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農(nóng)場之旅很愉快。
阿卡莎連吃帶拿，打包了整整兩大盒蘋果餡餅。
托馬斯和瑪莎對這份禮物反應平平，比起享受美食，他們更想早日完成時空穿梭裝置，去另一個世界見布魯斯。
阿卡莎決定為他們分憂解難。
“今晚我去夜巡！”她興致勃勃地說。
托馬斯表示拒絕：“不行。”
連瑪莎也勸：“這不好玩，孩子，你還太小了。”
阿卡莎憋悶道：“我已經(jīng)十三歲了！并且我從十歲開始就跟在布魯斯后面幫忙了！”
“你也說了，是跟在后面幫忙，”托馬斯本想灌口酒，卻被瑪莎一巴掌打翻，只好略顯尷尬地收回手，“更何況你那邊情況特殊，戰(zhàn)場上不分老幼——可我這里分。”
阿卡莎很想叛逆一下。
可惜，當蝙蝠俠和小丑統(tǒng)一戰(zhàn)線，羅賓將無路可逃。
她只得眼睜睜地看著托馬斯穿好蝙蝠盔甲，大踏步出門，頭也不回地留給她一個瀟灑的背影。
阿卡莎：“……”
好吧。
她慢吞吞地換好制服，戴上通訊器，開始充當阿拉丁神燈。
時空穿梭裝置的制作不急于一時，雖然現(xiàn)在有兩個人合作，速度快了很多，但總體進展依舊只有那么可憐巴巴的一點兒。
奮斗了一天兩夜的瑪莎在托馬斯出門后也停手了，她找了把椅子坐下，輕飄飄地對阿卡莎建議道：“其實你可以不用管那個老蝙蝠……鑒于他之前都是一個人獨自行動。”
她昨天已經(jīng)盡量洗去了妝容，可惜，發(fā)尾仍然帶著油漆似的綠色，慘白的皮膚和裂開的嘴角暫時也無法恢復……但至少，比她之前那副一看就是精神病反派的模樣要好很多了。
“我得給自己找點事干。”阿卡莎說。
而后，她又很是納悶的問了一句：“瑪莎，你已經(jīng)兩天沒睡了，不困嗎？”
瑪莎慢悠悠地回答：“困？不，孩子，我感覺很精神……非常精神。”
“好吧。”
阿卡莎也只能干巴巴地回應。
瑪莎拉著椅子轉(zhuǎn)了一圈，發(fā)出“吱呀——”一聲令人牙酸的聲響。她專注地盯著阿卡莎，停頓了幾秒，像是在斟酌措辭似的，試探著說：“布魯斯……我聽老蝙蝠說過你所在世界布魯斯的故事，但我還想再聽你說一遍。”
阿卡莎了然，滿口答應：“好啊。”
瑪莎于是撥弄了一下耳邊亂翹的發(fā)絲，有意識地扯出一個正常的微笑：“……好孩子。”
阿卡莎也露出一個乖巧的笑容。
她一心兩用，眼睛盯著電腦屏幕，嘴里向托馬斯匯報情況，等到不需要她幫忙時——通常這種情況很多，平行宇宙的哥譚居然還算和平——就絞盡腦汁地把自己對布魯斯的了解一股腦地灌給瑪莎。
當然，是選擇性地告知。
有些事情，托馬斯和瑪莎還是不知道為好。
比如……布魯斯被超人斷背、管家阿爾弗雷德先生被超人指使罪犯在其生日當天殺死、布魯斯被信任的愛人背叛以及——
布魯斯失敗后被超人使用布萊尼亞克科技腦控，失去自我意識，成為超人字面意思上的傀儡。
想到這里，阿卡莎眼神一暗。
她的心情又有些低沉了。
瑪莎敏銳地注意到了這個變化，她瞇起眼睛，問：“阿卡莎？孩子，你怎么了？”
“沒什么，”阿卡莎隨口扯出一個理由，“我只是不知道還能在這個世界待多久，所以有點擔心在完成時空穿梭裝置之前就被丟去其他平行宇宙而已。”
