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殘疾霸總的醫(yī)生老攻21
霍川的動作很快, 第二天秦疏下班的時候,霍川就已經(jīng)搬過來了,和秦疏就隔了兩層樓。
霍川本來是想和秦疏住得近一點的, 只是秦疏所在的樓層只剩下最邊上的房間, 他還不想委屈自己。而且, 他也不想一直住在公寓, 太不方便了。他之前沒來過這邊, 還真不知道里面的空間竟然這么小。他的大輪椅好懸沒進去屋。
說到這棟公寓樓,就不得不提一提愛川國際的前身了。
當時醫(yī)院是X市一家私立醫(yī)院的繼承人過來創(chuàng)辦的,按照那位楊少爺?shù)脑O想, 要把這打造成現(xiàn)代化氧吧療養(yǎng)式醫(yī)院。
醫(yī)院周圍的地還特意建了公寓樓和商鋪,只等招商后,以此為中心打造一個商業(yè)圈。只是攤子鋪得太大, 醫(yī)院還沒等投入運營, 他們資金就周轉(zhuǎn)不開了。
后來這爛攤子就被愛子心切的霍爸霍媽買了下來。
至于這棟樓,是當初霍家夫妻買下醫(yī)院時被半強制租下來的, 租期十年。
建的時候就是為了商用, 所以每層有12戶,層高近5米, 一共26層,就算所有的醫(yī)護人員都申請還有剩余,所以空房間有很多。
霍爸霍媽租完之后就沒管了, 所以霍川也是進來才知道,這里并沒有做成小二層,采光也就那樣,水電貴,空間還小。
就這, 小秦大夫還住得挺開心,夸醫(yī)院福利好,霍川覺得他對象受委屈了。
高廣白聽老板感慨,好奇地問了一句:“老板,您是要給醫(yī)院提高福利嗎?”
霍川的回答十分冷酷:“他們又不是小秦大夫!
放眼全市,愛川的福利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他又不傻,怎么可能再提。
問出這個傻問題的高廣白選擇了閉嘴。
門鈴聲響,是秦疏。
秦疏一進門就先打了兩個噴嚏,然后不容拒絕道:“今晚先住我那兒,高助,你辛苦一下,多給這邊通通風,等徹底清干凈,沒味道了霍川再搬過來!
高廣白:“……”聽聽這所當然的語氣,霍總,您現(xiàn)在就這么退讓,以后妻管嚴沒跑了。
他看了霍總一眼,對方?jīng)]有絲毫反駁的意思。高廣白開口道:“好的,秦醫(yī)生!
因為房間充裕,考慮到采光和揚灰的問題,他們大都選擇住在13-20層,秦疏剛好住在13樓。
霍川被秦疏推到樓下的住處,短短的幾分鐘就遇到了三撥同事。秦疏十分淡定地和他們打招呼。
住在秦疏隔壁的馬卓正準備開門,遠遠地看到秦疏推著個人過來,還跟人打了個招呼:“回來啦。”
秦疏也笑著和他打了聲招呼,等人走近了,馬卓才發(fā)現(xiàn)輪椅上坐著的人有些面善。
秦疏主動介紹道:“這是我對象,霍川!
“原來是你對象啊,”馬卓笑著打招呼,“你好!
霍川點了下頭。
馬卓覺得秦疏這個對象長得挺好看,就是太高冷。
等到秦疏將霍總推進了隔壁,馬卓才反應過來,秦疏對象,霍川,那不就是他們大老板嗎?他剛才怎么就沒反應過來呢?簡直太蠢了。
早知道,早知道他一定第一時間打開房門躲進屋里去。
馬卓撿起掉在地上的鑰匙,一邊開門,一邊感慨:都是同一波入職的,秦疏為什么就能這么秀!
秦疏將霍川推進屋里,先進廚房給人洗蘋果,問他:“你吃蘋果皮嗎?”
霍川還是第一次聽人問他這個問題,愣了一下才道:“吃的!
秦疏將蘋果擦干,就往人手里一塞:“你先吃著,我給你下碗面條。”霍川這個點過來,不用問也知道還沒吃飯呢。
霍川沒有拒絕,他將輪椅轉(zhuǎn)了個方向,朝向廚房那邊。
秦疏的廚房里擺著的都是各種工具,之前他基本不在家里開火,使用頻率最高的就是電水壺了,F(xiàn)在霍川過來,他得將東西收一收,將束之高閣的廚具擺出來。
霍川看他搬家似的,既覺得自己的到來給秦疏添了麻煩,更多的卻是開心,因為秦疏這樣都是因為他。
秦疏干活向來利索,幾分鐘廚房就變了模樣。察覺到身后的視線,秦疏回頭道:“今天家里沒準備,就吃素面吧!
霍川:“你都決定了還問我!
自打兩人確定關(guān)系后,秦疏的真實性格也慢慢顯露出來。他算是發(fā)現(xiàn)了,秦疏看著清清冷冷,仿佛萬事不掛心的模樣,其實比一般人都要強勢,典型的外柔內(nèi)剛型。
如果是別人,霍川早翻兒了,換成秦疏,他竟然接受良好。
秦疏點火燒水,“明天肯定不會了,以后我天天給你做好吃的!
“天天”這個詞一下就戳中了霍川,看著忙碌的身影,霍川竟然覺得天天吃素面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這時門鈴響了,秦疏過去開門,原來是高廣白,他將霍川的洗漱用具都帶了下來。
“高助,今天這邊就先不用你了,明早記得正常時間過來接霍總!鼻厥杞舆^東西后就將門關(guān)上了。
高廣白想說的話全被堵在了喉嚨里,秦醫(yī)生果然是他事業(yè)路上的絆腳石。
秦疏翻出拖鞋,先替霍川將鞋換了。順便還摸了摸霍川的腳,霍川下肢缺乏運動,血液循環(huán)慢,腳也涼得很,尤其現(xiàn)在還有些倒春寒,就更應該注意保暖。
秦疏這樣去做,完全是出于醫(yī)生和丈夫的本能,只是當他的手接觸到霍川的腳時,霍川心里就像是觸電了一般。
自打他知道秦疏戀足之后,對方觸碰到他的腳時,似乎就帶上了一層情澀意味。哪怕秦疏每次都十分克制,可那種感覺如影隨形,讓他想要忽略都不行。
“等一會兒吃完飯,先泡個腳暖和緩和。”秦疏給他套上拖鞋,又替他脫下外套,掛在門口的衣架上。
之后他就往陽臺去,很快手里就抓著一團回來:“至于現(xiàn)在,你先拿警長暖暖手!
沉甸甸熱乎乎的小身體入懷,霍川本能地抱住,看著已經(jīng)完全變了模樣的小黑貓,驚訝道:“這貓好胖啊。”
“是啊,都胖兩斤了,兩天一個罐罐兒,伙食可好了!
顯然警長對“罐罐”有特殊的情感,本來因為怕生還想逃跑,現(xiàn)在也不跑了,反而發(fā)出了夾子音,沖著秦疏喵喵叫,明顯在討食。
水響邊兒了,秦疏丟下一人一貓,便又進了廚房。
警長見兩腳獸離開,便將目光移向了鋼鐵獸,掐著嗓子繼續(xù)叫。
看他沒反應,又開始對著他搔首弄姿,用腦袋頂,用尾巴蹭,無所不用其極。
因為張女士不喜歡家里有毛,霍川還真沒養(yǎng)過寵物,所以他也是第一次面對貓咪的撒嬌賣萌。很快,他就招架不住了。
他又向廚房看了一眼,廚房里面騰起水汽,也看不清秦疏在忙什么。他便低頭道:“你的罐頭在哪兒呢?”
警長雙腿一蹬,從霍川的膝蓋跳了下去,之后就在前面帶路,還不忘回身提醒霍川跟上。
整個房間套內(nèi)面積也就七八十平,一眼就能望得到邊兒,轉(zhuǎn)個身的工夫就到了地方,此時警長正蹲在一個柜子旁甩尾巴。
霍川過去,打開柜門,里面果然摞著兩排罐頭。
“面好了,洗手吃飯吧!鼻厥瓒酥粋白瓷碗出來,將碗筷放在了餐桌上。
看到霍川要給貓拿罐頭,直接將門關(guān)上:“別慣著它,今早剛給它開了一個,盒子我還沒收呢!
警長用爪子去撓柜門,被秦疏彈了一個腦瓜嘣,“你要是再敢撓,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也不知道秦疏曾經(jīng)做過什么,黑貓聽到這句話,一下躥出去好幾米,三兩下跳上貓爬架,跳到上面后,還盯著秦疏,貓眼兒溜圓,生怕他追過去的模樣。
秦疏推著霍川去洗手,順口說道:“這批罐頭還是高助送過來的,我上網(wǎng)查了一下,一個罐頭二十多,太貴。要我說,又不是什么大戶人家,吃個五塊錢的就行了!
霍川聽他這樣說,感覺他養(yǎng)的不是只貓,而是個孩子,特別有意思。
“你很喜歡貓嗎?”
“還行,毛茸茸的,很可愛!
到了水池邊,秦疏才注意到霍川手里還拿著半個吃剩的蘋果,他也不嫌棄,直接拿過來啃了。
霍川想要阻止都來不及,他爸他媽都沒吃過他吃剩的,這是比親吻更親密的行為;舸ǖ囊活w心跳成了一團,垂著眼洗完了手,根本不好意思去看秦疏。
秦疏眼里閃過笑意,卻沒事兒人一樣,又將人推回了餐桌邊。
家里的食材實在是少得可憐,所以這碗素面也真的就是素得沒邊了,清湯寡水,只上面點綴著幾粒蔥花,算是給它添了點色彩。
霍川平時三餐都很豐盛,可以這么說,他還從來沒有吃過這么簡陋的食物,一次都沒有。
不過這是秦疏特意為他做的,哪怕看著沒什么食欲,霍川還是動起了筷子。
面條入口,彈滑筋道,咸淡適中,沒有濃厚的香,卻帶著種純天然的味兒,只一口霍川就睜大了眼睛,沒想到這么普普通通的一碗面,竟然出乎意料地好吃,和它的賣相完全不符。
霍川吃了兩口,發(fā)現(xiàn)中間還夾著一枚荷包蛋。荷包蛋不像煮雞蛋那么干,蛋黃的里層還帶著點兒溏心,霍川平時不太喜歡吃雞蛋,嫌棄噎得慌,這次卻吃得十分痛快。
霍川喝了一口湯,“你做得很好吃!
秦疏:“我還會做很多美食,以后慢慢做給你吃!睅讉世界下來,秦疏發(fā)現(xiàn)妻子對飲食的喜好大同小異。想要做出合對方口味的東西對他來說易如反掌。
霍川眼底都被熱燙熏染出了濕意,這樣充滿了柴米油鹽味道的話,是他聽到的最動聽的情話。
吃過飯,秦疏給霍川打了洗腳水,之后又給人做療。
推拿針灸熱敷后,已經(jīng)三個小時過去了。
這三個小時,霍川對公寓的缺點有了進一步的認知——隔音太差了。樓上在跳繩,左邊是吵架聲,右邊是電視聲,樓下隱隱傳來了音樂聲,真是夠熱鬧的。他也是第一次知道,醫(yī)院里的醫(yī)生下班之后竟然能這么活潑,偏偏秦疏絲毫不受影響,還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
“他們每天都這么炒嗎?”
秦疏聽他這么說,笑了:“你信不信,樓下也聽到了你輪椅碾壓地板的聲音!
霍川的輪椅具有減震功能,他不覺得聲音有多大,不過秦疏在這里住了這么久,自然更有發(fā)言權(quán),他只是擔心:“夜里我怕睡不著。”
秦疏將人往浴室推:“放心,有我在,你是不會有機會失眠的!
霍川看著對方給自己調(diào)水溫的背影,告訴自己不要想多,自己那樣想就是看低了秦疏。盡管如此,依然控制不住地多想,身上也控制不住地發(fā)熱。
“這邊有點小,只有淋浴!鼻厥杞忉屃艘痪洌彩堑搅诉@個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欠考慮了。他又去客廳取了一把椅子放進浴室的噴頭下面。
霍川搖頭:“沒事,就是給你添麻煩了!比绻皇撬袆硬槐悖厥栌帜睦镄枰@么辛苦。
秦疏沒管他的客氣話,看著燈光下的妻子,輕聲詢問:“真的不用我?guī)湍阆磫??br />
霍川心里的歉意頓時化為烏有:“出去順便把門帶上!
關(guān)閉的房門外,似乎傳來一聲輕笑,霍川摸了把發(fā)燙的臉頰,他確定,小秦大夫確實是在撩他。
浴室響起水聲,秦疏就去臥室收拾床鋪了。又拿了一床被子放在了外間的沙發(fā)上。
霍川用了比平時更多的時間洗澡,洗完之后才發(fā)現(xiàn)忽略了一件事。平時為了方便,他回家一直都是穿睡袍的,但是,他現(xiàn)在是在男朋友家里,穿著睡袍,躺在對方的床上,總覺得不太對勁兒。
“霍川,好了嗎?”浴室的水聲停了有一會兒了,人還沒出來,秦疏有些擔心。
“這就來。”霍川的聲音有些緊。
霍川打開衛(wèi)生間的門,秦疏看清了他此時的模樣。
霍川的發(fā)質(zhì)比較硬,頭發(fā)又剪的短,配著硬朗的五官,看起來很有威嚴。眼下他整個人都帶著水汽,頭發(fā)也軟軟的趴在頭頂,尤其他還穿著浴袍,半遮半掩,那種威嚴之氣哪里還在。見到這樣的妻子,秦疏的目光都幽深起來。
霍川沒有注意到他眼神的異樣,此時的他正試圖將輪椅旋出去,試了兩次都沒有成功,霍川只能將求助的目光投向秦疏:“幫我拽一下吧。”
秦疏直接上手,將霍川從輪椅上抱了起來。動作間,浴袍的下擺滑動,一直滑到霍川的大腿,黑色的浴袍,蒼白的皮膚,兩相映襯,分外誘惑。
第112章 殘疾霸總的醫(yī)生老攻22
現(xiàn)在北方已經(jīng)停止了供暖, 房間舉架又高,屋子里就顯得有些冷了,秦疏將人往被窩里一塞, 被窩里卻有融融暖意襲來。
一個人有沒有把你放在心上, 正是藏在這樣的細節(jié)當中。原本霍川看哪兒都不習慣, 現(xiàn)在竟然覺得地方小一點似乎也沒什么不好。
秦疏從床頭柜里拿出風筒, 按下開關(guān), 開始給霍川吹頭發(fā)。動作間,衣服下擺跟著上飄下擺,就像警長的尾巴, 讓人有種想要揪一下的沖動。
霍川的眼神跟著衣腳晃動,終于移開眼,余光看到客廳沙發(fā)上的被子, 顯然那是秦疏為他自己準備的, 霍川心里也不知是放松多一點,還是失望多一點。
秦疏給他吹完頭發(fā), 又倒了杯水放在床頭, “家里就一個保溫杯,你別嫌棄。”
霍川電話響了, 上面顯示是張女士。
秦疏帶上房門,將空間留給他。
霍川接了電話。
“川川,怎么這個點兒了還沒回來。”
霍川聽出不對:“媽, 你才回家?”
“啊,出去逛街,順便看了個電影。”
霍川皺眉,“等著,我這就告訴我爸!彼麐屢蔡珱]孕婦的自覺了, 這都晚上十點了。
“別別,你爸又是飛機又是開會的,累了一天,你就別打擾他了。我今天也不是自己一個,放心吧,我心里有數(shù)!
