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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晚安吻

    面對林某人的惡人先告狀, 裴寂川挑了一下眉:“倒不是我少爺病擇床,而是有人昨晚把床當(dāng)成游泳池。”

    “”這什么鬼形容,說他昨天晚上在床上游來游去?

    林雙語才不信:“怎么可能, 我睡相一向很好!”

    裴寂川沉默了。

    如果他這叫睡相好, 世界上就沒有睡相差的了。

    裴寂川拿出手機(jī), 劃拉開一個視頻,把手機(jī)丟給他:“你自己看。”

    林雙語一臉狐疑地?fù)炱鸨蛔由系氖謾C(jī),裴寂川手機(jī)里正在播放一個視頻,看角度應(yīng)該是昨天晚上裴寂川拍的,視頻有處理過,正以高倍數(shù)播放著。

    只見裴寂川剛躺下不久,睡熟的自己跟聞著味似的,貼上去,手還欠揍地橫在裴寂川臉上, 裴寂川小心把他的手挪開, 身體往后撤了點(diǎn)。

    沒一會兒, 他又貼上去,裴寂川再退, 他再撤。

    最后裴寂川無奈地下床,從另一邊上去,這回隔了好一會兒的時間, 林雙語感覺應(yīng)該沒有后續(xù)時,睡夢中的自己又蛄蛹上去了

    “怎么樣,沒冤枉你吧。”裴寂川說。

    林雙語:“”

    他昨天晚上睡得挺死的,完全沒感覺自己在床上還做了這么多運(yùn)動。

    林雙語心是虛的, 但嘴巴是硬的。

    “可能就是夜晚太冷了,想貼一下你, 你這人咋這么小氣讓我貼一下還要躲躲藏藏的。”

    裴寂川眼角含笑:“因?yàn)槲遗卤荒愣缌恕!?br />
    “”

    林雙語把手機(jī)屏幕摁滅,丟還給他:“我可沒說你貼我一下就會剁你。”

    他一邊說著,一邊想下床,沒看到自己的拖鞋,恍然想起來自己昨天從另一邊上的床,他不想動爬另一邊去,裴大少已經(jīng)很有眼力見地幫他把鞋子拿過來,放在他腳邊了。

    “那樣的話,”裴寂川垂眸看他,“你魅力太大,我不是柳下惠,很難坐懷不亂。”

    林雙語猝不及防被夸,心里挺受用的,想努力緊繃著嘴角,但還是沒繃住,嘴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意。

    他穿上鞋,眨眨眼,故作一臉純良地說:“你在說什么呀大堂哥,我聽不懂呢。”

    “”裴寂川恍然想起之前林雙語還沒暴露自己是Liln時,在自己面前聲稱是初哥,還說要把美好的第一次留給叢聽雪,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他伸手在林雙語腦門上彈了一下:“趕緊去洗漱吧,小初哥。”

    林雙語捂著腦門,聽他居然這樣諷刺自己,趁著他不注意,在他腳背上踩了一下,聽到他倒吸一口冷氣,沖他做了個略略略的鬼臉,一溜煙跑進(jìn)洗手間了。

    裴寂川:“”

    這還真是有仇當(dāng)場報(bào)啊。

    今天是周一,裴寂川把林雙語送回家去后,還是勤勤懇懇地去了公司。

    他到公司后,腦子里總?cè)滩蛔∶俺鲎蛱煸诹蛛p語手機(jī)上看到那張自己的畫,一邊覺得很罪惡,一邊又忍不住拿起手機(jī),打開微博。

    他就當(dāng)個圍觀的網(wǎng)友,無論林雙語畫了什么,他都當(dāng)作是在看網(wǎng)圖。

    裴寂川這樣子想著,點(diǎn)開搜索框,他記憶很好,清晰記得林雙語微博小號的名字,在搜索框輸入“愛搞顏色的木木”,進(jìn)入主頁。

    第一張還是昨天畫他那張初稿,裴寂川已經(jīng)看過了,他的手指往下滑。

    第二張是11月13號發(fā)的,畫的是一個男人穿著圍裙的側(cè)影——只穿著圍裙,勁瘦的腰窩,薄薄的腹肌,飽滿的胸大肌頂著圍裙,關(guān)鍵部位被圍裙遮住了,但這樣若隱若現(xiàn)的更是引人遐思,色欲十足。

    裴寂川記得他11月10號,給林雙語煎了一次牛排。

    甚至,這畫中的男人,裴寂川也感覺與自己有幾分像

    他很懷疑林雙語是看他系著圍裙做飯來的靈感!

    往下翻,90%都是這種充滿色欲的調(diào)調(diào),甚至有一張是在一輛勞斯萊斯里,一個西裝革履、只有褲子拉鏈拉開的男人,抱著一個沒穿衣服的男人,盡管關(guān)鍵部位被一個公文包擋住了,可從他們那難耐的表情里,裴寂川都能猜測出這二人在搞車震。

    為什么知道是勞斯萊斯呢,因?yàn)檫@車內(nèi)的場景和他那輛車的一樣,角落作者還模模糊糊地畫了個車標(biāo)。

    裴寂川一看這創(chuàng)作的時間,好像就在林雙語第一次坐他那輛勞斯萊斯后幾天

    他記得那天是裴家每個月15號的家宴,他主動邀請林雙語坐他的車去裴家,那時候的林雙語還在裝乖巧聽話,他說什么都聽,木訥又溫順。

    沒想到他在裝乖巧時,腦子里想的都是這么黃暴的東西。

    裴大少被林雙語這位自稱是單純初哥的人狠狠刷新了認(rèn)知。

    他如果單純,這世上就沒有不單純的人了。

    裴寂川臉色復(fù)雜地用自己的號給他點(diǎn)上了關(guān)注,并決定有時間就把林雙語這個微博里的號都盤一盤,學(xué)學(xué)姿勢,省得以后被林雙語嫌棄。

    因?yàn)榱蛛p語如果不滿意他姿勢,大概會是那種做到一半把他踢下床,讓他看個片學(xué)會了再來的人

    隨著天氣一天天地變冷,林雙語的肚子也一天天地大起來。

    做了兩次產(chǎn)檢,寶寶都非常健康,對信息素的需求也越來越大。

    好在林雙語適應(yīng)了裴寂川的信息素,平時接觸有他信息素的物品,也有作用,不一定是要咬腺體。

    于是基本都是裴寂川頭天上班穿的外套,林雙語第二天跟撿衣服穿的小媳婦一樣拿來穿。

    寶寶28周,也就是7個月的時候,也到年底了。

    裴寂川年底事忙,不過元旦假他還是硬擠出了幾天時間,打算帶林雙語出去玩。

    然而平安夜這天,海市傳來一個不平安的噩耗,裴寂川的爺爺,也就是前一任家主病情惡化,讓他回去。

    如果病情能好轉(zhuǎn),那裴寂川還能趕得及和林雙語出去玩,如果萬一,整個元旦假都沒了。

    林雙語這陣子悶在家里,肚子大了不好穿女裝,連暮色都去不了,叢聽雪又忙著上班,本來還挺期待出去玩的,聽到這個噩耗,心情也跟著變差。

    滿姨正在給裴寂川收拾行李,裴寂川給林雙語補(bǔ)了一次標(biāo)記。

    現(xiàn)在二人關(guān)系親近了許多,裴寂川咬完后有點(diǎn)動情,抱著林雙語把頭埋在他脖頸間,貪婪地汲取林雙語溢出的信息素,被林雙語推開了。

    “趕緊去吧你。”

    “我會盡快回來的。”裴寂川說。

    盡快回來有什么用,他這一去耽誤幾天工作,后面肯定沒辦法休小長假了。

    “沒事,你多陪陪你爺爺吧。”

    聽到爺爺二字,裴寂川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不過沒說什么。

    隔壁滿姨已經(jīng)收拾好了行李,在房間門上敲了敲,示意裴寂川可以出發(fā)了。

    “快滾快滾。”林雙語伸腳踢他。

    裴寂川不動。

    林雙語受不了這種依依惜別的肉麻場景,正要起身去開門時,裴寂川忽然抓住他手腕。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海市?”

    林雙語身形一頓:“你開什么玩笑。”

    他可不想在孩子生下來前,讓其他人知道他們這段禁忌關(guān)系。

    “不開玩笑,我在海市有自己的住處,平時沒人會去,正好借機(jī)帶你到處轉(zhuǎn)轉(zhuǎn),海市還挺好玩的。”

    一線大城市,有錢的話肯定好玩啊。

    他本來都打算多賺點(diǎn)錢,還清裴家這些年花在他身上的錢后,就搬去海市的。

    “你爺爺還生著病,我們就去玩,不太好吧。”

    林雙語雖然親緣淡薄,也不至于這么冷漠。

    裴寂川冷嗤了一聲,說:“他床前多的是給他嚎喪的孝子賢孫,不需要我時刻盡孝。”

    這話說得很冷漠,林雙語情不自禁看了裴寂川一眼,發(fā)現(xiàn)他神情更冷漠。

    想到之前在裴家群里看到的,裴老爺子更偏愛三堂叔、小堂叔那些話,林雙語猜測他們關(guān)系應(yīng)該不是那么好。

    起碼和正常人家的爺孫關(guān)系不一樣。

    “去吧,我讓滿姨幫你也收拾一下。”裴寂川說。

    雖然出去玩的計(jì)劃泡湯了,但去海市玩一下好像也不錯。

    林雙語點(diǎn)頭說:“行吧。”

    以前林雙語覺得自己去海市,是往裴寂川的槍口上撞,機(jī)票都給他省了。

    事實(shí)證明他想太多,裴寂川壓根不需要機(jī)票——人家有私人飛機(jī)。

    林雙語沒想到自己一個在梧桐街那種三教九流之地長大的人,這輩子還有機(jī)會坐私人飛機(jī),忍不住東瞧瞧,西看看。

    他在看飛機(jī),裴寂川在看他,眼底帶著寵溺。

    他懷疑,過幾天要在林雙語的微博小號上看到機(jī)震圖……

    落地后,裴寂川讓老陳送林雙語去家里,他則匆匆趕去醫(yī)院。

    裴寂川的房子坐落在寸土寸金的鵲江旁邊,是一個奢闊的大平層,裝修很豪華,但和裴寂川的房間一樣,像樣板房,找不出一絲生活氣息。

    不過景致是真的好,東面是鵲江的江景,其他面則可以俯瞰大半個繁華的海市。

    纖塵不染的客廳里窗明幾凈,冬日里明媚的陽光從落地窗照進(jìn)來,暖洋洋地照在身上,讓人渾身放松。

    今天又坐飛機(jī)又坐車,林雙語腰快斷了,手扶著腰在寬敞的客廳來回走動。

    這是一個孕態(tài)十足的動作,林雙語在有人的時候,是死活不會做出這個動作來的。

    走了幾分鐘,手機(jī)響了一下,是裴寂川發(fā)來消息。

    【盯魚貓:到了嗎?】

    【隨便吧:剛到,你爺爺怎么樣了?】

    【盯魚貓:還在搶救,我可能一時半會回不去,你先休息一下,你睡最里面一個,床鋪已經(jīng)收拾好了。】

    林雙語踱步到裴寂川所說的房間門口,伸手打開房門,發(fā)現(xiàn)這個房間是環(huán)狀的,床除了門那一面,其他面都被外面江景圍繞。

    【隨便吧:奢靡啊裴總,我都不敢想象每天在這種床上入睡醒來,會有多爽。】

    【盯魚貓:你喜歡就好。】

    【隨便吧:小兔崽子真是天生富貴命,我這算不算父憑子貴?】

    【隨便吧:要不我也叫你爸爸吧。】

    林雙語一向喜歡當(dāng)裴寂川爹,沒想到他也有低頭當(dāng)兒子的一天,裴寂川看得十分好笑,正要給他回復(fù),耳邊忽然傳來一個聲音。

    “老大這是談戀愛了,這么開心,是哪家姑娘這么有福氣啊?”

    說話的是他的小嬸,裴寂川皺眉,裴老爺子生了四個孩子,除了老二是個女O,其他三個都是男A,這些年為了爭奪家產(chǎn)鬧得烏煙瘴氣。

    他最寵三、四子,大家都以為老爺子會在這兩個之間選繼承人,沒想到老爺子忽然倒下,最低調(diào)的長子坐上了家主之位。

    三房、四房自然不服,看到他們不刺兩句都不舒服。

    裴寂川對于他們自然也沒多少對長輩的敬畏,斂了神色冷冷反問:“跟你有關(guān)?”

    “跟我是沒關(guān)系啊,不過你爺爺好歹親手帶大你的,他還在里面搶救,你就在這里春心蕩漾的不太好吧。”

    這話要是以前老爺子還沒出事時,給老爺子上上眼藥讓他遷怒大房挺有用的。

    可惜。

    裴寂川嗤笑:“我覺得挺好的,遠(yuǎn)程沖喜。”

    小嬸:“”

    小嬸還要說什么,坐在旁邊一直沒出聲的裴寂川生父葉宣吐出兩個字:“閉嘴。”

    他冷下臉的樣子和裴寂川一模一樣,區(qū)別在于他是長輩,能唬住小嬸這種人,小嬸嘟囔了一句什么,不敢說話了。

    眾人又陷入一陣寂靜。

    葉宣看了裴寂川一眼,見他又低頭聊微信,瞇了瞇眼。

    林雙語現(xiàn)在晚上能睡10個小時,下午如果要午休,也是兩個小時起步,人生都快浪費(fèi)在睡覺上去了,并不想休息。

    他打算去附近轉(zhuǎn)轉(zhuǎn)。

    這個小區(qū)附近都挺繁華的,商場、會所、酒店等一應(yīng)齊全,更美妙的是,他發(fā)現(xiàn)了一個夜店!

    這夜店叫原調(diào),正值下午,還沒到它營業(yè)的時間,林雙語用手機(jī)搜索了一下原調(diào),發(fā)現(xiàn)它還是海市三大夜店之一,特色就是它3000平的超大舞池,可以容納幾千人蹦迪,可謂是蹦迪愛好者的天堂。

    而它的表演舞臺是設(shè)立在舞池中央的,林雙語都不敢想象在上面表演會有多爽。

    林雙語隨手拍了個夜店招牌的照片,發(fā)給裴寂川。

    【隨便吧:這個夜店的舞臺我能嗨一天一夜!】

    【盯魚貓:】

    【盯魚貓:想去?】

    【隨便吧:想去也去不了啊,肚子那么大(大哭)】

    【盯魚貓:等生了就好了。】

    【隨便吧:決定了,等我生完,我就要來這里當(dāng)一周駐唱,一次嗨夠本。】

    【盯魚貓:】

    裴寂川想象了林雙語生完娃后的情況,不會是要他背著娃一個個夜店去逮人吧?

    裴大少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這破舞臺,到底哪里來的魅力!

    想到林雙語要穿得那么好看,在舞臺上又跳又唱給那些Alpha看,裴寂川拳頭都硬了。

    真想讓全世界的夜店都破產(chǎn)。

    林雙語走到走不動了,就打了輛車直接回裴寂川的住處,晚飯是裴寂川讓附近的米其林餐廳做好送過來的,只有林雙語一個人吃,他還在醫(yī)院。

    一直到晚上12點(diǎn)了,裴寂川才回到家。

    這個點(diǎn),林雙語肯定早睡得不省人事了,裴寂川脫下外套,涌上來的疲憊感讓他連掛起來的力氣都沒有,正想不那么完美主義地隨手把外套丟沙發(fā)上,發(fā)現(xiàn)沙發(fā)上蜷縮著一個人。

    是林雙語!

    他就說怎么客廳的燈都沒關(guān)。

    林雙語明顯是在沙發(fā)上玩手機(jī)玩睡的,他明明不是體型小的Omega,蜷縮在沙發(fā)上給人的感覺卻并不大只,估計(jì)是在沙發(fā)上睡著并不舒服,他的眉頭微微皺著。

    這是在等他回來?

    裴寂川有點(diǎn)后悔回來那么晚,林雙語初來乍到,一個人在這么大的房子里肯定沒有安全感,才會這樣在沙發(fā)上等著他回來。

    他愧疚地走過去,彎下腰,小心翼翼地把人從沙發(fā)上抱起來,盡管他動作很輕,林雙語還是被弄醒了,帶著鼻音的聲音迷迷糊糊地說:“你回來啦。”

    “嗯。”

    裴寂川見他沒掙扎的意思,抱著他往房間走,林雙語雖然懷著孩子,卻因?yàn)樽陨硎荩w重比裴寂川想象中的輕很多。

    林雙語的頭被迫靠在他的肩頭,聞著他身上散發(fā)出來的熟悉信息素味道,陌生地方帶來的不適感似乎在這一刻消散了。

    他問:“你爺爺怎么樣了?”

    “搶救過來了,在ICU。”

    “噢”林雙語聽到這個消息,松了一口氣,眼睛又閉上,似乎重新睡過去了。

    裴寂川把他抱上床,林雙語已經(jīng)洗過澡了,身上穿著睡衣,不用換衣服就可以直接睡,裴寂川幫他把被子蓋上,低低地說:“睡吧。”

    林雙語本來就困得厲害,見他回來,心一下定下來,似乎很容易就重新進(jìn)入夢鄉(xiāng)。

    裴寂川坐在床邊,看著他恬靜的面容,以及他被子都遮擋不住隆起的肚子,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感涌上心頭。

    他彎腰幫林雙語重新掖好被子,見他熟睡的漂亮容顏,一個沒忍住,低下頭,在他額頭上落下一吻。

    裴寂川低聲說:“晚安。”

    他的兩個寶貝。

    吻完,裴寂川走出房間,關(guān)掉燈,關(guān)上房間門。

    黑暗中,林雙語睜開眼睛。

    他摸了一下剛剛被吻的地方,感覺那里像著了火一樣,灼熱滾燙,快把他的整個臉都燒紅了。

    哼,臭男人,還沒上車呢,就開始耍流氓了。

    這樣想著,林雙語又忍不住笑了一下,也對著夜色說了句“晚安”,攏著被子,陷入沉沉夢鄉(xiāng)。

    第42章  擁抱

    第二天, 老爺子還沒從ICU出來,不過醫(yī)院里一堆人守著,并不需要裴寂川時刻去盡孝, 他就帶著林雙語去逛海市那幾個著名的景區(qū)。

    林雙語玩得挺開心的, 他還挺喜歡這種紙醉金迷的繁華大都市。

    特別是入夜后, 處處燈紅酒綠的,像一個永遠(yuǎn)不會沉寂的不夜城。

    傍晚,裴寂川帶著他去有名的寧王府吃飯,據(jù)說是在前朝王爺?shù)淖≈酚貌停瑥N子也是御廚傳人,反正弄一堆噱頭,開水也能賣出100一杯。

    寧王府的門面很大,門口屹立著兩頭威武的石獅子。

    單從外面看,真的很像電視劇里那種王爺?shù)母 ?br />
    今天是圣誕, 餐廳人還挺多, 穿著旗袍的服務(wù)員帶著他們走到包間門口, 做了個請的姿勢,他們剛要進(jìn)去時, 隔壁包間的門打開,從里面走出來兩個人。

    那兩個人看到他們,停住腳步。

    下一秒, 他聽到身后的裴寂川驚訝的聲音:“爸、父親。”

    林雙語:“”

    林雙語的腦袋空白了好幾秒。

    不是,海市這么大,這個餐廳也這么大,為什么這都能撞上, 這都相當(dāng)于買彩票中一個億的概率了吧。

    那那兩人也是愣了一下,隨即, 目光齊齊朝林雙語看來。

    林雙語頓時有種頭皮發(fā)麻的感覺。

    這都還沒成為丑媳婦呢,先見上公婆了。

    幸好今天海市很冷,他出去玩身上穿了長款的羽絨服,把肚子裹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不仔細(xì)看很難看到。

    “你對象?”一個和裴寂川平時說話如出一轍冷淡的聲音問。

    “不是,”裴寂川很干脆地否認(rèn),“還在追。”

    說完,他雙手搭林雙語肩上,推著林雙語往包間走:“我們很餓,有什么話下次再說,您二位趕緊回去吧。”

    林雙語明顯不想讓任何親人發(fā)現(xiàn)他懷孕的事,裴寂川當(dāng)然要幫他掩護(hù)。

    但他兩個爸可不是那么好打發(fā)的,他們剛進(jìn)包間,葉宣就抬腳跟進(jìn)來。

    裴寂川無語地轉(zhuǎn)頭:“爸,八字都還沒一撇的事,您別嚇到他了。”

    林雙語配合地抖了下身體,裝作很害怕的樣子。

    裴寂川:“您看。”

    葉宣:“”

    葉宣沒表情的臉上有一瞬間的僵硬,裴寂川以為這么說,他爸會先離開,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事,葉宣在林雙語的對面坐下來,臉上擠出一個堪稱和藹的笑。

    “你別聽裴寂川的詆毀,我跟他父親都是和藹好相處開明之人,你不要怕。”

    林雙語:“”

    看得出來裴寂川這個跟他一樣愛冷臉的爸爸很努力了,說明他給他們的第一印象應(yīng)該不會太差。

    林雙語干巴巴地笑了下,拿出以前在裴寂川面前裝乖巧的樣子:“我就是第一次見裴家主您這種大人物,有點(diǎn)緊張。”

    男人的眉毛挑了一下:“我不是裴家主,我叫葉宣,是寂川的生父。”

    “”這么尷尬的嗎?

    可是,這個葉宣,真的太有大家長的范了,果然是A變O,跟那些嬌妻小O就是不一樣。

    這時,另一個男人在葉宣旁邊坐下來,跟葉宣生硬的笑比起來,這位臉上的笑容明顯更自然親切。

    “沒事沒事,第一次見我們的人,都會把我老婆認(rèn)成我,我叫裴珩,是寂川的父親,你叫我裴叔叔就行,不用那么生分,對了,你叫什么名字呀?”

    林雙語沉默了一下,猜測這兩人應(yīng)該對江城那邊裴家的情況不熟悉,更不可能知道裴赫一個繼子的名字,于是報(bào)出自己的姓名:“我叫林雙語。”

    裴寂川無語地在林雙語旁邊坐下來:“人也見了,名字也問了,兩位是不是可以把時間留給我們離開了,我們要點(diǎn)菜。”

    “點(diǎn)什么菜啊,”裴珩大手一揮,“服務(wù)員,把你們這邊的招牌菜都上上來,我跟你爸又不是不給你錢,整那么寒酸干什么?”

    服務(wù)員:“好的先生。”

    裴寂川嘴角抽搐,他父親這是哪里學(xué)來的暴發(fā)戶作風(fēng)。

    而且,裴寂川面無表情:“我十年前就不用你們的錢了。”

    “我聽過你名字。”葉宣冷不丁地說。

    林雙語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而且,葉宣這冷不丁放大的風(fēng)格,和裴寂川一模一樣。

    裴寂川從桌子底下抓住林雙語的手,示意他別緊張。

    他們盡管算得上是堂兄弟,可畢竟沒有血緣關(guān)系,在一起不違法不違規(guī),沒什么好緊張的。

    “你是學(xué)畫的吧。”葉宣問。

    林雙語垂著眼眸,“嗯”了一聲。

    “那就是了,我一個教美術(shù)的好友是你老師,跟我提前過你,還送了一副你的畫給我。”

    林雙語眼底的緊張變成吃驚:“您朋友是……?”

