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fēng)裹著金粉掠過龍傲天的玄色衣襟,他屈指彈去袖口沾著的鳳凰膽氣息,耳畔忽然響起沐妃雪腰間的銀鈴脆響。
少女正用冰蠶絲纏住他腰間玉帶,借著收線的力道輕盈落在他身側(cè),發(fā)間雪蓮墜子掃過他頸側(cè)時帶起絲絲涼意。
"龍大哥當(dāng)真要闖蝴蝶谷?"她指尖繞著半截透明天蠶絲,西南方的緋色云霞在她眸中碎成星星點點的光,"上個月五毒教送來聘書......"
話未說完,二十丈外的榕樹林突然驚起漫天螢蠱。
碧綠光點聚成屏障的剎那,七名披著靛藍(lán)苗繡斗篷的漢子踏著樹冠飄然而至。
領(lǐng)頭人腰間竹笛綴著九個骷髏銀飾,抬腳就將攔路的青石踏出蛛網(wǎng)狀裂痕。
"漢人止步。"他竹笛橫在唇邊吹出古怪音節(jié),樹根下頓時鉆出數(shù)條紫紋蜈蚣,"蝴蝶谷不歡迎外客。"
龍傲天垂眸瞥見沐妃雪腕間冰蠶絲正悄悄纏上自己佩劍,突然朗聲大笑。
笑聲震得林間霧氣翻涌,驚得那些蜈蚣齊齊僵在原地。
他狀似隨意地拂袖,袖風(fēng)掃過之處,蜈蚣竟如提線木偶般調(diào)頭爬回樹洞。
"好個萬蠱朝宗。"巡邏首領(lǐng)瞳孔驟縮,拇指抹過笛孔滲出黑血,"閣下既能破我千足陣,可敢接這杯攔路酒?"
話音未落,后方苗人已拋出個竹筒。
筒中酒液在半空凝成青蛇模樣,獠牙直取龍傲天咽喉。
沐妃雪正要甩出冰蠶絲,卻被身側(cè)人按住手腕——只見龍傲天雙指并攏凌空劃弧,那毒酒竟化作冰晶簌簌落地,叮咚聲里凝成個"請"字。
"苗疆十八洞的待客禮,龍某三年前在無量山就領(lǐng)教過了。"他靴尖輕點冰字,寒氣順著地脈蔓向苗人腳踝,"不如換個新鮮玩法?"
林中忽起鸞鳳和鳴之聲。
眾人抬頭望去,但見阿花赤足立在最高處的樹梢,月白裙擺綴著的銀蝶全數(shù)振翅飛起。
少女笑吟吟拋下個竹簍,簍中金蠶王正對著龍傲天昂首嘶鳴。
"阿爹說貴客臨門要請三蠱酒。"她足尖金鈴晃出漣漪般的音波,震得巡邏隊腰間蠱罐嗡嗡作響,"但阿花覺得......"話音未落,竹簍已穩(wěn)穩(wěn)落在龍傲天掌心,金蠶王親昵地蹭著他虎口處的鳳凰印記。
沐妃雪突然輕咳一聲,天蠶絲不著痕跡地纏住竹簍邊緣。
龍傲天忍著笑將竹簍系回腰間,抬眼時正撞見阿花耳尖泛紅地別過臉去。
這微妙情狀落在巡邏首領(lǐng)眼中,倒叫他摸著骷髏銀飾沉吟起來。
"既是蠱王認(rèn)主......"他話音陡然轉(zhuǎn)厲,"那便按老規(guī)矩闖三關(guān)!"
樹冠間霎時垂下萬千蠶絲,每根絲線都綴著淬毒銀鈴。
龍傲天正要邁步,忽覺袖中琉璃珠碎屑隱隱發(fā)燙——三天前密室里的預(yù)言正在應(yīng)驗,第一關(guān)該是......
"小心腳下!"沐妃雪突然扯著他急退三步。
方才立足處鉆出個青銅鼎,鼎中沸騰的血水里浮沉著半張人面。
阿花驚叫出聲:"是噬魂蠱!
他們竟請動禁地守鼎人!"
