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這個叫「帳」的什么東西,可不可不要這么增加氛圍感啊!
銀時看著頭頂逐漸遮蔽下來的穹頂一般的黑暗,更加不安了幾分。
「帳」從頂部逐漸籠罩下來,靜默地將建筑群整個包裹了進去,最后在銀時三人身后閉合,將這地方完全關閉封鎖起來。
又一陣冷風吹拂過來,出入口的門禁閘機脫落下來的鐵皮發出一陣細微聲響。
“啊!”銀時尖叫一聲躲進了灰原和七海的身后。
本來最多只是有些荒涼凄冷而已,現在完全變成漆黑的鬧鬼建筑了啊!!銀時小腿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噢噢,只是鐵皮脫落的聲音,”灰原上前查看了一眼。
他單手叉著腰,仰望著整棟實驗樓的正門入口,他一手握拳,帶著一種勢在必得的信心:“我們先從一層開始?”
因為沒了陽光,銀時索性把傘收攏起來,掛在腰間。
“唉?這就要開始了嗎?等一下,讓我先準備一下!”銀時閉上眼睛,仔細回憶著早晨那種通透的感覺。
灰原單手撐著閘口,跳了進去,“好呢。”
他期待地回頭望向銀時。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坂田同學的能力會非常厲害。
七海則是將他片刻不離身的黑色方形背包放到地上,拉開拉鏈,包里面赫然亮出一把嶄新的冒著咒力的砍刀,反光的刀身上映出七海半張輪廓分明的臉。
在一種難以言語的氣氛中,二人默默等待了銀時片刻。
銀時睜開雙眼,幽藍的眼睛里充滿了涼透的絕望。
在灰原和七海異樣的眼神中,銀時抱著腦袋蹲了下來。
徹底完蛋了啊!除了昨天吃的蛋糕和晚上喝的低度數酒精,完全想不起來其他的東西啊!
“走、走吧,”銀時兩眼無光,行尸走肉一般跟上二人的腳步。
直率的灰原上前補了一刀,“已經做好準備了嗎?坂田同學?你之前說沒有祓除咒靈的經驗,沒有把握的話盡管躲到我身后來。”
“沒關系的,我有十足的把握,”銀時動作緩慢地爬過閘口,學著灰原的元氣滿滿的動作,百分百會被殺的!
在灰原和銀時目瞪口呆的神情下,七海跨過閘機口。
他的方形背包被丟在了原地,看向呆愣住的二人,“快走了,吃午飯的時間快到了。”
三人以一種七海殿后、銀時中間、灰原打頭的隊列,穿過昏暗的狹長的長廊,辨別著窸窣的風聲和詛咒的跡象。
銀時用握刀的手法握緊了自己那把傘,準備隨時胡亂揮舞出去。
隨著深入,銀時嗓音顫抖:“灰原君,有沒有感覺四周變得越來越黑了?”
好像自從踏入這棟建筑,周圍的光亮便立刻降下來,現在已經變得仿若一腳踏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里一般。
銀時的話音落下,原本走在三人最前面的灰原卻沒有立刻回應。
“小心。是咒靈!”七海轉過身來,那把在黑暗中也在發出鋒利的冷光的砍刀劃過銀時頭頂,一只粘液一般的咒靈被斬成幾段噼里啪啦掉落下來。
“咦!”銀時迅速打開傘來,才避免被那些黏糊糊的東西劈頭蓋臉地砸在身上。
一束強光照在了銀時和七海的腳邊,光束后傳來灰原的聲音。
他手上殘存著咒靈泯滅的氣息,爽朗的笑著:“太好了!這個手電筒還有電。”
七海甩了下武器上的臟污,擋住光線,“繼續朝前走吧。”
銀時收起傘來,點了點頭。
銀時并不是完全沒察覺到異樣。那股濃郁不詳的氣息自從踏入這棟建筑就變得無處不在。毫無經驗的他根本無法分辨那究竟是咒靈,還是只是那股籠罩在這棟建筑上的負面情緒。
很快三人,更準確地說兩人清理完了主建筑一樓的咒靈,只是幾只三級不到,四級左右的低階咒靈,有經驗的二人處理起來相當順手。
三只圍在“一層平面示意圖”前,發現除了主實驗大樓外,還有兩棟附屬連通的大樓。
“分開清理吧,”七海提出建議。
……分開?
目前手無縛咒靈之力的銀時立刻否決,“七海君,你知不知道一些恐怖電影里發生意外往往就是因為主人公們選擇了分開!我們都會被各個擊破的!”
“坂田同學和我一起去西棟,七海去東面吧,”灰原折中了這個建議,“結束后立刻回到這里來匯合,怎么樣?”
“嗯,”七海認同了這個建議,最后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銀時。
銀時看著他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完全被這大塊頭的高中生小鬼鄙視了啊喂!
三人兵分兩路,銀時灰原二人很快來到了西邊連通的建筑樓。
比起主建筑,這里給人的感覺更加不妙。不過也只是三三兩兩的幾只咒靈盤踞在此。
“別擔心,七海現在已經是二級向著一級無限接近的咒術師了,他完全沒問題的,”灰原看銀時心神不寧寬慰著。與此同時發動咒力,祓除了又一只獨眼咒靈。
銀時握著自己的手腕努力了半天,只冒出了一股黃豆大小的咒力,頑強的在他手心里跳動。
眼睜睜看著那股咒力輕飄飄落在一只咒靈上,冒出了一個小小的但是嘲諷值拉滿的“hp-1”。
“不,我現在比較擔心自己一些,”銀時擦掉額頭上努力出來的汗珠。
“哐——!!”
