定很棒,到時候在一片安全的區域搭個帳篷,草原上的星星肯定比城市里的多。”
席聽:“等你畢業了就可以去。”
虞卿笑:“哥哥,我一個人不敢去。”
席聽:“不會的。”
虞卿追問:“不會什么呀?”
“哥哥?”
他已經迫不及待了。
席聽:“今天的課累不累?”
虞卿見席聽不正面回答,知道是問不出來了,追了這些時間,他太知道席聽的性格了,不想說的話不想做的事無論如何都不會說不會做,想做的想方設法都要做。
虞卿:“不累的。”
席聽:“十點半了,你該去睡覺了。”
虞卿撒嬌:“不要。”
“哥哥,還早呢,不要睡這么早。”
席聽:“你明天要早起,你現在還在長身體呢。”
虞卿:“我這個年紀不會長了。”
席聽:“十八歲會長的。”
虞卿最后爭取一下:“醫生說不會長了,骨齡就到這里了。”
席聽:“乖。”
虞卿:“我不掛,你掛了我就生氣。”
席聽好笑:“成小朋友了?”
和虞卿越來越熟悉,他愈發了解虞卿的性格。
虞卿:“我不管,你不準掛。”
席聽看時間:“最多十分鐘。”
“我要到寢室了。”
虞卿:“到了我就不能和你說話了嗎?”
“席聽,你不能這樣。”
席聽:“不是,是到了我要去洗澡。”
洗澡?
虞卿笑起來:“我知道了。”
“哥哥你戴著耳機的吧。”
席聽:“嗯。”
“我買瓶水。”
虞卿:“好。”
他立刻起身將吃完的蛋糕盤扔了,找出防水袋將手機裝上,洗澡去了。
席聽付完錢出了超市:“買好了。”
那邊沒回音,
席聽看著手機,兩人還在通話中。
席聽:“虞卿?”
人聲沒聽見,聽見了水聲。
等了會兒虞卿的聲音傳來:“怎么了哥哥。”
聲音空曠,像是在洗漱間。
席聽:“沒事,我掛了。”
虞卿:“不準,你說的十分鐘,不能說話不算話。”
席聽聽著那邊的水聲:“你在干什么?”
虞卿:“洗澡啊。”
“剛剛打拳出了汗不舒服。”
席聽驀然停下,耳朵上的耳機有點燙。
“我掛了。”
虞卿:“你掛了我就偷偷一個人躲起來哭,哥哥,哥哥,席聽。”
又是威脅又是撒嬌,席聽只好摘了一只耳機。
虞卿:“哥哥。”
席聽:“在的,沒掛。”
虞卿笑起來:“知道我會查呀。”
席聽悶聲:“嗯。”
虞卿:“哥哥你真好。”
席聽無奈沒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