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殘疾霸總的醫生老攻11
與霍家夫妻的相遇完全是在計劃之外, 不過也有一樣好處。之前他與張女士素未謀面,哪怕是回禮也覺得尷尬,如今, 他在心里已經將對方當作岳母看待, 自然是再如何殷勤也不為過的。
而且, 也不好只送張阿姨一人, 霍叔叔那份也要準備。
與兩人告別之后, 秦疏回到辦公室就開了兩份藥材清單,下班的時候直接去一樓藥局取藥,十分方便。
穿過醫院后門, 幾分鐘就到了公寓樓。公司提供的公寓并不太大,一個人住著卻是綽綽有余的。進了家門,一種中藥特有的苦香味撲面而來。
秦疏換好鞋子, 便進了廚房。因為醫院提供三餐, 秦疏平時幾乎不開火,但是他的廚房卻一點沒閑著, 這里儼然已經變成了秦疏的小藥房。
研磨藥材, 研究配伍,這些既是秦疏的工作, 也是他休閑的方式。
秦疏先是檢查了一下之前做的洗發皂,發現硬度已經可以脫模,便將之取了出來, 按照習慣的大小切成兩塊,一塊收起,另一塊放進浴室。
秦疏之所以會做洗發皂是因為一個患者的吐槽,對方是個遭遇裁員的中年男性,因為焦慮, 已經開始神經衰弱了,一點聲響都能讓他夜不成眠,沒辦法,只能來醫院。
對方和他閑聊時曾經說過一句話:這么多年唯一能堅持下來的只有掉頭發了。
孫大夫當時也在,他自己就是個地中海,便順口安慰一句:“掉頭發也有好處啊,人有三千煩惱絲,咱們只有一千五。”
他們醫院的皮膚科接診的患者,十個里面至少有三個都是因為脫發問題。聽到兩人的話,秦疏當時第一反應就是摸摸自己的頭發。
秦疏的發質比較軟,當時他就萌生了一個想法,想要通過營養毛囊的方式,讓發質變得更好一些,如果能夠有生發效果就更好了。
雖然,L大的一位研究了一輩子脫發問題的老教授,結合多年研究成果,最后得出的結論是——會禿頭的人永遠都會禿頭,可他還是想要試一試。
秦疏覺得那些脫發的人毛囊不太活躍,如果給予合適的刺激,讓它從待機中激活,論上就應該還能長出頭發來。當然,如果徹底死機那就沒辦法了。
秦疏大腦里想東想西,手上卻十分熟練地開始對藥材進行二次炮制。
處好的藥材放在一邊,明天打成粉就可以了。別人家的廚房里面是破壁機,秦疏這里是打粉機,便宜又好用,面膜粉的粉末細度直接選300目,不過一分鐘就能打成細末。
比起面膜粉,反而是給霍爸準備的明目茶更麻煩些,因為藥材品性不同,處方法和顆粒的大小也要有所區別,還要按照克數,逐份裝在紗袋里做成茶包。
雖然是“三無”產品,但質量絕對有保障,秦疏在這方面有絕對的自信。
這也和他未雨綢繆的性格有關。因為學校為了保證就業率,每年畢業季都會流傳著就業難的消息,秦疏一聽就是七年。
雖然聽得久了,也知道有危言聳聽的成分,但好工作卻依然是僧多粥少。他不想畢業即失業,也不想隨便找個地方湊合,所以對于自己的就業方向做了多手準備。
其中之一就是從事藥妝研發,雖然現在的藥妝太多都是噱頭,很多標榜藥妝的產品都少不了科技與狠活的痕跡,但也有一部分是真金不怕火煉。
秦疏還研究過減肥輕食,他畢竟不是食品專業,宿舍也沒有那個條件讓他不斷嘗試,不過是寫了些設想,之后就放棄了。張老師覺得他的想法很有意思,后來替他將那篇文章內投了,沒想到還通過了,也不算白忙活一場。
秦疏白天上班,下班后就在小廚房忙活,就連午休的時間也不放過,如此又過了兩天,便到了霍川做療的日子了。
因為將要和喜歡的人表白,秦疏難得地失眠了,睡著的時候天邊都已經見了亮,鬧鐘響起的時候仿佛上一秒剛合眼。
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秦疏有些懊惱,放了冷水洗臉,看到眼里的紅血絲不那么明顯這才出門。
這天上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前來就診的人比以往都要多,秦疏忙到喝口水的工夫都沒有,就更沒有心思想七想八。
而且,距離兩人見面的時間越近,秦疏就越放松。他對這種狀態特別熟悉,每次考試前,他都是這樣,說是擺爛也好,說是篤定也罷,他現在需要做的就是迎接答案揭曉的那一刻。
霍川一如既往地準時,秦疏見到他來,勾唇一笑,霍川覺得,今天的小秦大夫,似乎和以往不大一樣。
秦疏起身過去,對高廣白道:“高助辛苦了,霍總交給我吧。”
高廣白習慣性地去看霍總,然后發現對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秦醫生身上,高廣白十分識趣地離開了,將空間留給兩人,還貼心地關上大鐵門。
療室里面只剩下他們兩人,誰都沒有說話,過分的安靜催生了曖昧。
霍川在秦疏的幫助下轉移到病床上,秦疏轉過身去,第一次在他脫褲子的時候選擇了回避。
霍川本來也是有些緊張的。戀愛,是他從來沒有涉及的領域,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夠成為一個合格的男朋友,可在看到秦疏無效回避時,他的心忽然就安穩了。不僅安穩,還有很多期待。
“小秦大夫,我準備好了。”霍川的語氣輕松,隱含笑意。
秦疏覺得自己被看透了,之前那種擺爛心重現,拽過凳子,開始按摩。
左腿十分鐘,右腿十分鐘,按摩之后再推拿,小腿按完再按腳,熟練的動作將心頭最后一點緊張也帶走了。期間,兩人不時看上對方一眼,無聲勝有聲,竟有了幾分歲月安然的味道。
秦疏輕聲道:“霍川,我不想只當你的主治醫師了。”
秦疏的意思明晃晃地寫在眼中,霍川本來是想兩人吃完晚飯再表白的,沒想到被秦疏搶了先,而且還是在這樣的場合。
如此受制于人,霍川氣勢不減,故意繃著臉:“小秦大夫是對醫院的薪資待遇不滿意嗎?”
“確實有點。”秦疏手下動作依然未停,面上卻也嚴肅起來。
霍川還是第一次聽到對方這么和他說話,覺得特別有意思,他似乎有些明白,為什么人類需要戀愛了。他維持著之前的冷酷,用公事公辦的口吻道:“小秦大夫醫術高明,不知道要多高的待遇才能留下來呢?”
“只需要一點額外的福利。”秦疏放下他的一只腳,抬起另一只。
兩人心照不宣地將話題引到了既定的軌道,只差臨門一腳。
“比如?”霍川放緩呼吸,等著他回答,然后就發現秦疏盯著他的大腳丫子,整個人仿若靈魂出竅。
霍川在這一瞬間心頭的想法竟然是:他不會是被我的腳熏到了吧。可是,他沒有腳臭啊。
霍川將腿往回抽了抽,這個動作驚醒了對方,秦疏下意識地抓緊霍川的左腳。
斷裂的思緒重新接上,繼續道:“比如,發個男朋友。”
霍川聽到預料中的回答并不意外,可是,秦疏為什么要對著他的腳丫子表白呢?還有,誰家對喜歡的人告白后的第一件事是抱著對方的腳看個不停啊?
雖然他的腳沒有感覺,可他心里有感覺啊,這樣的行為真的是很刷恥度。
此時的秦疏正掰開霍川的兩個腳趾往中間看,疑惑道:“你的腳……”
霍川有些看不懂他的表情了:“我的腳怎么了?”
秦疏離遠了點,又湊近去看:“你的腳,有沒有~植入過什么東西?”
霍川搖頭。
秦疏還想說什么,但看到對方臉上十成十的不解,就閉上了嘴。
霍川見他欲言又止,隨即就掰開他的每個腳趾縫查看,兩只腳都沒有放過。
不僅如此,秦疏還拿出手機,對著他的腳拍照。
拍完照片似乎還不太滿意,又開始近距離地觀察他的腳丫子,而且還特別鐘愛左腳,右腳受到了長久的冷落,孤零零地躺在一邊。
霍川目光移向距離對方的臉只有十公分的腳,他的腳有42碼,真的不算小,因為缺乏運動,很瘦,透著不健康的白。
他的腳不難看,卻也不好看,秦疏為什么抱著不撒手?之前療時他也沒這樣啊?
霍川精于分析的大腦很快得出結論,唯一的不同就是兩人的關系。是因為兩人要確定戀愛關系,所以他就開始無所顧忌了嗎?
霍川打了個響指,喚回秦疏的注意力:“喂,我還沒答應你呢?”
秦疏抬眼,蹙眉,卻不忘詢問:“那你同意嗎?”
霍川有些無奈地點頭。無奈于對方這個時候一半的心思還放在他的腳上,這樣的神情,這樣表現,絕對是戀足癖,而且還是重度患者。秦疏一直壓抑著渴望,也很難過吧。霍川太了解那種壓抑著痛苦卻又無法宣泄的感覺了。
戀足癖是病,可誰讓他喜歡他呢?對于這種無傷大雅的小癖好,他也不是不能接受,只要秦疏不抱著別人的腳不舍得撒手。
這個念頭冒出來,霍川覺得這樣事關原則的事情必須得在一開始就定下調子。他輕咳兩聲,見終于拿回了對方的注意力,不自然道:“如果你答應我不會對別人這樣,那么我同意你隨便動我的腳。”
秦疏的世界觀正在經歷地震,聞言機械地重復:“隨便動你的腳?”
霍川忍著羞恥點頭。
霍川眼底的情緒層次實在太過豐富,秦疏就算沒談過戀愛,可身為一個醫生,他對男性有足夠的了解。
霍川的腦子里面有極大的可能正在上演著十八禁,秦疏想說你誤會了,可是低頭看看自己現在的動作,是真的很變態。而且,他剛剛還湊到很近去看那個小紅點,那樣的距離,無論是誰都會以為他是在聞腳丫子吧。
想到那個古怪的數字,秦疏的眼睛又不受控制地飄了過去,飄到中途,轉了個彎,對上霍川了然中帶著包容的眼神,一時不知是喜是憂。
他的告白成功了,可是又不是預想中的那種成功。他覺得,自己在霍川眼里再不是原來的小秦大夫了。
秦疏壓下心底的所有疑問,頂著對方我都知道的眼神無語凝噎。
他真的不是戀足癖呀。
他只是發現了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
醫院接診的所有患者的身體報告都在內網,其中自然也包括霍川的。他每年都要進行兩次全身檢查,最新的數據就在一個月前,秦疏對每一項數據都了如指掌。
他其實知道,霍川的身體里面沒有植入任何東西,可是,對方腳趾縫隙間跳動的數字又是怎么回事呢?為什么肉眼可見的數字,透過鏡頭反而看不見了。總不會是他的眼睛出現問題了吧。
“霍川,你今天怎么沒帶血氧儀?”
“那個呀,昨天顯示電量不足,需要充電,我就摘了下去,今早忘了。”本來今天早晨就要戴上的,結果他晚上沒睡好,早晨著急,就沒戴。
霍川說話時的語氣和神態都十分自然,這證明他不知道在自己的腳趾縫里有古怪。
霍川的左側大拇趾一直都戴著血氧監測儀,如果不是今天沒戴,秦疏也許要到很久之后才會發現那里的異樣。
“有別人看過你的腳嗎?”
霍川眼神古怪,卻依然回答了他的問題:“有,而且很多。”
“秦疏,我沒有辦法保證只給你一個人看。”霍川說這話的時候十分為難。
秦疏:“……”#@%&
看到秦疏停下動作,霍川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表明立場:“摸吧,別不好意思,現在你是我對象,摸我的腳不算耍流氓。”
秦疏嘆了口氣:“不要亂說,我是在工作。”他是醫生,他是在按壓穴位,又不是真的戀足癖。
“嗯嗯,我知道的。”霍川堅決維護男朋友的自尊。
秦疏閉了閉眼,現在說什么都晚了,唯有時間能證明他的清白。
第102章 殘疾霸總的醫生老攻12
在一段戀愛關系開啟時, 戀愛雙方都會花費大量時間和精力去塑造自己的形象,希望通過這種方式來增加對方的好感度,讓自己更具有吸引力。
現在, 秦疏被迫跳過了這一步, 他的外表再優秀, 也彌補不了他內在形象的崩塌。
不過也算歪打正著, 兩個人都是戀愛小白, 雖然喜歡對方,卻不知道表白后,要如何把握兩人相處的尺度。
尤其是秦疏, 霍川畢竟出行不便,兩人在一起,他肯定要多照顧對方一些, 卻又怕一個不好, 傷到對方的自尊。
心學上有一種“仰巴腳效應”,也叫“出丑效應”, 有瑕疵更容易拉近人與人之間的距離, 更能讓人產生親近感。現在,他在霍川眼里成了戀足癖, 這便是他的瑕疵了。
想明白這一點,秦疏心里的郁悶也散了,和霍川說起話來也變得格外輕松。
秦疏做完推拿, 照例讓人翻身,扎了一排毫針。之后他就將椅子挪到床頭的位置,和霍川聊天。
霍川肩膀也有針,不敢隨意動,只能跟個木乃伊似的躺著, 別提有多無聊了,便開口道:“都說醫院故事多,你們遇到過什么有趣的事兒沒,說幾個給我解悶。”
“行啊,我說一件,你說一件。”秦疏欣然同意。
秦疏想了想道:“大概是我大二的時候吧,在校外的美食街遇到一個人低血糖,走路都打晃了,我看到他馬上要摔倒,就上前將人扶住,問周圍的人,誰手里有甜的。結果你猜怎么著?”
霍川配合地問:“怎么著?”
秦疏繼續回憶:“旁邊一個大哥挺熱心,當即拿出一包煙,說煙屁股是甜的,快給他嗦啰兩口。”
霍川腦海中浮現當時的情形,也覺得好笑得緊,便問:“后來呢?”
“后來啊,還不等我拒絕,那個同學就抗議了,他堅決不嗦啰煙屁股,說跟yin君子似的,他丟不起那個人。那位大哥還勸呢,旁邊一個賣小籠包的大姐看不下去了,施舍了倆包子。”秦疏想到當時的場景還憋不住樂,“我說完了,該你了。”
“有個人是個工作狂,經常加班到很晚才回家。有一天早上,他起晚了,匆匆忙忙趕到公司,在電梯里遇到了老板。他突然想起自己忘記刷牙了,于是他問老板:老板,你覺得我嘴里有沒有味道?”
秦疏聽著都替人尷尬,見霍川看著自己,充當捧哏:“然后呢?”
霍川皺眉:“然后,他就被開除了?”
