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另一邊的人壓制著情緒,但那充滿怨念的氣息還是把夏油額頭的劉海吼到紛飛了起來。
然后下一秒,電話另一邊的輔助監(jiān)督先生便聽到了讓他更心碎的掛斷聲響,“嗶——”
夏油無辜地捏著手機:“……下意識掛掉了!
“只是忘記「帳」而已啦,”五條單手插兜,滿臉寫著無聊無趣,他擺手道:“好不容易任務(wù)搞定了,回去回去啦。”
銀時趁著這會兒空檔,蹲下身來,溫柔道:“小姑娘,要不要回去找爸爸和媽媽呢?”
雖說是出于好意才把她帶了出來,但萬一被當作了拐帶兒童的可疑人士什么的就很不妙了。
“小雛沒有父母,小雛是玩偶機器人,”小雛臉上的部件胡亂擺放著,嚇得銀時立刻上手幫她揉了回去。
孤兒?!那豈不是更罪大惡極了?銀時捧著這小姑娘的臉,生怕那些耳鼻眼口再錯了位。
……唉?幻聽了嗎?警笛聲?!
霓虹的出警速度什么時候這么快了?!
“小姑娘……”,正準備解釋的銀時被感到兩邊肩膀分別被人拍了一下。
夏油微笑著,語調(diào)平靜:“坂田同學,「劉海鹿丸君」是什么意思?”
五條湊過臉來,“「二泉映月」是什么鬼?”
“沒!沒!沒什么意思呢哈哈哈哈哈,只是因為二位前輩長得像我小學同學,這是他們的名字,”銀時狠狠搖著頭,這種需要前輩的時候可千萬不能得罪前輩。
五條&夏油:“這樣嗎!”
“被發(fā)現(xiàn)就不妙了,走啦杰,”五條望向遠處閃爍的警燈,張開手臂伸展了下四肢。
“悟,前面我就有提醒過你吧,記得控制下力度啊,萬一波及到民眾怎么辦?”夏油再次召喚出粉色的鰩魚咒靈,那只咒靈在空中飄動。
“下次會注意啦,”五條枕著手臂答應(yīng)道。
夏油搖搖頭,轉(zhuǎn)向視線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的小雛。
“你是還有什么事嗎?”他道。
這小女孩似乎天生可以「看到」,這對注定會成為咒術(shù)師的人而言是好事,但對一個孩子來說,幾乎會給她整個童年掛上“怪胎”的標簽。
小雛吃完了泡面,只是搖頭,“聲音聽起來很熟悉,但想不起來!
夏油的聲音帶著蠱惑性的溫柔:“過會兒,警察叔叔會帶你回家的,在這里乖乖等著哦。還有不要說自己可以「看到」可以嗎?作為請你吃泡面的約定。”
小雛瞬間換了個畫風,換了一副可愛小學生的模樣,點了點頭。
銀時擦了擦眼睛,不可置信地看了又看,“呃……一瞬間似乎嗅到了考哥震怒的氣息!
五條悟低頭看了眼手機上五六個被備注著“爛橘子1”“爛橘子2”“爛橘子3”“夜蛾”的未接電話,神色變化一瞬。他輕哼了聲,又恢復了張厭世臉。
鰩魚上馱著三人升起,在警察到來前離開了現(xiàn)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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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時停運在廢棄車站附近的列車受到不明塌方影響,已經(jīng)完全亂成了一股粥。
叼著煙的警務(wù)人員從警車上下來,他朝列車組工作人員出示了證件。
“唉?特殊調(diào)查組?副長嗎?您好您好,土方警官,”工作人員瞥了眼對面人。
這人穿著一身警署制服,二十六七歲左右,黑發(fā)v字型的劉海,嘴里叼著煙,腰間的配槍以及一把過于突兀的長刀。
正常警察會配刀嗎?又不是江戶武士時代了?
土方夾著煙,吞云吐霧,又像是嘆了一口長長的氣,“案件將由我們接手,請通知車上乘客不要下車,現(xiàn)在前方已經(jīng)開始著手清理軌道,清理結(jié)束后會盡快轉(zhuǎn)移群眾離開,避免二次塌方!
“另外,還有件事想了解一下,塌方前你有注意到發(fā)生什么異常嗎?”
似乎意外的可靠?工作人員點頭彎腰:“非常感激。”
“啊對了,半小時前有個可疑人士,據(jù)說躲在角落里吃了二十個紅豆面包,說起來跟您身后這位長得很像呢!
在土方背后的山崎退躲開了視線。
土方輕咳了一聲,叼著煙道,“就沒有其他異常嗎?”奇怪的乘客?現(xiàn)象什么的?