    “董遷。”

    原來是董老師,林雙語看他平時挺藝術(shù),不修邊幅,沒想到居然能和這樣嚴(yán)肅刻板的葉宣成為朋友。

    葉宣看著他,目露贊賞:“你很優(yōu)秀。”

    林雙語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您謬贊了。”

    裴珩酸溜溜地說:“老婆,你都沒夸過我優(yōu)秀。”

    葉宣一臉冷漠:“那你找根繩子上吊吧。”

    裴珩:“……”

    他委屈,他不敢說。

    林雙語沒想到裴家家主在老婆面前是這種畫風(fēng),還真顛覆了他對裴家這種大家族家主的認(rèn)知。

    說出去誰信裴珩才是家主啊。

    這時服務(wù)員敲了敲包間的門,要給他們上前菜,葉宣站起來:“你們慢慢吃,我們先走了。”

    說著他看向林雙語,聲音明顯溫柔了八個度:“有空來家里坐。”

    “好的。”

    葉宣沖他們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身離開,裴珩笑瞇瞇地對他們擺擺手,轉(zhuǎn)身跟上。

    裴寂川和林雙語都不約而同地松了口氣。

    林雙語迅速脫掉自己外套,用手扇著風(fēng)說:“熱死我了。”

    他剛剛怕被看到肚子,都不敢脫外套。

    “我爸爸很喜歡你,”裴寂川眼底帶著笑意,“能這么入他眼的不多,連我爸都是被他嫌棄的份。”

    能被裴寂川的爸爸喜歡,林雙語心里還是很開心的。

    不過……林雙語輕哼一聲,故作不在意道:“要他知道我是個Alpha,恐怕就不會喜歡了。”

    畢竟裴寂川是強(qiáng)A,易感期沒有Omega信息素的安撫,很難挺過去,即使他可以把信息素釋放進(jìn)自己的身體里,可Alpha對Omega信息素的需求是刻進(jìn)基因里的。

    誰知道他以后得不到安撫,會不會直接失控。

    哪個父母愿意讓孩子承受這種痛苦。

    “不至于,”裴寂川說,“退一萬步說,就算他們不接受,也是他們的事,影響不了我們感情。”

    林雙語哼哼:“誰跟你有感情了。”

    裴寂川看向他快要上天的嘴角,含笑道:“我說錯了,是影響不了我對你的感情。”

    葉宣和裴珩坐上車后,忽然說:“這兩人有問題。”

    裴珩“嗯?”了一聲:“什么問題?”

    “你有沒有注意到,我說聽過林雙語這名字的時候,他非常緊張。”

    裴珩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地說:“確實(shí),而且包廂里那么熱,他居然都不脫外套,也有問題,要不要我讓人去查一下?”

    他們想調(diào)查林雙語的底細(xì),跟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估計(jì)只要一個小時時間,林雙語穿開襠褲的照片都能出現(xiàn)在他們書房桌上。

    金錢的力量,就是這么神奇。

    “算了,”葉宣不在意地說,“查出來有問題又怎么樣,你難道還能拆散他們?”

    裴珩沉默了。

    就他兒子那跟他爸如出一轍的倔性子,他認(rèn)定的人,估計(jì)跟他們斷絕關(guān)系也要追。

    “算了,他自己選的路,讓他自己扛。”

    裴珩摟著葉宣的肩膀:“收服你這大倔驢我已經(jīng)心滿意足了,小倔驢就讓他自生自滅去吧。”

    葉宣:“……”

    葉宣一把甩開他,冷漠地說:“你這周死書房別回房了。”

    裴寂川不知道他父親喜提一周睡書房的美妙之旅,帶著林雙語吃完晚飯,又帶他去鵲江碼頭坐船游江,一直玩到快十一點(diǎn)才回去。

    又過了一天,裴老爺子出了重癥監(jiān)護(hù)室,從昏迷中醒來,裴寂川不得不再次趕往醫(yī)院。

    裴老爺子一直不待見大兒子,沒想到平時看著樂呵呵沒什么城府還懼內(nèi)的大兒子謀劃那么深,在他出事后幾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坐上了家主之位,真是越想越膈應(yīng)。

    上次搶救回來之后,他就由三房、四房照顧著,幾乎沒見過裴珩一家,裴寂川今天本來只打算過去湊個數(shù),然后繼續(xù)帶林雙語去玩。

    沒想到,老爺子醒來后,點(diǎn)名要見他。

    葉宣拍了下裴寂川的肩膀,裴寂川臉上不見喜怒,走進(jìn)病房,隨手關(guān)上門。

    老爺子半年前還是是風(fēng)光無兩的裴家家主,高高在上,如今形銷骨立,臉都瘦脫相了,穿著寬松的病號服,和一個普通的小老頭好像也沒什么區(qū)別。

    裴寂川立在床前,吐出兩個字:“爺爺。”

    老爺子:“我要不行了。”

    裴寂川面無表情:“您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沒那個福氣嘍,”老爺子掀起眼皮子,“你今年26了吧,也到了要結(jié)婚的年紀(jì)了,你舅媽的小兒子方染跟你挺登對的,家世也合適,在爺爺閉眼前,你們把事情定了吧。”

    裴寂川都給整笑了。

    這老頭,以為自己是太上皇了,隨手一指,就給他賜婚了。

    現(xiàn)代社會,老頭當(dāng)然不會逼他搞表兄弟亂/倫那一套,所謂舅媽,并不是他的親舅媽,是老頭第二個老婆,也就是他三叔四叔生母的嫂子。

    之前老爺子倒下,三個兒子爭奪家主之位時蹦得挺高,裴珩上位后氣不過,追著方家打,現(xiàn)在方家應(yīng)該挺不好過的,老頭和他的第二個老婆伉儷情深,肯定見不得方家這樣慘。

    于是想讓他和方染在一起,仇家變親家,裴珩自然不會再打壓方家了。

    “怎么,不愿意?”老爺子斜睨著眼看他。

    這是他曾經(jīng)是家主時,鎮(zhèn)壓他人的招牌動作,即便形容枯槁,氣勢也還在。

    裴寂川:“我有喜歡的人。”

    “喜歡?”裴老爺子冷笑一聲,隨即話鋒一轉(zhuǎn),“聽說抑制劑對你失效了,易感期很難熬吧?”

    裴寂川心里咯噔一下:“您什么意思?”

    “你出生時醫(yī)院給你做基因檢測,說你會分化成罕見的S級強(qiáng)A,當(dāng)時我就覺得不妙,因此留了一份你的基因樣本在醫(yī)院,讓他們在全國范圍內(nèi)匹配與你差不多大的小孩,用了一年的時間,終于找到個與你匹配度高達(dá)95%的男嬰。”

    裴寂川似乎懂了什么:“那男嬰是方染?”

    “沒錯,我讓你舅媽把那個孩子接回來養(yǎng),因?yàn)槟憧隙ㄒ覀與你高度匹配的Omega來度過易感期,這個Omega將來就是牽制你的最佳手段,哼,我本意是想讓你們一塊長大,青梅竹馬的,沒想到你跟你那爸一樣冷情冷性。”

    裴寂川微微閉上眼,一臉厭惡。

    他快進(jìn)入分化期時,兩個父親被老爺子外派到國外開拓海外市場,老頭找了借口把他留在國內(nèi),并把方染接過來,讓他們同進(jìn)同出。

    而且,大概是高度匹配的原因,方染分化后,信息素非常吸引他。

    但就算有信息素的加持,他當(dāng)時滿心只有學(xué)業(yè),對小尾巴一樣的方染只有不耐煩。

    為了避開他,他連跳兩級,后面更是在高二直接申請高考,在方染要跟他一個高中時,直接去京城上大學(xué)了。

    老頭倏地又笑道:“不過沒關(guān)系,你這易感期,最多硬挨兩次,你就必須要Omega給你緩解,前期你還能隨便找個Omega,只要兩年時間,你就必須要方染了。”

    而且,基因檢測都是出生的時候做,做完就會把樣本銷毀,他想找高匹配又成年的Omega,幾乎是大海撈針。

    方染可以說是他唯一的選擇。

    老頭子像一只算計(jì)成功的老狐貍,勢在必得地看著他:“這婚,你是不結(jié)也得結(jié)。”

    “誰說的?”

    裴寂川嗤笑:“我不是還能割腺體?”

    老頭也嗤笑:“你不會舍得的。”

    頂S級強(qiáng)A,壓制一切的存在,怎么可能舍得割掉腺體。

    而且裴寂川還沒生孩子,割掉腺體后就不能成結(jié)標(biāo)記,這樣就很難讓Omega懷上了,即使懷上,精/子質(zhì)量也不好。

    “那就等著瞧了,”裴寂川說完,又想到什么,“哦,忘記了,你看不到。”

    “你你!”

    老爺子氣得捂住胸口,一副要背過氣去的樣子,哆哆嗦嗦地拿起旁邊的吸氧器,吸了好幾口,才喘過氣來。

    “沒什么事的話,我先走了。”裴寂川沒興趣看他掙扎求生的樣子。

    “站住!”

    老爺子叫住他:“混帳!你不愿意跟方染結(jié)婚,以后我就是你氣死的,你就等著接受千人指責(zé)、萬人唾罵吧。”

    裴寂川笑了,從兜里拿出一直錄音筆,在裴老爺子面前晃了晃。

    “等你死了,我把這段錄音傳出去,不知道別人是罵我不孝,還是罵你連剛出生的孫子都算計(jì)。”

    老爺子臉都綠了:“你,你你。”

    你了半天,沒你出所以然來,只能拿著氧氣狂吸。

    裴寂川用看死狗的眼神看著他,他兩個父親出國那幾年,他在老頭子身邊,明里暗里吃過多少算計(jì),只有他自己知道。

    三叔、四叔忌憚他這個頂A忌憚得要死,恨不得把他廢了,而這一切,都是因?yàn)槔蠣斪訜o言的縱容。

    如今看到他這樣子,還真有點(diǎn)說不出地暢快。

    他俯下身,附在老頭耳邊,沉聲說:“您一定要快點(diǎn)上路,省的我每天捏著鼻子來看您。”

    說著,裴寂川不顧老爺子的死活,轉(zhuǎn)身走出病房。

    裴寂川回到家時,林雙語正扶著腰,在客廳外面的環(huán)形走廊上來回踱步,手里的手機(jī)正放著胎教小故事。

    看到他,林雙語立刻把手放下來,恢復(fù)大大咧咧的走路姿勢,仿佛剛剛那個孕態(tài)十足的小孕夫是他的錯覺。

    “怎么這么快就回來喂。”

    林雙語的話還沒說完,裴寂川忽然抱住了他。

    “干、干嘛啊你。”

    林雙語身體僵硬,不知道裴寂川忽然發(fā)什么瘋。

    其實(shí)他們除了標(biāo)記的時候,會因?yàn)闊o法抑制地情動,會這么親密地抱一下,其他時候都沒這么親密過。

    怪曖昧的。

    “讓我抱一會。”

    裴寂川的聲音很沉,頭靠在他的肩頭,手緊緊地勒著他,仿佛他長了翅膀,下一秒就會飛走一樣。

    林雙語呆滯了一會,試探性地釋放出了一點(diǎn)信息素,其實(shí)他的信息素根本起不到安撫裴寂川的作用,甚至只會刺激他,讓他更加難受。

    然而,裴寂川貪婪地汲取著他的信息素,仿佛他是什么香甜的Omega。

    林雙語又釋放了多一點(diǎn),讓自己的信息素籠罩住他們周身的方寸之地。

    他的兩只手僵硬地舉著,半晌,他敗下陣來似的,手搭在裴寂川的背上。

    肚子里的小家伙似乎為了紀(jì)念這個親密時刻,開心地蹬了林雙語兩腳。

    現(xiàn)在它的力氣大得很,也不像以前胎動那樣不痛不癢的,林雙語被它鬧得悶哼了一聲,裴寂川身體貼著他的肚子,也感受到了,松開了一點(diǎn)抱著的力道,但并沒有放開他。

    這個擁抱持續(xù)了估計(jì)有好幾分鐘那么久,裴寂川才放開了他。

    “謝謝。”他說。

    林雙語眼神亂飄:“你不要多想,我就是看你很難過的樣子,才回抱你一下的。”

    裴寂川已經(jīng)習(xí)慣他的嘴硬了,這種屬性,久了還覺得怪可愛的。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林雙語的頭,不出所料被林雙語兇巴巴地拍開了。

    拍完,林雙語又有點(diǎn)后悔,裴寂川明顯心情不好,讓他摸一下怎么了,摸了又不會懷二胎!

    林雙語忍不住問:“是不是你爺爺”

    “不是,”裴寂川說,“禍害遺千年,他一時半會死不了。”

    林雙語:“”

    林雙語伸手捂住肚子,像大人捂住小孩的耳朵一樣,瞪他一眼說:“不要用這種哄堂大孝的話帶壞小崽子,等下生出個不孝子怎么辦?”

    “你真是,”裴寂川直接被逗笑了,伸出手握住林雙語的兩只手腕,把他的手從肚子上拿開,對著他的肚子說,“寶寶生下來一定要孝順兩位爺爺和兩個爸爸,做個大孝子。”

    林雙語看他終于笑了,暗自松一口氣。

    可算把他逗開心了,真不容易啊。

    他抽出自己的手,翻了個白眼說:“幼稚!”

    第43章  在裴家人面前公開

    “所以你到底怎么了?”

    林雙語饒過他在沙發(fā)上坐下來, 拿了個靠枕墊在身后問。

    “沒什么,就是忽然有點(diǎn)想你了。”

    裴寂川沒有把那些糟心事拿出來和林雙語說,而且他不完全相信老頭的話, 他的易感期固然難熬, 可從沒哪項(xiàng)研究證實(shí)過一定要高匹配的信息素才行。

    不然他父親當(dāng)年被老頭打壓得再厲害, 也肯定會留一手,找個與他基因匹配的Omega。

    甚至國家也會建立相關(guān)的基因庫,以備不時之需。

    說白了,就是強(qiáng)S級Alpha案例少,反正大家都不懂,憑老頭一張嘴想怎么說就怎么說。

    林雙語臉熱了一下,這男人,怎么越來越會說情話了!

    不過他不是什么無藥可救的戀愛腦,看剛剛裴寂川那一身沉重如套了枷鎖一般的樣子, 也知道他想自己想不出這鳥樣。

    他既然選擇不說, 林雙語也不勉強(qiáng)他。

    反正天塌下來, 他個子高,他頂著。

    不過裴寂川說得沒錯, 老頭禍害遺千年,這次搶救回來,又堅(jiān)強(qiáng)地茍延殘喘了下來。

    裴寂川帶著林雙語又在海市玩了幾天, 就回江城了。

    家里和他們離開時沒什么兩樣,他們一進(jìn)家門,團(tuán)子就從貓爬架上跳下來,豎著尾巴喵喵叫著跑過來, 圍著林雙語的腳撒嬌。

    林雙語笑著彎腰摸它:“團(tuán)子。”

    “喵~”

    團(tuán)子已經(jīng)完全適應(yīng)了新名字,熱情地回應(yīng)他, 并用腦袋狂蹭林雙語的手,很快把他身上的衣服蹭成了一個毛球。

    裴寂川脫掉外套遞給滿姨,見狀蹲下來,粗魯?shù)財(cái)]了兩下團(tuán)子毛茸茸的腦袋。

    “好你個小東西,對我是視而不見。”

    由于這陣子林雙語為了讓團(tuán)子盡快適應(yīng)自己的名字,每天都用零食逗它,和團(tuán)子建立了深厚的友誼,成功踹掉了裴寂川這個不鏟屎的,上位成為團(tuán)子的新爹。

    團(tuán)子被裴寂川揉亂了一頭毛,等它松開后,演都不演一下,又用頭去蹭林雙語的手。

    林雙語忍不住笑出聲,摸著團(tuán)子的頭說:“真乖。”

    團(tuán)子愈發(fā)粘人,哼哼唧唧地蹭了他一會,又抬著頭找位置,想跳進(jìn)林雙語的懷里,被裴寂川手疾眼快地一把撈過來,提著它兩個小前爪教育。

    “你適可而止點(diǎn),再得寸進(jìn)尺把你送回海市去。”

    團(tuán)子被迫支起肥胖的身軀,沖他抗議地喵了一聲。

    林雙語無奈地說:“你干嘛欺負(fù)它。”

    以前也沒發(fā)現(xiàn)這人這么幼稚。

    裴寂川:“你看這兩個肥爪,像不像我嫉妒它的形狀。”

    林雙語:“”

    林雙語眼底盛著一汪笑意,瞪他一眼:“幼稚!”

    滿姨看這兩個小祖宗去了一趟海市回來,感情好像又進(jìn)了一步,心里那個欣慰。

    年紀(jì)大了,就喜歡看團(tuán)團(tuán)圓圓大結(jié)局的場面,而不是任務(wù)式地生完孩子,各奔東西。

    她感覺這兩人離捅破那層窗戶紙水到渠成不遠(yuǎn)了。

    元旦過后,就該考慮過年的事情。

    以往林雙語除夕都是去裴家過的,今年顯然不行,他跟他媽說出去旅游了,有了這個理由,不去裴家過年也就說得過去。

    而裴寂川的倆父親要去過二人世界,還嫌他是累贅,不用擠出蹩腳的父愛陪獨(dú)子過除夕夜,裴珩美滋滋,除夕前幾天就帶著老婆溜了。

    所以裴寂川順理成章地留在了江城和林雙語一塊過年。

    15號時,又是裴家一月一次的家宴。

    林雙語頂著個大肚子,原本想推掉不去的,可林嵐舊毛病復(fù)發(fā),林雙語打算回去看一眼,然后裴寂川下班過來,跟上次一樣把他直接帶走。

    反正裴家人不敢置喙。

    林嵐的舊毛病是偏頭痛,據(jù)說是生林雙語時月子沒坐好留下的毛病,反正每次發(fā)作,她都非常難受,這些年請了不少醫(yī)生給看,基本好了,只偶爾吹冷風(fēng)或過度勞累會復(fù)發(fā)。

    這次也是她陪小女兒裴星喬去游樂園玩,那天風(fēng)比較大一點(diǎn),但因?yàn)樘柎笸岬臎]在意,就犯病了。

    林雙語到得早,裴家其他人都還沒來。

    林嵐窩在二樓休閑室的躺椅上,她應(yīng)該剛吃過了止痛藥,臉色沒有特別難看,見林雙語來坐起身體,看到他進(jìn)門也穿著厚厚的外套,問:“你有這么冷?”

    林雙語故意吸了下鼻子說:“有點(diǎn)感冒,感覺冷冷的。”

    林嵐雖然覺得他在溫度高達(dá)25度的室內(nèi)穿著外套怪怪的,不過人家冷也不能逼迫他脫,又不是小孩了,熱了自然會自己脫。

    “你臉圓了不少,看來自己一個人窩在家里,過得挺不錯。”林嵐笑道。

    林雙語含糊地“唔”了一聲。

    懷孕貪吃,裴家的廚師又變著法兒給他做一日三餐,不胖才怪呢。

    他把手中一瓶精油遞過去:“據(jù)說這個對付偏頭痛很有用,老中醫(yī)秘方,你試試。”

    這精油還是滿姨給他的,林雙語此次過來,也是為了送這個。

    林嵐接過去,順手放在小幾上,她看了多少醫(yī)生了,都不頂用,顯然不信這瓶小小的精油有用。

    母子之間本來也沒什么話說,林雙語跟她有一句沒一句地說了一會,感覺裴寂川應(yīng)該差不多來了,就找了個借口離開。

    他剛到樓下客廳,正好看到裴明夫婦和他兒子兒媳從外面進(jìn)來。

    周笙笙的肚子應(yīng)該和林雙語的差不多大,肚子看著和林雙語的差不多大,由于她比較小只,看起來那肚子特別明顯。

    林雙語看她就好像在照鏡子,怕被其他人看出不對,沖他們微微點(diǎn)了下頭,正要抬腳離開,裴明的老婆,也就是他名義上的二嬸裴夫人叫住他。

    “林雙語?”

    林雙語停住腳步,敷衍地叫人:“二嬸。”

    “原來你真是雙語啊,”裴夫人笑,“男大十八變,換了個發(fā)型,我差點(diǎn)都認(rèn)不出來了。”

    林雙語干笑,正要說我先走了,裴夫人一拍大腿。

    “你還沒對象吧,我給你介紹一個怎么樣,珠寶巨鱷李家你知道的吧,李先生的獨(dú)女就說要找個好看的Alpha結(jié)婚,你們簡直天生一對啊。”

    林雙語:“不好意思,我”

    “我看這婚事挺好的,”接話的是裴老太太,她從里面出來,“剛好我們家一直想打開珠寶市場,你去聯(lián)姻正好。”

    林雙語給裴寂川發(fā)了條消息,把手機(jī)放回口袋,說:“我配不上她。”

    “那不會,”裴明接話說,“我認(rèn)識她父親,他們不看重家世的,只要求好看,Alpha這兩樣,你這一進(jìn)門就是金龜婿,以后可以直接繼承家業(yè)的。”

    “還有這種好事,雙語,你就偷著樂吧。”裴夫人說。

    林雙語對豪門的事情不清楚,不過他聽說過這位李小姐。

    還是從夜店里聽說的。

    說她玩得很開,男朋友一天換一個,男女AB甚至O都不忌,還喜歡玩刺激的多人游戲。

    偷不偷著樂不知道,但綠帽子厚度應(yīng)該挺足的。

    裴老太太顯然很滿意這聯(lián)姻:“時間還早,要不叫他們一塊過來用個飯,讓他們認(rèn)識一下,要是成了,當(dāng)場把婚事定下來。”

    “行,”裴明拿出手機(jī),“我給老李打個電話。”

    “你們要定誰的婚事?”

    一個冷漠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是裴寂川。

    “是寂川來了啊,”裴明笑道,“我們正在商量,給雙語定一門挺好的婚事呢。”

    裴寂川先前硬要被老爺子塞對象,已經(jīng)惡心了一回,沒想到這才過去幾天,這邊裴家的又來惡心他。

    這些人,眼中只有利益,兒女的婚姻就是他們事業(yè)更進(jìn)一步的工具,恨不得和封建社會一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行也得行。

    甚至不惜把主意打到他頭上來,上次訂婚時,連他都想利用。

    裴寂川聲音仿佛夾雜著寒霜:“你們一天不算計(jì)別人的婚姻,是會死?”

    裴家人臉上的表情齊齊一僵。

    “不是,不是這個意思,我們就是看雙語年紀(jì)到了,那姑娘家世又好,想著兩人剛好合適,認(rèn)識一下,雙語也是愿意的……”

    裴明越說聲音越小,因?yàn)樗l(fā)現(xiàn)裴寂川的臉色沉郁得嚇人。

    裴寂川看向林雙語:“那你愿意嗎?”

    裴老太太瞥了林雙語一眼,帶著濃重的警告和威脅。

    林雙語眼神都沒給她一個,干脆地說:“不愿意。”

    裴老太太沒想到他居然敢無視自己,垂在身側(cè)的手握緊。

    不過她又壓下了怒火,強(qiáng)撐著笑臉道:“不愿意就算了,我們也是怕虧待雙語,想給他找一門好婚姻,畢竟也是我裴家的孩子,不能讓人看輕去。”

    裴寂川冷冷地看了他們一眼:“他的婚事不需要你們操心。”

    這話一出,裴老太太和裴明都變了臉色。

    不用他們操心,言下之意是裴寂川會操心。

    裴寂川的資源,隨便手指縫里漏點(diǎn),都是別人一輩子都得不到的,要是讓他來介紹,還不知道會把林雙語捧到什么樣的高度。

    沒辦法給林雙語做主,就毀了他!