同為打工人,秦疏有些同情了:“為這樣的事情就開除人,這個公司很嚴苛啊。”
霍川幽幽道:“因為那個老板就是我。”
似乎怕秦疏誤會,霍川解釋道:“我們公司有嚴格的加班制度,一般工作都能夠在上班時間完成,除了營銷和售后下班后還要接聽客戶電話,其他部門很少需要加班。他經常加班要么說明他工作能力不行,要么就是為了高額的加班費。他說話還不過腦子,眼睛也不好使,看見我了竟然還往電梯沖,對了,我乘坐的是專屬電梯。這樣的員工,留著他早晚也得捅婁子。”
秦疏代入了一下,大約能夠體會霍川的無語了。想想對方被開除后,員工們的心,開口道:“你這么嚴厲,公司里的人一定都很怕你吧。”
霍川大概是一個方向太久了,不太舒服,將頭轉了過去,聲音有些悶悶的:“再嚴厲不還是落到了你手里。”
秦疏看著對方的后腦勺,無聲地笑了。
霍川的后腦勺似乎長了眼睛:“傻笑什么,還不轉過來?”
秦疏腳下一滑,咕嚕咕嚕,帶著椅子繞到另一邊。
霍川看進秦疏黑白分明的眼底:“我真的很嚴肅嗎?”
秦疏見他肩頸的肌肉有些緊繃,明顯很在意他的評價,他在霍川頸側穴位揉按:“放松,要不針就白扎了啊。”
隨著他的動作,霍川放松下來,感覺到手下肌肉的變化,秦疏又按揉了幾次,這才收回手:“在員工眼里可能會嚴肅,不過這沒什么不好,有你這樣眼光毒辣的上司,工作起來也會很安心。”
霍川咕噥:“我就當你是在夸我了。”
“我喜歡你,自然是看你什么都好。”
秦疏說完這句話,兩人都愣了。這是秦疏第一次明確地說“喜歡”,卻是以這樣隨意的語氣說出來的,就好像喜歡霍川是一件所當然的事情。
霍川眼尾彎了下來:“真想——”
“什么?”
“沒什么。”
戀愛中的人還能想什么,不過是多多親近罷了。秦疏摸了下他的頭發,寸長的發茬杵在手心刺刺的。
霍川已經不記得多久沒有被人摸過頭了,他本能地想要躲開,最后卻沒有動,只是說了一句:“我們這邊有句俗語。”
“什么?”
“男不摸頭,女不摸腳。”
秦疏輕笑:“怎么辦,我都碰過了呢。”
“小秦大夫,你要對我負責啊。”霍川慢悠悠地說。
秦疏萬萬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輕松的、玩笑的。他似乎能夠看到對方少年時的意氣風發,“你在學校里,一定是那種一呼百應的人物。”
“算不上,也就一呼三應,玩得好的就我們四個。”
“真難得,你們竟然考進了同一所大學。”
霍川忽然笑了:“哪有那么幸運,星辭成績不行,分數不夠,普本都只能壓線進,他又不想和我們分開,后來就進了J大的博雅學院。”
J大是本省名校,作為J大附屬院校,博雅學院和J大只隔了一條馬路,師資方面也有重合,最大的區別就是畢業證的含金量了。
秦疏感慨一句:“他們這對雙胞胎除了臉,真的是哪里都不像。”
霍川:“確實,星宇現在就怕他弟啃完老后再啃哥,說來也好幾個月沒見他了。”
秦疏看時間到了,開始給他起針,順口問道:“他去哪兒了?”
“Y市挖礦。”
秦疏想起來了,之前聽他們提過,路家在隔壁市買了個礦山:“他不是說不想去挖礦嗎?”
“他是自己作的。”
然后霍川就說起路星辭做的蠢事。原來,在路星宇回國后,堅決抵制弟弟的咸魚行為,大會小會都會拉著他一起。
在一次月底總結會上,當時各部門的高管正在逐一做深刻的自我檢討,并且給下個月畫大餅。
路星辭不小心把水杯弄灑了,水還灑進了筆記本里,他將筆記本拿起來控水,然后大家就看到他的筆記本上碩大的字。
秦疏知道問題就出在這些字上了,好奇地問道:“打了什么?”
【在這尷尬的時刻……嘿嘿】
【在這尷尬的時刻……哈哈】
【在這尷尬的時刻……嘻嘻】
【在這尷尬的時刻……嘎嘎】
霍川面無表情地重復。
“哈哈哈哈,怎么會這么好笑啊。”
當著那么多高層的面,路星辭這個顯眼包不被發配,都不好收場。
霍川也跟著笑:“是挺好笑的,不過你也不用同情他,因為他曲線救國,馬上就要回來了。”
秦疏直覺以路星辭的腦回路,這辦法普通不了。“他用了什么辦法?”秦疏將人扶起,幫他將兩條腿套進褲子。
霍川沒防備他竟然幫自己穿褲子,一時手腳都有些不知道往哪放了,還不等他做出什么反應,秦疏一提他的腰,將褲子直接穿過臀部,動作特別絲滑。
霍川真的是被對方的所當然打敗了。秦疏這樣讓他覺得,他們不是剛剛確認關系,而是結婚多年。
“快說呀。”秦疏催促道。
霍川看著已經開始給他穿襪子的人,恍然大悟。原來,秦疏是想要借機摸他的腳啊。
幸好他剛剛沒有說什么拒絕的話,否則秦疏一定會很失望吧。
霍川想明白其中原委,整個人都放松下來,繼續說路星辭是如何曲線救國的。
“路奶奶最疼的就是他和星宇,年初一聚會的時候沒看到他人影,就給人打電話,讓人回來過年。
從Y市回來,開車走高速也就兩個來小時,結果他說不敢,因為他爸說了,不賺夠五百萬就永遠別回來。
路奶奶看這邊一大家子在這熱熱鬧鬧,就他一個冷冷清清地待在外面,就心疼了,說沒有一個人過年的道。
星辭說他也不是一個人,有人陪他過年的。陪他過年的是附近的一個大姐,平時在礦上給大家做飯,一來二去就熟了。
他還說自己生病都是那位大姐照顧的,讓獨在異鄉的他特別溫暖,又說大姐一個人帶著孩子很可憐之類的話,反正聽他那意思是想給人當后爹。”
“假的吧。”將男朋友收拾好,秦疏雙臂一伸,輕輕松松就將人抱上輪椅。
霍川木然點頭。
秦疏拿了一個包裝袋放到霍川腿上,又換下白大褂,然后就十分自然地推著人往外走。
霍川拋開被對象搬來搬去的尷尬,詢問:“這是什么?”
“給叔叔阿姨的回禮,正好你今天過來,幫忙帶回去。”
霍川抱住禮物:“你本末倒置了吧,為什么沒有我的?”
秦疏打開療室的大門:“如果沒有叔叔阿姨,我也不可能認識你呀。”
霍川倏然回頭,只見青年面上波瀾不驚,這樣的反應實在是出乎意料。
高廣白看到老板出來,上前幾步,想要接過推輪椅的工作,秦疏一擺手:“我來就可以。”
高廣白目光在兩人之間掃過,輕易就捕捉到獨屬于情侶間的氣場,此時,他忽然有一種強烈的職業危機感,老板戀愛,他不會要失業了吧。
兩人都沒有多看他,高廣白便當起了背景板。同時也在開解自己,他除了是生活助,還是司機,不應該自己嚇自己。想明白了這一點,他保持在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跟在后面。
霍川深吸一口氣:“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這個點正是下班的時間,走廊里還有不少人,秦疏完全無視了同事探究的眼神,用一貫清冷的語調說道:“就前兩天,叔叔阿姨過來做檢查,在食堂遇到了。阿姨很熱情,我們就多說了幾句話。”
霍川記得,他爸是說過要陪他媽做產檢。只是這也太巧了吧。
霍川想到他媽的性格有些頭疼:“你不生氣嗎?”
秦疏俯身,將手搭在霍川的肩膀上,偏頭看他:“我為什么要生氣。”
秦疏的眼睛深邃、漆黑、沉靜,他沒有解釋,霍川卻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霍川伸手握住,秦疏也沒有將手抽開,就維持著這樣一個別扭的姿勢,一直走出醫院的大門。
別人怎么想不清楚,反正高廣白是佩服得五體投地。這可是醫院,是秦醫生工作的地方,秦醫生也太勇了吧。
這一刻,高廣白再不覺得秦疏是好運攀上了高枝,就這種不懼流言蜚語,沉穩淡定的性格就秒殺一般人。
高廣白不知道,早在秦疏當上霍川的主治醫師時,就已經有不少同事在議論。前兩天和霍川爸媽坐在一起聊天兒,食堂里也不是沒有其他的同事。雖然比起霍川,知道他爸媽的人很少,可也不是一個都沒有。在那之后,就有同事用一種別有意味的目光看他。
秦疏一概不,就有一個人當面刺了他兩句,被他直接懟了回去。都是體面人,以后還要在一起工作,之后就沒有人再當面兒說什么了。
秦疏知道,今天之后,想必又會有諸多非議。可是秦疏壓根兒不在乎,不被人妒是庸才,背后愛怎么議論怎么議論,只要不舞到他面前就行。
高廣白能想到的事情,霍川自然也能想到。
他是和人處對象,可不是讓人受委屈的。霍川握住對方修長的手指,如是想到。
*
車子停在了心語小筑,高廣白正想要拉出滑道,然后就看到清俊瘦弱的秦醫生將老板連人帶輪椅一并搬了下來。
高廣白當時都驚呆了,如果不是有眼皮攔著,他眼珠子都能掉地上。
要知道霍總的輪椅是私人定制的電動輪椅,本來就添加了很多新功能,為了避免極端情況還攜帶了一個備用電池,整個輪椅有一百多公斤。更何況霍總還坐在上面。
一個體重不超過一百五十斤的人,在完全不利于施力的條件下,僅靠臂力搬動超過體重二倍的東西依然面不改色,高廣白自問做不到。
兩個人的表情實在是太過震驚,秦疏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從小就力氣大,這你是知道的。”
霍川:“……”知道你力氣大,卻不知道你力氣竟然這么大。
高廣白更直接一點:“秦醫生,您是不是學過氣功之類的呀,或者是有什么家傳絕學。”
秦疏故意道:“被你發現了呀,不要告訴別人,這是秘密。”
高廣白一指門口,那里一對小情侶正看著他們這個方向,嘴巴大到能塞進一個乒乓球。
還是霍川穩得住:“走吧,咱們進去。”
秦天生神力疏推起輪椅,向餐廳門口走去。似乎還嫌那對情侶不夠震驚,明明旁邊有緩坡,他直接搬著輪椅上了三級臺階,之后如一陣清風,飄進了店內。
身后傳來兩句臥槽。
秦疏輕聲在霍川耳邊說:“好玩嗎?”
霍川仰頭看他,眼里含笑:“好玩。”
*
等到兩人從餐廳離開,已是繁星滿天。
立春過后,乍暖還寒,天氣依然很冷。出門前,秦疏又給霍川了一下大衣,就在這溫馨時刻,一道聲音傳來:“霍川!”
霍川循聲望去,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第103章 殘疾霸總的醫生老攻13
開口的人此時正站在樓梯口, 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只見他身材高瘦,一身英倫風的打扮,五官單拿出來都還不錯, 合起來卻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別扭, 讓人過目難忘。
秦疏不知道這人是誰, 但只看對方的眼神就知道來者不善。
他從霍川的身后轉到了他的旁邊, 一直跟在后面的高廣白也是覺出了氛圍的不對, 站在了老板的另一側。
白信目光從秦疏兩人身上掠過,緩步走下樓梯,直至站在霍川面前:“怎么?多年不見, 不認識了?”
“白信,沒想到你竟然還會回來。”霍川抬眼看著對方,卻絲毫沒有被對方的氣勢壓制, 反而隱隱占了上風。
白信面容扭曲了一瞬, 很快又恢復正常,說出口的話卻帶著惡意的挖苦:“我有腿有腳的, 當然是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想回來就回來嘍,你說對吧!”
霍川收斂了所有的情緒, 只定定地注視著他。
起初白信還不以為意,漸漸卻有一股涼意,從腳底板升起, 他色厲內荏道:“霍川,怎么變成了殘廢連話都不會說了?”
霍川身體微微前傾,聲音低沉:“既然回來了,那就不要再出去了。”
白信腳下微動:“你什么意思?這可是法治社會。”
霍川抬眉,意有所指:“你說得很對。”
這時, 一個穿著白色風衣,妝容淡雅的年輕女人從樓上下來,走到白信身邊,說:“我好了,可以走了。”
說完之后她才注意到被白信擋著的人,看清對方的長相,眼睛微微張大。然后又注意到這人旁邊的兩個,隨便哪個都能把自己身邊的這個比到淤泥里。
和他們比起來,白信比秦疏高,卻少了幾分清俊。比高廣白身材勻稱,卻缺少陽剛之氣。至于霍川,人家坐輪椅都比他有魅力。
門口的燈光明亮,少了昏黃燈光的烘托,白信原本尚存的幾分紳士風度,直接被秒成了渣渣。
“你有朋友在呀,那我就先回去了。”白衣女人說完就要走。
白信有些后悔上來招惹霍川了,聞言連忙跟上:“天晚了,我送你。”看背影,很有幾分落荒而逃的味道。
門口的風鈴發出陣陣聲響,霍川這才收回目光,看向秦疏:“走吧,送你回家。”
秦疏反對:“地鐵站停一下就行,已經很晚了,你要早點兒休息。”
霍川不想遵醫囑:“今天,我只是你的男朋友。”
秦疏對上他的目光,輕笑一下,“好的,男朋友。”
高廣白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得,他還是先去開車好了。
*
“那個坐輪椅的是你朋友啊。”
這句話也不知道怎么惹到了白信,他用力握緊方向盤,咬牙道:“怎么,看上了?”
白衣女子十分不滿他的語氣:“我就算看上,也得人家喜歡女人才行啊。”
白信皺眉看向她:“你什么意思?”
白衣女人提醒他:“看路,姑奶奶還沒活夠呢。”
等到白信重新將目光放在路況上,她這才道:“他和那個漂亮青年是一對兒。”
“這不可能。”
“不信就算了。”
之后的一路上,白信不知在想些什么,臉上就跟調色盤一樣,一會兒一個色兒。
剛好年輕女子也沒有了和他交流的想法,就這樣一路保持著沉默。
下車時,她直接道:“互刪吧,咱倆不合適。”
白信看著對方瀟灑離去的背影,哐哐捶了幾下方向盤,嘴里胡亂罵著臟話。
白衣女子進了家門,家里人問她相親怎么樣,她直接回道:“這人情緒不穩定,我懷疑他有家暴的傾向,算了吧。”
*
寬敞的商務車內,隔板豎起,霍川把玩著秦疏的手指,看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開口道:“在想什么?”
