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銀時本人正戴著頭盔,騎著新買的小電驢,整個人都飛舞著地正馳騁在大路上。
在紅綠燈路口等待綠燈的片刻,銀時打了個噴嚏。
他食指搓揉著被吹紅的鼻尖,吸了下鼻涕,“總感覺背后一涼啊,不會那么快就被發現了吧?”不知道那個跟阿銀我設定相似的家伙能不能行啊——
不過這些擔憂這并不妨礙他在綠燈到來時,把車子的速度提高了一個檔。
很快,小電車停在了因校園祭而熱鬧非凡的y大學門口。
今天似乎很多校外人員應邀入校,本來很沉寂冷漠的老舊校區頓時青春洋溢和給足了煙火氣。
銀時停下車摘了頭盔,拿起傘撐開轉了個身,長長的三股辮垂在后腰。
他裝作不經意望了眼四處停著的車輛、走動的人群——人們趨之若鶩,就像是昨天可怕窒息的危機夢一樣沒有發生過一般。
啊!不小心發現了輛坐滿了傻瓜警察的車喂!真是掃興。銀時收回視線,本來充滿期待開心的心情頓時低落了下來。
為了方便混入其中,銀時今天一早就換了身休閑的常服,加上不遜色的個子撐著,看起來倒也挺像一個頹廢大學生。因此很順利地渾水摸魚跟著一群學生混進了學校。
吃的、玩的小攤滿滿排了一路,人來人往的免不得摩肩擦踵擁擠出現各類狀況。
傘遮去朝陽帶來的陽光,銀時自信滿滿地站在久聞大名的由各類甜品的頭牌裝點而成的數層樓高的塔前,單手叉腰。
呵呵呵!這可比限量版的巧克力芭菲厲害多了!!幸好查了下y大這次的校園祭,這甜品塔可是被校方下了血本建起來的,差點就錯過了一座匯集了全霓虹甜品no.1的展覽啊!!
僅僅是站在它面前就感覺到了無比的幸福。
心花怒放間,一旁有人伸手拍了下銀時的肩頭。
一個帶著點鼻音的少年音毫無感情提醒,“喂,想品嘗美味甜點,要到后面排隊哦。”
銀時轉過身,看向所謂的隊列,一瞬間有點崩潰。
——啊!大排長龍了喂!!隊伍完全看不到頭啊!夸張到要到馬里亞納海溝地步了吧!為什么那么搶手了啊?!不過隊伍里為什么一閃而過一群大眼睛尖下巴的外星人啊?是認真的嗎?啊!還有用大衣當武器、脖子手腕上纏著繃帶的異能力危險人物在啊!!為什么都來搶甜點了啊——!可惡啊!
認清現實的銀時摩挲著下巴,打了個響指,傘下的陰影中露出奸笑,“不過還有個辦法——”
剛才的少年音再次在銀時耳邊出了聲,“最好不要做違反秩序的插隊、破壞甜品塔等不道德的行為哦。”
對方從懷里掏出一對閃光的銀手鐲,在銀時眼前亮了下。
銀時動作遲緩地扭過腦袋,看向身旁站著的淺栗短發的人,“話說,你為什么在這里?!”
脖子上掛著眼罩的總悟打了個哈欠,聞言面露疑惑。
他站在那里一身制服無聲地說明了一切,“顯而易見,是來維持秩序,守護這份甜品藝術品的啊。”
——這里民眾們的哀怨都要變成抱怨咒靈了!!銀時不滿地指著攤位上吵吵嚷嚷、隊伍里口角推搡,儼然一副丑惡的人間百態。
總悟睜著天真無邪的圓眼考慮片刻。
他咳嗽了兩聲,決定用效率最高的方案——凜凜寒光地拔出了配刀,威脅道:“推攘者拔掉舌頭,插隊者給我切腹……哦還有那邊幾個手腳不干凈的,是想被砍掉手腳嗎?”