    裴老太太和裴明眼底都閃過同樣的算計(jì)。

    他們?nèi)遣黄鹋峒糯ǎ粋上不得臺面的繼子,還是輕松拿捏的。

    下定決心后,裴明正要出言緩和此刻氣氛,又聽到裴寂川說:“因?yàn)楝F(xiàn)在我在追他。”

    裴家人:“”???

    他們耳朵是不是出問題了?他們都是Alpha啊。

    而且,高高在上的裴寂川追他們看不上的林雙語,這是什么愚人節(jié)笑話?

    林嵐聽到動靜,剛從樓上下來,聽到這個消息,也是一臉空白。

    林雙語也有點(diǎn)錯愕,不過沒說什么。

    裴寂川不管他們此刻有多震驚難以置信,牽起林雙語的手,說:“以后病了送醫(yī)院死了送火葬場,我不想聽到你們用任何借口把他叫回來。”

    說著,他低聲問林雙語:“走?”

    林雙語看了眼林嵐,隨即轉(zhuǎn)過身,和裴寂川一起離開,留下懷疑人生的裴家人。

    一直到上車,裴寂川才放開他的手。

    林雙語摩挲了一下被他牽過的手,感覺整只手都是滾燙的。

    “抱歉,”裴寂川坐上車后,說,“我如果不說出來,他們肯定還會想辦法算計(jì)你。”

    “不用道歉,”林雙語嘿嘿笑了兩聲,“而且剛看到他們那反應(yīng),我覺得挺爽的。”

    今時不同往日,被他們知道他和裴寂川有一腿也無所謂了。

    他以前一直退讓,一直被裴家這些人打壓,心里沒恨是不可能的,他都不敢想象他們知道這事后,會有多惡心。

    光是想想就經(jīng)脈通暢,晚飯都多吃了一碗。

    吃完飯,就要雷打不動地去散步。

    現(xiàn)在已經(jīng)進(jìn)入孕晚期,醫(yī)生建議他每天最好多走路運(yùn)動,這樣子臨盆的時候更容易生,林雙語最怕的就是生不出來,所以他每天都得散步一小時。

    而且,隨著進(jìn)入孕晚期,一些癥狀也隨之而來,最讓林雙語難受的就是腳腫。

    原本林雙語的腳纖長瘦削,骨節(jié)紋理清晰,如藝術(shù)品一般精致。

    而現(xiàn)在,他的兩個腳腫成了豬蹄子,雖不怎么影響走路,可脹脹的很難受,連鞋子都要穿大號才行了,以前的鞋子全部穿不進(jìn)去。

    好在是冬天,林雙語每天都穿著柔軟的棉鞋。

    江醫(yī)生給他開了一些泡腳的藥,還發(fā)了個按腳的視頻,讓林雙語可以找家人按照視頻里的方法給他揉按腳部。

    林雙語肯定不可能讓滿姨或者司機(jī)老陳幫他按,按腳這個重任,自然交給裴寂川。

    所以,他現(xiàn)在的每晚行程就是吃完飯、散步,散步后回來泡腳,裴寂川給他按腳。

    今天由于惡心了一把裴家人,心情好,一不小心吃多了,導(dǎo)致飯后散步時間也延長了一點(diǎn),還沒回到家,腳已經(jīng)脹得很難受了。

    裴寂川要抱他,林雙語死活不愿意,他往石凳上一坐,把腳一伸。

    “兒子,按腳。”

    裴·兒子·大少拿他沒辦法,在他旁邊坐下來,把他的腳放在膝蓋上,脫了鞋子,怕他腳凍著,還用風(fēng)衣下擺蓋住。

    他手法已經(jīng)很嫻熟了,按了幾下,林雙語就舒服得哼哼唧唧。

    “我怎么感覺,你們姓裴的沒幾個好東西。”林雙語享受著裴大少的按摩服務(wù),還要詆毀他家族。

    裴寂川輕嗤:“正常,都是為了自己利益在算計(jì)。”

    “那你呢?”林雙語問。

    “我也一樣。”

    裴寂川捏著林雙語的腳背:“比如接下來,我會讓這里的裴家吃點(diǎn)苦頭,定然會有被無辜牽連的,在他們眼里,我就不是什么好東西。”

    腳背上的經(jīng)絡(luò)被按得酸酸的,林雙語舒服地瞇起眼,聽到裴寂川要讓裴家人吃苦頭,心里那個幸災(zāi)樂禍。

    該!

    他也不是什么好東西,他希望他們慘一點(diǎn)。

    至于他母親林嵐,有這么一出后,他們反而不敢拿她怎么樣。

    夜色靜謐,林雙語抬眼看著星空,第一次感覺江城的星星如此明亮。

    按了一會,裴寂川怕他在這里坐著著涼,說:“回去吧,泡了腳再按。”

    “噢,”林雙語把腳往他掌心一遞,“小裴子,給朕穿鞋。”

    “”慘從兒子變太監(jiān)的裴大少報(bào)復(fù)性地在他腳心搔了幾下,威脅道,“叫哥哥。”

    林雙語癢得一邊笑一邊用腳踢他,就是不叫。

    裴寂川怕他坐不穩(wěn)從石凳上摔下去,不敢過分鬧他,只鬧了一會就撿起地上的鞋子幫他穿。

    裴家人在裴寂川二人走后,家宴變成了家庭緊急會議,他們還是不信裴寂川居然會追林雙語,這事情太天方夜譚了。

    他們對林雙語歧視慣了,哪里會接受他可能飛比他們更高的事實(shí)。

    反正他們寧愿相信林雙語救過裴寂川的命,讓裴寂川不得不用這種卑微的方式來償還,也不信裴寂川會看得上林雙語。

    同時,裴老太太也悟出今天把裴寂川得罪大了,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最后只讓裴赫和嘴甜的裴星辰跟著,坐車來鷺莊給裴寂川道歉。

    他們的車子還沒到鷺莊,就遠(yuǎn)遠(yuǎn)地看到了裴寂川和林雙語。

    然后,再一次被震驚了三觀。

    只見裴寂川蹲在林雙語的跟前,手里拿著他的鞋子,幫他穿上,系好鞋帶,跟伺候少爺一樣,而林雙語,居然就心安理得地坐在那里讓他穿。

    穿好之后似乎覺得鞋帶系緊了,皺著眉晃了晃腳,本來站起身的裴寂川又重新蹲下去,好脾氣地幫他重新系。

    車?yán)锏娜齻人面面相覷,懷疑是不是進(jìn)門的方式不對,一不小心進(jìn)入了什么倒反天罡的異次元空間。

    這這這,這簡直荒謬!

    “大晚上的,那誰的車啊?”

    林雙語注意到了停在那的車。

    裴寂川看了眼門衛(wèi)處實(shí)時反饋過來的信息:“裴家的,裴老太、裴赫和裴星辰,走吧,不用理他們。”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他們是來道歉的。

    但裴寂川小肚雞腸,不接受。

    林雙語聽到裴星辰也在,有點(diǎn)好笑。

    他們估計(jì)怕道歉裴寂川不搭理他們,于是讓人見人愛的裴星辰出來撒個嬌賣個萌,事情就水到渠成了。

    他故意主動挽著裴寂川的手臂,提高了點(diǎn)聲音說:“哥哥,你是單對我一個弟弟好,還是對其他弟弟都好呀?”

    “……”裴寂川被他這突如其來的戲精附體逗笑了。

    “沒有其他弟弟。”

    裴寂川難得看到這么乖順的林雙語,抬起沒被他抱著的手臂在他腦袋上摸了一下:“只對你一個人好。”

    林雙語用眼神警告他不準(zhǔn)摸自己腦袋,嘴里嗲聲嗲氣:“我也最喜歡哥哥了。”

    剛下車的三個人:“……”

    要長針耳了。

    第44章  懷孕被發(fā)現(xiàn)

    如果林雙語這個做法是為了惡心裴星辰, 那么他成功了。

    裴星辰盡管從鼎創(chuàng)沒錄取自己那一刻就明白過來,裴寂川并不像其他哥哥一樣,對他帶有深厚的濾鏡, 裴寂川就是一個冷情冷性誰都入不了他眼的人。

    大家都這樣, 他也就無所謂了。

    他又不是人民幣, 哪能追求人人喜歡呢。

    然而,現(xiàn)在他們的互動卻告訴他,裴寂川對他們不止是冷漠,他甚至都沒把他們當(dāng)成自家弟弟。

    他眼中,自始至終只看到了到林雙語這一個弟弟。

    一個被他們踩在腳下看不起的人!

    這怎么不令人破防惡心呢?

    盡管裴寂川并不想搭理他們,奈何林雙語懷孕走路沒那么快,他們還是追了上來。

    “寂川,下午是我們冒昧了,不知道你跟雙語是這種關(guān)系, 不然絕對不會給他介紹對象的, 是我們操心過頭了。”裴老太太很誠懇地說。

    裴寂川輕嗤, 反省了一晚上,就反省了這玩意出來。

    他們現(xiàn)在都沒意識到, 他生氣的點(diǎn),并不是他們想和林雙語介紹對象。

    而是想利用林雙語的婚姻,達(dá)到他們那些骯臟的目的。

    剛好到家門口, 裴寂川低聲對林雙語說:“你先進(jìn)去。”

    剛剛在冰涼的石凳上坐了那么一會時間,林雙語確實(shí)有點(diǎn)冷了,轉(zhuǎn)身進(jìn)屋。

    裴老太太幾人見狀,知道他這是沒請他們進(jìn)屋去的意思, 但也不敢說什么。

    到這一步,裴寂川追求林雙語這事在他們看來再荒唐, 再沒辦法接受,也不得不眼見為實(shí)了。

    而且,林雙語都這樣堂入室了,他們卻一點(diǎn)消息都沒聽到,枉他們在裴寂川透露有喜歡的人時,還到處打聽是哪家少爺。

    但凡他們在林雙語身上留點(diǎn)心,也不至于這么遲鈍得罪裴寂川。

    不過這種事情,即便裴寂川自爆了,他們都是不信的,又怎么能想得到呢?

    林雙語離開后,裴寂川身上那點(diǎn)子溫情立刻散了,整個人像浸了這冬夜里的寒霜一般。

    他轉(zhuǎn)過身,如看螻蟻般看向眼前的三個人。

    “是不是我脾氣太好,給你們臉了?”

    這話說得很不客氣,三人齊齊一震。

    裴赫忙說:“我們是特地過來道歉的,這件事是我們考慮”

    “我不想聽一句多余的解釋。”

    裴寂川看了眼他們身上穿著,直接打斷他的話。

    這些人估計(jì)都沒料到會在門口吃冷風(fēng),穿著單薄,年輕的還好,老太太肯定受不住。

    孩子就要出生了,有人萬一因?yàn)樵谒议T口吹冷風(fēng)病了沒了徒增晦氣。

    所以裴寂川不跟他們多廢話一句,直接說:“滾吧。”

    “”

    他們一個是年逾七旬的長輩,一個是這邊裴家的當(dāng)家人,還有個是被人捧著哄著的萬人迷O(shè)mega,何時受過這種對待,三人都臉一陣紅一陣白。

    裴赫還想說什么,被裴老太太制止。

    “既然如此,就不打擾你們休息了。”

    裴寂川的回答是直接轉(zhuǎn)身進(jìn)屋,傲慢無禮至極。

    可他地位擺在那里,三人不敢怒也不敢言,只能悻悻地離開。

    裴寂川走進(jìn)家里,發(fā)現(xiàn)林雙語就靠著玄關(guān)的墻壁,剛剛門也是留了一條縫,明顯他一直在這里聽著。

    “聽爽了?”裴寂川問。

    林雙語誠懇地問:“你這樣沒被打過嗎?”

    代入了一下那三個人的視角,已經(jīng)牙癢癢了吧。

    裴寂川也很誠懇地回答:“暫時沒人敢,沒辦法,誰讓我會投胎。”

    “”這句話實(shí)在太拉仇恨,然后,林雙語就成了第一個扁他的人。

    林雙語本以為這事情爆出之后,他媽會有很大的反應(yīng),甚至?xí)Х桨儆?jì)阻止他們。

    畢竟他們是雙A,還是名義上的堂兄弟。

    地位上也不匹配。

    出人意料的是,林嵐比裴家那幫人的反應(yīng)平靜多了。

    她只給他發(fā)微信問:你們已經(jīng)在一起了?

    林雙語想了想,回復(fù)她。

    【隨便吧:八字寫了一撇了吧。】

    【媽:這條路不好走,他的家人肯定也不會同意他跟一個Alpha在一起,趁著現(xiàn)在還能抽身,你自己好好考慮清楚。】

    【隨便吧:噢。】

    【媽:不過當(dāng)時我?guī)е慵藿o裴赫,也都沒人看好,現(xiàn)在照樣好好的。】

    【媽:你自己要看清楚,他心里是不是有你。】

    林雙語的指尖頓住,當(dāng)初林嵐一個沒有任何背景,二婚還帶著個兒子,義無反顧地嫁給裴赫,連林雙語都不看好,更別說外界那些人,都在等著看她笑話。

    結(jié)果,她就這么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睾团岷瞻讶兆舆^下來了。

    到現(xiàn)在,誰都不敢小覷她,誰都要高看她一眼。

    不評價裴赫這個人人品如何,至少對林嵐,他是給夠了尊重和愛護(hù)的。

    估計(jì)也是這個原因,林嵐才不反對他和裴寂川。

    【隨便吧:好的。】

    頓了頓,林雙語又補(bǔ)充了一句。

    【隨便吧:謝謝媽。】

    隨著身體越來越沉,林雙語更不愿意出門了,過年前一天,叢聽雪終于放假了,來家里找他玩。

    做了幾個月的牛馬,叢聽雪明顯瘦了,皮膚也黑了一點(diǎn),不過人看著更有活力了,自己拎了兩個大袋的東西進(jìn)門。

    林雙語扶額:“你怎么還整上送禮這一套了。”

    “嘿嘿,不是送你的,都是給你肚子里的寶寶買的。”

    叢聽雪把包放下,獻(xiàn)寶似的從里面往外掏東西:“你看這個嘟嘟貓奶瓶,是不是很可愛,還有這個小兔子衣服,小圍兜、小襪襪、小帽子”

    林雙語:“”

    林雙語黑線:“你這也買太多了。”

    “沒辦法,我一進(jìn)店里,就停不下來,就覺得什么都可愛,什么都想買,難道你不是這樣子的嗎?”

    林雙語看他,一臉你在說什么的表情。

    叢聽雪瞪大眼,見客廳里沒人,小聲問:“你不會還想著生完后跑路吧?”

    林雙語別開臉,有點(diǎn)不好意思地說:“沒有啊。”

    叢聽雪松了口氣:“那我怎么看你好像對這個寶寶一點(diǎn)期待都沒有?”

    林雙語:“期待毛,我都煩死它了。”

    這小子,很調(diào)皮,每天都動來動去,而且對裴寂川的信息素需求也越來越頻繁,害得他每天早上都要被咬一次。

    “”可憐的寶寶,還沒出生就遭爸爸嫌棄了,叢聽雪為它默哀三秒鐘。

    “預(yù)產(chǎn)期是什么時候啊?”叢聽雪又問。

    “3月5號。”

    “那還有一個月,就快卸貨了,嘿嘿,你和男神都這么好看,寶寶一定是個小漂亮,我已經(jīng)開始期待了,而且一生下來就是裴家的小少爺,命好好噢。”

    林雙語:“別說了,說得我都想投胎成它了。”

    叢聽雪被他逗得嘎嘎直樂。

    “對了,你讓我?guī)湍銕У睦边磉怼!?br />
    叢聽雪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林雙語手疾眼快地捂住了嘴巴,林雙語心虛地看了下四周,見滿姨端著個水果盤出來,見他們這姿勢,笑著問:“這是干什么呢?”

    “沒什么,滿姨,你去忙吧不用管我們,我跟小雪去外面走走曬太陽。”

    “去吧,小心腳下。”

    在林雙語的目光提示下,叢聽雪提著自己帶來的另一個袋子,跟他去了外面。

    今天天氣很好,外面艷陽高照,驅(qū)散了深冬的陰冷,由于林雙語懷孕,外面的院子每天都會有園丁過來打理,地上干干凈凈的連根小樹枝都撿干凈了,生怕絆倒林雙語。

    林雙語帶著叢聽雪,走到一處連二、三樓俯瞰下來都看不到的假山后面,才停下腳步,沖叢聽雪伸出手:“可以了,拿出來吧。”

    “”叢聽雪有點(diǎn)猶豫,“怎么這樣躲躲藏藏的,是不是男神他們不讓你吃啊。”

    林雙語眼神亂飄:“誰說的,裴寂川哪里敢管我。”

    叢聽雪很懷疑,不過想到他在男神面前那盛氣凌人的樣子,又感覺裴寂川就算敢管他,也應(yīng)該管不了他。

    而且也沒聽說懷孕不能吃辣條的。

    “那你少吃點(diǎn)。”

    叢聽雪說著,掏出一大包的辣條遞給他,林雙語眼睛發(fā)亮地接過來。

    其實(shí)他以前對辣條并不感冒,但不知道為什么,有了這崽子之后,就跟變了性似的,越來越想吃這種重油重辣的東西,到現(xiàn)在甚至光是想想,就開始分泌口水。

    可他懷了崽之后容易上火,隨便吃點(diǎn)辣條就嗓子疼,裴寂川擔(dān)心他身體,就管著他,一周只準(zhǔn)他吃兩小包辣條,其他時候他就是想吃也吃不到。

    裴寂川這人管起人來,他不是用暴力鎮(zhèn)壓,而是用鈔能力鎮(zhèn)壓。

    想買,附近的商店都不賣給他,外賣快遞進(jìn)不來,坐車去外面買吧,回來還要被裴寂川繳獲,并且用家里的音響給他360°無死角念叨吃辣條的一百種壞處,簡直喪心病狂。

    他只能委委屈屈地饞著。

    今天聽說叢聽雪要來,他立刻托他偷渡一大包過來。

    等下吃夠了就藏這院子里,每天想吃就出來拿一包當(dāng)場吃掉,神不知,鬼不覺,嘿嘿嘿。

    林雙語找了塊石頭坐下來,拿出一小包辣條,撕開包裝,津津有味地吃起來。

    叢聽雪在他旁邊坐下來,也拿了一包辣條。

    二人正你一包我一包吃得正快樂時,他們身后的假山里冷不丁傳來個聲音:“林雙語,你又偷吃辣條!”

    是裴寂川。

    兩個人都嚇一跳,林雙語迅速把最后一兩根含進(jìn)嘴里吃掉,才回過頭去。

    可他們身后是假山,并沒有裴寂川的身影。

    叢聽雪腦袋一片空白,只剩兩個字:完了。

    林雙語倒是不慌不忙地吞下辣條,理不直氣很壯地說:“你煩不煩,就吃了一小包。”

    “我都看你吃了三包。”

    “”他居然沒在他吃第一包時候阻止。

    而且,裴寂川人在哪?

    叢聽雪還往假山后看了眼,也沒看到人。

    “別找了,這是山后面的監(jiān)控,就防著你躲這里偷吃。”

    “”

    難怪聲音那么失真,原來是通過監(jiān)控在跟他對話。

    估計(jì)知道他吃了三包,也是翻了監(jiān)控記錄。

    林雙語無語地說:“裴寂川,你變不變態(tài)啊!”

    “誰讓你不老實(shí),等晚上又叫嗓子疼吃不下飯。”

    林雙語眼底閃過一絲心虛,但嘴硬地嘟囔,“又不是你餓肚子。”

    裴寂川聲音軟下來:“好了,也吃了三包,別的都讓你的小雪帶回去。”

    叢聽雪感覺自己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為了搶救一下,立刻把那大包的辣條塞回包里,信誓旦旦地說:“放心吧男神,我絕對全帶走,一包不留。”

    “”林雙語好氣。

    等他把娃生了,他要把辣條當(dāng)飯吃!

    因?yàn)檫@事,裴寂川晚上下班回來,林雙語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不過裴寂川大概拿捏準(zhǔn)了他會生氣,給他帶了禮物,如果是別的禮物,林雙語鳥都不鳥,可他帶的是裙子啊!

    某知名品牌和《扶搖》聯(lián)動的最新款,連官微都還只是爆了個概念圖,林雙語已經(jīng)被驚艷得舔了好幾天屏,按照官方的尿性,起碼要到四月份才能端上來,還是預(yù)售。

    拿到實(shí)體的,起碼要六月份了。

    沒想到裴寂川這么早就把實(shí)體的拿回來了,怎么能不驚喜呢!

    林雙語開心得立刻忘記了生氣,伸手接裴寂川手中的盒子,卻被裴寂川避開了。

    裴寂川端起了架子:“說句好聽的。”

    林雙語立刻很乖巧地說:“謝謝大堂哥,大堂哥你最好啦。”

    裴寂川挑眉:“大堂哥?”

    林雙語撇了撇嘴,但為了裙子,這點(diǎn)犧牲還是可以的,見滿姨不在,他改用女聲嗲嗲媚媚地叫人:“哥哥。”

    裴寂川:“”

    林雙語用的聲音,不是他在極夜唱歌時那種有點(diǎn)雌雄莫辨性感聲線,而是真真正正的女聲,又軟有嗲,明媚又好聽。

    簡直,令人渾身如過電般酥麻。

    而且,他似乎在哪里聽過這聲音。

    林雙語見他不動,以為不夠,繼續(xù)用女聲說:“哥哥別生氣啦,我保證,以后再也不偷吃辣條啦,好不好嘛,哥哥。”

    裴寂川:“”

    這能不好么?這哥哥叫得他血液都往下流了。

    裴寂川立刻把禮盒遞給他,林雙語開心地接過來,又用女聲說了句“謝謝哥哥”,開心地上樓去了。

    聯(lián)動的衣服一共三套,林雙語拿回房間后,立刻開始開箱,這家品牌家的衣服都很貴,不過質(zhì)量也一絕,質(zhì)感和垂墜感都一流。

    林雙語喜歡得不行,光是看著裙子,就能想象出穿上它們之后會有多仙了。

    可惜穿不了,林雙語低頭看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忍不住恐嚇?biāo)骸翱吹經(jīng)],爸爸要穿漂亮裙子,識相的趕緊給我卸貨,知道嗎?”

