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諾維控制得很好,沒有泄露一絲多余的能量。
所以在兩只雄蟲的眼里,面前這只外形并不高大健壯的雌蟲僅僅靠蠻力就捏碎了硬度足以媲美金剛石的玻璃杯。
多強壯的力量!
凱恩“騰”地一下站起來,眼睛死死盯著對方腳下碎成一地的玻璃渣。
卡瓦那雙被酒色熏得渾黃的眼珠子不可置信地瞪著他,這和資料上寫的不一樣啊,誰家雌蟲在雄蟲面前敢這么無法無天?
資料上“膽小懦弱”的諾維沖他露齒一笑,語氣輕飄飄道:“大伯要揍我,好害怕啊。”
卡瓦:“……”
他冷靜下來思考,且不說雄雌之間力量懸殊很大,看諾維這樣子說不定真敢還手,到時丟臉的還是自己。
他色厲內荏地撂下一句狠話:“你這種毫無教養的鄉下雌蟲,我等著蘭斯醒來和你離婚的那一天!”
然后灰溜溜地跑了。
等他離開城堡,諾維才興致缺缺地拍拍手上的殘碴,叫來機器管家打掃玻璃碎片,轉身上樓找蘭斯去了。
凱恩追了幾步,又堪堪定在原地,神色復雜地目送他上樓。
推開門,蘭斯坐在窗前,細碎的光影打在他玉白的側臉上,不知是不是諾維的錯覺,他仿佛看到那眉心微微攏起,似有不悅。
他伸手在睡美人的眉心抹了抹,嘀咕道:“怎么感覺你不高興呢?我給你念會兒書吧。”
說著隨手在書架上抽了一本,輕輕讀了起來。
時光變得悠長,在暑季的尾巴上,雌蟲時高時低的聲音在耳邊俏皮地環繞,為這難捱的時日畫上一個句號。
晚上下起了雨,一夜之間狂風大作,以摧枯拉朽之勢席卷著整個a區,樹木被吹得沙沙作響,間或傳來樹枝斷裂的聲音。
變天了。
諾維關好窗戶,臥室里的恒溫調節系統自動工作,永遠維持著室內溫暖舒適的環境,他打開浴室燈,開始給蘭斯放水洗澡。
無論給對方擦洗多少次,脫下褲子的一瞬間,諾維都忍不住贊嘆一句“雄偉”。
實在太有存在感了。
等睡美人以后有了心上蟲,對方還不知受不受得了這個尺寸。
想到這,諾維就回想起了白天卡瓦的狠話,心想難道是蘭斯擔心醒來后被自己糾纏才不開心的?
自己照顧他,幫他吸收暴亂的精神力,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居然這么不喜歡自己。
諾維心情變得有些低落,他一邊給蘭斯擦身一邊說道:“放心,等你醒來后我們立即就去辦理離婚,絕不耽誤你找對象。”
轉念一想,在這之前他多吸些精神力作為報酬不過分吧。
諾維嘿嘿笑了兩聲,果斷扔掉毛巾,欺身朝蘭斯壓了上去,手掌在他雪白的脖頸和鎖骨上摩挲,精神力開始源源不斷地進入體內的晶核中。
那股令蟲著迷的香味又出現了。
小雌君在他身上摸來撫去,手掌所過之處帶來一陣陣電流,蘭斯拼盡全力抵抗著身上傳來的陌生快感,鼻端若有似無縈繞了一股蓬勃的氣息。
原本聽到“離婚”兩個字感到焦躁的蘭斯立即探出一縷精神力,追隨那抹氣息往下,再次停駐在諾維的小腹前。
這里,到底有什么?
精神力繞著小雌君的腰腹團團打轉,最后一掀衣擺鉆了進去。
“唔。”感覺肚子像被一股風吹過,癢癢的,諾維伸手撓了撓,倏爾感覺那陣風在他腰上盤了一圈,往上吹到了胸口,繞過脖頸順著他的脊椎一路往下,只奔后腰而去。
風鉆進了他的褲腰。
諾維驚得忙提住自己的褲子,腳下一個打滑,直接撲倒在浴缸里,臉埋進對方緊致而有彈性的胸肌上。
那股作怪的風“跐溜”一下消散無蹤。
諾維把臉從蘭斯的胸肌里拔出來,雙頰連同脖子紅得像煮熟的蝦子,他手忙腳亂地想爬起,嘴里不停道歉。
“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剛剛有股風老往我褲子里鉆——”
話音剛落,掌心慌亂中不知按上了什么東西,柔軟的,肉感十足。
諾維低頭。
那東西在他手心里彈跳了幾下,逐漸抬起了頭。
他像見鬼似的收回手,四肢并用爬出浴缸,回頭眼睜睜看著對方膨脹成一個堪稱猙獰的弧度。
諾維:“……”
他左手按住右手,碰過對方的掌心仿佛也在發燙,盯著雄赳赳氣昂昂的大長條緩緩往后退了幾步。
這才是睡美人的真正實力嗎?