聽她這樣說,霍川勉強將此事放過。
霍川聽到了家里阿姨的聲音,然后就聽張女士道:“哦,看我這記性,你昨天說過這段時間要去開發(fā)區(qū)那邊住,要媽陪你一起不?”
霍川連忙拒絕,小聲道:“我就晚上過來,這邊沒家里舒服,你老實在家待著!
張思予一想也是,轉(zhuǎn)而道:“那你把電話給小白,我叮囑他兩句!
霍川沒聲了。
“川川,聽著呢嗎?”
霍川聽到浴室傳來的聲響,有些苦惱:“媽,小白沒在我邊兒上!
“那我單獨打給他。”
霍川:“不用,我讓他回去了。樓上有些潮,得通風,我先在秦疏這住兩天!
張思予聽兒子這樣說,頓時樂了:“不用解釋了,媽是過來人,都懂,都懂!你和小秦在一起我還有什么不放心的,我簡直太放心了!彼业男”控i終于學會拱白菜了呀。
等到終于結(jié)束通話,霍川吐出一口氣,這都叫什么事兒啊。
一抬頭,就看到秦疏在門口站著?蛷d里的燈光比臥室明亮得多,秦疏站在光亮處,整個人都好像在發(fā)光,黑發(fā)黑眼,發(fā)絲還沾著水汽,帶著如墨的光澤,眉眼含情,如摹畫卷。
秦疏見他打完電話,象征性地敲了下門,之后就走向了床邊,霍川這才看清他手里還拿著一個什么東西。
秦疏在床頭坐下,伸出一條腿:“來,躺下,我給你按按,一會兒睡得也能舒服些。”
霍川看了一眼他的大長腿,順從地躺下。
秦疏打開手里的小盒子,在指腹沾了些,霍川好奇去看,秦疏就直接將盒子放到他胸口,霍川垂眼,這才看清里面是蠟質(zhì)的膏體,黑黢黢油汪汪的。
“這是什么?”
“寧神膏,我自己熬的!
霍川用手扇了扇,味道有些古怪,倒是不難聞:“這是用什么熬的呀!
“茯苓、酸棗仁、蓮子、龍眼肉之類的,熬出藥油來,等到凝固就成了!
秦疏一邊和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一邊按著他頭部的穴位,不過十分鐘,霍川的意識就有些模糊了。
秦疏又繼續(xù)按了五分鐘,看霍川睡了,將藥膏收起,小心將人塞進被窩里,在霍川額頭印下一吻,這才關(guān)燈離開。
*
秦疏的睡眠質(zhì)量一直非常的好,鬧哄哄的診室他照樣能睡著,現(xiàn)在,他躺在沙發(fā)上卻了無睡意。耳邊是隔壁電視的聲音,但比起演員聲情并茂的臺詞,反而妻子的呼吸聲更明顯。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他就算是聽力再好,也沒有到變態(tài)的程度,所以,這一定是他的幻覺。
秦疏努力將注意力放在隔壁的聲響中,只是,清淺的呼吸似乎印在了他的心底,隨著他的心跳,起起伏伏。
如此硬熬了一個小時,隔壁終于徹底沒了聲響,秦疏卻依然沒有絲毫睡意,反而越來越精神,真是瘋了。
陽臺那邊傳來一點細微聲響。黑貓邁著輕盈的步伐,跳上沙發(fā),湊到秦疏枕邊,嗅嗅聞聞,之后就占據(jù)了半邊枕頭,盤在那兒打起了小呼嚕。
“警長,我提醒過你,不要上我的床!鼻厥璧穆曇艉茌p,在黑暗中卻清晰可聞。
也許是黑夜給了它膽量,黑貓僅僅抖動了一下耳朵,卻并沒有因此退卻,依然固執(zhí)地占據(jù)著枕頭的半壁江山。
秦疏扭頭,看著身側(cè)毛茸茸的一團,如果不是不時翹起的尾巴尖兒,還真的很難分辨黑貓的頭尾。
對著貓屁股,秦疏覺得身為人類,他不應該如此委屈自己。
黑暗中,黑貓看到兩腳獸走向了緊閉的房門,輕響過后,消失在了門的另一邊,它將自己舒展成貓條,占據(jù)了整個枕頭。
秦疏在床邊站了一會兒,看著霍川的半邊側(cè)臉,心道:這本來就是他的妻子,他們夫妻感情和諧,哪里有分房睡的道。
秦疏掀開被子的一角,動作十分小心,霍川仍然睡得很熟,并沒有被驚醒的跡象,秦疏于是便輕巧地鉆進了被窩。
之后,小心翼翼地將人摟在了懷里。
霍川的睡袍卷在腰上,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遮擋的意義,秦疏將手臂繞過支起的胯骨,手掌覆在妻子的小腹上,那里是薄薄的一層肌肉,和他軟綿的小腿全然不同。
盡管如此,那里也不是正常男子火力十足的暖,反而透著一股涼意,同樣發(fā)涼的還有他的下肢。這樣的情況一般出現(xiàn)在正處于生期的女性身上。
腳是人體的“根基”,是反映健康的鏡子。
霍川現(xiàn)在小腹也涼腿腳也涼,在溫暖的被窩里睡了一個多小時依然沒有緩過來,明顯是寒凝氣滯,腎陽不足。
秦疏覺得,稍微調(diào)整一下藥量也沒什么,什么都沒有妻子的健康重要。
他是霍川的主治醫(yī)師,報告怎么寫還不是他說了算?沒有人知道他的治療方案。他說霍川沒好,就是沒好,除了他和霍川,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真正的治療速度。甚至,他還可以讓霍川自己都不知道。
“還真是塊大冰坨子,不過沒關(guān)系,我會將你焐熱的!
秦疏懷里滿了,心里也跟著滿足,再不像之前那般輾轉(zhuǎn)反側(cè),很快,呼吸就變得均勻。
這一晚,月光如輕紗一般,只是任憑它如何努力,也無法穿透厚重的窗簾,只能無奈在窗外止步徘徊。
霍川是被尿憋醒的,只是,誰能告訴他,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
此時的他被另一個懷抱牢牢地困住,他的后脊緊緊地靠著另一個人的胸膛,腿貼著腿,腳纏著腳,腰腹間是溫熱的手臂,后頸傳來規(guī)律的氣流。
秦疏是什么時候跑到床上來的?比起這個,更讓他難以置信的是,秦疏竟然會偷偷跑到他床上來!
他總覺得秦疏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可事實卻是,秦疏現(xiàn)在蛇一樣地纏著自己。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嗎?
秦疏這樣,他怎么上廁所?想想都覺得尷尬;舸X子里全是亂七八糟的念頭。
他輕輕挪動了一下,秦疏瞬間驚醒,聲音還帶著沙啞的睡意:“是想起夜嗎?”
“嗯。”霍川羞窘。
秦疏二話不說,抱著霍川就去了衛(wèi)生間,十分貼心地替他撩起睡袍,扒下內(nèi)褲。霍川坐在馬桶上人還是懵的,這樣的動作,這樣的手法,如果放在診室里,毫無違和感,可現(xiàn)在是在衛(wèi)生間啊?粗杵在一旁的秦疏,霍川嘴角抽搐:“你怎么還在這里?”
“做你的守護騎士。”洗手間的燈光柔和而溫暖,映襯在秦疏的眼里,暈染了溫柔。
霍川的那點不自在就這樣被沖淡了,秦疏總有這樣的本事,讓尷尬也能變得浪漫。
“你出去!
秦疏出去了,很遺憾似的。
霍川忽然想到他媽曾經(jīng)說過的一句話: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放屁都是香的;討厭一個人的時候,呼吸都是錯的。
愛情啊,真的很神奇。它能讓人哭,讓人笑,讓人心跳加速,又讓人陷入沉思。當喜歡一個人時,對方的優(yōu)點在彼此眼中被放大,缺點也變得可愛起來;舸ㄏM肋h都是秦疏眼里那個可愛的人。
“你怎么跑床上來了?”
“哦,我遭到了警長的驅(qū)逐!鼻厥璧幕卮鸾z毫不走心。
他為什么跑到床上來?當然是想抱著妻子一起啊。
顯然,霍川也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傻問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秦疏面前,他的游刃有余,他的殺伐果斷,統(tǒng)統(tǒng)變了質(zhì)。
秦疏將人抱回床上,自己長腿一伸,也跟著上來。
“其實,我是來送溫暖的。”秦疏說完,就跟霍川搶一床被子,爭一個枕頭,將人往懷里一摟,在他清瘦的臉頰上烙下一吻,所有的動作都是那么自然,好像已經(jīng)演練過千百回。
此時距離天亮不過一個小時,按照霍川以往的習慣,他會選擇直接起身,進行晨練。
今天他卻打破了常規(guī),因為,他舍不得。秦疏的懷抱太過溫暖,令他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他以為自己會這樣躺在對方的懷里,直到天亮,可事實上,不過幾分鐘,他便再次陷入黑甜鄉(xiāng)。
等到再次睜眼,屋里只有他一人。臥室的門留了一條縫隙,警長正扒在門口好奇張望。
霍川支起手臂,去看床頭的鬧鐘,驚訝地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竟然已經(jīng)快八點了。
床頭擺著他的衣物,外面有人在說話,霍川聽出來其中一個正是秦疏,他還聽到鑰匙插入鎖孔的聲音,霍川扯下睡袍,開始穿衣服,務必要在秦疏進門前將衣服穿好。
秦疏去食堂打了飯,回來剛好碰上馬醫(yī)生。
馬卓看到他手里的飯盒,不知想到了什么,笑得比哭都難看。秦疏一看,這明顯是有事,昨天似乎還聽到他那邊有壓抑的哭聲,難得關(guān)心了一句:“馬卓,昨天沒睡好啊!
馬卓苦笑:“被盜號了!
秦疏沒想到竟然是因為這個,他好幾年沒玩游戲了,對于熱門游戲也不清楚,不過他也知道,有些號養(yǎng)起來是挺花心思的,詢問道:“還能找回來嗎?”
“找啥啊找,我早就說那小子沒安好心,她就不聽我的,五年的感情啊,就這樣說短就斷了……”馬卓罵罵咧咧,絮絮叨叨,已經(jīng)不需要觀眾了。
秦疏聽明白了,原來不是游戲號被人盜了,是他被挖了墻腳啊。本著人道主義,秦疏安慰一句:“那你收拾好心情,再練一個號吧,這回好好養(yǎng)護,別再被盜了!
馬卓看著1306的房門在自己面前關(guān)閉,聽到秦疏歡快地說,我回來了。差點兒氣哭,果然人類的悲喜并不相通。
第113章 殘疾霸總的醫(yī)生老攻23
霍川在秦疏這邊已經(jīng)住了小一個月了。
起初, 霍川提出過要搬回樓上,秦疏自然不肯放人,每次都找由阻止。霍川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其實, 他也沒有那么想自己一個人住。
就像他說的, 這邊的居住條件并不好, 他委屈自己住在這里, 可不單單是因為秦疏說的治療方便。
盡管以如今的情形來看,他十分懷疑秦疏說的什么方便之語也不過是一個借口。因為,自打第一天晚上, 秦疏暗戳戳鉆進他的被窩送溫暖后,他就再也沒有回到沙發(fā)上過。
對此,他只想說:呵呵, 男人。
不過, 比起秦疏的小心思,更讓他在意的是, 他的腿好像真的在恢復。
起初他只以為是他的錯覺, 就像是秦疏摸他的腳給心帶來異樣那種。之所以會這么想,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自己無論怎么按都是沒有知覺的?刹贿^一周的時間, 他就確定那根本不是什么錯覺。
當秦疏用手指按壓特殊穴位的時候,他是真的能夠感受到,尤其是對方用毫針刺穴時, 那種酸爽簡直讓他激動得想要落淚。
而今,便是不需要秦疏用特殊的手法刺激,他也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腿部傳來的感覺。他能感受到指腹按壓時的溫熱,磕碰的疼痛,警長皮毛的柔軟。
就比如現(xiàn)在, 秦疏正在按壓他的小腿肚上方某處,霍川就感覺特別疼,不到一分鐘額頭就見了汗,他咬緊牙關(guān),卻依然忍不住痛呼出聲。
秦疏聽到了,卻依然沒有絲毫停止的意思。
按照以往的習慣,他至少要忍受十分鐘,霍川疼得心口都犯惡心,終于忍不住開口:“秦疏,好疼!
秦疏手指如老虎鉗一般,聲音卻一如既往地清洌溫柔:“能感覺到疼是好事,可這里一按就疼卻不是好事!
霍川被轉(zhuǎn)移了注意力:“為什么。俊
“還為什么,有毛病唄!闭H诉B翻身都會調(diào)動全身的肌肉,霍川卻不一樣,他的小腿血氣不通,小腿的肌肉,筋脈長期缺少血氣滋養(yǎng),就會逐漸變得僵硬,緊繃,酸脹,冰冷。不僅如此,因為常年坐輪椅,坐骨神經(jīng)也受到了影響。秦疏預計再過一個月就要進入復健階段,到時候才是真的辛苦。
霍川吸著氣問:“那,能治嗎?”
“也不看看你老公是干什么的。”秦疏說這話時語氣自信,眸光深邃溫柔。
霍川回頭正對上他含笑的眼,頓時像是被燙到了一樣,這人,總喜歡讓他說些難為情的話。
霍川放棄掙扎,如一條砧板上的咸魚,只偶爾彈動一下,證明他還沒有疼死。
等到秦疏終于收工,霍川整個人就像是水里撈出來的一樣,衣服都汗?jié)窳。秦疏見此也是心疼,取了熱毛巾來替他擦拭汗津津的皮膚。
溫熱的毛巾帶去了黏膩的汗?jié)n,身體清爽起來,似乎疼痛也一并跟著遠離,霍川整個人都變得放松起來。
只是,擦著擦著,秦疏的手掌就開始變得不老實,最近這樣的情況簡直不要太多,霍川一個神龍擺尾,翻了個身,他怕再這么趴下去就會城門失守。
然后,他就看到罪魁禍首正對著他笑,笑得還挺好看。
霍川伸出手臂,秦疏將手里的毛巾往床頭柜上一拋,將人拉起來。
霍川雙手用力,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雙唇微張,桃花眼盈滿了明滅的光,這都已經(jīng)不是暗示了,秦疏低頭緩緩湊近,故意似的,目光侵略感十足。
霍川被他盯視著,心跳開始不受控制地加速;舸ㄏ矚g秦疏的親吻,明明每次到了最后都招架不住,卻依然想要得到更多。等到他身體康復,一定要努力鍛煉,鍛煉他的肺活量。
“專心!鼻厥杪曇羧绱貉嗄剜舸獍胙冢瑔⒋较嘤粚Ψ胶,吮吸親吻。
秦疏吻得很溫柔,細水長流般,細致小心,妻子的皮膚實在是太敏感,稍微放縱就會留下痕跡,偏偏還總愛往他嘴邊兒送,真是又菜又愛親。
秦疏壓著人不斷后仰,霍川起初還用雙手支撐在身后,不知不覺就環(huán)上了秦疏的頸間,肺泡里的空氣來不及置換,灌滿了二氧化碳,徒勞地想要從對方的口腔里獲取更多。
耳邊的呼吸聲愈發(fā)急促,秦疏怕真把人弄缺氧了,戀戀不舍地撒嘴。此時,霍川的唇瓣已然殷紅。
霍川胸膛劇烈地起伏,眼神里帶著茫然,全然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樣有多令人犯罪,還傻乎乎地問:“怎么了?”