秦疏遲疑地回答:“霍川,那個人,他吸毒。”
霍川手下動作微頓,眸光沉沉:“確定嗎?”他并沒有看出白信有什么不妥,甚至可以說,對方與他印象當中沒有什么太大的變化。不過想想他當初做的事情,似乎這樣一切才說得通。
秦疏十分肯定:“你可能不相信,我能夠聞得出來,那就是一個癮君子。”秦疏也說不清他是怎么辦到的,他的五感特別敏銳,以致每次路過內科診室都十分上頭。
霍川身體后仰,緩緩吐出一口氣。良久之后,提起了一段七年前的往事。
那天,是任丹丹的生日。任丹丹長相清純,又是學生會的文藝部長,認識的人有很多。
霍川對這樣的聚會沒有興趣,不過他們外聯部和文藝部的合作比較多,對方提了好幾次,他們也就不好再拒絕。
他們到的時候聚會開始已經有一會兒了。看著里面的自助擺臺,才知道這次生日聚會竟然還包了場。
包場的是任丹丹的追求者,這人正是白信。他是個富二代,他們家里還有些其他的門路。總之,錢、權一樣不缺。
當時他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同在學生會,誰不知道誰呀,任丹丹看著挺純,其實吊人很有一手。
秦疏看他提到任丹丹時的表情,就知道這次的事情和她脫不了干系。事情也確實是這樣,只是當時的霍川還不知道危險已經悄然來臨。
他們一進去,就有人高聲招呼:“來晚了,罰酒。”
幾人也不推辭,上前認罰。
顧玉書他們都取了酒,一飲而盡。輪到霍川時,他剛要伸手,那杯就被別人拿走了,取走酒杯的人正是白信。霍川也沒在意,結果第二次伸手又被人截了胡,這次伸手的是任丹丹。
任丹丹矜持舉杯:“霍川,謝謝你來參加我的生日會。”
白信伸手摟住任丹丹的腰,也跟著舉杯:“之前聽丹丹提過你,丹丹平時有點小迷糊,麻煩你了。”
白信話說得客氣,顧玉書他們又不瞎,都看出白信是在宣示主權,還沖著霍川擠眉弄眼。
他們幾個人里面,當時最有錢的是顧玉書他們家,路家的底蘊最厚,霍川他們家其實是草根出身,全靠霍爸腦子好使。
盡管如此,一個人的領導才能并不僅僅取決于家世,還要有個人魅力。從他們剛認識起,霍川就是這個小團體的核心,所以他也是任丹丹的首要攻略對象。
對方也不明說,霍川也只能當不知道,反正他意思表達得挺明白,就差沒在腦門上貼著“對你沒興趣”了。任丹丹是女生,到底臉皮薄,后來就收斂許多。
現在,對方有了男朋友,霍川還挺高興,雖然這個叫白信的挺能裝,不過和他又有什么關系呢?只要別來煩他就好。
霍川瞪了一眼瞧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幾個發小,將酒喝了。
白信見他喝了,就摟著任丹丹去跳舞了。
霍川說到這里停了下來,秦疏追問:“然后呢?”
“然后,我就在醫院了。”
秦疏看向他的小腿:“你的腿不是高空墜落導致的嗎?”
霍川苦笑:“確實,而且還是我自己跳下去的,諷刺吧?”
秦疏前后一聯系,抓住了關鍵:“那杯酒有問題,白信和任丹丹就是為了讓你喝下那杯酒。”
霍川捏了下他的指尖:“小秦大夫很聰明。”
秦疏嚴肅臉:“沒跟你開玩笑,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杯酒有致幻成分,中間的事情我都不記得了,都是后來他們告訴我的。”
當時音樂聲很大,又開著舞池燈光,沒人看出霍川的異常,通過視頻能夠看到他獨自一人離開宴會廳,一路走到走廊的盡頭,拉開窗戶,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事情就是這么簡單。
事情發生后,霍川第一時間被送去了醫院,顧玉書他們報警、保護現場,聯系霍川爸媽。
很快,案件的脈絡就被查明。原來在宴會一開始,白信就提出要“開盲盒”,所謂開盲盒,就是給某一杯酒加了料,誰喝到誰就是“幸運兒”。
有人提出質疑,都被白信頂了回去,任丹丹也說不安全,白信對她態度倒是好很多,說:“就是營養一下神經,玩得會high一點而已。”
任丹丹似乎被說服了,勉勉強強地說:“那好吧。誰如果喝到了感覺不舒服,一定要說出來。”
也有其他人幫腔起哄,說難得出來一趟,就是要玩得盡興。誰都沒想到白信竟然敢用那樣的東西。
主人翁都同意了,這件事也就這么定下來了。
那晚,大家都喝了酒,也沒發現誰出什么問題,原本還有些小緊張的情緒也就更放松了。
霍川他們去得晚,誰知道竟然就喝到了有料的那一杯,也是倒霉。
從醫院出具的報告來看,霍川喝下的東西有強烈的致幻成分,嚴重的甚至會引起精神分裂,這已經屬于投毒了。
白家人動作很快,他們推了一個人出來頂缸,說東西是對方給白信的,白信咬死自己不知道藥勁兒竟然這么大,他也是受害者,因為他的疏忽,導致霍川出事,現在很后悔。
按照相關法律,白信屬于故意傷害罪,但不存在主觀惡意,被判處兩年有期徒刑,緩期一年執行。這樣的處罰,對于霍家人來說簡直如同笑話一般。
且不說霍川受到了永久性的損傷,單說事實,真的是如白信所說的那樣嗎?還有任丹丹,這個事故發生后只知道哭的女人,她又在其中充當了什么樣的角色呢?
霍家夫妻動用了所有的人脈,顧玉書他們幾個也沒閑著,幫忙奔走,共同拼湊出了事情的真相。
任丹丹喜歡霍川,但是霍川不喜歡她,這讓向來眾星捧月的她怨恨又不甘。
后來,白信追求她,秉著有人搶才會更加珍惜的想法,任丹丹在和白信的言談中透露霍川對她十分照顧,有的時候活動到很晚,對方也會陪著她,幫她解決各種困難。她很感激,只是對方不是她喜歡的類型,這讓她十分困擾。就想哪天和白信一起請對方吃頓飯,表示感情。
白信這人心思不正,卻并不傻。他看到過任丹丹發的活動照片,他和霍川站在一起,任丹丹選他絕對不是因為喜歡他這個人。偏偏任丹丹話術高明,白信又十分吃這套,對霍川這個經常出現的名字也就有了敵意,所以就想借著生日會讓人出個丑。
不必霍川說,秦疏都能體會到他有多憋屈。更讓人難受的是,在他已經接受自己無法再站起來的時候,罪魁禍首竟然又跑到面前來耀武揚威。
“后來呢?”
后來,白信在一年后被送去了國外,那時白家勢大,他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白信逍遙。任丹丹再不復曾經的風光,走到哪兒都有人議論,無奈之下選擇退學,回了老家。沒幾天,她在學校的“豐功偉績”就被傳了出去,她原本是家里人的驕傲,現在卻害得全家都跟著丟臉,日子也就可想而知了。
霍川休學養病,病好后將學分修滿,直接進了公司。新安一改之前的風格,漸漸顯露出銳氣。霍爸霍媽也不再只是埋頭搞科研,反而積極發展人脈,一家人齊心協力,勢必要將新安做成行業龍頭。
“如今,白家的后臺倒了,他們家已經大不如前,沒想到白信竟然還敢回來,倒是省了我的工夫。”霍川說起這些事情,就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一樣,并沒有任何激烈的情緒。
但,靜水流深。
事情不可能真這么巧,這里面霍家一定是做了什么。
白信沾了毒,行事就沒有智可言,做出什么都有可能,秦疏擔心地提醒:“白信那邊,你小心一點兒。”
白信一定知道,在他們家的敗落的過程中,霍家充當了什么角色,所以他今天看到自己時才會是那樣的語氣。
他害得自己沒辦法再站起來,竟然還敢跑到他面前來叫囂,如果不好好回贈一份大禮,都對不起這天賜良機。
霍川又捏了下他的手指:“放心,有很多正義市民的。”
秦疏含笑點頭,暗自思忖:同為正義市民,也不知道他能做些什么。
第104章 殘疾霸總的醫生老攻14
霍川進了家門, 就看到兩雙眼睛齊齊向他這個方向看了過來。
張思予上前兩步:“今天約會怎么樣?你說你也真是,口風竟然這么緊。”
霍川一般晚上六點就會到家,如果有什么特殊情況, 也會提前告訴他們。
結果今天都六點半了, 霍川還沒有回來, 她就打電話給小白, 這才從對方口中得知她兒子竟然悄咪咪地干了一件大事兒。
難怪沒有提前告訴家里, 這就是等著她打電話過去問呢,真是夠悶騷的。
霍川的回答是將手里的禮品袋塞到她手里。
張思予將袋子打開看,里面放了兩個盒子, 詢問道:“這是什么?”
霍川:“秦疏給你和爸的禮物。”
張思予頓時樂了,就連霍文進也來了興致,他也不在沙發上坐著了, 走到老婆身邊, 一起去看袋子里的東西。
趁著這個功夫,霍川已經操縱著輪椅上了樓。
張思予揚聲詢問:“川川, 回來, 跟媽說說你們是怎么約會的,你給小秦帶禮物了嗎?小秦有沒有給你準備東西呀?”
輪椅跑得更快了, 房門輕響,將張思予的聲音關在了樓下。
張思予氣得不行,和丈夫吐槽:“這個渾小子, 悶葫蘆似的。”
霍文進勸了一句:“你呀,就是不滿足,川川現在都知道處對象了,這不挺好的嘛。”
張思予:“還不是他單身年頭太久,我怕他hold不住場嗎?”
霍文進不以為然:“放心吧, 只要是個男的,就沒有不會處對象的。”
張思予反駁:“那可不一定,你忘了川川上次是怎么對待陳老師的了?就他那眼高于頂的性子,萬一要是犯倔,到手的媳婦兒不就跑了嗎?”
霍文進呵呵笑了:“那是沒碰到喜歡的,原來你讓咱兒子找對象他是啥情況?那是牽著不走,打著倒退。再看現在,不用揚鞭自奮蹄。”
張思予被丈夫說服了,起身就往樓上走。
“誒,你干什么去?”
張思予一揚手里的東西,喜滋滋地說:“我去試試小秦親手給我做的面膜。”
霍文進看著只剩自己一個的客廳,拿起屬于自己的那份禮物,只看包裝就知道是草藥茶,難得的是還帶著幾許清香,他將碼著茶包的盒子放在一邊,打開里面的卡片,看到上面的字跡,頓時眼前一亮:“嚯,這字,寫得可真好。”
看了一遍飲用說明,他起身進了廚房,他也嘗嘗小秦的手藝。
*
樓上,張女士擔心的情況并不存在。
霍川正在和秦疏通電話:“我到家了。你現在在做什么?會不會打擾到你?”
秦疏觸碰了一下蘭花充滿肉質感的花瓣,“剛剛我正在查怎么樣來養它。”
聽筒里傳來霍川的笑聲,秦疏聽到對方說:“我記得你辦公室有一盆蘭花啊。”
秦疏看著每一條葉片都透著金錢味道的植物,郁悶開口:“那能一樣嗎?這盆如果養死我會心疼到無法呼吸。”
霍川頓了一下,語氣輕輕:“心疼,是因為這是我送的嗎?”他不想秦疏太在意那盆花的價錢,再貴的花也比不上兩人之間的情誼。而他,他會努力加深這種牽絆。
秦疏先是一愣,看著蘭花的眼神也跟著柔和下來:“是啊,謝謝你的禮物,我一定會好好養護的。”
霍川輕咳一聲,回道:“遠遠不及你送給我的禮物。”
秦疏淺笑出聲,想起了分別的那一幕,贊嘆:“霍總,你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呢。”
之前,霍川送他回公寓這邊,臨到下車的時候,霍川將提前準備好的禮物拿了出來,那禮物正是眼前的這盆蘭花。
說實話,秦疏當時是很驚喜的,今天的一切無一不在表明霍川對兩人第一次約會有多么重視。
同時,他又有些不好意思:“我都沒有給你準備禮物。”
秦疏并不是沒有想著這一點,他還上網去查找了意見帖,只是左看右看,沒有一個滿意的,那樣大眾化的東西無論如何都配不上霍川,霍川值得更好的。就這樣一拖再拖,拖到了今天。
在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霍川將手搭在他的雙肩上,注視著他的眼睛,問道:“那我可以討要一個嗎?”
秦疏明白了他的意思,當時他是有點兒驚訝的,主要是這樣眼神忐忑又期待的霍川和他以往印象中的霍川迥然不同。
氣氛到了,不親說不過去。秦疏自然是滿足了對方的要求,他湊了過去,在那雙薄唇上輕輕烙下一吻。
雙唇一觸即離,還沒來得及感受就已分開,但是那點溫熱卻漸漸蔓延。
秦疏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對方手心的潮熱。
霍川輕輕叫了一聲秦疏的名字,兩人都看著對方,誰都沒有回避。就在秦疏以為對方要親上來的時候,霍川只是伸手抱住了他。
秦疏本能地回抱住他,將對方摟進自己懷里。那一刻,從靈魂深處涌現出一種奇異的滿足。
當時的情景在腦海中一一浮現,秦疏脫口道:“我當時應該好好親親你的。”
話一出口,聽筒兩邊的人都沉默了,只聞清淺的呼吸,在某一個瞬間,又像商量好了似的,齊齊笑出聲來。
這笑聲打破了之前的小心翼翼,兩人再說起話來就自在許多,有了熱戀中情侶的味道。
秦疏第一次體會到廢話文學的魅力,不管是多么無聊的事情,因為有對方陪著,話題也就變得有意思起來。
秦疏看著時鐘的指針,已經到了霍川休息的時間,他告訴自己就再聊五分鐘,五分鐘過去,又有第二個五分鐘……
嚴格的作息,固定的生物鐘通通都失去了意義。
秦疏到底顧及著霍川的身體。霍川在秦疏的監督下,完成了日常護,又在對方的催促下,乖乖地躺到床上。
整個過程中誰都沒舍得掛斷電話,等到困意來襲,連什么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
后來,霍川被人翻來倒去烙餅的時候,時常回想,如果不是兩人確認關系這天他太過遵醫囑,也許兩人在家庭當中充當的角色就能夠換上一換,只可惜沒有如果。
*
星月退場,晨光漸起,困意未消,陽光便已灑滿大地。
秦疏一覺醒來,恍惚記得自己做了一個漫長而又荒誕的夢,想要努力記起夢中的細節,卻像是隔了一層薄紗,無論如何都無法想起。
秦疏用醫學知識解釋了一下:不記得很正常,這說明睡眠質量非常好。
盡管如此,他總感覺夢到的內容對他非常重要。這一天上午,秦疏多次嘗試回憶,結果都是無疾而終。
然后,奇怪的事情來了。秦疏習慣中午小睡一會兒,結果就這短短的二十分鐘,他又做夢了,而且夢到的內容和昨晚一模一樣。雖然他醒來之后又忘了具體內容,可在潛意識中殘留的痕跡告訴他,兩次的夢境是一樣的。
一般剛睡醒的時候,回憶夢到的內容會更加容易,秦疏冥思苦想,幾次都抓住了夢境的尾巴,只有再努努力就能想起來,卻總是差點意思。
孫方海發現他的異樣,調侃一句:“小秦,看你神思不屬的,想你對象啦?”