    小家伙當(dāng)然還不知道,根本不鳥它爸爸。

    林雙語真想把它提溜起來打一頓屁股。

    這頓打先記下了,林雙語蠻不講理地想。

    叢聽雪知道自己做了壞事,晚上悄悄摸摸給林雙語發(fā)消息,打聽情況。

    【叢聽雪:QAQ男神回來后是不是很生氣,有沒有在家門口立“叢聽雪與狗不得入內(nèi)”的牌子?】

    林雙語正坐在床上,享受裴寂川的按腳服務(wù),他瞇著眼享受裴技師越來越好的按腳功夫,給裴聽雪回復(fù)。

    【隨便吧:沒有,他還給我送禮物道歉了。】

    林雙語一連給他發(fā)了好幾張照片炫耀新裙子。

    【叢聽雪:】

    【叢聽雪:他好愛你,我哭死。】

    【叢聽雪:而且最后一條也太性感了吧,你穿上他不得獸性大發(fā),艸死你?】

    林雙語看到這虎狼之詞,差點(diǎn)手一抖把手機(jī)丟出去。

    “弄疼你了?”裴寂川見他抽了一下腳,溫聲說,“我輕點(diǎn)。”

    林雙語含糊地應(yīng)了一聲,繼續(xù)給叢聽雪回復(fù)。

    【隨便吧:你以為每個A都像你想的一樣禽獸】

    【叢聽雪:挖槽,哪里是我想象,是他就有那個潛質(zhì)好么,不然怎么能一夜把你搞懷孕?】

    那晚的記憶隨著這句話涌進(jìn)腦海,林雙語臉有點(diǎn)燙,想拉黑他了。

    【隨便吧:閉嘴吧你,現(xiàn)在你男神可清心寡欲了,大概率已經(jīng)不行了。】

    【叢聽雪:你咋確定他是清心寡欲而不是悶騷呢?】

    【叢聽雪:說不定他是在你面前一副無欲無求的樣子,關(guān)起門來想象著你的樣子,打一晚上飛機(jī),腦海里已經(jīng)演練了一百遍等你生完后把你艸得幾天幾夜不能下床的場景。】

    林雙語:“”

    好辣眼睛的文字。

    【隨便吧:想太多了,要也是我艸他,讓他下不來床。】

    【叢聽雪:姐妹你……好吧,有夢想誰都了不起。】

    靠,看不起老子是吧!

    林雙語把手機(jī)聽筒對著給他按腳的裴寂川:“叫老公。”

    裴寂川懷疑他又跟誰口嗨上了,為了老婆的面子,很配合地叫:“老公。”

    林雙語喜滋滋地發(fā)給叢聽雪,叢聽雪被這狗男男秀了一臉,不想理他了。

    隔日就是除夕。

    裴家那邊得罪了裴寂川,知道他在這里過年,也不敢過來請他過去吃年夜飯。

    甚至他們明白林雙語所謂地跟朋友出去旅游了不在江城過年,也是之前不想過來過年編的。

    人家是和裴寂川一起過了。

    所以過年這天,他們都很清凈,沒有亂七八糟的人來打擾,也不用找理由推脫他們的年夜飯邀請,只有已經(jīng)出國旅游的裴珩葉宣給裴寂川撥了個視頻。

    他們都知道裴寂川留在江城陪他過年,林雙語沒躲著,大大方方地出現(xiàn)再視頻里。

    “裴叔,葉叔,過年好。”林雙語跟他們打招呼。

    “過年好。”

    裴珩笑瞇瞇地說道,連冷淡的葉宣臉上也帶著幾分笑意,跟他說了句過年好。

    裴寂川很破壞氣氛地插嘴:“記得給紅包。”

    “當(dāng)然給!”裴珩豪邁地說,“雙語等下加個微信,我們只給你發(fā),那臭小子一個子都沒有。”

    林雙語有點(diǎn)子脾氣都往裴寂川身上招呼了,在長輩面前乖巧得很:“謝謝裴叔。”

    裴寂川則用冷嗤來表達(dá)自己對于他爹紅包的不屑。

    又聊了幾句閑話后,葉宣問:“正月就窩家里?不趁著放假帶雙語出去玩玩?”

    裴寂川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啬弥謾C(jī),不讓林雙語的肚子入鏡,說:“冷,不想動。”

    裴珩:“這么宅,難怪你追不上老婆。”

    裴寂川:“……”

    可真是親爹。

    林雙語差點(diǎn)被裴珩這話逗得笑出聲。

    不過他還是幫著說話:“我也不愛出去,正月人太多了,出去吹冷風(fēng)排隊(duì)不如在家窩著。”

    他說話對面兩人態(tài)度立刻變了,葉宣說:“在家也挺好,不因?yàn)閷ο鬅┤私o自己添堵。”

    “老婆,我冤枉吶!我哪里做得不好,你說,我改。”裴珩心痛地說。

    葉宣冷冷地說:“性別不好,你改吧。”

    裴珩:“……”

    林雙語憋笑憋得很辛苦,裴寂川則是一副又來了的無奈,看得出來他在家經(jīng)常吃他父母的狗糧,已經(jīng)麻木了。

    團(tuán)子在被裴寂川帶來江城前,一直由裴珩葉宣養(yǎng)著,這會兒聽到了他們的聲音激動,喵喵叫著跳到沙發(fā)的扶手上。

    林雙語正想伸手?jǐn)]它,這逆子估計(jì)看裴寂川拿手機(jī)的手穩(wěn),直接腿一蹬跳他手臂上去了。

    裴寂川手上猝不及防飛來一只十斤的大貓,一時間沒抓住手機(jī),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手機(jī)屏幕朝上,攝像頭不偏不倚,剛好對準(zhǔn)了林雙語高高隆起的肚子。

    室內(nèi)溫度很高,林雙語只穿著一件長袖T恤,肚子無比明顯,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來這是懷孕了。

    空氣一下子陷入安靜。

    第45章  接吻

    空氣真的安靜了好幾秒。

    由于林雙語不想承認(rèn)這孩子是他生的, 裴寂川設(shè)想過一百種跟他們坦白孩子來歷的辦法,并做好了被兩個父親當(dāng)做渣男罵的準(zhǔn)備。

    沒想到人生就是那么無常。

    林雙語慌亂地想捂肚子,已經(jīng)來不及了, 裴珩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

    “好你個裴寂川, 表面跟我們裝在追還沒追上的純愛戰(zhàn)士, 實(shí)際未婚先孕娃先給人家搞上了是吧?”

    “”純愛戰(zhàn)士是什么鬼。

    葉宣更直接:“你怎么不干脆隱瞞到我們死了。”

    裴寂川心說或許真的會隱瞞到你們死的,這不是不小心么。

    但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他當(dāng)然是不會說出來的,他彎腰撿起手機(jī),只說了句“晚點(diǎn)再跟你們解釋”,就把視頻掛了。

    “現(xiàn)在怎么辦?”林雙語有點(diǎn)焦慮地問。

    裴寂川知道他在怕什么,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放心,他們不會覺得Alpha懷孕怪,只要你不想說,就不會不顧你的意愿公開你是孩子生父這事, 我保證。”

    林雙語稍稍安心了一點(diǎn), 但還是很氣。

    他忍不住抓起裴寂川剛拿手機(jī)那只手, 低頭在他胳膊上一陣嗅。

    “聞什么?”裴寂川問。

    “我看看你是不是在衣服上做了手腳,故意引誘丸子上你手演這么一場戲的。”

    “”裴寂川哭笑不得, “我沒那么無聊。”

    林雙語當(dāng)然知道裴寂川不可能那么無聊,這很明顯就是個巧合得不能再巧合的巧合。

    但這不妨礙他遷怒。

    團(tuán)子是舍不得打的,他低頭擼起裴寂川的襯衫袖子, 在他沒用的手臂上咬了一口。

    裴寂川疼得倒吸一口冷氣,等林雙語放開,裴寂川低頭一看,很好, 又一排牙印。

    “怎么一抓狂就愛咬人。”裴寂川無奈地說,干脆改名林小狗算了。

    林雙語氣哼哼, 該!

    裴寂川的兩個父親被裴寂川無情掛斷電話后,顯然都坐不住了,等裴寂川這邊安撫好林雙語想要給他們解釋時,那邊已經(jīng)定好了最近回國的航班。

    剛巧三小時后就有一班航班,他們已經(jīng)在去往機(jī)場的路上了。

    如此一來,想讓他們先別回來都不好阻止了。

    他們年初一中午落的地,連年夜飯都是飛機(jī)上吃的。

    不過他們毫不在意,到裴家時,二人還是精神奕奕的。

    其實(shí),今年裴寂川才26歲,他們對于孫子的渴望并沒有那么強(qiáng)烈,只是裴寂川就不像是那種會讓人未婚先孕的人。

    而且娃都要生了,裴寂川還沒把人追上,多新鮮吶。

    這熱鬧不湊一下都對不住這神來一筆。

    盡管這并不是他們第一次見面了,可見到他們進(jìn)屋,林雙語還是難免有點(diǎn)緊張地站起身,立刻聽到裴珩說:“不用跟我們客氣,你坐著就行,我們家沒這么多亂七八糟的規(guī)矩。”

    林雙語剛離開沙發(fā)的屁股又重新坐了下來。

    “怎么帶了那么多東西?”

    裴寂川看裴珩和葉宣身上都提了不少,司機(jī)更是提了一堆,一邊過去接一邊問。

    “又不是給你的,”葉宣冷漠地白他一眼,“多嘴。”

    裴寂川:“”

    這真是親爸啊。

    葉宣把手上的東西遞給裴寂川后,走到沙發(fā)邊坐下來,大概是新年的原因,今天林雙語穿了件喜慶的紅色衛(wèi)衣,衛(wèi)衣寬松,可還是看得出肚子很大,明顯已經(jīng)快臨盆了。

    “葉叔。”林雙語跟他打招呼。

    “嗯,”面對他,葉宣的神色明顯溫和了許多,“孩子多大了?”

    林雙語:“36周。”

    “那快足月了,”裴珩走過來,接話說,“我記得之前寂川37周的時候生的,那時候我剛好在出差,趕回來時孩子都生出來了。”

    “這么快。”林雙語一臉羨慕。

    希望肚子里這個崽子跟他另一個爸一樣,能快點(diǎn)出來。

    孕后期真的很累,人們總定義Omega嬌氣,可林雙語懷過一次孕才發(fā)現(xiàn),Omega們其實(shí)很偉大的。

    從孕初期的孕吐,到孕中期嘴饞、嗜睡、脾氣差,還有孕后期,腳腫,身體重,身體器官被肚子擠壓,坐臥都不舒服,有的Omega還要邊上班邊忍受這些。

    生孩子還要忍受劇痛,還有危險。

    光憑這些,就勝過大多Alpha了。

    葉宣:“預(yù)產(chǎn)期是什么時候?”

    林雙語:“3月5號。”

    葉宣點(diǎn)點(diǎn)頭,又轉(zhuǎn)頭瞪裴寂川:“孩子出生之前,天大的工作都推掉,生孩子的時候有你的信息素安撫,他能減輕很多痛苦。”

    孩子出生時沒陪在老婆身邊的裴珩瑟瑟發(fā)抖,愧疚得恨不得打個地洞鉆進(jìn)去。

    不過那時候他們受制于裴老爺子,沒辦法。

    裴寂川走過來坐在林雙語身邊,坦白道:“其實(shí)雙語他,是個Alpha。”

    這個消息著實(shí)有點(diǎn)驚人了,裴珩和葉宣都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葉宣不客氣地伸手在裴珩大腿上掐了一把,聽到他“嗷”一嗓子確定這不是在做夢。

    Alpha懷孕?這是什么天方夜譚嗎?

    “你確定?”半晌后,葉宣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問道,“或許他是像我一樣二次分化了?”

    “沒有,”裴寂川肯定地說,“我很確定,他就是Alpha。”

    裴珩和葉宣一時面面相覷,顯然一時間都很難接受這個事實(shí)。

    沒辦法,Beta懷孕已經(jīng)很難了,正常誰能想到Alpha也能懷啊。

    林雙語情不自禁攥緊手指,如果眼前這兩個人像其他世俗的父母一樣,反對他們這種小眾的同A戀,他就

    他就不讓他們看一眼孫孫!

    “其實(shí),也說得通。”裴珩說。

    大家看向他。

    “阿宣不是A二次分化成O的么,當(dāng)時我們還以為不會懷孕,都沒做措施,結(jié)果就懷上了,當(dāng)時醫(yī)生說是生殖腔受Omega信息素催化再次發(fā)育了,說明Alpha體內(nèi)也是有生殖腔的,能懷孕并不稀奇。”

    葉宣若有所思地點(diǎn)頭,隨即對著裴珩的大腿就是一巴掌:“讓你不讓老子在上面。”

    “冤枉啊老婆,當(dāng)時讓了你的,但你堅(jiān)持了10分鐘就說太累不想動了,箭在弦上,我才不得不接過主導(dǎo)權(quán)的。”

    林雙語:“”

    這是他能聽的嗎?

    裴寂川黑線:“你倆能不能正經(jīng)一點(diǎn)。”

    兩位長輩都輕咳了一聲,勉強(qiáng)恢復(fù)一本正經(jīng)的模式。

    “還有個事,”裴寂川繼續(xù)說,“他是裴赫的繼子。”

    葉宣裴珩再次:“”

    難怪瞞得死死的,原來埋了這么多雷。

    好在只是名義上的堂兄弟,頂多被人道德上譴責(zé)一下,比起林雙語Alpha懷孕來,這點(diǎn)算微不足道了。

    “說吧,”葉宣一臉麻木,“還有什么?”

    裴寂川:“沒有了。”

    至于孩子是怎么來的,這點(diǎn)不用交代,不然林雙語那點(diǎn)不為人知的小癖好就暴露了。

    葉宣和裴珩聞言,竟微微松了口氣。

    還好還好,盡管聽著有點(diǎn)大逆不道和背德,起碼沒有踐踏尊嚴(yán)和法律。

    要知道,他們之前在飛機(jī)上時,猜測為什么這兩人要瞞著他,還懷疑過是不是裴寂川給人喜當(dāng)?shù)チ恕?br />
    他們甚至都考慮了一下如果是這樣,他們是該棒打鴛鴦呢,還是該尊重祝福。

    就裴寂川那倔脾氣,強(qiáng)行拆散他們估計(jì)還會逆反,導(dǎo)致父子關(guān)系破裂,他們就這么一個孩子,而且家里也確實(shí)有皇位要繼承。

    這么一想,好像他們只能妥協(xié)……

    接受了更壞的結(jié)果,現(xiàn)在這個可太好接受了。

    “所以,”裴寂川看向他們,“表態(tài)呢?”

    裴珩立刻說:“我跟你爸當(dāng)然是無條件支持,畢竟你這個小倔驢,能找到對象就不錯了,人家還給你生孩子,肯定是我跟你爸這些年積德行善做公益感動上天換來的。”

    葉宣贊同地點(diǎn)頭,表示對這話的贊同。

    林雙語聽他們明里暗里貶低裴寂川,好笑的同時,心里微微松一口氣。

    果然,并不是所有裴家人都那么不可理喻的。

    這時,滿姨端上來幾杯熱騰騰的果茶給他們,主要是給兩位剛坐了十幾個小時飛機(jī)的父親解乏。

    葉宣啜飲了一口,又問:“接生的事宜都安排好了?有沒有什么難處?”

    “安排好了,請了有過Alpha接生經(jīng)驗(yàn)的醫(yī)生過來,暫時不用您出馬。”

    葉宣明白自己這個兒子的本事,沒有多操心,只是看著林雙語說:“有什么難處都可以跟我們說,不用見外。”

    林雙語點(diǎn)頭:“好的,謝謝葉叔。”

    葉宣彎了彎眼睛,他平時總冷著臉,這一笑生動又好看。

    滿姨聽說裴珩葉宣會過來,早吩咐廚房準(zhǔn)備好豐盛的飯菜了,昨天除夕夜沒吃上的團(tuán)圓飯,今天給補(bǔ)上了,一頓飯吃得其樂融融。

    裴赫和葉宣都有給他準(zhǔn)備紅包,還故意講了一堆裴寂川小時候的糗事來佐餐,當(dāng)然裴寂川拒不承認(rèn)他干過,認(rèn)為都是裴珩和葉宣瞎編出來逗林雙語開心的。

    林雙語這幾年都在裴家過年,他們喜歡幾大家子人聚在一起過,加起來能坐滿滿兩桌,熱鬧得很。

    林雙語混在這些熱鬧中,像一個局外人。

    甚至覺得那滿桌佳肴,還不如以前和林嵐相依為命時簡陋的年夜飯好吃。

    直到今天這頓遲來的年夜飯,他好像恍然懂了什么叫“團(tuán)圓”。

    過完年后,寶寶就足月了,隨時有出來的可能。

    裴珩作為一家之主,自然不可能長久地離開海市,年假一過就得回去,葉宣要留下來等林雙語生娃,拒絕跟他一塊回去。

    裴珩是個妻奴,還是個離不開老婆的妻奴,聽說要和葉宣分局兩地,難受怨念了好久,估計(jì)私底下沒悄悄祈禱讓林雙語快點(diǎn)生。

    林雙語也在祈禱快點(diǎn)生,可這寶寶是個慢性子,它爸爸出生的37周過去了,38、39周也過去了,它都安安穩(wěn)穩(wěn),沒有一點(diǎn)要挪窩的跡象。

    初春依舊春寒料峭,葉宣讓人在院子里建了個玻璃花房,這樣子以后林雙語生了,也可以到花房里曬太陽以及喝茶休憩,又不用擔(dān)心吹到風(fēng),比悶在房間里強(qiáng)。

    林雙語挺喜歡這個花房的,主要是葉宣審美太好啦,花房建得舒適又有格調(diào),四周都是通透的玻璃,院子里的景色盡收眼底。

    “別擔(dān)心,就這一兩周了。”

    玻璃花房里,葉宣把一杯泡好的花茶放到林雙語面前,看出他的焦慮,安慰他說。

    林雙語握著杯子,微微泛著白:“我有點(diǎn)害怕,會不會難產(chǎn)什么的。”

    “當(dāng)然不會,我們Alpha的盆骨比較寬,寂川出來的時候我都沒感覺。”

    林雙語眼睛一亮:“真的嗎?”

    “嗯,我進(jìn)產(chǎn)房一個小時不到就出來了。”

    林雙語有被安慰到,他是真的很害怕,總是忍不住多想些有的沒的。

    兩人又聊了一會,葉宣手機(jī)響了,他出去接電話。

    林雙語感覺有點(diǎn)煩,又不知道哪里煩,只能窩在柔軟的靠椅上,曬著太陽,郁悶地盯著天花板。

    真折磨啊。

    這時玻璃花房門又開了,林雙語眼睛睜開一條縫,看到一身西裝的裴寂川走進(jìn)來。

    “喲,裴大老板,又逃班啦?”林雙語心里不爽,說話也忍不住夾槍帶棒,陰陽怪氣。

    裴寂川這陣子推掉一切需要出差的事物,班還上著,然而也是經(jīng)常遲到早退,盡量地抽出時間來陪林雙語。

    比如現(xiàn)在,半下午就回來了。

    “今天感覺怎么樣?”裴寂川問道,順便走過去把窗簾往下放了一點(diǎn),讓外面的太陽不會照到林雙語的眼睛。

    林雙語:“又是被它茍住的一天,小混蛋,出來我一定要打一頓它的屁股!”

    裴寂川拉了條椅子在他旁邊坐下來,見林雙語的眉頭微微皺著,問:“不舒服嗎?”

    “煩,小東西也一直動。”

    現(xiàn)在的小崽子可活躍了,動起來動作又很大,有時候能明顯地看到肚子凸出來一塊,也不知道是它的小手還是小腳撐了一下林雙語的肚皮。

    它快樂了,這可苦了林雙語,有時候真想隔著肚皮揍它一頓。

    裴寂川伸出一只手,放在林雙語的肚子上,身體也釋放出信息素,很快整個玻璃花房都被他的信息素充斥了。

    林雙語現(xiàn)在已經(jīng)習(xí)慣了他的信息素,甚至產(chǎn)生了依賴,沐浴在強(qiáng)A的信息素中,他沒有感覺絲毫不適,甚至還舒服地瞇起眼,肚子里的那個也安分了許多。

    沒一會,林雙語翻了個身,露出后脖頸,說:“咬我。”

    到了孕晚期,林雙語對他的信息素需求到達(dá)了頂峰,甚至產(chǎn)生了信息素依賴癥,每天都上癮似的想要被咬。

    可Alpha的腺體畢竟不是又來咬的,自愈能力遠(yuǎn)不如Omega,如此高頻繁地咬它,導(dǎo)致的后果就是腺體發(fā)炎。

    裴寂川揭開他腺體上的無菌紗布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傷口剛有點(diǎn)好轉(zhuǎn)的跡象,再咬又要重新感染,他低聲哄道:“我多釋放一點(diǎn)在空氣里,不咬好不好?”

    林雙語甕聲甕氣地說:“別廢話,快咬。”

    信息素依賴讓他特別渴望裴寂川的信息素,尤其是濃郁的信息素流注入身體的感覺,讓人十分饜足,放空氣里根本不過癮。

    裴寂川想了想,說:“那換個方式。”

    林雙語一臉疑惑:“什么方式?”

    “你轉(zhuǎn)過來。”

    林雙語猶豫了一下,又翻了個身,變成面對裴寂川的姿勢半躺在躺椅上。

    “你最好不是在忽悠我的。”林雙語瞇著眼睛威脅道。

    裴寂川:“閉眼。”

    林雙語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還是聽話地閉上眼睛。

    太陽又西斜了一些,半拉的窗簾擋不住,照在林雙語白皙的臉頰上,他長長的睫毛顫抖,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好看得像一幅畫一樣。

    裴寂川伸出手,拇指忍不住在他嫣紅的嘴唇上按了一下。

    就在林雙語忍不住想睜開眼看他搞什么名堂時,忽然感覺有什么熱熱的撲在他鼻翼間,好像是另一個人的呼吸。

    下一秒,他的嘴唇被什么溫?zé)崛彳浀臇|西覆蓋住。

    是裴寂川在親他!

    林雙語:“!”

    林雙語正想掙扎,就感覺到一股一股的信息素,通過二人交纏的嘴唇傳過來。

    雖然不及咬腺體那么直接而快速,但這些信息素仿佛被男人的嘴唇賦予了什么魔力,一下填滿了林雙語心底最渴望最空虛的地方,讓他躁動的心一下沉靜下來。

    林雙語抵在裴寂川肩膀上想推開他的手慢慢收緊,不知何時,變成了改抓他胸前的西裝

    玻璃花房里靜謐而溫暖,連彼此的呼吸聲都聽得到,一下比一下急促。

    裴寂川的吻青澀而克制,擔(dān)心林雙語不適,連舌頭都沒探出一點(diǎn),只順著本能,在他柔軟的嘴唇上輾轉(zhuǎn)碾磨,熾熱的呼吸彼此交錯,不知不覺竟帶了幾分迷亂。

    葉宣接完裴珩一通沒營養(yǎng)的想老婆電話,盡管兩個人已經(jīng)過了熱戀小情侶的年紀(jì),還是被他沒羞沒躁的話撩得臉頰發(fā)燙。

    他在冷風(fēng)中站了一會,等臉上的溫度退下去才折身回玻璃花房,剛走到門口,就看到兩個人親昵的姿勢,忍不住笑了下,又退出來。

    林雙語被這一吻親得意亂情迷,甚至裴寂川退開后,他還意猶未盡地舔了下嘴角,像一只沒吃飽的小貓。

    裴寂川忍不住笑了下。

    林雙語臉一下爬上了紅暈,轉(zhuǎn)了個身背對裴寂川,用兇巴巴掩飾此刻的羞澀。

    “笑屁啦!接吻技術(shù)爛死了。”

    裴寂川:“……”

    第46章  生啦生啦!