諾維暗暗咋舌,眼睛不知道該往哪兒放,后背已經抵上了洗浴室微涼的磨砂玻璃門。
過了片刻,他直往腦門上沖的熱血才冷下來,朝浴缸里的睡美人瞥去一眼。
心里緩緩浮起疑惑。
植物蟲也能“起立”嗎?
他沒有這方面的經驗,下意識就要尋求專業醫生的幫助,剛撥出伊索爾的通訊號,他便意識到不能這么做,立即掛斷了。
蘭斯是有意識的植物蟲,這么私密的事,他或許不會想要被別的蟲知道。
諾維站在原地,眼睜睜看著睡美人的肩頭、雙膝、手指關節一點點被粉色覆蓋,而那昂揚之物一點疲軟的苗頭都沒有。
頃刻后,他求助了靈犀。
檢測到蘭斯體溫迅速上升的人工智能再次被切斷了警報功能,主人再次單向屏蔽了它,鏈接失敗的靈犀只接收到主人冷酷丟出來的仨字:“聽他的。”
于是委委屈屈將查找結果展示給諾維看。
“從常理講,植物蟲的只是大腦受損,激素分泌和性|欲產生仍然是正常的,因此勃|起功能不受阻礙。而且有的植物蟲因為大腦受損無法通過意識抑制欲|望,會表現得更加亢奮。”
諾維:“……那怎么消除這種生理反應?”
靈犀:“放著讓它自己冷靜。”
諾維猛松了一口氣,眼神發直:“還好還好,我還以為——”
說到一半連忙閉嘴,怎知靈犀這會反應挺快,追問:“您是有更好的辦法嗎?”
“當然不是。”諾維忙矢口否認,絕不承認剛才有一瞬間他默許了自己可以幫蘭斯打出來。
坐這干等也不是辦法,管不住自己眼睛總往睡美人白中透粉的身體上溜達的諾維狠狠唾棄了自己一遍。
他調高了洗浴室的溫度,準備出門散散熱。
怎知剛拉開門就看見一道高大的身影飛速往樓梯口一閃,諾維趕緊關上門,不讓春光外泄。
樓梯口靜悄悄的,仿佛那道身影只是他的幻覺。
諾維沒有動,他站在原地幾秒,沖著樓梯口的方向清了清嗓子:“喂,當我是瞎子?”
片刻,凱恩耷拉著腦袋走出來。
“我,我來看看我哥。”他難得支吾了幾聲,眼睛盯著地面,像要把地板看穿個洞。
一眼就看出他在找借口的諾維:“……不給看,你哥在泡澡。”
他眼也不眨地扯謊。
笑話,睡美人那副活色生香的樣子要是被弟弟看去,醒來后不得撕了他。
凱恩倏地抬頭:“胡說,明明你就對他做了什么!我哥都已經淪落到這個地步了,你能不能做只蟲……克制克制你自己?”
他越說聲音越小,最后幾乎是滿臉尷尬地說出那句話。
剛剛他只是想上樓道謝,順便給諾維這初生牛犢提個醒,卡瓦那老家伙仗著年紀大欺負他不是一天兩天了,今天沒達到目的,得提防他聯合別的蟲使陰招。
怎知經過浴室時就聽到有水聲,起初他并沒有多想,以為只是正常的清潔身體,直到聽見一門之隔傳來勃|起,性|欲之類的字眼,瞬間感覺被五雷轟頂。
他那冰清玉潔、宛如神祇般的兄長,就這么被一只鄉下雌蟲玩弄了!
他就說這雌蟲看他哥的眼神不清白。
聽了個囫圇的凱恩心里又氣又委屈,想沖進去拯救他哥又沒那個膽量,一顆心上下煎熬,甫一聽到門響,第一反應竟是匆匆躲起來。
諾維一愣,沒想到被人聽了墻角,難怪暴躁小狗突然扭捏起來。
饒是再厚的臉皮也忍不住發熱,他正要解釋不是那么一回事,隨即想這不是欲蓋彌彰嗎?
倒不如大大方方承認。
早點打破小狗對他哥不切實際的幻想。
收回思緒,諾維擺出一副理直氣壯的表情,將剛剛從靈犀那里搜索到的知識現學現賣,末尾還要加上一句:“……我和你哥是合法夫夫,我對他做什么都可以。”
凱恩被他唬得一愣一愣,張了張口,半天憋出一句。
“可是,等我哥醒來不行,你就這么猴急。”
諾維看了他一眼:“我對你哥情深難抑,不能自持。”
他過來人似的拍拍凱恩的肩膀:“等以后你有了心上蟲就知道是什么滋味了。”
一門之隔,正為自己下|流的生理反應而羞憤欲死的蘭斯猛然聽到諾維熱情火辣的告白,心臟不由劃過一股酥麻的感覺,內心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強大力量。
他是如此愛我。
蘭斯的手指動了動,接著緩緩蜷縮,攥緊了浴缸邊緣,伴隨極輕微的碎裂聲,以他的指尖為中心,潔白如玉的釉面上蔓延出幾道裂縫。
隨后似乎力氣被耗盡,那手脫力般垂落進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