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莊晏合,你這個未婚妻好有意思。
今年是第三屆嵐山杯《O點狙擊》業余賽, 由嵐山食品贊助,《O點狙擊》官方授權舉辦。
隨著游戲的持續火熱以及官方專業賽事的進一步發展,各項業余比賽的規模也越來越正規和盛大, 此次嵐山杯的獎金金額也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幾個比較熱門的視頻網站都有專門的頻道直播此次比賽,甚至還邀請到了專業選手和主持人進行現場講解。
既然是業余比賽, 自然不能像職業隊打比賽那樣每周一戰,這次十六強會連戰三天,每隊之間只比一場,但這一場中會以游戲內三種對戰模式進行比賽。
不過在職業比賽中,采取的是各模式積分累加制, 而這場業余賽采用的是簡單的三局兩勝制, 也就是說如果有隊伍贏了前兩場,第三場就不用比了。
當兩個隊伍實力相差懸殊,這就不僅能節約時間, 也能節省參賽選手的精力, 而這意味著抽簽對到的隊伍十分關鍵, 誰也不想一開始就抽到強隊。
官方采取的是奇偶數抽簽的方法, 此次是奇數隊抽偶數隊,作為第九名的驚鴻隊一致推選幸運兒任萱萱去抽簽——“驚鴻”是當時薄言幾人商量好注冊的隊名, 抽到了積分第十六的“王霸天下”隊。
業余比賽的賽程安排較為隨意,抽簽都是比賽當天早上大家現場抽的, 減輕了隊伍在賽前研究對手對比賽的影響, 加強了指揮隨機應變以及選手個人能力的重要性。
畢竟此類業余賽還有選拔專業選手的作用,而各個站隊是不可能招一整支隊伍的,比起團隊合作他們更中意個人實力強勁的選手。
當看到任萱萱抽中了積分第十六名的隊伍后, 大家心中都是一喜。
雖然預賽的積分并不能完全真實地反應各個隊伍的水平,但這兩天大家一起研究過除了自身以外的這十五支隊伍。
因為現在各類賽事很多, 所以實力強一些的業余隊伍在其他比賽中也會有一些戰績,有一些隊員甚至是游戲主播,有不少資料可以供人研究。
而這“王霸天下”隊的實力在薄言的分析中和她們有些差距,贏下的可能性很大。
眾人心中雖喜,但都沒表現出來,因為薄言在賽前就提醒過了,無論抽到什么隊伍都不能表現出太多情緒。
抽到強的對手不能怯戰,否則會影響士氣,抽到弱的對手更不能開心雀躍,有違教養是一方面,輕視對手反而增加己方的失誤是另一方面。
更重要的是,這份輕視很可能激起對方的斗志,加大比賽的變數不說,還容易結下仇怨。
大家都謹記在心,所以當任萱萱繃著一張臉念出隊伍名時,大家也都一臉緊繃,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仿佛如臨大敵。
為了不泄露欣喜,沒有經驗的一干人看起來反而更像在害怕。
只是她們有這樣的覺悟,她們的對手卻顯然沒有,當王霸天下意識到自己對上的是全女生的驚鴻時,爆發出了一陣巨大的歡呼。
姜愈白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當知道他們為什么開心時,臉* 當場就青了,其余人的臉色也很不好看。
其他隊伍并非沒有女生,只是像她們隊一樣都是女生,還都是高中女生的隊伍僅此一例。
更別提姜愈白還坐了一輛輪椅來,簡直可以被冠上身殘志堅的美名,所以一來到現場就非常引人注目。
好奇的有,輕視的更有,那個王霸天下顯然就是輕視她們的那一掛。
姜愈白幾人此時此刻切實地體會到了薄言所說的,激起對方斗志是怎么一回事了,因為她們現在都快氣炸了,只覺得心中正燃燒著熊熊怒火。
“安靜,安靜!”主辦方的工作人員拿著話筒維持秩序,“繼續抽簽,接下來是積分十一的隊伍。”
王霸天下的人聲音稍微小了些,卻還在交頭接耳,其他人也竊竊私語起來。
兩方的距離并不遠,對方頻頻看來的視線姜愈白當然不可能視而不見,皺著眉瞪了回去。
那邊似乎接受到了這邊的挑釁,故意提高了說話聲:“沒聽說過也沒見過的隊伍,全是女生,能排第九就是運氣吧。”
“是啊,預賽的隨機性太強了,否則我們怎么可能只排十六。”
離姜愈白等人較近的一個隊伍也有人忍不住說話:“王霸天下我記得贏過好幾個業余賽的冠軍吧,這次十六是馬失前蹄?”
“什么馬失前蹄啊,他們的前隊長和副隊長都被專業戰隊挖走了,之前低迷了很長一段時間,這重組的基本都是新人。”
“再新……也比那個幾個女生老道吧?什么時候突然冒出的隊伍?就算之前沒參加過比賽,游戲榜排名靠前的人我也認識挺多的,這都沒見過啊,”
“你現在就別操心別人了,我們對上的可是第二名!”
那人立即閉嘴不說了,滿臉憂心忡忡。
薄言說過王霸天下在兩位隊長離隊后幾乎重組的事,也是以此判斷出他們目前整體實力不強,因為這些所謂的新隊員其實之前也參加過其他業余隊,很多資料可以查。
只是包括薄言在內的所有人都忘了,在他人眼中,她們這支新新女子隊伍才是一塊案板上的肉。
第九本就不算很靠前的排名,更別提預賽的隨機性確實很強,可能在場的大部分人都不覺得她們是靠實力進入的十六強。
姜愈白是作為外援來參加比賽的,一開始并沒有什么執念或明確的目標,后來也只是想為莊晏合的獎勵以及學妹們努力一把,此刻卻有點斗志昂揚的感覺了。
如果說別人輕視她們隊伍還算人之常情,那這么明目張膽地挑釁和蔑視就實在太過分了!
禮貌何在?素質何在?教養何在?風度何在?
“噓,這是對方的戰術。”薄言壓低身體湊到幾人中央,小聲道,“對方應該是看我們年紀小又沒什么比賽經驗,所以想先來一個下馬威。讓我們怯戰或者因為生氣沖動上頭,在比賽中出現失誤。”
任萱萱老不開心了:“你怎么知道他們不是真的輕視我們?”
“輕視應該有,但就像別人說的,這些人再新也比我們老道,會這么明顯地表現出來,大概率有一些戰術目的。”
周羽希皺了皺眉:“那我們要怎么辦?”
楚熏老神在在:“以不變應萬變,薄言之前給我們分析過了,綜合實力我們比他們強,只要別自亂陣腳穩扎穩打,我們就能贏。”
謝蕊點點頭:“只有實力弱才需要出奇招,需要奇招的時候聽薄言指揮就行。”
梁思雨作為隊伍的經理人也混了進來,聽著幾人的討論,不禁咋舌:“你們業余隊戰術也玩得那么臟啊?還搞場外心理戰。”
“也就對我們這樣的新隊伍,他們才敢這么玩一玩。”
姜愈白聽懂了,但還是有點不高興:“能不能讓他們輸得難看點?”
金主發話,薄言有一些遲疑:“這……友誼第一,比賽第二,不論是正規比賽還是業余比賽,都還是尊重對手,遵守比賽禮儀比較好。而且……”
她說著把聲音又壓低了一些:“咱們是新隊伍,別人現在不知道我們真正實力,對我們的戰術打法也很陌生。如果第一場就給漏光了,別的隊伍可能會更重視我們,被研究多了對我們不利。”
姜愈白只覺得薄言不愧是隊長:“好吧,那我們別漏太多。”
幾人說話間,八支隊伍已經全部抽簽完畢,投影儀上打出了所有隊伍的對戰表,賽程分為上午和下午兩場。
姜愈白等人的比賽在上午場,一個多小時后就會開賽。
上午沒有比賽的隊伍可以在現場觀看比賽也可以回去研究需要對戰的對手,算是比上午場的隊伍多了一些準備。
他們離開后會議廳里立時空曠了很多,工作人員正在給各隊安排比賽廳和引導員,等待的選手們就隨意了些,開始互相交流。
因為姜愈白的情況特殊,比賽會場的路線安排要做一些更改,所以工作人員讓她們多等待一會兒,驚鴻隊和王霸天下隊在會議廳等到了最后。
在薄言的一番勸慰后,姜愈白已經把對方的挑釁拋到了腦后。不止是她,其他人也一直無視王霸天下的人,準備在比賽場上見真章。
然而她們的美好愿望注定落空,因為王霸天下的一群人大搖大擺地走到了她們面前,一看就是來找茬的。
為首的是個高瘦的黃毛,對著幾人輕佻地吹了個口哨,油嘴滑舌道:“喲,美女們,第一場就對上了,真是有緣啊。”
薄言皺起眉頭,不悅道:“賽前我們不能有太多交流,否則有違規嫌疑。”
“哈,又不是專業比賽,你那么認真干嗎?”黃毛身后的人起哄道,“當然了,看在你們都是女生的份上,你求我們讓讓你們,也不是不可以。”
“是啊,叫幾聲哥哥來聽,我們就放點水!”
“選手注意,”會議廳里還有一個工作人員在,聽到這些話高聲提醒道,“再有類似話語,我會給予你們違規處罰!”
“啊呀,我們就是逗逗小女孩,你們別當真啊。”
“就是就是,我們王霸也參加過不少比賽了,知道比賽規則,你們放心吧。”
幾人嚷了幾句,工作人員也就不再理他們。
姜愈白這下是真生氣了,問薄言:“這是他們的戰術?”
薄言一臉尷尬:“大、大概?”
“哈哈哈,小姑娘想得還挺多,哥幾個對付你們還需要玩什么戰術啊?”
“就是、就是,手拿把掐的。”
黃毛隊長哈哈大笑:“比賽沒見你們參加過,門道倒摸得挺清楚,你們以為是打職業賽吶,還戰術。”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什么戰術都是浮云。”
“再說了,你們女生玩游戲天生就比男的弱,回去玩個過家家就算了,參加什么比賽啊?不如現在就退賽,不用在鏡頭前出丑。”
其中一人就看著姜愈白:“還有你,雖然玩游戲只需要用手,但不意味著瘸子用手就更厲害,你懂嗎?”
姜愈白忍了一忍、二忍、三忍,實在是忍不下去了:“什么王霸天下,我看就是一群只會口嗨的烏龜王八蛋,張嘴女生閉嘴瘸子,你們積分十六差我們七名呢,你們有什么資格看不起我們?”
周羽希也忍不下去了:“還戰術都是浮云,我看是你們的豬腦子想不出戰術吧!”
任萱萱義憤填膺地往前站了一步:“我的運氣天下無敵,知道為什么讓我抽到你們嗎?因為你們是一群垃圾!”
謝蕊連忙把她攔到了身后:“好了,我們不用和他們爭論,一切場上分勝負。”
梁思雨也在一旁護著姜愈白,大聲道:“你們要是再人身攻擊,我們就投訴了!”
薄言干脆沖著工作人員喊:“主辦方這都不管管的嗎?”
工作人員看起來有點頭大,沖著黃毛道:“比賽前有給你放狠話的機會,現在不要再挑釁了,發生沖突我們會取消你們的比賽資格。”
正說話間,門外進入了一個工作人員對著眾人道:“會場準備好了,你們也跟我來吧。”
黃毛輕蔑地瞥了姜愈白幾人一眼,帶著隊員率先跟了上去。
“氣死我了!”梁思雨沖著姜愈白的椅背砸拳,“這么無恥的人,我之前就見過孫一帆那幾個,沒想到這有一群!”
任萱萱一個小女生氣得臉都紅了,直跳腳道:“薄言學姐,他們這叫尊重對手,遵守比賽禮儀嗎?”
薄言也是一臉嚴肅,看了楚熏一眼,見她點頭才道:“我們用planB吧。”
周羽希驚訝:“我們還有planB?”
姜愈白更驚訝:“我們的planA是什么?”
謝蕊清了清嗓子:“我們先跟上去吧。”
眾人跟在王霸天下后面不遠不近的距離,一邊移動一邊小聲討論。
“我們當然有planA和planB,只要有需要,我們還能有planC\D\E,只要你們能把平時訓練的實力拿出來,嚴格按照我們的指揮執行就可以,”楚熏給眾人做起解釋,“平時我們不是練過不少戰術嗎?只是因為這次沒法在賽前針對特定隊伍練習,所以在此之前沒定下方案而已。現在我們還有一個小時,可以好好討論。”
“那你們說的planA和planB計劃是?”
戰術方面一直都是薄言和楚熏商量的,指揮也通常是她倆的其中一個。
“A就是薄言一開始說的穩扎穩打,B是姜學姐說的……讓他們輸得難看點。”
姜愈白眼睛一亮,興奮道:“你們不是說這是他們的戰術,我們要穩住陣腳嗎?”
“但我們大家都很生氣,如果憋得太過,反而會影響發揮,不如痛痛快快打一場。”
任萱萱開心了:“就是、就是,把他們殺得片甲不留!”
周羽希忍不住吐槽:“什么話都讓你說了。”
薄言看了任萱萱一眼:“這場你替補。”
“啊?”
“我們要贏下前兩場,第一場三對三由我、楚熏和謝學姐上場,第二場的五對五占點塞姜學姐和羽希一起上。”
周羽希不解:“為什么不讓萱萱替我?她比我厲害,你不是也希望她能多熟悉一下比賽嗎?”
“因為她太喜歡靈光一閃了,容易掉鏈子,這次比賽我會把節奏壓得很快。你們放心,我們整體實力比對面強,用的也是平時訓練最常用的戰術,你們只要想著把那口氣吐出來就行。”
幾人跟著引導員來到比賽現場,兩隊到各自的賽臺休息區做最后的討論。
薄言和楚熏給幾人詳細講解了人員和戰術安排,并在賽前十分鐘上臺檢查好設備。
比賽現場有應援區,拿著親友票的人可以來現場加油。不過姜愈白這隊只來了任萱萱父母以及姜愈白的保鏢吳叔,看起來有點冷冷清清。
“萱萱加油啊!”
任萱萱的父母看起來很年輕,還拿著燈牌和熒光棒。
任萱萱苦著一張臉走到兩人身邊:“我這場不上。”
“哎呀,那你就和我們一起給隊伍加油吧!”
她坐到了觀眾席,梁思雨干脆也坐到了吳叔身邊,給己方加點人氣。幸好除了戰隊的親友票外,舉辦方也會給其他人一些票,現場慢慢還是坐滿了人,甚至比預想中還多一些。
王霸天下在兩任隊長離隊后經歷了一段時間的低迷,現在再次進入公眾視野,算得上是一個看點。
驚鴻全女隊橫空出世,算得上是另一個看點,所以這場比賽在十六強的八場比賽里還蠻受關注的。
“在經歷過低谷后再次進入重大賽事的十六強,作為王霸的現任隊長,你有什么想對大家說的嗎?”
業余比賽更注重娛樂性,所以賽前采訪也被稱為放狠話環節,主持人將話筒遞到黃毛隊長面前,期待地看著他。
黃毛隊長一臉自信地道:“我知道在前任正副隊長離開后,大家都在看衰王霸,我也知道隊伍之前的低迷期讓粉絲感到失望。但王霸現在已經實現了浴火重生,我相信自己能帶領王霸重獲輝煌。”
姜愈白在另一邊的賽臺聽,忍不住吐槽道:“不是業余戰隊嗎?竟然還有粉絲?真的沒人覺得王霸這個名字很奇怪嗎?哪有人叫自己王八的。”
薄言壓低了聲音:“不少業余隊的隊員是游戲主播,粉絲比職業隊員還多呢。王霸天下的名字據說是前隊長取的,那位隊長的技術是真的不錯。”
楚熏也壓低了聲音:“我聽說官方是想組建聯盟,正規比賽,將業余賽搞成乙級聯賽,是真的嗎?”
她剛問完就聽到主持人問:“那這次王霸的目標是什么?”
黃毛回答道:“當然是贏得比賽的冠軍,并帶領王霸稱為第一支乙級聯賽的隊伍。至于現在嘛……”
他說著目光掃向了姜愈白等人,猥瑣道:“讓這群小姑娘見識見識大老爺們的厲害,讓她們知道比賽可不是過家家。”
不止現場,就連看直播的觀眾也是一片嘩然,彈幕飛速跑動,正在摸魚看妹妹比賽的薄語忍不住破口大罵。
“哪里來的烏龜王八蛋?真是什么都敢說。還乙級聯賽,連個影子都沒有這牛就吹上了。”
她話音未落,一疊資料已經落到了面前的辦公桌上,她抬頭就看見莊晏合一臉和煦的笑容。
“摸完魚了嗎?”
“這才剛開始呢!”薄語大喊冤枉,“我連續工作好多天了,就想看看妹妹的比賽也不行嗎?你未婚妻不也參加了嘛,要不要一起看?”
“不要,這些是我篩選過的履歷,電子版也發到你郵箱了,可以做背調的基本都做了,但大部分是希望找實習的大四生,專業方面的審核交給你了。”
薄語有點想哭:“我以為自己夠工作狂了,沒想到你更夸張。”
“今天你要給我看完。”
莊晏合毫不留情,說完就想轉身離開,音響里卻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我們的目標是讓王八蛋們閉上他們那張臭嘴!”