秦疏深吸了一口氣,將目光艱難地挪開,聲音喑啞:“還沒扎針呢!
霍川神情一窘,不過很快便調(diào)整過來,還伸了個懶腰,小模樣還挺愜意。秦疏看得是又好氣又好笑,這家伙,看準了他不舍得折騰他,天天不負責任地瞎撩。
秦疏平復著呼吸,起身,將用藥液浸泡好的毫針拿過來,“咸魚,請翻個身!
霍咸魚非常聽話地翻了個身,然后就被扒了褲子。他閉上眼睛,感受著腿上的點點刺痛,心里默默數(shù)著,一、二、三……
嗯?
霍川偏頭,看到秦疏將針灸盒子蓋好,問道:“今天怎么少了三針?”
秦疏取了毛巾被給他蓋著,“又不是針越多越好,就像一開始,早晚都給你針,現(xiàn)在不也改成每天晚上了嗎。等你情況再好一些,咱們就改成三天一次!
聽到他的解釋,霍川唇角勾起,目光熱切:“秦疏,我什么時候能好。俊
霍川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再避諱這個問題,反而還十分期待。他每天都盼望著新一天的來臨,因為他想知道,在又一個今天,他的身體會發(fā)生什么樣的變化。
“快了!鼻厥瓒唆[鐘,然后就坐在床邊守著他。
“快了是什么時候?”
“等到海棠花開的時候!
“哦。”
客廳里傳來乓的一聲,有什么東西落了地,肯定是警長闖禍了,秦疏起身:“我去看看!
秦疏到客廳查看一圈,也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異樣,他走到安靜趴著的黑貓跟前:“警長,你干什么了?”
警長十分高冷,轉(zhuǎn)過頭,不搭他。
秦疏直接將大貓拎起來,沒錯,如今警長已經(jīng)是一只體重近十斤的大貓了。
警長彈了下爪子,似乎不大舒服。秦疏看出端倪來,他目光往窗簾上一掃,點著貓鼻子訓了一句:“說多少次不要爬窗簾,哪天再把腿折騰斷了你就高興了。”
說到后來,聲音小得只有貓能聽見。
黑貓只是看著他,如智者一般。
秦疏放棄和貓論,將它放回貓窩,就開始收拾屋子。養(yǎng)貓的快樂有很多,除了掉毛。自打家里多了警長,他外出的衣服和居家的衣服都得分開洗。
等收拾完,時間也差不多了,秦疏就去廚房給霍川熱中藥,等一會兒起針剛好能喝。
秦疏回到臥室,屋里靜悄悄的。他就湊到床頭去看,然后就對上一雙幽幽的眼。
秦疏后退一步:“嚇我一跳,沒睡著怎么不出聲呢?”
“秦疏!”霍川叫他的名字。
秦疏聽出他語氣的嚴肅,詢問:“怎么了?”
霍川將手機懟到他面前,秦疏看到上面寫著:海棠一般在每年3-10月份期間開花。
秦疏:“海棠花期挺長的,以后可以養(yǎng)幾棵。”
霍川懷疑他在裝傻,“馬上都五一了!
“哪有馬上,還有半個月呢!
秦疏知道他心急,“放心吧,總不會讓你等到十一的!
*
秦疏沒有騙人,時間進了五月,霍川的恢復速度像是按了加速鍵,腿部已完全恢復了知覺。
在秦疏宣布這個消息的那一刻,霍川哭了,喜極而泣。像是背負的千斤重擔終于卸下,心里充滿了釋然與感激。
秦疏將他眼角的淚拭去,用玩笑一般的語氣道:“先別哭啊,把眼淚攢攢,等哪天你能行動自如再哭不遲。”
霍川聲音哽咽:“我現(xiàn)在就要試試!彼幌朐俚,這樣的機會,以往只會出現(xiàn)在夢里;舸ㄆ炔患按叵胍炞C,驗證奇跡。
其實,之前在他的腿恢復一定的知覺后,他就想要練習走路,但是被秦疏阻止了,秦疏讓他不要心急,治病需要循序漸進,心急反而容易壞事。
霍川對秦疏的話是極其信任的,秦疏說不行,那他就不走?涩F(xiàn)在他可以練習走路了,不是嗎?
秦疏試圖勸說:“你今天如果堅持要走,我也不攔你,不過明天腿一定會很疼很疼。”
霍川目光湛亮:“沒事,明天我不去上班了,在家休息。”
秦疏看著他眼里的堅持,終于點了頭。伸出雙手,給他做支撐。
霍川抓住秦疏的雙手,感受著地板給腳底的支撐,緩緩起身,隨著身體的一陣輕顫,他終于站了起來。
霍川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仿佛要將這一刻的感受刻入腦海。
秦疏左腳后撤,霍川隨著他的動作,試圖移動右腳,終于將它挪了出去,雖然他的下肢在不停地打顫,但是,時隔多年,他再次依靠自己的力量,走出了一步。
感受著那曾經(jīng)失去的力量逐漸回歸,霍川他激動得幾乎要哭出來,淚水在眼眶中打轉(zhuǎn),臉上卻已經(jīng)抑制不住地綻開笑容,那笑宛如冬日的陽光,溫暖而耀眼,閃爍著純?nèi)坏南矏偤蛯ξ磥淼钠诖,秦疏在這雙漂亮的眼睛里仿佛看到了生命的色彩。
“川川特別棒,現(xiàn)在,再慢一點兒,千萬不要急!鼻厥枵Z氣輕柔,像是鼓勵蹣跚學步的稚童。
秦疏挪動了另一只腳,霍川努力將淚眨了回去,他想要看著自己是如何走路的;舸ㄈ缢龑У哪前悖兀従彽兀咱勚^續(xù)向前。
這一步之后,霍川雙腿顫抖得更厲害了。秦疏將他的雙手托到自己的肩上,霍川大半的重量都壓在了他的身上。
如此,兩人一退一進,霍川一共走出了六小步,之后就趴在秦疏身上不動了,只大口的喘息。
這幾步加起來也沒有以往的一步長,但就是這短短的距離,讓他心跳如鼓,呼吸急促,仿佛要將這幾年的壓抑和痛苦全部釋放出來。
秦疏一手環(huán)腰,一手穿過霍川的腿彎,將人抱起。“川川辛苦了,咱們?nèi)ハ丛!?br />
輕緩的氣流拂過耳畔,癢癢的,霍川的心不受控制地漏跳一拍。
這天,霍川的眼淚到底還是沒攢住,在床上。
秦疏揮舞著犁耙,霍川眼里桃花灼灼,于顫動中飄落于枕邊。腳掌在眼前晃動,是熟悉的瘦削、勁瘦、蒼白,但繃直的足尖充滿了力量,霍川心底的快活肆意流淌,緊緊攀著身上的人,想哭又想笑。
秦疏將他的唇堵住,半晌后,輕聲耳語:“小聲些,隔壁會聽到的!
霍川也學著他耳語:“老公,那我小點兒聲!
秦疏被這一聲刺激到,開始發(fā)瘋。
第114章 殘疾霸總的醫(yī)生老攻24
第二天, 霍川醒過來的時候,真實地感受了一下,什么叫全身被卡車碾過, 尤其是大腿根部, 像斷了一樣。
他艱難地翻了個身, 之后一條手臂就橫過他的腰, 撫上他的后背。
“感覺怎么樣, 很難受嗎?”
“這是我這么多年做過的最激烈的運動了,你說呢?”霍川聲音懶洋洋的,帶著饜足。
秦疏蹭了蹭他的鼻尖, 兩人交換了一個吻,霍川看了一眼鬧鐘,已經(jīng)快十點了, 他推了下秦疏:“幫我拿下手機!
秦疏從床頭柜上取過手機遞給他:“我替你請假了。”
霍爸給霍川發(fā)了消息, 霍川沒多想,直接點開語音。
“川川, 別由著性子胡來, 小秦一個人離家在外,你好好照顧他!
霍川:“……”他倒是想胡來, 可也得人家給他機會呀。
胡來的那個抿著唇角笑,霍川示意他不要出聲,按下語音鍵:“爸, 我都奔三的人了,您別拿我當不懂事的小年輕。”
某個不懂事的小年輕,肩膀聳動。
回完他爸消息,霍川問秦疏:“你這個點兒還沒上班,也跟醫(yī)院請假了吧, 是不是昨天晚上就已經(jīng)想好了?”
秦疏也不否認:“我是想著,反正你今天請假別浪費了,不如將假期利益最大化!
什么假期利益最大化,還不是饞他身子?
秦疏是個血氣方剛的年輕小伙,天天鉆他被窩,每次都少不了動手動腳,很多次他都以為對方忍不住了,結(jié)果秦疏比他想象中的還要能忍。
霍川并不生氣,因為,他也喜歡和對方親密。不過他這么難受,秦疏卻一副精力十足的模樣,對比實在慘烈,越想越不甘心:“下次換你來!
秦疏聳然一驚,務必要打消妻子“大逆不道”的念頭,說出的話卻體貼意味十足:“還是算了,出力的事情還是我來吧,我舍不得你辛苦!
霍川哼哼兩聲,也不知是信還是沒信。只是吩咐起人來直氣壯:“再下邊一點兒,使點兒勁!
秦疏手掌下移,嘴里說著自怨自艾的話:“我就是任勞任怨的老黃牛!
秦疏這是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霍川懶得搭。細算下來,兩人交往也沒有多久,只是因為秦疏的職業(yè),對他的身體就格外熟悉,脫他衣服就跟脫自己衣服似的順手,這種行為早已模糊了兩人之間的界限,終于走到最后一步的那一刻,根本不需要做任何心建設,水到渠成,一切都自然而然地發(fā)生了。
霍川視線落到床頭柜上,看到安靜呆立的小瓷罐兒,熱意上涌。
在冰箱的冷藏室里,放了一排這樣的小罐子,那些小罐子還是他看著秦疏下單買的,對方還問他什么顏色好看。
后來,秦疏在廚房熬制,他還在旁邊圍觀過,那時候還問他是做什么用的。
當時秦疏是怎么回答的來著?對了,他說這是他對自己的補償。彼時,霍川只以為小罐子里面裝的是補身體的藥。真是無知者無畏。
經(jīng)歷了昨晚的事情,霍川算是明白了何謂補償。更多被忽略的細節(jié)涌入腦海,每次他抱著人親個不停的時候,第二天秦疏就開始熬藥,想到那么多的藥膏,霍川只覺得頭皮發(fā)麻,這得猴年馬月才能用完啊。
不過這東西也確實好用,他渾身跟散了架似的,那里卻只有一丟丟的麻木,根本不像網(wǎng)上別人說的那樣慘烈。
其實,霍川現(xiàn)在的情況比秦疏預想中的已經(jīng)好很多了。
昨天霍川睡下之后,他還給他按摩了好一會兒,就是擔心他驟然運動,筋骨受不了,否則,今天霍川別想起床。
秦疏見妻子松弛下了眉眼,明顯舒服多了,便說:“起來吧,飯都已經(jīng)做好了!
霍川驚訝:“什么時候做的?”
“你睡懶覺的時候啊!鼻厥枧牧讼滤钠ü,“快點兒,一會兒都變成午飯了!
霍川坐起,關(guān)節(jié)處又發(fā)出一陣令人牙酸的響聲。秦疏撐著他的背,將水湊到他唇邊,霍川就著他的手喝了。
秦疏將他扶到床邊坐著,霍川低頭,見他給自己套上一雙緊口鞋,心下一轉(zhuǎn)就明白了,這是怕他穿拖鞋會摔跤,“你什么時候準備的?”
秦疏將人扶起:“有一段日子了!
霍川心里酸酸軟軟,腿也跟著酸酸軟軟,跟面條沒兩樣,他有些驚慌地抓住秦疏的胳膊:“不行,你別撒手,我不會走了。”
秦疏壓著笑:“沒讓你自己走,我扶著你呢!
等到霍川坐在餐桌前,已經(jīng)是二十分鐘后了。他看了一眼時間,好嘛,還真快變成午飯了。
飯菜是秦疏自己做的,自打霍川住進來的第三天,秦疏就放棄了他鐘愛的食堂,開始在家里開火了。
霍川第一次吃到秦疏親手做的飯菜時,簡直驚為天人。他爸媽都忙,烹飪水平十分一般,從小到大他都是吃阿姨做的飯。
阿姨是靠這個手藝吃飯的,做出來的東西自然是色香味兒俱全,可即便如此,也沒有秦疏做的東西合他的胃口。
霍川不是沒吃過好東西,可美食和美食也是不一樣的,如果不是秦疏看著,他肯定得吃多了。
今天的飯菜格外豐盛一些,單單是看著,就勾動了霍川的味蕾。
無糖豆?jié){、紅棗粳米粥、五綹雞絲、涼拌木耳、香煎牛肉條、鹵煮豆腐、水晶蝦餃,唯一普通一點兒的就是煮雞蛋了,每樣都只有一小碟,花費的工夫可不少。
秦疏在霍川面前放了醋碟,又將杯子往他手邊挪了挪,所有的東西都擺在最合適的位置,之后才開始動筷子。
霍川趕忙喝了一口豆?jié){,將心口的酸澀壓下,看著秦疏的目光溫柔又熾熱:“你一定是上天派下來拯救我的。”
這句話似曾相識,秦疏深深覺得:地府的宣傳力度不夠。
但一想民間傳聞里的地府公務人員的形象,算了吧,這宣傳不要也罷。
霍川看他沒有反應:“你怎么不說話?”
霍川鼻梁高挺,顴骨和下頜線明顯,這段時間他既要治療,又要顧著工作,雖然秦疏精心養(yǎng)著,可還是沒長什么肉。盡管如此,他依然是個充滿魅力的帥氣青年。
秦疏道:“我在想,如果真有這樣的機會,那我一定會使盡手段來到你的身邊。”
霍川不是膚淺的人,可戀愛會讓人變得膚淺。聽到秦疏這樣說,他就想要得到更多的贊美,一副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我有那么好嗎?”
秦疏鄭重點頭:“你的顱骨形狀飽滿,頭型圓潤,面部對稱,五官比例和諧,骨骼結(jié)構(gòu)良好,能夠為皮膚和軟組織提供有力的支撐,使面部保持緊致和年輕,十分符合顱骨美學,你就是網(wǎng)上說的那種頂級骨相!
霍川有些無語,他是想要得到戀人之間的贊美,而不是專業(yè)性的科普,雖然秦疏每一個字都在夸他,聽在耳里就是不對味兒。
秦疏看他不太高興,就問他:“我這么說你不高興嗎?”
霍川:“我給你翻譯一下,你這句話就是說我腦瓜殼長得特別圓溜兒,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還不顯老對吧!
秦疏一聽,還真是這么回事,然后就是忍不住地笑。
霍川看向他,眼神犀利,眉峰如刀。
秦疏笑的眼淚都快流下來了,霍川還是第一次看他笑成這樣,都有些被笑毛了:“你咋回事兒啊?”
秦疏連連擺手,“你別說話,讓我緩緩,緩緩就好了!
主要是霍川一副標準霸總模樣,可他一張嘴說話就露餡了,帶著地方特色的口音讓他忍俊不禁。
霍川大概明白他是什么情況了,有些苦惱;舸ú皇且粋多話的人,工作期間說的也都是普通話,可是如今兩人朝夕相處,日常誰能控制得住啊。
他恨恨地吃著蝦餃,一口一個。
秦疏終于不笑了,看他氣惱,也有些過意不去,便問:“晚上想吃什么,反正今天不用上班,你想吃什么我都給你做!