“期間有個乘客打開了緊急閥門,逃進廢棄車站去了,這件事我們通報時已經(jīng)說明過,”工作人員回憶道。
“除了這些之外,”土方借著微弱的亮光觀察著不遠處的列車。
隧道半坍塌沒有波及列車,只是掩埋了附近通行的軌道。
“沒有……啊,只是經(jīng)過澀谷站時撞到了幾只飛鳥,哎呀這種意外經(jīng)常發(fā)生啦!
“……飛鳥?”土方吐出一口煙來,垂眸沉思片刻,“去車前看看!
一行人來到列車前。
流線型的玻璃上什么都沒有,當然這只是普通人的視野。
看到車窗上彌散著的紫色物質(zhì)后,山崎退瞳孔放大。
“……是人為的詛咒,”土方喃喃道,他轉(zhuǎn)過頭看向坍塌廢墟上滾落下來幾塊碎石,“真是的,那倆臭小子還是這么不知輕重!
“什么?您說什么?”工作人員沒有聽清。
“沒什么,只是在考慮給某校的副校長寫封投訴信,他們的孩子總是搞出一些意外事故,”土方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
他繼續(xù)交代,“可以麻煩您排查下檢修的工作人員嗎?或許有什么人在車窗上動了手腳……”
“副長!小心——!”山崎退的聲音傳來。
正在清理坍塌碎石的巨大機械爪突然朝土方駛?cè),帶著勢在必得的殺意?br />
險險躲過死亡的土方憤憤,朝操縱機械臂的駕駛位上的栗發(fā)少年喊:“總悟!!!”
“啊,因為剛才眼前有好大一塊蛋黃醬垃圾石塊,我正準備誅……清理,”沖田總悟掀開眼罩,從操縱位置上跳了下來。
“你剛才明明是戴著眼罩的吧!還有你說了誅滅吧?!絕對說了吧!”土方一改方才的冷厲,對這栗發(fā)少年指責。
“是嗎?”總悟跨過軌道,來到列車前,食指抵在上唇沉思片刻,“竟然是人為的呢?”
“看來老板他,早就被人盯上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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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坂田同學,聽說你遇到了咒靈襲擊?”一旁的杏眼的男同學朝銀時發(fā)問。
銀時抱著傘,扣著鼻子,“?…你是?”
搭前輩的順風魚到了學校后,兩位前輩就被急急忙忙趕回來的副校長叫進去了教室里。
而他則被甩給了兩個陌生的據(jù)說是他的同期的二人。
灰原雄遞過來一塊手帕,笑容和情緒閃到了銀時的雙眼。
他自我介紹著,順手指了下在一旁坐著的金發(fā)混血少年:“我姓灰原,灰原雄,我和七海都是今年的新生!
七海健人朝銀時點了下頭,算是點頭照面。
“…新生只有三人?”銀時接過手帕,擦拭著臉頰,伸出三個手指。
這絕對不是什么正經(jīng)學校吧!
“咒術(shù)高專的人數(shù)一直都很少呢,”灰原一副“很值得驚訝嗎”的表情。
銀時擺手:“不不,我只是在擔心行李會丟掉…”對了還沒吃完的巧克力草莓蛋糕呢。
只能之后委托人找回來了,哎。
銀時突然想起更重要的一個問題來,“話說,你們都可以用那種「咒術(shù)」之類的力量嗎?”
灰原露出疑惑的表情,“當然,不然也不會入學。不過入學與否全憑自愿。”
銀時:老爺子啊,你好像把我送到了不得了的地方。。
不知為何,銀時認為自己必須把學生證上的「一級咒術(shù)師」的頭銜隱藏好。這個頭銜絕對不是他現(xiàn)在這樣連咒力都不會用的狀態(tài)可以擔當起來的。
“嗨嗨,是坂田銀時同學嗎?”一個聲線平緩仿佛看透了世事的女聲從背后傳來。
“家入前輩!”灰原先反應(yīng)過來,站起身來朝身后人招手。
“輔助監(jiān)督先生已經(jīng)在處理坂田同學的行李問題啦,應(yīng)該已經(jīng)安排妥當了,”硝子彎腰,下垂的眼簾看起來像是疲憊精神不佳一般。
銀時:“那真的非常感謝了。”
這位前輩的視線帶著幾分試探,最后落到了自己那把結(jié)構(gòu)比平常的雨傘大了一倍的油紙傘身上。
“你……”硝子剛想發(fā)問。
某個高調(diào)的聲音便從教室里逃了出來。
頭上頂著兩個包的五條悟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摘了圓框盲鏡,歡呼:“新生歡迎會堂堂開始啦!”
副校長夜蛾正道抱著手臂,橙色鏡片后的雙眼掃過一年級新生,落在了銀發(fā)腦袋上。他皺起眉頭,“進來吧!
夏油杰腦袋上頂著一個包,一手抄在褲袋里,一手聽著電話:“多虧了輔助監(jiān)督和特別調(diào)查組,事情已經(jīng)解決,暫時可以安心慶祝了!