薄語忍不住哈哈大笑:“莊晏合,你這個未婚妻好有意思哈哈哈……臥槽,她人氣好高,這就是臉好的優勢——”
她的“嗎”還沒說出口,莊晏合已經幾步回到辦公桌前。
薄語沒關直播彈幕,本來半個屏幕的彈幕都在罵人,有罵王霸隊隊長的,有和罵王霸隊長的人互罵的,有說歧視女性的,還有說煽動男女對立的,總之一片混亂。
然而當姜愈白的臉出現在鏡頭前時,彈幕的畫風陡然一變。
什么喊美女的,喊老婆的,喊好潑辣的,同情她殘疾的,遺憾她臉上有疤的。
再看其他隊員也都是長得不錯的小女生,彈幕就更混亂了,一群人口嗨當場成為戰隊粉絲,頂端還出現了一波波的大額打賞特效。
薄語看著那些打賞直流口水,沒辦法,即使拉了一大筆投資他們還是窮得要死,一分錢掰兩瓣花。
“這不會是姜愈白她爸媽投的吧?這么多錢誒,能不能再給我投資一些啊?”
莊晏合看著那些群魔亂舞的彈幕,微微瞇起了雙眼:“現在業余比賽的直播也這么有人氣了?”
“對啊,觀眾不少——”
她話沒說完莊晏合已經朝著門外走去。
“咦,你真的不看啊?”
“我要提前下班,但你今天必須把資料看完,12點前發到我郵箱。”
薄語站起身:“等等,你去干嗎啊?你要去哪里?”
回答她的是重重的關門聲。
第62章 你怎么不說是老婆呢!
勝利!
當直播屏幕的游戲畫面上再次打出這兩個大字時, 距離比賽開始才過去了不到半個小時,或者更準確來說是二十五分鐘不到,并且中間有十五分鐘場間休息時間。
如果第一場以三分四十秒結束比賽還能說是三對三模式下的偶然性, 那第二場五對五站點賽只用了五分鐘就結束比賽,即使是再外行的觀眾都能看得出兩隊懸殊的實力差距。
更別提還有專業選手在一旁講解, 觀眾都看得明明白白。
第一場比賽在兩隊人員遭遇之前,所有人都沒意識到接下來的是怎樣一場比賽,驚鴻隊三人一開始就沖得很猛,講解員還說小姑娘們經驗少,不夠冷靜, 中了對手的賽前挑釁。
有些人就反應過來, 哦,那個大言不慚的黃毛是在使用心理戰術啊。
但很快他們就沒空思考了,因為接下來的節奏實在是太快了, 講解員嘴上剛說驚鴻隊被埋伏要糟, 下一秒王霸天下隊的兩個人就齊齊躺下回復活點了。
講解員沒有被打臉的尷尬, 反而很興奮地“咦”了一聲, 贊嘆起驚鴻隊三人的技術。
作為對手的王霸天下顯然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立即就想調整戰術和節奏, 可惜薄言幾人氣勢如虹,以摧枯拉朽之勢不到四分鐘就結束了比賽。
第一場比賽下來雙方都沒有展現出什么精彩的戰術, 甚至因為太過一邊倒連對戰的精彩鏡頭都沒幾個。
一定要說有什么出彩的話那就是驚鴻隊三人的個人技術過硬, 并且能精準地執行隊長的命令。
三對三的比賽本就更側重于選手的個人能力,職業選手在游戲里遇上普通玩家,一虐三都沒有一點兒問題。
第二場比賽雙方倒是都展現了一些戰術和配合, 王霸天下是因為第一場吃到了教訓,想拉慢比賽節奏, 驚鴻隊顯然想要延續第一場的快攻,隊員在快速移動間還能策應配合,干凈利落地將敵方各個擊破。
驚鴻隊的指揮更是像是開了全圖視野一般,加上平均個人素質又遠強于對手,所以快速刷下了所有點位,輕而易舉地獲得了勝利。
看著屏幕上勝利的大字,王霸天下隊的親友團一片安靜,驚鴻隊這邊雖然沒幾個親友團,但任萱萱和梁思雨在觀眾席帶頭歡呼鼓掌,又有一些賣面子的觀眾附和,氣勢上倒也很足。
姜愈白早在第一場勝利時就樂得見牙不見眼,第二場自己還上了場,噼里啪啦一頓砍瓜切菜,現在只覺得身心舒暢。
她本來還有些緊張,但看到三位隊友的精彩發揮后心里就安定了。
薄言的指揮向來簡單精準,對她的要求又很少,她執行起來并不困難。
這十幾天以來她只做了兩個強化訓練,一個是理解指揮用語,另一個是熟悉地圖,接下來就只需要精準射擊就足夠了。
薄言甚至還會告訴她哪里有人,需要往哪個方向打,她不用思考身體就自己執行了命令,一切水到渠成。
聽到觀眾的歡呼,姜愈白非常自然又非常大方地揮了揮手,昂著頭得像是一只得意洋洋的大公雞。
雖然在做過預知夢后,她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都想低調行事,但在基本走出了陰影的如今,她那愛熱鬧愛出風頭的本性又漸漸冒了點芽。
她并不討厭受人關注,當然啦,她喜歡的是因為好事、喜事受人關注,而不是爭吵或者被羞辱時被人注目。
就譬如現在,隊伍贏得了勝利,大家揚眉吐氣,收獲了掌聲與榮耀,她就覺得別人的目光讓她十分神清氣爽,一點兒也不為自己成為焦點而忐忑。
比賽結束,兩邊隊伍集合。
既然有賽前的“狠話”環節,自然也有賽后的采訪總結。
姜愈白這邊自然是喜氣洋洋,霸王那邊則都垂頭喪氣。
主持人先采訪輸了的隊伍,問題也很不留情,找了之前黃毛隊長的話茬問:“想問問王霸的大家,為什么這一場沒有發揮出大老爺們的實力?”
黃毛隊長的臉色很難看,半天也沒吐出一句話來。
賽前狠話環節一般是說著玩的,基本上只針對比賽本身,主要作用也是挑起觀眾的情緒,增加一點兒火藥味。
但黃毛隊長先前的言論顯然超出了界限,如果贏了比賽倒還好說,自有粉絲或者慕強的人為這番言論開脫。
可問題是現在輸了,而且還輸得很難看,主持人又不給面子,把這份尷尬赤裸裸地放到了大眾面前。
見黃毛隊長沒說話,主持人就又問:“你覺得本次比賽你們會輸是運氣問題還是實力問題?”
這下王霸的人終于有聲了,有個大聰明越過隊長直接嚷嚷道:“是我們看她們都是女生,所以太輕敵了!”
“你的意思是你們放水了?”
主持人的話音一落,臺上兩隊的人還沒說什么,臺下的觀眾席就齊齊地傳來了一陣噓聲。
就連彈幕上也都在喝倒彩,罵王霸的人沒有風度。
會看比賽的觀眾,就算本身技術不太好,也能分得出好賴。
這兩場比賽甚至沒什么拉鋸戰,隨便截出一秒對戰圖都是他們單方面被虐,這種實力上的差距還敢說是輕敵,真是睜著眼睛說瞎話。
姜愈白也不能忍,在鏡頭外沖著王霸天下大喊:“一秒三躺也敢說自己放水,你們贏了比賽才叫放水,輸了叫一瀉千里!才十六強對戰而已,你們像是打決賽一樣放豪言壯語,現在下不來臺了還敢大言不慚。淺水的王八想露頭,沒想到把屁股露出來了吧!”
她從小到大都不是忍氣吞聲的性子,而且還有這張抹了毒藥般的小嘴,特別能氣人,所以才會有過往的風評不佳。
那段已經被她認定為預知夢的經歷可以改變她的觀念和想法,卻到底無法更改她從小養成并且刻入骨髓的性格,現在就又恢復了點過去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不吝做派。
反正是她占理,她現在打死也不慫!
姜愈白剛罵完臺下就是一陣喝彩,王霸的人臉上一陣青白交加,主持人也就趁勢不再理他們,拿著話筒朝姜愈白這邊走來。
鏡頭隨著他移了過來,雖然薄言才是隊長,但姜愈白從長相到言行都是在太突出了,所以主持人還是直直地把話筒遞到了她面前。
“首先要祝賀驚鴻隊贏得了這場比賽的勝利,”主持人走到近前,看了眼姜愈白胸前的名牌,笑道,“姜愈白選手,請問你對這場比賽有什么想法嗎?”
姜愈白往靠背上一靠,喜上眉梢地道:“高興啊,還能有什么想法?”
她在有些亮的錄像棚燈光下白得驚人,五官端正又精致,一頭短發利落恣意,即使額角帶有傷疤也無法影響那份突出的美貌。
更別提那從容不怯場的表現,潑辣的性格,甚至是坐著輪椅來比賽的特殊,都可以算得上是大爆點。
其實在早上各個隊伍到現場報到時,主辦方的策劃就曾因為驚鴻隊的全女高陣容心動過。
嵐山杯辦到第三屆,雖然因為游戲的火爆業余賽的人氣也在穩步上升,但總得來說只能算中規中矩。
無論是主辦方,贊助方還是游戲官方都在想法設法地找出圈的爆點,這樣清一色漂亮女生的隊伍構成絕對算得上是大賣點。
只是一開始的心動也僅僅是心動而已,畢竟在競技游戲的比賽中,臉和性別都在其次,技術才是重中之重。
如果只能一輪游,長得再好看的全女生隊伍又有什么用呢?
但在這場比賽結束后,所有人都對這支隊伍刮目相看,主辦方那顆躁動的心也終于按捺不住,總策劃更是當機立斷地拉驚鴻隊出來營銷。
主持人上臺前就被囑咐過了,對驚鴻隊的采訪可以更深入一些,尤其是坐著輪椅的那位選手。
“哈哈哈,確實很值得高興,我記得你賽前說過這場比賽的目標是讓對手閉嘴,那請問你們這次參加比賽的目標是什么呢?”
姜愈白正想口嗨說那當然是取得冠軍,嘴巴張了張突然感覺不對,上頭的熱血瞬間回流不少,臉上肆意的笑容也慢慢收斂了下來。
“咳咳,薄言才是我們的隊長,”她說著伸手抬了抬主持人的手肘,把話筒轉到了薄言的方向,一副乖巧謙讓的模樣,“你還是問她吧。”
主持人很想繼續問姜愈白,因為他看出來了,其他幾個女孩子都有些緊張和拘謹,恐怕只能給出中規中矩的回答。
可惜話筒已經轉到了薄言面前,鏡頭也跟著轉了過去,他也不好再問姜愈白。
“那請我們的隊長來說說?”
“嗯……”薄言想了想,認真道,“我們的目標是爭一保十六。”
主持人嘴巴微張,片刻后才問:“十六還需要保嗎?”
薄言搖了搖頭:“所以我們的目標已經達成了一半,謝謝大家的支持。”
這……該說是野心大呢還是野心小?
她說完似乎就不想再說了,主持人只得把話筒轉到了她身邊的謝蕊面前:“我看謝蕊選手槍法嫻熟凌厲,有很多次精彩發揮,是不是玩《O點狙擊》很久了?”
謝蕊笑得溫溫柔柔:“半年算久嗎?”
“……不算。”
“那就沒有很久吧。”
“看來是天賦異稟啊!”主持人激動起來,“是什么吸引你玩《O點狙擊》的?你現在游戲里是多少環?”
《O點狙擊》的段位是以環數來分的,從1環到10環十個大的段位,每一大環里又有十小環,每一小環就是0.1環。
“因為社團的大家都玩,所以我也玩,環數的話……我不太記得了。”
主持人不信:“環數怎么會不記得呢?是不是因為排名很高,所以你怕暴露自己的游戲賬號啊?沒關系,你可以悄悄告訴我。”
他說著要把頭湊過去,楚熏伸手推開了他的腦袋。
“謝蕊是2.1環,她在家不太玩游戲,我有時候會幫她做日常任務,所以她不記得很正常。”
主持人震驚于這個答案,看向楚熏試探性地問道:“那楚熏選手多少環?”
“0.8環,我不太玩FPS類的游戲,平時主要玩宇宙爭霸。”
“咳咳咳,”雖然不是競品游戲,但也不能給別家游戲打廣告,這個問題顯然不能再問下去了,主持人只得把話筒又轉向了謝蕊,“謝蕊選手這么有天賦,有沒有想過朝職業方向發展啊?”
薄言在這場比賽中主要擔任指揮,謝蕊則是先鋒和攻堅,所以表現十分亮眼,主持人忍不住就抓著她一直問。
“我不覺得自己很有天賦,姜……選手才練了十天左右。”
主持人震驚了,立即把話筒轉回了姜愈白面前:“真的嗎?姜愈白選手才練了十天?”
姜愈白就一臉得意,開心道:“差不多十天左右吧,不過我之前唔唔唔——”
一只手捂住了姜愈白的嘴,鏡頭隨著眾人的視線上揚,定格在了周羽希的臉上。
“這……周羽希選手有什么想說的嗎?”
周羽希緊緊捂著姜愈白的嘴,僵笑道:“但她之前有玩別的射擊類游戲,所以這沒什么。”
真實射擊也算射擊游戲,所以她不算撒謊吧?
大家恍然大悟,姜愈白也反應了過來,周羽希是怕她說自己打過真槍。
她只得去瞪周羽希,用眼神告訴她自己沒那么蠢。
有過射擊經驗又不一定是用真槍,**之類的也可以啊,國內也有射擊場館的!
周羽希不理她,主持人也轉移了注意力,問道:“周羽希選手對這次比賽是怎么想的?”
周羽希淡淡地道:“沒什么想法,她們人數不夠,拉我來湊數的。”
主持人疑惑地看向沒有上場的任萱萱,好似在說,真要湊數也該是她湊數吧?
任萱萱看懂了他的眼神,一把拉過話筒,不忿道:“我才不是湊數的呢!我在這場比賽里的功勞最大!”
主持人不解地問:“是因為你給隊伍加油了嗎?”
“才不是,因為我抽中了王八隊啊!否則她們怎么可能贏得那么輕松!”
任萱萱的父母立即為女兒歡呼起來,現場觀眾笑得前俯后仰,彈幕量也是越來越多。
主持人算是看出來了,這隊小姑娘各個深藏不露,十分有梗。
不過他最想問的還是坐在輪椅上的姜愈白,就在他準備調轉話筒再次詢問姜愈白時,耳麥里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
“不要再問了,快點結束直播。”
主持人有些疑惑,心想自己還沒深入挖掘姜愈白這坐輪椅也要打槍的勵志經歷呢,怎么就要結束了,嘴上卻還是老道地開始念結束詞。
他猜或許是主辦方想把爆點留到后面,準備下了直播就回后臺問問具體情況。
“這樣可以了嗎?”導播室里擠了一堆人,策劃一邊用紙巾擦著臉上的汗水,一邊喘著氣問一旁端莊美麗的女性,“我們真的只是在走節目流程,這些都是例行采訪。”
莊晏合抱著手,目光還停留在幾個屏幕上,臉上帶著客氣的淺笑:“我明白,只不過一開始把話說清楚,可以避免雙方之后的麻煩,不是嗎?”
確定直播結束,她收回目光看向眾人,微微點頭道:“感謝大家的配合。”
總策劃被一路火花帶閃電地拉進導播室,直到這時才終于喘勻了一口氣:“哪里哪里……”
“姜愈白她們現在在哪里?方便帶我過去嗎?”
眾人看向總策劃,總策劃忐忑地問道:“你們……你們不會是要把她們抓回家,不讓她們繼續比賽吧?”
莊晏合笑了一下:“不至于,我是支持她們參加比賽的,只是不想節目組太過深入地挖掘這些小朋友的背景。她們都還是高中生,網絡世界紛繁復雜,這也是為她們的安全著想,你說對嗎?”
“但我們的節目有不少觀眾,節目組可以不挖掘,但如果有她們的熟人泄露了……”
“那和你們沒有關系,我只是希望你們不要借她們來過度營銷。”
“這個過度的定義是?”
莊晏合笑了笑:“總策劃不明白嗎?沒關系,我之后會給你發一份詳細的文件,如果你看不懂我也可以親身參與其中。”
“不用不用。”
莊晏合也微微松了口氣,放下抱著的手臂,再次問道:“現在可以帶我去見她們* 了嗎?”
總策劃無力地揮了揮手,立即有工作人員出來領路。
等到莊晏合離開,才有人忍不住問道:“她是誰啊?那群小姑娘又是誰?”
“我哪里知道?”總策劃找了個位子坐下,“反正是大領導給我打了電話,說游戲方,贊助方和主辦方都同意了,你們知道惹不起就行。”
“可是那么好的機會誒?沒準這幫小姑娘能讓游戲再火出圈一次呢?”
“你以為那么好出圈啊?”總策劃的心里也有點遺憾,“算了算了,等看看她的條件再說,她只說不能過度,不過度也有不過度的營銷方法。”
眾人沉默了一下,不知道是誰突然問道:“這位小姐剛才那么著急,不像是單純的工作人員,應該是那群小姑娘里誰的姐姐吧?”