龍傲天反手按住劍柄,卻發(fā)現(xiàn)沐妃雪的天蠶絲早已纏住鼎耳。
少女咬破指尖將血珠彈入鼎中,血水立時凝成冰花。
他趁機(jī)并指如劍點在鼎身銘文處,內(nèi)力激蕩之下,青銅鼎竟發(fā)出類似鳳凰清啼的錚鳴。
"原來如此。"他望著鼎內(nèi)浮現(xiàn)的星圖大笑,"多謝諸位指路。"
巡邏隊眾人面面相覷,首領(lǐng)手中竹笛已出現(xiàn)裂痕。
林間忽有蘆笙聲破空而來,阿花臉色驟變:"是守鼎長老的傳訊蠱!
龍大哥快......"
話音未落,東南方樹影中寒光乍現(xiàn)。
龍傲天本能地側(cè)身閃避,卻見沐妃雪的天蠶絲已纏住暗器——那是半截淬毒的銀指甲,邊緣還沾著蝴蝶翅膀的磷粉。
暮色漸濃時,最后一絲天光掠過某位巡邏隊員抽搐的指尖。
那人盯著龍傲天腰間晃動的金蠶簍,將藏在袖中的七彩蠱蟲悄悄按進(jìn)脈門。
暮色在龍傲天的劍鞘上凝成紫霜,那名偷襲者藏在樹影里的半張臉還帶著驚愕。
淬毒銀指甲在冰蠶絲上滋滋作響,沐妃雪手腕輕抖,暗器便化作碎屑簌簌而落。
"苗疆的待客之道當(dāng)真別致。"龍傲天指尖摩挲著劍柄上的鳳凰紋,余光瞥見三個靛藍(lán)身影正從不同方位包抄而來。
最右側(cè)的年輕蠱師呼吸粗重,腰間銀飾隨著步伐亂響——這是個沉不住氣的。
果然,那年輕人突然甩出串蜈蚣鏢,烏黑暗器在半空炸成毒霧。
龍傲天唇角微勾,袖中琉璃碎屑突然迸發(fā)金光,將毒霧照得纖毫畢現(xiàn)。
他踏著沐妃雪繃直的天蠶絲凌空轉(zhuǎn)身,靴尖點在最近那人的竹笛上,內(nèi)力震得對方虎口滲血。
"阿巖!"巡邏首領(lǐng)急喝卻已來不及。
喚作阿巖的蠱師雙目赤紅,竟扯開衣襟露出胸口紋著的百足蟲圖騰。
樹根下的紫紋蜈蚣聞腥而動,順著他腳踝鉆入血脈,皮膚頓時鼓起可怖的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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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傲天輕嘆一聲,劍未出鞘,只用劍穗掃過對方膻中穴。
金線織就的鳳凰尾羽突然活過來似的,將那猙獰的蠱蟲紋路死死壓回皮下。
阿巖踉蹌后退,撞斷的老榕樹應(yīng)聲而倒,驚起滿地螢蠱如碧色流星。
"噬心蠱反噬的滋味可不好受。"龍傲天甩開劍穗上沾著的血珠,轉(zhuǎn)頭望向阿花,"姑娘方才說的三蠱酒,莫不是要拿在下試蠱?"
沐妃雪突然捏碎腕間冰珠。
寒氣順著天蠶絲漫開,將正要說話的阿花凍得打了個顫。
她繡著雪蓮的錦靴碾過滿地冰晶,聲音比苗疆的夜霧還冷:"龍大哥若被蠱蟲蛀了心,我倒省得日日盯著五毒教的聘書。"
這話說得蹊蹺,龍傲天卻見阿花耳尖的紅暈已蔓到脖頸。
苗疆少女跺了跺腳,銀蝶墜子叮咚作響:"我們蠱師最重諾言!