一陣巨大的撞擊聲從不遠處傳來。
銀時立刻打開傘來擋在面前,縮成一團。
“啊啊啊!伽椰子!一定是充滿怨念的伽椰子啊!”
“咒靈…嗎?”灰原警惕地看向上下左右。他耳朵靈敏,很快斷定了聲源所在,“是從這邊樓道口傳來的。”
二人拿著手電,沿著朽落的地板慢慢靠近過去。
這次是樓道下,再次傳來“哐——!”的撞擊聲響。
銀時緊跟在灰原身后,隨時準備把手中的傘擊殺出去。
灰原突然倒吸一口涼氣。手電的光落在樓梯下沿著墻壁,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血紅色地線條抖動的文字。
“......紅豆面包紅豆面包紅豆面包紅豆面包紅豆面包紅豆面包紅豆面包紅豆面包紅豆面包紅豆面包......”
一開始還很端正的字跡,逐漸變得猙獰,一直從墻壁邊緣寫到了樓梯底部,變成了一個巨大而恐怖帶著血跡的“紅豆面包”。
灰原將手電調整,照向那漆黑的空間。
……由執念誕生的咒靈嗎?
燈光落在一個白衣背影上,紅色記號筆在墻上正寫著最新的“紅豆面包”,感受到光線,對方將腦袋從墻上拔出來,緩緩轉過身來。
虛弱的黑發男人長著一張娃娃臉,絕望的心態讓他整張臉都透露著干枯,頭頂血淋淋低落下來鮮紅液體,嗓音嘶啞:“啊啊,好像看到了咒術高專的學生啊……是新的幻覺嗎?”
銀時黑著臉。
他快走兩步,傘作刀重重擊在了這人的腦袋上,邊打邊喊:“啊!是從對紅豆面包的執念中誕生的咒!靈!啊!!”
“坂田同學!”灰原立刻上前攔住銀時,“是人,是普通人!!”
三分鐘后。
銀時和灰原在樓梯口并排坐下,頭上頂著一堆包的山崎退拿著手帕擦掉頭上的番茄醬。
他跪坐在二人面前,自我介紹道:“我是一名「窗」,名叫山崎退,喜歡紅豆面包和打羽毛球。”
讓我們到回到大約10分鐘前。
“副長,我看到他們進了那棟建筑。”
作為“特別調查組”的監察員,同時兼職「窗」的山崎退蹲在一個隱秘的草叢里。
他拿著望遠鏡,視野里是三個偷偷摸摸摸進廢棄建筑地下車庫入口的三個身影,不經意被一陣陰惻惻的風吹得打了個哆嗦。
土方的聲音從電話另一邊傳來。
他正站在一處走廊角落,叼著煙頭,煙霧彌漫,“嗯,繼續跟進。那家伙有重大嫌疑。注意隱蔽,不要直接跟對方接觸,目前的調查結果看,嫌犯有相當大的危險性……”
正說著,土方突然在電話那頭突然大吼了一聲,“總悟!”隨后一連串爆炸聲傳來,信號強行斷開。
山崎:“……”
他平靜地掛斷電話,轉移了監視的位置。
“我正在執行身為「窗」任務,等到發現時,「帳」已經在我身后落下了,”山崎退隱藏了“特別調查組”的任務,解釋道。
灰原將手電燈光照在墻面,反射的亮光照亮整個樓梯口。
“「窗」先生剛剛說的‘幻覺’是?”
山崎奇怪道:“你們沒有察覺到什么嗎?
無論怎么走都走不到盡頭的走廊,越來越遠的出口。”
銀時轉頭看向樓梯口破碎的窗戶。窗外漆黑一片,面紗一般,早已經失真的景色。
原本還是高懸的太陽,現在卻是一輪血月高懸。
銀時心慌意亂非常:啊啊啊啊!!真的出現了啊!意外變故!!!
灰原擔憂地望向三人分別的方向,可那里漆黑一片仿佛能吞噬所有的一切,“那七海……!”
于此同時,黑暗中卻傳來了七海的聲音。
不過沒有了分開時的淡然,帶著幾分急切。他松了口氣:“我處理完那邊的咒靈后才發現。好在及時與你們會合了。”
見到跪坐在地上的人后,“……他是?”
灰原驚喜地站起身來,見這位同期沒有明顯外傷便放下心來,他介紹道:“是意外進入了「帳」的「窗」先生。”
七海朝山崎點了點頭,分享著他當前得到的信息:“我試過了回到入口、翻越窗戶,都無濟于事。”
問題很嚴重,回到了一盒相當嚴峻的話題,“現在該怎么辦?”
山崎幽怨地看了眼暴打自己一頓的銀時,嘆了口氣:“事出有因,所以我想要委托三位一件事。”
“其實除我之外,還有三名學生在「帳」落下前潛入了這棟建筑,他們現在應該在五樓。我想請三位在有余裕的情況下,救下三人。”
“包括一名潛在的可能在利用咒靈行兇的嫌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