“誰知道呢?我覺得她剛才看屏幕的樣子,更像媽。”
“哪有那么年輕的媽?”
“那就后媽。”
“得了吧,別口嗨了,小心禍從口出。”
“她一個人來的,這都走了,又聽不見。哎呀,那著急的樣子你說像不像媽吧?”
“就不能是小姨啊?”
“你怎么不說是老婆呢!”
第63章 你不會以為我是專門來給你加油的吧?
直播結束, 現場觀眾也陸續散場,有的直接離開,有的去了其他比賽廳繼續看比賽。
他們這一場結束得最早, 打得最久的兩隊現在第二場比賽還在拉鋸呢。
幾人商量了一下最終決定先回酒店,不在現場看比賽了。
早上剩下的時間稍作休整, 十二點集合吃個午飯,下午和晚上研究一下各支晉級的隊伍。
今天輸了的八隊不再進行排名比賽,拿一個十六強安慰獎,明天早上晉級四強,輸了的隊伍也不再排名, 拿一樣的八強獎項。
而勝利的隊伍在明天下午就要決出決賽隊伍, 后天早上和下午各一場比賽,分別角逐出三、四名和冠亞軍——決賽理所當然地安排在了下午。
這次的賽程可以說是時間緊、任務重,尤其是明天, 勝利的隊伍需要連戰兩場, 頗有些壓力。
“好了, 我和工作人員確定過賽程和時間了, 明天的流程和今天差不多。”薄言和工作人員交流完回到隊伍,掃了一圈問道, “萱萱,你爸爸媽媽呢?”
“走了, ”任萱萱聳了聳肩, “他們是請了假來給我加油的,現在趕回去上班了。”
謝蕊一臉羨慕:“叔叔阿姨真開明。”
就連姜愈白都忍不住羨慕,她爸媽雖然疼愛她, 但實在沒多少時間陪她。
“那我們現在就先回去吧,各自檢查一下自己有沒有落東西。”
梁思雨和一群人相處不短時間了, 看著薄言把所有事安排得井井有條,感嘆道:“你們隊長年紀不是最大的,怎么那成熟穩重令人安心呢?”
薄言在一眾人里乍一看一點兒也不出挑,不是最活潑的,不是最有趣的,也不是最獨特的,她似乎沒有鮮明的個性,甚至在陌生人面前有些內向,但她像水一樣融入大家之中,成熟穩重,耐心細致,作為社長、隊長和指揮,帶領著大家堅實地前進,所有人都很服她。
梁思雨的話很快獲得了大家的贊同,周羽希對此尤為有發言權:“因為她有個不靠譜的姐姐,所以只能成為能干的妹妹了啊!”
姜愈白不認識薄語,作為合作伙伴有些好奇道:“薄言的姐姐不靠譜?”
周羽希連忙澄清:“我是指生活上不靠譜啦,自身專業她妥妥的,你就放心吧。”
薄言也點了點頭:“我姐姐只是不太會做飯……不太會做家務而已。”
“那她這段時間怎么辦啊?”姜愈白知道薄言是姐妹倆一塊兒住,開玩笑道,“等你回去,家里不會一片狼藉吧?”
“不會,我和一位家政阿姨約好了,讓她三天去家里打掃一次。”
大家一陣咋舌,覺得薄言果然是個操心的命,姜愈白更是對這個學妹心生憐惜:“薄言,你有什么想吃的?中午我請你們吃大餐。”
這剛贏了一場比賽,她覺得就算不慶祝也必須要犒勞一下自己。
“又吃大餐啊……”任萱萱從一開始到姜家興奮地“狂吃狂吃”到現在的波瀾不驚,“唉,感覺這段時間天天都在吃大餐,肚子上多了一層肉,爸媽都說我胖了呢。”
眾人立時一陣緊張,還互相檢查起了身形體重。
大家一邊聊一邊鬧,就在即將到達電梯口時,走廊盡頭遠遠地有一人快走而來,還沖著她們喊:“太好了,你們還在,等等、先等等!”
看服裝,對方顯然是工作人員。
眾人正疑惑,就見她身后還跟著一人,雖然比她走得優雅端莊,但速度也相當不慢。
“咦,那是不是……”
有眼力好的已經認出來了,姜愈白視力也不差,又驚又喜地喊道:“晏合!”
周羽希開心地朝莊晏合跑去,一邊跑還一邊喊:“晏合姐姐,你怎么來了?”
莊晏合穿著一身女士職業套裝,臉上化了淡妝,長發柔順地披散在肩上,看起來比平時更成熟也更干練,多了一份職場精英的氣質。
莊晏合的表情松了一下,等周羽希來道近前對她露出了笑容:“本來以為可以趕上你們的比賽,沒想到你們結束得那么早。”
周羽希跟在她身邊往回走,莊晏合示意了一下工作人員,工作人員就讓到一邊不再領路,讓她自己去和這幫小祖宗匯合了。
姜愈白早按捺不住了,操作著遙感嘟嘟嘟駛向莊晏合,開心道:“因為對手太弱了,你是沒看到,我們啪啪啪就把他們打趴下了。”
莊晏合看了她一眼:“我看到了。”
“你看到了?”
“嗯,我看到直播了。”
姜愈白更開心了:“你看到我了嗎?我是不是很厲害!”
這段時間的訓練里她也進游戲和別的玩家打過比賽,發現自己確實挺強的,自信心增加了不止一星半點。
莊晏合點了點頭,看向眾人:“大家都很厲害。”
梁思雨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我也在大家里嗎?可我就是個打醬油的啊。”
一群高中女生充滿了活力,身處其中的姜愈白也早沒了車禍后的沉郁和傷痛。
剛剛入學六中時,她還因為臉上的傷疤戴了帽子,但現在已經能大大方方地展露在其他人面前。
作為從姜愈白醒來后就一直陪在她身邊的人,莊晏合切實地感受到了她的變化。
她身上的開朗不再是為了安慰父母親友所作出的偽裝,那份溫順和乖巧也更多地被肆意張揚取代,就仿佛心中那塊壓著的大石頭已稍稍放了下來。
“哪里哪里,你是我們的經理人,”任萱萱拉著梁思雨的手安慰她,“給我們幫了很多忙!”
大家一派和樂融融的景象,莊晏合有種無法融入的感覺。
雖然和姜愈白只差兩歲,但和這幫小朋友,她已經至少有一個代溝了。
“你們現在準備去哪兒?”
“我們打算回酒店。”
薄言把接下來的安排說了一下,恰好電梯在本樓層停靠,莊晏合便和眾人一起進了電梯。
“我和你們一起去吧。”
姜愈白仰頭看她,十分體貼地道:“你最近不是很忙嗎?我們下午沒有比賽,你去忙你的事吧。”
兩人這幾天也有聯系,雖然就幾條消息,但姜愈白知道莊晏合已經進了薄羽,每天忙得昏天暗地。
莊晏合的眉頭跳了跳:“怎么?不需要我給你加油了?”
“哎呀,還是正事要緊,你加不加油無所謂的。”
莊晏合的臉色頓時難看了幾分:“所以我給不給你加油,你都無所謂咯?”
“無所謂、無所謂,”姜愈白毫無所覺,揮著手不在意道,“今天只有萱萱爸媽來給我們加油,我們也贏了,所以還是自身實力最重要!”
謝蕊張了張嘴,看了莊晏合一眼,又倏地閉上。
楚熏拿出耳機塞進耳朵里,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模樣。
薄言不知從哪里拿出了一疊比賽相關資料,裝模作樣地翻了起來。
任萱萱感覺到氣氛有點不對,上看看,下看看,正想說點什么,被一旁的梁思雨拽了拽手。
梁思雨雖然很想提醒姜愈白,但她不想被卷入漩渦,拉著任萱萱安靜得像只鵪鶉。
只有身為莊晏合表妹的小辣椒周羽希,十分不平地道:“姜愈白你說什么呢!”
姜愈白有些茫然地看向周羽希:“我說什么了?”
“叮——”
電梯到達停車樓層,莊晏合率先走了出去,周羽希用眼神狠狠刮了姜愈白一眼,也連忙跟了出去。
姜愈白終于感覺到氣氛有點不對,看了眾人一眼,迷惑道:“這是怎么了?”
謝蕊欲言又止,被楚熏一把拉了出去,薄言收了資料,對著姜愈白搖了搖頭。
任萱萱眨眨眼,看向梁思雨,梁思雨一臉沉痛地拍了拍姜愈白的肩膀:“愈白啊,你怎么還沒開竅就訂婚了呢?”
姜愈白嘴巴慢慢張大,一臉驚愕地看著她。
幾人陸續出了電梯,姜愈白連忙駕駛著輪椅跟上,苦思冥想著話題怎么會突然跳到開竅和訂婚上。
訂婚是在她車禍前發生的,她又有什么辦法?
就算她想解除婚約,現在也不合時宜啊。
至于開竅,她在做預知夢前確實很不開竅,如果沒有那個預知夢,她之后還不知道要走多少彎路,要做多少壞事呢。
但她覺得自己現在很開竅啊!
不止陽光開朗了,還學會了為人著想,簡直算得上是脫胎換骨。
這些朋友竟然都不懂得欣賞!
“晏合、晏合!”姜愈白有點忿忿不平,駕駛著輪椅咻咻咻地追著莊晏合,“你等等我,我和你坐一塊兒!”
她的輪椅快起來可不是普通走路能比的,三兩下就追到了莊晏合身邊,周羽希“哼”了一聲,沒有搭理她,莊晏合卻腳步一緩。
“怎么?”
姜愈白眨了眨眼,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你這幾天累不累啊?有沒有去做過水療?”
“累,沒有。”
好平靜的表情,好簡短的話語。
姜愈白的心里有點打鼓:“那、那你今天怎么來了?我還以為你很忙,沒時間來了呢。”
“是因為一些公務。”
“公務?”姜愈白驚訝了,“什么公務啊?薄羽的?”
“不是,是叔叔阿姨讓我過來處理一些事情,”莊晏合目不斜視地向前走,“嵐山杯的熱度可能會超出想象,你突然出現在公眾面前他們不太放心,所以讓我來把把關。”
姜愈白難以置信:“竟然是這樣?”
“是啊,”莊晏合這才又低下頭,露出了一個公式化的笑容,“你不會以為我是專門來給你加油的吧?”
第64章 你說我們進八強就給我獎勵的!
比賽結束得雖快, 但瑣碎的事情不少,眾人回到酒店時已經將近11點。
莊晏合到了酒店就直接去安排午餐了,其余人各自回房收拾休整了一下, 而后去二樓集合吃午飯。
在回來的路上,大家也都知道了莊晏合此次來的目的。
其余人暫且不提, 姜愈白的身份確實有些敏感,姜家怕主辦方把這些小姑娘“生吞活剝”了,所以讓莊晏合來做監督。
姜先濤在極短的時間與幾方打了招呼,莊晏合到的時候直接現場打印了一張工作證,這幾天都會和她們一同出入。
除了謝蕊以外, 其他人的父母都知道女兒是去參加社團集訓和比賽的, 只不過大部分家長也不知道她們參加的比賽會進行網絡直播,并擁有這么多受眾。
要是真知道孩子們會以這樣的方式暴露在網絡上,那肯定也不放心。
而薄言等人沒考慮那么多, 因為在她們看來, 觀看比賽的人雖然不少, 但基本都是游戲玩家, 事情也只是在一個圈子里傳播,不會影響到她們的日常生活。
莊晏合在看到直播前, 其實也沒想到這一點。
她對游戲行業可以說十分陌生,還是在確定投資薄羽后才去涉足了解, 但她畢竟比這些小朋友成熟敏感一些, 在看到直播彈幕的反應時立刻意識到了事情不妙。
就算嵐山杯只是一個業余比賽,其中也牽涉到了很多利益,沒有哪個主辦方會對這樣送上門的熱度視而不見。
她只是稍微了解了一下全女生隊伍的特別以及幾人的技術水平, 就意識到了她們的價值。如果她是活動策劃,也絕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比賽只有短短三天, 如果她沒有及時趕到,營銷會從比賽結束那一刻開始,此時大概已經鋪天蓋地而來。
隊伍六人的比賽切片,采訪回答會立即被做成各種梗,像病毒傳播般擴散開來。
她無法阻止網友們的自嗨,卻不能放縱主辦方的推波助瀾,畢竟成名對現在的這群小女孩而言還為時過早。
伴隨名氣而來的可不一定都是好事,尤其是對姜愈白而言。
薄言幾人也都不想這樣成為“名人”,聽到莊晏合的話嚇出了一身冷汗。因此知道莊晏合這幾天會和她們一起行動后,都感到安心了不少。
姜愈白也很開心,連午飯都多吃了半碗。
畢竟她已經好幾天沒見莊晏合了,連電話都沒打過,心中甚是想念。
“那回去休息一會兒,我們兩點準時上線開會。”
這家酒店有電競標準房,每間標準房里都有兩臺電腦,姜愈白一人一間,其他人都是兩兩一間,開會也沒有必要湊到一個房間,直接上線交流就可以了。
姜愈白本打算讓梁思雨和自己一起住的,畢竟標準間有兩張床,不是睡一塊兒她覺得問題不大。但梁思雨是個非常聰明的好學生,不會在同一件事上犯兩次錯誤,趕緊拉了這些天玩得比較好的任萱萱一塊兒住。
楚熏因為要和薄言討論戰術,所以要住一間,剩下的周羽希就和謝蕊住到了一塊兒——周羽希很滿意,比起活潑過頭的任萱萱,她更喜歡溫溫柔柔的謝蕊。
姜愈白的房間離電梯口最近,不過其余幾人不是在隔壁就是在對門,都離得不遠。
“嗯嗯,兩點線上見。”
見大家各回各房,姜愈白這才拿出房卡想要開門,卻見莊晏合還站在一旁看著她。
“咦?”
“你又咦什么?”莊晏合抱著手,垂眸看她,“還不快開門?”
姜愈白一邊伸出手一邊問:“你在哪個房間?我也認認。”
莊晏合沒有回答,從她手里搶過房卡開門而入。
姜愈白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有點愣神,但莊晏合沒給她思考的時間,站在房內壓著門板,沖她道:“還不快進來?”
不知怎么,姜愈白看著這個敞開的房門,突然有種自己要羊入虎口的錯覺。
但她的手指已經操作著輪椅前進了,好像是這段時間已經養成了聽莊晏合話的習慣。
只是當聽到門關上的聲音時,她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晏合,那個,你的房間是?”
莊晏合一邊從鞋柜里取出酒店的拖鞋,一邊不在意地道:“酒店沒有房間了,我就睡這吧。”
“怎么會沒房間呢?”姜愈白驚訝萬分,“你等下,我打個電話問問,應該還會有VIP房。”
她說著就想拿出手機打個電話問問,但還沒點開通訊錄,一只手就蓋到了手機屏幕上。
姜愈白抬頭疑惑地看著莊晏合,手機卻在同時被收走了。
莊晏合笑瞇瞇地看著她:“你是不相信我還是不想和我一個房間?”
“咦?”姜愈白忍不住又咦了,“我、我沒有啊……”
“又不是沒一起睡過,這還是標間,兩張床你怕什么?”莊晏合微伏著身,一手把玩著她的手機,一手撐著椅背,“能省一間房費不好嗎?”
姜愈白吞了吞口水:“可是……”
她們家哪里需要省一間房費啊?
她當然不是不愿意和莊晏合一個房間,只是她們除了在莊園時從來沒一起睡過,她還以為那是自己住在莊園時的“福利”呢。
而且這次她們是來比賽的,訓練什么的大概會很吵,她下意識就認為莊晏合不會和她一間房。
“可是什么?”莊晏合的笑容落下來了一些,“沒有可是對不對?”
她能說不對嗎?
可是她因為想著一個人睡,房間里亂糟糟的,根本沒有地方給莊晏合睡啊。
莊晏合見她沒有說話,把手機遞了回去,轉身往里走:“趕緊先睡一覺吧,你們待會兒不是還要訓——”
她的話并沒能說完,因為房間里的景象震撼到了她。
兩張標準的單人床上都很凌亂,一張還好一些,只是那明顯不屬于酒店的被單亂了一些,被子上還丟了幾件衣服,另一張床上可就什么都有了。
衣服,毛毯,護膚品,還有什么吹風機、筆記本電腦以及玩偶,雜七雜八的東西堆了一床,有些是她在姜愈白家見過的,有些連她也沒見過。
姜愈白慢悠悠地跟了上來,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可是我這里太亂了。”
這何止是亂,兩張床中間的地上還開著一只大行李箱,靠窗的地面上還開著兩只,也就床尾和電腦旁邊還有進出落腳的地方。
這樣一個電競標間的面積并不小,但姜愈白帶的東西實在太多了,三個行李箱攤開的面積也實在太大,讓地面變得十分擁擠。
“……你沒讓酒店的人收拾?”
莊晏合大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姜愈白在家的時候有人幫忙收拾,哪里都井井有條,她還真沒發覺對方有這個本事。
“我讓他們別動我的東西,就收拾下垃圾。”
“那這個床鋪是怎么鋪上去的?”
“昨天劉嬸一塊兒來的,不過我讓她回去了。”
姜愈白伸手摸著床鋪上的那堆東西,似乎是想偷偷把它們扔回到箱子里。
莊晏合吸了口氣:“那也不至于這些箱子都這么攤著啊?”