雖然會讓民眾對公職人員的印象爛到更嚴重的程度,但好在見效奇快。
銀時:……
許久不見,就連抖“s”都成長成變態殺人魔了喂。
銀時當機立斷,立刻放棄了靠不當手段獲得免費甜點的心思。
他打著傘,逆著人流,很快游離出來。
慢悠悠向前走,漫無目的一般終于在一處郁郁蔥蔥地林子前停下腳步。
看著四處無人,銀時將手伸向衣服,從衣兜里捏出一個墜著亮閃閃裝飾的手鏈。
銀時對著陽光看向這個表面看起來平平無奇的手鏈,“喲。認真負責的警察先生,為什么要緊跟著我一個無辜市民不放呢?”
總悟背靠在一棵樹后,見已經暴露,他抱著手臂發出聲音:“私藏人犯犯案的關鍵證物,很難不讓人注意到吧。”
銀時看向這手鏈:“你指這個東西?”那手鏈由特殊的繩結編織而成,掛著些頗有些講究的墜飾,在陽光下閃著細碎的光。
總悟站在銀時面前,棕紅色的眼珠緊緊盯上銀時,清朗的少年音似勸說:“我是特調組一番隊隊長沖田總悟,你手里的東西很危險,請交給我們來處理。”
銀時一雙藍色的瞳仁里映著眼前人的影子。
“雖說手鏈的主人請求我要把這東西交還給她,”銀時回憶起昨天的戰斗。
在煙塵滾滾中,他曾與那女孩有過一段短暫的照面和對話。
從她的眼神中看得出,她像是知道咒術師、咒靈存在,明明已經快沒了意識,還是重復著懇請自己,“手鏈,拜托,求您。”
那只咒靈消散后,銀時并沒有注意到哪里還有手鏈一樣的東西。
直到昨晚換下衣服時,在衣兜里發現了這串手鏈。原來它就靜靜得躺在自己的衣兜里。
“交給你,當然可以啦,畢竟我也沒有答應那個約定就是啦,”銀時將那手鏈握在手心,在總悟眼前晃了晃。
他一臉「計劃通」的邪惡笑容:“哎呀,突然有些想吃塔頂的甜品之王啊。你懂我的意思吧,警察先生喲。”
兩小時后,特別調查組警署。
特別調查組副長坐在會客廳,任由嘴里叼著的煙燃燒完,灰燼落到了地上。
整個警署窗明幾凈充滿了現代化的氣息。
土方拽著總悟的衣領,指著坐在會客廳寬大柔軟的沙發上享受甜品之王的某個銀發自然卷,“你!你為什么把他帶回來了?!!!”
總悟無辜地眨了眨眼,伸出一根食指,像是才反應過來上司的意思,“啊,那只是證物上沾染的一塊毛茸茸的污漬啦,擦一擦就好了吧。”
“怎么可能擦得掉啊!”土方甩開他。
銀時嘴里叼著勺子,咬字不清地插話進來,“我想知道手鏈主人的事,那個小女……小姐姐。”想起自己現在的年紀,銀時立刻改口。不知道為什么總感覺有些在意那只咒靈的話。
“就算是笨蛋警察扎堆,也應該調查到一些事情了吧?”
土方與總悟安靜下來,三人面對面平靜許久,僵持局面一度持續。
土方咳嗽了兩聲,打破平靜,開了頭:“……你現在是咒術高專的學生,應該知道除了咒術師外,這個世界還存在一群以咒術為惡的人,被稱為‘詛咒師’。”
銀時吃了一口甜點,吧唧著嘴,“唔…所以說,她是‘詛咒師’的后代?”