霍川坐直了身體,霸氣側(cè)漏,威嚴盡顯:“酸菜燉粉條,里頭再整根血腸,鐵鍋燉大ne!
秦疏剛停下的笑聲又起來了,笑聲越來越大,前仰后合,眼淚都笑出來了。
霍川就著他的笑聲下飯,不時送他兩個優(yōu)雅的白眼。
吃過飯,秦疏將東西都收拾回廚房,等到出來,就發(fā)現(xiàn)霍川扶著桌沿站著。
秦疏站在一邊看著他,嘆了口氣:“就沒見過比你還心急的人。”
“你可別勸我,今天不用你扶著,我也能走!被舸ㄕf話時跟個斗士一樣,眼里的光都比平時的明亮。
“剛吃完,休息了一會兒再鍛煉也不遲啊!鼻厥枋巧塘康恼Z氣,可落到行動上卻沒有絲毫轉(zhuǎn)圜的余地,霍川直接被他按坐在了椅子里。
霍川也不是軟脾氣的人,扶著桌子,雙臂使力,顫顫巍巍地起身,腿還沒抖直溜呢,就又被輕易鎮(zhèn)壓了。
秦疏力氣有多大,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霍川做了一件蠢事,他扭頭就咬住了肩膀上的那只手。別說秦疏了,霍川自己都沒想明白他怎么會做出如此幼稚的行為,為了挽尊,霍川磨了磨牙:“我練練牙口。”
秦疏看看手背上的齒痕,唇角牽起,眼眸幽深,緊盯著妻子不放。
霍川目光躲閃,秦疏那眼神恨不能把他吃了,霍川頭皮發(fā)麻,身體深處的感覺還在,那種靈魂被撞擊的感覺再度襲來,讓他挺直的筋骨化作沙石。
秦疏依然在看著他,霍川都有些坐立難安了,同時忍不住唾棄自己:被逼著叫了幾聲老公而已,難道忘了自己也是公的了不成?
霍川一瞬的瑟縮讓秦疏聯(lián)想到了上一個世界,偶爾妻子不聽話,被教訓時也是這樣的反應。秦疏氣息微斂,收起凌人的強勢,又變成了溫柔體貼又無害的小秦大夫。
他將手背伸到霍川面前,似抱怨似調(diào)侃:“知道你牙口好,也不能使這么大勁兒啊,別人見了,讓我怎么解釋?”
秦疏皮膚白,此時一圈牙印印在上面,邊緣已經(jīng)開始發(fā)紫,觸目驚心。
霍川也沒想到印子竟然這么明顯,就這么放著,明天整個都得變成紫色的。他現(xiàn)在比秦疏都后悔,讓那些醫(yī)生護士看見了,還不知道在背后怎么講究他呢。
霍川身為幕后老板,很有些包袱,便給秦疏出主意:“要不,你再多請幾天假吧!
“我還有復診的患者呢,經(jīng)常請假會壞了口碑。”秦疏說,“下次想蓋戳咱換個不顯眼的地方。至于現(xiàn)在——”
“你想干啥?”霍川往后躲,他還想練習走路呢,可不想再被秦疏拐到床上去。
秦疏將人困在椅子里,饒有興致地欣賞他不停變換的臉色,“不干啥,咱們先預熱,鍛煉一下你的肺活量。”
霍川仔細分辨他的神色,確定他真的只是想要親親,頓時就不緊張了,他主動湊了上去。不就是親嘴兒嗎?他可喜歡親了。
中途,秦疏奇怪問他:“這回怎么不躲了?”
霍川一邊攀著人索吻,一邊道:“唔~想鍛煉一下肺活量。”
等到兩人終于分開,距離午飯也已經(jīng)過去半個多小時了,霍川終于得到允許,可以復健了。
秦疏想要扶著他走,霍川還不樂意,可就這么放任他自己折騰,秦疏又實在不放心
秦疏目光一掃,很快就有了主意。他把輪椅挪到他跟前,“扶著吧,這是重量級的,不怕倒,你如果覺得沒力氣了想要摔倒,還可以往上面一趴。”
霍川覺得這主意不錯,開始哄人:“你去忙別的吧,我自己能行!
秦疏知道他是不想讓自己看到他狼狽的樣子,故作失落道:“哎呀,我還不如一個鐵疙瘩,真夠扎心的!
霍川妥協(xié)了,“那你就在一邊看著,我走不明白你也別說話!
“行吧,但我有技術(shù)指導的權(quán)利!
兩人各退一步,霍川就扶著輪椅,開始慢慢鍛煉。于他而言,最艱難的部分已經(jīng)過去,如今不過就是吃些苦頭而已,且苦后馬上便要甘來。
按照秦疏的要求,霍川練五分鐘,休五分鐘,時鐘走到十二點半,秦疏提醒:“該午睡了!
霍川覺得自己還可以繼續(xù),秦疏直接一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便讓他打消了主意,睡半個小時,起來還可以繼續(xù),倒也不求于這一時。
霍川躺在床上,看秦疏沒動,奇怪道:“你不睡嗎?”
秦疏拿過藥油:“你睡,我給你按按!
藥油的味道有些刺鼻,霍川聞著卻分外安心。伴著這絲絲縷縷的辛辣,霍川睡著了。
第115章 殘疾霸總的醫(yī)生老攻25
睡了一覺, 霍川覺得自己好多了,就急著起來繼續(xù)練習走路。
秦疏很能解那種患得患失,知道攔也攔不住, 而且這個時候確實多走動對恢復有好處。
有了之前的經(jīng)驗, 霍川再練習心里就有譜多了。
秦疏在旁邊陪著, 警長也跟著湊熱鬧。許是霍川能夠直立行走了它瞧著稀奇, 翹著尾巴在霍川腿邊繞來繞去。
霍川本來就走不穩(wěn)當, 現(xiàn)在怕將貓踩了,又怕他被貓絆倒,繃著臉斥了貓幾句, 警長當然是不會聽他的,依然我行我素;舸ū緛砭吞Р黄鹉_,現(xiàn)在更是蹭著往前走路, 他沒了辦法, 向秦疏求助:“你快把它弄一邊去。”
秦疏嘬嘴發(fā)出聲響,警長看了過去, 秦疏向旁邊一歪下巴:“老實點兒!
警長綠幽幽的眼與秦疏黑黝黝的眼對視, 幾秒鐘后移開了目光,不情不愿地離開霍川身邊, 跳上沙發(fā),蹲坐在那兒不動了。
沒了黑貓的搗亂,霍川膽子大多了, 雖然走得慢了點,但是扶著輪椅還算穩(wěn)當,只有汗?jié)竦陌l(fā)根昭示著其中的艱辛。
秦疏看他走得辛苦,有些心疼,只是這個過程是必須經(jīng)歷的。霍川的小腿太過纖細了, 腿部缺乏力量,想要恢復,需要自身強健體質(zhì),加快血行,讓腿腳瘀滯垃圾、寒濕得以排泄,小腿血氣通暢,才能更好地恢復。
霍川卻絲毫不以為苦,他自覺練習得還不錯,眼睛晶亮地看向秦疏,“你看,按照這個速度,幾天我就能行動自如了!
秦疏的目光在他和輪椅之間一轉(zhuǎn),開始潑涼水:“你這樣就像個中風患者!
中風患者康復期如果一直杵著拐棍兒,形成了依賴性,以后就很難將它丟開手了。
霍川問明白了他話里的意思,眼睛在屋里一掃,屋子太小,貼墻放著不少東西,想要扶墻走就行不通了,“你把桌子往外邊挪挪,我繞著桌子走!
秦疏將桌子抬到客廳中間,霍川個子高,桌子能提供的倚仗不大,彎腰扶桌的背影如同弧度優(yōu)美的弓身,讓人想要彎弓搭箭。
秦疏清除腦海中不合時宜的念頭,看著分針走過了四分之一,就讓霍川停下休息一會兒。
霍川歇了幾回,“我這次要試試不扶東西。”
秦疏一直注意著他的情況,知道他并沒有逞強,站在他前面兩米遠的地方,伸出雙手。
只這一個簡簡單單的動作就讓霍川疲憊頓消,秦疏沒有拒絕,也許,他會比預期中更快地恢復。
霍川這次沒再去看腳下,他看著近在咫尺的人,一步一步向前方邁進,緩慢卻堅定,每一步都好像是在走向新的人生,他用盡全身的力氣,控制著雙腿,一點一點縮短彼此之間的距離。
秦疏一把將人扶住,獎勵似的親了親,夸獎道:“做得很好!
霍川此時已經(jīng)滿頭大汗,卻覺得分外痛快,他終于,用自己的雙腿走到了秦疏面前。
霍川緊緊摟著秦疏的肩膀,激動得難以自已。
秦疏撫著他的后背,商量道:“今天就到這里吧!
陽光透過窗戶灑下柔和的光線,夕照入戶,霍川看了一眼時間,原來竟已經(jīng)這么晚了嗎?
霍川給高廣白打了電話過去,讓他將車開到樓下。
等到他結(jié)束通話,秦疏問:“這個點兒了,你還要出去嗎?”
“不是你說要給我做好吃的嗎?家里食材不夠,我們?nèi)ベI菜。”霍川說這句話的時候眼里帶著古怪地笑。
秦疏一下子就想起了他之前將人笑惱了,又有些憋不住樂,笑了一陣,問,“酸菜豬肉和鐵鍋燉大ne?”
霍川目光傲然:“怎么,你有意見?”
秦疏告饒:“哪里敢吶,都依你!本褪沁@慶祝的菜式太接地氣了些,溫馨中透著搞笑。
也是巧了,兩人出去的時候剛好趕上下班的時間,再度與馬卓相遇。
秦疏和人打了聲招呼,就推著人走向電梯。
馬卓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在兩人身上掃過,公寓樓的隔音做得差,昨天隔壁雖然收著聲呢,可也折騰到大半夜,是個成年人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此時他見秦疏姿態(tài)從容,步履輕盈,神清氣爽。先是費解,隨即變得驚疑不定,都是學醫(yī)的,對那方面的事情遠比其他人來得敏銳。萬萬沒想到,這兩人之間,秦疏竟然是主導的那個。
比起秦疏,他簡直弱爆了。秦疏不僅能將老板拐到公寓房里和他同居,還能讓老板給他當媳婦,都是頭一次做人,怎么差距就這么大呢?
*
寬敞明亮的超市,秦疏推著人走在前面,高廣白推著購物車走在后邊,他是真搞不懂,老板想要吃什么直接吩咐他一聲不就好了嗎?他保管把食材妥妥當當?shù)厮瓦^去。雖然心里是這么想,他卻聰明地沒有說出來。
他是拿錢辦事兒的,老板怎么說,他就怎么做。
跟在兩人身后,高廣白冷眼旁觀,發(fā)現(xiàn)霍總和秦醫(yī)生相處時,有種自然的親近勁,氣息也不像曾經(jīng)的冷厲。他忽然心生羨慕,如果能夠找到一個可心的對象,有人陪著說說話,下班后一起逛逛超市,小日子似乎也挺美。
從超市出來的時候,天色都有些晚了,做飯辛苦,霍川不想秦疏回去再折騰,便提議在外面吃。
秦疏笑問:“去吃燉大ne?”
霍川嗤笑:“我看你像個大ne,逮著一件事兒嘎嘎個沒完。”
秦疏又被戳中了笑點,不顧人來人往,將腦袋埋在他后肩上笑個不停,連帶著霍川的身體也跟著抖動。
笑聲吸引了別人的注意,秦疏看見了,卻依然如故。這種毫不避諱的態(tài)度讓霍川歡喜,只面上板著臉,說:“你還走不走了,你不推就換小白來。”
秦疏笑過一場,推著人離開了繁華的街道,拐入一條背街的巷子。
霍川要去的地方是一家私房菜館,穿過中間的小巷要比開車繞遠節(jié)省時間。
說是小巷,其實還挺寬敞,就是這邊沒有路燈,兩邊高樓林立,到了晚上看難免有些陰森,三個大男人走在其中倒是不受影響,。
路過一輛機車,這臺機車線條流暢,車身外殼堅固,黑色的涂裝搭配金色的裝飾線條,顯得低調(diào)而奢華。車頭犀利,車輪大而結(jié)實,尾部設計十分拉風,每一個部件都在昭示著它很貴。
高廣白贊了一句:“好車!彼ο矚g機車,對這輛車的型號特性如數(shù)家珍!败囍饕彩切拇,這么好的車就放在這,周圍連個攝像頭都沒有,也不怕被人偷了。”
風起,帶來一絲燒焦的酸臭味。秦疏回頭看了一眼在黑暗中靜靜停放的機車,他記得白信就很喜歡機車,白信還是個癮君子。
黑暗中一點兒殘余的氣息讓秦疏上了心,到了私房菜館,秦疏找了個借口又出去了一趟,打了個電話,等到回去包廂,前后還不到十分鐘。
等到從私房菜出來,聽到老板和人閑談,說剛剛有幾個混混被警車帶走了。
霍川聽過就算,并沒有將之放在心上。
之后,霍川每天的生活按部就班,十分規(guī)律。白天上班,晚上回秦疏那,周五晚上回家住,似乎和以往沒有什么不同。
他的腿腳正在恢復中,他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他爸他媽。他媽現(xiàn)在是個孕婦,雖然每次的身體檢查情況都還不錯,畢竟年齡放在那兒呢。
聽說大喜大悲對孕婦都不好,平時他們母子吵歸吵,卻都是吵著玩的,他其實挺擔心他媽的身體。
曾經(jīng)就有一個孕婦只是看了個笑話孩子就流掉了,真的是沒地兒說去。孩子一天沒生下來,他就一天提著心。
既然瞞著他媽,也不好落下他爸,他們夫妻倆朝夕相處,有什么都逃不過對方的眼,索性一起瞞著。暫且維持現(xiàn)狀吧,不差這幾個月。
霍川走路越來越利索,后期已經(jīng)不用秦疏在一旁陪著了,秦疏知道絡康寧的威力,也不擔心,就將更多的時間放在了絡康寧二代上,那么多的專家都給霍川的腿判了死刑,現(xiàn)在霍川能走路了,這事兒瞞不住,他總得給妻子恢復的事情安排個明路。
恢復到正常人的速度是在一個月后,秦疏給人做了檢查,望聞問切一樣不少,霍川緊張地看著他,秦疏終于點了頭:“以后你可以告別輪椅了。”
因為早有預料,這次霍川反而十分平靜。
秦疏提議:“明天去醫(yī)院做個檢查吧。”
霍川搖頭拒絕:“陸院長和我爸媽的私交不錯,檢查還是以后再說!本貌〕舍t(yī),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的身體,他是真的恢復了,而且是令他自己都震驚的程度。
一個下肢癱瘓七八年的人能站起來就已經(jīng)是醫(yī)學奇跡了,能恢復到和健康人一樣的程度那就不是奇跡,而是恐怖。
秦疏天天在廚房里倒騰,霍川也有所察覺,霍川雖然不是學醫(yī)的,卻也知道懂醫(yī)術(shù)和會制藥是兩個方向,秦疏只拿藥水浸泡毫針就將他治好了,這里面絕對不簡單,他還是不要太早暴露得好。
因為日常進出都還是乘坐輪椅,所以就連高廣白這個生活助也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們老板變了,變得更有精氣神了。這樣的變化是秦醫(yī)生帶來了,果然,愛情是治病良藥。
一門心思賺錢的高廣白在家里再一次催婚的時候,看著介紹人發(fā)過來的照片心動了,那姑娘長著一張圓圓的蘋果臉,溫柔中帶著可愛,高廣白終于答應了相親。
和老板請假的時候,高廣白還挺不好意思,“霍總,家里給我介紹了個對象,明天我想請個假。”
霍川十分痛快就放了人,高廣白歡天喜地地離開。
霍川翻了下行程表,明天周六,他可以將工作都挪到上午,下午就沒什么事兒了,正好可以和秦疏出去約會。
他轉(zhuǎn)頭就給秦疏打電話:“秦疏,你明天中午能過來接我嗎?小白要去相親!