“我想找東西,所以就都打開了。”姜愈白的眼睛不停地往自己腿上瞟,希望用自己行動不便的事實博取一些同情,“東西放床上容易找,最后一天塞回箱子里就好了。”
莊晏合不再問了,默默脫掉外套掛到了衣架上。
姜愈白以為她要幫自己收拾,連忙:“其實不收拾也沒關系的,我另外幫你定個房間,這里這樣放著就行,我還方便呢。”
莊晏合忍不住白了她一眼:“誰說我要幫你收拾了?”
“那……”
“我家里人待會兒會給我送換洗的衣服過來,至少把你這幾個箱子先收起來。”她說著彎腰合上了兩床之間的大行李箱,“床上的東西就算了,但總得有地方落腳。”
床上的東西不整理,那就只有一張床了。
姜愈白看了看那狹窄的單人床,從理性角度思考認為莊晏合會再訂一個房間,試探性問道:“那我現在幫你訂房間?”
莊晏合已經把合起來的那個行李箱推到了角落里,聞言扭頭看向了她,桃花眼微微瞇起,只流露出一絲危險的光芒。
姜愈白莫名有點坐立難安起來,莊晏合卻很安穩地坐到了那個她睡過的床鋪上,沖她笑道:“愈白,你過來一點。”
姜愈白覺得這句話怎么聽怎么耳熟,但還是靠過去了一點。
“怎、怎么了?”
“再過來一點。”
還是好耳熟。
姜愈白只能把輪椅靠到了莊晏合腳邊:“這樣?”
莊晏合滿意了,身體微微向后傾斜,雙手撐在身后,微笑地看著她:“你知道我今天是來干什么的嗎?”
姜愈白有些茫然地看著她:“你不是在車上說過了嗎?”
莊晏合一開始說不是專門來給她加油的,她還有些失落呢,后來知道她是來監督主辦方的,只覺得莊晏合真是操碎了心。
“除那以外呢?”
“除那以外?”姜愈白眨了眨,不確定地問道,“幫我們加油?”
莊晏合嘆了口氣:“看來你又不記得了,那就只能作廢咯。”
姜愈白心口突然“咚咚咚”地快速跳了起來,本能喊道:“等等、等等,我再想想……那個,有、有沒有一點兒提示?”
她隱約覺得自己忽略了什么很重要的事,而莊晏合這句“你又不記得了”非常精準地刺中了她的神經。
如果她沒記錯,莊晏合似乎說過只要她們隊伍進入前八,就會給她獎勵。
難、難道說不是等比賽都結束了給她,而是一達成條件就給嗎?
姜愈白只覺得心中一片火熱,可是看著莊晏合淡定平靜的表情,她又不太確定。
她怕萬一莊晏合說的不是這件事,自己說出來會顯得很猴急、很冒犯。
但是,除此以外還有什么可以被莊晏合說“作廢”的事嗎?
姜愈白實在想不起來了,或者說她一想到這個約定,思維就只在這上面打轉,不肯定再去想其他了。
她可憐巴巴地望著莊晏合,希望她能給自己一點兒提示。
莊晏合看著她忐忑期待的模樣,心口堵著的那股氣稍微吐出來了一些。
她就說嘛,姜愈白還逃不出她的手掌心——孩子不是不在乎,只是缺心眼。
“反正是給你的獎勵,你記不起來我又沒什么損失,為什么要提示你?”
“啊——”姜愈白幾近于歡呼地叫了出來,“我記得、我記得,八強,我們進八強了!你說我們進八強就給我獎勵的!”
第65章 親一親又怎么了?
想到獎勵, 孩子表現得很激動,莊晏合終于滿意了一些,從見到姜愈白開始就淤積在心口的氣惱和煩躁也略略散去。
就在剛剛, 她甚至都忍不住對自己……哦不對,是對姜愈白產生懷疑了。
如果越是相處, 姜愈白越不喜歡她,那她可不得不質疑姜愈白的眼光了。
幸好,這位小未婚妻不是真傻,只是缺乏了一點主觀能動性。
果然那場車禍對姜愈白還是有些影響的吧,讓她之前變得有點自卑和軟弱。
雖然現在看來已經恢復了很多, 但或許她還是該更主動一些, 給孩子更多的信心和動力。
“咦,我說過這樣的話嗎?”
當然,這個主動也得有分寸有技巧, 她可不想讓姜愈白誤解她的意思。
她是寬容又溫柔的給予者, 而不是可憐巴巴的祈求者。
姜愈白睜大了雙眼連連點頭:“對啊對啊, 就那天晚上, 你說過的!”
她生怕莊晏合忘了這件事,忐忑道:“你、你不會忘了吧?”
莊晏合作出思考狀, 好一會兒才“恍然大悟”:“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
姜愈白有點委屈:“不是說這件事的話,那你之前說我不記得哪件事了?”
“既然你都不記得了, 那就不是重要的事, ”莊晏合換了個姿勢疊腿而坐,意有所指地笑道,“能記住重要的事不就好了嗎?”
姜愈白覺得想不起事情還是挺難受的, 可一想到這“重要的事”,就沒有精力再去思考其他了。
“那獎勵……”
她眼巴巴地看著莊晏合, 沒有要親吻的害羞,倒很有幾分理直氣壯了。
莊晏合已經發現了,姜愈白最像小孩子的其中一點就是她往往只能專注地做一件事,如果她正專心投入某件事,下意識就會忽略其他人和事。
就像她如今滿腔熱血地參加游戲比賽,那什么情情愛愛和喜歡都得往后排一排。
而姜愈白最像小孩的另一點是她又很容易被轉移注意力,所以她興趣廣泛卻都不持久,熱情消散得很快。
莊晏合既不喜歡往后排——就算是暫時的她也不喜歡,也不喜歡自己能被其他興趣取代,她覺得姜愈白的這個性子不好,需要好好改一改。
就改成時時刻刻把她放在第一位,沒有時間轉移注意力吧。
嗯,就像糾正小朋友的多動癥那樣。
“比賽不是還沒有結束嗎?”
“可你只說了八強,”姜愈白嘟著嘴,很小聲卻又很清晰地反駁道,“和比賽結不結束有什么關系……”
和莊晏合相處了那么久,她的膽子大了點,那因預知夢產生的惶恐也弱了許多。
所以她慢慢產生出了更多私心,也更敢為自己爭取福利了。
她覺得反正莊晏合不介意,也還沒遇到喜歡的人,兩人是未婚妻妻,只是接吻,就算之后要分開,莊晏合應該也不會怪她。
而一旦說服了自己,她那被“我想要,我得到”養育出的私欲就無法避免地膨脹了開來。
當然,她并沒有忘記夢里的教訓,所以做好了打算只是有分寸地要一些“獎勵”。
姜愈白覺得自己真的已經很棒了,但看著莊晏合望來的目光還是忍不住有點心虛。
莊晏合笑瞇瞇地看了她一會兒,點頭道:“你說得也對。”
姜愈白面色一喜,下意識舔了舔唇瓣:“那……”
“你自己來拿吧。”
“咦?”
莊晏合琥珀色的瞳眸帶著一絲笑意,指尖點了點自己的嘴唇,像是鼓勵又像是促狹般道:“你要獎勵就自己來拿。”
要不是還不能很好地站立,姜愈白這一刻一定蹭地站起身,不管不顧地撲上去了。
可惜她力不從心,借著手臂的支撐站到一半又坐了回去。
這一耽擱,她登時清醒了一些,只一張臉還因為澎湃的心情而有些漲紅。
“我、我……”
她急得想要團團轉,可惜坐在輪椅上轉不起來,手忙腳亂了一會兒——雖然不知道在忙亂什么,才終于想起緊要的事,指尖一轉操縱桿,一頭扎進了盥洗室。
莊晏合一時沒反應過來,臉色變了變,等回過神才發現自己已經朝著盥洗室走了好幾步,可以看到姜愈白坐在盥洗臺前的身影。
因為這間房沒有太多的防障礙設施,所以姜愈白洗漱有些艱難,莊晏合只看到她正把擠好牙膏的電動牙刷往嘴里塞,另一只手還拿著牙杯去接水。
“……”
莊晏合沒想到這姜大小姐那么講究,明明平時只會被動地貼著唇親個一兩口,現在卻搞得好像要吃大餐一樣。
她心里吐槽完卻又不期然地想起了前不久那晚,沉默片刻后也走進了盥洗室。
姜愈白嘴里含著牙刷,抬頭愣愣地看著她,臉好像更紅了些,莊晏合卻淡定地取過了酒店的牙刷,一邊擠姜愈白那半管牙膏,一邊笑道:“飯后刷牙是個好習慣。”
她正常情況下也是會刷的,只不過今天來得匆忙,沒帶放在公司的那套用具。
姜愈白嘴里含糊地“唔唔”著,仔仔細細地刷了一遍牙,然后就一臉期待地看著莊晏合。
莊晏合沒有理她,慢條斯理地刷了牙,洗了臉。
姜愈白快急死了,覺得莊晏合的所有動作都好像在二倍速慢放。但她不敢催促,只敢輕輕拽莊晏合的衣角。
直到莊晏合終于擦干了臉,低頭看她,她才忍不住面色一喜:“晏唔唔——”
莊晏合卻二話沒說,用手里的毛巾給她的臉一頓抹。
姜愈白懵了,被胡亂擦完臉時劉海都翹了起來。
莊晏合滿意地摸了摸她的頭,而后洗干凈毛巾出了盥洗室。
姜愈白巴巴地跟在她身后,像只前面吊了胡蘿卜的小毛驢一樣。
如果說一開始還會猶豫和胡思亂想,那現在姜愈白滿腦子都只剩下獎勵了,如果今天親不上,她覺得自己明天肯定會發揮失常的。
可莊晏合就像是沒看到她的暗示一樣,又重新收拾起了箱子。
姜愈白半張著嘴,喉嚨里有話說不出來,心里頭委屈后悔得一塌糊涂。
是不是不刷牙,莊晏合就已經給她親了?
可是她又不想被莊晏合嫌棄,而且莊晏合不也刷牙了嗎?
她記憶中的莊晏合還是有點潔癖的。
莊晏合似乎已經完全把獎勵這件事忘了,收拾好行李箱又稍微整理了一下另一張床上的衣服雜物,讓整體看上去整潔了很多。
姜愈白跟在她身后轉來轉去,見她洗了手終于在床鋪上坐下,這才大著膽子擠到她身前,一臉哀怨地看著她。
“怎么了?”
莊晏合笑得溫柔,但姜愈白就是感覺出了明知故問的味兒。她就算再遲鈍也看出來了,莊晏合是故意無視她的。
“……獎勵。”
“嗯?”
“你不是說……說讓我自己拿獎勵的嗎?”
“但我也說過討厭沒有情趣的親吻,你如果現在就想要,不如換成別的獎勵吧。”
莊晏合很享受姜愈白這副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的表現,但也很好奇姜愈白對于能親自己這件事究竟渴望到哪種程度。
要知道這家伙可從沒有主動親過她,一次都沒有,她想知道自己對姜愈白來說究竟是不是可有可無。
而姜愈白聽到她這番話直接呆住,而后眼眶倏地紅了起來。
“別的獎勵?”她有種自己被欺騙了的感覺,簡直傷心欲絕,“我什么都不差,需要什么別的獎勵?”
“那怎么辦呢?”
莊晏合看著她泫然欲泣的表情,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她知道這個把人欺負到哭再去哄的習慣不太好,但姜愈白的性子有一小半太捉摸不定,她不看到姜愈白表現出來就有點不安心。
而且一想到那個在外面懟天懟地的姜家大小姐在自己面前委屈巴巴的,她內心很角落的一個地方就一直蠢蠢欲動。
她當然不會承認是自己壞心眼,不如說哭一哭就能換來福利,應該是姜愈白占了便宜吧?
莊晏合微微傾身,靠近姜愈白的臉,曖昧低語道:“你總不能強吻我吧?”
強吻?
姜愈白看著莊晏合近在咫尺的臉,確實有那么一股沖動,可是想起了夢里自己做過的事,心里頭那股委屈和沖動就“啵”的一聲碎裂了。
她不是沒強吻過莊晏合……不如說,在夢里兩人的每一次親吻幾乎都是她主動和強迫的,所以她現在才更不愿意那么做。
莊晏合說的情趣是什么她不懂,不止現在不懂,在夢里的時候也不懂。
或許最根源的問題就在于,莊晏合根本不喜歡她吧。
和不喜歡的人親吻怎么會有情趣呢?
強迫一個不喜歡自* 己的人親吻,又怎么會懂情趣呢?
姜愈白半張著嘴只覺心灰意懶,灰眸更黯淡了幾分,哭喪著臉道:“那算了,別的獎勵我也不要了。謝謝你幫我整理東西……我、我給你另外定一個房間。”
她還沒有忘了這件事。
姜愈白真的覺得自己已經變得好克制、好善良、好偉大,能這樣設身處地地為人著想。
她眼眶發熱,口中一片苦澀,卻還是忍著眼淚道:“我用我爸爸的卡去定,肯定有房唔——”
姜愈白感受到唇上襲來的柔軟觸感,頓時瞪大了雙眼,在思考莊晏合為什么突然親自己這個問題之前,她的身體率先做出了反應,摟著莊晏合狠狠親了回去。
克制、善良和偉大雖然很重要,但是她都忍好久了,親一親又怎么了?
莊晏合既然不喜歡她,那她親一次少一次,這次獎勵絕對不能浪費了。
嗚嗚嗚,莊晏合好甜啊。
第66章 她并沒有把話說盡,讓語意淹沒在相接的唇舌間。
聽到姜愈白再次提起要給自己定房間的時候, 莊晏合都快氣笑了——她發現人在極度無語的時候真的會忍不住發笑!
姜愈白就這么不愿意和她一起睡嗎?
兜了這么一圈還在想這件事。
明明在莊園的時候,也沒見她那么抗拒。
莊晏合發現自己的教育很不順利,姜愈白雖然牽著會走, 但最多只走一步,一打還倒退三步, 簡直不可理喻。
姜愈白不是喜歡她嗎?
兩個人相處也有一段時間了,還有婚約關系,這家伙連點簡單的得寸進尺都不會嗎?
莊晏合有點想不通。
老實說長那么大,她很少有想不通的事,畢竟她的腦子不算笨。
她一直都覺得姜愈白很好看透, 因為這家伙簡單得就像一張白紙。可也確實有幾個瞬間, 她無法理解對方腦子里想的是什么。
好像在姜愈白心中,有一個小角落被一層屏障厚厚地包裹了起來,一旦觸及一切就會變得混沌。
什么叫“那算了”?
什么叫“別的獎勵我也不要了”?
姜愈白到底把她當成了什么人, 竟然覺得她會食言而肥, 不遵守承諾?
莊晏合很生氣, 并且覺得那張正在叭叭的小嘴尤為討厭。
她知道姜家不差這點錢, 知道酒店還有房間,也知道姜愈白可以為她定最好的VIP房, 但現在不是在創業嗎?
能省一點兒省一點兒有什么不好?
她都不介意了姜愈白還一直把她往外推,到底是幾個意思?
啊, 她生氣一定是因為姜愈白不夠節儉, 一點兒也沒有創業自覺,而且還輕視了她對承諾的看重。
她什么時候說不給獎勵了?
她只是不想那么輕率地給,只是覺得既然給獎勵就該更隆重一些, 她明明是為了姜愈白著想,這家伙竟然還不領情。
莊晏合真的氣笑了, 所以她狠狠吻了上去,既是為了封住眼前張嘮個不停,還只會嘮她討厭話語的小嘴,也是為了避免姜愈白把她當作不守信的人。
她會言傳身教地讓姜愈白意識到,自己的認知有多錯誤。
“嗯……”
姜愈白聽到莊晏合喉嚨里發出的輕吟,渾身都不自覺地戰栗了起來,她的大腦幾乎一片空白,身體像是擁有自己意識般緊緊地摟著身前這具嬌軟的身軀,幾乎用盡了全部力氣去親吻眼前的未婚妻。
那些作為夢的記憶似乎全都涌入了軀體,她不用思考只憑借著本能與習慣就知道該如何與這思念已久的唇舌勾纏。
呼吸間全是她最熟悉的氣息,無時無刻不在影響著她的意志,但在此之前她都好好地忍耐了下來。
她沒有讓現實循著夢境的軌跡重演,壓制著那被夢境塑造過的“人格”復蘇,卻早已按捺不住這顆蠢蠢欲動的心。
沒關系的。
姜愈白昏沉地想,這是莊晏合承諾給她的獎勵,是莊晏合主動給予她的親吻,所以稍微放縱一些也沒關系。
反正再晚一點她就會放莊晏合自由,這一點小小的任性,一定會被原諒的。
她實在是忍耐得太久了。
“等——”
莊晏合的雙手無力地扶著姜愈白的肩頭,因為缺乏氧氣的供應,她神思恍惚,腳下也有點發軟,只能依靠著輪椅上的未婚妻艱難地支撐。
她想要推開姜愈白或者偏開臉,但姜愈白的力氣比她想得更大,接吻的技巧也比她所以為的要熟練得多的多。
姜愈白怎么會那么熟練?