阿爹說過,金蠶王認(rèn)主之人便是......"她突然咬住唇,從腰間錦囊摸出個翡翠哨子用力吹響。
奇異的是,林中蠱蟲聞聲竟紛紛退避。
先前被震落的螢蠱聚成光橋,直通東南方霧氣最濃處。
龍傲天心頭微動——三天前密室星圖顯示的方位,正與此處重疊。
"龍大哥真要信她?"沐妃雪突然扯住他袖口,冰蠶絲在腕間勒出紅痕,"你可知苗疆女子贈哨是何意?"她發(fā)間雪蓮墜子不知何時結(jié)了霜,映得眼眸愈發(fā)清冷。
龍傲天正待開口,忽覺腰間竹簍劇震。
金蠶王昂首嘶鳴,簍中竟浮起與青銅鼎如出一轍的星圖。
他順勢握住沐妃雪微涼的手,將星圖映在她掌心:"沐姑娘可還記得,我們在無量山破過的二十八宿陣?"
這話七分真三分假,沐妃雪卻怔住了。
那年杏子林中,少年用她發(fā)簪劃出的星軌,與此刻掌紋竟完美重合。
等她回過神,龍傲天已走到阿花身側(cè),指尖正點著翡翠哨子上的圖騰。
"若我沒記錯,這是守鼎一脈的鳳凰火紋。"他虎口處的印記突然發(fā)燙,驚得金蠶王在簍中翻了個跟頭,"三年前藍(lán)教主贈我琉璃珠時,曾說......"
"你認(rèn)識藍(lán)姑姑?"阿花猛地抓住他手腕,銀鐲上的蝴蝶翅刮過鳳凰印記。
少女眼中光華大盛,連語調(diào)都雀躍起來:"怪不得金蠶王親近你!
阿爹常說能得鳳凰印記的,定是......"
話音戛然而止。
西北方突然傳來蘆笙急奏,先前退去的巡邏隊齊刷刷跪倒。
龍傲天敏銳地察覺到,那個被噬心蠱反噬的阿巖正偷偷往后挪——對方袖口隱約閃著七彩微光。
沐妃雪突然輕哼一聲。
她腕間天蠶絲不知何時纏住了阿花的銀鐲,兩個姑娘目光相撞時,竟激得滿地冰晶又厚三分。
龍傲天假裝沒看見這番較量,屈指彈在翡翠哨子上,聲波震得星圖驟然明亮。
"既然阿花姑娘是守鼎人后裔,可否帶在下見識真正的三蠱酒?"他說話時特意側(cè)過半邊身子,讓月光恰好照亮腰間竹簍。
金蠶王十分配合地昂首挺胸,額間金紋與星圖交相輝映。
阿花咬著唇偷瞄沐妃雪,突然將翡翠哨子塞進(jìn)龍傲天掌心:"鳳凰印記加上金蠶王,守鼎長老定會見你。
但......"她踮起腳湊近他耳畔,銀蝶發(fā)飾掃過男子下頜,"過了子時,噬魂蠱就要醒啦。"
沐妃雪腕間冰蠶絲應(yīng)聲而斷。
夜梟的啼叫撕開濃霧時,龍傲天正用劍尖在腐葉上勾畫星圖。
阿花捧著的螢蠱燈籠忽明忽暗,映得他眉間那點金芒越發(fā)神秘。
沐妃雪落后三步跟著,發(fā)間雪蓮不知何時已凋零大半。
"龍大哥你看!"阿花突然指著前方驚呼。
千百只銀鈴蠱從地底涌出,在翡翠哨音中鋪成星光大道。
但龍傲天看得真切,暗處有雙鷹隼般的眼睛一閃而逝——那人斗篷上繡著的,正是鼎身上缺失的玄武紋。
竹簍中的金蠶王突然躁動不安,朝著某個方向不停叩首。
龍傲天按住劍柄的手微微發(fā)燙,三天前密室里的預(yù)言再次浮現(xiàn)在腦海:當(dāng)金蠶朝北時,守鼎人將......螢火蟲燈籠在石壁上投下?lián)u曳的魅影,阿花銀鐲與金蠶簍相撞的叮當(dāng)聲,驚醒了沉睡在鐘乳石里的盲蛇。
龍傲天踩過青苔覆蓋的陰陽魚浮雕時,腕間的冰蠶絲忽然收緊——沐妃雪正用腳尖勾著石縫里的雪蓮殘瓣,在濕滑的巖壁上留下朵朵冰花。
"貴客踏月而來,老朽卻要當(dāng)個惡主。"蒼老聲音從倒懸的青銅鼎中傳出,鼎身玄武紋突然睜開十八只復(fù)眼。
龍傲天按住腰間躁動的金蠶簍,看見滿地蠱蟲正對著鼎中老者行五體投地大禮。
