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糟糕透頂的局面啊。”
遠遠看見太宰治坐上/警車離去,寫字樓外的人群里,一個平平無奇的男人面目猙獰。
如此具有優勢的局面,竟然還能被非術師博得先手,將那個反咒力的異.端帶走……總監部難道都是是些無用的廢物嗎?!
男人大感窒息,滿心崩潰地退出人群,他得回去仔細想想,怎么弄死/進了警視廳的異.端!
崩潰的何止是渾水摸魚的人呢?
總監部高層在接到侍從的電話后同樣崩潰!
他們如何能夠不崩潰?
因著他們也不清楚的原由,使得事情脫離掌控、造成如此之多的人死去。
他們原想著,之后雖會被問責,但能夠借此機會達成目的也是好的,卻沒想到那幾個廢物壓根帶不回太宰治!
這里里外外的,他們簡直輸麻了啊!
此時此刻,他們真是恨透了那個幕后黑手!
他們倒是很想把責任全部推給太宰治,但現在的問題是!還有個盯著他們性命的五條悟在!
“若是不推給太宰治……”
高層們拼了老命的運轉大腦,可惜,他們許久不曾用過自己的腦子,到底只是在做無用功,最后的選項唯有他們最為擅長的無能狂怒。
“難不成要我等承擔此等大過?簡直可笑至極!”他們嗤笑:“五條悟那個豎子,有五條家長老盯著,他還能翻了天不成?”
這時的五條家——
“悟!老夫看你真是瘋了!”
長老們已經從五條悟的言語中確定:自家六眼真的在與同性/交往。
但此時此刻,很顯然不是糾結這件事的時候,因為他們家六眼說:“老子的男朋友被冤枉了誒,老東西們還不快出出力,去警視廳./.撈人~”
五條家長老:“……”
他們不出力弄死/勾.搭自家六眼的太宰治都算善良了,撈人?做夢去吧!他們選擇出力坐實“太宰治勾結詛咒師”這件事。
五條悟看著他們的表情,便知他們心中所想。
出乎意料的是,他沒有發怒,反而輕笑出聲:“哎呀呀~真的不幫忙呀?確定了是嗎?”
五條悟輕松話語之下顯然暗藏深意,幾位長老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該作何反應。
“我應當感謝你們,你們讓我我明白了一個道理——”五條悟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
頂著幾位長老驚疑不定的眼神注視,張揚肆意的笑攀上面容,他說:“任何一種力量,只要不真切的掌握在自己手中,那便不屬于自己,即使那份力量本就是我的。”
“悟……”
“不過呢,倒是不著急。”五條悟輕笑著打斷大長老的話,他勾下墨鏡,半露不露的蒼天之瞳,呈著和面上笑容完全相反的冷漠與傲然:“太宰學長的事情,你們拒絕幫忙是嗎?好的哦,沒關系啦~”
笑意盎然的話音之下似流淌著滾燙的巖漿,五條悟正在暴怒……
沒有波瀾、冷靜至極的暴怒。
“反正,讓你們心甘情愿出面的方式超簡單。”五條悟懶散地從椅子上站起身,笑容愈加粲然:“那么,老子等你們哦~”
話落,不待長老開口詢問,五條悟的身影已于原地消失的無影無蹤。
幾位長老壓下于心底深處騰升翻滾的那抹不妙的預感,面面相窺,看了看彼此。
他們很想互相問上一問“悟是什么意思?”,可一看彼此如出一轍的困惑神色,便放棄了。
關鍵時刻,大長老還是穩得住的,他吩咐道:“派些族人盯著悟,別讓他做出有損五條家顏面之事。”
三長老聞言起身離開,余下幾人陷入沉默。
“悟方才所言是?”三長老蹙眉:“難不成他想……”
“慎言。”大長老出聲呵斥:“我等終究只是長老罷了,五條家的一切遲早都要交還到悟手上,爾等在不滿些什么?”
語畢,大長老起身離開。
余下幾人看了看彼此,最后的最后唯余一聲伴著遺憾與沒落的嘆息。
——悟還年輕,而他們已然垂垂老矣。
///
警視廳中。
太宰治歪歪斜斜地坐在審訊室的椅子上,對外界的一切全然不知,亦無余力推測。
這時,審訊室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出乎預料的是,來人并非目暮十三、也非搜查一課的任何一位警官,而是機動隊的松田陣平及萩原研二。
“……哇哦~”談笑間,太宰治暗自調整著呼吸:“消息還真是靈通呢。”
“小鬼。”松田陣平在太宰治對面坐下,萩原研二則扯過椅子坐在太宰治左手邊。
“欸,我在呢,親愛的松田警官~”
“松田警官”四字在舌尖輾轉,被太宰治說得百轉千回。
松田陣平臉都黑了。
一旁,萩原研二聽了也是扶額,好家伙,這也調/戲的太熟練了吧?