秦疏對上老頭含笑的目光,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自打他今天上班到現在,竟然沒有一個人到他面前說三道言風語也沒有。
這種情況實在是反常,雖然醫生是高知,可也是人。只要是人,就沒有不八卦的。就說他自己,當初剛來愛川國際的時候,不也和人打聽過老板的消息嗎?
老板=霍川,霍川是他對象,這個等式驟然讓秦疏明白了其中的關竅,這里面肯定少不了霍川的手筆。
這些念頭在腦海中只不過是一瞬,本來他只是在努力回憶夢境,現在還真的想霍川了,于是十分誠實道:“是有點兒。”
孫方海看他大大方方地承認,還挺樂呵,在一個辦公室這么長時間,他對秦疏這個小同事十分滿意。
秦疏平時不怎么愛說話,但是干活毫不含糊,有些需要跑腿的事情不要他說,直接就幫忙干了,讓他這個老人家省了不少力氣。這可比那些光說不做,或是做點工作就四處宣揚的人強太多了。
更難得的是,秦疏這么年輕,對于中醫就已經有獨到的見解了。要知道,分科是現代醫學的事兒,傳統中醫根本不分科,只是個人天賦不同,擅長的種類也有差異。秦疏雖然被分到了針灸推拿科,但人家手上絕不只這么點功夫。
孫方海看秦疏這個小伙子順眼,平素也和他傳授一些辨證施治的經驗,不想秦疏竟然也能和他有來有往,漸漸就變成了平輩之間的交流,時至今日,兩人很有幾分忘年交的意思。
所以在聽到秦疏承認后,他才高興,這說明啥?說明小秦沒拿他當外人哪!
秦疏知道孫老頭的消息挺靈通,便開口詢問:“孫老,您知道大家為什么這么消停嗎?”
孫方海給了他一個你可問對人了的表情:“我也是從老陸那聽說的,就昨個,霍總給他打電話,說和你處上啦。”
秦疏嘴角一抽,霍川可真是夠心急的。
孫方海還挺好奇:“你和霍總到底什么時候好上的,怎么一點兒口風都沒露啊。”
頂著對方催促的眼神,秦疏被迫回道:“其實我早就對他有好感了,只是他是大老板,我是小大夫,差得太多了,直到昨天才挑明。”
“明白,明白,互相看對眼了唄。”孫方海一臉了然,“你也別想那么多,你人品好,長得俊,醫術高,配他不虧。”
孫方海繼續之前的話題:“霍總的原話是——我對象要是因為風言風語跟我吹了,以后除了工資,其他福利全部取消。”
秦疏:“……”這十分地霍總。既不是漫無邊際的放狠話,又精準抓住了打工人的七寸,可謂快、準、狠。
秦疏第一次感受到霸總的魅力,無關男女,這種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覺,真的很受用。
只是,他就連工資都是對象給發的,又能為霍川做些什么呢?霍川什么都不缺,他只缺一副健康的身體,偏偏這一點又最是讓人無能為力。
只有一點是確定的,他堅決不做軟飯男。現在嫁娶不像從前,結婚的壓力小了很多,可他和霍川總有結婚的那天。身為家庭的一分子,他也得擔起養家的責任。
新安是做醫療器械的,醫療器械的種類可多著呢,不單是儀器、設備,還有很多日常的“龍套群演”,如創口貼、義齒等,它們也是醫療器械。
還有愛川國際,醫院不只能看病,也能提供其他的服務內容,就連L大都有自己的化妝品牌,愛川在這方面發展一下,其實大有可為。他得好好想想,能做些什么?
這天,沒有患者的時候,秦疏一直在摸魚,在筆記本上記錄各種創收的點子,謀劃他的養家大業。
秦疏需要上班,需要充電,還需要和男朋友培養感情,也沒覺得做了什么,一天就過去了。
月上中天,秦疏結束了男朋友的通話。睡夢里,一幕幕熟悉的場景上演,喚醒著塵封的記憶。
第105章 殘疾霸總的醫生老攻15
“秦使君, 您現在記得自己是誰了嗎?”說話之人的聲音帶著冷寂陰森,無端讓人心悸,可于秦疏而言, 卻又分外的熟悉。那是他聽了幾百年的熟悉調調。
水汽彌漫, 遠處的燈火在霧氣中閃爍, 像是引路的明燈, 又似幽冥的鬼火。秦疏站在橋上, 只見橋頭的石碑上刻著“奈何橋”三個字,字體斑駁。
遠處似乎有絲竹聲起,飄忽的鬼影似乎被聲響吸引, 俱都向同一個方向飄蕩,與記憶里的相比更加詭異了,秦疏終于開口道:“轉生使, 秦疏。”
有如一道電光, 撕開記憶的裂縫,過往時空的一切傾瀉而出, 秦疏從床上驚坐而起, 耳邊似乎有一道飄忽的聲音說:“不要忘記你的任務,地府APP已綁定, 請自行探索。”
記憶復蘇,很好,難怪霍川腳上的數字只有他才能看到。更讓他高興的是, 在他完全沒有記憶的情況下,還是與霍川相識相戀。看來不管是隨機任務,還是固定任務,都不過是障眼法罷了。現在,他幾乎可以肯定, 他的任務對象就只有自己的妻子一人。
放下了一直以來的擔憂,秦疏這才有心思去想夢里的訊息,地府APP到底是什么?
他腦子里剛冒出這個念頭,一個半人高的透明界面便出現在眼前。看著熟悉的陰間畫風和超現實的成像技術,秦疏險些維持不住自己的表情,在他出公差這段時間,地府究竟搞出了多少新花樣啊。
秦疏繞著界面走了一圈,發現界面也在跟著他轉,伸手去觸碰,手感竟然和真正的屏幕沒有什么區別。
秦疏心里一動,調出手機攝像進行拍攝,視頻里只有他的房間,秦疏心里有了數。
這時,一只渡鴉嘴銜信封,從界面的一側飛到另一側,信封上有兩個鮮紅大字:公告。
秦疏點了一下渡鴉,公告展開。
尊敬的用戶:
我們非常高興地宣布,地府APP已經上線啦!這是一個全新的應用程序,旨在為用戶提供自動化服務,更好地了解和探索地府世界。
地府APP提供了一系列實用的功能,包括但不限于:
地府導航:內置地府地圖,為你提供精準的定位和導航服務,讓你輕松找到目的地→還在為找不到十八層地獄的入口而煩心嗎?早受罰,早投胎,躲是躲不過去的。
厲鬼圖鑒:收錄了大量厲鬼圖鑒,讓你了解各種厲鬼的形態、特點以及故事→悄悄告訴你,某些高層便是厲鬼上岸哦,是不是更有動力了呢。
陰司事務辦(此模塊只對公職人員開放):陰司事務自動化,讓你辦公更輕松→大佬們十個有九個是老鬼,全自動是永遠不可能的,預測常用功能為請假條,活都不用你干了,不去出公差、做任務,還等什么,等著積分清零嗎?
地府資訊:實時更新地府新聞和動態,讓你掌握地府的最新消息→人人都愛看熱鬧,鬼也一樣。嘿嘿,投稿被采用會獲取一定的積分哦。
積分商城:專注于提供地府特色商品,還在為鬼生漫長而煩惱嗎?還在為投胎遙遙無期而惆悵嗎?香燭紙錢、潮流服飾、熱播新劇、神顏符咒,應有盡有。做鬼,就要對自己好一點→積分商城,只要付出一點點鬼命,就能獲得無限的快樂,要是一不小心鬼命清零,就只能自認倒霉,和投胎說拜拜嘍。
注:本系統目前尚處于內測階段,只有個別的幸運鬼才有機會嘗鮮,使用過程中如遇bug,請及時與鬼服聯系。由于本APP直接綁定靈魂,有億萬分之一的概率會造成魂飛魄散,魂飛魄散等于徹底死翹翹,想補償都沒辦法那種哦。在此,忠心希望每一位用戶都能有順利投胎的機會。感謝您對地府APP的支持!么么噠~
秦疏看完全部內容之后,還有一種不真實感。之前他確實從崔府君處得知地府正準備上線積分商城,卻不想一下玩這么大,就好比鳥銃一躍升級為激光炮。
通過公告中的某些細節,秦疏有由懷疑高層發生了什么變動,所以才會進行如此激烈的改革。至于事實如何,只有等回到地府才能知道。
盡管如此,秦疏還是點開了地府資訊,想要看看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線索,結果迎面就遭遇了開屏推送的暴擊。
易安居士聚眾轟趴,演繹墳頭微醺婉約風——血紅碩大的字體說明這則新聞有多受矚目。再看具體內容,秦疏都快不認識地府兩個字了。
地府新聞快訊:易安居士引領墳頭狂歡,婉約派微醺風靡一時。
近日,易安居士在地府掀起了一股獨特的聚會風潮,引領了一場別開生面的墳頭狂歡。這場名為“婉約派微醺趴”的活動吸引了眾多鬼怪的參與,成為地府中備受矚目的熱點事件。
據了解,易安居士作為地府中的知名文人,一直以其獨特的婉約風格備受推崇。這次她精心策劃的墳頭狂歡旨在傳承華夏文化,讓地府中的鬼怪們感受到傳統文化的魅力。
活動現場布置得古色古香,墳頭周圍布滿了詩詞燈謎和書畫作品,營造出濃厚的文化氛圍。鬼怪們身著傳統服飾,手持酒杯,隨著婉約派的音樂翩翩起舞,沉浸在微醺的氛圍中。
除了歌舞表演,活動還設有詩詞朗誦、書法展示等環節,讓鬼怪們充分感受到中國傳統文化的博大精深。不少鬼怪表示,這次活動讓他們重新認識了華夏文化的魅力,也讓他們在地府中找到了別樣的歸屬感。
易安居士表示,這次活動只是開始,未來她還將策劃更多具有文化內涵的活動,為慘淡的鬼生帶來更多的精神享受。
總之,這次由易安居士聚眾開趴的墳頭狂歡,不僅展示了地府鬼怪們的文化品位,也讓人們看到了地府生活中的另一面。讓我們期待未來更多精彩的地府新聞資訊!
其間還穿插了相關圖片和視頻,秦疏看完后只有一個感覺,這哪里是什么微醺婉約風,明明是陰間葬愛風,尤其是聚會才藝大比拼,其婉轉悠揚的腔調體現了華夏喪葬樂曲的強大,只聽了一耳朵就有余音穿魂之感。
秦疏不信邪,又瀏覽了一下其他的標題,風格非常統一,一條有用的消息都沒有,然后秦疏就毫不猶豫地關掉了這個板塊。
秦疏找了一圈,終于在犄角旮旯找到了鬼服入口,詢問:在嗎?
鬼服01:在的哦,轉生使大人,很高興為您服務。
秦疏看著自己的系統頭像,默了下,那是一個撲克臉貓頭,貓頭旁邊是他現在的職務,也不知道開發鬼是怎么想的,一點兒都不嚴肅。
秦疏選擇無視,向對方詢問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特級轉生使-秦疏:這個APP是怎么回事,是所有鬼都必須綁定嗎?
鬼服01:目前地府商城還處于內測階段,因為您孟婆湯喝多了,完全忘記了任務,所以不得不采取這樣的方式進行刺激。
特級轉生使-秦疏:現在我已經想起了任務內容,APP還會在嗎?
鬼服01:當然,地府APP研發的初衷之一就是為了給任務者提供一定的幫助,所以請放心使用。
特級轉生使-秦疏:什么樣的幫助?
鬼服01:請前往積分商城自行選擇。
秦疏對地府采用積分制早有猜測,現在聽到鬼服的暗示就明白了,這就是讓他們氪命。
鬼服01:還有什么能夠為您服務的嗎?
特級轉生使-秦疏:沒有了。
鬼服01:好的,鬼服有語音版,您只需要呼叫鬼服便可喚醒,祝您任務順利。
*
雖然地府套路深,但是想到妻子現在不良于行,秦疏還是點開了積分商城,希望能夠兌換到治療神經損傷的藥劑。
積分商城分為兩個版面,可以通過右上角的按鈕進行切換,一個是面向所有鬼魂的大眾版,一個是只對內部人員開放的公職版。
秦疏點擊進入,才明白為什么鬼服01會說這是為了給任務者提供幫助了。因為,上面的商品根本就不是給鬼魂用的。
商城界面借用了現代社會購物軟件的布局,分門別類,十分簡潔,想必蘇從南在里面出了不少力。
從左到右依次是強推、食品、服裝、百貨、醫藥、武器,最后兩項是貨幣兌換和幸運盲盒。
秦疏直接點擊第一項,從上往下依次翻看,推薦的商品大多都和他現在的職業有關。
他又逐一查看了各個分類,發現購物車是灰色的不能購買,紅色的可以購買。比如百貨中有一架飛舟,點擊會出現“當前世界無法購買”字樣,而當他點擊星際巡航火箭時,上面顯示的是“您的積分不足”,秦疏直接詢問鬼服,得知只要在當前任務世界,通過努力可以做出的產品都有機會購買。
秦疏目標明確,想要找到一種適合妻子的藥物,只是找來找去,也沒找到真正合適的。有些和當前世界不相容,比如回春丹。有的看著名字差不多,結果以目前的水平無法點亮科技樹,典型的就是基因修復藥劑。
秦疏也是這個時候才發現沒有精準搜索欄,他只能再次呼喚鬼服,“我需要一種能夠治療神經損傷的藥物。”
在他說完的下一刻,頁面就進行了刷新,只有三種商品,按照積分從低到高:
一貼靈 500積分
神草康復湯 15000積分
絡康寧 18000積分
再看商品介紹。一貼靈:哪里有病貼哪里,中風偏癱貼一下,頭疼腦熱貼一下,腰酸腿軟貼一下,只要一貼就靈,專為解決您的煩惱而生。
秦疏看到這里的時候還很感興趣,只是看到他的療效就放棄了,因為它的效果持續時間只有24小時,太過雞肋。
神草康復湯倒是不錯,秦疏對它也很感興趣,可惜它針對的是腦神經損傷。
最后,能選擇的只有絡康寧,秦疏目前有四萬多積分,只這一件商品就要用去近一半,這讓他十分懷疑商品的定價標準就是為了掏空任務者的錢包。
絡康寧并不是片劑,而是一種黃褐色的藥水,可以直接服用,可以外敷,也可以注射使用,具有舒緩神經、促進神經再生和修復神經損傷的功效,效果立竿見影。也就是說,只要喝下去,霍川就可以恢復知覺。
秦疏都能想象得到,這樣的藥品一旦使用,他和霍川以后就別想安生了。
他自己就是學醫的,可太知道這樣的神藥有多逆天了,這根本就是現代醫學無法解釋的程度。所有,還得想個穩妥的法子,至少也得做到蒙混過關。
秦疏詢問鬼服:“這些藥物我既然能夠購買,就說明以現在的醫學水平是能夠達到的對吧。”
鬼服01:“論上來說,是這樣的呢!”