    3月的第一天上午, 林雙語的肚子開始疼,大家都以為要生了,趕緊送他去醫(yī)院, 可到下午, 他又不痛了, 在醫(yī)院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依舊沒動靜,江醫(yī)生建議他們回家等。

    這一等,甚至都超過預(yù)產(chǎn)期了,依舊沒動靜。

    大概小家伙看林雙語在記仇小本本上給它記的那幾頓打,被嚇到了,遲遲不敢出來。

    林雙語一氣之下,又給它記了一頓。

    這天,裴寂川要去公司, 開個重要的會議, 見林雙語窩在家里實(shí)在有點(diǎn)煩悶, 問他要不要一起去。

    “算了,碰到以前的同事多尷尬。”

    不僅僅是慕一工作室的人, 總裁辦那一層的,雖然以前林雙語總是小心翼翼地避開他們,但也不可能百分百避開, 好些人應(yīng)該都眼熟他了。

    林雙語光是想想被他們看到自己挺著個大肚子的樣子,就頭皮發(fā)麻了。

    “不會,到時候直接坐專梯上去,沒我的吩咐, 他們不敢去總裁辦公室。”

    林雙語有點(diǎn)心動,主要是想出去走走。

    裴寂川幫他拿外套披在他身上說:“走吧, 順便再幫我規(guī)劃規(guī)劃辦公室的墻壁,我總覺得還是空空的。”

    “”林雙語輕哼,“又想白嫖我的畫是吧。”

    裴寂川:“要不我出點(diǎn)錢?520一幅怎么樣?”

    林雙語踩他腳:“這跟白嫖有什么區(qū)別!”

    裴寂川倒吸一口冷氣,趕緊說:“單位是萬。”

    哼,這還差不多!

    林雙語被哄開心了,勉為其難地答應(yīng)跟他一塊去。

    葉宣沒阻攔他們,只是讓裴寂川小心,現(xiàn)在林雙語隨時有可能生,不要一工作起來忘了天忘了地忘了老婆。

    裴寂川再工作狂,這個節(jié)骨眼上也忘不了老婆。

    這幾天在倒春寒,天氣忽冷忽熱的,一下子像到了夏天能飆到22度,一下子又回落回六七度,昨天還溫暖如春,今天下了一點(diǎn)雨,冷風(fēng)一吹,又冷颼颼的。

    到了鼎創(chuàng),林雙語緊了緊身上的外套,和裴寂川一塊上了專梯。

    他的肚子有點(diǎn)墜墜地痛,時而還會宮縮一下,林雙語這陣子已經(jīng)習(xí)慣被這小家伙這樣子折騰了,沒怎么在意。

    大概是裴寂川吩咐過了,上了33樓后,除了知道他懷孕的姚助理,沒碰到其他人。

    裴寂川吩咐姚助理照顧林雙語,就去開會了。

    林雙語還是辭職后第一次來裴寂川的辦公室,發(fā)現(xiàn)辦公室的格局變了一點(diǎn)。

    進(jìn)門后最抓眼球的就是他畫的那副柿柿如意圖,裴寂川把它擺在了一個非常顯眼的位置,仿佛生怕別人看不到。

    特別是想到裴寂川顯擺地把高層都召見一遍,就是為了顯擺這幅畫,林雙語忍不住在心里暗罵一句幼稚。

    可笑意卻爬滿了眉梢眼角。

    “姚助理,你去忙吧,我有事會在微信上叫你的。”林雙語見姚助理一直陪著他,跟她說道。

    “已經(jīng)在忙啦,”姚助理笑道,“我今天唯一要忙的事就是陪你,你要喝什么,我給你倒。”

    林雙語想了想說:“奶茶,常溫五分糖的。”

    他們公司還真沒有奶茶,但準(zhǔn)老板娘要喝,怎么也要滿足。

    姚助理說:“那我去樓下給你買,很快就回來,你有什么事情給我微信或者電話。”

    “好,謝謝啦。”

    姚助理起身出門去買奶茶了,林雙語扶著腰,在辦公室轉(zhuǎn)了一圈,又走到裴寂川的辦公桌前,在他寬闊的老板椅上坐下來。

    有錢人可真會享受,裴寂川的這條椅子明顯很符合人體工學(xué),坐下去就感覺到了舒適與柔軟。

    而且裴寂川的辦公室視野非常好,一整面環(huán)形的落地窗,可以俯瞰大半個江城的風(fēng)景。

    林雙語在裴寂川的桌上找了一本新的記事本,又從他的筆筒里抽出一支鋼筆,把椅子滑到落地窗前,對著窗外的風(fēng)景隨意畫起畫來。

    大概是昨天剛下過雨的緣故,窗外的世界干凈如新,碧空萬里,遠(yuǎn)處偶爾可以看到飛鳥飛過,下面是繁華的商業(yè)街。

    他甚至還看到,樓下街對面一家奶茶店里,姚助理提著奶茶走出來。

    林雙語翻到了新的一頁,打算畫一個提著奶茶的姚助理卡通人,剛落下第一筆,忽然肚子傳來一陣前所未有的痛,林雙語低喘一聲,手中的鋼筆掉到了地上。

    他抓著椅子扶手,待這陣痛緩過去后,松一口氣,俯身去撿地上的鋼筆,指尖剛觸到筆身,肚子又是一陣劇痛,林雙語差點(diǎn)整個人掉地上,好在抓住把手穩(wěn)住了身體。

    怎么會突然這么痛,難道是要生了?

    手機(jī)被他放在裴寂川的辦公桌上了,明明只是滑動一下椅子的距離,林雙語卻是疼得愣是縮在寬大的辦公椅里,動一下都困難。

    太疼了,怎么會這么疼。

    裴寂川,你在哪里,我要疼死了。

    裴寂川還在會議室。

    他們開的是一個新項(xiàng)目的會議,項(xiàng)目負(fù)責(zé)人拿著激光筆,給所有與會高管演示他們做的項(xiàng)目方案。

    坐在主位的裴寂川目光很銳利,總給人一種如芒在背的感覺,項(xiàng)目負(fù)責(zé)人感覺壓力山大,忍不住把背抻得直直的。

    可裴寂川的目光似乎越來越冷,跟寒冰錐子似的,項(xiàng)目負(fù)責(zé)人饒是心里素質(zhì)再好,都難免有點(diǎn)磕巴,甚至很想停下來問裴寂川是不是這稿不行,他們回去改就是了,沒必要用目光凌遲這種酷刑吧。

    在項(xiàng)目負(fù)責(zé)人快講不下去時,裴寂川“嚯”一下站起來。

    項(xiàng)目負(fù)責(zé)人腿一軟差點(diǎn)給他跪了,該來的還是來了。

    其他高層則是愕然地看著他,這個項(xiàng)目方案做得有這么差嗎,居然讓裴總氣成這樣。

    裴總的完美主義越來越嚴(yán)重了。

    就在大家都等著承受裴寂川的怒火時,裴寂川卻說:“你們繼續(xù),我離開一會。”

    他心里惴惴的,盡管知道姚助理很靠譜,把林雙語交給她可以放心,可眼皮還是一跳一跳的,總感覺有事情要發(fā)生。

    在一個會議室人驚訝的目光下,裴寂川離開了辦公室。

    裴寂川快步往電梯走,會議室跟總裁辦不是一層,裴寂川走到電梯口,焦急地按電梯,發(fā)現(xiàn)專用電梯居然在使用中,皺了一下眉。

    這個專用電梯只有他跟幾位副總有使用權(quán),但幾位副總這會兒都在會議室里。

    其他電梯也很遠(yuǎn)。

    就四層樓,裴寂川等不及,直接走安全樓梯一路小跑上33樓。

    他身高腿長,兩梯一步,很快就到了33層,顧不得西裝手臂上剛剛上樓時在樓梯的白墻上蹭的膩?zhàn)踊遥蟛酵偛棉k公室走去,最后一小段距離,他甚至是用跑的。

    辦公室的門虛掩著,裴寂川推開門,就看到了令他肝膽俱裂的一幕——林雙語整個人縮在他的辦公椅里,疼得氣喘吁吁,額頭上全是虛汗。

    “雙語,”裴寂川沖進(jìn)去,“雙語你怎么樣了?別怕,我這就帶你去醫(yī)院。”

    說著,他彎腰把林雙語抱起來。

    林雙語疼得要命,想著姚助理快回來了也就沒強(qiáng)行忍著痛去拿手機(jī),沒想到裴寂川會忽然出現(xiàn),這一刻說不上來心里是什么滋味。

    欣喜、安心、難受、委屈等情緒一股腦地涌上心頭。

    “你會開完了?”他氣若游絲地問。

    裴寂川抱著他一邊往電梯口跑一邊說:“沒有,不放心你,上來看一下。”

    或許人真的會有心有靈犀這種感應(yīng),裴寂川很慶幸自己上來看了這一眼。

    林雙語沒想到他是憑感覺出現(xiàn)的,心里泛上來幾分甜意,肚子又作對似的一陣劇痛,林雙語忍不住泄憤地在他胸口拍了一下:“你怎么不等我生了再來!”

    “”

    裴寂川眉頭緊蹙:“姚助理呢,我不是讓她跟著你?”

    “我讓她給我買奶茶了,誰知道那么寸。”

    這時他們到了電梯口,剛好姚助理提著一杯奶茶從電梯里出來,看到裴寂川抱著林雙語,嚇了一大跳。

    “雙語他”

    “按電梯!”裴寂川打斷她說。

    姚助理忙按住剛關(guān)上門的電梯,裴寂川抱著人跨進(jìn)去,姚助理不需要他吩咐,按了-1層,又打電話給老陳,吩咐他趕緊來開車。

    一切準(zhǔn)備妥當(dāng),姚助理才說:“實(shí)在抱歉裴總,是我沒照顧好雙語。”

    “不關(guān)你事啦,”說話的是林雙語,估計(jì)是孩子另一個父親出現(xiàn),聞到了熟悉的信息素味道,他肚子不像剛剛那樣撕心裂肺地疼了,甚至沖姚助理伸出手,“奶茶給我喝一口。”

    姚助理趕緊幫他把吸管插/進(jìn)進(jìn)去,遞到他手里。

    裴寂川說:“打電話給我爸,跟他說要生了,我們先去醫(yī)院。”

    “好的。”

    姚助理拿出手機(jī)剛要打電話,又聽到裴寂川冷冷地說:“再查一下,剛剛是誰在用專用梯。”

    他的聲音很冷,姚助理嚴(yán)肅了表情,說:“是。”

    林雙語喝了兩口奶茶,又一陣鉆心疼,連奶茶杯都握不住,好在姚助理手疾眼快地接住了,避免了濺灑一電梯的悲劇。

    “裴寂川,我好疼。”林雙語聲音都帶上了幾分嘶啞。

    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疼痛,錐心一般。

    裴寂川低頭在他嘴角親吻,渡了些信息素給他,安撫道:“乖,等下去醫(yī)院上無痛就不疼了。”

    林雙語想說等兔崽子出來,一定要揍他一頓,但想到之前的虛痛一場,怕把崽子嚇回去,又把話咽回去了,只哭唧唧地說:“都怪你,混蛋!”

    “嗯,都是我的錯,以后不會了,我保證。”

    林雙語蠻不講理:“你還想有以后!”

    裴寂川只能順著他的意思安撫他:“好好好,沒有以后。”

    姚助理沒想到這二人相處起來是這種畫風(fēng),這裴總,也太寵了。

    要是這一幕被公司那些高層們知道,一定要直呼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不過這也顯得她很多余,姚助理恨不得縮在角落里,把自己變成一團(tuán)不存在的空氣。

    好在這時候,電梯到達(dá)負(fù)一層,老陳已經(jīng)把車開到電梯口了,見他們出來,趕緊拉開車門。

    好在正是工作日的上午,路上一點(diǎn)都不堵,車子一路風(fēng)馳電掣地到了醫(yī)院。

    江醫(yī)生已經(jīng)接到了通知,等林雙語到后,給他檢查了一下,可能是小家伙在里面待太久,迫不及待想出來了,這會兒都已經(jīng)開了兩指,等三指的時候就可以進(jìn)產(chǎn)房了。

    林雙語疼得不行,這時候打無痛又太早,只能硬撐。

    他肚子疼,裴寂川跟著心疼,坐在床邊,正要說咬一下他的腺體給他點(diǎn)信息素,這樣子能安撫一下小寶寶,林雙語卻猛然伸手抓住他的衣襟,接著不管不顧親上來。

    盡管之前林雙語嫌棄裴寂川技術(shù)不好,可接吻給信息素的方式實(shí)在太立竿見影了,正處于信息素依賴期的林雙語根本拒絕不了。

    所以自從有了第一次之后,他們幾乎每天都要親上一兩次。

    裴寂川技術(shù)不好,但學(xué)習(xí)態(tài)度端正,很快就練會了。

    他發(fā)現(xiàn)林雙語喜歡溫柔的親吻,那種輕輕試探,細(xì)細(xì)安撫,如兩個剛敞開心扉的高中生,青澀又懵懂,不帶一點(diǎn)侵略性的,能讓他整個人都軟成一灘春水。

    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疼狠了,林雙語難得主動一次的親吻,幾乎是連啃帶咬的,沒有一點(diǎn)技巧,全是兇狠的索取。

    裴寂川一只手抱著他,防止他等下疼得沒力氣跌回床上,另一只手扶著他的頭,一股股地把信息素渡給他。

    就這么親了幾分鐘的樣子,林雙語得到了足夠的信息素,才推開裴寂川,這才發(fā)現(xiàn)他嘴角被自己咬破了,挺刮的西裝前襟更是被抓得變形。

    裴寂川沒顧得上自己,問他:“好點(diǎn)了嗎?”

    林雙語甕聲甕氣地“嗯”了一聲。

    裴寂川的嘴唇祭天,法力無邊,陣痛減輕了很多。

    葉宣和滿姨這時也來了,把生產(chǎn)要用的東西全帶了過來。

    葉宣見林雙語不那么疼了,很有經(jīng)驗(yàn)地說:“趁著羊水還沒破,去洗個澡和頭,等下出來吃點(diǎn)東西,生的時候才有力氣。”

    裴寂川問:“想吃什么,我讓人送過來。”

    林雙語:“辣條。”

    “”這對辣條的執(zhí)念,可夠深的。

    裴寂川拿他沒辦法,說:“行,等下我給你買,快去洗澡吧,要我?guī)湍銌幔俊?br />
    林雙語給了他一個爬的眼神。

    裴寂川讓附近的五星酒店送了吃的過來,又親自去醫(yī)院外面的便利店,給他買了一包辣條,林雙語洗完吃完后,就開三指了,可以去產(chǎn)房等生產(chǎn)。

    原本裴寂川要進(jìn)去陪產(chǎn)的,林雙語死活不肯,只在進(jìn)去前讓裴寂川咬腺體標(biāo)記了一次,得到了足夠的信息素后,無情地丟下裴寂川,自己進(jìn)產(chǎn)房。

    要被裴寂川圍觀,比要他去死還難受。

    而且上了無痛后,就沒那么痛了。

    孩子估計(jì)在肚子里待足了月,現(xiàn)在急吼吼地就想要出來,而且如葉宣所說,Alpha生產(chǎn)有優(yōu)勢,反正生孩子的過程特別順利,林雙語甚至感覺還不如進(jìn)產(chǎn)房時的痛楚大。

    孩子就像個滑溜溜的蛋,“哧溜”一下就出來了。

    不過,在聽到孩子的哭聲時,林雙語眼前一瞬間閃過關(guān)于孩子的種種,以及從足月到生出來這幾周的焦慮與不安,眼角不自覺低下了幾滴淚。

    太不容易了,終于解脫了。

    “恭喜,”江醫(yī)生溫和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是個可愛的男寶寶。”

    說著,護(hù)士把娃抱過來給他看,林雙語看了一眼,眼前一黑,差點(diǎn)暈過去——什么東西啊這是,又老又皺,皮膚黑里透紅,活像一個小老頭。

    江醫(yī)生怕是對可愛兩個字有什么誤解!

    “你確定這是我生的?”

    林雙語聲音嘶啞,還沒干的眼淚又有流下來的征兆,明明他和裴寂川都那么好看,為什么會生出這么丑的崽子來。

    能把它塞回去重新生一遍嗎?

    好在他是男的,不用哺乳,不然這么個小老頭吃自己奶,非得留下一輩子的心理陰影。

    江醫(yī)生示意護(hù)士把娃帶出去給家屬看,笑瞇瞇地安慰林雙語:“放心吧,丑也就這幾天丑,后面會越來越好看的,還要觀察兩小時才能出去,你休息一會。”

    外面,一向沉著冷靜的裴寂川,難得十分焦躁地在走廊踱步。

    葉宣被他晃得眼暈,不管他將要做爸爸的心情,冷冰冰地說:“你能不能坐下來?”

    裴寂川按捺著性子在他旁邊坐下來,企圖看手機(jī)轉(zhuǎn)移注意力,但根本看不進(jìn)去,總擔(dān)心林雙語會受苦或者不順。

    好在,很快產(chǎn)房的門打開,裴寂川葉宣立刻都從椅子上站起來過去。

    只見一個護(hù)士抱了個襁褓出來,笑吟吟地說:“恭喜,林先生于3月10號下午16時26分,順利誕下一個6.1斤的男嬰。”

    裴寂川沒急著去看寶寶,焦慮地問:“雙語呢,怎么沒跟著一起出來?”

    “產(chǎn)夫還需要在產(chǎn)房觀察兩個小時,先給您幾位看一下寶寶。”

    裴寂川松了口氣:“他怎么樣?”

    “產(chǎn)夫沒事,正在休息,放心吧。”

    裴寂川聞言放了心,這才有空去看寶寶,這一看也是一臉不忍直視。

    “你確定他是雙語跟我的孩子?”裴寂川問出了和林雙語一樣的問題。

    他甚至懷疑是今天生孩子的太多,醫(yī)院搞錯了,不然他們怎么會生出這么丑的孩子來。

    護(hù)士還沒回答,葉宣就白了他一眼。

    “小寶寶剛出生都這樣,你出生的時候更丑,身上還有胎毛沒褪,那丑的,跟個野猴子似的,直接把我嚇暈過去了。”

    裴寂川:“”

    第47章  拱奶喝

    林雙語醒來后, 已經(jīng)從產(chǎn)房被推出來了。

    無痛還沒撤掉,身體這會兒除了疲憊,是沒什么痛感的。

    林雙語剛醒來, 一時不知今夕何時, 看到裴寂川, 撇嘴說:“剛做了個噩夢,夢見生了個丑八怪,嚇?biāo)牢伊恕!?br />
    裴寂川:“……”

    裴寂川都不忍心告訴他,那不是夢,他真的生了個很丑的寶寶。

    “會長開的。”裴寂川委婉地說。

    林雙語聽出了這話的弦外之音。

    而且他發(fā)現(xiàn)了,自己就在醫(yī)院里。

    根本不是夢,他真的生了個很丑的寶寶!

    林雙語心都碎了,這時他聞到一股淡淡的鮮花香味,轉(zhuǎn)頭一看, 發(fā)現(xiàn)床頭放著一大束的康乃馨, 又看向裴寂川:“你買的?”

    “嗯, ”裴寂川扶他坐起來,又把康乃馨拿過來, 遞到林雙語面前,很鄭重地說,“生寶寶辛苦了, 謝謝你,雙語。”

    林雙語有點(diǎn)感動,裴寂川一副臭直男的樣子,沒想到還有這么浪漫的一面, 懂得給他準(zhǔn)備一束花。

    這還是林雙語第一次收到花,滿心都是喜悅, 他眨了眨眼,看到花上面還有一張卡片,拿起來。

    這字一看就是裴寂川的,蒼勁有力,力透紙背。

    不用為父則強(qiáng),我永遠(yuǎn)是你們的鎧甲——裴寂川

    他又不是哭唧唧的小甜O,說得他不為父就不強(qiáng)了一樣!

    林雙語心里這樣想著,眼角漾起笑意:“鎧甲先生,誰給你支的招,一套一套的。”

    “”這什么稱呼。

    裴寂川把花重新放到床頭:“沒誰支招,想就做了。”

    林雙語心里更開心了。

    不過一想到那娃,林雙語心又很塞,“hinhinhin”地獰笑問:“那你對我給你生的丑寶寶滿意嗎?”

    “也沒那么丑,”裴大少堅(jiān)決不會承認(rèn)第一眼看到寶寶懷疑是抱錯的事,絞盡腦汁,“其實(shí)他底子很好,以后長開肯定很好看。”

    剛好這時月嫂喂好了奶,把寶寶抱過來給他們看。

    林雙語渾身都寫著拒絕。

    月嫂笑著把娃放在他的旁邊說:“剛出生的娃娃一天一個樣,很快就長開啦,而且您看看他眉眼,都繼承您跟裴先生的基因,很好看的。”

    林雙語深吸一口氣,把目光落在小寶寶身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經(jīng)接受它是個丑娃娃的事實(shí),這一眼看過去居然沒第一次看到時沖擊大了。

    而且裴寂川說得沒錯,盡管他看起來丑丑的,黑紅還皺,可五官底子一看就很優(yōu)越,鼻子高挺、唇形像裴寂川,而眼睛,一看就是照著林雙語的美人眼長的,唔頭發(fā)也很濃密,林雙語懷疑寶寶的營養(yǎng)都被這頭發(fā)吸走了,才會這樣丑。

    寶寶已經(jīng)吃飽睡了,兩個小手握著小拳拳舉在頭兩側(cè),林雙語忍不住用手去碰他的mini小手指。

    裴寂川在床邊坐下來,跟他一起看。

    月嫂識趣地帶上門離開,把空間留給他們父子三人。

    “你有給他想名字嗎?”林雙語抬眼問。

    “暫時還沒,”裴寂川說,“要不要你取?”

    林雙語立刻說:“我文盲。”

    “”為了逃避取名都開始自黑上了是吧,裴寂川眼底閃過一絲笑意,“你確定要讓他姓裴?”

    相比較于林雙語的辛苦,裴寂川覺得自己對這個孩子的付出很少,愧于讓他姓裴。

    “那當(dāng)然,”林雙語輕哼,“我是不可能承認(rèn)孩子是我生的。”

    而且,跟裴寂川姓多好啊,以后名正言順地繼承他的巨額家產(chǎn)。

    林雙語自己吃過苦,對于這種事情還是很有想法的,他固然可以說孩子是他和別人生的,讓裴寂川喜當(dāng)?shù)?br />
    可江城這邊一個分支的裴家,對他一個外姓少爺已經(jīng)那樣了,海市那邊的主家,形勢只會更復(fù)雜,何必給孩子未來的路添磚加堵,沒苦硬吃呢。

    他可不是什么不在乎名利錢財(cái)?shù)那甯呷耸浚歼@么辛苦地把這娃生下來了,那么該是娃的,就該是娃的,一個子都不能少。

    裴寂川大概可以猜到林雙語的想法,點(diǎn)頭說:“那容我好好想想。”

    崽還小,這時候大家都喜歡叫寶寶,大名沒那么重要,裴寂川決定仔細(xì)琢磨一下。

    “好。”

    二人一邊閑聊,一邊用手指戳小寶寶的握得緊緊的小拳頭,小寶寶也不知道是無意識地還是被他兩個爸戳煩了,小拳拳動了一下,成功讓兩爸爸的指頭對到一塊去了。

    這陣子林雙語極度依賴裴寂川的信息素,被他咬腺體,甚至是通過接吻來獲得信息素,場面比這親昵多了。

    可不知道為什么,這一下碰到彼此溫?zé)岬闹讣猓硕几|了電一般,莫名不自在地收回了手。

    林雙語蜷了一下被戳到的指尖,感覺此刻的氛圍說不上來的曖昧。

    “雙語”裴寂川叫他名字。

    林雙語快速眨了幾下眼睛,打哈哈地說:“我好餓,什么時候有飯吃?”

