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通知長老們?nèi)プ龊檬枭⒐ぷ鳎よぁ⒆友銈兌司退偃ト芏炊愫眉纯伞!绷枳渝2⒉凰脐讨ず土枳友鷥扇艘粯有猩颐Γ炊裢鈴娜莶黄取K唵蔚亟淮鷥删浜螅氵\氣朝海水震蕩的中心處疾馳而去。
晏之瑜與凌子漾對視一眼,心知自己跟上去大概率也是給凌子澹徒增麻煩,便依言趕去了溶洞,并協(xié)助長老們安排眾人魚循序藏身于溶洞中。
一切就緒后,晏之瑜同眾長老、凌子漾一同立于溶洞外,望向風暴最為肆虐的那一處。
海水在一股無形力量的操縱下,已然翻卷成了無數(shù)個巨大的漩渦,仿佛張開了無盡的深淵。漩渦中心的巨大吸力將周圍的一切事物都卷入其中,無情地吞噬毀滅著海底的生命。
漩渦和風暴不斷蔓延擴大著,其中的海水猶如狂怒的猛獸猛烈撞擊著周圍的一切,發(fā)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凌子澹手持鎮(zhèn)海之杖清俊挺拔地長身立于漩渦與風暴之前,顯得格外渺小。
他閉上眼,左手高舉起鎮(zhèn)海之杖,輕聲念動法咒,將自身的靈力盡數(shù)灌入其中。杖頂上的寶石逐漸散發(fā)出微弱的藍色光芒,隨著凌子澹靈力的不斷輸入,那道光芒也越來越亮,逐漸照亮了整片海域。
此時此刻,海水也愈發(fā)暴虐起來,竟張牙舞爪地朝著凌子澹面門沖來。凌子澹眼也不抬,只是輕輕抬起右手一揮,兇猛的海水就瞬間停滯在了他的身前,仿佛連時間都在這一刻隨之凝固了。
在目之所及的海域皆被那道淺藍色微光徹底籠罩后,凌子澹重新睜開了自己的眼。他眸光清冷,像是混了雪意的顏色,不摻絲毫人氣。
凌子澹將鎮(zhèn)海之杖的杖頂對向面前無數(shù)的漩渦,帶有強烈壓制性的氣息瞬間爆發(fā)開來。他披散在身后的長發(fā)也被靈壓震蕩得飄揚起來,宛如獨立于世間的謫仙。
只是一息功夫,肆虐的海水與風暴就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巨手撫平了一般,瞬間平息了下來,所有的漩渦也在剎那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海水逐漸恢復了往日的澄澈碧藍。
他以一己之力對抗了整個大海。
在海怒退去的那一刻,靈力早已被榨干的凌子澹也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直直地向下墜落,留下一道白色的殘影。
見狀,眾長老都急匆匆地朝著凌子澹的方向趕去。始終關注著凌子澹動向的晏之瑜則第一時間連續(xù)發(fā)動了幾次空間騰挪之術,趕在眾長老之前,于凌子澹砸至海底的前一刻接住了他。
“子澹,你還好嗎!?”晏之瑜擰著眉頭,面露擔憂。
“無事,不過是靈力耗盡導致的脫力罷了。”凌子澹略帶躲閃地避開晏之瑜關切的眼神,稍顯虛弱地輕聲應道。
這時,凌子漾和長老們也紛紛趕到,見凌子澹倒在晏之瑜懷中皆面露異樣。凌子漾望著二人難掩親密的動作,張了張嘴像是想說些什么,最終卻還是什么也沒有說。
晏之瑜被這么多人魚看著也些尷尬,兩只原本虛攏著凌子澹的手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了。
空氣就這樣突然安靜了下來,數(shù)息后凌子澹率先開口打破了僵局,語氣清冷:“海怒已退,子漾你帶大家去處理后續(xù)事宜,我自行回宮調(diào)息便好。”
凌子澹從晏之瑜懷中游了起來,像是早就恢復了體力一般。
“今日讓你受驚了,早些回去休息吧。”凌子澹又回頭對晏之瑜柔聲道。
“好。”凌子漾見自己哥哥無事便放下心來,帶著長老們回身又向溶洞游去,按照凌子澹先前的安排處理海怒到來引發(fā)的一系列問題。
而晏之瑜仍站在原地,她望向身側(cè)面色微微發(fā)白的凌子澹,溫聲關心道:“子澹,你真的沒事了嗎?要不還是讓我送你回去調(diào)息吧。”
一邊說著,晏之瑜一邊上前兩步想扶住凌子澹,卻被他一甩尾躲開了。晏之瑜伸出的手落空,停滯在凌子澹原先站著的位置。她嘆了口氣,收回雙手,不解地望向有些訕訕的凌子澹。
“咳咳咳,我自己回去就好。”凌子澹不敢看向晏之瑜,側(cè)過頭去望向不遠處,輕聲道。
?
凌子澹,過分了吧!到現(xiàn)在還躲著她?