她大腦空白得幾乎只剩下這一個念頭,而那剛被她在心里罵了不懂得寸進尺的未婚妻已經開始得寸進尺地壓了上來。
輪椅距離床鋪很近,姜愈白憑借著滿腔激動和熱情竟然一舉超越了此刻身體的極限,蹬起身把她壓到了床上。
在多巴胺的作用下,她甚至沒因此感覺到疼痛,一定要說的話,舌尖的酥麻感還要更強烈一些。
此時鋪在酒店單人床上的三件套都是姜愈白從家里帶來的,帶著莊晏合熟悉的氣味。她說不好那是什么類型的香氣,但很確定從姜愈白身上聞到過類似的。
輕柔的鴨絨被似乎比云朵還軟,將兩人淹沒在被浪之中。
在莊晏合以為自己會因為窒息而死的時候,她聰明的大腦終于無師自通地學會了用鼻腔呼吸。
但姜愈白的進攻還是太過兇猛,讓人很難招架,就像那種餓極了且很會護食的小狗,一松開尾巴就只知道把臉往食盆里埋。
真造孽。
莊晏合神思飄蕩地想,雙手摸到了姜愈白修長纖細的后頸。
姜愈白的身體抖了抖,攻勢緩了一些,似乎終于吃了個半飽。
“嗯嗯……”
她甚至開始有余裕一邊親一邊哼哼,雙手不老實地撫摸著莊晏合的背脊。
柔軟甜蜜的滋味安撫了她的委屈和躁動,她心情高昂,開心激動得就像踩在云端一樣。
莊晏合得到了喘息的機會,終于找回一絲理智,輕輕掐住了姜愈白的后頸——不是她不想用力,是她實在有點沒力氣了。
真的可以了,她沒想給那么“隆重”的獎勵,這個有點太超過了。
姜愈白意猶未盡又親了好多口,在感覺到后頸往上提的力道越來越大之后才戀戀不舍地抬起了頭。
她也在喘氣,但顯然比被她壓在身下的未婚妻好很多很多。她甚至舔了舔微腫的嘴唇,表情很有些遺憾。
莊晏合偏開臉大口呼吸,不止眼角溢出的生理性淚水洇濕了被面,就連唇角也沾上了晶瑩的津液。
真要命。
她聽著自己心臟的鼓噪聲有些恍惚地想,身上這只狗狗絕對需要社會化訓練。
她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失去意識的?
莊晏合想不起來,也暫時不打算想了,她得先把氣喘勻了再說。
姜愈白已經恢復了平穩的呼吸,雙眼亮晶晶地望著身下的人。
此刻莊晏合的凄慘模樣是她自醒來后不曾見過的,卻也與她夢境中的莊晏合全然不同。
更鮮活,更有生氣也更可口。
姜愈白看著莊晏合濕潤的嘴角,又情不自禁地低下了頭。
“夠、夠了……”莊晏合連忙抬手捂住她的嘴,氣息不穩地道,“先讓我歇一會兒……”
姜愈白眨了眨眼,很想說自己知道不能再親了,只是想舔一舔,但是聽到莊晏合話里的“先”,眼珠一轉機智地沒有澄清。
有先就有后對不對?
休息好了,莊晏合是不是還會愿意讓她親呢?
也對,莊晏合也沒說這個獎勵就只能親這么一口氣——雖然她偷偷呼吸了很多口,或許是指可以親今天一整天或者親整個賽程呢?
姜愈白越想越敢想,心里美滋滋的。
“那你先歇一會兒。”她好大方地道,“歇好了告訴我一聲。”
因為剛才的激蕩情緒,她的嗓子有點啞,因為莊晏合還捂著她的嘴,所以聲音也有點悶。
但莊晏合聽清了她的話,也聽懂了她的話,一記眼刀掃了過去,差點破口大罵。
之前到底是誰裝得那么純良啊?
莊晏合不想理她,可是看著她明亮的雙眼和興奮的表情,還是忍不住問道:“你為什么這么熟練?”
“咦?”
姜愈白的眼神瞬間不亮了,視線游移不敢直視莊晏合的臉。
她要是說自己做夢時練的,莊晏合會相信嗎?
莊晏合的眼神卻越發鋒利了起來,捂嘴的手變成了掐下巴。
“你之前和誰親過?”
“我沒有啊……”姜愈白因為被掐著臉而說話含糊,可憐巴巴地道,“就、就親過你……”
不管是在夢里還是在現實里,她都只親過莊晏合。
“那你怎么那么熟練?”莊晏合神情很嚴肅,腦子里快速閃過了對姜愈白所有的記憶,“你之前想和我解除婚約是因為有喜歡的人?你和你喜歡的人親過了?”
姜愈白目瞪口呆,實在不知道莊晏合怎么就突然想到了她有喜歡的人上。
“沒有哇……”
她的愕然不像是假裝,莊晏合的表情柔和了一些,語氣也溫柔了不少。
“你不用緊張,我又沒有怪你,”她頓了頓,擠出一絲笑容,“你應該還記得吧?我們之前有過約定,你如果有喜歡的人,我愿意和你解除婚約,所以你不必瞞著我。”
姜愈白因激動而發熱的大腦瞬間冷卻了下來,這個約定就像一座大山把她短暫的快樂壓成了齏粉。
“……我記得。”
莊晏合是不是看出了她心思不純,所以在提醒她?
“所以你真的有別的喜歡的人?”
莊晏合的聲音冷了幾分,然而沉浸在自己傷心思緒中的姜愈白并沒有察覺。
“沒有‘別的’喜歡的人,我熟練只是因為、因為……”
她只是覺得很委屈,不過就是親了一下,還是莊晏合主動親的,怎么還要警告她?
“因為什么?”
“因為我天賦異稟!”
姜愈白想不出理由也不打算想了,反正那種事說出來也沒人信,還不是她說什么就是什么?
夢里學會接吻,怎么不算天賦呢?
這樣一想,姜愈白更覺得理直氣壯了。
“你不是說我運動天賦不錯嗎?可能這也是運動天賦吧。”
莊晏合一臉無語,可是看著姜愈白認真嚴肅和無比自信的表情,她竟一時有點不確定了。
等等,她是不是被姜愈白同化了?
莊晏合松開手,呼出了一口氣:“我知道了,不過你要是有……”
她頓了頓,帶了點咬牙切齒道:“其他喜歡的人,一定要告訴我。”
姜愈白剛親完呢,就聽莊晏合提這件事,頓時有點不高興。
“哦。”
還說什么情趣,她看莊晏合也一點兒都不懂情趣。
果然,不是情投意合的感情,一頭熱是沒有情趣可言的。
姜愈白想爬起身,卻因為腿使不上力而有些艱難。她此時才感覺到剛才蹬的那一下殘留的痛楚,一張小臉皺了起來。
莊晏合能感覺到姜愈白突然冷卻的熱情,但因為連番的情緒起伏,她一時沒精力細想,只心底掠過些微疑惑。
再看姜愈白緊皺的眉頭和微紅的眼圈,疑惑又變成了關心:“怎么了?”
姜愈白本就委屈,干脆就著腿上的痛發了出來,眼淚珍珠似地往下掉:“我腿疼。”
其實也沒有很疼,她的腿已經恢復得很好了,就是剛剛一下太用力現在肌肉有點疼。
莊晏合愣了愣,連忙翻過身幫她檢查:“哪里疼?”
其他方面她可以為所欲為,但關系到姜愈白的傷,她不得不重視緊張。
“哪里都疼,”姜愈白歪在床上,捂著心口可憐道,“我感覺我快死了。”
她真的好傷心,尤其是在親過莊晏合之后,大喜之后的悲傷好像也特別強烈。
莊晏合見她面色紅潤,語氣夸張,反而放心了一些,摸著她的腿問道:“總有特別痛的地方,你要不要把褲子脫了,我幫你看看?”
姜愈白立即拽住了褲腰:“不、不用了,我好像不怎么疼了……”
她說著,眼淚就像水龍頭擰上了一般瞬間不淌了。
莊晏合看著她,她也就淚眼看著莊晏合,剛才被揉亂的頭發好像更翹了,看起來有點呆呆的。
“誰讓你剛才那么激動,動作那么大?”莊晏合知道問題不大,卻還是借機埋怨道,“我說好給你獎勵就肯定會給,你急什么?”
姜愈白覺得那不能怪自己,看著離嘴邊只差一點點距離的美味,誰都會忍不住蹦起來的。
她不想回答,只能哭腔道:“好像還是有點疼……”
莊晏合都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了,但撇開親吻太熟練這一點來說,姜愈白的反應她大致上還是滿意的。
想到之前確實是自己把人逗急了,而姜愈白現在又一副很凄慘可憐的模樣,她決定還是給一顆糖。
“那我幫你揉一揉。”
“嗯……”
“既然你腿疼,那我今天就睡這里了。”為了避免姜愈白舊事重提,她又緊接著道,“這單人床睡我們兩人足夠了。”
姜愈白的傷心委屈正需要安慰,下意識點了點頭后又擔憂道:“我怕訓練會吵到你。”
“我也有一些公務要處理,會戴耳機的,不用你瞎擔心。”
“那……”姜愈白抬起眼瞼,含著淚努力沖她露出了一個笑容,“那就麻煩你了。”
莊晏合心口微動,喉中不知怎么突然冒上了一股癢意。
她忍了一忍,還是沒忍住低頭吻住了姜愈白。
“這是說好給你的獎勵,”她在姜愈白有些迷蒙的目光中低聲道,“不過我覺得這個目標好像太低了,你如果繼續努力……”
她并沒有把話說盡,讓語意淹沒在相接的唇舌間。
第67章 只要在意她的就好。
姜愈白睡了小半個小時后被莊晏合叫醒, 暈暈乎乎地洗了臉,坐到電腦前的時候還有點呆呆的。
莊晏合的行李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送到了,筆記本電腦就放在另一臺電腦桌上, 早已開始處理公務。
姜愈白看著面前已經開好的電腦,終于慢慢清醒過來, 一邊打開游戲上線,一邊偷眼打量身邊的莊晏合。
莊晏合此時換了一身更休閑寬松的居家服,戴了眼鏡,頭發也扎了起來,看起來很隨意。
“怎么了?”察覺到姜愈白的目光, 莊晏合的視線輕飄飄地掃了過來, “還沒睡醒嗎?”
姜愈白連忙搖了搖頭:“睡醒了、睡醒了。”
她只是有點恍惚,不太確定之前的經歷是現實還是夢境。
“時間差不多了,你好好訓練吧, 不用在意我。”莊晏合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什么, 笑瞇瞇道, “你們還只是進了八強而已, 接下來要更加努力哦~”
更加努力……
姜愈白不期然地回想起了睡著前莊晏合說的話,只覺得渾身充滿了動力。
“嗯嗯嗯, 我會努力的!”
其他人都已經在線上會議室里,她急忙戴上耳機, 一心投入到訓練中。
莊晏合也戴上了耳機, 舒緩的音樂加上耳機的降噪功能,屏蔽了大部分噪聲,這對她來說已經足夠了。
確認完比較緊急的文件并發出后, 她又檢查了一下郵箱,沒有看到薄語的郵件她暫時也就不忙了, 一邊悠閑地查找資料一邊等待主辦方和薄語的消息。
姜愈白全神貫注地盯著屏幕,手下鍵盤按得噼里啪啦響,身體也越來越前傾。
“哎呀!”
大大的“失敗”出現在結算畫面,姜愈白鼓著臉,雙眉緊皺,有些不甘地盯著屏幕。
莊晏合見她沒有繼續開下一局,猜測是薄言那邊在說話,伸手掐住她的后頸往回拉。
“?”
姜愈白不明所以地回頭看她,卻只見莊晏合嘴巴張闔,又連忙取下了一邊的耳機。
“怎么了?”
“不要駝背,脖子也不要前傾,”莊晏合說著取下眼鏡戴到她臉上,“防藍光保護眼睛的,先戴上吧。”
姜愈白連忙坐直了身體,操作著輪椅自帶的平板調整座椅高度和靠背傾斜角度。
“剛忘了,輪椅可以調節的。”
莊晏合指了指耳機:“不聽沒關系嗎?”
“哦,薄言說休息十分鐘,”姜愈白干脆把耳機掛到了脖子上,“讓我們上個洗手間,到窗邊遠眺一下,還有給手指做個按摩。”
她說著伸了個懶腰,活動起脖子和雙手,帶著點抱怨道:“聽指令倒是很簡單,可要我自己做判斷也太難了,薄言說我玩游戲的時間太短,沒有經驗,所以沒練出什么戰場直覺。”
“我幫你吧。”
莊晏合拉過她的一只手,幫她揉捏關節。姜愈白愣了愣,正不好意思地想要拒絕,就聽到莊晏合繼續問道:“你以后想當職業選手?”
她的注意力一下就被轉移了,認真地思考了片刻后搖頭道:“沒有,雖然覺得挺有趣的,但我并不想當事業來做。而且我也不適合,她們玩游戲還要搞什么戰術,聽著就很復雜,我還是算了吧。”
她聽倒是能聽懂,也能理解,如果是硬性指標讓她思考幾個戰術,她現在也能想出幾個,但實在是太費腦子也太需要耐性了,她天生就不是那種人,所以決定不勉強自己。
這個社團和戰隊從開始組建到現在就只是她對薄言的支持,參加業余比賽也只是順勢而為加一點興趣使然,她知道自己沒那個毅力在職業圈中堅持下去。
“那就好。”
“咦,你也不希望我當職業選手嗎?”
莊晏合一寸寸揉捏過姜愈白修長纖細的手指,輕笑道:“這不是希不希望的問題,是我覺得你現在事情太多了。你接下來的學習壓力會更大,而且你之前不是說想做投資嗎?我覺得事情要一樣一樣做,不能想一出是一出。”
姜愈白連連點頭:“我知道,我分得清楚輕重。”
她之前已經整理出了一份公司資料,把目前已經成立的幾家交給爸媽先去做調研了。等情況反饋回來,她再想好怎么說服爸媽投資。
畢竟她手里的錢對于投資公司來說還是太少了。
“來,換只手。”
莊晏合放開她捏好了的那只手,沖姜愈白攤開手,姜愈白下意識就把另一手放了上去,反應過來后急忙想要撤回。
“我自己來就——”
但莊晏合已經握住了她的手掌,挑眉道:“怎么,我按摩得不好?”
被捏過的那只手酥酥麻麻還熱乎乎的,姜愈白哪里敢說不好,紅著臉道:“沒有,挺舒服的……”
莊晏合輕揉著她的指根,體貼又不失強勢地道:“那就不要和我客氣了。”
姜愈白的雙手是典型的十指不沾陽春水,不僅皮膚白皙細膩,而且十指細長、骨節分明又靈活有力,絕對是一雙彈鋼琴的好手。
莊晏合在幫她按摩時下意識比了比,發現竟然比自己的手長了小半個指節,要知道她的手于身高比例來說也算修長了。
這或許確實是天賦異稟,至少在玩游戲的時候,按較遠距離的鍵位就比別人輕松不是?
莊晏合想著又忍不住打量了一下姜愈白。
姜家大小姐的美貌就算是最討厭她的人也不得不承認,唯一被詬病的地方就是身形有些單薄。
貴族圈里雖然也會欣賞超模類的體型,但公認的名門淑女通常都是豐腴體態,因為更能體現家族的富貴以及端莊大方的氣質。
姜愈白以前就經常被說太瘦了,車禍之后更是瘦了一圈,這養了大半年也沒完全養回來。
大概是因為瘦,所以姜愈白看起來特別長手長腳,衣服再怎么合身穿著都有些空。
“怎、怎么了?”姜愈白發現莊晏合盯著自己不說話,心里一緊,“我哪里看起來不對嗎?”
莊晏合搖了搖頭,又盯著她的臉看。
巴掌大的小臉,以前只讓人覺得如瓷娃娃般精致,有點難以接近,現在多了額角的傷疤,反而有了點活人氣。
當然,也可能是因為原本的傲慢和任性被乖覺呆萌取代,更好相處后才給人這樣的感覺。
姜愈白下意識捂住了臉上的疤:“晏合?”
被莊晏合一言不發地盯著,她莫名有些緊張,也突的在意起了臉上的傷疤。
如果可以,誰不想要一張完美無瑕的臉呢?
她從來不是不在意了,只是努力地讓自己學會不要在意。但被喜歡的人這樣近距離地觀看,她那零星的自卑就又冒了出來。
莊晏合看出了她的不自在,拉開她遮擋著額角的手,輕笑道:“感覺比之前淡了不少,看來祛疤修復還是有點作用的。”
姜愈白的復健項目當然也包括了祛疤修復,只是祛疤手術過后有很多注意事項,所以只能在假期里進行。
姜愈白已經進行過兩次手術,小一點兒的疤痕基本都看不出來了,但像額頭后背這些比較大的創口,只能說任重道遠,誰都不知道最后能恢復成什么樣。
“還是很明顯啦……”
姜愈白有些扭捏地低下頭,莊晏合卻伸手抬了抬她的下巴:“很明顯也不難看,你不用太在意。”
“可是……”
可是莊晏合一直這樣看著她,她怎么可能不在意?