秦疏蹙眉:“正常說話。”陰森森跟鬧鬼似的。
鬼服01:“可以達到。”
秦疏:“我需要絡康寧的制作方法。”
地府APP十分絲滑,下一刻藥方就出現了,只是未購買無法查閱,秦疏看著需要的積分,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最后,藥水用了18000積分,藥方用了20000積分,秦疏辛辛苦苦忙了幾個世界,一朝回到解放前。
秦疏看了眼自己的實時積分,扣掉剛剛的積分和在本世界中的消耗,他目前的積分是5534。
在下線的前一刻,秦疏腦海中忽然躥出一個問題來,就問鬼服:“如果我只有五千積分,商品還會是這個價格嗎?”
鬼服01陰森道:“市場經濟,一切皆有可能。”
秦疏:“……”他發誓,在這個世界,他絕不會再讓地府從他身上賺一個積分,一個都不行。
第106章 殘疾霸總的醫生老攻16
秦疏仔細研究了藥方, 其中有兩味藥材他根本就沒有聽過,但是通過其他藥材結合起來的療效,大體能夠推斷出這兩種藥材的用途。
從無到有很難, 反向證明就要容易得多, 這就是有藥方的好處了。更何況他不單單是有藥方, 還有一份成品。如果他能夠找到最佳的替代物, 那么就完全可以配制出絡康寧的低配版。
至于完全復刻絡康寧, 秦疏根本不做考慮。且不說制取出一樣的藥根本不可能,就算是能做到,他也不能做。能夠讓癱瘓病人重新站起來, 說是神跡也不為過。
想到這里,秦疏整個人都興奮起來,除了第一次任務, 后兩次他的積分可不只是讓伴侶長命百歲, 幸福一生得來的。
要知道,在原本的命運線中, 他的妻子每個世界都是英年早逝。不止如此, 還有很多倒霉催的也跟著一起命喪黃泉。
盡管他不知道霍川這一世又會遇到什么樣的劫難,但只要有他在, 他定然要護他平安一生。
除此之外,秦疏還想試一試,利用自己醫生的身份, 將絡康寧的低配版推出去,讓更多深受其苦的患者有機會恢復健康,尤其是那些因為神經損傷而早早去世的人。這樣,他的積分是不是能夠更多一些呢?
說到底,還是因為積分商城里的東西太貴, 讓秦疏有了危機感。而且,以他對地府的了解,積分商城既然已經推了出來,以后再做任務就一定少不了它的影子。
為了妻子,他不敢不努力。
一陣音樂聲從窗外傳來,那是醫院的早餐提示音,原來已經七點了啊。
今天是周末,這兩天秦疏沒有輪值,只不過他想要盡快測試絡康寧的威力,所以還是要去醫院一趟。
秦疏又將藥方看了一遍,確保自己沒有遺漏任何細節,便將它仔細收好。又取了一個小藥瓶,抽取了一滴絡康寧的藥液,早晨檢驗科沒什么活,這個時間過去剛剛好。
愛川國際的設備是行業領先的,高端儀器都有一個特點——貴,如果秦疏將藥物交給檢驗科檢驗,只需要開個單子就行。但是他根本不可能讓絡康寧被第二個人知道,那就只能自己去檢驗,這就需要跟院長申請了。
秦疏就尋了個借口給院長打電話,陸正安聽說他是為了給老板調配新藥,二話不說就答應了,“我看看,今天是王大夫值班,等我給王大夫打個電話說一聲,你七點半之后過去。”
陸院長的語氣一如既往地慢悠悠,秦疏卻總覺得慢的節奏和以往不大一樣,想到他和孫老頭的八卦,秦疏對這位神經內科大拿的濾鏡碎了。
秦疏淡定道謝。幾個世界下來,秦疏已經習慣了妻子的優秀,如果因為霍川的關系,陸院長能夠對他另眼相待,那他求之不得。
按照他的計劃,以后他要麻煩陸院長的地方還有很多。
秦疏去醫院食堂簡單吃了口早飯,然后就去了檢驗科,王大夫正好剛到,將門打開:“小秦,設備會用吧。”
秦疏點頭:“在學校接觸過。”
王大夫:“那就好,你先忙,有不會的等我回來再說,我早飯還沒吃呢。”
醫院的員工餐供應到八點,秦疏忙道:“今天早餐很豐盛,還有燒麥,快去吧,再晚就沒了。”
等人走了,秦疏就啟動了儀器,藥檢設備使用率相對來說不是很高,盡管如此,秦疏也擔心會耽誤檢驗科的正常使用,周末的患者相比平常本來就多,秦疏不好占用太久。
*
盡管已經知道這種藥劑有多么神奇,當看到儀器上的檢測結果,仍然令秦疏十分震驚。絡康寧的藥物活性超出同類藥物一千倍還多。
霍川的病歷他早已爛熟于心,那是國內外多少專家都無法解決的問題。現在的問題是,他要如何才能正大光明地將它用在妻子身上,并且合情合。
身體是重中之重,耽誤不得。離開醫院,他給霍川發了條消息:“現在忙嗎?”雖然是周末,霍川的行程依然很滿,秦疏也不清楚他現在有沒有時間。
下一刻,霍川電話就打了過來。
秦疏眼里都是笑意,不管妻子是什么身份,有過什么樣的經歷,在對方那里,他永遠都排在第一位,正是這樣的態度,才讓他情深不渝。
“喂。”
霍川伸手,示意助暫停交談,“怎么了?”小秦大夫是想他了嗎?
孟西憑借敏銳的嗅覺察覺出了這通電話的不同,當即大氣不敢喘,只當自己是桌面的擺臺。
秦疏只聽聲音,就能想象霍川此時講電話的樣子,眼里笑意更濃,“沒什么事兒,只是想你了,就給你打個電話。”
“嗯,我也想你。”霍川說完這句,看了一眼孟西,孟西連忙退出門外。
他看到無聊地玩手機的高廣白,難得八卦一回:“霍總有對象了?”
高廣白瞪大眼睛,看著孟特助:“你怎么知道的?”
孟西回想剛剛霍總充血的耳根,哪里還有平時威嚴凜冽的樣子,這樣的表現,讓他想要說服霍總是給親友打電話都不行。霍總和家人朋友相處時,雞飛狗跳還差不多,怎么可能有這么肉麻的時候啊。
孟西指指點點:“小白,你這回口風可夠緊的啊。”
高廣白嘿嘿笑了兩聲:“老板的私事,我可不敢多說。”自打剛做助時被秘書辦的小姐姐們嘲笑后,他就牢記一點,想要保住這份高薪的工作,就一定要管住自己的嘴。
辦公室內,霍川聽到對面的人問他:“今天事情多嗎?”
這是想要和他去約會嗎?確實也應該再見一面了,上次見面還是前天呢。以小秦大夫的性子,一定是特別想見他才打的這通電話吧。
霍川心頭火熱,也不管自己今天的行程如何,當即便道:“事情不多,中午就能處完了。”
想著小秦大夫才剛工作不久,社會經驗不足,他就更應該主動一點,于是邀請道:“我知道有一家的烤魚非常好吃,要不要去試一試?”
霍川聽著聽筒里的呼吸,心跳都變得劇烈起來,當聽到對方肯定地回答后,一種前所未有的愉悅感從心臟蔓延至全身。
霍川看著手頭的文件,估摸了一下時間,有些遺憾地道:“我手頭還有一點兒工作要處,一會兒我先讓小白開車去接你,可以嗎?”
“好啊,那你先忙,待會兒見。”秦疏知道他是個工作狂,不過,他并不為打擾到對方工作感到愧疚。工作,永遠沒有做到頭的時候。
掛斷電話,霍川還在回憶最后那一聲輕響,小秦大夫是對著聽筒親了他嗎?是吧,一定是的。
這樣的事情,在年輕情侶之間實在是司空見慣,以往他看到只覺得黏糊膩歪,可只要想到眉眼清俊的年輕醫生這樣做,對象還是他時,霍川就心動得不行。小秦大夫一定非常喜歡他吧,所以才會這樣情難自禁。
透過電腦屏幕,他看到自己樂得像個傻子,頓時皺眉,不就是得到對象的喜歡嗎?他英俊又年輕有為,被人喜歡不是很正常嗎?可收起你的傻笑吧,實在是太不穩重了。
幸好小秦大夫沒看見,否則……
否則怎么樣,霍川沒有往下想下去,他只是有些后悔了,當初他不應該有那么多的顧慮,應該更早挑明才對。
霍川開始翻看今天的行程表,中午要和智源科技的趙總去聯絡感情,對方勉強也算他的長輩,這個感情聯絡岔道了,還是他爸去更合適。
下午有一個行內人組織的茶話會,霍川看了一眼地點,那里是本市有名的高爾夫球場,現在這個天氣維護草坪可不容易,他一個坐輪椅還是不要過去湊熱鬧了,損壞了人家草場就不好了,他記得HR的邱總監就喜歡這種高調的玩意,讓他去剛剛好。
霍川撥打了秘書專線:“讓孟西、小白進來一下。”
兩人一起進來,恭敬道:“霍總。”
霍川先吩咐高廣白道:“你去接一下秦疏,再在‘魚之樂’定個位置。”
“好的,我這就去。”高廣白即將出門,又回身問了一句,“霍總,我把秦醫生接到哪里合適?”
霍川眼神凌厲:“當然是接到這里。”
霍總所當然的態度讓兩人心下一驚,看來,鐵樹開花,非同凡響啊。這迫不及待想要昭告天下的心思,是絲毫不加掩飾。
等到高廣白離開,他又將行程的變化告訴孟西:“你一會兒就通知我爸和邱研一聲。”
孟特助嘴角一抽,讓老霍總去和趙總吃飯還說的過去,只是您是親兒子,不覺得讓我一個外人去通知不太合適嗎?
還有,您讓一個搞人力資源去參加市場動向的聚會是干什么?難道,是看上了誰,想讓邱研去挖墻腳?
孟西自以為真相了,所以在通知邱總監的時候多了句嘴。
沒想到兩個月后,還真讓他挖來一員干將。當邱總監跟霍川報喜的時候,霍川表面鎮定,其實很茫然,他吩咐了嗎?
*
秦疏沒想到高助竟然直接將車子停在了新安的樓下,不用問也知道是霍川吩咐的。
幸好妻子遇到的是他,否則就以他這死心眼的性子,還不知道要受多少委屈。不過也正是這種非你不可的執拗,才讓他念念不忘。
踏進公司大門,秦疏才想起,一般私企是沒有雙休的,也不知道新安的制度如何。他問高廣白:“你們公司周末怎么休?”
高廣白道:“周六輪休,周日全休。”
這個時候剛好走到前臺的位置,高廣白停了一下,特意對前臺說了一句:“這位是秦先生。”
秦疏淺笑致意,他有些明白為什么高廣白能在霍川身邊待這么多年了。
等到他跟著高廣白上了電梯,前臺小姐姐問身邊的一個職員:“小白剛剛是什么意思?”
“比起這個,我更想知道這位秦先生是什么人。”高助這么鄭重其事地介紹,對方的身份肯定不一般
前臺小姐姐:“別管什么人,總之是十分重要的人就是了。”
“那你可千萬把人記住了。”
“放心吧,長那么帥,想不記住都難。”
電梯門響,秘書處的人齊刷刷地向電梯門看去,剛剛孟特助特別提醒過他們,霍總對象要來,讓他們都把人看清楚了,免得見面不相識,一不小心得罪了人飯碗不保。
然后他們就看到高廣白一路將人請進辦公室,然后將門從外面關上。
“臥槽,霍總對象是個男的。”
“嗯。”
“霍總確實沒交過女朋友,喜歡男人也很正常。”
“嗯。”
“難怪霍總一直單身,這眼光可真好啊。”
“誰說不是呢。”
幾句話的功夫,秘書辦的幾人就將霍總不愛紅顏愛藍顏想得明明白白。說過兩句八卦,大家就又都各自忙碌起來。只是霍總有個帥哥男友的消息卻不脛而走。
第107章 殘疾霸總的醫生老攻17
秦疏進了辦公室, 就撞上男朋友的視線,兩人目光交匯,仿佛整個世界只剩下他們彼此。
此時的霍川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后, 室內暖氣充足, 他只穿了一件單薄的襯衫, 周身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秦疏看得心癢, 這樣的妻子, 他只有在參加陳尚的年會時才看過一次。
順從本心,秦疏抬步走了過去,秦疏的步伐不緊不慢, 腳步輕盈,卻好似踩在了霍川的心尖兒上。
秦疏一直走到他的近前,只單手就將霍川連人帶輪椅轉了半圈, 就著這個姿勢, 微微俯身。
那雙清冷的眼睛分外專注,就好像是在看著絕世珍寶。霍川被看得眸光低垂, 片刻后又抬起眼簾, 他總覺得,今天他對象不太一樣, 單是被對方看著就讓人心頭發緊。
秦疏輕聲詢問:“霍總,工作忙完了嗎?”
霍川看了一眼文檔,其實還差一點, 不過,就算今天不干,也~沒有什么打緊。
于是,向來工作為重的霍總十分利落地說:“完事了。”
剛剛霍川看電腦的那一眼沒有逃過秦疏的雙眼,不過正是這樣的妻子才更可愛不是嗎?這樣的霍川, 他只想好好親親他,疼疼他。
當雙唇相接的那一刻,時間仿佛靜止了。秦疏用舌尖撬開緊閉的雙唇,勾畫著、描摹著,帶著無盡的熱情和溫柔愛意。寬大空曠的辦公室里,只聞急促的呼吸,氣氛逐漸變得熱烈起來。
霍川壓著秦疏的后頸,想要對方低下頭來,秦疏喉間滑過淺笑,他的手指順著霍川有些瘦削的臉頰,一路向下,指尖停在他的下頜,幾乎沒用什么力氣,霍川就順從地揚起下巴,秦疏眼底笑意愈濃,加深了這個吻。
霍川很快就沉溺在對方編織的甜蜜中,思維早已掉線,一切都只跟著感官走,直到后腰傳來異樣,那是他對象的手掌在他腰間摩挲。
霍川微微偏頭,終于結束了這個漫長的親吻。不用看,他也知道現在的自己有多狼狽。手掌向后,將那只作怪的手拽到身前。
真的是,太荒唐了。
秦疏看出他的羞惱,反手拉著妻子的手,湊到唇邊輕吻一下:“抱歉,情難自禁。”
霍川橫了他一眼:“我看,你是早有預謀。”聲音沙啞的不像話。
秦疏也不否認,只笑盈盈地看著他。霍川被對象這么看著,原本的那點小郁悶很快就跑到了九霄云外,同時消散的還有剛處對象的緊張感。
他直接把人往旁邊一推:“一邊去,我活還沒干完呢。”
秦疏憋不住樂,霍川也想起他剛剛才說過自己活全完事了的話,這樣的事情在他身上從來沒有發生過,歸根結底,只能怪小秦大夫太不按套路出牌了。
霍川專注于工作,一副心無旁騖的模樣,秦疏也不一邊去,霍川辦公,他就靠在辦公桌旁看著,一瞬不瞬。
霍川遭不住,抬眼看了他一眼,秦疏挑眉:“完事了?”