秦疏自然不會拒絕。
第二天,秦疏收拾好自己就去了新安。
此時已是盛夏,秦疏穿著十分清爽;舸▽Ρ葍扇耍X得他的打扮太過老氣,兩人站在一起,看著像是差了十歲,心里就有些不得勁。
霍川心里別扭,面上就顯出來了,眼看距離約會的地方越來越近,他那股別扭勁也就越發(fā)壓不住。
終于,車子停下。
秦疏并沒有下車,反而變戲法一樣,拿出一個袋子遞給他。
霍川不明所以:“這是什么?”打開袋子,看到里面的衣服,問,“你怎么想著給我?guī)б路??br />
秦疏催促:“快換上,一會兒咱們一起走過去。”
霍川聽出了他的意思,和秦疏并肩而行對他十分具有吸引力,但是,“會被別人看見。”他擔心會給秦疏招禍。
秦疏知道他擔心的是什么,他拿出的藥有問題,不是一句手札就能解釋得通的,霍川從來就沒有問過,卻默契地隱藏著自己。
秦疏勾唇:“我的藥已經(jīng)差不多了!
霍川驚訝地睜大雙眼。
秦疏繼續(xù):“二代效果要差一些!
霍川笑了,意有所指地說:“剛剛好。”
他不再糾結(jié),取出衣服準備換上,這才發(fā)現(xiàn),秦疏準備的竟然是情侶裝,臉上的喜意壓也壓不住。
秦疏趴在靠背上,回身看他換上自己挑選的衣服,覺得自己眼光還不錯,霍川卻是被他專注的目光看到紅了臉。
秦疏看著他害羞的模樣,說:“你這樣走出去,就算熟人也會懷疑自己認錯了!
霍川抬頭看向后視鏡,確實和平時很不一樣,心里最后的一點兒憂慮也打消了。
車門打開,霍川看著伸到面前的手,將手遞了過去。
雙腳踏上地面,看著頭頂?shù)钠G陽天,和戀人手牽手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霍川唇角的笑意蔓延,從來沒有哪一刻,他比現(xiàn)在還要開心。
第116章 殘疾霸總的醫(yī)生老攻26
路星辭今天被老母親抓著當苦力, 他媽也快六十歲的人了,平時練十五分鐘太極都費勁,一逛街腰不酸了, 腿也不疼了, 花錢如流水。
他陪著逛了兩個商場, 腿肚子都開始跟著打轉(zhuǎn), 連忙告饒:“母后饒命。”
路媽媽看兒子喪著一張臉, 一擺手:“那先去吃飯,吃完飯我去做美容,你先自己玩去, 完事兒記得過來接我!
路星辭如蒙大赦,母子二人吃了頓簡餐,之后路星辭把他媽送到美容院就速度溜了。
按照以往的經(jīng)驗, 路媽做美容三到五個小時不等, 周末到處堵車,他也不想來回折騰, 想了想, 就打算去頂樓看個電影,之后在電玩城溜一圈也就差不多了。
路星辭有一陣子沒來電影院了, 對最新上映的影片也沒關(guān)注,掃視電子屏上的片單,感覺也沒啥可看的。
最后, 他按照排片率,找了個排片最高的,最近的場次就在20分鐘后。
買了票,他就去后邊找了個按摩椅,上午一通走可把他累壞了。
幾乎是一眨眼的工夫, 大廳里就響起提示音,到他選的場次了。
排隊的人不老少,路星辭不喜歡排隊,就先去自動販賣機掃了瓶水,等到回來的時候隊伍就只剩下三四米了。
路星辭目光掃過隊伍前頭,此時被檢票的是一對同性情侶,兩人一高一矮,穿著淺色系情侶裝,卡其色七分褲、白色短袖帽衫、小白鞋,單看背影就青春洋溢,估計是一對大學生。
路星辭收回目光,沒有多看,很快就輪到了他,檢票員將副券撕下,路星辭看了眼票根,跟著指示牌尋找11號廳。
那對小情侶在7號廳的位置轉(zhuǎn)彎,明亮的燈光打在兩人的側(cè)臉上,路星辭頓時如遭雷擊,整個人都被定住了。
不會吧。
他兄弟戴綠帽子了?
他也顧不上電影了,追著兩人就鉆進了7號廳。此時電影還沒有開始放映,影廳里大燈還打著,路星辭輕易就看到了兩人的身影,他沒敢打草驚蛇,確定兩人的位置后,去了和他們隔一排的空位潛伏。
臥槽,他沒看錯,那人絕逼是小秦大夫,至于另一個,長得和他發(fā)小簡直一模一樣,除了氣質(zhì)。哦,還有腿。
路星辭一顆心就像是被泡在沸水里,嘰里咕嚕地,都快被燙熟了,這叫什么事兒啊。他是真沒想到,小秦大夫竟然能干出這樣不地道的事兒,他們都看錯了他的人品。
一時間,各種豪門狗血橋段在他腦海中如走馬燈一般輪番上演。比綠帽子更可悲,他兄弟特么被當成替身了!比替身更可悲的還有,他兄弟可能被當成了仙人跳的對象。
霍川總覺得有人盯著他,向后看了一眼,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
“看什么呢?”秦疏將爆米花桶遞到他手邊:“嘗嘗,挺脆的!
霍川抓了兩個,香甜的滋味在口腔爆開:“我老覺得有人在盯著我看。”
“那肯定是看你長得帥!鼻厥栌X得他想多了,而且,就算是被認出來了又怎樣,二代藥品都制作出來了,就算被詢問他也有話說,他不過是保密工作做得比較好而已。
霍川被他勸了兩句,終于拋開不必要的謹慎,兵來將擋,今天出來是享受二人世界的。
兩人情意融融,等到電影開播,更是十指相牽,靠在了一起,不時耳語兩句,姿態(tài)親昵。
路星辭在后面拍了不少照片,惹得旁邊的人看他像是在看變態(tài)。
路星辭惡狠狠地看了回去,置氣一樣,又將手機調(diào)成了夜拍模式,將這對狗男男的無恥全都拍了進去。至于電影演了什么,呵呵,他現(xiàn)在哪還有什么心思看電影啊。
離開電影院,霍川問:“接下來你有什么想去的嗎?”
秦疏提議:“后面有一個花鳥魚市場,咱們?nèi)ベI盆海棠花怎么樣?”
霍川想起對方曾經(jīng)說的話,笑說:“好像還愿哪!
秦疏也笑了:“是有點兒,咱們走過去?”剛才看電影,坐了快兩個小時,走一走應該沒問題。
霍川晃了晃兩人相牽的手,問:“就這么走過去嗎?”
秦疏也晃了晃,“隨你,我沒意見!
霍川別開視線,耳朵有些紅,卻將手牽得更緊了。眼角余光看到一個身影一閃而逝,疑惑皺眉。
路星辭摸著自己的胸口,好險沒被發(fā)現(xiàn)。
秦疏看他往后瞅,問:“怎么了?”
霍川:“我好像看到星辭了!
“一個人來電影院?看錯了吧。”
“可能只是長得像。”霍川也不是很確定,路星辭是個熱鬧性子,一個人看電影這種事情在他身上確實不大可能發(fā)生。
此時已經(jīng)過了最熱的時候,陽光散漫,照在皮膚上只覺溫暖。兩人牽著手漫步街頭,和其他的情侶也沒什么不同。
霍川漸漸放松下來,這一刻,他不是在商場上攪動風云的霍總,只是霍川,秦疏的戀人。
周末的西街是約會的圣地,摟腰牽手的情侶隨處可見。像他們這樣的同性情侶雖然不多,但也不時能夠碰到。
霍川有些感慨:“很久沒有像這樣逛街,變化真的很大!
“你指的是哪方面?”
霍川抬起兩人的手,“就是這方面!
秦疏恍然:“你是想領(lǐng)證了嗎?”
東北這邊經(jīng)濟發(fā)展不行,對于新政策的接受程度卻十分迅速,自打同性婚姻被寫入婚姻法,除了最初的一段時間吵得熱鬧,后來關(guān)注的就少了。
家家都關(guān)起門來過日子,誰管誰啊。偶爾有上新聞的,網(wǎng)民們也是秉著獵奇心看個熱鬧。
霍川其實只是想要表達一下大眾對同性情侶的關(guān)注度降低了,雖然他已經(jīng)認定了秦疏,還真沒想過結(jié)婚的事兒,F(xiàn)在秦疏誤會,他卻又舍不得開口否認。
和秦疏領(lǐng)證,他們就是一個戶口本上的人了,得到了法律的承認,從此就是別人眼里真正的夫夫,他說不出不想的話。
霍川還真開始認真考慮起領(lǐng)證結(jié)婚的事兒,腳步也慢了下來,秦疏跟著停下。
兩兩對望,在彼此的眼神中確認著心意。
忽然,前方變得騷動,聽聲音就知道是有人在打架。還有一群人圍觀看熱鬧,秦疏不是喜歡湊熱鬧的人,醫(yī)院幾乎每天都能接診到各種被波及的患者,其中就以車禍和看熱鬧的居多。所以對這種心十分無語。
他拉著霍川繞開人群,想要快些離開這里。聽著人群的談論和中心的斥罵,兩人打架的原因十分可笑,就是最后一口西瓜汁被其中一個喝了,另一個覺得對方心里沒有自己,就不干了。之后,一言不合,大打出手。
兩人打得挺激烈,人群自動讓開,秦疏看到兩個小年輕在那互毆,拳拳到肉,很難想象情侶之間竟然因為一口西瓜汁能打成這樣。
這時,穿白衣服那個一腳踹在黑衣服的肚子上,黑衣服退后幾步,好巧不巧,倒向了秦疏他們這邊。白衣服自己也沒好到哪兒去,被對象揍成狗頭,糊了一臉鼻血。
秦疏忙將霍川拉到自己另一邊,抬步就想趕快離開這里。
也許是這種避之不及的態(tài)度刺激到了對方,白衣服指著秦疏的方向:“你個小白臉,站住,你瞅啥?”
小白臉在這邊就是罵人的話,秦疏無緣無故被波及,霍川十分不爽,開口便懟:“瞅耍猴戲!
秦疏看了霍川一眼,有些無語,這還不如回一句“瞅你咋滴”呢。
“你特么瞅誰耍猴戲呢?”
霍川冷臉看他,沒說話?伤@副姿態(tài)卻是嘲諷十足,人群中有人爆笑出聲。
黑衣服也不樂意了,質(zhì)問霍川:“礙著你了?”
“沒礙著我,影響市容。”霍川還是第一次看到這么會對號入座的,真是一對大聰明。
秦疏也覺得這兩人腦子不大好使,不怕人笨,就怕人蠢。跟蠢人是沒有道可講的,秦疏拉著霍川就走。
一直綴在兩人身后的路星辭卻是有些迷糊了,秦疏的姘頭真的和他兄弟好像,尤其是這副面無表情懟人的樣子。
“我擦!”看到兩人說走就走,明顯沒將他們放在眼里,尤其是雙方對比實在慘烈,遲來的自尊心讓這對奇蠢情侶選擇一致對外,沖著秦疏兩人就過來了。
真是人在路上走,禍從路上來。
秦疏從路邊的櫥窗看到兩人的攻擊,他松開霍川,轉(zhuǎn)身對上兩人,也沒啥技巧,直接一手一個,將兩個砸來的拳頭攔下,手指在他們虎口的位置狠狠一掐,頓時兩聲“嗷~”沖破天際。
霍川知道他力氣大,本來也沒怎么擔心,卻沒想到秦疏一秒鐘就將兩人制服了,眼睛都瞪大了,圍觀的人原本驚呼出聲,現(xiàn)在也都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沒想到,這個青年竟然還是個練家子啊。
秦疏手上用力,將兩人推開幾步,回身就對上霍川驚訝的目光,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嘴一禿嚕:“放心,我不打你!
霍川:“……”知道打不過你,大可不必提醒,謝謝。
霍川平時都坐輪椅,可實際上他要比秦疏高半頭,平時不覺得有什么,現(xiàn)在看著櫥窗中兩人的身影,再配上秦疏的話,怎么聽都覺得違和。
秦疏以絕對的優(yōu)勢震懾住了兩個沒頭腦,之后就趕忙拉著霍川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路星辭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咬咬牙,給霍川打了個電話,鈴聲響了一分鐘也沒人接。
他想了想,繼續(xù)綴在后面。
秦疏跟著導航,一路來到地方。
這邊的地段寸土寸金,說是花鳥市場,其實規(guī)模并不大,這邊類似于分店,大市場在南湖那邊。
同樣的東西,這邊得貴上兩倍。
秦疏如果沒有恢復任務記憶時,還會精打細算。現(xiàn)在,比起省錢,他更在乎的是時間成本。
也許是植物比較多的緣故,市場里的空氣十分潮熱,待在里面不是很舒服。
兩人直奔賣花的地方,跟著指示牌找到了海棠花。
秦疏一眼就相中了長壽冠,造景美觀,花姿瀟灑,有如紅錦,就是價格比較貴,一盆小兩千。也有便宜的,就是太矮了,不好看。
霍川看有的開花了,有的沒開,詢問賣花人:“哪個容易養(yǎng)?”
賣花人建議:“選帶花苞這種吧,開花的回去換盆容易蔫兒!
霍川點頭,他對養(yǎng)花的事兒也不太懂,來之前他也沒想到海棠花竟然是樹,雖然不高吧,但想運回去還是挺麻煩的。便和老板商量:“這樣,你給我換個合適的盆,養(yǎng)一段時間,確定花能養(yǎng)活了再送貨上門!
他媽有一陣子也熱衷于養(yǎng)花,結(jié)果花剛買回來還好好的,養(yǎng)著養(yǎng)著就養(yǎng)死了。后來才知道移植花木,換盆換土對植物的影響很大。
這樣的單子不少,老板直接開價:“三環(huán)以內(nèi)200,超過三環(huán)得加錢!
這個價格其實有些高了,不過霍川也不在乎這點兒小錢,直接痛快地付了定金,留了電話,老板開價的時候其實是給了講價余地的,沒想到這次的主顧這么痛快,當時臉上就樂開了花,大方地表示會再給他們贈一盆小株,并一再保證花醒好了就給他們送過去。
這一天,雖然有些小插曲,但能夠和秦疏走在大街上,霍川也已經(jīng)十分滿足了。
晚上,他也不打算回去,直接拉著秦疏去了酒店,想做什么不言而喻。
公寓的隔音真的是太差了,雖然面子已經(jīng)丟了,可霍川又不是什么厚臉皮的人,丟了面子他也放不開。今天他打定了主意,要瀟灑一回。
路星辭看著兩人進了酒店,心里拔涼:完了,他兄弟綠云罩頂沒跑了,咋整!
第117章 殘疾霸總的醫(yī)生老攻27
路星辭又給霍川撥了個電話, 響了半天,還是沒有人接。
他看著兩人上樓,急得不行。想要跟在兩人身后上去, 結(jié)果被攔了下來。
路星辭無法, 去前臺詢問:“剛剛那兩人是我朋友, 電話沒打通, 你幫我查一下他們的房間號!