蠱師家族首領(lǐng)從鼎中升起的剎那,沐妃雪的冰蠶絲悄無聲息纏住了阿花的腳踝。
老者銀發(fā)間游動的藍(lán)蝎突然炸起尾針,龍傲天立刻橫跨半步,恰好擋住兩個姑娘交鋒的視線。
"聽說閣下能讓金蠶叩首?"首領(lǐng)枯槁的手指劃過鼎沿,鼎中血水突然映出三天前密室星圖,"那不妨猜猜,老夫豢養(yǎng)的瞌睡蠱現(xiàn)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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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傲天聞言輕笑,靴尖突然踢起塊碎石。
石塊撞在東南角石筍上,驚起團(tuán)毛茸茸的紫霧——那霧竟發(fā)出嬰兒般的啼哭,啪嗒掉進(jìn)沐妃雪下意識張開的冰蠶絲網(wǎng)里。
"噬夢蠱的變種?"沐妃雪指尖捻著冰珠冷笑,"看來苗疆待客的規(guī)矩,是拿人當(dāng)蠱蟲飼料。"她說話時腕間發(fā)力,冰蠶絲在老者面前織成星宿圖案,正是青銅鼎上缺失的玄武七宿。
首領(lǐng)渾濁的眼珠突然精光四射,鼎中血水沸騰如巖漿。
阿花見狀急忙摘下銀蝶發(fā)飾:"阿爹!
他手上有鳳凰火紋,金蠶王也......"
"小丫頭片子懂什么!"老者突然暴喝,震得洞頂盲蛇簌簌掉落,"三十年前漢人盜走蠱王鼎時,說的也是這般漂亮話!"他袖中飛出七只青銅鈴,落地化作七具紫僵,腐爛的指縫里還嵌著星宿羅盤碎片。
龍傲天瞳孔微縮——這正是密室預(yù)言中"七星鎖魂局"的模樣。
他看似隨意地轉(zhuǎn)著翡翠哨子,實則用余光觀察沐妃雪的位置。
少女正用冰蠶絲在巖壁刻字,那些冰晶字跡恰好組成破解陣法的巽位走向。
"若晚輩能令蠱王鼎重現(xiàn)天日呢?"龍傲天突然咬破指尖,將血珠彈向洞頂盲蛇。
血珠在半空幻化出藍(lán)鳳凰的虛影,驚得七具紫僵齊齊后退,"三年前五毒教總壇......"
"藍(lán)丫頭的鳳凰蠱!"首領(lǐng)猛地站起,鼎中血水化作鎖鏈纏住龍傲天腳踝,"你究竟是她什么人?"
巖洞突然劇烈搖晃,沐妃雪趁機(jī)甩出冰蠶絲纏住血鏈。
阿花卻跺腳喊道:"龍大哥快吹哨子!
翡翠哨能喚來......"話音未落,西北角突然傳來陰惻惻的笑聲,震得盲蛇紛紛爆體而亡。
石萬嗔的身影從血霧中浮現(xiàn)時,指尖還捏著只七彩蠱蟲。
那蟲子腹部鼓脹如球,分明是吸飽了某個巡邏隊員的精血。
他猩紅斗篷掃過之處,紫僵竟調(diào)轉(zhuǎn)方向朝龍傲天撲來。
"聽說有人要重現(xiàn)蠱王鼎?"石萬嗔毒爪劃過巖壁,留下冒著綠煙的抓痕,"巧了,在下也想借鼎中寶藏......"他突然盯著龍傲天腰間的金蠶簍,毒蛇般的舌頭舔過嘴唇,"煉一爐萬蠱朝圣丹。"
沐妃雪的冰蠶絲突然繃成琴弦,雪蓮墜子叮咚作響。
龍傲天卻按住她顫抖的手腕,目光如炬地望向石萬嗔身后——那里有團(tuán)磷火正勾勒出藍(lán)鳳凰特有的蝶翼紋路。
洞頂盲蛇的血滴在翡翠哨子上,發(fā)出鳳凰清啼般的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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