霍川被對方這個小動作電了一下,隨即恍然,原來秦疏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和他出去約會了呀,雖然……但是,小秦大夫不是走清純男大風的嗎?怎么好好地就開啟餓狼傳說了呢?
霍川腦子里想些有的沒的,處起工作來卻絲毫不亂,不過五分鐘就將剩余事務處完畢。
秦疏看他開始歸攏東西,目光在辦公室里一掃,就將他的大衣取了過來。霍川旋出輪椅,秦疏將衣服拎在手里一抖,三兩下就給人穿好了外套,穿完之后還將扣子仔細扣好。
秦疏的動作實在太過自然,霍川直到被推著往外走才反應過來,被對象這樣細致照顧著,讓他有些別扭,粗聲粗氣:“我腿不行,手沒殘。”
秦疏上手捏住了他的嘴:“都是我應該做的,別客氣。”
霍川拉下他的手,也覺得剛才的話有些幼稚,便道:“我媽總說我死鴨子嘴硬。”
秦疏喉間溢出淺笑:“挺軟的。”
霍川鬧了個大紅臉。
然后,他就這樣紅著臉被秦疏一路推出了辦公室,推進了電梯。
秘書辦的員工一路目送,孟西一推高廣白,“你不去干活,還在這杵著干嘛呢?”
高廣白驟然回神:“哦哦,這就去。”
趕在電梯關閉的前一刻,他沖了進去。只是今天,他覺得自己格外亮,于是,他在心里為自己唱了一首《種太陽》。
*
進了包廂,偌大個桌子,秦疏偏要和霍川挨在一起,高廣白暗戳戳地看了一眼老板的神色,霍總不愧是霍總,泰山崩于頂而不變色。
正是飯點,服務員根本忙不過來,不過這邊現在可以自助點餐,高廣白直接掃碼,將菜單遞到兩人面前。
“魚之樂”是一個很有名的餐廳,最有名的就是全魚宴。霍川要點,不過被秦疏阻止了。一桌全魚宴最少也要一萬塊,霍川雖然有錢,可也不是這么用的。
霍川出生的時候他爸就已經很厲害了,從小就是金窩窩里長大的,對金錢并不在意,卻也不是鋪張浪費的人,秦疏不想吃,他也不會為了場面充那個冤大頭。
最后,兩人要了麒麟魚塊、灌汁魚皮角、四寶魚肚羹和青麻椒烤魚,雖然只有四道菜,加上配菜的擺盤,整張桌子卻也擺得滿滿當當。
這邊的飲品和米飯采取的是半自助形式,高廣白自覺地去給兩人端茶倒水,之后就挑了外面大堂的桌子坐了。之前就聽說這家店出了新品,就是那道青麻椒烤魚,今天他也沾光,能跟著一飽口福了。
包廂里,秦疏吃東西也不忘了照顧妻子,這已經成為他的本能,看他只盯著烤魚動筷子,就盛了湯放在他手邊,湯不多,只有小半碗。
霍川從前很喜歡吃辣,只是身體原因,不得不忌口。今天這道青麻椒烤魚特別對他的胃口,不是傳統意義上的辣,吃著又十分過癮。就是麻椒太入味,吃多了嘴巴容易木。
秦疏不敢讓他吃太多肉,霍川的腿疾影響的是方方面面,其中也包括飲食。他平時的飯量就只有一小碗,這對于一個正值壯年的大男人來說真的不多,秦疏屬于飯量小的,還能吃兩碗呢。
吃到半飽,秦疏閑聊一般地說:“霍川,我之前翻看我爺爺的手札,對于你的腿,有了一點兒想法,你要試一試嗎?”
霍川咀嚼的動作一頓,將口腔中的食物咽下,這才開口道:“好啊。”
霍川答應,不過就是為了滿足秦疏的愿望,秦疏也聽出了這一點,不過,他只要霍川答應就好。
“既然你同意了,那后續就得聽我的安排。”
“怎么安排,你說,我配合就是了。”霍川說這話的時候心口有些悶悶的,秦疏想要給他治腿,他自然是高興的,可這也提醒了他,他是個殘廢。當秦疏發現,無論想多少辦法,都不會有任何起色后,他還會有現在的熱情嗎?
秦疏:“需要每天都針灸。”
霍川雖然覺得沒必要,卻還是點了頭,只是卻再沒有了吃飯的心情。
秦疏看出他心情不佳,心下一轉就知道是為了什么,就說:“說來還挺玄乎的,你知道我是怎么發現這個方法的嗎?”
“怎么發現的?”霍川喉嚨有些發緊,喝了口湯。
秦疏將胳膊肘支在桌子邊,整個都湊到霍川跟前,神神秘秘道:“我爺給我托夢,他說知道我找了個對象,作為長輩,他必須得給見面禮,又怕他一個糟老頭子跑到你夢里把你嚇著,這才在夢中指點的我。”
霍川被他逗笑了:“真能瞎掰。”
秦疏繼續湊近,聲音很輕:“不好這樣說,我爺要是知道這么點的小事我都辦不明白,該罵我了。”
霍川都被搞迷糊了,難道秦疏真的做了這樣一個夢不成?
秦疏見他真的有些相信了,覺得自己不厚道的同時又覺得有趣,他知道,如果換一個人這樣說,妻子絕對不會產生絲毫猶豫。
秦疏喟嘆般地說:“霍川,你真好。”
霍川看著近在咫尺的臉,想要后撤,結果卻被對方托著后腦,被迫交換了一個麻辣味兒的吻。這樣的被動,讓霍川很沒有安全感,但是最后,他還是將收緊的手指攤開,搭在了秦疏的后頸上。
等到從餐廳離開,霍川臉色還有些臭臭的。
剛剛吃完飯,他去洗手間,秦疏偏要跟著。在他的強烈要求下,對方才沒有跟進隔間。只是他在里面放水,對象在外面聽聲,這場面實在是太尷尬了。
讓他尷尬的還不只這一件,洗手的時候他才在鏡子中看到自己的模樣,臉紅嘴巴紅,咋看都不對勁。
他懷疑秦疏這是把他搞到手了,開始原形畢露了。秦疏親他的時候簡直了,就跟幾天沒見過葷腥的餓狼似的,叼著他就不撒嘴,親起來沒完沒了。如果不是他及時抓住了對方作亂的手,恐怕他貞操不保。
嗯?好像有什么不對。
算了,繼續。
雖然他也挺喜歡被他親的,可就糟糕在他吃了青麻椒烤魚,之前還只是嘴巴有些紅,現在見了風,嘴巴連帶周圍的皮膚都開始刺撓。
秦疏注意到他在不停地舔嘴唇,停住輪椅,抬起他的下巴看了一眼。又將指背貼上去感受一下,有些燙:“刺激過頭了,沒過敏,你可別舔了啊。”
高廣白本來離得有些近,聞言,趕忙拉開些距離。
額滴個神吶,他就說老板嘴巴紅得不正常,果然是親了啊。
刺激!
秦醫生真乃吾輩楷模。
霍川哼哼兩聲,沒說話。
這邊的停車場比較遠,秦疏就先推著人往出口走,結果,就這么一段路,卻有危險從天而降。
周圍有人驚呼出聲,秦疏眼角余光看到有一個黑色物體襲來,速度很快,只來得及張開手指擋在霍川面前。
幾乎同時,那東西砸進了他的手里,發出一聲輕響。不同尋常的毛茸觸感讓本想推出去的手停住,秦疏反手將東西撈進懷里,原來,從天而降的是一只黑貓,只是太瘦,看大小也就半歲左右。不像貓,反倒像一只大黑耗子。
秦疏抬頭往上看,這邊不是住宅區,所有的窗戶都緊閉著,也不知這只貓是從哪兒掉下來的。
一切發生得太快,等到危險過去,霍川才長出了一口氣,看著秦疏手里的半大貓咪,貓咪正喘著粗氣,“它受傷了?要去寵物醫院嗎?”
秦疏正要答應,忽然又改了主意:“我就是醫生,哪里用得著獸醫。”
“能行嗎?”
“這有什么不能行的,不過就是斷了條腿而已。”對此,秦疏十分篤定,剛剛他可是親手將它接住的,高空墜落的力道都被他卸掉了。如果不是這只貓營養不良,恐怕連腿都不會斷。
秦疏撫摸著黑貓的頭毛,真是正瞌睡就來送枕頭了,果然貓有靈性。
黑貓喉間發出威脅的低吼,貓耳不停地抖動,逐漸背起。
秦疏手上動作愈發輕柔:“放心吧,警長。從此,你就要走上貓生巔峰了。是吧,霍總。”最后這句明顯是對霍川說的。
高廣白將車子開了過來,霍川沒有搭忽然惡魔低語的對象,操控著輪椅當先上了車子。
高廣白看到秦醫生手里多了只貓,覺得有些奇怪,“這貓瘦了噶幾的,哪兒來的啊?”
秦疏登上車子:“閻王爺退的貨。”
高廣白本來還想摸一下的,聽到這話頓時將手收了回去,“秦醫生真會開玩笑。”
車子還沒到家,秦疏就已經將小貓的傷勢處好了,就是手頭沒有工具,回去還得固定一下。
霍川全程都在一旁圍觀,看他這捏捏,那按按,小貓就不叫了,贊了一句:“獸醫都沒你利索。”
秦疏:“還行,我們老秦家現在最有名的手藝就是正骨。”
霍川意外:“我還以為是針灸。”
“那是我,我比我爸厲害。”秦疏自夸得毫不心虛,“就是在我們老家那邊,還是我爸的名聲更大。”
一路閑談,不知不覺就到了公寓樓,秦疏下車,還不忘提醒霍川:“別舔嘴啊。”
霍川:“……”
第108章 殘疾霸總的醫生老攻18
秦疏之前就想著, 不能直接將絡康寧給霍川用,卻又擔心稀釋后的效果大打折扣,當時他就計劃回母校領只流浪貓回來。
要知道, 在他們學醫的人眼里, 校園里的小動物已經成為了固定資產, 那是不可多得的財富。而且流浪貓多少都帶點兒毛病, 可以這么說, 就沒有一只是健康的。
如今,天降警長,他就不用回學校了。
到了家, 秦疏先給小貓骨折的地方固定了一下,之后也不敢撒手,貓怕生, 他怕一撒手這小家伙就不知道貓哪兒去了。
秦疏平時不喜歡在家里屯沒用的東西, 找了半天,才空出一個一尺高的空箱子, 在下面鋪了個軟墊子, 把小貓往里一放,這就是臨時貓窩了。
秦疏點了下它的小鼻子, 柔聲道:“乖乖的,如果敢到處亂跑,小心我辣手摧貓啊。”
也不知是半封閉的空間帶給了它安全感, 還是骨折帶來的傷痛讓它懶得動,也或許這貓真的有靈性,被秦疏的話震懾到了,總之,小黑貓還真的乖乖地躺在簡陋的貓窩里不動了。
秦疏從兜里拿出了一個透明的瓶子, 只是,原本的一滴現在已經變成了滿滿一瓶,而且是250毫升裝的。
別問,問就是勤儉持家。秦疏連清潔分析器的水都沒浪費。這也不能怪秦疏吝嗇,主要是一瓶絡康寧才10毫升,大概200滴。換算一下,只一滴就抵他近200年陰壽。
這么細算下來,秦疏覺得自己命疼。
辣雞地府,怪不得會搞積分制,花38000的積分和消費同等數字的陰壽造成的心壓力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的。
秦疏心里吐槽,手下動作卻不停,他用針筒抽了5毫升刷盤子水,之后又取了聽診器。
安靜的小黑貓聽著漸近的腳步聲,很快,就被一團陰影籠罩,驚恐地瞪大貓眼兒。
“警長,拿出你掏槍的威嚴,只是例行檢查,眼一閉,一睜,就過去了。”秦疏說完,自己先愣了。
看來,沒有記憶的那段時間,對他的影響還是很大的。
秦疏無視小貓驚恐的眼神,將聽診器按在了小貓的肋骨內側。
心室無雜音,速度比人類快一倍,這在貓咪的身上算是正常,這小貓心素質還不錯,根本就沒受什么影響。
小貓這次傷的是左前腿,但它的右后爪有一處5毫米左右的無毛區,在它黑色的毛發間特別顯眼。
秦疏和流浪貓打交道的經驗十分豐富,那形狀,他一眼就看出來曾經被鼠夾打過,也就是當時小,所以傷勢才不顯,如果再大一些,整個后爪都可能截斷。
因為這處傷,造成小貓后肢不靈便,不慎從高空墜落,這也正是秦疏將它帶回來的真正原因。
小貓除了這處舊傷,還有耳螨,淚痕也比較重,不過這都是小問題。
秦疏檢查完畢,捏住貓下巴,小貓揮舞著爪子,張嘴想要咬他。秦疏手疾眼快,趁機將針筒里的藥水推進了它的喉嚨。之后摸摸頭毛,“乖啊。”
小貓一個哆嗦,安靜下來。
秦疏打開記錄本:2月23日,口服5ml,稀釋比例1:3000。
秦疏記錄完,就坐到書桌前開始分析數據。醫學真的是一門充滿趣味和挑戰的科學,秦疏沉浸其中,對于時間的流逝已經失去了概念,還是一陣突如其來的門鈴聲讓他回過了神。
“來啦。”
秦疏走過去開門,“高助?”
“秦醫生,霍總讓我買了些貓咪用品。”高廣白拎起碩大的貓籠,示意了一下。
秦疏看看他手里和腳邊的東西,以手扶額,他竟然把這事兒給忘了。
“麻煩你了,幸好你送過來,否則我怕是得等它餓了才能想起來。”
“不麻煩,不麻煩,都是霍總吩咐的。”高廣白時刻不忘替自家老板刷分。
秦疏狀似不經意地問道:“你們霍總回公司了?”
“沒有,直接回家了。”高廣白道。
秦疏輕笑著回答:“很難得嘛。”
高廣白齜著一口大白牙:“那可不,還是秦醫生有辦法。”
秦疏拎起他腳邊的一袋貓糧進屋,高廣白跟在后面,將東西提進去,殷勤道:“秦醫生,這些東西都放在哪兒?”
秦疏打眼一看,貓窩貓爬架貓廁所一應俱全,便道:“就放這吧,一會兒我再收拾。”
高廣白連連搖頭:“秦醫生,您別客氣,這本來就是我的工作。”
秦疏本來就過慣了被人伺候的日子,雖然現在有不少習慣都已經發生了變化,卻依然改不了骨子里的矜貴。聽他這樣說,便沒有拒絕,客氣道:“那就麻煩你了。貓爬架放在柜子邊兒上,貓窩和貓廁所都放陽臺,貓碗餐桌旁邊貼墻放著就行。”
高廣白樂呵呵地答應著,之后就忙活起來,秦疏見這里沒他什么事,便又去研究藥方配比去了。
高廣白本來還在想,如果秦醫生要幫忙,他要如何拒絕才不會讓對方多想,現在,這步直接省略了。果然,能攻略下老板的男人,就是非同一般。
高廣白干活十分利索,用了不到二十分鐘就將所有的活都干完了,走的時候還不忘將拆掉的包裝帶走。
*
霍川剛到家不久,就接到了路星辭的視頻電話。
霍川剛想接,想到自己現在的形象,手下一滑,將箭頭推到了紅色那邊,然后給路星辭重撥了回去。
路星辭幾乎秒接,“川子,怎么你那邊不方便啊,咋把視頻掛啦?”