前臺小姐姐十分有禮貌, 拒絕的卻十分干脆:“對不起先生,我們這里有規(guī)定,不能透露顧客信息!
“房間里有座機吧, 你打個電話過去也行!甭沸寝o后悔剛剛不小心,被看出了端倪,如果直接混上去, 也沒這么多事兒了。
前臺小姐姐認定他有問題, 再度拒絕:“您可以給您的朋友打電話!
路星辭好話說盡,就是不行。眼看著門口的保安要過來, 路星辭無法, 只好先離開酒店。
站在酒店門外,路星辭想了想, 打給了路星宇。
路星宇正忙,看到是糟心弟弟的電話,捏著鼻子接了, 說出口的話卻十分不客氣:“你最好有什么重要的事!
“路星宇,我跟你說……”路星辭講故事是一把好手,說到霍川多舛的人生,帶刺兒的愛情,簡直是聞者傷心, 見著落淚,路星宇也被他講述的內(nèi)容吸引。
“事情就是這樣,我給川子打了好幾遍電話,他一直都沒接,你說,他不會是被秦疏給迷暈了吧!甭沸寝o憂心忡忡。
路星宇滿頭黑線:“迷暈他干嗎?”這是正常人能想出來的嗎?
路星辭都快被他蠢哭了:“當然是背著他偷情啊,川子要是發(fā)現(xiàn)秦疏的背叛,秦疏還能落得了好?他是個醫(yī)生,想把川子弄暈還不是分分鐘的事兒。哎呀,你快幫我拿個主意,看咱們要不要給霍叔他們打個電話!
“可別,”路星宇連忙阻止他,“這樣,你不是拍了照片嗎?先發(fā)兩張過來我看看。”
路星辭將照片發(fā)過去,半天也沒得到回應,他有些等不及了:“我說得沒錯吧,咱們接下來怎么辦?”
路星宇看著照片中的兩人,震驚的同時又有些哭笑不得,路星辭這是眼瘸了認不出來,想要說什么話到嘴邊又被他咽了回去,轉(zhuǎn)而道:“我這邊事兒還沒忙完,你聽我的,先回家,等我回去再說。”
路星辭問他原因他也不說,路星辭暴躁轉(zhuǎn)圈,看著酒店的招牌,忿忿離去。比起自己,他還是更相信他親兄弟的腦子。他媽就曾說過,他們哥倆在娘胎里的時候,路星宇吸了他一半腦子,導致他的求學路一直被對方吊打。
到了家,路媽媽問他:“你去哪兒了,答應接我竟然敢放我鴿子。”
路星辭將他媽推上樓:“媽,我今天遇到點急事兒,您發(fā)發(fā)慈悲,就原諒我這一回,下不為例,下不為例!
路媽媽看他今天有些毛愣三光的,實在讓她不放心,問他:“你是遇到啥事兒啦,跟媽說!
“沒事兒沒事兒,你不是追劇呢嗎?到點兒了,你快去看吧!
孩子大了,有啥都瞞著當媽的,路媽媽回屋后給大兒子打了個電話,得知大兒子已經(jīng)知曉,回來會去解決,就放心追劇去了。
路星辭左等右等,終于把路星宇等回來了。
“你也太磨蹭了,這么晚才回來?煺f,你到底是個啥主意,為啥讓我回來?”
“為啥讓你回來,這么半天你也不知道用腦子想想?我是怕你好心辦壞事!甭沸怯盥龡l斯地換鞋,又將外套脫下掛上衣架。
路星辭噸噸灌了半瓶水:“想啥,事情不明擺著呢嗎?難道還有什么內(nèi)情?”
路星宇伸手,“把你今天拍的東西拿來,都給我看看!
路星辭將手機解鎖遞給他,路星宇進入相冊開始翻看。
路星辭看他查看,沉默不語,開始碎碎念:“我是真沒想到,秦疏看著是個良善人,結(jié)果竟然是個大渣男。”
路星宇:“你說說看,秦疏他怎么渣男了?”
路星辭:“騙財騙色又騙心,這還不是渣男啊!
“我就說他怎么對川子那么好,原來是把他當成替身了,川子性子那么獨,好不容易邁出這一步,以為遇到了真愛,結(jié)果呢?要是知道了不定怎么受傷呢!
路星宇看他一臉的義憤填膺,神情開始變得古怪,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
他看著視頻中與秦醫(yī)生十指相扣,漫步街頭的人,對方身上似乎重現(xiàn)了曾經(jīng)的飛揚和灑脫。他將視頻定格,懟到傻弟弟面前。
路星辭瞥了一眼,有些不明所以,這是他拍的,路星宇想讓他看啥。
被路星宇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路星辭心里不由得一咯噔,都已經(jīng)這樣了,他不會是還想著裝作不知道,讓川子蒙在鼓里吧。
路星宇摘下眼鏡,按揉著眉心,他們兄弟二人在娘胎里相處了大半年,都長了一副精明相,怎么他弟就能遲鈍到這種程度呢?
路星宇翻開云端相冊,找出他們剛上大學時的照片,選了一張霍川的正面照,將兩人的手機放在一起,指著照片:“你見過兩人能長這么像的嗎?”
路星辭手指在兩人之間比了比:“咱倆啊,跟復制粘貼一個樣!
路星宇:“……咱倆是雙胞胎,除了雙胞胎,你還見過兩個陌生人長這么像的嗎?”
路星辭開口就給他舉了幾個撞臉的明星。
路星宇深吸一口氣:“拋開這些特殊的情況不談,你見過——,算了,你都懷疑秦疏拿川子當替身了,你怎么就沒懷疑一下,川子真的能站起來了呢?”
路星辭目光呆滯一瞬,“別開玩笑了,川子的腿都被判死刑了!
路星宇看出他的動搖:“死刑之下還有死緩呢,再無期減刑一下,川子能夠站起來不比你那些亂七八糟的猜測靠譜嗎?”
路星辭眨巴眨巴眼,“臥-槽-”他將兩部手機里的照片同時放大,“草草草草草——”
路星宇躲開草字大軍,“人倆出去快活,你可別再想著給這個給那個打電話了,電燈泡可不遭人待見啊!
路星辭點頭,這點眼力見他還是有的,他只是有些好奇:“你啥時候看出來的啊!
路星宇戴上眼鏡,瞥他一眼,牽起一側(cè)的嘴角:“第一眼就看出來了,咱們和川子從小玩到大,我又不瞎。”
路星辭瞪他:“你直接說我眼瞎得了唄。”
“我沒說。”路星宇可不承認。
路星辭早就習慣他這副德行:“你都看出來了,為啥不告訴我,還讓我回家等,我抓心撓肺半天,有多煎熬你知道嗎?”
路星宇聳聳肩:“響應老路同志號召,鍛煉一下你的耐心!
路星辭翻了個白眼,拿起手機上樓了,擺了擺手,說:“我耐心挺好,不需要鍛煉!边@一天,可把他累壞了,既然兄弟已經(jīng)擺脫了綠帽危機,他也能放心去睡一覺了。
路星宇緊隨其后,“不需要鍛煉你從礦山跑回來,一待好幾個月!
路星辭聽出不對,他爸不是又要將他趕回Y市吧,那小破地方,除了山還是山,他不想去啊。
……
酒店房間內(nèi),秦疏給浴缸放了水,“你先泡個澡,放松一下,我去外面洗!
霍川這次定的是套房,分為里外兩個套間,并不是富麗堂皇的厚重,反而透著田園的恬靜。
“嗯!被舸ㄉ裆,心跳卻在不受控制地加速,只要想到洗完澡后會發(fā)生什么,他就有些不好意思看秦疏。
其實,兩人都不是冷感的人,自打開葷之后,每周都要做幾次,只是這次出來住酒店,霍川總覺得好似偷情,于新奇中又多了一層隱秘的歡愉。
浴室門被秦疏從外面帶上,霍川脫掉外衣,躺進浴缸。這一天走走停停,之前倒沒覺得有多累,等到身體浸入溫熱的水中,疲乏感接踵而至。
水氣氤氳,夾帶著絲絲縷縷的柑橘清香,整個人都變得松弛下來。直到聽到外面的聲響,霍川才驚覺自己泡了太久。
他迅速做好清潔,走出了浴室。
出來就看見秦疏在床上貴妃躺,懶散中帶著隨意,那是和以往全然不同的樣子,尤其是那雙黝黑的眸子,里面有什么蠢蠢欲動,霍川停下腳步,總覺得有什么不對。
秦疏換了個姿勢,左膝盤起,右膝豎起,姿態(tài)灑脫,招手說:“過來。”
霍川走到床邊,被他拉坐在身邊,秦疏下巴墊在他肩膀上,向前方一指,霍川看向他手指的方向,眼眸微縮,扭頭質(zhì)問:“你怎么不告訴我?”
他就說秦疏剛剛的表情怪怪的,原來,在外面可以將浴室里面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
秦疏悶笑不已:“我以為你在向我展示身為男性的魅力!
霍川還是第一次發(fā)現(xiàn),秦疏竟然這么惡劣,他展示什么魅力啊,他見浴屏是磨砂的,根本沒防備,誰知道竟然是單面鍍膜的。
霍川轉(zhuǎn)移話題,抓過秦疏的手往自己肩上放:“你給我捏捏,酸得厲害!
說來也是怪,明明是用腳走路,反而上身繃得難受。
秦疏也不戳破,手上拿捏著力道,慢悠悠地說:“不愧是名字后面掛總的人,這是拿我當丫鬟使了。”
霍川閉目養(yǎng)神:“哪有你這樣的丫鬟,都騎到主子頭上了。”
“你不允許,我哪敢*啊!被舸ú徽f還好,說了秦疏就控制不住地開始回味,到底這副身體年輕,一點兒小火苗就激動起來了。
秦疏的手掌十分有力,輕易就將骨頭縫里的酸脹麻癢按壓出來,又疼又爽,霍川的鼻腔里不受控制地溢出悶哼,秦疏聽在耳里,目光逐漸幽深。
漸漸地,霍川肩頭的雙手慢慢下滑,力道也變了,曖昧滋生,讓人心跳都不規(guī)律起來。
后頸傳來一抹溫熱,霍川沒有阻止,那點漸漸變得濡濕,一點點地向下蔓延,壓著他趴在床上。
這個姿勢讓霍川有些心慌,他想要翻身,卻被身后的人輕易壓制。
秦疏時刻不忘醫(yī)生的本分:“走了大半天,腿不難受嗎?我給你好好按按,放松一下!
修長的手指在多肉的地方流連,讓人想要拒絕,卻又殷殷地期盼得到更多。
身后的手探向床頭,那只手也如同主人一般,帶著脫俗的俊秀,皮膚下暗藍的血管,如河脈奔流。
霍川看到床頭那里出現(xiàn)了熟悉的小瓷罐,此時瓷罐蓋子被掀開,青草色的膏體黏著在修長的指尖,如珠峰染上青翠。修剪的平整圓潤的指尖探入丘谷,將鋒銳藏起,溫和卻不可抗拒,霍川聲音壓抑:“秦疏,我想看著你!
“我就在這里呀,你感受到了嗎?”一只手撫上腦側(cè),臉偏向一邊,秦疏吻住了他,將他所有的請求都吞進了肚子。
霍川受不住了,眼前一片茫茫的白,肺部風箱一般,仿佛下一刻呼吸就要停滯,肌肉不受控制地收緊。
身后的人卻依然無情地鞭撻,用盡全力的,毫無保留的,讓他想要逃躲也無處逃躲,只能塌著腰身去承受一波又一波的沖擊,銷魂蝕骨。
到最后,他只覺得靈魂出竅一般,大腦皮層都在戰(zhàn)栗,恍恍惚惚說著一些沒羞沒臊的話,卻全然沒有印象。
云收雨歇,秦疏抽走洇濕的枕頭,吻去他眼角的淚痕,將尚還迷蒙的人攬進懷中,輕撫著他的后背。
霍川眼睫輕顫,脆弱的神經(jīng)經(jīng)不得刺激,清淚滑落,在床鋪上暈開幾點暗色。
奶黃色的燈光下,覆著薄汗的肌膚閃著誘人的光澤,秦疏滿心的憐愛,抱著人不撒手,這里揉揉,那里捏捏,不時輕吻幾下。
年輕的身體經(jīng)不起撩撥,很快霍川就又有了反應,秦疏眼里閃著暗芒,趁機壓著人又來了一次。
這一夜,燈火未熄。
第118章 殘疾霸總的醫(yī)生老攻28
遮光窗簾屏蔽了光亮, 霍川的生物鐘延時,醒來后他看了一眼時間,已經(jīng)九點多了。第一反應是遲到了, 很快反應過來, 現(xiàn)在是周末, 他們不需要上班。
身后是熟悉的溫度, 霍川翻了個身。秦疏在睡夢中將人往自己懷里攏了攏, 睡顏無害中透著清冷,單看此刻,很難想象昨晚的荒唐?
霍川看著秦疏的臉出神, 懶洋洋地不想動,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地走過。
霍川打開手機,發(fā)現(xiàn)有路星辭的未接來電, 他發(fā)信息:“?”
路星辭的電話過來, 霍川直接掐斷,很快, 對方又發(fā)來新的的消息。那是一個大哭的表情包, 上面還寫著:你騙我騙得好苦啊。
霍川有些莫名其妙,他最近應該沒有騙過星辭什么吧!
不等霍川詢問, 路星辭就噼里啪啦發(fā)過來一大段文字。描述自己在人群中看到霍川那一眼的震驚,無異于看到猴子變成人類,絲毫不提自己的烏龍。
霍川沒想到昨天那道一閃而逝的身影竟然真的是他, 這真的是太巧了。
霍川覺得奇怪:“看到我們了怎么不過來打招呼!
網(wǎng)絡對面,路星辭正在打字的手一頓,他能說自己錯把兄弟當那啥了嗎?當然不能了,他丟不起那個人。
“發(fā)文字多麻煩啊,你有工夫回消息, 這么不接我電話?”路星辭轉(zhuǎn)移話題道。
霍川唇角彎起:“秦疏還在睡!
路星辭被這一碗狗糧噎到飽。
他也沒有了繼續(xù)八卦的興致,“那你繼續(xù)陪睡吧,明天在公司吧?我去你公司找你。”
霍川回了個“好”。
退出兩人的聊天界面,霍川發(fā)現(xiàn)秦疏正在看著他,目光是晨醒時特有的朦朧,兩人四目相對,霍川蹭了下他的鼻尖,說:“你醒了啊!
“你這么動來動去的,我想不醒都不行。”秦疏的聲音沙啞中帶著苦惱。
霍川剛才一直很小心,就是怕將秦疏從睡夢中驚醒,沒想到還是將人弄醒了。
秦疏對此十分大度:“沒事,原諒你了!
直到某種異樣的觸感貼著大腿,霍川這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此醒非彼醒,虧他還真覺得不好意思。
原來,昨天圖謀不軌的不只是他一個。
想到自己最后被折騰得慘兮兮,霍川就覺得虧得慌。
唇上一點兒溫熱,兩人呼吸交纏,天雷勾地火,霍川這次十分主動,也想嘗嘗主導的滋味。秦疏并沒有表現(xiàn)出抗拒,很有種任他為所欲為的意思,這個信號更是讓他整個人都有些激動。
霍川學著對方用在他身上的手段,極盡溫柔,只是,最后的結(jié)果和他預想的大相徑庭。
等到一切結(jié)束后,秦疏摟著累趴在身上的人,聲音饜足,語帶調(diào)笑:“沒想到你喜歡這樣的方式啊!