她可不敢告訴瑪莎自己的真實想法，害怕他們承受不住自然是最主要的原因，但還有一點，就是擔心他們知道以后遷怒這個宇宙的克拉克……尤其是瑪莎。
“嗯哼。”
瑪莎表面上相信了這個理由，至于她心里怎么想就不得而知了。
“我和老蝙蝠會盡快完成的，”她還是安慰了一句，“你要是想了解進程，或許可以參與其中……”
阿卡莎頭搖得像撥浪鼓。
她真情實感地說：“我沒學過。在這方面，除了搗亂，我干什么都不行。”
“那好吧。”瑪莎也不勉強。
于是阿卡莎繼續(xù)說；“剛剛講到哪里了？哦，我第一次見到布魯斯……那時候我父母都死了，超人干的，當然，說真的，其實我也不怎么傷心，畢竟他倆都是罪犯，一年有大半時間都在監(jiān)獄里待著，出來的時候，除了想把我拉進他們的‘事業(yè)’之外，其他時候幾乎沒管過我……我的人生似乎已經(jīng)成了定局，不過布魯斯恰好撿到了我——”
她一邊回憶往昔，一邊給托馬斯指路：“……對，在你右手邊第三個門，那里就是他們的老巢……”
“我已經(jīng)進去了。”托馬斯回復。
阿卡莎喝了口咖啡，潤潤嗓子，而后極為流暢地轉(zhuǎn)移回之前的話題：“就在我摸到反抗軍基地大門試圖找些東西賣錢的時候，布魯斯認為我很有潛力，同樣也需要有個人教導，于是順理成章，我成了他的養(yǎng)女……雖然一開始他因為自己和超人作對而不想牽連無辜，所以并不怎么想收養(yǎng)我。”
瑪莎聽得津津有味，即便這些事情她已經(jīng)從托馬斯嘴里聽過一遍了。
“當然，你也看到，最終他還是妥協(xié)了，畢竟我就坐在這里呢……”阿卡莎說到一半，隨手調(diào)出街區(qū)攝像頭，對著通訊器喊道，“蝙蝠俠，注意！他們在銀行埋了炸彈，就等著你送上門。”
“我在處理，羅賓。”
阿卡莎語氣輕快：“好的！不過或許你該加快點速度了，瘋帽匠還在碼頭虎視眈眈呢……”
“不用等太久了。”托馬斯冷靜道。
“啊哦，你看，我就說該帶上羅賓吧？這樣你現(xiàn)在也不至于孤軍奮戰(zhàn)了，”阿卡莎時刻不忘爭取夜巡的機會，“要是有我在，蝙蝠俠的效率至少能提高百分之八十！”
托馬斯在痛毆敵人之余還有心思問她：“你這個數(shù)據(jù)是怎么計算出來的？”
“沒算，我瞎編的。”
通訊器里傳來一片靜默：“……”
阿卡莎彎了彎嘴角，心情難得放松。
她懶得糾結托馬斯對于自己想去夜巡一事的避而不談，畢竟她心里也清楚，在經(jīng)歷小布魯斯的意外后，他不可能不重視小輩的安全——即便他明白，阿卡莎絕不是什么柔弱無助的小姑娘。
“我們繼續(xù)？”她抽空看向瑪莎。
瑪莎點頭：“繼續(xù)。”
“那好，”阿卡莎摸了摸下巴，繼續(xù)之前的回憶，“收養(yǎng)我以后，布魯斯努力找時間親自訓練我，但通常他都很忙，沒辦法，反抗軍的勢力比起超人政權來說實在是太弱小了……所以我大部分的訓練內(nèi)容都是在芭芭拉的指導下完成的，偶爾凱特和其他反抗軍隊友也會來看看情況。”
瑪莎顯然對其他名字不感興趣。
但這些人好歹也算是布魯斯的同伴兼某種意義上的家人，因此她還是勉強回應了一下：“噢……芭芭拉，還有凱特，你的故事里總有這些姑娘的身影。”