    “”裴寂川無奈地笑了下,說,“已經(jīng)做好送過來了,我去叫他們送進(jìn)來。”

    裴寂川說著起身,正要往外走,林雙語又叫住他:“哎。”

    裴寂川微微回頭:“怎么了?”

    “給我一點(diǎn)時間,讓我再確定一下可以嗎?”

    林雙語承認(rèn)他是喜歡裴寂川的,可是之前一直是他懷孕的狀態(tài),寶寶影響下,他天然地會對另一個父親產(chǎn)生依賴和喜愛,林雙語只想確定自己,到底是受了孕激素的影響,還是真的喜歡裴寂川。

    畢竟在裴寂川之前,他的性取向一直是Omega或者Beta,反正從沒想過會跟一個同性在一起。

    萬一萬一現(xiàn)在跟他在一起,以后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不喜歡他,那分手只會更加痛苦。

    裴寂川一個孕期都等過來了,自然不差這點(diǎn)時間。

    他點(diǎn)頭說:“你現(xiàn)在的任務(wù)就是好好恢復(fù)身體,別的都可以不用考慮,我可以一直等。”

    吃完了晚飯后,江醫(yī)生又過來給林雙語檢查了一下身體,這順產(chǎn)是真·順,林雙語的下面連撕裂都沒有,拿掉無痛后,那痛感甚至不如第一次和裴寂川發(fā)生關(guān)系時的痛。

    那是他第一次,從沒接納過的地方被過渡蹂躪一晚上,好幾天都還是脹脹的,仿佛有什么滾燙的東西在進(jìn)進(jìn)出出。

    想到那時候的痛,林雙語又忍不住瞪了裴寂川好幾眼。

    裴珩聽說生了,也立刻趕過來了,可能是隔代親,他和葉宣都不覺得寶寶丑,甚至覺得他很可愛。

    而且裴珩抱寶寶的手法非常熟練,上手就是老司機(jī)。

    他抱著崽子欣賞了一會,湊到葉宣面前:“老婆,你看這小嘴巴,是不是跟寂川出生時一模一樣。”

    葉宣:“比裴寂川好看。”

    “那倒也是,一看就是有意識地做了基因改良,真是個聰明的寶寶。”

    葉宣煞有介事地點(diǎn)頭。

    裴寂川:“”

    真想把這倆親爹趕出去。

    葉宣又從裴珩剛帶來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走到床前,對林雙語說:“雖然談錢很俗,不過我們也不知道該送點(diǎn)什么給你,只能給我們勉強(qiáng)能拿出手的東西了。”

    說著,葉宣把手中的文件遞過去。

    林雙語不明所以,忍不住看了眼裴寂川,見他沖自己點(diǎn)點(diǎn)頭,接過那份文件。

    這是一份轉(zhuǎn)讓協(xié)議,林雙語打開第一頁,就嚇得差點(diǎn)把文件扔出去。

    上面一長串,都是各種房產(chǎn)、基金、股份等等,甚至還夾著一張巨額支票,林雙語這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多0。

    “不行,葉叔,這太多了,我不能要。”

    林雙語趕緊把文件遞回去,被裴寂川攔住了,裴寂川說:“沒事,他們的心意,收著。”

    “是啊,”葉宣一張冷臉上帶著幾分笑意,“你不要有壓力,這個是贈予你個人的,就算你以后不跟裴寂川在一起,也依舊是你的。”

    林雙語還是有點(diǎn)猶豫:“可是,這是不是太多了?”

    拿著這些錢,他以后就算一輩子不賺錢只揮霍,都揮霍不完。

    林雙語暈暈乎乎的——這就是被錢砸暈的感覺嗎?

    太有實(shí)力啦。

    “不多,”葉宣說,“而且生孩子是鬼門關(guān)上走一遭的事情,你的付出值得這么多。”

    “”

    林雙語的第一反應(yīng)是,幸好此刻房間里沒有其他人,不然這傳出去不得排著隊(duì)爬裴寂川的床。

    “時間不早了,你們趕緊回去吧,這里住不下那么多人。”裴寂川見林雙語拿到了父親們精心準(zhǔn)備的禮物,無情地趕客,“雙語也要休息了。”

    裴珩一看時間快九點(diǎn)了,只能戀戀不舍地放下小孫子。

    葉宣剛想說留下來陪林雙語,立刻被裴珩摟住說:“那雙語你好好休息,我跟你葉叔明天再過來看你。”

    笑話,和老婆分開快半個月了,哪里可能都在眼前了還讓他留宿。

    林雙語有點(diǎn)羨慕這二人都做爺爺了,感情還是那么好。

    他微笑道:“去吧葉叔,等過兩天出院就可以時刻看了。”

    葉宣這才跟裴珩回去。

    可能是年輕,恢復(fù)能力好,反正第二天林雙語已經(jīng)能下床活動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親爸眼,孩子今天好像更好看了一點(diǎn),明顯沒那么黑紅了,額頭上的皺紋也少了不少。

    林雙語松了好大一口氣。

    現(xiàn)在寶寶很乖,月嫂換好尿布喂好奶,就把寶寶抱到林雙語的床上,增加他們父子間的相處。

    裴寂川削了個蘋果,切成一塊一塊的方便林雙語吃,剛把蘋果端到病床前,病房門被敲了兩下。

    裴寂川那紙巾擦掉手上的水漬,說:“進(jìn)。”

    來人是姚助理,她昨天離開時,林雙語還沒醒,如今也算是第一次見到生完后的他,笑道:“恭喜啊,當(dāng)爸爸了。”

    林雙語:“謝謝。”

    姚助理帶了一個水果籃來,她放在一邊,又和林雙語說了幾句話,才轉(zhuǎn)向裴寂川:“對了,裴總,昨天使用電梯的人,已經(jīng)查出來了。”

    裴寂川正拿了一個平板在處理工作上的事情,聞言抬眸,問:“誰?”

    一向做事干練不拖泥帶水的姚助理難得有點(diǎn)猶豫,林雙語察覺到了:“沒事你們出去聊吧,我睡一會。”

    “不是不方便讓你知道,”姚助理趕緊說,“是這事,有點(diǎn)難以啟齒。”

    裴寂川不冷不熱地說:“你說就是。”

    姚助理撩了一下頭發(fā),說:“是、是葉副總養(yǎng)在外面的,咳,情婦。”

    裴寂川當(dāng)即皺起了眉頭。

    這個葉副總,說起來算得上是裴寂川的表舅,他母親是葉宣父親的姐姐,由于是隨母姓,所以也姓葉。

    這位表舅的年紀(jì)比葉宣還大了,而且是一個老實(shí)人,做事扎實(shí),工作能力凸出,沒有什么花花腸子,裴寂川對他的印象還不錯。

    當(dāng)初裴寂川接下鼎創(chuàng),這位表舅主動請纓想過來,裴寂川就把他調(diào)過來了。

    他還給這位表舅安排了住處,讓他方便把家人接過來,表舅就說他表舅媽習(xí)慣了海市,不愿意過來。

    誰曾想,這才分居兩地不到一年,情婦都冒出來了。

    “我問了葉副總的助理,才知道葉副總不止一次讓情人來公司了,據(jù)說是因?yàn)榧依镅b了監(jiān)控,他老婆看得到,工作又忙,二人只能在公司私會,他情人專梯的卡是用葉總的,據(jù)他助理說是因?yàn)檫@個電梯您也在用,沒人敢查監(jiān)控,這樣子神不知鬼不覺的。”

    “”還鉆上他的空子了。

    裴寂川冷漠的臉上不見喜怒,冷冰冰地問:“他情人是什么身份?”

    “是一個服裝店的老板,也有家庭,還小的那個孩子才五歲,具體的我已經(jīng)發(fā)到您郵箱了。”

    裴寂川剛好開著郵箱,聞言點(diǎn)開收件箱,找到姚助理發(fā)的郵件,打開。

    林雙語吃瓜吃得目瞪口呆,忍不住伸長脖子想看,裴寂川于是坐到床邊給他看。

    郵件加載出來,林雙語一眼看到了監(jiān)控里截出來的照片,是葉副總和那個女人一起的。

    男的……肚子估計(jì)跟他要生時一樣大,西裝根本扣不住,襯衫扣子都要崩開了,反正就是一個大腹便便的普通老男人。

    女的則估摸40來歲,并沒有非常驚艷好看,不過氣質(zhì)很好,穿搭也很時尚。

    林雙語嘆了一口氣,何必呀姐姐。

    這種老男人,再有魅力再有錢,也睡不下去啊。

    “他們一直非常小心,他助理知道的也有限,”姚助理繼續(xù)說,“我沒打草驚蛇,能問到的就這么多了。”

    裴寂川臉色很難看,這些男人,都老成這樣了,還管不住自己下半身。

    而且老實(shí)人做這些事情,最不會引起人懷疑,要不是因?yàn)檫@次巧合之下讓人去查了一下,估計(jì)這事情能瞞好幾年甚至一輩子。

    正在這時,病房門又被敲了兩下,這次來的是葉宣和裴珩。

    裴珩一臉意氣風(fēng)發(fā),路過的狗都要被他喂一嘴狗糧,葉宣眼底有些淤青,不過也是眉目含春,可見這對老夫老夫有多恩愛。

    有的人分居兩地是小別勝新婚,有的人則是同床異夢。

    “怎么了?”裴珩察覺到了氣氛不對,問道。

    裴寂川把平板遞過去:“你們自己看吧。”

    裴珩接過平板,他還舍不得放開牽著葉宣的手,說:“老婆你幫我滑一下頁面。”

    葉宣冷漠無情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裴珩幽幽嘆一口氣,把郵件滑到最上方,看到那張照片時,目瞪口呆。

    “老婆,他,他不是你那……那誰么?”

    葉宣眉頭皺了起來。

    他把平板拿起來,閱覽了一遍,一臉厭惡地說:“管不住下半身的蠢貨!”

    “你打算怎么處理?”裴珩問。

    裴寂川說:“不偏袒,該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

    顯然他做事這兩人都放心,葉宣把平板丟還給裴寂川,轉(zhuǎn)頭看向林雙語,聲音立刻溫柔了八個度:“今天身體怎么樣?”

    “已經(jīng)大好了,醫(yī)生說明天可以出院。”

    “那挺好的,是回家還是去月子中心?”

    現(xiàn)在月子中心被吹得天花亂墜,住月子中心的人優(yōu)越感滿滿的。

    林雙語立刻說:“回家,我住不慣月子中心。”

    而且他一個Alpha去坐月子,多新鮮吶,不要不要。

    裴寂川聽到他順口就把回家說出來了,眼底閃過一絲笑意,說:“那就回家,不會比月子中心差。”

    裴寂川辦事效率很高,林雙語出院時,他就火速把他表舅出軌的事情解決了。

    據(jù)說是直接專機(jī)把表舅媽接過來,讓她抓到了現(xiàn)場,離婚肯定是離的,還要讓表舅凈身出戶。

    裴寂川不僅沒偏袒自己的舅舅,還幫他舅媽請了頂尖的離婚律師,反正這種老來不要臉出軌的男人,不值得一點(diǎn)點(diǎn)同情。

    林雙語月子無聊,吃這個瓜吃得津津有味。

    就這個凈身出戶,爽!

    寶寶就丑了頭幾天,后面真的一天比一天好看,短短半個月時間,差不多已經(jīng)完成了丑小鴨向白天鵝的蛻變,美貌初現(xiàn)端倪,林雙語終于看他順眼了一點(diǎn)。

    不過不知道為什么,林雙語對他的感情挺淡,生不出一點(diǎn)父愛。

    月嫂總會把吃飽喝足后的寶寶抱到他床上,讓他們父子多接觸,寶寶大多時候是睡著的,偶爾醒著也傻傻地盯著一個方向,乖倒是乖得很,除了拉了餓了,都不帶哭的。

    所以寶寶睡床上,林雙語就躺旁邊玩手機(jī),想起娃了戳戳他小臉小手,撒播一點(diǎn)不存在的父愛。

    不一會兒,寶寶就醒了,他明顯餓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張嘴就哭,林雙語趕緊給月嫂發(fā)消息,讓她來抱人,結(jié)果月嫂回復(fù)說在上洗手間,麻煩他看一會。

    林雙語和裴寂川都不喜歡人多,月嫂只請了兩個,白天黑夜兩班倒著帶。

    林雙語看他攥著粉色的小拳頭,哭得全世界都欠他一瓶奶一樣,簡直要跟他一起嚎。

    這嗓子真好。

    林雙語看他哭得撕心裂肺的,笨手笨腳地把他抱起來,寶寶不知道是不是覺得抱起來就有的吃了,暫時止住了哭。

    就在林雙語慶幸時,寶寶把頭轉(zhuǎn)到他的胸前,開始拱啊拱,林雙語一開始沒反應(yīng)過來他要干什么,見他邊急吼吼地拱他,嘴巴邊做出吮吸的動作,身體一僵。

    這家伙,該不會是在……拱奶喝吧?!

    林雙語整個身體都僵住了,這、這是什么刻在DNA里的本能嗎。

    這時裴寂川下班回來,第一時間過來看他,見他哭喪著臉身體僵硬抱著一個定時炸/彈的樣子,問:“怎么了?”

    “你先快把孩子接過去!”

    裴寂川聞言大步走過來,從他手里把孩子接過來。

    這對新手爸爸半斤八兩,抱娃的動作一個比一個僵硬。

    林雙語松了口氣,可娃被裴寂川接過去之后,明顯不買賬,嘴一癟,又開始嚎哭起來。

    而且明明裴寂川也把他抱在胸前,這娃居然不拱他!

    “月嫂呢?”裴寂川笨拙地哄著崽子問。

    林雙語幸災(zāi)樂禍:“在上洗手間。”

    “……”

    兩個新手爸爸面面相覷。

    林雙語見崽子不拱裴寂川,心里還是覺得是巧合,見月嫂還沒來,不信邪地伸出手說:“再給我抱一下。”

    裴寂川以為他有什么特殊的哄娃技巧,伸手把娃過度到他懷里。

    娃居然又不哭了,只一個勁拱林雙語的胸,想喝奶的意思明顯至極。

    林雙語險些把娃丟出去。

    不是,同為男人,他又沒奶,崽子是怎么準(zhǔn)確分辨的!難道是他身上有什么特殊氣味?

    裴寂川也發(fā)現(xiàn)了寶寶的異樣,驚訝地盯向林雙語:“你的胸……”

    “沒有的事!”林雙語惱羞成怒,“不許問!”

    裴寂川張了張嘴,又聽到林雙語氣呼呼地說:“想也不行!把你腦子里的想法刪掉,立刻!”

    “”裴寂川的想法是,林雙語去唱歌時把胸墊得洶涌澎湃,也沒見他這么羞啊。

    第48章  □□

    晚上, 林雙語偷偷對著鏡子看了好久自己的胸,確定真的沒有二次發(fā)育,也沒奇奇怪怪的東西冒出來, 才松了口氣。

    太嚇人了。

    他喜歡扮女裝, 不代表他喜歡長兩個不倫不類的東西, 這讓他以后怎么見人。

    寶寶到滿月的時候,已經(jīng)是個非常漂亮的小寶寶了。

    原本裴寂川規(guī)劃寶寶滿月要辦一場聲勢浩大的滿月酒,不過他見林雙語并不想承認(rèn)自己是崽崽的父親后,又把這個規(guī)劃按下去了。

    辦滿月酒這邊裴家肯定會知道風(fēng)聲,前陣子林雙語和裴寂川才打臉?biāo)麄儯剂怂麄冊谝黄鸬氖聦?shí),結(jié)果這才沒兩個月,裴寂川冒出一個孩子來,林雙語地位會變得非常微妙尷尬。

    一方面說喜歡他, 一方面又跟別人搞出個孩子來, 那不是在啪啪地打林雙語的臉么。

    所以裴寂川決定索性先不公開孩子的存在。

    到時候林雙語看開了最好, 看不開看看說是過繼來的,還是抱養(yǎng)的。

    反正寧愿讓孩子受點(diǎn)委屈, 也不能讓林雙語受這個委屈。

    坐月子正常30天就解放了,可滿姨說什么現(xiàn)在科學(xué)坐月子都是40天,于是林雙語又在家里多憋了10天。

    憋滿40天后, 林雙語恨不得放一串鞭炮慶祝解放。

    這天晚上,裴寂川加了會班,8點(diǎn)了才拿著一大束早定好的玫瑰拿回家,打算給林雙語慶祝解放, 回到家后卻沒看到人,房間里也沒有。

    裴寂川把玫瑰放林雙語的床頭, 轉(zhuǎn)身去嬰兒房。

    葉宣架不住他父親的死纏爛打,已經(jīng)回去了,嬰兒房里,滿姨和月嫂都在,寶寶醒著,正在喝奶。

    他睜著一雙清澈漂亮神似林雙語的大眼睛,小臉因?yàn)橛昧ξ潭墓牡模浑p小拳頭緊緊攥著,仿佛渾身都在使勁跟奶瓶做斗爭。

    奶奶香香的,說不出的可愛。

    裴寂川眼底全是柔軟,這是雙語跟他的寶寶。

    “這么早回來了,”滿姨看到他,納悶道,“你不是跟雙語出去約會了?”

    “不是,雙語不在?”

    “對啊,他傍晚就出門了,我以為他去找你了。”

    好不容易坐完月子,滿姨以為這小情侶迫不及待地過二人世界去了。

    出門了?

    不知道為什么,裴寂川有不好的預(yù)感:“他沒說要去哪里?”

    “沒有啊,”滿姨把小寶寶遞給月嫂抱,“你吃飯沒有,我讓廚房給你弄點(diǎn)吃的。”

    “暫時不用。”

    裴寂川說著,拿著手機(jī),轉(zhuǎn)身往外走。

    而在人生喧鬧、沸反盈天的江城第一夜店極夜,經(jīng)理從沒想過自己還有見到Liln的一天。

    Liln見到他顯然也很意外,出口就是:“你怎么還沒被辭退?”

    害得裴寂川這位大老板失身被睡,他居然還有工作,林雙語也是震驚的。

    經(jīng)理陪著笑:“原本是把我辭了,到我將功贖罪,將功贖罪了!”

    說著,他解釋了一下事情原委。

    自從上次讓Liln被張總下藥,又和他們神秘的貴賓發(fā)生了關(guān)系,還找不到人后,失職的經(jīng)理確實(shí)直接被辭退了。

    但他人靈活,在One Night Club干了一票大的,弄出了假Liln那事,戴罪立功,老板就讓他又回來了。

    林雙語想到那時候,他和裴寂川一個試探,一個躲藏的場景,忍不住笑了下。

    經(jīng)理很少見這位冷艷大美人笑,一時竟有些看愣了。

    幾乎有一年的時間沒見,大美人還是那個大美人,甚至更漂亮了,面容好像更加精致美艷了許多,冷白的皮膚也白皙得像是在反光,美得幾乎不真實(shí)。

    經(jīng)理心里對他十分愧疚,輕咳一聲說:“那位張總是常客,一直彬彬有禮,從沒碰過我們這里的人,所以我不知道他那么齷齪,居然用下藥這種卑鄙手段,實(shí)在對不起啊。”

    說到那天晚上,林雙語也是心情復(fù)雜。

    他皺眉問:“那你一直找不到我,怎么也不知道發(fā)動人找或者報(bào)警?”

    既然這經(jīng)理跟他們不是一伙的,不至于他消失一晚上,對方絲毫沒動靜。

    經(jīng)理哭喪著臉:“我被他們保鏢直接打暈,丟廁所待了一晚上,等我醒來天都塌了。”

    “……”行吧。

    “那您是要回來唱歌嗎?”經(jīng)理繼續(xù)陪著笑,姿態(tài)幾乎低入塵埃,“您不是在暮色那里表演了嗎?”

    林雙語一抬下巴:“怎么,不歡迎?”

    “當(dāng)然不是,當(dāng)然不是,您還愿意回來表演那真是太好了,是我們這小夜店的榮幸,不,是三世修來的福分。”

    林雙語被這馬屁拍得一陣無語,說:“別廢話了,我11點(diǎn)前得走。”

    經(jīng)理立刻說:“那我現(xiàn)在去安排您登臺,你在這里休息一下。”

    林雙語抬手讓他去。

    經(jīng)理安排得非常快,很快就輪到林雙語登臺表演了,

    夜店的氛圍不是清吧能比的,剛拉開登臺的門,迎面就撲來一陣震天響的聲浪,DJ聲仿佛不是響在耳邊,而是一下下地敲打在心臟處。

    林雙語骨子里沉寂了一年的基因也慢慢跟著復(fù)蘇。

    終于,又能來這里唱歌了。

    原本在舞池等著進(jìn)入下一個曲目的客人看到歌手換了人,都抬眼望臺上看來。

    見到是消失已久的Liln,不約而同地發(fā)出一陣又一陣的尖叫。

    “是Liln,是Liln!”

    “Liln女王啊啊啊!”

    “Liln!Liln!”

    尖叫聲此起彼伏,林雙語照例不廢話,隨著音樂的節(jié)奏,開始舞動身體。

    極夜的老板江硯原本今天是在家里休息的,聽到經(jīng)理來電話說Liln回來了,立刻顧不上休息了,一腳油門直接踩到了極夜。

    極夜損失了頭牌巴莎,去年的時候Liln又出現(xiàn)在了暮色,生意完全不如之前景氣了。

    沒想到Liln不聲不響又回來了,江硯感覺打翻身仗的機(jī)會來了。

    對方只要不是漫天要價,怎么也得讓她留下來一直在極夜唱歌。

    江硯到時,極夜的氛圍已經(jīng)在Liln的帶動下進(jìn)入高潮。

    Liln的信息素是香檳味,不斷有老板購買一整套的大神龍,也就是六瓶顏色不一樣的黑桃A(香檳),慶賀Liln的王者歸來,整個夜店都彌漫著一股濃郁的香檳味。

    一套大神龍價格都是88888,江硯看到那一串串的消費(fèi)名單,嘴角差點(diǎn)咧到耳后根。

    那是香檳味嗎,那是金錢的味道!

    江硯立刻叫來服務(wù)員,讓他以自己的名義加碼十套大神龍給Liln捧場。

    人家愿意回來唱歌,面子一定要給足。

    服務(wù)員剛走,江硯的手機(jī)就響了。

    他一看來電顯示是裴寂川,不知道為什么心里升起不好的預(yù)感。

    不過他沒膽不接裴爸爸電話,走到一個僻靜點(diǎn)的地方,才接起來。

    “Liln是不是在極夜?”裴爸爸單刀直入。

    “……”江硯懷疑自己這位好友栽在Liln身上了,但他沒有證據(jù)。

    只不過,這Liln一看就不是個安分的,就裴家那門第,能接受一個夜店唱歌的女人嗎?

