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醒看著沈續晝和藏民聊天,有說有笑的,說著一口流暢的藏語。何醒在一旁聽著,中途那藏民時不時看向他,何醒也回以一笑。
沈續晝也看了他一眼,和那藏民說了些什么,然后藏民便笑了起來。
聊了一會,沈續晝才和藏民告別。出了氈房,何醒迫不及待的問:“你們在聊什么呀?”
“他租個氈房給我們,”沈續晝說:“但我們得幫他放羊。”
“放羊?”何醒有點詫異的問道:“我們是要過上游牧民族的生活了嗎?”
天邊日照稀薄,昏暗天邊的黃昏如裂隙,在將近的夜空中像廣闊深藍色海洋的彼岸。
沈續晝在迷朦的傍晚下笑了,偏頭看他,笑問:“是啊,剛剛藏友還說要送你一只小羊。”
“好!”何醒往前跑了幾步,回頭興致勃勃的看著他:“那我們什么時候開始?”
沈續晝低聲笑了一下,跟在他身后說:“你要是愿意的話,明天就可以搬過來。”
“好!小羊我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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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何醒搬進氈房沒幾天,晚上藏民還真送來了一只小羊。那只小羊大概2個月大,小小一只,耳朵耷拉在兩側,來到陌生環境不自覺的發抖。
沈續晝和藏民朋友在一旁說話,何醒對小羊充滿了好奇,抱著小羊不肯撒手。
“不怕不怕,”何醒抱著羊,輕聲哄道:“你以后要和我一起撿垃圾了。”
羊:……更害怕了。
等送走了朋友,沈續晝轉頭看向抱著羊愛不釋手的何醒,笑著問:“你還要抱到什么時候?”
何醒抱著自己的羊,跟個寶貝似的說:“我要抱著睡覺!…起個什么名字好呢?”
沈續晝和何醒住在一個氈房里,各自的床在房間的兩頭,中間還拉了個簾子。
當晚,何醒真把羊給抱上床了,還貼心的給羊蓋上了被子。
這操作給沈續晝整的哭笑不得,提醒他說道:“你小心它晚上睡覺踹你。”
但沈續晝也只是開玩笑的說說,沒想到半夜真聽到了一聲悶響。
響到把沈續晝震醒了。
“…嘶…”
沈續晝:……
他覺得有些好笑,從床上坐起來問:“真被踹下來?”
回應他的是一片沉默。
沈續晝站起身,走過去拉開隔簾。只見何醒坐在地上捂著撐著頭,床已經被羊給霸占了。
何醒回頭看他,頭發凌亂的坐地上,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我床沒了。”
“哦,”沈續晝懶散的站在那,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說:“那我分你半個床?”
何醒盯著他:“…我覺得行。”
沈續晝:……不太行。
于是第二天早上就看見了這樣一副畫面。
“何醒,醒醒。”沈續晝叫他。
何醒在睡夢中有些不耐煩的“嘖”了一聲,還翻了個身面對著沈續晝。
沈續晝有些無奈的推他,試圖和他講道理:“……你壓到我頭發了何醒。”
何醒皺起眉頭,在夢里似乎有些煩躁,拍開了他的手。嘴里還自言自語說著一些夢話:“別催…烤糊了…”
沈續晝:……我服了。
但何醒還是被搖醒了,腰酸背痛的。
他在夢里烤蛋糕,邊烤還邊被催工,在夢里也要當社畜。
“何醒,你羊要跑了。”
何醒猛然驚醒:“什么!?”
沈續晝在一旁推了他一下,面無表情的說:“你壓到我頭發了。”
何醒瞬間坐了起來,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
沈續晝下了床,隨意的挽起頭發,回頭看向坐在床上發愣的何醒說:“今天要放羊,還不起來?”
何醒猛的回神應道:“哦…好的。”
何醒和沈續晝就放30只羊,把羊群趕到氈房附近的空草地上。
何醒就在河邊休息,沈續晝在一旁看風景。
“沈續晝,”何醒突然叫他,莫名其妙的問了一句:“你就沒有想過去參加什么劇院之類的嗎?”
沈續晝望著湛藍廣闊的天空,遠處連綿不絕的山脈。
“不了,我也只是個半吊子。”沈續晝收回目光,看向躺在草地上的何醒,輕笑道:“也只能騙一下你這種外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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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8點趕羊圈的時候,才發現少了一只。
少的還是何醒的那只小羊。
“啊?”何醒緊皺眉頭的看向他:“我還沒給他取名字呢……”
沈續晝找了個手電,說:“出門找找吧,也可能是和其他羊群走了。”
夜幕降臨,在夜空出現幾點繁星的時候,他們終于在河邊找到了喝水的小羊。
何醒抱著小羊一邊往回走一邊教訓它:“終于找到了,第一天就亂跑。就叫你丟丟吧。”
沈續晝打著手電走在他身邊,何醒突然指著天上問:“那是什么?北極星嗎?”
沈續晝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說道:“那是啟明星。”
“那北極星呢?”何醒問。
沈續晝抓著他的手指向另一個方向,說:“北極星在北方,要晚一點。”
兩個人的距離不可避免的拉近,何醒感覺就在他耳邊說話,甚至還有沈續晝手心的掌紋。
“……嗯。”
西藏的夜景很美,高懸的月亮,隨風搖曳的青草,蜿蜒綿亙的河流。
和朦朧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