霍川咬牙,就沒見過這么氣人的,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你哪兒來那么多的新花樣?”
“這是出廠自帶的必備技能。”秦疏斟酌著用詞,回答得十分認真。
霍川不信,只是他現(xiàn)在也沒了和秦疏分辨的力氣,剛剛這一場,他實實在在是干著體力活的,只是施力點和他預想中的不大一樣。
明明前面的步驟都沒有問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到了最后一刻,翻車了。
前功盡棄,他又走回了老路。那種感覺怎么說呢?就好像千辛萬苦,等到采摘果實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不只前功盡棄,所有的忙碌還為競爭對手做了嫁衣。
霍川是個生意人,他從來不做賠本的買賣,在發(fā)現(xiàn)不對后,第一時間就提出了抗議,然后在他的抗議下,他第一次解鎖了上位的下位者成就。
經(jīng)了這一遭,他算是明白了,他對象不只悶騷,還很狗。
霍川平復著呼吸,鼻翼翕動,推了把身邊的人:“去把窗戶打開!
秦疏裸著上身,拉開遮光簾,天高云淡,晴空如洗,陽光鋪天蓋地地灑進來,襯得秦疏的皮膚潔白如玉,每一寸都閃著誘人的光澤。
霍川看他立在窗前的樣子,微微有些出神;舸ㄆ鋵嵤莻十分驕傲的人,在某些方面甚至是自負的,可是在和秦疏相處的過程中,在他還沒有意識到的時候,他便已經(jīng)被對方壓制,及至發(fā)現(xiàn),卻并不令他警惕討厭。
霍川也曾想過,為什么他會如此容忍對方,為什么他會喜歡秦疏,年輕的身體,出色的外形,相合的性格?
都是,也都不是。
其實,最重要的原因是秦疏夠強。哪怕對方平日里總是一副溫和模樣,卻依然難掩對方在專業(yè)領(lǐng)域的強大,那種說一不二在兩人初次見面時便已顯露,又在之后的日子里強化加深。
如晦暗人生中的一縷陽光,帶著勢不可擋的鋒芒,劈開所有的冗雜晦澀。將生機帶給了他,還有他奢望的新生。
秦疏打開窗子,拉上半透明的紗簾,回頭就對上妻子專注又癡迷的目光。
剛剛的一通胡鬧,床鋪上已經(jīng)變得亂七八糟,此時霍川身上只搭著薄被的一角,歪歪斜斜的,勉強遮擋著身體。
秦疏上前,床墊柔軟,塌陷一塊。
秦疏手指穿過他汗?jié)竦陌l(fā)根:“是躺一會兒,還是先去洗澡?”
腹腔唱起了空城計,消耗太大,霍川就是想賴著不起也不行了。
秦疏拽著他懶洋洋伸出的胳膊,將人抱起,走向浴室。
霍川贊嘆:“你力氣真的好大。”
秦疏輕笑:“為了你,我天賦異稟!
花灑落下溫熱的水流,霍川還在想秦疏的話,懷疑又有什么特別的意思,嗯,主要是那方面的意思。
也不能怪他多想,實在是秦疏太過出人意料,逼著他不得不多想。
秦疏開始給人做清,霍川打了個哆嗦,他將頭抵在秦疏的后頸,悶著聲音說:“我剛恢復,咱們還是悠著點,就不要挑戰(zhàn)什么高難度了!
嘩嘩的水流聲中,秦疏的聲音響起,眼含笑意:“不著急,咱們有一輩子,以后可以慢慢來。”
霍川無語:“……”我是在提醒,不是在暗示,真是銀者見銀。
雖然,但是秦疏說一輩子誒,霍川反駁的話全部壓在嗓子眼。
一輩子呢,生活需要新鮮感,如果秦疏真的想嘗試,他也不是不能配合。
*
第二天,霍川剛開完早會,秘書就告訴他,路星辭在他辦公室等他。
霍川推門進入,一陣游戲特效聲囂張地響起。
他將文件扔到桌面,“啪”的一聲,路星辭的眼睛終于從游戲中拔了出來。
他也不管隊友死活,直接下線。繞著霍川轉(zhuǎn)了一圈:“你怎么還坐著輪椅!笔菦]恢復好嗎?還是有什么后遺癥。
路星辭在他們哥幾個面前向來不藏心思,有什么都寫在臉上了。霍川看著他眼底的關(guān)切,心頭微暖,下巴一揚:“把門鎖上。”
路星辭三兩步過去反鎖了房門,“快快快,走兩步給我看看!
“你前天不是已經(jīng)親眼看到了嗎?”霍川雖然是這樣說,還是滿足了對方的要求,從輪椅上下來,來回走了一圈。
路星辭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模樣:“你是吃了什么靈丹妙藥了,快給我講講,到底是怎么好的?”
霍川坐進沙發(fā),姿態(tài)悠然:“還能怎么好的,當然是秦疏治的呀!被舸ㄕf這話的時候帶著十足的驕傲。
路星辭也知道霍川的治療由秦疏負責,只是在得知兩人這場相遇是霍媽牽的線后,他對秦疏的醫(yī)術(shù)一直存疑。
這也不能怪他小瞧了秦疏,誰讓秦疏年輕呢?醫(yī)生這個行業(yè)就是這樣,越老越吃香,經(jīng)驗、口碑、能力等等,全都是靠時間累積起來的。
即便現(xiàn)在霍川說是秦疏的功勞,路星辭依然不敢相信。盡管智告訴他這件事兒不可能,但他卻更信任霍川這個人,霍川不會拿這樣的事情騙他。
等到將內(nèi)容消化,路星辭感慨地說:“華佗再世,也不過如此吧。”
霍川沒應聲,在他心里,秦疏比華佗還要厲害。
路星辭是真為霍川高興:“川子,你發(fā)現(xiàn)沒有,自打你遇到秦疏之后就開始轉(zhuǎn)運了,這說明什么你知道嗎?”
霍川早晨吃咸了,倒了兩杯水,將其中一杯遞給路星辭,順口問:“說明什么?”
路星辭接過喝了一口,“說明秦疏旺夫啊!
霍川一口水沒咽下去,全貢獻給了地板。
路星辭忙給他拍背順氣,“咋還嗆住了呢,是覺得我說得不對嗎?”
霍川咳了一通,擺擺手,艱難道:“你說得挺對的!
路星辭打了個響指:“是吧,這樣旺相的可不好找,你們最好早點把證領(lǐng)了!
路星辭看霍川沒說話,以為他有什么別的想法,追問一句:“你覺得呢?”
霍川:“……我覺得你說得對。”
路星辭見他點頭,更是來了勁,開始振振有詞:“像秦疏這樣的在婚戀市場老吃香了,名牌大學畢業(yè),工作好,長得好,性格好……”
霍川如果不是知道他的為人,還以為他是想撬墻腳呢,“按你這么說,我配他還差點兒意思。”
路星辭寬慰:“如果你腿沒好,那確實差了一點,”見霍川面色不大好,忙補充道,“就只差一丁點兒!
“不過現(xiàn)在你不是康復了嗎?你倆站在一起老搭了,路星宇看著照片都說般配!甭沸寝o看著霍川的腿,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
霍川抓住重點:“你那天拍照片了?”
“昂~”
霍川伸手:“給我看看。”
路星辭掏出手機,解鎖,奉上。做完這一切,發(fā)現(xiàn)這一套流程特別熟悉。
霍川翻看著路星辭的手機,發(fā)現(xiàn)里面不僅有照片,還有視頻,確實像星宇說的,他和秦疏真的好般配,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欣賞完,霍川發(fā)給自己一份,然后舉著手機問他:“你昨天電話里不是說就看到個背影嗎,這是怎么回事?你這一眼挺漫長啊,不解釋一下?”
路星辭:“……”這讓我怎么說。
第119章 殘疾霸總的醫(yī)生老攻29
面對霍川審視的目光, 路星辭打了個哈哈,生硬地轉(zhuǎn)移話題:“白信進去了你知道嗎?”同時還不忘將自己的手機搶回來。
“這還真是個意料之中的好消息!被舸馍,沒再追問他為何跟蹤自己。
“意料之中?”
“白信沒有敬畏心, 他能進去第一次, 自然也能進去第二次、第三次, ”霍川目露嘲諷, “我只是沒想到才半年的時間他就能把自己送進去, 在國外待了那么多年,真是丁點兒長進都沒有。”
路星辭聽他說話的語氣,就知道他已經(jīng)完全不將白信放在眼里了, “那你猜猜,他這回是因為什么進去的。”
霍川想起曾經(jīng)與對方偶遇時,秦疏說的話, “碰了不該碰的東西!
路星辭一拍桌子:“這你都知道, 你不會是一直在盯著他吧。”
霍川看向他的眼睛:“我不是把這件事托付給你了嗎?別說,你還挺有當偵探的天分。”
路星辭得意了:“是吧, 那你覺得我開個偵探社怎么樣?”
霍川嘴角一抽, 忙將人勸住,怕他真去開什么偵探社, 一把一把地往里燒錢,到時候星宇又得頭疼。
路星辭不是很高興,不過他這人向來聽人勸, 霍川做生意沒得說,既然霍川覺得不靠譜,那還是放棄好了。
路星辭轉(zhuǎn)而說起任丹丹,開口就是驚雷:“任丹丹廢了!
霍川聽到這個名字就生性厭惡,示意他繼續(xù)往下說。
提起這個消息, 路星辭也有些唏噓:“上次和你說過,白信找上任丹丹,本來是去尋仇,結(jié)果任丹丹手段高明,兩人舊情復燃。結(jié)果另一邊她還保持著和孩子爸爸的關(guān)系!
路星辭說到這,霍川還沒覺得有什么特別,任丹丹大學的時候就特別享受男生的追捧,為她爭風吃醋的人從大一能排到研三。
白信和那個礦二代家底不薄,她想在娛樂圈發(fā)展,少不了金錢開路,送上門的資源她舍不得放手。
壞就壞在她太貪心,開春那陣她簽了個小公司,后來在一個網(wǎng)劇里演女四,網(wǎng)劇拍攝周期都比較短,她又不是主角,出鏡的次數(shù)自然有限,勝在人設好,是男主的白月光。
任丹丹向來能裝,加上會打扮,很有幾分知性優(yōu)雅的韻味。就兩個月的時間,她就和男一勾搭上了。
霍川對任丹丹的情史并不感興趣,截斷他的口若懸河:“你就說,她到底怎么廢了。”
“小成本網(wǎng)劇拍完,男一的新劇里剛好有一個人違約,就把她介紹進去了,兩人做了劇組夫妻,礦二代和白信沒打招呼就去探班,還趕的同一天,幾人打起來了,任丹丹過去拉架,受到波及,脾破裂。
拍戲的地方距離市區(qū)比較遠,耽誤了治療時間,她現(xiàn)在人還在ICU里住著,能不能活著出來都不好說!
霍川有片刻怔忡,他是真的沒想到,還沒等他倒出手來,那兩個人就都把自己送進了小屋子。
曾經(jīng)的傷痛神傷和仇恨煎熬,似乎隨著身體的恢復一并離去,只有門邊的輪椅在告訴他,因為這兩個爛人,過去的七八年他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
路星辭覺得十分解氣,作惡的人都得到了懲罰,霍川也已經(jīng)能夠重新站起,他看著霍川的腿,輕聲說:“真好啊!
霍川左右晃動了下腳:“是啊,真好!
路星辭晃悠到門邊,坐上輪椅,用心感受了下。還別說,比真皮座椅都舒服,他老早就想坐坐了,就是之前顧慮著發(fā)小的心情,從來沒開口提。
“川子,這輪椅你什么時候淘汰啊?”路星辭撫著把手問。
“等我家老二出生之后吧!彼绰沸寝o稀罕八叉地,就問,“你想要?”
路星辭嘿嘿笑了。
霍川十分大方:“那你到時候拉走!
路星辭一高興,也不知道按到了哪里,輪椅帶著他奔著對面墻就撞了上去。
路星辭運動神經(jīng)十分發(fā)達,兩條大長腿迅速抬起,搭在輪椅的扶手上,表演了個十分有難度的一字馬。因為著急,一時沒把握好力度,扯到蛋了。
路星辭齜牙咧嘴:“川子,快來把這玩意關(guān)了!
霍川不緊不慢地上前,在扶手某處按了一下,高速旋轉(zhuǎn)的輪子終于消停下來,然后他淡定地掏出手機,將路星辭狼狽的模樣拍了下來。
“咋樣,還能走嗎?”
路星辭擺擺手:“你讓我緩緩!
路星辭一點一點地將兩條腿挪了下來,窩了好一會兒才從輪椅上下來。
“這輪椅你還留著用不?”
“用,當然用,我要是降不住它可得了!甭沸寝o覺得有些丟人,又隨便拉扯兩句閑話,便撇著兩條腿走了。
等到路星辭走后,霍川按著語音鍵給路星宇發(fā)消息:“你弟那張臉也就不說話的時候還能唬唬人!
路星宇看到消息,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他弟又犯蠢了,直接給霍川撥了個電話過來:“他去找你了!笔强隙ǖ恼Z氣。
“一大早就來了,剛走。”
路星宇笑笑:“能忍到今天早晨,已經(jīng)很不錯了!
霍川:“他想開偵探社,讓我勸住了”
路星宇沒放在心上:“偵探社什么的,也就三分鐘熱度,就算霍川不勸著,過兩天他自己也能歇了心思!
霍川調(diào)侃:“你心態(tài)倒是挺好,之前不是很怕你爸媽百年后他逮著你啃嗎?”
路星宇樂了:“宋鑫你知道吧。”
“聽說過,鐵娘子!被舸ㄐ睦镉辛瞬聹y。
“之前一次酒會上,她主動過來和我爸攀談,想要借力進駐沈城,我媽對她很欣賞!
宋家是做速食的,是鄰省的食品大戶,和新安的產(chǎn)業(yè)沒有交集,霍川只知道宋鑫是家中獨女,其他的就不了解了,“她年紀不小了吧,還沒有結(jié)婚嗎?”
“比星辭大幾歲,說是之前一直在忙工作,還沒來得及考慮!甭沸怯钫f,東北這邊重男不輕女,但默認男丁是家里的頂梁柱,宋鑫想要手底下的人服氣,需要比男子付出更多的努力,更何況歲欣食品在她的手里資產(chǎn)提升,這也是路媽媽欣賞她的原因。
霍川聽明白了,宋鑫明顯也有聯(lián)姻的意思,“星辭知道你們想把他賣了嗎?”
聽筒對面?zhèn)鱽硪宦曒p笑,“還沒跟他說呢,已經(jīng)約好了見面時間,這事又輪不到我做主,反正我爸媽都看好,真要是進了宋家的門,星辭就終身有靠了,就怕宋總看不上星辭!甭沸怯钔嫘σ痪。
他們家在沈城深耕幾代,家里也沒敗家子,真沒必要為了利益勉強兒孫,爸媽有這個心思,也確實是看好宋鑫這個人。
星辭的性格擺在那兒呢,太溫柔的管不住他,遇到一個活潑點兒的,搞不好日子得過成一盤散沙,宋鑫的性格剛好和他互補,別看他弟單蠢了些,其實人還挺挑剔的,宋鑫這樣的女強人正好合了他慕強的心,路星宇也挺看好。
霍川提醒一句:“你還是提前跟你弟說一聲,好歹讓他有個心準備!
“放心,不會讓他抱蒙去的!