阿卡莎從口袋里找出塊餅干三兩口吞下，聲音含糊道：“嗯哼，畢竟我們反抗軍來來去去也就那么幾個常駐角色。”
“那……”
“羅賓！有情況，”通訊器那頭忽然打斷了她們的聊天，托馬斯難得主動開口，“查一下監(jiān)控，瘋帽匠不在碼頭，那里只有他留下來的傀儡。”
“收到！”
阿卡莎立刻動手。
杰維斯·泰奇，代號瘋帽匠。雖然頂著一個童話故事角色的綽號，但其行事作風卻極為狠辣，他身材矮小，心理扭曲，以制造出了能控制人腦的武器而出名，本身沒有任何超能力，但卻有著超凡的智慧，十分不好對付。
阿卡莎只在布魯斯的資料庫里見到過這個人。
“我找到了，”她神情凝重，十指翻飛，“他躲在東區(qū)第二街道，綁架了一名金發(fā)女孩，正在開‘茶話會’。”
茶話會。
瘋帽匠曾經(jīng)喜歡過一個名叫愛麗絲的金發(fā)女孩，以至于他心理扭曲后，經(jīng)常試圖綁走其他金發(fā)女孩，給她們洗腦，讓她們誤以為自己是“愛麗絲”，進而舉行所謂的茶話會。
甚至于，他有時候還試圖讓布魯斯也變成“愛麗絲”。＊
阿卡莎對這種精神控制的行徑十分厭惡。
雖然她見多了各種各樣的糟心事，但顯然，這種罔顧人類自由意志、強行控制他人思想的行為永遠都能踩在她的雷點上。
“蝙蝠俠，我把具體定位發(fā)給你了，”她說，“里面暫時沒出現(xiàn)過其他人，但還是要小心。”
“了解。”
瑪莎對這種英雄救人的戲碼興趣缺缺，她百無聊賴地扯下一把干枯毛躁的頭發(fā)，而后松開拳頭，對著掌心吹了一口氣。
阿卡莎抽空瞄了她一眼。
即使事態(tài)略顯緊急，她也沒動過說服瑪莎幫忙的念頭。
倒不如說，瑪莎能乖乖待在韋恩宅里就是對他們最大的幫助了。她寧愿自己頂著托馬斯不贊同的目光披甲上陣，也不想讓小丑——即便是金盆洗手不干的——出來攪混水。
“讓老蝙蝠快點解決，”等了半天的瑪莎不耐煩地開口，“一個瘋帽匠能有多難對付？真是沒用的東西。”
阿卡莎：“……”
阿卡莎還能怎么辦？她只有假裝沒聽見。
畢竟她誰也惹不起。
“我快到了，”托馬斯那邊不斷傳來風聲，他沉聲道，“隨時聯(lián)系，羅賓。”
“收到。”
阿卡莎明顯認真了起來——倒不是說她之前都是在摸魚，但一心二用總歸沒有現(xiàn)在那么專注。她眼神一錯不錯地盯著眼前數(shù)塊屏幕，挑出瘋帽匠所在的那片區(qū)域放大，而后細致地搜尋起來，試圖掌控其中每一丁點兒細節(jié)。
功夫不負有心人。
“女孩被綁在二樓東側(cè)靠窗的那個位置！”阿卡莎迅速匯報情況，“她沒有掙扎，也許是被控制了。”
“我會注意。”托馬斯低聲道。
話音剛落，隨著一聲清脆的巨響，玻璃窗如蛛網(wǎng)般破裂，大大小小的碎渣散落一地，黑色披風隨風飄蕩，在月光的照射下，地上逐漸顯現(xiàn)出一個越來越大的黑影——
“是蝙蝠怪物！”瘋帽匠驚呼。
……
之后的發(fā)展順理成章，頭腦發(fā)達四肢簡單的瘋帽匠在蝙蝠俠手底下連兩個回合也沒撐過，就連他引以為豪的控制人腦武器也幾乎沒對蝙蝠俠造成任何傷害。
——在他試圖對托馬斯下手之前，就被敲碎了半數(shù)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