“子澹,你分明說過解決海怒之后便不再躲著我的!”晏之瑜的語氣間難得帶了幾分不滿。
“沒躲著你,瑜瑜。”
“你敢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遍嗎,凌子澹。”
凌子澹垂頭不語。
他不想以“情”字為籠,囚住她一生。
“算了,你先回去調(diào)息吧……”望著面白如雪的凌子澹局促得像個犯了錯的孩子,晏之瑜還是先妥協(xié)了。
“瑜瑜,明日,明日我有話要同你說。”抬頭望向轉(zhuǎn)身準備離開的晏之瑜,凌子澹還是忍不住低聲喊道。
“好。”晏之瑜沒再回頭,只給凌子澹留下了一個單薄的背影。
凌子澹立于原地,面露苦澀。
他又在何時變成了這般優(yōu)柔寡斷的模樣。
…………
這廂,晏之瑜回到聽瀾閣后,手動存了個檔,還沒來得及再做些什么,云華便在臥房外求見。
“云華,何事?”
“晏姑娘,大長老喚你去清波堂一敘。”
清波堂,大長老水清瀾的住處。
前些日子水清瀾經(jīng)常邀她去清波堂閑聊,晏之瑜于是并未多想就推門走了出去。
“云華,怎么只有你,云韶呢?”晏之瑜眼見院中只有云華一人,心下奇怪,不由發(fā)問道。
“云韶的母親在方才的海怒中不小心受了傷,云韶現(xiàn)在正在照顧她,還望晏姑娘諒解。”聽見晏之瑜的問詢,云華有些慌張,像是害怕晏之瑜責備云韶一般。
“無事,云華你若遇見她記得同她說,不必急著回來,照顧母親要緊。”晏之瑜本就是隨口一說,知道云韶并未出什么事后便也不再多問,領著云華往清波堂的方向趕去。
“是,晏姑娘。”云華亦步亦趨地跟在晏之瑜身后,眸光微閃。
聽瀾閣離清波堂并不遠,很快晏之瑜就來到了清波堂門口。
“清瀾長老,我來了,你今日找我有何事啊?”晏之瑜一邊不帶絲毫防備地喊著,一邊輕車熟路地走進了院子。
不曾想,在她踏入院子的那一刻,她的耳畔便響起了一陣縹緲的歌聲。晏之瑜心中暗道不好,可入院毫無防備的她已然來不及支起精神屏障,在下一剎那便全然失去了意識。
晏之瑜倒下后,完全沒受到歌聲影響的云華接住了她的身體。云華臉上不復原先面對晏之瑜的恭敬溫和,反而滿是憎恨。她抓住晏之瑜胳膊的手不自覺地用力收緊,在晏之瑜的手臂上留下了數(shù)道深深的指痕。
這時,大長老水清瀾也從清波堂的角落里走了出來。她看著云華的動作不贊同地皺了皺眉,說出的話卻依舊無比溫柔和煦。
“云華,將晏姑娘交給我吧。”看著云華遲疑的眼神,水清瀾又輕笑一聲,安撫道,“放心,我定會讓‘人類’付出慘痛的代價,讓其為你妹妹陪葬。”
“好,大長老我相信你,你答應我的事一定會做到的。”云華嘴中喃喃著,像是為自己堅定信念一般。隨后便她不再猶豫,將懷中的晏之瑜丟給了水清瀾。
“那是當然。”水清瀾接過昏迷不醒的晏之瑜,笑得如春風般和暖,“不過,云華,你不該耍小心思的。”
水清瀾話音剛落,云華的表情就瞬間慌亂起來。水清瀾輕輕抬手,一串音螺項鏈就從云華的袖口飄了出來。
那赫然是凌子澹送給晏之瑜的音螺項鏈。
云華看著水清瀾臉上愈發(fā)可親的笑容,嚇得曲尾跪倒在地,聲線顫抖:“大……大長老,我……我不是,我不知道這條項鏈為什么會在我這兒。”
“唉,你可真不乖,我本不想對你下手的。”水清瀾的尾音消散在水波中,她在握住音螺的那一刻,將云華擊暈了過去。
水清瀾就這樣拎著晏之瑜走出了清波堂,而院外此時已然候著長老會的大部分成員。
三長老水清源,四長老白淇,五長老江淡等等。
“一切順利,按原計劃行事,去暗淵。”對上眾人問詢的眼神,水清瀾不含半分遲疑地說道。
“好。”
“收到,走。”
“姐,走出這一步就沒辦法再回頭了。”待在最后的水清源望向水清瀾,語含勸意。
“清源,事到臨頭已經(jīng)不是我想與不想的問題了。你若還心含猶疑,現(xiàn)在退出還來得及,不過莫要怪姐姐關上你幾日。”
“不,我永遠站在姐姐這一邊。”水清源搖了搖頭,眸光閃動后終是歸于堅定。
在眾人魚的全力趕路下,不過一刻鐘便到達了暗淵的入口。
暗淵,人魚一族的禁地,無人知道里面有著什么。但進去的任何生物,都沒能再出來。
水清瀾與長老們對視一眼,確認眾人皆準備好后,她取出了那條音螺項鏈并將其吹響。
“嘟——嘟——嘟——”
水清瀾在與晏之瑜日常相處中得知,她能依靠音螺呼喚凌子澹,且只能發(fā)出“嘟嘟嘟”的聲音。
那位喜歡著眼前這個少女的海皇大人,在聽到螺聲并感應到她身處這暗淵之口后,會做出什么樣的選擇呢?
已經(jīng)將音螺重新放回晏之瑜身上的水清瀾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