    江硯老實(shí)道:“是的,正在舞臺上表演,不是,我說你……”

    他的話還沒說完,那邊直截了當(dāng)?shù)貟炝穗娫挕?br />
    “……”活該栽在一匹不遜的野馬身上。

    裴寂川料想過林雙語肯定要回極夜,沒曾想到他這么迫不及待,這月子才剛做完,就忍不住了。

    老陳看出裴寂川心情不妙,一路風(fēng)馳電掣地把車開到了極夜。

    此時正是晚上十點(diǎn),夜生活剛剛開始。

    門口的服務(wù)員見他氣勢不凡,立刻過來接待他,不過被裴寂川無視。

    裴寂川大步流星地走進(jìn)極夜,穿過卡座的人群,來到舞池所在之處,看到臺上的場景,險些暈過去。

    林雙語穿著掛脖露背的連衣小短裙,畫著濃妝,熱辣又性感,他一邊唱跳著,一邊搖晃手上的香檳。

    在臺下觀眾此起彼伏的尖叫聲中,林雙語起開蓋子,香檳“嘭”一聲濺射出來。

    他晃動著往外噴灑的酒瓶,任憑香檳往他身上噴灑,不一會兒身上的裙子就被酒液淋得貼在身上,勾勒出他玲瓏有致的身材。

    濕身的誘惑幾乎讓臺下的觀眾陷入瘋狂,裴寂川甚至聞到了一股又一股的Alpha信息素的味道從人群里彌散開來,臉頓時黑如鍋底。

    欲望瘋狂地刺激著消費(fèi),舞臺后面的大屏幕不斷刷出恭喜XXX訂購價值88888的大神龍,并對Liln說:歡迎回來!

    而夜店的老板江硯,訂購了10套大神龍歡迎Liln,高高飄在榜首。

    擱這打榜呢!

    裴寂川氣笑了。

    ——

    臺上,裙子黏黏膩膩地貼在身上,引起一陣陣足以掀翻屋頂?shù)募饨校蛛p語又說了幾句謝謝支持之類的場面話,才在觀眾的不舍中走下舞臺。

    經(jīng)理像一個小太監(jiān),伸出手臂讓他扶著從臺上下來,連一眼都不敢多看美人那幾乎要噴薄而出的火辣性感,趕緊把他的外套拿過來,披在他濕漉漉的身上,又賠著笑說:“A-King那個包間的貴賓說讓您過去,您看要去嗎?”

    A-King,那不是裴寂川的專屬包間么?

    裴寂川明明說了今天要加班,晚點(diǎn)才能回去,怎么又找過來了?

    林雙語有點(diǎn)心虛。

    經(jīng)理是知道這二人發(fā)生過關(guān)系的,見到他的表情,立刻很義氣地說:“不能去就算了,我就是失去這個工作,也不會再讓你去陪酒了。”

    “……”林雙語無語地說,“帶路吧。”

    經(jīng)理帶著他到了A-King,包間門虛掩著,林雙語讓經(jīng)理先離開,抬手推開包間門。

    包間還是那個豪華的大包間,和上次林雙語來的時候沒有任何區(qū)別。

    裴寂川端著一杯酒坐在包間的真皮沙發(fā)上,神色不明地喝著。

    見他進(jìn)來,裴寂川掀起眼皮子:“嗨夠了?”

    林雙語緊了緊身上的外套,努力做出理直氣壯的樣子:“你怎么在這里?”

    裴寂川:“你說呢?”

    林雙語哼了一聲:“我的愛好就是扮女裝在這里唱歌,你接受不了也沒辦法。”

    “唱歌就唱歌,還需要濕身?”裴寂川看了眼他貼在身上的裙子,氣又上來了。

    剛剛那么多Alpha都被他這一幕刺激得信息素外泄,也得虧林雙語不是個真O,不然那種混亂場面下,說不定會被刺激得當(dāng)場失控地在舞臺上發(fā)情。

    林雙語翻了個白眼:“我愛怎么樣就怎么樣,你煩不煩!”

    “……”裴寂川深吸一口氣。

    眼看著兩個人又要鬧不愉快,這時林雙語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也不知道裴寂川什么毛病,包間里打著空調(diào),冷風(fēng)往林雙語身上鉆,他本身衣服就是濕的,外套也薄,被冷風(fēng)一吹簡直瑟瑟發(fā)抖。

    裴寂川怕他著涼,拿起遙控器關(guān)掉空調(diào),又把自己的西裝外套脫下來裹在林雙語身上,手提著袖子說:“穿進(jìn)去。”

    林雙語猶豫了一下,默默地穿上了裴寂川的外套。

    裴寂川卻沒松開握著他肩膀的手,林雙語掙了一下沒掙開,抬眼瞪他:“干什么?”

    “我不是想管你,”裴寂川看著他,“我只是,不習(xí)慣跟人分享這么性感的你。”

    “……”

    “抱歉,是占有欲讓我太嫉妒了,我保證,沒有下次。”裴寂川說著轉(zhuǎn)回身,端起桌上的酒,一口喝掉,接著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回去吧。”

    他的聲音和平常一樣,冰冰冷冷,沒有什么情緒。

    可看到這樣隱忍退讓的男人,林雙語不知道為什么,心有一瞬間的揪痛。

    他伸手想抓裴寂川的袖子,可男人走得很快,他抓了個空。

    眼見裴寂川拉開包間門,林雙語有點(diǎn)慌,下意識地追上去,沒注意絆倒了旁邊放麥的架子,慌忙伸手扶架子,裴寂川聽到動靜回頭,就見到林雙語一手扶著架子,和架子一起搖搖欲墜。

    見他回頭,林雙語不管不顧,猛地往他身上撲來。

    裴寂川嚇一跳,趕緊伸手接住他。

    “我不是故意那樣的。”林雙語抓著他襯衫的衣襟,急急地說。

    裴寂川一愣,吹著眼眸看他。

    “我只是沒料到那個香檳這么能噴,手一抖就噴身上了。”

    他真不是故意想把場面搞得那么火熱,其實(shí)后面還有兩首歌,他都沒唱了。

    他本來不想解釋自己這么笨比的行為,太丟人了,一點(diǎn)都不女王。

    可看到裴寂川那克制失落的樣子,林雙語心里不知道為什么很難受,感覺自己需要解釋點(diǎn)什么,于是就都抖露出來了。

    裴寂川不說話,只目光沉沉地看著他,眼中翻滾這他看不懂的情緒。

    林雙語被盯得不自在,別開眼說:“不會有下次的。”

    裴寂川還是不說話。

    林雙語有點(diǎn)毛了,伸手想推開他,卻聽到裴寂川忽然說:“我想親你。”

    “”什么鬼就想親他了。

    而且,想親就親,還打個招呼,指望他會答應(yīng)嗎?

    可裴寂川就這樣看著他,仿佛他不答應(yīng),他就不會越過這個界。

    要換成其他時候,別扭的林雙語說不定直接推開他,讓他哪里涼快哪里待著去了。

    可此時,不知道是氛圍太好,還是其他原因,林雙語有點(diǎn)舍不得這樣破壞氣氛。

    可要他點(diǎn)頭,比要他死還難受。

    林雙語猶豫了一下,忽然伸出手,抱著裴寂川的脖子,抬起頭,把嘴唇湊上去,吻住男人的嘴。

    果然吃軟不吃硬。

    裴寂川閉了下眼,遮去眼底那一抹不易察覺的狡黠。

    隨即,他抱著林雙語的腰,加深了這個吻。

    裴寂川剛喝了香檳,林雙語身上也是香檳的味道,唇齒交纏間,全是香檳的味道,仿佛是香檳味的信息素在二人之間炸開,勾起了那一晚在這里顛軟倒鳳的記憶。

    包間內(nèi),剛剛空調(diào)帶來的涼意慢慢散去,空氣仿佛被注入了什么東西,隨著他們交纏的呼吸,一點(diǎn)點(diǎn)地灼熱起來。

    西裝外套底下,裴寂川的手,覆蓋上了林雙語光/裸的背脊。

    滾燙的指尖如同帶了電流,一寸寸地按過脊背,酥麻的感覺從被按的地方傳遍全身,雙重刺激下,林雙語頭腦發(fā)熱,身體發(fā)軟地癱在裴寂川懷里,又被他扣住了后腦勺,濕熱滾燙的吻一路順著臉頰往后,溫柔地舔過他滾燙的耳廓脖頸,最后停留在了腺體的位置。

    一個多月沒被咬過的腺體,早已恢復(fù)如初。

    裴寂川伸出舌尖,一下下舔舐那塊小小的血管。

    意亂情迷間,林雙語甚至不自覺地把腺體往他嘴里送。

    明明不是被咬的地方,卻仿佛早已習(xí)慣了另一個同類的入侵。

    就在裴寂川的犬齒剛要刺破那片脆弱的皮膚時,沒關(guān)的包間門外不合時宜地傳來江硯的聲音:“這么快就跑了嗎?好他個狗比裴寂川,又不是他老婆,看得那么緊干什么!”

    第49章  生病

    江硯這突兀的一嗓子, 直接打破了二人間旖旎的氣氛。

    原本意亂情迷軟在裴寂川懷里的林雙語一下清醒了,手忙腳亂地推裴寂川,讓他起開。

    這一刻, 裴寂川想把江硯閹了的心都有了。

    他用了畢生的忍耐力, 才把手從林雙語綢緞般光滑的背上撤出來, 伸手?jǐn)n好他身上的西裝外套,又把剛剛被自己的親吻弄亂的長發(fā)捋好,才目光銳利地看向門口。

    江硯好不容易把Liln盼來了,原本是抱著怎么樣都要把她留下的心態(tài)。

    畢竟他不像裴寂川,出身豪富,資產(chǎn)眾多,極夜是他最大的收入來源,現(xiàn)在極夜客流量下降,最急的就是他這個老板。

    他擬定好了豐厚的待遇, 只能Liln表演完了就跟他談判, 奈何半路殺出個裴寂川, 把人截胡了。

    他原本還想努力一下,過來卻看到A-King的門開著, 就以為他們已經(jīng)走了,于是膽大包天地口嗨了一下。

    說完,他還得認(rèn)命地走過去關(guān)門, 誰知一抬眼,對上了裴寂川不含任何感情的目光。

    而他心心念念的Liln被裴寂川霸道地?fù)踉谏砗螅蟀雮身影都隱沒在他高大的身體后面,長發(fā)披落, 眼睫微垂,美得驚心動魄。

    難怪連裴寂川這種人物都被蠱惑, 這種美貌,閱人無數(shù)的江硯也是第一次見。

    氣氛直接尬住了。

    江硯腦袋瓜子嗡嗡嗡的,結(jié)結(jié)巴巴地開口:“裴裴裴裴、裴爸爸,您老還沒走嗎?”

    裴寂川冷若冰霜:“不叫狗比裴寂川了?”

    江硯:“”

    江硯差點(diǎn)腿一軟,直接給金主爸爸跪了。

    他只能嘿嘿地陪著笑說:“我剛剛那是喝多了,說胡話,說胡話,哈哈哈,爸爸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一個小人物計(jì)較。”

    裴寂川面無表情看著他。

    江硯恨不得在自己的臉上抽一巴掌。

    他發(fā)現(xiàn)自己來的不是時候,Liln身上裹著裴寂川寬大的外套,嘴唇泛光,眼角泛紅,一看在他出現(xiàn)之前這里就發(fā)生了很曖昧的事情。

    他要是耽誤了裴寂川追老婆,裴爸爸絕對會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賺錢重要還是小命重要,江硯心里還是有數(shù)的。

    “那、那我不打擾兩位了,您二位繼續(xù),繼續(xù)。”江硯說著,還貼心地幫他們帶上了門。

    包間里又恢復(fù)了安靜,只是,被破壞的氣氛再也回不來了。

    而且,林雙語的裙子還濕著,這樣子穿著不是辦法,等下要感冒了。

    裴寂川伸手,把幾根蹭進(jìn)林雙語嘴里的頭發(fā)撥出來,低聲說:“回去吧。”

    林雙語“噢”了一聲。

    如今是4月份的中旬,外面天氣還是比較冷的,裴寂川的外套脫給林雙語穿了,剛剛抱林雙語時,襯衫胸前那一塊又沾到了他身上的香檳。

    走到外面冷風(fēng)一吹,涼颼颼的,裴寂川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好在車就在外面,車內(nèi)暖風(fēng)打得很足,上車就不冷了。

    林雙語照例要去他租的房子換衣服,這房子空了半年多了,一直沒退掉,林雙語每次想穿女裝,都要先來這里換衣服和化妝。

    這里是林雙語的秘密基地,顯然裴寂川和林雙語沒熟到那種地步,對方從不讓他上去。

    不過裴寂川已經(jīng)深刻認(rèn)識到,想到撬開林雙語這個蚌殼,跟他玩循序漸進(jìn)那一套是沒用的。

    所以,林雙語打開車門,等外面的夜風(fēng)灌進(jìn)來后,裴寂川一連打了四個噴嚏。

    林雙語剛要邁下車的腳頓住。

    他轉(zhuǎn)過身,看向裴寂川:“你很冷嗎?”

    “也還好,”裴寂川生怕林雙語看不到,伸手扯了扯自己還沒干透的襯衫,不甚在意地說,“很快就干了,你快上去換衣服。”

    “”林雙語看了眼他胸前那一大片暈開的濕漬,沉默了。

    他租的房子這里離裴寂川的家非常遠(yuǎn),開車將近一個小時,加上他卸妝換衣服的時間,妥妥滿一個小時了。

    他想把外套脫還給裴寂川,伸手摸了下才發(fā)現(xiàn)衣服里面已經(jīng)濕透了,根本沒法穿。

    凍死他算了,誰讓他好端端地要抱他還親他。

    哦,原來是他先撲倒在裴寂川身上的啊,那沒事了。

    林雙語做了一會思想掙扎,聲音小得像蚊子:“你要不要上去換件衣服?”

    要是沒聽到就算了!

    可裴寂川耳朵靈得很,干脆打開車門:“那行。”

    “”秒后悔了還能把他踹回去嗎?

    裴寂川立刻又給他找了個理由:“免得我感冒,傳染給寶寶,你想得很周到。”

    “……”問題是他壓根沒想到這個。

    不過現(xiàn)在寶寶的免疫系統(tǒng)薄弱,最經(jīng)不起感冒發(fā)燒這些小毛病,確實(shí)要預(yù)防傳染,林雙語被這個理由說服了,帶了人上樓。

    這還是他第一次帶人回來。

    房子收拾得很整潔干凈,不過又不像裴寂川那種完美主義式樣板房,整體布置很溫馨舒適,可以看得出他是一個對生活環(huán)境要求很高的人。

    進(jìn)門后,林雙語從鞋柜里扒拉出一雙拖鞋扔到裴寂川腳邊:“沒鞋套,你將就著穿吧。”

    裴寂川的腳比他的長了兩個碼,不過拖鞋這玩意短點(diǎn)就短點(diǎn),將就一下還是能穿的。

    “謝謝。”裴寂川彎腰換鞋。

    林雙語迅速換好了鞋子,又對裴寂川說:“我去找衣服給你穿,你就在客廳里等,不許亂走!”

    他女裝那個房間沒上鎖,要裴寂川是個好奇心旺盛的,去打開來看,好家伙,見到一個房間的裙子、絲襪、假發(fā)和胸貼等等女性用品,甚至連罩罩和內(nèi)褲都有,那真是

    林雙語會連夜扛著地球跑外太空去的。

    “好,我不急,你先把身上的衣服換了。”

    林雙語這屋子可不像裴寂川那別墅有地暖,它就是一棟很普通的南方建筑,這會兒半夜涼浸浸的,裴寂川也擔(dān)心他穿久了濕衣服感冒。

    林雙語含糊地應(yīng)了一聲,回到自己睡的那個房間找了一會,找出一套他穿著非常寬松的睡衣,出來給裴寂川。

    “只有這個,我穿過的,要嫌棄的話你就別穿了。”

    裴寂川身上濕的面積其實(shí)并不大,剛剛被車內(nèi)的熱風(fēng)一吹,都快烘干了。

    這會兒其實(shí)只要一個吹風(fēng)機(jī)就夠了。

    不過他當(dāng)然不會說,那不等于嫌棄么。

    裴寂川于是接過來說:“可以,我不介意。”

    林雙語這才滿意了:“就在這里換吧,我去洗澡,沒人看你。”

    其實(shí)看也沒關(guān)系。

    林雙語折身回房間,他一身的香檳,黏黏膩膩的很難受,不洗澡不行,他把假發(fā)和胸貼卸下來,照例齜牙咧嘴地揉了一會胸,又卸掉了臉上的濃妝,才站在花灑下,任憑熱水沖在身上。

    因?yàn)檫要回去,林雙語原本打算洗個戰(zhàn)斗澡的,可估計(jì)是時間太晚了,氤氳的熱水澆在身上,他感覺眼皮沉得厲害,給他一張床,他能原地睡過去。

    洗完澡,林雙語渾身像泄了氣一樣,他趿拉著拖鞋,挾裹著一身水汽從浴室出來,見裴寂川穿著他的睡衣,因?yàn)橛悬c(diǎn)小而顯得很滑稽。

    換往常,他一定會嘲笑一番,可能是剛洗完澡的緣故,林雙語沒什么力氣,打了個呵欠說:“好困啊,不想動了,我們晚上就睡這里吧。”

    “”裴寂川原本想說我可以抱你下去。

    可林雙語說的不是我,是我們。

    雖然林雙語的睡相很差,把床當(dāng)成游泳池,可真喜歡的人同床共枕這種事情,誰能拒絕。

    反正裴寂川拒絕不了。

    “也行,我和老陳說一聲。”

    裴寂川拿出手機(jī),林雙語已經(jīng)游魂一樣飄進(jìn)臥室了,沒關(guān)門,裴寂川發(fā)完消息給老陳,讓他先回去,也走進(jìn)臥室,接著看到了令他哭笑不得的一幕。

    林雙語這屋子許久沒住人,床上的被單被套都拆了,只留了個芯子,林雙語居然就倒在芯子上睡過去了,估計(jì)還有點(diǎn)冷,又扯了被芯蓋身上。

    困成這樣。

    裴寂川過去把他抱起來,放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又找出一個毛毯蓋在他身上,接著走進(jìn)房間,林雙語的被單被套倒是放得很顯眼,只是鋪床單還好,套被套這種事情,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裴大少還真沒頭緒。

    好在現(xiàn)在網(wǎng)絡(luò)發(fā)達(dá),上顫音搜一下就一堆堆的教程。

    裴大少根據(jù)網(wǎng)上保姆級教程,折騰了半天,臉都木了,才總算把床鋪好了。

    他走出房間,林雙語依舊維持著剛剛他進(jìn)去的姿勢睡著,只是身上的毯子可能有點(diǎn)薄,他半張臉都埋進(jìn)毛絨絨的毯子里了,整個人蜷成了一只委委屈屈的蝦子。

    裴寂川走過去,看到他這么可愛的樣子,忍不住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才連著毛毯把人抱進(jìn)房間床上,幫他蓋上被子。

    大概是感受到了熟悉的床鋪,林雙語把頭往柔軟的枕頭里埋了埋,沉沉睡去。

    林雙語這一覺睡得很不安穩(wěn)。

    他仿佛回到了高中那沒日沒夜考試的時候,老師發(fā)下一張張考卷,林雙語抓起筆正欲答題,發(fā)現(xiàn)他眼睛跟畏懼光睜不開似的,任憑他怎么看,都看不清楚試卷上寫了什么。

    林雙語急得抓耳撓腮,整個人都因此焦躁不安,難受極了,正一次又一次地嘗試著睜大眼想看清上面的字時,突然聽到有人叫他:“雙語,雙語。”

    林雙語朦朦朧朧地睜開眼,他眼皮干澀發(fā)痛,一時間沒看清旁邊的人是誰,恍然間以為還在高中考場,剛要抬手揉眼睛,手被一雙帶著涼意的手握住。

    “別動,你身上很燙,好像是發(fā)燒了。”裴寂川的聲音傳來。

    裴寂川鋪好了床,把林雙語抱上去后又用他的浴室洗了個澡,洗完肚子一直叫才想起來他晚飯都沒吃,于是叫了個附近24小時酒店的外送。

    等他吃完上床已經(jīng)半夜兩點(diǎn)了,這才發(fā)現(xiàn)林雙語身上的溫度燙得不正常。

    真實(shí)的觸感和聲音讓林雙語掙脫夢魘,猝然睜開眼,對上了裴寂川那張沒什么表情的帥臉。

    原來是噩夢啊,他迷迷糊糊地想,同時又松了口氣,夢境帶來的驚駭潮水般散去,他這才感覺,自己身上頭上好像被針扎一般痛。

    “你家里有溫度計(jì)嗎?”裴寂川問。

    溫度計(jì)林雙語腦子遲鈍地轉(zhuǎn)了一會,搖搖頭。

    他幾百年不生病一次,根本用不著那玩意。

    裴寂川聞言,干脆俯下身,一張帥臉在他面前放大。

    林雙語眨眨眼,干嘛,趁著他生病想非禮他啊。

    事實(shí)證明裴寂川沒那么禽獸,他額頭貼著林雙語的,感受著他的溫度,又伸手摸了一下,皺著眉說:“挺燙的,你家里有退燒藥嗎?”

    林雙語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看著他,仿佛在說,你看我家里像會準(zhǔn)備那東西嗎?

    “”這就是色令智昏貪戀和老婆同床的后果,這里什么都沒有。

    可是如果他今天沒跟林雙語睡一塊,起碼要到明天才能發(fā)現(xiàn)他生病了,更糟糕。

    “那我讓醫(yī)生過來,給你打一個退燒針,燒退得快。”

    林雙語一聽到打退燒針,立刻就精神了,聲音沙啞地說:“不用打針,我吃藥就行了。”

    “怕打針?”裴寂川揚(yáng)眉。

    “怎么可能!我是看這大半夜的,你把人家醫(yī)生叫起來,多缺德!”

    裴寂川有專門的家庭醫(yī)生,他出手一向大方,別說大半夜,就是下冰雹人家也會過來。

    “而且,”林雙語別開眼,很沒說服力地補(bǔ)充,“我性感的小屁股,才不給其他人看!”

    “”這個理由扯淡得不能再扯淡,可裴寂川居然被這扯淡的理由說服了,沒堅(jiān)持叫家庭醫(yī)生過來。

    現(xiàn)在網(wǎng)上有24小時藥房,裴寂川打開外賣軟件,下單了一個溫度計(jì)退燒藥還有退燒貼,又打賞加急了訂單,讓騎手第一時間把他的單子送過來。

    林雙語又昏昏沉沉地睡過去了,裴寂川沒吵醒他。

    他也是第一次照顧人,笨手笨腳地給林雙語貼上退燒貼后,又用溫度計(jì)測了一下他的體溫,拿出來看了是38.8度后松了一口氣。

    又找出熱水壺?zé)藷崴劝阉诺竭M(jìn)嘴不燙了,裴寂川才把人吵醒起來吃藥。

    林雙語蒼白的臉色泛著不正常的紅,醒來后像一個乖順的寶寶,裴寂川讓他張嘴他就張嘴,讓他喝水就喝水,最后咕咚一聲把藥咽了,又倒頭沉沉睡去。

    等林雙語再次醒來時,外面的天色已經(jīng)大亮。

    大概是燒已經(jīng)退下去了,林雙語眼皮總算不像昨天一樣,又干又澀,連想睜開都費(fèi)勁。

    他打了個呵欠,睜開眼,對上了男人凸起的喉結(jié),近在咫尺。

    他的頭上什么堅(jiān)硬的東西頂著,按照人的生理結(jié)構(gòu)來看是裴寂川的下巴。

    不但如此,男人的手臂蠻橫地搭在他腰上,腿也壓在他的腿彎上,把他整個人牢牢地禁錮在了懷里。

    林雙語:“……”

    他是什么會詐尸的千年老僵尸嗎需要這樣把他牢牢鎮(zhèn)著?