*
時間如潺潺流水,日夜不停地奔流。盛夏的暑氣未銷,便已入了仲秋。
秦疏這幾個月特別忙,絡康寧二代是千萬患者的福音,他想早些將之投入市場,只是其中涉及的事情,比他預期中的還要麻煩。
藥品從研發(fā)到正式投入市場的周期是十分漫長的。華國有嚴格的藥品管制度,絡康寧二代屬于新型特效藥,可以走快速通道,之后再分階段提交申報材料,提供各種報告量表。即便如此,也要半年的時間。
不過因為有霍川的先例在,又有陸正安的大力推動,很快,藥審中心就批準他們投入臨床試驗,測試該藥在不同樣本間的藥效、藥、穩(wěn)定性、毒副作用等。這要是在古代,秦疏想怎么賣就怎么賣,哪里有這么麻煩。
盡管秦疏覺得這般冗雜很沒必要,不過他向來耐得住性子,也對絡康寧二代進行了一些新的嘗試,將之制成片劑膠囊這類更方便的形式。
其實,如果只用作中藥處方,秦疏也不會這么辛苦,他只是希望能夠有更多的人獲益。所以在第一波患者的數(shù)據(jù)提交上去后,秦疏就不再管了。
這天,秦疏又在醫(yī)院遇到了霍爸霍媽,他上前去打了招呼?粗鴱埶加柰怀龅母共,他算了算,預產(chǎn)期正是這個月底,于是關(guān)心道:“您今天是過來做檢查嗎?”
“嗯,順便來邀請你,周末和川川一起回家吃飯吧。”張思予撫著肚子,整個人充滿著母姓的光輝。
秦疏欣然接受:“好的,謝謝阿姨的邀請。”
提起這個張思予就生氣,“早就讓霍川把你帶回家,結(jié)果拖到現(xiàn)在,還得我親自出馬!
敲定了一起吃飯的事,張思予又抓過丈夫的手,說:“你給你叔看一下,天氣轉(zhuǎn)涼后,他血壓有些不穩(wěn)定,總是時高時低,沒什么問題吧。”
秦疏給人把過脈,又詢問了一些日常,“身體沒什么大問題,叔叔保持得已經(jīng)很好了,我給您開副方子吧!
秦疏登錄系統(tǒng)的內(nèi)網(wǎng),發(fā)現(xiàn)醫(yī)院藥局那邊排不開,想要拿到藥液得3天后了。秦疏直接道:“等藥熬好了,我讓小白給您送過去!
夫妻倆對秦疏的體貼都十分高興。
霍川也就三四歲的時候遭人稀罕,自打進入了狗都嫌的年紀,就一直都狗到了現(xiàn)在。
隨著霍媽的講述,秦疏的眼前似乎浮現(xiàn)了另一個霍川,小小的人每天家里攪得不得安寧,這如果是他家子侄,他一定會讓他去抄族規(guī),但事情放在妻子身上,卻只覺得可愛。
說了一會兒閑話,霍家夫妻就準備先回去了,臨走張思予還不忘叮囑:“周末那天你倆早點過來!闭f完又覺得好笑,兒子和秦疏現(xiàn)在好像新婚獨立出去的小夫妻啊。
秦疏不知她心中所想,點頭應了。
當晚,秦疏就將藥材帶回了家。又是浸泡又是熬煮,等到用機器封完口都已經(jīng)半夜十二點了。
秦疏回房間的時候,霍川都已經(jīng)睡下了。房間里還留了一盞小夜燈,秦疏走到掀開被子上床,正要關(guān)燈,發(fā)現(xiàn)霍川的眼球在快速移動,唇角微勾,明顯是在做夢。
秦疏忽然就有些好奇,想知道在睡夢之中,晴雨表是否還在起作用。
他移到霍川腳邊查看,因為晴雨表藏在趾縫里,字又特別小,秦疏就靠近去觀察。
床墊起伏,霍川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從他的角度只能看到秦疏的側(cè)臉,此時對方正趴在他腳邊嗅聞,姿態(tài)沉醉;舸ㄈf萬沒想到在他睡著之后,秦疏竟然會這么“變態(tài)”,撞破這個場面,尷尬的同時頭臉都開始發(fā)燙,腳趾生性地蜷縮一下。
秦疏抬眼,與紅著臉注視著他的人四目相對;舸ㄑ凵穸汩W了下,隨即抬起腳背,聲音也帶著不自然,“想親就親吧。”
秦疏看著遞到嘴邊的臭腳丫子,沉默片刻,然后果斷地將之抓在手里,推著它一路抵到霍川腰間。
秦疏的眼神有些危險,霍川懷疑他是惱羞成怒,覺得好笑,為了維護男朋友的面子,他配合地打開身體,決定肉償。
第120章 殘疾霸總的醫(yī)生老攻30
周五晚上, 霍川回爸媽身邊盡孝,秦疏也跟著一起。
張思予是真沒想到兒子平時脾氣臭烘烘,竟然說同居就同居了, 驚訝之后就是驚喜。
秦疏擔任霍川的主治醫(yī)師大半年, 兩人都還客客氣氣的, 沒想到一朝定下關(guān)系, 就飛速住在了一起, 雖然兒子對他們的說辭是為了治療方便,可身為過來人,一聽就知道是煙霧彈。
最開始都是霍川自己回的, 一周回家也就住上一晚,就著急忙慌地跑去小公寓,夫妻倆一看, 小兩口感情還挺穩(wěn)定, 如膠似漆的。
后來張思予就讓霍川帶著秦疏一起回來住,順便也能看看兩人日常是如何相處的, 生怕兒子不會處對象, 惹秦疏生氣。
然后她就發(fā)現(xiàn)自己多慮了,別看霍川和她說話懟來懟去, 對著人家小秦,從來沒有大小聲過。至于秦疏,對川川更是體貼入微, 日常起居,面面俱到。
看到兩個孩子感情好,張思予心里別提有多高興了,恨不能直接讓兩人住在家里,只是兩人到底還沒結(jié)婚, 小年輕在外面同居是他們自己的事,住在家里,還是應該會完親家才行。
這次兩人回來,張思予總覺得他們有些不對勁,相處的時候透著一股別扭。飯桌上,張思予言語試探了幾次,結(jié)果也沒探出什么究竟來。晚上,張思予躺在床上思來想去,越想越不放心。
“不行,我得去看看。”張思予將被子一掀,就下了地。
霍文進簡直無語死了,年輕的時候他老婆沒這么八卦啊,擔心老婆挺著個大肚子再出什么狀況,他只能認命跟上。
張思予輕手輕腳走到兒子和秦疏的房門口,想要聽一聽小兩口在說些什么悄悄話;粑倪M一臉無奈地跟在她身后,一邊小聲阻攔,一邊擔心被兒子和秦疏發(fā)現(xiàn)。
“你別出聲,我就聽一下,看看他們在說啥!眿寢寜旱吐曊f道。
正當她把耳朵湊近房門時,秦疏突然打開了門,張思予猛地站直身子。
“阿姨?”秦疏一臉驚訝地看著她。他是看杯子空了,就想下樓接杯水,沒想到張阿姨竟然守在門口。
張思予尷尬地笑了笑,這事兒鬧得,她都不知該如何解釋好了。
霍爸爸趕緊過來打圓場:“哈哈哈,你阿姨她,哦,她想看看你們有沒有關(guān)好窗戶,怕你們著涼。對,入秋了,可千萬不能——”霍文進后面的話忽然堵在喉嚨里,直盯著房間里的另一個人,不敢置信道:“川川,你能走啦?”
“什么?”張思予之前被秦疏擋住了視線,聞言偏頭看向里面,輪椅靜靜地待在房間的一角,她的兒子正從衛(wèi)生間里出來,高大的身形異常挺拔,比她午夜夢回時見到的還要英挺。
看到這一幕,張思予激動得眼淚都流出來了,結(jié)果情緒一激動,肚子突然開始抽痛起來,她呻吟著說道:“不好,我的肚子……我可能要提前生了!”
門里門外的三個大男人一下子慌了神,還是秦疏最先反應過來,他趕緊把張思予抱進房間,查看她的情況,霍文進也顧不得兒子怎么突然就好了,緊張地看著秦疏,生怕他說出什么不好來。
“距離生產(chǎn)還早,咱們先去醫(yī)院。”秦疏說,他的冷靜有效地安撫了幾人的情緒。
霍川已經(jīng)給醫(yī)院打了電話過去,讓他們提前做好準備,聞言道:“我去開車。”
閑置的輪椅再次派上了用場,秦疏推著人下樓。
“快快快,拿上待產(chǎn)包!”霍文進一改平日里的沉著,對家里的阿姨喊道。
整個家里頓時亂成一團,一陣雞飛狗跳,他們終于坐上了車。
秦疏給霍媽按揉著幾個穴位,讓她隨著自己的節(jié)奏調(diào)整呼吸,張思予腹部的抽痛有所緩解,看著開車的人,眼淚又流下來了。
霍川從后視鏡里面看到,心頭酸澀,“媽,您現(xiàn)在最重要的就是控制好情緒,有什么話等老二出生后再說。”
張思予用力點頭,緊緊握住秦疏的手,她是萬萬沒想到,川川住到小公寓竟然真的是在治療,秦疏竟然真的把兒子的腿治好了。
夜晚的街道車流稀少,到了開發(fā)區(qū)這邊就更是安靜,深秋落葉飛舞,如黃蝶一般,車輪碾壓在上面,發(fā)出細微的聲響。
車子一路疾馳,不過半個小時便抵達醫(yī)院門口,早有醫(yī)護人員在那等著。
秦疏穩(wěn)穩(wěn)地將人抱上病床,張思予很快就被送進了產(chǎn)房。
三個大男人守在產(chǎn)房外,焦急地等待著。
霍川緩過勁兒來,看著他爸有些埋怨:“爸,我媽那么大個肚子,你怎么不看著點,還陪著人一起胡鬧!
提起這事兒霍文進可就有話說了:“你也說了你媽肚子大,我攔也得她聽啊。還有,你的腿到底是怎么回事兒?什么時候好的?怎么不和我們說?”
面對三連問,霍川一指產(chǎn)房:“就我媽這反應,你說我為什么不說!鼻Х廊f防,就是沒防住他媽竟然會聽墻角,也真夠寸的。
霍文進盯著兒子的腿,示意他繼續(xù)。
秦疏接過話頭,解釋道:“霍川恢復也沒有多久,沒告訴您二老也是考慮到阿姨是高齡孕婦,擔心出什么岔子!
面對秦疏,霍文進態(tài)度明顯溫和許多。如今秦疏不只是兒子對象,更是他們老霍家的恩人、貴人!
他又問了一些細節(jié),秦疏知無不言;粑倪M眼眶濕潤,明顯后勁兒上來了。
霍川擔心他的血壓,秦疏去藥房那邊取了降壓藥,霍川去飲水機接了水過來。
霍文進看著兩個孩子為他忙前忙后,抽了下鼻子,將藥吃了。
凌晨的醫(yī)院走廊里靜悄悄,后來又有一個產(chǎn)婦被推到隔壁產(chǎn)房,里面的呼痛聲聽得人心驚,他們這邊的產(chǎn)房里面卻很少有聲音傳出來,兩相對比,十分強烈。偶爾有護士進出,也說產(chǎn)婦的狀態(tài)很好。
產(chǎn)房內(nèi),張思予攢著力氣,她不是第一次生孩子,知道喊破喉嚨也是照樣疼。為了轉(zhuǎn)移疼痛,她主動和醫(yī)護人員說話。
等到快三個小時,產(chǎn)房內(nèi)隱約傳來一聲啼哭,霍家迎來了一個新的小生命。
產(chǎn)房門打開,護士抱著包裹著的孩子當先出來:“恭喜,是個女孩,六斤三兩!
霍川只看了一眼就扭開頭,不想承認這個尖頭尖腦的丑東西是他妹妹。
秦疏看得好笑,“小孩子都這樣的!
“你小時候也這樣!被粑倪M附和,他又問護士,“我老婆怎么樣了?”
“產(chǎn)婦情況很好,里面正在清,一會兒就可以去病房了。”護士自然知道幾人的身份,大老板擺脫輪椅已經(jīng)夠讓他們震驚的了,剛才霍太太說大老板的腿是秦醫(yī)生治好的,這讓他們更加震驚。
*
張思予在醫(yī)院住了一周,之后就吵著要回家。她實在是不喜歡在醫(yī)院里待著。
霍文進直接越過主治醫(yī)師,詢問秦疏的建議,如今,在他眼里,秦疏就是再世神醫(yī)。
見秦疏點了頭,當天一家人就歡歡喜喜地離開了醫(yī)院。
之前霍文進一心想再生個兒子,準備的名字也都是男孩子的,乍然得了個嬌嬌女,每天早起第一件事就是拿著字典在那做筆記。
霍川見此,不合時宜地嘲諷說:“完了,老霍家香火斷了,老爺子在地底下指定生氣。”
霍爸一聽,怒了:“不會說話就閉嘴,我給老霍家生了兩個崽,香火在我這燒得旺旺的!
霍川撇嘴:“您就播個種,我倆是我媽生的。”
秦疏下樓就聽到父子倆大早上的開懟,這樣的相處模式是他從來沒有經(jīng)歷過的,卻覺得有一種特別的親切感。
霍文進見秦疏下來,火氣頓時煙消云散,他招呼人在身邊坐下。
秦疏不明所以地走過去。
霍文進指著筆記本上的名字,問秦疏:“來幫我參謀參謀,你覺得二寶叫啥比較好!
霍文進雖然一直吵著要兒子,可是小閨女一出生,就將他這個老父親俘獲了,雖然小閨女拉屎滂臭,可自家的娃再臭也是香的。就是這名字取得費勁,都挑花眼了。
秦疏覺得這名字他取不合適,不過霍爸堅持,他便翻看起已經(jīng)攢了幾頁的花名冊。
最后,在秦疏的建議下,小公主取名霍淼,小名苗苗。
苗苗小公主在被自家哥哥嫌棄了一個月后,終于褪去了新生兒的丑樣子,開始變得白嫩可愛起來。
張思予需要休息恢復,霍文進最近也正忙著跟進新項目,同時也是想要霍川、秦疏兩人和苗苗多多親近,總之,照顧妹妹的責任就暫時落在了霍川和秦疏兩人身上。
家里請了月嫂幫忙,真正需要他們的并不多,但是小生命總是能夠牽動人心,霍川雖然嫌棄,可每天也會去逗逗妹妹。
他和秦疏的年齡擺在那兒,霍淼說是妹妹,其實跟給他們生了個女兒也沒差,以后操心的日子還多著。身為家里的老大,霍川很有長兄如父的自覺。
苗苗是個乖巧的娃兒,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反正霍川看到人時,十次有八次都是在睡覺。
霍川有一次手欠,將小丫頭捅咕醒了,結(jié)果那次小丫頭哭得都快背過氣去了,誰哄都不好使。自打那次之后,霍川就長了記性。
不哭的霍苗苗還是很可愛的,腦袋不再跟個紡錘似的,形狀和霍川一樣飽滿圓溜兒,有著清澈的大眼睛,粉嫩的小臉蛋,偶爾會露出一個無齒的笑容,讓人忍不住心生喜愛。每當二寶胖乎乎的小手抓住霍川和秦疏的手指,他們的心都快被融化了。
時間伴隨著霍苗苗的笑聲流逝,年終歲尾,張思予出了月子,提出要去江北拜訪。
秦疏和霍川兩人也老大不小了,兩個年輕人感情很好,早點結(jié)婚,她心里也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