“唔?怎么不講話了呢?”太宰治無辜地眨眨眼:“我說錯了什么嗎?”
“呵呵,沒說錯。”松田陣平笑得面目猙獰:“我聽班長說……就是那天在燒鳥店聚會的其中之一,聽他說你被帶進了審訊室,我和萩過來看看。”
說著話,松田陣平從衣服兜里掏出煙盒,鑒于太宰治還是未成年,他只取出一根銜在嘴邊,并未點燃。
“說說吧,這回又是因為什么被帶進來的?自/殺途中被路人看見報警了?還是又誤入兇/.殺/.案現場了?”松田陣平越說越無語,一個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是啊,因為什么呢?”太宰治歪過頭,手背支在額角:“也許是,致使米花町寫字樓多人.死.亡什么的……吧?”
“???”松田陣平銜在唇邊的煙卷掉了,萩原研二亦是瞳孔地震:“什么!?”
“干嘛這么震驚呢?”太宰治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們:“反正,我的確是以“犯.罪.嫌.疑.人”的身份被帶進來的啦~至于是不是我……”
“太宰治你給我認真的一點啊!”松田陣平忍無可忍,雙手拍在桌上,猛地站起身,可沒等他再說些什么,審訊室的門又再一次被推開。
目暮十三帶著坂口安吾出現在了門口。
一看是他們,目暮十三一瞬間明了原因。
這倆人作為新人參與巡查時,的確因為誤會、多次逮捕過太宰治來著……哎,希望這一次同樣只是誤會。
“好了。”目暮十三驅趕道:“你們兩個立刻返回崗位。”
“目暮警官……”
“回去!”
萩原研二嘆氣,自覺承擔起緩和氣氛的工作,攬著幼馴染的脖子、把人往外帶去,關門前,他扭頭對目暮十三笑道:“目暮警官辛苦嘍~”
“hagi……!”
“噓。”萩原研二合上門,熟練的打斷幼馴染的怒吼,笑道:“目暮警官這里是問不出什么的,去找班長ok?”
“……嘖!”松田陣平咂了咂舌,轉身,往搜查一課的辦公室大步走去。
萩原研二跟在他身后,相當無奈的嘆了口氣。
審訊室。
“怎么回事?”坂口安吾問著,坐到太宰治身邊,仔細觀察了一番自家親友,那掩藏于平靜面容之下的自我厭棄,他看得一清二。
坂口安吾皺起眉:“別讓我和織田作擔心啊,你知道的,我們明天就要出差了。”
太宰治靜默半晌,突然泄了力氣,撫了撫昏沉的腦袋,他開口,話音似嘆息般輕的沒有重量。
“嘛,總監部大概是想借“多人受傷”這件事,給我施加壓力,目的嘛,一步步逼瘋我?呵,也對,我的精神狀態確實算不上穩定。”
太宰治無聲地咧了咧嘴,干澀得已有些許裂痕的唇瓣、隨著這一動作滲出了血。
“可惜,有人渾水摸魚,目的無法達成不說,反而將他們自己也折進去了呢。畢竟,面對之后的追責,總監部無論如何也逃不掉。”
“那么,太宰君。”目暮十三開口:“你有那個渾水摸魚之人的線索嗎?”
“沒有呢,總歸與詛咒師脫不開關系。”太宰治倦怠地掀開眼皮:“目暮警官,怎么樣?要將我交給總監部嗎?對上詛咒師,警方可不具備任何優勢吶。”
目暮十三沒有半分猶豫的否決:“作為警務工作者,我不允許你被總監部脫離/法/律的私自定罪。”
“這樣啊。”太宰治往親友身上一靠,輕垂下眼睫,鼻息微重,懨懨道:“那么,警/方只剩兩個選擇。”
“一:將此案定為懸案。
二:以微末的線索,給我定罪。
順帶一提,我喜歡第二條哦。”
“關你什么事?”坂口安吾抬起了手,沒好氣拍了下太宰治的腦袋:“請問傷亡人數是?”
目暮十三緩了緩,語調艱澀道:“死亡9人,重傷及輕傷為14人。”
“必須有人對此事負起責任,既然暫時無法尋到渾水摸魚者,那便由始作俑者出面承擔。”坂口安吾推了下眼鏡:“此事,我會處……”
“目暮警官。”不知內情的伊達航推開門,欲言又止道:“有一位名叫五條悟的少年前來自首,說自己……呃、是米花町寫字樓一案的/兇./手。”
太宰治:“?”
坂口安吾:“??”
目暮十三:“???”
三人面面相窺,目之所及皆是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