“下次不要再那么麻煩輔助監(jiān)督了,”副校長眼鏡后的雙眼閃爍著威懾力。
“好好好的!老師,”五條十分積極回應(yīng)著。
夜蛾:“作為這次未放「帳」的主要責任人,五條!下次再忘記或者找借口,腦袋上的就不只是拳頭了!
五條打著哈哈,看著完全不像是“絕對不會有下次”的狀態(tài)。
“那個「帳」是什么?蚊帳嗎?”銀時小聲問一旁的灰原。
灰原:“咒術(shù)師袚除咒靈時的下的結(jié)界術(shù),作用大概就是防止被民眾看到!
“哦哦哦,”銀時想起臨走時現(xiàn)場的廢墟。但是,那種破壞力用結(jié)界術(shù)也阻止不了目擊者吧。
銀時跟著眾人進了教室。
屋內(nèi)青春洋溢,彩色氣球到處裝飾著,人數(shù)少的可憐,倒還是營造了足夠的歡快氣氛,而一股大叔味的自己則顯得格格不入。
歡迎會在毫無準備的狀態(tài)下開始了。
講臺上,不知為什么成了主持人的五條拿著罐裝可樂,用不熟練的英語問道:“有請七海同學!七海同學請介紹下自己和入學感悟!”
夏油在一旁放了個禮花筒,穿戴上新生「本日主角」綬帶的七海落了滿身的彩色紙片。
七海向前半步,非常簡短:“七海健人!
五條:“什么嘛?你會日語?”
七海眼珠瞥向這位前輩:“我從沒說過我不會吧。”
“入學感悟…嗯……抱歉目前沒有什么感覺,結(jié)束!逼吆B运妓鳎喴獢⑹鐾暾镜搅撕竺。
臺下站著的夜蛾和硝子鼓了兩下掌,這才沒直接讓尷尬的空氣凝固。
“好的,下一位!”五條仍不減興奮。
灰原鞠了一躬,腦袋上的彩色紙片飄落下來,“我叫灰原雄。為了能夠消滅更多邪惡的咒靈而選擇入學。我認為可以從這里學習到更多有價值的東西,結(jié)交到更多朋友,遇到實力強大的前輩學習交流,因此我現(xiàn)在很充足很開心!”
臺下的夜蛾震驚地鼓著掌;硝子則打開手機,尋找著拍照角度。
五條繼續(xù)道:“好的!最后一位,今日事故的主角!”
銀時身上掛著特殊的綬帶,「本日事故的主角」,他將傘豎在一邊,兩手扭捏搓在一起,不管怎樣,這樣的自我介紹對一個奔三的大叔而言還是太超出了些。
他耷拉著眼皮,死魚眼更加暗淡,站在講臺上躊躇了片刻。
教室里安靜得仿佛能聽到針落地的聲音。
終于,銀時深吸了一口氣,鼓足勇氣:“呃……我是坂田銀時。”
撓著腦袋:“入學感悟嗎……這種東西完全沒有呢。那個什么是副校長先生嗎?這里現(xiàn)在應(yīng)該可以辦退學手續(xù)的吧?
經(jīng)過這次事件后,我突然覺得自己可以更努力學習一下,以后考個重點高中,上個重點大學,然后回家繼承家族產(chǎn)業(yè)什么的!
拿著可樂罐當話筒的五條:唉?
夏油睜開雙眼,瞳仁漆黑:……
夜蛾皺起眉頭:……?
銀時肩頭的彩紙冷清清落在地上,仿佛能在地上砸出個窟窿一般。
不要突然都一臉大事不妙的表情啊!不是說上不上這個學全憑自愿嗎?!「退學」這倆個字為什么好像什么不能說的禁詞。。∧銈冎湫g(shù)界不止不僅需要對抗的怪物可怕,你們這些家伙也好可怕啊喂!!
銀時瘋狂搓著手,手心火辣辣地疼。
他冒著汗地撓著頭,非常爛大街地發(fā)言:“開、開玩笑而已啦,很高興認識大家,今后還請多多指教。”
開玩笑。
家里那個人渣老爺子如果知道他要退學,把他盼了幾年的那塊天價地皮搞黃了,不得打斷他的腿。
又是一個會被咒術(shù)高專那堵高墻保護起來的所謂“瑰寶”嗎?被限制管控的生活要有伴了呢。硝子托著下巴,嘴巴里叼著暫時替代煙的薄荷糖棍。
她舉起翻蓋的手機,找了個合心意的角度,在右下角伸著剪刀手,露出一抹沒有多少開心成分的微笑,拍下大部分人沉默震驚的表情。
“哎呀,居然能讓兩個人渣一起變啞巴呢。再接再厲喲,后輩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