    他一動,裴寂川就醒了,他估計(jì)一晚上都沒怎么睡好,整個人都是困倦的,瞇著眼湊過來,額頭抵著他的貼了一下。

    “沒燒了,身上還難受嗎?”

    退燒了但感冒還在,林雙語身上當(dāng)然是難受的。

    可想到關(guān)于昨晚裴寂川照顧了他一整夜的模糊記憶,林雙語說:“好多了。”

    裴寂川果然松了口氣,坐起身準(zhǔn)備下床,被林雙語揪住了衣角。

    “你去哪里?”林雙語問。

    “給你拿溫度計(jì)再測一□□溫。”

    “……噢。”

    林雙語松開了抓著他衣角的手,可目光依舊緊緊粘著他,他走到哪,就跟到哪。

    裴寂川甩了甩溫度計(jì)遞給他:“夾在腋下。”

    林雙語接過來,聽話地塞進(jìn)腋下夾著,又眼巴巴地看著裴寂川。

    裴寂川拿起桌上已經(jīng)冷透的熱水壺,剛要出去燒壺水,聽到身后傳來林雙語下床的動靜。

    他回頭,見到林雙語穿了鞋子,他以為他是要上廁所,沒在意,誰知林雙語小尾巴一樣綴著他。

    裴寂川記得他昨天的警告:“我去燒壺水給你吃藥,不會亂走。”

    林雙語甕聲甕氣:“我怕你在水里下毒。”

    “……”他要想毒死他,林雙語現(xiàn)在早都投胎了。

    裴寂川接了水放插座上燒著,見林雙語身上穿著單薄,伸手推他肩膀:“這下放心了,回去躺著。”

    林雙語被他推回了床上。

    “想吃什么?”裴寂川坐在床邊,拿起手機(jī)問。

    “不想吃,不餓。”

    林雙語嘴巴里都是苦的,一點(diǎn)胃口都沒有。

    裴寂川于是點(diǎn)了份粥和幾樣小菜,下完單后正欲去看看水好了沒,剛起來,發(fā)現(xiàn)自己衣角被什么扯住了。

    轉(zhuǎn)身一看,是林雙語的手。

    “我真不亂走,”裴寂川一臉麻木,“要想看我昨天趁你病著早把你家看了個底朝天。”

    林雙語躺在被窩里看著他,大概是因?yàn)楦忻半y受,眼睛里濕漉漉的,仔細(xì)一看還有幾分說不出的委屈。

    “……”裴寂川恍然想起以前上生理課,課上有提到Omega被標(biāo)記后,或者生病時,會極度缺乏安全感,變得粘人愛哭,需要Alpha的陪伴和耐心地呵護(hù)。

    個別Alpha,也會有此癥狀……

    林雙語現(xiàn)在這反常的樣子,明顯是處于生病粘人期。

    反正現(xiàn)在就算水好了,還沒吃飯也吃不了藥。

    /熱蘇打販賣機(jī)

    裴寂川于是脫鞋上床,在林雙語身邊躺下來,把人圈在懷里。

    果然,一向小刺猬般的林雙語,非但沒拒絕他的擁抱,甚至把頭往他懷里埋了埋,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和手段。

    過了一會,裴寂川把他腋下的體溫計(jì)拿出來,看了眼已經(jīng)恢復(fù)正常了,就長手一伸把體溫計(jì)放旁邊床頭柜,回頭又看到林雙語再用那種巴巴的眼神看他,仿佛怕他離開一樣。

    生病版林雙語實(shí)在太乖巧了,裴寂川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臉,沒炸毛。

    又湊過去,親了下他的嘴角,沒被揍。

    裴大少得寸進(jìn)尺,伸手在他唇上按了按,逗弄他說:“叫裴爸爸。”

    話剛落音,林雙語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兒子,你爹我是病了,不是傻了。”

    第50章  寶寶病了

    裴寂川原本就是看他不舒服想逗逗他, 見他回應(yīng),故作驚訝:“原來是長了嘴會說話,剛怎么不說想要我陪?”

    林雙語又不長嘴了。

    這種事情, 要他說出來, 比讓他叫裴寂川爸爸還難。

    林雙語索性把頭往裴寂川懷里一埋, 裝死。

    反正天大地大,病人最大。

    裴寂川也不是真要他說,難得碰上自己收起尖刺的林小刺猬,當(dāng)然要好好珍惜,裴寂川伸手?jǐn)堉谋常查]上眼睛陪他再瞇了一會。

    早飯很快送過來了,不過林雙語現(xiàn)在嘴里都是苦的,一點(diǎn)胃口都沒有,嗓子還疼, 不想吃飯也不想吃藥, 振振有詞說:“不用吃藥, 以前我感冒都熬一下就過去了,沒那么金貴。”

    “”嗓子都啞了還能鬼扯, 挺好的。

    裴寂川沒有哄人吃藥的經(jīng)驗(yàn),只有嚇人吃藥的經(jīng)驗(yàn)。

    以前那些弟弟妹妹們誰生病不吃藥,只要他冷臉往那一坐, 黃連都能當(dāng)水喝。

    不過這招顯然對林雙語不管用,裴寂川拿出手機(jī),打開顫音,一臉麻木地輸入:如何哄老婆吃藥。

    首當(dāng)其沖的, 是一個點(diǎn)贊100多萬的視頻。

    裴寂川關(guān)掉聲音,打開倍速看了一眼, 更麻木了。

    他覺得這根本不靠譜,但又看了幾條,對比之下,第一條靠譜多了。

    林雙語是真心覺得不用吃藥,以前感冒發(fā)燒,他都是靠硬抗的,過幾天就好了,吃藥又不是能秒好,也要幾天,那還不如不吃藥,還能增加抵抗力。

    他頭還暈暈的,蹭到剛剛裴寂川躺過的位置,鼻翼間聞著他殘留下的氣息,正要重新躺下睡覺,裴寂川把手機(jī)湊過來。

    “你看。”

    林雙語懶洋洋地掀起眼皮子,看到裴寂川的手機(jī)界面停留在我的零錢界面,余額是一個零,兩個零,三個零林雙語看著后面的一串零,沉默了。

    “你這是在炫富嗎裴總?”

    裴寂川把粥碗端過來,像一個面無表情念臺詞的NPC:“從現(xiàn)在起,你吃一口粥,我給你轉(zhuǎn)1萬。”

    林雙語:“”

    好有實(shí)力啊,富少。

    要換以前,林雙語聽到有這么輕易來錢的機(jī)會,肯定會眼也不眨地答應(yīng)。

    可自從上次被葉宣和裴珩那一沓嚇人的財(cái)產(chǎn)轉(zhuǎn)讓給砸了一頓后,林雙語發(fā)現(xiàn)自己對錢麻木了。

    而且,裴寂川的錢,不都他兒子的錢。

    這么一想,更沒興趣了。

    “不要,”林雙語推開他的手機(jī),“不如你叫我一聲爸爸,我喝一口。”

    “”你還真敢想!

    裴寂川氣笑了。

    “看來是我脾氣太好了,才把你寵得這么無法無天。”

    他說著,放下手機(jī)和粥碗,緩緩?fù)炱鹨路男渥印?br />
    這會兒他身上還穿著林雙語那件不合身的睡衣,明明有點(diǎn)滑稽,但他身上不容人忽視的氣場和顏值生生撐住了這件丑衣服。

    林雙語從沒見過這樣的裴寂川,有點(diǎn)怵:“你想干嘛?”

    裴寂川沒說話,端起粥碗喝了一口,林雙語納悶他什么意思時,裴寂川欺身過來,一把捏住了他的下巴,接著就俯下身,吻住他的嘴。

    林雙語:“”

    林雙語明白過來他的意圖,緊抿著嘴唇,“唔唔嗯嗯”地想要躲開,可裴寂川的手跟鐵鉗一樣,牢牢鉗著他的下巴,甚至用舌頭頂開他的牙關(guān)。

    嗯?舌頭?

    他不是含著粥嗎?

    林雙語一個恍惚,就被敵人鉆了空子,并沒有粥渡進(jìn)來,但裴寂川的舌頭進(jìn)來了,長驅(qū)直入,與他唇舌交纏。

    孩子都生了但內(nèi)心依舊是小處男的林雙語根本招架不住,等裴寂川放開他時,已經(jīng)臉頰泛紅,氣喘吁吁了。

    “你你有病啊!”林雙語瞪他。

    “嗯,被你傳染的。”

    “”

    裴寂川端起粥碗:“你是要自己喝,還是要我剛剛那樣用嘴喂,提醒你,下次是真的喂。”

    盡管裴寂川平時總讓著他,可林雙語感覺他要是再拒絕,裴寂川真的會用嘴對嘴的方式喂他。

    林雙語不想挑戰(zhàn)裴爸爸的權(quán)威。

    所以他氣歸氣,在裴寂川的逼視下,還是委委屈屈地端起粥碗。

    那粥經(jīng)過這么一段時間的放置,已經(jīng)不燙了,他也不用菜,就跟喝中藥一樣,一口氣喝掉大半碗,喝完還干嘔了幾下。

    “這下可以了吧,混蛋!”

    裴混蛋接過他手上的粥碗,又面無表情地把藥拿過來,林雙語一邊生氣,一邊又老實(shí)地把藥給吃了。

    吃完,裴寂川滿意地說:“這才聽話。”

    林雙語:“”

    老子的刀呢。

    提刀的力氣是沒有了,吃了藥之后,林雙語昏昏沉沉,倒頭就睡,很快發(fā)了一身汗,舒服多了,他又作死想要去洗澡。

    裴寂川已經(jīng)找到了拿捏他的竅門,撩起那件不合身的睡衣下擺說:“剛好我也想洗,一起?”

    林雙語:“”

    林雙語默默地收回了邁向洗手間的腳,只把裴寂川轟出房間,換了一身干爽的睡衣。

    由于生病,為了避免回去傳染給小崽子,林雙語索性就先住這里了。

    而且經(jīng)過舌吻喂粥事件后,裴寂川也很光榮地感染了。

    兩個人一起隔離。

    于是葉宣和裴珩過來看孫子時,就看到了被無良爹們無情拋棄的小寶寶。

    葉宣的視頻打到裴寂川微信上時,裴寂川還在下班回林雙語出租房的路上。

    戀愛使人昏頭,明明他自己的房子離公司只有十分鐘的距離,明明鷺莊不止一個住處,可裴寂川寧愿下班后坐將近一個小時的車回林雙語住處,跟他擠小小的出租房,也不回家。

    視頻接通后,他爸的冷臉出現(xiàn)在屏幕中,開門見山地說:“你們要是不想帶娃,我跟你父親帶回海市帶。”

    “我跟雙語生病了,怕傳給寶寶。”裴寂川說著,很應(yīng)景地咳嗽了幾聲。

    “鷺莊又不止一個房子,我看你們就是不想帶。”

    “”裴寂川扶額,“現(xiàn)在雙語跟孩子本來就沒感情,你們要是把他帶走,估計(jì)他就徹底不認(rèn)了。”

    葉宣其實(shí)也沒真的要搶人家孩子的意思,只是氣他們就這樣置之不理了,聞言皺了下眉:“完全沒感情?”

    “那倒不至于,不過比較淡漠吧。”

    生病這幾天,也沒見他念叨娃。

    甚至計(jì)劃病好了要和叢聽雪出去旅游,當(dāng)代獨(dú)立男性無疑了。

    不過,原本這個孩子就不是他想要生下來的,感情這種東西,不能強(qiáng)求。

    “您有沒有招?”說是不強(qiáng)求,裴寂川還是多嘴問了一句。

    “我能有什么招,”葉宣冷哼一聲,“當(dāng)初你出生我也對你沒什么感情,不也無病無災(zāi)長這么大一個了?”

    這時裴珩湊到視頻面前說:“結(jié)果我跟他被老頭支派到國外的頭一段時間,天天想你想得偷偷哭嗷,老婆,疼疼疼疼。”

    裴珩的慘叫傳來,攝像頭也開始劇烈搖晃,接著視頻就掛斷了。

    裴寂川回到住處時,林雙語正在和叢聽雪語音。

    兩個人在商量著去哪里旅游,林雙語說:“要不去云省吧,一直想去云省吃菌子。”

    叢聽雪:“現(xiàn)在不是吃菌子的季節(jié)吧,而且你不怕躺板板啊。”

    “躺板板應(yīng)該不可能,頂多見見小人,也是一個不錯的體驗(yàn)啊,我事后還能把見到的畫出來,滿足一下大家的好奇心。”

    裴寂川:“”

    你還真敢想!

    “煙雨江南,這個季節(jié),應(yīng)該去江南地區(qū)更好玩吧,看看古鎮(zhèn)啥的,我們還能穿漢服,找個攝影師拍得美美的。”

    林雙語:“妙啊,剛好我去年買的幾套漢服都還沒穿出去過。”

    裴寂川:“”

    二人商議好了去江南古鎮(zhèn)玩,又約好了出發(fā)的時間,才掛掉語音。

    他們又在出租屋住了兩天,感冒才徹底好了回鷺莊,葉宣夫夫已經(jīng)回去了,他們把私人飛機(jī)當(dāng)?shù)氖浚锌站蛠碛惺戮妥撸磳O子倒也方便。

    回到家,寶寶剛喝完了奶,難得沒睡覺,小一周不見,林雙語心里還是有一丟丟想的,從月嫂懷里笨手笨腳地把人抱過來。

    “好像沉了點(diǎn)。”林雙語說。

    裴寂川從他手臂底下抽出一個剛剛抱娃時夾在一塊的小墊子:“現(xiàn)在呢?”

    “”

    月嫂在旁邊笑著說:“小少爺能吃能睡的,確實(shí)也沉了些,只是現(xiàn)在還小,感覺還不是那么明顯。”

    林雙語問:“他最近乖嘛?”

    “乖是乖,就是作息黑白顛倒的比較磨人,”滿姨說,“白天除了喝奶怎么折騰都不愛醒,一到晚上就開始磨人。”

    林雙語刷到過一些育兒知識,說40天左右的寶寶生物鐘還不完善,作息顛倒是正常現(xiàn)象,隨著寶寶長大會慢慢修復(fù)調(diào)整,對寶寶是沒什么影響,只是比較磨大人。

    不過他們家是兩個月嫂輪班倒的,也無所謂。

    原本林雙語這一周都不敢回家,就是怕把病毒傳染給寶寶,結(jié)果不知道是他們感冒還沒完全好全,還是這幾天天氣變化比較莫測,總之在他們回來的當(dāng)天晚上,寶寶感冒了。

    低燒伴隨著食欲不振,可能還由于不舒服一直哭,這可嚇壞了一群大人們。

    家庭醫(yī)生被連夜叫過來,給他檢查過之后,開了點(diǎn)抗病毒口服液,并囑咐他們?nèi)绻魈鞜不退,就帶去兒科就診。

    月嫂連忙把口服液給他喂了,寶寶估計(jì)是不舒服,還是一直哭。

    林雙語說是對寶寶沒感情,可聽到他這樣哭,還是蠻揪心的,去嬰兒房里見月嫂抱著寶寶哄,說:“我來抱他一會吧。”

    月嫂“哎”了一聲,把寶寶過到他懷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寶寶感受到了母體身上熟悉的信息素,沒一會兒,他就不哭了。

    林雙語松了一口氣,等寶寶睡實(shí)后,笨手笨腳地把他放在嬰兒床上。

    然而,他甚至都還沒走出嬰兒房,小家伙又嗷嗚一嗓子哭起來。

    林雙語只得又折回去抱他,這家伙跟成了精似的,漸漸地又安靜下來了。

    他想等寶寶再睡熟點(diǎn)再放嬰兒床上去,不過他幾乎沒長時間抱過寶寶,沒抱多久手就酸了。

    好在這時裴寂川洗好了澡,也過來看寶寶,見狀說:“我來抱一會。”

    林雙語立刻把寶寶過到他手中,誰知這小東西身上像有雷達(dá),明明都是爸爸,裴寂川剛抱他一會兒,他就醒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嘴一癟就開哭。

    “……”林雙語無語地再次把他抱過來。

    又不哭了。

    這明顯是生病了在粘人。

    林雙語哭笑不得:“小討債鬼,我真是欠你的。”

    “有喝奶么?”裴寂川問。

    月嫂搖頭:“剛剛給他喂了點(diǎn),不怎么喝。”

    林雙語聽得一陣心疼,見寶寶在他懷里睡得安穩(wěn),說:“那讓他晚上跟我睡吧。”

    他從沒帶孩子過過夜,喂奶換尿布那些更是一竅不通,可現(xiàn)在寶寶生病了不舒服粘他,總不能不管他。

    他瞪了眼裴寂川:“你來負(fù)責(zé)喂奶和換尿布。”

    能和老婆孩子睡一塊,裴大少自然沒有異議。

    保姆泡好了晚上喝的奶,放在溫奶器上,又大概教了一下他們怎么喂奶和換尿布,等兩個新手爸爸都覺得自己可以了才走開。

    寶寶睡在有著林雙語氣息的床上,總算沒再哭了,只是不是很安穩(wěn),時不時抽一下,燒也沒退,看得林雙語很揪心。

    “先睡吧,”裴寂川把大燈關(guān)了,留下床頭一盞昏暗的小燈,“等晚點(diǎn)再看情況。”

    “那我等下睡著了壓到他怎么辦?”林雙語還記得自己睡相挺不好來著。

    裴寂川拿出平板說:“你們睡,我看著,剛好還有份方案沒看完。”

    林雙語到點(diǎn)了,確實(shí)困得眼皮在打架,聽到裴寂川這樣說就閉上眼睡了。

    裴寂川幫他們蓋好被子,伸手摸了摸小寶寶,又摸了摸大寶寶。

    之前是他片面了,林雙語顯然對孩子還是有感情的,只是這別扭怪一直沒表現(xiàn)出來,其實(shí)寶寶生病他比誰都慌。

    而且,可能是林雙語心里惦記著不能壓著寶寶,他居然沒像以往一樣把床當(dāng)泳池,一直都規(guī)規(guī)矩矩,根本不用裴寂川看著。

    不過裴寂川也沒心大地去睡覺,他看完方案,又處理了一點(diǎn)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差不多就到半夜了,寶寶又開始哭鬧。

    林雙語一下就被吵醒了,迷迷糊糊地坐起來,把寶寶抱著。

    裴寂川下床去拿了溫奶器上提前泡好的奶粉,塞進(jìn)寶寶的嘴里。

    寶寶估計(jì)是餓了,喝上奶后,很快安靜下來。

    裴寂川又拿了體溫計(jì)過來給他測體溫,好在溫度總算是降下去了,二人剛松一口氣,剛吃飽的崽子吐出一大口的奶。

    “我的祖宗,你怎么又吐了。”林雙語也快哭了。

    裴寂川趕緊拿了紙巾給寶寶擦,安慰說:“可能是沒抱好,換個姿勢試試。”

    他拿了手機(jī)搜索吐奶后的處理辦法,林雙語按照視頻里的辦法,手忙腳亂地調(diào)整姿勢,但并不管用,寶寶還是一口一口地把全部奶都吐出來了,然后又開始哭。

    兩位新手爸爸面面相覷,不得不又把家庭醫(yī)生吵起來。

    家庭醫(yī)生在電話里聽到他們的描述,讓他們給寶寶喂點(diǎn)紅糖水暖胃。

    裴寂川下樓去沖紅糖水,林雙語抱著寶寶,在房間里走來走去。

    他對這個孩子說不上有什么感情,但估摸是父子連心,看到他這樣難受,心疼得不行。

    他把臉貼在寶寶嫩嫩的臉上,喃喃道:“寶寶乖,不哭了好不好?”

    寶寶并不買賬,只一味地哭。

    林雙語看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沒辦法,嘗試著釋放了一點(diǎn)自己的信息素。

    他也不知道寶寶沒分化,信息素管不管用。

    好在不知道寶寶哭累了,還是信息素確實(shí)管用,在父體信息素的安撫下,寶寶漸漸安靜下來。

    這時裴寂川拿了紅糖水回來,聞到房間里充斥著又苦又澀的味道,認(rèn)出這是林雙語的信息素。

    林雙語一直覺得自己的信息素不好聞,平時收斂得干干凈凈,連裴寂川也鮮少有機(jī)會聞到。

    現(xiàn)在見他大大方方地釋放出來安撫小寶寶,酸溜溜地說:“我生病怎么沒這么好待遇?”

    “……”聞這種苦澀的信息素也叫待遇好了么?

    不過這話明顯取悅了林雙語,他原本擔(dān)憂的眉尾勾起一個明顯的弧度,又瞪裴寂川一眼說:“寶寶還病著,你能不能正經(jīng)一點(diǎn)。”

    裴寂川手上的動作一點(diǎn)沒停,把紅糖水用兩個碗過來過去,過到可以入口的溫度后倒進(jìn)奶瓶里。

    “你歇會,我來喂。”裴寂川說。

    林雙語手酸得要命,不過寶寶好不容易停止了哭,舍不得再讓他哭一會,還是沒讓裴寂川抱。

    寶寶喝了點(diǎn)紅糖水,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又過了約摸兩個小時后,寶寶又一次醒了,這次明顯是被餓醒的,醒來喝了奶后,沒吐也沒哭,體溫都正常,兩個大人都不約而同松了口氣。

    太難了,帶娃太難了。

    原本第二天林雙語就要和叢聽雪出發(fā)去江南古鎮(zhèn)玩,可寶寶的病還沒好,林雙語怕他病了后又想要自己抱,干脆地放了叢聽雪鴿子。

    他一連幾天都帶著寶寶睡,可能是做了爸爸潛意識也會跟著改變,他居然沒再把床當(dāng)成游泳池,一直睡得很安分。

    就是寶寶這晝夜顛倒的習(xí)慣很磨人,林雙語屬于不熬夜不內(nèi)耗一覺到天亮的人,這小東西也是熬鷹一把好手。

    他一到半夜兩點(diǎn)就開始醒,醒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要喝奶,喝完奶就拉,要洗屁股換尿布,這些裴寂川都熟練了,由他完成。

    等把大爺伺候清爽了,他就要人抱,估計(jì)是生病那幾天為了安撫他,抱著他走來走去把他抱爽了,躺著都不行,就要走來走去,而且只要林雙語抱,不然就哭給你看。

    林雙語懷疑他上輩子欠了這崽子幾百萬沒還,這輩子專門來討債的。

    幾天下來,不管林雙語還是裴寂川,眼底都有了明顯的青黑。

    葉宣他們聽說寶寶病了,原本也打算過來看他,不過5月初裴老爺子生日,原本不是整歲,并不會辦壽宴,可三房四房那邊非要整個大的,說是給老爺子沖沖喜,一時間也抽不開身。

    老爺子生日,裴寂川作為長孫,于情于理都要出席。

    他不但要出席,還要帶林雙語一塊去,惡心死那老東西。

    林雙語原本沒什么興趣,不過聽說要去膈應(yīng)裴家人,他立刻就有精神了。

    這個他擅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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