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跟著自稱是晶裁會接應人的右使來到了他的居住地。
進了小院，他們不約而同地停住腳步。
杜荊狐疑地看向右使：“你不是地下城的右使么？怎么住的地方連個大門都沒有？”
右使：“……”
在右使沉默間，穆翊慢悠悠地接過話茬：“被我給炸了。”
杜荊一愣，不敢多問，點點頭：“哦，哦哦……”
幾人重新邁步，先后踏入室內，毫不客氣地各自找了個能坐的地方坐下了。
坐下后，仲雪之瞥了眼右使：“你自己交代，我懶得問。”
右使一揮手，用無數條紅色的章魚腕編制成一扇結實的大門，阻擋一切可能存在的窺視。
隨后，他眼眸低垂，似乎在思考該從何說起。
半晌過去，右使終于將思緒整理完畢，緩緩開口：“二十年前，晶裁會首次察覺到異種的進化速度似乎存在愈演愈烈的趨勢。”
“恰巧那時，晶裁會內部的指揮層人員均收到了一封神秘信件。”
“信件的內容一致，寥寥幾字，那人說，‘我知道一切’，信件無署名，且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他們家中。”
“這無疑表明，有人已經清晰地窺見晶裁會內部機密及人員結構。”
這些事情，對于在場所有傾聽者來說都算是難以觸及的秘辛，他們保持安靜，并未插話。
右使繼續道：“晶裁會結構嚴密，人員信息外泄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因此機構第一時間進行了內部清查，試圖揪出那背后之人。”
“然而，查詢未果，之后，第二封信件出現了。”
“這一次，他們在信件上捕捉到了能量波動，確認信件的投遞方式為空間傳送。”
“對方的實力不容小覷，且對晶裁會的諸多行動了如指掌，他針對晶裁會的偵查手段特別預設了堪稱完美的反偵察計劃，令人無從追查。”
“無法，晶裁會只能暫時將注意力放在第二封信的內容上。”
“而第二封信的內容，是對未來幾周發生的某些事件的預言，幾周過去后，預言被逐一印證。”
“不久，晶裁會高層們收到了第三封信件，內容為野外的幾個坐標。”
聽到這里，仲雪之忍不住插話：“坐標？是建立野外大傳送陣的坐標嗎？”
他記得那一年正是野外傳送陣選址與建立速度最快的時候，尹教授也因此頻繁外出。
“沒錯。”右使點頭肯定，“二十年前，晶裁會初次檢測到‘能量地脈’的存在。”
“當時的檢測結果表明，能量地脈如同一張隱藏于地下的龐大網絡，其分布范圍遠遠超出了人類的檢測能力。”
“晶裁會的前輩們推測，能量地脈可能貫穿了整個星球。”
“再者，他們發現，建立于能量地脈相連途徑的傳送陣能顯著提升穩定性與成功率。”
“但能量地脈能量反應強弱不一，選擇能量充盈活躍之地為最佳。”
“然而，傳送陣在滿足各方交流需求的同時，還需位于能量地脈強盛之地，這實屬不易。”
“更何況大地廣袤，若晶裁會對選址逐一檢測、反復對比，將耗費巨大工程量與時間。”
在右使停頓的間隙，穆翊接話道：“所以，那神秘人送來的第三封信，可以省去晶裁會大量的時間和精力。”
“確實如此。”右使繼續說，“晶裁會經過仔細測驗，確認對方給出的幾個坐標均為極為適合的傳送陣建立位置。”
傅川一臉疑惑地問：“所以送信的人是敵是友？”
右使并未直接回答，而是道：“雖然對方在各方面都協助晶裁會，但其真實意圖始終不明。”
他接著補充：“不過應該很快就會揭曉了。”
傅川追問：“那人是誰？”
右使抬手下壓，示意別急：“我們從頭說起。”
他的聲音不疾不徐：“期初，遞信者的身份成迷，但他的預言和及時給出的防范措施，對當時人類的進步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盡管晶裁會對他心存戒備，卻也無可奈何，因為無法揪出其真實身份，只能默認其存在，以實現利益的最大化。”
“隨著時間的推移，晶裁會越來越深刻地意識到，這位神秘人對未來的發展有著驚人的預見性。”
“短短幾年間，他準確預言了眾多大小事件，包括十四年前那場S級異種入侵的災難。”
聽到這里，仲雪之瞳孔一縮，連忙問：“既然有所預見，那為什么那場災難還是發生了？”
右使回答：“因為那次預言，神秘人只提供了模糊的信息，晶裁會光知道人類即將大難臨頭，卻不知災難具體在什么時間、以什么形式爆發。”
“災難過后，神秘人再次來信，稱那場災難是‘人類進步中的必經之路’。”
“彼時，晶裁會隱約意識到，那位神秘人屢次相助，推動人類社會迅速發展，并非出于大義與熱忱，而是為了引導人類走向特定的未來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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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這條路的終點是好是壞，晶裁會無法預測，因此為避免意外，立即采取了一系列防御措施，并竭力追查對方身份。”
“可惜的是……”右使面露遺憾，“神秘人早有準備，徹底銷聲匿跡，不再向晶裁會遞信，仿佛從未出現過。”
在場所有人安靜下來，等待右使繼續說下去。
右使潤了潤略顯干澀的喉嚨，接著說：“四年后，神秘人的信件再次出現，相較于四年前，信中的內容變得豐富許多，字里行間透露出的情緒也顯而易見。”
“那人說，‘我已探尋到人類真正的希望，當永夜降臨的那一刻，便是我們勝利的轉折點’。”
“永夜”二字一出，剛潛入地下城尋人的四人皆挺直了背脊，臉色變得凝重。
預言是真的，永夜當真降臨了！
他們心中驚濤駭浪，卻并未在此刻插話，仍靜靜聽著。
右使繼續道：“晶裁會敏銳地察覺到，間隔四年，神秘人的思維或許發生了某種轉變。”
“一個人的書面表達能反映出眾多信息，如行文習慣、遣詞用句乃至標點符號的使用，這些都映射著其內心想法、思維方式和大致性格。”
“從四年后的來信中，晶裁會察覺到了神秘人的野心與癲狂，這與他以往沉著穩重、步步為營的形象大相徑庭。”
“同時，晶裁會意識到了巨大的危機，他們明白必須盡快找出神秘人，阻止其可能危害人類社會的行動。”
穆翊邊聽邊在心里推算時間，猛然發現神秘人再現的時間恰好是十年前。
而據馮正卿先前的信息，馮先知也是在十年前進行了一次重要的占卜，之后身體便日漸衰弱。
這兩者之間，是否存在某種關聯？
穆翊略一思索，問道：“那時候，晶裁會是不是找馮先知預測了？”
右使側頭看過來，回答說：“是馮先知主動找到的晶裁會。”
“馮老突然預感到什么，并循著感知對未來的某一時段進行了預測。”
右使的語氣突然加重：“預測結果為，大兇。”
在座幾位聞言，齊齊一頓。
幾秒后，穆翊再次發問：“預測的就是當下人類面臨的滅絕危機吧？”
“馮先知只說大兇，沒斷死局，意思是人類還有一線生機咯？”
右使搖頭：“無法確定，馮先知雖有預知天機之能，但身體承受能力有限，僅是預見一個模糊的局勢，便導致他身體狀況急劇惡化。”
隨即，右使話鋒一轉：“但只要給出了警示，人類就仍有奮力一搏的空間與時間。”
“馮老認為，人類需要變數，變數愈多，危機來臨時人類的勝算便愈大。”
【劃重點：①能量地脈，②傳送陣，記住了嗷，以后要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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