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帶著獠牙與標記的擁抱。
基拉端詳著自己在對方脆弱脖頸上留下的牙印,簡直就是一副完美的藝術品。
她像小狗一樣開心地用鼻尖蹭蹭,然后兩個人一起窩在沙發里。
斯內普已經一臉嚴肅地盯著一本倒著的課本,在塵埃落定之后,他卻后知后覺地有了點羞惱的尷尬,還有忍不住反復回味的竊喜。
完全沒有看進去哪怕一行字,他只是實在沒忍住,抬起手推了推基拉的肩膀:“別老盯著我!
“雖然現在還不著急,”他絞盡腦汁找出一個理由,“但是我覺得,我們應該也是時候考慮一下,之后應該如何做!
斯內普想起基拉說她已經被麥格收養的事,他目光嚴肅:“如果你仍然想要消滅神秘人的話,基拉,我可以再次去做一個食死徒間諜!
他細細分析:“畢竟我們都不清楚,神秘人如今是否已經完全制作好了他的幾個魂器。”
因為像納吉尼、哈利波特這兩個特殊魂器,其實都是在伏地魔第一次失敗之后誕生的。
“間諜?”
基拉挑眉,裝模作樣地露出小狗眼,卻說著斷然否決的話:“我不想你去為神秘人效力。”
斯內普下意識地爭辯:“我會比另外兩個平行世界的‘斯內普’做得更好!”
甚至,游走于黑白之間、誘導兩位領袖級別的偉大巫師,這種天賦似乎一直藏在他的靈魂當中。
然而對此,基拉只是狡猾地用了另一種套路。
“可是西弗勒斯,難道只有你希望那些亂七八糟的家伙遠離我的世界、毫無存在感,我就對你不會有任何的占有欲嗎?”
斯內普一下子就心軟了。
女巫總是能把他吃得死死的。
在底線搖搖欲墜的最后關頭,斯內普只是無奈地重申道:“那你也不要自己去偷偷做那些事。”
他想了想,又說:“如果你想要離開英國,我也會陪你一起!
基拉忖度起來:“其實你之前說得對,現在的局勢事態還沒有發展成二十年后鳳凰社青黃不接的狀態,更何況——”
鄧鄧老矣,尚能飯否?
一天能吃十只巧克力蛙!
“鄧布利多一直陷入的誤區是他認為神秘人的飛越死亡,靠得是死亡圣器,尤其是當他知道隱形衣在波特手中、而老魔杖則在他自己手上時!
基拉飛快地思考著,她的目光下意識地在面前的虛空中逡巡,仿佛在捕捉某些草灰蛇線、蛛絲馬跡的線索。
“如果讓他提前知道魂器的存在,他就不至于浪費二十年的時間走在歧路上。”
斯內普若有所思:“所以我們不需要將某個平行世界的故事完整地告訴他,而是要慢慢地透露其中的某個關鍵信息,將選擇權掌握在我們自己的手中!
如果直接讓鄧布利多知道那兩個平行世界的存在,斯內普毫不懷疑這位白巫師,絕對會為了更偉大的利益、更少的損失去利用他和基拉。
“唔,”基拉眨了眨眼,“事實上,校長先生已經在給我開小灶補課了來著!
“什么——?”
“因為他當初在伯利恒找到我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我似乎非常擅長無聲無杖、或者說意志魔法,”基拉聳聳肩,“而且你要考慮到他如今也已經是一個即將一百歲的老人了,而神秘人還不到五十歲,正值巫師的體能和魔法巔峰!
斯內普立即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他選中你作為鳳凰社的接班人?”
還有誰能夠比一個麻瓜種、被鄧布利多親近下屬收養、魔法天賦極強、年輕的女巫更適合做接班人呢。
成為鄧布利多的接班人,得到的可不僅僅是鳳凰社,還有可能是最偉大的白巫師所有的遺產、聲望、甚至威森加摩那邊的人脈和席位。
這其中所蘊含的財產與名望,幾乎是每個人做夢都想得到的。
斯內普的神情里慢慢浮現出些許隱蔽的失落。
他想起在另一個世界,“基拉.迪戈里”實際上也和魔法界的無冕之王差不多,自金斯萊、格蘭杰開始,再到幾百年后的魔法部長,幾乎每一個人選都得先經過基拉的默許。
哪怕在大眾眼中,這位創導了霍格沃茨教育制度改革的女巫早在幾百年前就離開人世。
但實際上,這是魔法部長傳承的真相,而麻瓜界實際上也和“基拉.迪戈里”有著難舍難分的關系。
只是從“斯內普”的記憶中,并不清楚“基拉.迪戈里”具體有過哪些雷霆措施。
反倒是基拉,哪怕只是聽著斯內普的大致描述,她都能猜得出來自己會怎么玩。
多的是人愿意經歷靈魂的磨損,也要去使用另一具軀體來呼吸更高的空氣。
她有隱形衣、老魔杖、復活石。
她是死神的掌控者。
她是死亡之主!
“那......”
斯內普心中的猶豫一閃而過,堅定地說,“如果你想要鳳凰社的話,我相信白巫師的陣營里也絕對需要一個頂級的魔藥大師!