“再說你都訂婚了,臉什么樣只要我覺得好看就行了吧?”莊晏合摸著她的額角,傾身靠了過去,“還是說,你覺得別人的評價比我的更重要?”
姜愈白看著她慢慢靠近的臉,心跳陡然加快:“沒……”
“那不就行了?”莊晏合露出一抹笑意,低頭吻了上去,“你不用在意別人的想法……”
只要在意她的就好。
姜愈白已經反應過來,摟著莊晏合的腰急切迎合。
她并不在意接吻的理由,八強的獎勵也好,莊晏合的安慰也罷,她有的親就夠了。
不如說,她現在已經開始習慣這樣突然的親吻。
莊晏合也有點習慣了。
相比起情趣什么的,她覺得還是想親就親比較好,免得磨嘰一下把自己給氣死。
她的未婚妻有點自卑,情商也難以在短時間內提高,還不如把她訓練出條件反射來,不用她思考,只要她執行指令就好。
就像她們的游戲戰隊分工合作后不也有很好的成績嗎?
她來思考,姜愈白配合執行,一樣很完美。
“晏合……”
姜愈白一邊吸吻著柔軟甜蜜的唇瓣,一邊情不自禁地呢喃,胸口心臟的跳動聲似乎震耳欲聾——周羽希確實覺得震耳欲聾。
謝蕊已經取下了耳機,紅著臉道:“那個……要不要提醒一下姜學姐沒有關麥?”
周羽希只戴著一邊的耳機,也是面紅耳赤:“反正我不要說,多尷尬啊。”
“那……那就當不知道?”
周羽希點了點頭:“就當不知道,你看也沒別人說!”
別人正等著周羽希說呢。
薄言也拿掉了耳機,有點遲疑地看著戴耳機的楚熏:“這……偷聽不太好吧?”
楚熏一臉認真:“我哪有偷聽?這是光明正大地聽。訂了婚的人就是不一樣,我得好好學習一下,以備不時之需。”
薄言聽不下去這種無恥之言,還是伸手摘了她的耳機:“要學自己找教材去,聽學姐的壁角多尷尬啊!”
楚熏沒有反抗,聳了聳肩道:“那作為隊長你不提醒一下我們的強力外援兼金主學姐嗎?”
“呃……羽希、羽希是莊小姐的表妹,她會……說的吧?”
“誰知道呢?小朋友的好奇心可是很重的,沒準她們正聽得津津有味。”
正聽得津津有味的任萱萱和梁思雨湊著腦袋,用同一副耳機艱難地偷聽。
“哎呀,你過去一點。”
“你才是,你過去一點。”
“你比我大兩歲,怎么不讓讓我。”
“你個小孩子,不要聽這種少兒不宜的東西。”
兩人擠來擠去,正興奮得不行,耳機里的聲音卻戛然而止。
任萱萱拍了拍耳機:“咦?怎么了?耳機壞了?”
梁思雨抬頭一看屏幕,遺憾道:“那邊關麥了,估計是誰提醒了。”
“休息時間都結束了,我們要不要開始訓練啊?”
“你們隊長沒叫……估計也聽到了吧,”梁思雨剛聽完朋友的“少兒不宜”,除了臉有點紅外還算淡定,“不愧是有未婚妻的人,已經邁入成年人的世界了啊。”
任萱萱圓溜溜的眼睛盯著她:“我們要不要試試?”
梁思雨嚇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第68章 那我就先給你預支一些,算是對你的鼓勵了。
第二天一早依然是先抽簽, 但隊伍少了一半,大家也更熟門熟路,進度快了很多。
昨天獲勝的隊伍分別是原十六強中的一、二、三、四、五、八、九、十二名, 恰好奇偶數對半,所以不用重新排序, 可以直接抽簽。
第六名是被第一名淘汰的,比賽打了很久,第七名則是被第八名逆襲了,戰況同樣膠著。
其他比賽的結果很符合排名,倒沒什么好說的。
除了第九名的驚鴻以外, 只有第十二名的番薯燉土豆隊是原十六強中八名開外的隊伍, 他們是被十五名的隊伍抽中的,比賽也不算輕松。
第六、七名的淘汰也引起了一些粉絲的非議,覺得比賽安排得不合理, 但預賽排名本就不代表隊伍的全部實力, 并且嵐山杯也只是一個熱度比較高的業余比賽而已, 所以沒引起太大的討論。
有不少人還認為,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而驚鴻隊的運氣顯然不錯, 因為她們被十二名的番薯燉土豆給抽中了。
相比起賽制安排,驚鴻隊的出現顯然更吸睛也更能引起討論。
即便沒有主辦方的大力推波助瀾, 她們今天也已經成為了最受關注的隊伍。
沒辦法, 誰讓一個隊伍里都是美少女呢?
即使是帶著獵奇心態來看笑話的,也切實地給直播帶來了巨大的熱度。
被第十二名抽中的驚鴻隊今天依然很“波瀾不驚”,而番薯燉土豆隊顯然也沒昨天的王霸天下那么有攻擊性, 抽完簽后反而還沖著姜愈白幾人友好地笑了笑。
其實仔細想想,比起抽其他隊伍, 能對上第九名的驚鴻也同樣是番薯隊的運氣。
姜愈白從昨天開始身上的興奮勁就沒消散過,所以當番薯隊那唯一的一名女隊員沖自己這邊笑的時候,她也很開心地回以了微笑。
如今的她可是很愿意與人為善的,只要人不犯她,她一點兒也不想犯人。
她笑完才覺得有些不對,左右看了看,發現隊友們都一臉古怪地看著自己,下意識摸了摸臉道:“怎么了?你們為什么這么看我?”
周羽希一臉一言難盡地撇開了臉,其他人也都一言不發地收回了目光,各人神情各異。
姜愈白更驚奇了:“你們從早上見面開始就一直怪怪的,怎么了?你們不會是要集體孤立我吧?”
“孤立你個頭,”周羽希撇著臉,不滿道,“我警告你啊,不要拈花惹草辜負我表姐。”
“我什么時候拈花惹草了?”
姜愈白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指責,只覺得莫名其妙。
楚熏支著腦袋,淡淡地道:“你剛剛沖別的女孩子笑了。”
“不是薄言說要遵守比賽禮儀嗎?是人家先友好地沖我笑的。”
梁思雨今天坐得離任萱萱遠遠的,有點心不在焉:“別人沖你笑你就沖別人笑啊?那別人要親你,你是不是也要親別人?”
她話音一落,其余人頓時安靜了,謝蕊和周羽希幾人的臉都明顯紅了起來。
任萱萱鼓了鼓臉,不滿道:“我昨天就開個玩笑,你的反應也不用那么大吧?好像我很想親你一樣。”
周羽希驚恐地看向任萱萱,下意識拍了一下她的后腦勺:“這種事能開玩笑嗎?”
“好痛!”任萱萱捂著腦袋委屈巴巴,“打人不能打后腦的好不好?把我打笨了怎么辦?”
“我覺得笨蛋要比馬大哈好,而且我根本沒用力。”
梁思雨見任萱萱挨揍了,頓時揚眉吐氣,樂道:“活該,讓你用這種事開玩笑。”
姜愈白聽了半天沒聽明白前因后果,疑惑道:“什么親不親的?你們在說什么?”
楚熏看著姜愈白的臉,幽幽道:“親就是接吻啊,целоваь、baiser、kuss、kiss、mouth to嗚嗚——”
薄言緊緊地捂著她的嘴,尷尬道:“沒有,什么都沒有,姜學姐你不要在意她的胡言亂語。”
姜愈白皺著眉思考,薄言生怕她察覺到事情的真相,緊接著道:“我們怎么會孤立學姐呢?不過是今天比賽有點緊張,她們是為了活躍氣氛才這么說的。”
“真的嗎?你們沒有事瞞著我?”
薄言趕緊用手肘頂了頂周羽希,周羽希只能敷衍道:“是啊,我們只是太緊張了。”
謝蕊也連忙道:“學姐,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我們還是先專注比賽吧。”
幾人說話間,各隊已經陸續離開會議廳。
驚鴻隊還是在昨天的那個比賽廳比賽,幾人暫時結束了話題,在引導員的帶領下和番薯隊一起前往現場。
一到比賽場地,一群人都驚呆了,不算大的比賽廳里站滿了人,觀眾席和比賽臺之間甚至拉起了繩子。
能到現場觀看比賽的人不是參賽隊伍的親友,就是各方的關系戶,親友自然是去自家隊伍現場應援,但各種關系戶就很隨意了。
有些關系戶是有自己喜愛的隊伍,特地趕來支持的,有些則純粹是來湊熱鬧的,所以哪里的比賽精彩,哪里的噱頭比較足,他們就去哪里看。
姜愈白被圍觀的經驗也算豐富,所以在一開始的驚訝過后很快恢復了淡定,還特別從容地對著看來的觀眾點頭微笑。
反觀其余幾人就很有些拘謹,梁思雨走到后面都快同手同腳了,忍不住回頭沖任萱萱咬耳朵:“今天怎么那么多人?早知道先在這等著,不和你們一起來了。”
“你昨天沒聽莊姐姐說嗎?她說我們要火,這有什么奇怪的?”
任萱萱好歹參加過悠悠球大賽,心也比較大,所以還算淡定。
謝蕊皺著眉似乎有些擔憂,楚熏板著一張臉不知道在想什么,薄言看起來也有些緊張,周* 羽希更是渾身不自在。
兩隊——主要是驚鴻隊就這樣在眾人的矚目下來到了休息區,大概是今天人實在太多了,休息區增加了一塊傾斜的隔板。
隔板可以阻擋了觀眾席的窺探,卻也不妨礙坐在里面的選手觀看臺上播放賽況的大屏幕。
姜愈白幾人到了休息區才發現莊晏合坐在角落里,對方見到她們也起身迎接,臉上帶著清淺的笑容。
“愈白。”
一看到她,除了姜愈白以外幾乎所有人都有些尷尬地移開了目光,就連剛才的那一點緊張也都消失無蹤了。
昨晚一群人是各吃各的,所以沒有集合,早上莊晏合又是提早來的,也沒和她們見面。
偷聽的小朋友昨天已經通過氣,沒有誰提醒兩人關麥的事,而姜愈白一臉摸不著頭腦的樣子,顯然沒意識到發生了什么,所以主動關麥的還能是誰呢?
眾人心照不宣。
“晏合!”姜愈白沒想到莊晏合會坐在休息區,無比驚喜,“你怎么在這?我剛沒在觀眾席看到你,還以為你在后臺呢!”
“我不太放心你……”莊晏合摸了摸姜愈白的腦袋,視線輕柔地掃過其他人,“們,還是在現場比較放心。”
被視線掃過的幾人都忍不住在心里吐槽:我們其余人都是順帶的“們”是吧。
其中最委屈的是周羽希,作為表妹她竟然只得到了一個“們”,想想都要掉眼淚。
但重妻輕妹的表姐似乎一點兒也沒察覺到她的心酸,繼續道:“而且我不在現場,你又怎么知道我在幫你加油呢?”
周羽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溫柔端莊、大方得體、才學兼備又有事業心的表姐在訂婚后會變得那么膩歪。
她頭痛,她心酸,她手震,她覺得自己比不了賽了。
姜愈白一點兒也沒察覺到小姑子的悲傷,拉著莊晏合的手開心道:“不管你在哪里幫我加油,我都會知道的!”
“咳咳,”雖然很不想打擾有情人卿卿我我,但作為隊長薄言還是很無奈地開了口,“時間不多了,我們先做一下人員安排和戰術講解吧。”
眾人精神一震,姜愈白也收回了心神,不過仍然沒有放開莊晏合。
薄言見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了過來,連莊晏合都是一副安靜聆聽的模樣,這才繼續道:“第一場比賽楚熏、羽希和萱萱上,由楚熏指揮……”
短時間里的高強度比賽,選手的體力分配也屬于戰術的一環,驚鴻隊只有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替補,所以怎么安排出場順序就變得尤為重要。
今天有兩場比賽,幾人昨天就大致做了出場人員的安排,今天只不過是根據對戰隊伍再做一些調整和確認。
莊晏合聽不懂游戲術語,也不是很想去探究,低頭看向正聽得一臉認真的姜愈白。
她此時的注意力似乎已經完全被薄言吸引,但莊晏合能夠感覺到,那只牽著的手正無意識般撫摸著她的皮膚。
對于注意力渙散的小朋友,最好的辦法就是要時時刻刻離她最近,盡量出現在她面前,讓她沒有太多時間去思考其他。
姜愈白從某種角度來說是善變的,對于可以輕易接觸到的東西和可以輕易達成的目的,她轉頭就能甩開遺忘。
但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姜愈白也很有點一根筋,越是難以達成的事,越是無法獲取的物,她就越執著、越耿耿于懷、越念念不忘。
拿小事來說,昨天要幫她訂房間,姜愈白前前后后提了三次,注意力一不小心就又轉了回去。
拿稍大一些的事來說,姜愈白下定決心要去公立學校讀書,那就一定要去讀書,不管遇到什么艱難險阻。
再加上這牽著不走打著倒退的性格,就算離得最近,她也還是需要保持一個恰當的距離。
莊晏合驚訝地發現,這個小未婚妻其實是個相當棘手的難題。
“……好了,大致的安排就是這樣,我看時間差不多了,楚熏你們先去檢查一下設備,熱熱身。”
任萱萱昨天沒有上場,所以今天特別躍躍欲試,歡呼一聲一馬當先跑上了賽臺。
周羽希之前還心酸、頭痛、手震,一聽首發上場立時精神抖擻、摩拳擦掌,化悲痛為力量了。
她看了一眼因為沒自己什么事就又甜蜜蜜地去看未婚妻的姜愈白,輕哼一聲轉身離去。
楚熏因為要指揮,就又和薄言聊了幾句。
平日訓練基本不是薄言指揮就是楚熏領隊,分兩隊練習時也是她們來安排戰術,隊員們倒沒什么不習慣的。
今天的首發三人與昨天只有一人重合,這一人還成為了指揮,主打一個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周羽希和任萱萱的綜合水平雖然弱于薄言和謝蕊,但今天要打的也不是昨天那樣的快攻——對方也絕對不會掉以輕心,和她們那么打。
楚熏更擅長打防守反擊戰,穩中有奇,開場看起來往往平平無奇,和對手勢均力敵,卻總能抓住一個關鍵的賽點,一口氣將對手擊潰。
這場比賽也是一樣。
開場時雙方的節奏都很穩,互相試探虛實,來回拉扯,戰術也十分中規中矩。
番薯隊顯然看到了昨天驚鴻隊的表現,所以今天的戰術很保守,似乎也想打一個防守反擊,比賽一開始就仿佛進入了垃圾時間。
但三對三比賽中是存在著縮圈規則的,無論再怎么消極比賽雙方在越來越狹小的地圖中遲早都會相遇,所以怎么提前做下布置就顯得尤為重要。
楚熏的戰術思維顯然技高一籌,所選的角色和武器也更適應這個戰術。
番薯隊在首個隊員陣亡后就再來不及在有限的地圖里做牽制調整,接著就是一潰千里的崩盤,速度之快超乎觀眾想象。
第一場比賽拉扯了將近六分鐘后,在最后卻只用了不到三十秒就結束了。
現場爆發出一陣歡呼。
如果說昨天是個人技術的勝利,那今天就顯而易見地是戰術的勝利,還是在三對三這種對戰術要求比較低的模式中,楚熏的表現堪稱亮眼。
三人齊齊起身,與對手握手并和觀眾示意后走下臺來。
姜愈白激動地鼓掌,覺得自己離獎勵又近了一分。
薄言幾人起身迎接凱旋的隊友,任萱萱蹦蹦跳跳地走在了最前面。
“厲害啊!”
梁思雨不吝嗇夸贊。
“那是,”任萱萱的尾巴差點翹到了天上,伸出纖纖十指夸張道,“我手都快麻了,待會兒還要上場呢,你幫我揉揉。”
梁思雨突的想起了昨天偷聽到的內容,打了抖,下意識拍開她的手:“你少來!”
楚熏一邊活動著十指,一邊對薄言笑道:“不辱使命,幸好對方真的很謹慎,否則我們最后也不會贏得那么快了。”
薄言也很開心:“先快休息一下吧,待會兒你也還要上場。”
謝蕊默默拉過楚熏的手,和她對視了一眼后幫她按摩,周羽希愣了愣,也朝薄言伸出了手。
“楚學姐有謝學姐幫忙按摩,我也要學姐按摩!”
作為學姐的薄言能說什么呢?
只能接手幫她按了起來。
這下換任萱萱不答應了:“她們都有學姐按摩,那我的學姐呢?”
她的學姐正和未婚妻說話,沒空理她。
任萱萱只能又用圓溜溜的眼睛盯梁思雨,梁思雨被她盯得發毛,看看姜愈白又看看眼前的小學妹,只能也伸出了手。
吃人嘴短,更別說她在姜愈白家又吃又拿,還跟著她們一塊兒玩了。
“我又不是你學姐,”但她做了不代表她任勞任怨,“而且我也不懂怎么按摩啊。”
“你和姜學姐是同學,姜學姐是我學姐,你四舍五入也算我學姐了,”任萱萱滿意了,歪理說得頭頭是道,“而且你是我們戰隊經理,按摩又不難,你趕緊看學姐們學一學!”