霍川嘴角一抽,皮膚有些癢癢,他又想舔嘴唇了,不過想到對象的叮囑,到底忍住了,說話的語氣卻帶著不善:“知道還問,說吧,怎么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路星辭不再糾結霍川掛電話的事兒,語氣八卦道:“當然是有事了。我在這邊礦上不是認識一個挺好的大姐嗎?”
“咋滴?你還真看上了。”
路星辭QUQU兩聲:“人兒子都上初中了,咱能說點兒正經的不?”
霍川:“要是正經人都像你這樣,那我還是做個不正經的算了。”
路星辭不干了:“我啥時候不正經了?”
霍川正要呵呵兩聲,嘴上那刺撓勁兒又上來了,沒好氣道:“對,你賊正經,正經到暗示自家老太太自己看上人家大姐了。”
路星辭打個哈哈:“咱說正事哈,大姐有個鄰居,你猜是誰?”
霍川知道他這是要說點子上了,“難道是我認識的人?”
路星辭一拍大腿:“可不,大姐她鄰居是任丹丹!”
霍川坐直了身體,他的那場無妄之災,真正的罪魁禍首其實是任丹丹。
“你確定真的是她?”
“那女的把你害成這樣,我怎么可能認錯。”路星辭道。
當初霍川出事,他們幾個都非常自責,三個發小陪著一起去的,愣是一個都沒發現霍川中了招,霍川出事后,他們幾個腸子都悔青了。
任丹丹之所以退學,其實都是他們使的手段,等到霍川緩過勁兒來,任丹丹在老家的名聲都已經臭大街了。霍川后來也沒有出手,只是誰都知道,他心里憋著一股氣。
任丹丹也是不長眼,她如果在老家消停待著,那邊距離沈城十萬八千里,霍川眼不見,心不煩,他興許就把這事給忘了。偏偏她要舞到債主跟前來。
路星辭既然碰上了,怎么可能不告訴霍川。
路星辭將自己知道的消息兜了底兒:“任丹丹現在改名了,叫許若水。我查了一下,我們這邊一個礦二代去她老家那邊玩了陣子,兩人看對眼兒了。走的時候就把人帶這頭兒來了。那個礦二代孩子都有了,原本是想把她放外邊養著,結果任丹丹就鬧上他們家去了,說礦二代欺騙她感情,她沒想到對方竟然已經結婚了。”
路星辭想起自己查到的事情還憋不住樂,笑了一陣才繼續道:“那個礦二代也不干了,他說任丹丹早就知道他有家室,他看對方長得好,對方圖他有錢,事情就這么簡單,任丹丹現在是想碰瓷兒。”
“然后呢?”
“然后任丹丹就一副不敢置信被辜負還被倒打一耙的模樣,她那勁兒,你知道的吧,當即就騙了一大票人,關鍵是她暈倒了。”
霍川篤定:“假暈,有陰謀。”
路星辭嘆服:“還是哥們你聰明,當時雞飛狗跳的,任丹丹被送到醫院一查,嘿,人家懷了。”
霍川已經猜到了,任丹丹那樣的人,既然她選擇撕破臉,那就是還有其他的倚仗,敢鬧上門的倚仗是什么,不作他想。
霍川繼續:“那家缺兒子。”
“真是什么都瞞不過你,那家確實缺兒子。”他們這邊的人特別看重生兒子,就說他叔叔家,只有他堂妹一個,疼得跟眼珠子似的,說起平生遺憾還是沒能生個兒子。這種觀念根深蒂固,怕是還要過上兩三代才會抹除。
霍川:“后來呢?”
“后來就有意思了,任丹丹先是養胎,等到瓜熟蒂落,果然生了個大胖小子,那家人高興得什么似的。這么幾個月的時間,那家人都被她的花言巧語給哄住了。任丹丹說她不想破壞別人的家庭,只是到底也不忍心傷害一個小生命,現在,孩子平安降生,她也要追求自己的夢想了。”
“什么夢想。”霍川的聲音有些發冷。
路星辭:“做演員,她說,她想當一個家喻戶曉的演員。”
任丹丹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她以為,她有了知名度,我就拿她沒辦法了?”霍川舔了下嘴,說話太多,不舔太難受了,“把這個消息透露給白信。”
“那孫子回國了?”
“嗯,剛回。”霍川也覺得巧得很。
“行,那就讓舊情人先內耗一波。”兩人三言兩語就布了個局。
“還有最后一個問題。”霍川說。
“你問。”
“按你的說法,那家人對她應該很大方,為什么她會是你那大姐的鄰居。”
路星辭笑了兩聲:“有沒有一種可能,大姐她家不差錢兒?”
霍川:“你說她在你們礦上做飯。”
路星辭笑得更大聲了:“是啊,她就是閑不住,”
霍川要掛電話,路星辭忙叫停:“川子,你跟小秦大夫處上了?”
霍川皺眉:“你聽誰說的?”
路星辭那邊發出重物落地的聲音,原來是他一激動,直接從沙發上出溜下去了,“你們還真處上了,不行,我得馬上回去,等著啊,必須得請哥幾個吃謝媒飯。”
路星辭說完這句,直接掛了電話。
霍川聽著聽筒里的忙音,撇嘴。真夠臉大的,謝媒飯也輪不到他吃啊。他和小秦大夫這場持續半年的相親,那可是他媽張女士一手撮合的。
不過,要是把小秦大夫介紹給朋友,以對象的身份,想想還是很有吸引力的。
第109章 殘疾霸總的醫生老攻19
第二天, 秦疏剛睜開眼,就對上一團烏漆墨黑,這樣的經歷絕無僅有, 秦疏整個人都往后移了十公分。
似乎是被他的動作嚇到, 那團東西身影一閃, 三兩下就跳出了門外。
秦疏這才反應過來那是昨天撿來的警長。
等等, 警長不是骨折了嗎?身影怎會如此矯健。
秦疏整個人立馬精神了, 掀開被子就下了床。
秦疏站在客廳里,目光在客廳陽臺間掃過,沒有。他又找了幾個可能藏身的地方, 也沒有。
“警長,出來。”秦疏沒有聽到什么聲音,繼續道, “你最好識相點, 自己乖乖地走出來,否則, 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小黑貓當然不可能出來, 它努力蜷縮起小身體,將自己在狹小的空間里擠成一團, 誓死捍衛自己的自由,絕不在人類的威脅下屈服。
秦疏又等了幾秒,之后, 他讓身體處于一種類似冥想的放松狀態——吸氣。
耳廓細小的絨毛,塵埃的運動軌跡,皮膚表面感受到的氣流變化,都化作了嗅覺的一部分,然后, 秦疏動了。
小黑貓聽到人類沉重的腳步聲逼近,忍不住瑟瑟發抖,它難道又要落到那個可怕人類的手里了嗎?
腳步聲停,小黑貓緩緩抬頭。
秦疏看著那雙在暗影里綠幽幽的眼睛,扯開唇角:“找到你了哦。”
小黑貓看著人類漸漸逼近的手掌,伏低身體,嘶哈出聲,全身的毛發蓬起,連尾巴毛都不放過,努力讓自己的身體看起來更加的強壯龐大,氣勢驚人。
然后,它就被兩根手指拈起了命運的后頸,原本的蓄勢待發瞬間萎了。
秦疏將它從馬桶水箱后面的夾縫中拎了出來,在眼前晃了晃,小貓兩只前爪抗拒地前伸,如果不是腿短,秦疏毫不懷疑這小家伙會往他臉上招呼兩下。貓科動物,最擅長的就是扇巴掌了。
不過他現在沒心思逗貓,反而屈指在貓咪的左前腿上彈了一下,膝跳反射迅速。
秦疏有些苦惱地皺眉,這樣的恢復速度,未免也太逆天了些。不過,絡康寧不僅僅只作用于神經呢,這還真是意外之喜。
“昨天給你包扎得好好的,怎么全拆了呢?你這也太不珍惜醫生的勞動成果了。既然這樣,那就先洗個澡吧。”秦疏愉快地替黑貓警長做了決定。
此時,小黑貓還不知道自己要面臨什么。
秦疏將它放在浴室墻角,叮囑一句:“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動,我去去就來。”
小黑貓不動聲色地監視著人類,等到人影消失,便開始匍匐前進,就在它即將成功的時候,就聽一道聲音說:“我不是提醒過你了嗎?怎么就這么不聽話呢。”
黑貓悔不當初,它應該在一開始就迅速逃竄的。只是現在說什么都晚了。它再次被提著命運的后頸,丟回到浴室的角落。
秦疏拆開針包,手下一抖,一道銀光閃過。
小黑貓看著銳利的尖鋒,察覺到危險,努力想要將自己擠進墻壁里。
秦疏看看小貓,又看看毫針,語氣輕柔:“別怕,就是看著嚇人,不疼的,這都是為了你好。”
小黑貓聽不懂人話,它只知道,自己被扎了,緊接著四肢就使不上力氣了。
秦疏笑容溫和,他這手藝可是經過成百上千只流浪貓認證過的,絕對的千錘百煉。
每年五月,L醫科大都會啟動一項公益活動,為期一個月。這項活動專為校園里的流浪貓開展。每次活動之后,校園里的貴族貓貓就會增加一大批新成員,它們再不會因為春天的來臨而躁動不安。
秦疏作為行動小隊的一員,多年奮斗于公益一線,對于貓貓的習性知之甚詳,為了保護警長的傷腿,也為了不讓自己被對方鋒利的爪子傷到,采取些保護措施也無可厚非。
秦疏痛痛快快地給貓洗了個澡,小黑貓全程十分配合,全程如同一只死貓。
秦疏看著過水的小黑貓,覺得它愈發像只大黑耗子了:“這也太瘦了。不過沒關系,到了我這,你就會走上貓生巔峰。”
秦疏知道貓咪都怕很大的聲音,就沒有給它用風筒,將它身上擦了七八成干后,找出電暖器,又在它旁邊鋪上軟墊,將小黑貓放在上面,“剩下的你自己舔吧。”
小貓看著撒手離開的人類,在軟墊上又躺了一會兒,腿腳漸漸恢復了力氣。
它沒有輕舉妄動,而是暗戳戳地觀察著人類,發現對方只是自顧自地忙碌著,漸漸也放松了警惕,開始清濕漉漉的皮毛。
秦疏將稀釋后的藥液進行了二次稀釋,按照比例的不同,裝進了不同的針筒里,最后一股腦地裝進塑料袋。
等到一切都準備就緒,就關掉電暖器,對著已經昏昏欲睡的小黑貓道:“警長,我要去尋找更多的樣本,今天你負責看家,懂了嗎?”
小黑貓不懂,它看著對方手上提著的袋子,那里還有銀光閃現,幼小的心靈中只有一個想法,人類好可怕。
*
秦疏自打兌換了絡康寧后,恨不能馬上就給妻子使用,只要想象對方再次站起來時的神情,他就十分期待。
可實際上,他用了比預想中更長的時間做準備。因為他不只要嚴格地控制藥效,還要準備好藥品的來源,哪怕只是最粗糙的制備也有很多工作要做。
有的藥材要用流浸膏稀釋,有的要收集滲濾液并按照一定的百分比進行濃縮,還有的藥材需要炮制后進行取液。這些藥方上列的都非常詳細,但是其中有兩味藥材需要其他的藥材進行替代,“差之毫厘,謬以千里”,最終的效果也就變得不可估測。
選擇替代品需要時間,替代品的使用也需要秦疏自己去摸索,其他藥材的效果和藥方上肯定也會有區別,所有這些工作都需要秦疏一個人來完成。
而且,他還要工作,他還要和對象培養感情。秦疏之前讀研的時候都沒有這么累過。
秦疏夜以繼日地忙碌著,晚上和妻子打電話都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著的。
霍川聽著聽筒里變得平穩規律的呼吸聲,冷厲的眉眼間帶上了愁緒。他知道秦疏最近這么忙,全都是為了他。
他幾次想說,別白費力氣了,治不好的。卻一次也沒有說出口。
其實,他心里未嘗沒有抱著一絲微弱的期望:萬一呢?萬一,秦疏爺爺手札中的方法,真的能治好他的腿呢?
他是多么多么想要再次站起來啊。
霍川看著書架上一排排的醫學雜志,在他還是一個四肢健康的人時,他從來不知道,不能走路對一個人的影響竟然會這么大。
活到七老八十成為奢望,別說七老八十,活到六十歲都是僥天之幸。他看了太多太多的案例,他曾經的病友,那是一個大學老師,對方在去年跳樓了,因為他受不了每天掛著尿袋生活,受不了連正常呼吸都變得艱難。
強大如霍川也會恐懼,他擔心自己有一天也要像那樣沒有尊嚴地生活。或者說,如果他一直坐著輪椅,如果他的肌肉不可抗地萎縮,那樣的未來是可以預見的。
他現在還不到三十歲,正是生命的巔峰,等到他三十五歲時呢?四十歲呢?他有足夠的財力,卻買不來健康。
霍川聽著耳邊的呼吸聲,他真的不應該招惹秦疏的,可是,對方那么好,好到他下地獄也想拖著對方一起。
“對不起了,小秦大夫,我是不會放開你的。”霍川的聲音細若蚊蚋,在安靜的房間內卻分外清晰。
霍川他看著外面沉寂的夜空,終于結束了通話,半晌后,撥通了另一個號碼。
嘟——嘟——
兩聲之后,對面的人接起。
“川子,咋這個點兒給我打電話,和你家秦醫生吵架了?”
路星辭充滿活力的聲音讓霍川的心情好了很多,他毫不優雅地翻了個白眼:“我們怎么可能吵架,你就不能盼著我點兒好?”
“哦,是我不想盼著你好嗎?我都回來這么久了,又給你當牛做馬地干活,你的謝媒飯呢?到底還請不請了?”路星辭開始興師問罪。
這一點霍川確實虧,只道:“最近有些忙。”
路星辭可受夠了拖字訣:“再忙你倆也不可能這么長時間不見面吧,你們哪天約會,咱們一起把飯吃了不就得了嗎?又不是沒見過,你這么將人藏著可就太不夠意思了。”
路星辭都這樣說了,霍川不好再說推辭的話,想了想道:“那就周末吧,具體的時間地點等我通知。”
“這才對嘛,”路星辭高興起來,很快又有些泄氣,“沒想到哇沒想到,轉眼你們都有伴兒了,現在就剩我還單著。”
霍川沒搭他的自怨自艾,路星辭之前也處過對象,還是人家倒追的他,結果兩人處了不到一個月,人女孩就把他甩了。
當時這個棒槌還找他們幾個一起喝酒來著,結果一問,他們幾個都被這小子整無語了。
沒見過豬跑,難道還沒吃過豬肉嗎?哪個處對象像他似的。就比如他和對象出去玩,他們這邊誰一個電話,路星辭立刻就把對象撇一邊去了,人家能跟他繼續才怪。
像他,哥們重要,小秦大夫也重要啊,見朋友帶著對象一起不行嗎?