“才不要呢~”
基拉懶洋洋地說:“我才不喜歡維護那么多人際關系呢。”
她的語氣里含著笑意,內容卻是字字句句都冷漠:“都是無關緊要的家伙,實在是浪費我的時間!
被下屬愛戴、被群眾敬仰,那都是需要一天到晚地去做實事的好吧!
基拉舉了個例子問:“西弗勒斯,難道你會愿意為了做一名全霍格沃茨都喜愛的教授而去對包容所有的學生、永遠好言好語好聲好氣、臉上掛著鄧布利多一樣的慈愛微笑——”
“甚至允許學生半夜來敲你的房間門只為一場談心?”
斯內普都不敢去想象那種場景有多恐怖!
他要是熱衷于維護人際關系的人,難道還會在另外兩個平行世界的學生時期,跟斯拉格霍恩關系冷淡?
是,沒錯,他確實在黑魔王面前長袖善舞,謊話說得比鬼話還好聽,但問題是他有天賦能力卻壓根不喜歡也不感興趣做這種事啊。
就看看食死徒和鳳凰社里還有哪個成員是能跟他關系比較好的吧。
在這一點上,斯內普突然驚喜地發現其實他跟基拉還是......挺像的。
只不過他的冷淡擺在面上,而基拉的冷漠刻在骨子里。
“好吧,”他抽了抽嘴角,干巴巴地說,“我懂你的意思了!
斯內普假裝自己的心里沒有再次涌現出竊喜。
沒有食死徒,沒有鳳凰社,只有他跟基拉兩個人。
只有他們兩個才是同一個陣營。
“所以呢,”基拉總結道,“我覺得我們最好祝福鄧布利多校長永遠不要退休,在他如今的職位上活到老干到老!
斯內普失笑,他抬起手稍稍遮了遮自己嘴角的笑意,好讓他看起來沒那么幸災樂禍。
“那我們怎么告訴鄧布利多關于魂器的事?”
他思索:“斯拉格霍恩現在肯定不敢坦白,而要讓鄧布利多相信,最好能夠拿出一個魂器來!
在那兩個“斯內普”的記憶中,第一個“斯內普”實際上是在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沒有被告訴過的情況下就在納吉尼的毒牙下去世了。
唯一確定的魂器是哈利波特和納吉尼,兩個如今還不存在的東西,以及隱約猜測的日記本和掛墜盒,前者是因為學校里的密室事件,后者則是他親手送去消滅魂器的格蘭芬多寶劍。
真可悲。
作為同位體,西弗勒斯略微有些悲哀地想。
如果不是第二個“斯內普”的記憶,都沒人知道前一個的死局實際上是鄧布利多在用老魔杖親手埋葬,區別只在于死在伏地魔手下還是哈利波特手下,因為最終目的都是把老魔杖的所有權傳給哈利波特。
而第二個記憶夢境中,當事人也僅僅知道那些魂器是什么物品,卻不了解真正的藏匿點。
“日記本現在應該還沒有到馬爾福的手中,”斯內普輕聲數道,“掛墜盒可能已經在布萊克家——”
“不,它不在!
基拉打斷道,她溫和地說:“掛墜盒現在可能還沒有制作出來,或者還在神秘人自己的手中!
真正的英雄之一雷古勒斯.布萊克都還沒來霍格沃茨讀書呢!
斯內普把目光轉向她,從小女巫的眼神里判斷出對方已經有了主意。
“事實上,”基拉笑瞇瞇地說,“有一個魂器非常幸運地就在離我們相當近的地方。”
從一年級魔法石闖關的魔藥謎題中,就可以看得出來,和大多數巫師不同,斯內普具有相當強悍的邏輯推理能力。
......如果他邏輯推理能力不強,做雙面間諜的時候都得被繞昏腦子。
于是很快,他就從那些記憶夢境里的只言片語總結出真相——
“拉文克勞的冠冕!”斯內普不可置信地喊道,“那個被鄧布利多用來當作誘餌、實際上在另一個基拉手中的冠冕,居然真的一直被藏在有求必應室?”
“神秘人的膽子也太大了吧?!”
斯內普難以理解地說:“就算是鄧布利多這樣執掌霍格沃茨幾十年的校長,都沒能夠弄清楚有求必應室的魔法原理,神秘人竟然敢隨便地把藏著自己魂器的東西丟進這里!
“他就不怕哪個學生在打開有求必應室的時候,恰好跟他產生一樣的想法,打開了同一間房間嗎?”
“等等......”斯內普糾結地說,“請務必告訴我,他是為他放魂器的房間制定了非常非常多的限定詞,以至于根本沒人能準確打開它!
基拉眉眼含笑,很遺憾地雙手比叉。
“不是哦,我覺得說不定有成千上萬的學生進過那個房間,對了,我指的是從建校以來!
斯內普差點沒露出死魚眼。
成千上萬......這也太不可能了吧?
基拉開開心心地牽著斯內普的手,帶人走出有求必應室,然后等墻上的門消失之后,重新來回走了三遍,同時還用斯內普能夠聽見的聲音念叨:“我要一個藏東西的房間、一個藏東西的房間、一個藏東西的房間。”
斯內普:......
藏魂器=一個藏東西的房間......?
這也太隨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