作為“學姐”的梁思雨發現,現在的小朋友是真的不得了,不過差兩歲就和她有代溝了。
那邊學姐學妹“相親相愛”,姜愈白沒反應過來她們的手指按摩有何影射,因為平時訓練完,大家也經常互相按摩的。
“我也先活動活動手指,”姜愈白十指交叉活動著關節,開心地對莊晏合道,“要是早上的比賽也能兩場結束,下午的壓力也會小一點。”
莊晏合看了薄言幾人一眼,又看向眼前無憂無慮,萬事不愁的姜愈白,有點想笑。
她當然知道這幫小朋友為什么會有這樣的反應,在她察覺到姜愈白沒關麥之前,她們應該聽到了不少兩人的“閨房私語”。
她倒不怎么在意,反正她和姜愈白的關系就擺在那里,這點親密并不怕被人知道。
相比起姜愈白,這些小學妹的情商和眼力勁可高多了,甚至比她親愛的表妹還要高一些,她覺得讓她們更了解一點兒也沒有關系。
“那看來你得好好努力咯,”莊晏合靠坐在姜愈白身邊,笑瞇瞇地鼓勵道,“這場贏了的話就是四強……就算是第四名的獎金也不少呢。”
姜愈白在乎的是獎金嗎?
她只在乎莊晏合的獎勵,所以一聽這話就只是欲言又止地看著對方,眼中隱含期待。
雖然莊晏合沒有說四強的獎勵,或者一直贏到冠軍的獎勵是什么,但她覺得一定不會比接吻差——譬如說可以一直接吻!
只是想到昨天那美妙的經歷,姜愈白現在都還有點飄飄然。
夢境中兩人的親密接觸對現在的她來說已經有些遙遠了,雖然能清晰地回憶起來,但就感情和心境上來說實在不算是美好的體驗,代入感也越來越弱。
可昨日的記憶是那么與眾不同,莊晏合的回應和主動甚至給了她幾分兩情相悅的錯覺,大大滿足了她的渴望。
“嗯?”莊晏合像是看不懂她的暗示般,疑惑地挑起眉尾,“怎么了?”
姜愈白張了張嘴,偷看了旁邊的學妹們一眼,又閉了回去:“沒……”
她決定還是回去再說,反正昨天莊晏合說過自己會信守承諾,因為她的不信任,莊晏合還生氣了呢。
“啊……”莊晏合露出一絲笑容,低聲道,“你怕我說話不算話?”
“不是、不是,我就是……”姜愈白咽了口唾液,緊張地用氣聲道,“想確認一下,你說的獎勵是四強以上就有,還是一定要拿冠軍啊?”
莊晏合忍不住輕笑了一聲:“你可真能想,是不是還想著進入四強有一份,拿到冠軍有另一份?”
她之前給姜愈白的目標定得不高,八強只需要贏一場就夠了。
這主要是因為她對這個業余賽的整體水平沒概念,也不知道她們這支隊伍有多強,目標定得太高怕打擊姜愈白的積極性。
不過現在嘛,她覺得稍微定高一些也沒關系,畢竟姜愈白牽著還是能走幾步的。
既然要做,她也希望姜愈白能做到最好。
“可以嗎?”聽到莊晏合的話,姜愈白的雙眼登時一亮,“八強都有了,四強有也很正常吧?四強有一份,那拿冠軍總不能沒有吧?”
莊晏合聽她小算盤打得噼啪響,好氣又好笑。
之前到底是誰慫成那樣,又要退婚又要逃跑,堅決不主動還要給她另外定酒店房間的?
“倒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我一時想不出那么多的獎勵給你,怎么辦呢?”
姜愈白沒想到莊晏合為難的竟然是這個,一臉驚訝:“就親……”
她說著瞟了眼學妹們,湊到莊晏合耳邊把聲音壓到最低。
“和八強的一樣不就好了嗎?就增加點量……”
她說完還有點不好意思,覺得自己色心外露。
只是機會千載難逢,她覺得現在的莊晏合很予取予求,實在有點把持不住。
啊,她現在犯下的貪戒,一定會在未來的某個時候償還的,她發誓!
莊晏合瞟了她一眼:“你確定?”
昨天親得那么熟練和激烈,她還以為姜愈白肯定不止滿足于此呢,沒想到孩子還是挺純情的——人也成年了,怎么還那么純情?
姜愈白生怕她送自己什么禮物現金,連忙點頭道:“確定確定,我要這個就可以了。”
莊晏合盯著她的臉看,像是在分辨她是否撒謊。
就在兩人無聲對望時,薄言出聲道:“姜學姐,我們也準備準備上場吧。”
姜愈白回過神來:“哦哦,我來了。”
其他四人很默契地沒等她,姜愈白正想操作輪椅追上,手臂卻被拉住了。
她驚訝地看向莊晏合。
莊晏合臉上帶著曖昧淺笑:“既然這樣,那我就先給你預支一些,算是對你的鼓勵了。”
“嗯?”
她的“嗯”和疑惑被淹沒在輕柔的吻中,同樣被淹沒的還有梁思雨和周羽希的震驚。
莊晏合從容地抬起臉,拍了拍姜愈白的腦袋道:“好了,去吧。”
姜愈白就操作著輪椅,飄飄然地駛往了比賽臺。
梁思雨張開的嘴巴半天合不上,偷聽到和現場看到的感覺原來那么不一樣。
啊啊啊啊啊,為什么啊,為什么要讓她看到?
周羽希并不比她好多少,看到表姐目送姜愈白離開后射過來的視線,面紅耳赤地撇開了臉。
莊晏合坐回到椅子上,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羽希,你坐這邊來。”
周羽希心下一抖,下意識就想抓住唯一剩下的隊友梁思雨,沒想到梁思雨也是反應迅速,一蹦蹦出了休息區,急促道:“那個、觀眾席比較熱鬧,我去觀眾席幫她們加油!”
她一溜煙不見了身影,周羽希欲哭無淚。
“晏、晏合姐姐……”
莊晏合抱著手,笑瞇瞇道:“昨天偷聽了那么久,今天怎么還會害羞?”
“我不是故意的……”
她好慘啊,明明大家都偷聽了,為什么只抓她?
“偷聽不是故意,那沒有提醒我也不是故意?”
“嗚嗚嗚,我就是怕尷尬嘛,我錯了嗚嗚嗚……”
嗚嗚嗚她最愛表姐,也最怕表姐了。
第69章 我靠,現場百合!
虞秀凝是當天下午半決賽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到的。
昨天在看完了姜愈白幾人的比賽直播后她就蠢蠢欲動地想來現場, 可惜她今天預定了活動,只能熬過了早上,等沒什么人注意才開溜。
下午晉級的隊伍分別是原十六強中的第一名高山仰止隊, 第三名八仙過海隊、第八名迷路隊和第九名驚鴻隊,除了驚鴻隊2:0贏了番薯隊以外, 第一名也2:0贏了第四名,第三名2:1贏了第二名,第八名又是2:1逆襲第五名。
下午的兩場分別是第一名和第八名,第三名和第九名的半決賽。
預賽排名不代表戰隊的全部實力,一方面是大逃殺模式太過混亂, 什么都有可能發生, 出現意外的可能性很高,另一方面是各隊之間沒有真正一對一地比試過,戰術的影響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但預賽積分在一定程度上可以體現戰隊選手的平均實力, 尤其是積分靠前的幾支隊伍, 從目前的幾場比賽來看, 綜合實力都相當不俗。
直到早上結束為止, 十六強的比賽只發生過三次排名逆襲,其中有兩次都有第八名的身影。
雖然像今早第二和第三名的比賽一樣, 昨天第八和第七因為排名相近,比賽輸贏也在五五之間, 沒什么值得大驚小怪, 但今天第八對第五可算得上實打實的逆襲了。
一帆風順的驚鴻隊還是大家討論的重點,但兩次逆襲的第八名也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當然,還有今早的前四內戰又引發了一場爭論, 下午的比賽并沒有經過抽簽,而是官方直接按十六強的排名順序指定的, 也不知道是原本賽制如此,還是因為早上的爭論太過激烈,連官方也害怕最后的決戰沒什么含金量了。
比賽安排一出,大部分觀眾都認為最后會進入決賽的非高山仰止和八仙過海兩支隊伍莫屬。
畢竟大部分人關注驚鴻隊是因為全女高陣容這個噱頭,她們前兩場比賽贏得雖然很輕松,但對手的排名都比她們低,期待她們贏半決賽還不如期待已經逆襲過兩次的迷路隊呢。
但大家同樣不覺得第八名能夠戰勝第一名,因為第八名這兩場逆襲戰斗打得十分艱辛,隊員的平均實力明顯比對手弱一截,全是依靠隊長的戰術險勝。
而不管是第一名的高山仰止還是第三名的八仙過海都與這兩隊之前的其他對手不同,在王霸天下的兩任隊長都被專業隊吸納之后,高山仰止隊成了游戲玩家最好看的隊伍,而八仙過海成了人氣最高的業余隊。
八仙過海的隊長是曾經某個大火FPS游戲的職業選手,退役后當了游戲主播,所以他的隊伍里幾乎都是游戲主播,男女都有,自帶粉絲非常多。
主辦方原本是想圍繞他們來營銷的,但這些人中既有個人主播又有隸屬于社團或者平臺的主播,光是參加比賽就限制條款一大堆了,如果還要借他們的熱度營銷,主辦方最后可能還要受制于人。
而且這些主播在網絡上風評不一,粉絲又特別團結固化難搞,反而不利于宣傳出圈,主辦方為了避免麻煩最后還是把他們當作普通的參賽隊伍,稍微借一借熱度就算了。
如今驚鴻隊已經成功闖進了四強,無論輸贏明天都還需要比一場,網絡上的熱度也已經發酵起來,下午這兩場半決賽的直播全網觀看人數漲了幾倍。
尤其是八仙過海隊和驚鴻隊的比賽,自帶粉絲+人氣熱隊的比拼,直播間人數是隔壁半決賽的兩倍。
出圈不敢說,但至少吸引了很多原本不看直播的人。
虞秀凝也是其中之一,在到達比賽現場前還貢獻了一個直播觀看數。
她雖然沒玩過《O圈狙擊》,但平時玩游戲充值多,認識不少代充、代練以及游戲相關行業的人,很輕易地通過關系找了工作人員,加上姜愈白給的親友票,順利地被領到了比賽廳。
只是到達比賽廳不是她磨難的結束,而是她磨難的開始。
如果說早上的比賽廳只是擁擠,那下午的比賽廳簡直是人山人海。除了賽臺和選手休息區以外,幾乎所有地方都站滿了人。被繩子拉出的通道被擠得只剩一條縫,前后兩扇門都排了一些進不去卻想湊熱鬧的人。
虞秀凝看得心癢難耐,急得直跳腳。
她看了眼工作人員身前的胸牌,想了想從包里隨便取出了一張卡,然后就往人堆里擠去,一邊擠一邊舉著卡喊:“讓一讓,我是工作人員,麻煩讓一讓。”
帶她進來的工作人員看著她這個騷操作,簡直目瞪口呆,遲疑了一下最后決定不管了。
虞秀凝雖然擠得很艱難,但仗著膽大心細,并且觀眾都沒空理她,竟然真的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了驚鴻隊的休息區。
梁思雨和周羽希見突然鉆進個人嚇了一跳,還以為又是觀眾躥到了休息區,剛想叫保安,卻見前面披頭散發的人一撩頭發,露出了兩人熟悉的臉。
“虞秀凝?”梁思雨看著她狼狽的模樣,驚愕道,“你怎么進來的?”
虞秀凝一邊整理形容,一邊深深吐出一口氣:“擠進來的,哎喲,我的衣服!”
周羽希比賽正看得緊張,沒空理她:“你讓一讓,我看不到屏幕了!”
虞秀凝已經習慣了她的不假辭色,扭頭看向大屏幕。
“現在什么情況?”
莊晏合坐在休息區的最外側,視線不受影響,自虞秀凝到后也一直沒分過神,接口道:“1:1,最后一場決賽局賽點……我們的情況應該暫時占優吧。”
她對比賽規則不是很熟悉,梁思雨也就外行看個熱鬧,還得周羽希來解說。
不過因為現場有解說員,所以哪邊有優勢她還是知道的。
“是占優,”周羽希緊張又不失開心地道,“對方的防線被突破了,如果無法再次組織起來,這一把就能決定勝負了。”
“能贏?”虞秀凝眼睛一亮,坐到了周羽希邊上,“我之前看感覺你們兩邊的實力差距有點懸殊啊!”
她在路上看了前面的直播,知道驚鴻隊輸了第一場,贏了第二場,并且第一場輸得很快,第二場比賽卻打得很久很膠著。
周羽希分神瞥了她一眼:“誰說的?除了對方的隊長以外,其他人我們兩邊的實力水平差不多的。我們也有隊長啊,她和職業比不差什么的。”
那邊比賽正緊張激烈,游戲音和解說員激昂的講解不絕于耳。
“可是你們第一場輸得那么慘,第二場贏得又那么艱難。”
周羽希抬了抬下巴:“你不懂,這叫戰術!”
虞秀凝還真的不懂,虛心請教道:“什么戰術要先輸一場才能贏啊?要是兩場都贏了,你們這第三場不就不用打了嗎?”
周羽希回頭瞪她,一副孺子不可教的表情:“能贏我們難道不想贏嗎?就是贏不了啊!我說的戰術是知道贏不了后快點輸。”
“那你還說雙方的實力差不多呢。”
“我說的是綜合實力,整體實力!我——”周羽希說著頓了頓,眼眶有些紅地撇開了臉,“是我技術不好,拖累了隊長她們。”
虞秀凝之前看還分不清誰在操作哪個角色呢,一看她表情恍然大悟了。
“噢,那個被打崩的人是你啊。”
周羽希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不想聽就算了!”
“哎呀別生氣,”虞秀凝見狀連忙拉住她的手,安慰道,“你不說這把要贏了嗎?第一場輸就輸了。你們隊長讓你上場肯定有她的考慮,這不是戰術嘛。”
周羽希神情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就連梁思雨也驚訝地看了過來。
虞秀凝就接著道:“反正你是替補,給自己那么大壓力干嗎?”
梁思雨翻了個白眼,又轉過頭去看比賽,周羽希深吸了好幾口氣,到底沒有發作出來。
畢竟虞秀凝說的沒有錯,她之前也以為自己不會在意的,沒想到竟然會那么難受。
“哎呀,你快說說戰術!”虞秀凝毫無所覺,撞了撞她的肩膀道,“輸一場怎么就能贏兩場了?”
周羽希抽出手不想理她,但看到屏幕上的比賽情況越來越明朗,又有了點傾訴的欲望。
“不是輸一場就能贏兩場,我們當然沒有故意輸掉第一場比賽,只是對方改變了人員和作戰安排,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他們怎么變了?不對,你們之前怎么就確定對方的人員和作戰安排了?”
周羽希嘆了口氣:“因為他們那一隊都是游戲主播,要考慮到各個主播的出場率,不止是在嵐山杯,他們在其他業余比賽中的出場安排都挺固定的。他們一共八個人,像昨天2:0橫掃對手時,三對三和五對五的比賽人員都不重復的。”
虞秀凝好驚訝:“還可以這樣?”
“是啊,這些主播年紀都不小了,不可能再去當職業選手。他們平時賺得也不少,獎金對他們的吸引力也不高,來參加比賽主要就是為了熱度。各家粉絲的戰斗力都很強,隊內肯定要平衡好出戰率的。”
“但他們這次不是變了嗎?”
“所以我們才措手不及,他們第一場把最強的三個人派出來了,還是那位前職業選手親自擔任指揮,隊長立即判斷出第二場比賽三人還會出場,所以改變戰術盡快結束了比賽。”
“怎么輸知道了,那第二場怎么贏的?”
周羽希的神色輕松了不少,看著即將結束的比賽道:“穩扎穩打地贏了唄,我們……咳咳,學姐她們的技術又不比對面差。這些主播雖然整天都在打游戲,經驗比我們更豐富,但也因此有很多不好的習慣,不僅喜歡整活,而且每個人都有各自的想法,論執行力沒有我們強,我們會贏也很正常。”
“你說實力相近原來不是在挽尊啊。”
周羽希忍不住就想對她翻白眼,但大屏幕上已經出現了比賽結算畫面,她一時沒空理她,跟著現場觀眾一起歡呼起來。
“贏了,我們贏了!”
梁思雨也躥起來又蹦又跳,不斷尖叫:“啊啊啊啊,我們進決賽了,我們贏了!”
虞秀凝捂著耳朵看兩人高興地抱在一起,上面比賽的隊員已經離開了位置,魚貫走到了臺上。
梁思雨連忙推周羽希:“快去快去,你也要上去的。”
周羽希的興奮刷就冷了下來:“算了,我不上去了。”
“你怎么能不上去呢?你快看對面,沒上場過的隊員都上去了!”