想到小秦大夫,霍川就想起了正事,“那兩個人現在怎么樣了?”
路星辭頓時來了精神:“我跟你說,白信那個三炮……”
*
清幽雅致的包房內,路星辭正在吐槽:“川兒可真是的,說是請咱們吃飯,結果他自己還沒到。”
賀東晴輕笑:“這話先別著急說,等一會兒霍川人來了你直接問他唄。”
路星辭:“東晴姐,你和誰一家的啊,咋不向著我說話呢。”
路星宇手臂搭在賀東晴的椅背上:“當然是和我一家的了。”
賀東晴看向他,兩人相視而笑。
路星辭搓了搓胳膊,一副受不了的表情。
兩人全當沒看見,開始旁若無人地說小話。
路星宇和賀東晴高中就認識,不知不覺就好上了。這幾年賀東晴在國外求學,最晚明年也能畢業了,家里的意思是,等她回國,就給他們舉辦婚禮。
她這次是隨導師一起回國參加一個學術會議,導師知道她要見男朋友,就給她放了兩天假。
路星辭看人小兩口嘮得正歡,就戳了戳路寶珂:“你今天非要跟著過來,怎么現在不說話了?”
路寶珂將他的手指抖掉:“我是來看帥哥的,又不是來和你嘮嗑的,別打擾我,忙著呢。”
“忙啥呀。”路星辭湊過去一個,好嘛,原來是忙著玩游戲,“你要是想處對象,哥給你介紹,跟個紙片人較什么勁兒哪。”
路寶珂百忙中回了一句:“你不懂。”
路星辭呵呵兩聲:“我可太懂了。”
路寶珂無視了他的陰陽怪氣,繼續攻略美男。
沒過多久,包廂的門就開了。
路寶珂手機一收,立刻看了過去。
秦疏推著霍川進來,秦疏說了什么,霍川沒太聽清,秦疏就湊近了些又說了一遍。
兩人動作十分自然,自然中又透著親昵。
“呦,這么恩愛啊,可別虐我這個單身狗了。”路星辭戲謔道。
霍川:“說兩句話就秀恩愛啦,你可真沒見識。”
路星辭跳過他,看著秦疏十分八卦道:“秦醫生,說說你們平時怎么恩愛的,讓我長長見識。”
秦疏想也不想就回了一句:“你找個對象不就知道了。”
此言一出,大家都笑出聲來。
“聽見沒有,單身狗。”
門口一道聲音傳來:“說什么呢?這么熱鬧。”
原來是顧玉書來了,他身邊還站著一個身材高挑的姑娘,對方不是特別漂亮那一掛的,卻又有一種特別的魅力,眾人的視線頓時被吸引了過去。
顧玉書伸手摟住她的腰,介紹道:“這是我對象,關杰,她是警察哦。”
顧玉書的語氣中明顯帶著嘚瑟。
大家再看關杰,肅然起敬。
“關杰?姐姐,你這名字好占便宜呀。”路寶珂的話俏皮中帶著親近,一下子就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路寶珂目光一轉,看向了霍川和他身后的清俊男子。
“霍川哥,你身邊這位帥哥是誰啊,快介紹一下啊?”
路星辭嘿嘿笑了兩聲,語氣揶揄:“明知故問,這位可是川子的專職醫生呢。”
秦疏將手放在霍川肩上:“你好,我是霍川的男朋友,秦疏。”
路寶珂看看關姐,又看看秦叔,抖著嘴角道:“你們家里都好會取名字啊。”
大家頓時被她的郁悶樣逗笑了。
第110章 殘疾霸總的醫生老攻20
雙方互相介紹過, 便都落了座。
霍川的幾個鐵哥們對秦疏雖然不太熟悉,也絕對稱不上陌生。時隔數月,再次見面, 明顯覺得秦疏比之前老練了。
“還是職場磨煉人啊, 這才幾個月, 之前的學生氣就看不到了, 有沒有覺得可惜啊?”顧玉書湊到霍川耳邊小聲說。
霍川注意到, 秦疏向他們這個方向看了一眼,挑起一側好看的眉毛,好像是在問他:可惜嗎?
霍川看看還等著他回答的發小, 算了,還是不要告訴他,秦疏的聽力特別好了。
飯菜上桌, 氣氛就變得熱烈起來。酒精損傷神經, 霍川自打那次之后便滴酒不沾,顧玉書他們便也沒喝, 熱鬧卻絲毫不減。
工作之后, 哪怕是曾經親密無間的發小也各有各的忙碌,此時圍坐在一起, 交流著彼此的近況,分享遇到的趣事。朋友間談笑風生,互相調侃著。
只是大家談笑的同時, 也一直在關注著主位兩人的相處。然后,不管是有對象的還是沒對象的,都有些慕了。
無他,只因兩人的相處真的很好嗑。
秦疏一開始還有些在意大家的目光,漸漸就將注意力全部轉移到妻子身上。就比如現在, 他見霍川的筷子抬起又落下,往桌面上一掃,便按住正在旋轉的桌子,往反方向轉。
然后伸出筷子,夾起僅剩一個的雪綿豆沙,放進了霍川面前的碟子里。
大家都被他這個舉動驚呆了,路寶珂更是睜大了眼,目光在他和霍川之間掃來掃去。
幾個發小互相交流了一個眼色,路星辭故意道:“這可是秦醫生的心意,川子,快吃啊,嘗嘗是不是格外的甜。”
其他幾個也看熱鬧不嫌事大地跟著起哄,霍川故作鎮定地一一看過去,試圖用目光制止他們的人來瘋。結果幾人更起勁兒了。別看霍川在生意場上厲害,感情上卻純情得很,此時耳根都有些紅了。
秦疏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場面,有心想讓大家少說幾句,卻又怕自己開口后,大家鬧得更歡。
可他又不能坐視妻子處于困窘之中,于是,秦疏又做了第二個讓眾人驚訝的舉動,他將霍川碟子里的雪綿豆沙一分為二,像是對大家說,又像是只對霍川說:“吃太多甜的不好,一人一半。”
霍川看他笨拙地替自己解圍,再看朋友的目光里都帶上了警告。他低頭咬了一口雪綿豆沙,口感綿密,比以往任何一次吃到的都要甜。
霍川雖然看著淡定,幾個發小卻都看出了他的不好意思,這樣的場景實在是難得,就連向來穩重的路星宇也開始調侃:“哎喲,這又不是什么龍肝鳳髓,想吃咱們再點一盤子就是了,是不是啊,霍總?”
賀東晴和他們也熟悉,配合著男朋友說:“那怎么一樣,有些東西就是要你一口,我一口,才能吃出滋味兒來。”
關杰到底是當警察的,比其他幾人都正直,看到兩個大男人被這群家伙鬧得,一個臉紅,一個耳朵紅,扯了扯男朋友,沖著兩人一努嘴:“差不多行了。”
顧玉書拍拍關杰的手背,當即起身:“星宇說得對,這又不是龍肝鳳髓,等著,我讓服務員再給上一盤。”
關杰聽這話有些不對,然后就聽顧玉書繼續道:“吃不完還可以打包,回家慢慢分著吃。”
此言一出,原本安靜下來的包房里又是一陣爆笑,路寶珂更是笑得趴在了桌子上。
秦疏起初被調侃得有些不好意思,許是物極必反,在眾人的哄笑聲中,他反而佛了,還十分淡定地將霍川空了的杯子添滿。
幾人也笑夠了,再看到兩人的親密舉動時收斂許多,只臉上的笑意絲毫不減。
秦疏對霍川這樣上心,身為朋友,他們都為霍川感到高興。
只路寶珂還老往兩人的方向瞅,她現在剛上大學,正是對愛情充滿幻想的年紀。之前她看到有男生在宿舍樓下放煙花,抱著吉他唱情歌覺得十分浪漫,可是看著眼前這幾對卻覺得過于膚淺了。
東晴姐和大堂哥交往時間最久,默契十足;玉書哥和警察小姐姐正是熱戀期,兩人在桌子下面都要牽著手不放;還有霍川哥,霍川哥喜歡吃海鮮,秦醫生怎么給夾到自己盤子里去了?
秦疏對霍川說:“從明天開始,你每天都要接受治療,海鮮牛羊肉這些暫時就先忌口吧。”
“明天就要開始了嗎?”這么長時間沒消息,霍川還以為是有什么變故。
“對,明天就開始,你把工作調整一下,或者交給別人來做。”秦疏注意到路寶珂的目光,點了下頭,又對霍川說,“其他的等回去路上再說。”
等到聚會結束,已是燈火通明,街道變得更加熱鬧起來。城市的燈光在黑暗中閃爍,比星輝還要燦爛。
顧玉書在分別之際將秦疏拉到一邊,十分誠懇地開口:“秦醫生,川子走出這一步不容易,你一定要一直對他這么好啊。”
秦疏心想:“這是我妻子,我自然會對他好。”
雖然心里是這樣想的,面上卻依然配合著點頭。他知道,霍川這幾個朋友是真的關心他,否則,顧玉書也不會說這樣的話。
這時,霍川的車子先到了,幾人便都跟霍川道別,下次再聚這么齊就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
高廣白按動滑道按鈕,沒反應,他又伸手去拉,試了好幾次都沒有拽動。
路星宇注意到這邊的情況,上前問道:“怎么了?”
高廣白:“滑道可能卡住了。”
路星宇試了試,也沒有拉開,便放棄了:“以后記得定期檢修。”
高廣白把飯碗看得比什么都重,哪能不知道這個,車子都是定期保養的,只是誰讓現在出了問題呢?
路星宇把地方讓開,等著高廣白幫助霍川上車,結果對方繞了半圈,竟然回了駕駛位。
路星宇不悅,只是高廣白畢竟是霍川的助,他不好逾越,壓著火氣走到霍川面前道:“我來吧。”
結果就聽秦醫生說:“不用你,我來。”
然后,他們就看到秦疏一把將霍川抱進了車里,之后又將輪子拎上了車,沖著他們揮了揮手,之后車門在他們面前閉合,緩緩駛離。
驚呆了的小伙伴們面面相覷,還是顧玉書先開了口:“我記得,川子的輪椅挺沉的,對吧?”
誰都沒有說話,那輪椅不是挺沉,而是死沉死沉,至少他們站在這兒的這幾個,隨便哪個的體重都沒有輪椅重。
幾人并不知道,秦疏已經收斂了。如果不是這里人來人往,他直接就連人帶輪椅一起端進車里了。
“秦醫生脾氣挺好的,對吧。”賀東晴的話一下子讓大家伙都沉默了。
秦疏是典型的內向不與人爭的性格,看著脾氣也挺好,可凡事就怕萬一啊。現在看著挺好,誰知道內里如何?將來如何?
路星宇拍了下女朋友的肩膀:“別瞎操心了,別忘了,川子不只是秦疏的對象,還是他老板呢。”
這鳳凰男的既視感,更擔心了好伐。
秦疏只是不想別人抱自己的妻子,卻不知道霍川的幾個朋友為此產生的擔憂。
此時,他正在和霍川商量治療的具體安排。
“從明天開始,咱們住在一起吧。”雖然是商量的語氣,秦疏顯然已經做了決定,只有住在一起,才能更好地觀察。
對上秦疏關切的目光,霍川感覺空氣都開始升溫,他移開目光,手指緊了緊,問:“要住在哪兒?”
這個秦疏已經想好了:“住我那邊。”
如果住在霍家,和霍爸霍媽一個屋檐下,不僅尷尬,后期復健時也怕他們心疼,住在他這兒就方便多了。
霍川:“你住的那棟是醫院公寓,我和你住一起不太好,回頭我問一下陸院長,看哪戶空著我住進去好了。”
“也行。”
霍川聽他這么輕易就答應了,心里有些失望,后悔自己為什么要那么善解人意。只是話已經說出了口,這個時候再反悔就很沒面子。
秦疏見妻子忽然不說話,眼里流過暗光:“我今天沒給你丟臉吧。”
霍川點頭。
秦疏湊近,笑容和煦:“那,是不是應該給我些獎勵。”
霍川呼吸微滯,“你想要什么獎勵?”
秦疏原本是坐在霍川的輪椅上的,現在,卻擠進了霍川的座位,原本寬大的座椅頓時變得狹小起來。
“我想要什么,你知道的。”秦疏蹭著霍川高挺的鼻尖,輕聲道。
車廂內,燈光昏暗,窗外的路燈透過車窗,形成一片片斑駁的光影,如同流動的圖畫。只是,此時卻無人欣賞。
說不清是誰先主動,兩人的嘴唇碰觸在一起,之后便一發不可收拾。“嘖嘖”的吮吸聲先是細微,之后仿佛在無限放大,和呼吸聲交織在一起,共同形成一種美妙的和聲。
路燈在車外飛馳,流連在霍川的眼底,此時,桃花眼里閃爍著流光,這是秦疏最熟悉的色彩,讓他的心跳也加快了節奏,仿佛要跳出胸膛。
晚上,霍川到家,和爸媽打了聲招呼就要上樓。
張思予將人叫住:“川川,你幫我問問小秦,看他那個面膜粉還有沒有。”
霍文進:“這么快你就用完了?”
張思予擺手,“不是,是幫穆燕問的。”
張思予平時習慣用大牌化妝品,只因為面膜粉是秦疏送的,她這才試了試,也不知是不是心作用,用過幾次后,還真覺得有效果,雖然不是變白,但肌膚真的通透了,也光滑許多。
起初她還以為自己是有濾鏡,結果前兩天和穆燕見面的時候,對方也說她皮膚變好了,一點兒都不像個高齡孕婦的模樣。
穆燕聽她說是用了中草藥面膜粉,便也想試一試。
霍川想都不想就拒絕:“不賣。”
秦疏已經很辛苦了,哪有時間給別人做那玩意兒。
張思予走過去,奇怪道:“你都沒問,怎么知道小秦不賣呢?”
霍川無奈:“媽,那是秦疏特意給你做的,做的是這份兒心意。賣給別人,您覺得賣多少錢合適?而且這次是穆姨問,下次再來個李姨、張姨啥的,他也不用干別的了。”
張思予沒回話,霍川抬眼看她,然后就發現張女士正皺著眉盯著他的嘴唇,霍川頓時抿緊了嘴角。
張思予不贊同道:“川川,你怎么吃辣椒了?醫生不是說不讓你吃辣椒嗎。”
霍文進也跟著看了過來,霍川對上他爸了然的目光,硬著頭皮道:“我就吃了一口。”
霍川說完,只覺得耳根又有些發燙的趨勢,落荒而逃。
張思予追了兩步:“下次再饞也不能吃,知道嗎?”
“知道了。”
“這孩子,可真是的,一點兒都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張思予自言自語道。
身后傳來笑聲,張思予看向丈夫:“你笑啥?”
霍文進:“一孕傻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