莊晏合也道:“羽希,愈白她們在叫你呢。”
姜愈白幾人果然在對著休息區這邊招手,周羽希猶豫著,虞秀凝也忍不住推了她一把。
“是隊員就去唄,比賽都贏了,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她這才慢吞吞地走了上去,任萱萱小跑過來拉著她的手,高高興興地把她牽到了隊伍中間。
虞秀凝抱著手看了會兒這感人的場景,突然“哎喲”一聲。
梁思雨看她:“怎么了?”
“我還沒問第三場是怎么贏的呢,她隊長就那么肯定啊?”
“噢~”梁思雨搖晃著身體,得意道:“其他復雜的戰術我不知道,但她們討論戰術的時候我聽明白了一點。”
“什么什么?”
“薄言讓她們熬老頭。”
“啊?”
“對方平均年齡在二十三以上,技術好的幾個更是二十七八快三十了,技術雖然還在,但精力體力都下降了很多,當主播隨便打打的時候沒感覺,但遇上高強度的比賽就不行了。”
虞秀凝聽呆了:“好卑鄙!”
梁思雨繼續道:“而且他們早上贏第二名也花費了很多精力,輸了第一場后薄言就調整了全部的策略。你說第二場贏得艱難,其實也有故意的成分,否則這第三場不會贏得那么輕松。”
虞秀凝看向臺上正在進行的采訪,點了點頭:“時間確實比第二場要短。”
主持人正在采訪八仙過海的各個隊員,別的隊可以不用全隊采訪,但八仙隊是絕對不能厚此薄彼的,否則粉絲肯定會鬧起來。
這場比賽結束時臺下的粉絲團就很騷動了一會兒,幸好主辦方早有準備,安排了一堆保安圍在四周。
各位主播都很會說話,夸贊對手和隊友的表現,闡述本人的不足,并表達了比賽失利的遺憾。
八仙隊隊員五男三女,其中一個還是虛擬主播,每次比賽都戴著一張面具。
其中技術最好的自然是那位隊長,但人氣最高的是一名叫作新竹的個人勢女主播,長得漂亮技術也很好,而且年紀不大還是現役大學生。
要不是驚鴻隊這次太過搶眼,她一定能吸引到更多關注。
主持人采訪的最后一個人正是新竹,臺下立即響起了巨大的呼喊聲。
“啊啊啊新竹老婆!!!”
喊老婆的聲音此起彼伏,而且明顯女聲高于男聲,聽得虞秀凝一陣皺眉。
“人氣那么高?也沒有很好看啊。”
新竹長得十分清秀小白花,聲音清冷中帶著一絲甜,吐字清晰卻又有一點兒黏,聽得人耳朵發癢。
梁思雨已經是人家的半個粉絲了,捧著心道:“明明很好看!”
薄言研究過對手,當然沒放過這群主播,梁思雨就是那時關注了其中幾個順眼的,時不時刷刷人家的視頻,然后就對新竹路人粉了。
虞秀凝橫了她一眼:“比我好看?”
“你和她比什么啊?你們又不是一個類型。”
兩人在臺下說閑話,臺上的新竹也說完了客氣的套話,話鋒一轉道:“這次和驚鴻隊的比賽真的很讓我驚喜,也很讓我感慨。只是因為隊員都是女孩子,她們在第一場比賽的時候就受到了對手的羞辱,之后也備受質疑。這場比賽是我們輸了,我相信很出乎大家的預料。不止是我和隊友們,還有我們喜歡和支持我們的粉絲一定都對此很遺憾。但我想說的是,驚鴻隊是依靠實力堂堂正正地贏得了比賽,我會祝賀和支持她們,希望我的粉絲們也能為她們送上祝福。”
“嘩——”
觀眾席立時響起了一陣掌聲和歡呼聲,有叫新竹的,有喊驚鴻的,全都情緒高漲。
虞秀凝挑了挑眉,嗤笑道:“話說得可真好聽,算是給她蹭上熱度了。”
新竹顯然不知道她的惡意揣測,側頭看向驚鴻隊的六人,揮手道:“嗨,你們真的很棒!”
主持人連忙拿著話筒從那頭跑到這頭,想看看驚鴻隊的大家對此的回應。
薄言看著遞來的話筒,想了想,吐出一句:“謝謝。”
主持人也采訪過這幫小姑娘兩回了,覺得這事兒還得看姜愈白,連忙把話筒移到了她面前。
姜愈白還在探頭探腦地看新竹,總覺得她有點臉熟,又死活想不起來。
應該不是在那個預知夢里見過,否則她肯定能記起來的。
“你也很棒,”她想不起來就決定不想了,直接問道,“我們之前是不是見過?”
主持人沒想到她會吐出這么一句像是搭訕一樣的話,愣了片刻才笑道:“哈哈,難道那么有緣,你們還是熟人?”
“我不知道啊。”
觀眾一片哄笑,有的人真以為她是在搭訕。
新竹笑瞇瞇地沒有什么表示,主持人也不糾結這點,一一采訪了驚鴻隊的各人。
虞秀凝看得哈哈大笑:“這家伙有沒有已經訂婚了的自覺啊?見到美女就搭咳咳咳——”
她被撞得肋骨生疼,扭頭就去瞪梁思雨,然而梁思雨眉眼官司打得飛起,示意她去看莊晏合。
莊晏合一臉沉靜。
虞秀凝的話就吞回了肚子里。
其實她是很想煽風點火的,但總覺得最后會變成引火燒身,所以決定作罷。
上面的主持人已經采訪完驚鴻隊的隊員,進入了兩隊友好交流時間。
其實也就是握握手,互相吹吹彩虹屁。
對面的隊長給予了薄言非常高的評價,還說什么后生可畏,后浪推前浪的,明顯是看穿了薄言的熬老頭* 戰術,薄言笑笑只說了一句多謝夸獎。
兩位隊長握過手,直播差不多也要結束了,然而就在這時,一直位于隊伍最末尾的新竹卻突然穿過隊友,徑直走向了姜愈白。
姜愈白抬頭看著她,越看越覺得熟悉:“有什么事嗎?”
新竹笑了笑,突然低下頭湊到她耳邊道:“這是我的電話,想知道什么打電話給我就好。”
姜愈白察覺到手里被塞入了一張紙條,正疑惑不解時,臺下已經又響起了一陣騷動和歡呼。
“啊啊啊啊,新竹是不是親她了?”
“我靠,現場百合!”
“啊啊啊新竹老婆你怎么能親她!”
姜愈白驚訝地張嘴,沒想到只是在耳邊說句話,到了別人眼里竟然就變成親了。
她還沒想到要反駁,新竹已經起身看向觀眾,食指豎在唇前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笑道:“不要嚇壞小朋友哦。”
“新竹別賣啦!”有看不過去的隊友沖她喊,“我看要嚇壞小朋友的是你才對!”
現場一陣哄笑,只有驚鴻隊的休息區氛圍全然不同。
莊晏合已經不知道在何時站起了身,面色鐵青地看著臺上,梁思雨躲在虞秀凝身后瑟瑟發抖。
虞秀凝也下意識退開了一些,扭頭低聲問道:“那個新竹搞什么啊?游戲主播花樣那么多?”
梁思雨也壓低了聲音:“太卷了嘛,新竹不止是游戲主播,還是百合女王呢,經常帶妹打游戲的!”
第70章 此時她除了自己的心跳已經什么都聽不到了。
姜愈白雖然覺得新竹眼熟, 但因為確定她不是在預知夢里遇到過的人,所以并不很在乎能不能想起來。
或許是平時看視頻的時候隨機刷到過,或許是薄言研究對手的時候隨眼瞟到過, 她既沒想深入挖掘也不覺得兩人之后還會有交集。
她團了團新竹塞的紙條,看了看四周發現沒地方扔, 隨手塞進了口袋里,然后就把這件事拋到了腦后。
贏得這場比賽,所有人都很興奮,就連剛剛趕來的虞秀凝也迅速融入其中,和大家一起享受喜悅。
“大家隨便吃, ”她拍著胸口豪氣道, “如果不夠你們就再點,哎,要不是時間不允許, 我一定請你們吃一頓更好的。”
虞秀凝晚上做東, 說一天里怎么也得吃頓好的, 也算為她們慶功。
“都還沒決賽呢, 這就慶上功了。”
周羽希的情緒還是有點低落,對著一桌美食提不起興趣。
虞秀凝卻道:“你們明天贏是冠軍, 輸是亞軍,這還不值得慶祝啊?當然, 如果真的輸了你們肯定不好受, 還不如今天開開心心地先慶祝一番呢。”
姜愈白深表同意,點著頭道:“虞秀凝雖然平時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但這句話我還是很認同的。”
“什么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有本事你別吃我請的飯!”
姜愈白抓著筷子不甘示弱:“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我認同你的觀點。”
“怎么就不是重點了?你給我把吃了的吐出來。”
她說著就要搶姜愈白的碗筷,坐在姜愈白另一側的莊晏合適時叩了叩桌面。
“吃飯就吃飯, 慶祝就慶祝,”她說著掃了兩人一眼,最后目光落在了姜愈白的臉上,“不要吵架。”
姜愈白立時不敢和虞秀凝拌嘴了,一臉討好道:“我沒想吵架,就是……”
她想了想,確實是自己挑起的戰爭。
只怪她過去和虞秀凝說話習慣了夾槍帶棒,同意她的觀點那就必要找補回一些,這才脫口而出那不好聽的話。
“……就是習慣了,我的錯,我向虞秀凝道歉。”
她現在可是個好人,既然能明辨是非了,當然也要勇于承認錯誤。
再說了,如果算上心理年齡,她現在可比虞秀凝大多了,和她計較什么呢?
虞秀凝一臉震驚地看著她:“你、你向我道歉?”
姜愈白瞥了她一眼,壓下了心里的那一點兒不高興:“是啊,剛才是我不對。”
她比虞秀凝更快地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是她贏了。
“哈哈哈,姜愈白,你終于和我服軟了!”虞秀凝忍不住仰頭大笑,“是我贏了!我就知道是你的錯!”
姜愈白實在看不得她的得意,心里有點膈應。
但她察覺到莊晏合的目光,只能憋屈地吃起了東西,決定化憋屈為食欲。
晏合都要和她住一塊兒省房費了,她也應該節約一些,多吃一點虞秀凝的東西,多薅一點兒她的羊毛。
幸好看不慣虞秀凝的人不止她一個。
坐在莊晏合身邊的周羽希看著虞秀凝得意洋洋的樣子,忍不住道:“真幼稚,姜愈白知錯能改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你之前那么過分,她都沒要求你道歉。”
姜愈白贊同地點著頭,覺得和周懟懟一個陣營的時候真是神清氣爽。
小姑子就是小姑子,總是幫她懟虞秀凝。
虞秀凝下意識就想反駁,但腦袋剛探出去就看到莊晏合伸手夾了一筷子菜放到周羽希碗里。
“羽希你多吃點,這一頓可是虞小姐請的客。”
周羽希張了張嘴,虞秀凝也把嘴巴閉上了。
她雖然覺得莊晏合是幫自己說了話,但不知道為什么一點兒也不敢得寸進尺,狐假虎威。
因為她覺得莊晏合晚上似乎不太高興,最明顯的證據就是那張時常含笑的臉此時沒有一點兒笑意。
周羽希的感覺更強烈,所以也決定化悲憤為食欲,少說話多吃菜。
任萱萱見她們不吵了,這才終于壓不住好奇,沖著姜愈白問道:“姜學姐,你真的認識那個新竹嗎?你們是怎么認識的啊?”
她說完,剛剛就已經很安靜的餐桌立時更寂靜了,大部分人動作一頓,目光齊刷刷地看向了姜愈白。
只有姜愈白還在喝湯,一抬頭看到大家都盯著自己,差點把嘴里的湯噴出來。
“唔咳咳咳……”她努力咽下去,捂著嘴咳了一陣,“你們干嗎?嚇我一跳。”
虞秀凝推了她一把,不嫌事大地問道:“問你話呢,你認識那個新竹啊?怎么沒聽你提過。”
姜愈白好不容易順好了氣:“我要是知道認不認識就不問了,只是覺得她眼熟而已。”
她自覺已經解釋清楚,也不認為這個話題有什么探討的價值。
既然她回想了那么久都沒記起來,就說明不是很重要的人。
可惜其他人并不這樣認為。
梁思雨震驚道:“那不就是搭訕嗎?這個妹妹我在哪里見過……好拙劣的搭訕!”
楚熏摸著下巴,開始了嚴謹分析:“我覺得姜學姐和新竹沒準真的認識,否則新竹干嗎特地過來親她?”
梁思雨卻道:“新竹可是有名的百合賽道女主播,雖然沒有固定CP,但是撩妹帶妹手拿把掐。她不會是看上了愈白的美色,想和她賣CP吧?”
姜愈白噎了一口,大聲道:“她沒有親我!”
周羽希當時就站在姜愈白身后,眼睜睜看著新竹低頭和她咬耳朵:“她是沒親你,但是和你說悄悄話,她和你說什么了?”
姜愈白終于想起口袋里的那張紙條了,下意識捂了一下口袋。
莊晏合一直注意著她,勾起嘴角道:“你藏什么了?”
“沒、沒什么……”
被眾人這樣圍觀,姜愈白不知道怎么有點心虛。
雖然知道莊晏合不會在意,但兩人現在有婚約關系,在外人看來她的行為可能是有些不檢點。
而且還有懟王小姑子周羽希在,她可不想成為眾矢之的。
這種事,她回房間和莊晏合慢慢解釋就好了,為什么要和別人講啦!
而且她根本沒想過聯系那個什么新竹,只是沒來得及扔掉而已。
謝蕊見氣氛僵持,有些欲言又止。她耳朵比常人更靈敏一些,聽到了新竹說的那句話,只是看了看莊晏合的臉色,最終還是決定閉嘴。
“這樣啊……”莊晏合似乎沒想深究,和煦笑道,“那還是快點吃飯吧,你們今晚還要訓練嗎?”
她這句是問薄言的,薄言想了想:“晚上就不訓練了,大家好好休息,明早稍微做一些熱身和戰術安排就行。”
“那就好,大家今天都辛苦了,是該早點兒休息。”
姜愈白松了口氣,把口袋里的紙條又團了團,決定回去就扔掉。
大家吃完晚餐各回各房,除了在別的樓層的虞秀凝以外,四個房間幾乎是齊齊關上了門。
“我看姜學姐是慘咯。”楚熏悠哉悠哉地搖著頭,“莊小姐看起來就很會吃醋。”
薄言沉默了一會兒:“莊小姐……整體還是很溫柔的。”
“如果在這方面也溫柔,那只能說明她不在乎。”楚熏說得頭頭是道,“就連謝蕊也不會在這方面寬容,更何況是莊小姐。”
薄言愣了愣:“你干嗎用謝學姐舉例?”
楚熏也愣了一下:“……那不是她們氣質比較像嘛。”
她們的隔壁,謝蕊看著打開電腦的周羽希,忍不住勸道:“羽希,我們晚上還是早點休息吧,明早訓練也一樣的。”
“誰說我要訓練?”
謝蕊驚訝:“你難道不是因為……”
周羽希一揮手:“我之前確實有點難過啦,但現在臨時抱佛腳也沒什么意義。”
“那你開電腦是為了?”
“我要找找新竹的資料,她竟然敢在我面前和我表姐的未婚妻咬耳朵!”
謝蕊遲疑了一下:“人家也不知道姜學姐有未婚妻,或許只是想交個朋友……又或許是舊友重逢有點激動呢?”
周羽希突然想起謝蕊的天賦,瞪大眼睛看她:“你是不是聽到新竹說什么了?”
“你聽到了嗎?”任萱萱趴在墻上,一只耳朵緊貼墻壁,對著和她一個動作的梁思雨問道,“有沒有吵架聲?”
“沒有……”梁思雨換了一只耳朵聽,正好和任萱萱面對面,“隔音還挺好,一點兒動靜都沒有。不過我本來就不覺得會吵得起來,愈白不敢和莊姐姐吵架的。”
任萱萱想了想也是,遺憾起身:“唉,要是再漏一次麥多好啊。”
“你也太八卦了。”梁思雨也離開了墻壁,一副大姐姐模樣教育她,“小小年紀不學好,學人家聽壁角。”
“你不也一樣嘛!”
“我這是關心同學,”梁思雨唉聲嘆氣地道,“愈白當初是怎么定的婚啊?我怎么覺得她壓根沒開竅呢?莊姐姐看起來脾氣很好,但我覺得她挺愛吃醋的。”
任萱萱贊同地點了點頭:“主要是莊姐姐一點兒也不掩飾自己的吃醋,她是故意讓我們知道的。”
梁思雨好驚訝:“你竟然知道?那你怎么還什么都敢說啊?”
任萱萱抬了抬腦袋:“為什么不敢說?我問心無愧,要遭殃也是姜學姐遭殃,關我什么事?”
“我去,你這白切黑!”
兩人又打鬧了起來,不過正如她們聽不到隔壁的聲音一樣,姜愈白此時也完全聽不到她們的打鬧聲。
不如說,此時她除了自己的心跳已經什么都聽不到了。
剛刷完牙的口腔里是薄荷清涼的味道,以及柔軟濕滑又靈巧甜蜜的,不屬于自己的舌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