土方點了點頭,“在咒靈事件發生前,我們就已經盯上她了,畢竟她母親是犯下不可饒恕之罪的詛咒師。”
“那串手鏈是一件十分危險的咒具,封印著那名詛咒師的幫兇。”
“廢棄大樓的那只咒靈?”銀時拿著勺子,推測道。
“沒錯,”土方肯了這個猜測,他遮遮掩掩有些糾結是否要說出下一句話。
銀時大概了解了這其中淵源,迅速吃完了甜點,擦著嘴角,“快點說啦,我下午還要被外星人朋友送回學校呢。”
“…啊?”土方把煙按滅在了煙灰缸里,露出疑惑的表情,最后還是決定把事情始末告知給當事人,“你母親的死……應該與那名詛咒師無關。”
銀時從懷里摸出裝進紙袋里的手鏈,遞交給了土方,反應了片刻才想起來自己似乎確實還有個母親:“…老媽?”
朦朧中似乎聽不到一聲溫柔地呼喚自己名字的聲音。
之前確實很在意那只咒靈臨死前說的話來著,銀時撓著腦袋,閉上眼,也是啊,畢竟是少年漫啊,總得要有一個一直向前追趕的理由啊。
“那么,你有什么關于我老媽的線索嗎?多串君?”
土方抱著手臂,緩緩地,懷著沉重的心情搖頭:“……沒有。”
坂田家那位夫人的那件事很復雜,攪動得整個咒術界的事態都變得很復雜,像是死水一般,根本無法推進調查。
想來也是。銀時沉思著。
話題暫告一段落,土方衣服里的一陣躁動的手機適時響了起來。
他接起電話,看向一旁的銀時:“你好。副校長啊。”
“…他啊?正在特調組警署。”
“嗯……因為有些問題需要對他例行詢問,之后我們會派人送他回去的。”
銀時朝一臉狀況外的總悟聳了聳肩。
“學校管理很嚴格嘛,”總悟枕著雙手,靠在沙發上,“會構成限制人生自由罪吧。”
掛了電話的土方,“那也不能招呼都不打一下就跑出來吧?”
“不過既然這樣了,也快到午飯時間了,午飯后再送他回去吧。聽說最近的未成年營養健康很是問題,要多吃一點啊……”說著從背后掏出來一瓶巨大的蛋黃醬瓶,杵到銀時面前。
銀時:……
總悟一腳踹開那瓶蛋黃醬,嫌棄道:“喂,不要誘拐未成年人吃那種邪惡又惡心的東西啊,會被搞到傾家蕩產,變成散發蛋黃醬臭味的行尸走肉的。”
這行為讓土方很是惱怒,他寶貝得撿起蛋黃醬,“不要把蛋黃醬說成好像是毒o的存在好吧!”
銀時立刻回想昨天那個味道詭異的七彩棒棒糖。把昨天那塊糖拿了出來,甩到了土方的臉上,“就是說啊,才不要吃那惡心的狗糧呢!笨蛋警察!”
隨后火速戴上頭盔,坐上了小電驢,轉動油門開到最大,風一般逃走了。
頂著一塊散發著濃郁蛋黃醬氣味的七彩棒棒糖,土方怒吼著:“——臭小鬼!”
.
下午,高專內。
副校長夜蛾正道坐在操場的臺階上,下面一連串跪著四個。
一邊的草叢里趴著的是看戲的夏油和硝子。
“坂田,來說一說,今天為什么逃課?為什么要和五條一起說謊?”夜蛾氣勢洶洶地看向跪坐著乖巧的銀時。
“呃…老師,我承認錯誤。”銀時態度端正,但是狡辯道,“我不是被外星人抓走了,而是被呆瓜警察帶走了。”
收了甜點的五條吃人嘴短地舉手一起,“老師,我大概也可以作證!”
二人的腦袋上分別領了一拳頭。
而無辜躺槍一號,灰原跪坐在一邊,不甘心但是態度誠懇地受著本不該的得來的訓斥;
無辜躺槍二號的七海跪坐在另一邊,他抬頭望天很是后悔,早知道之前就不該問銀時在想什么了—
批評大會以每個參與者受到應有的懲罰而圓滿結束。
被夜蛾單獨留下的銀時一副死魚眼盯著眼前這位老師。
夜蛾處于顧慮,考慮了很久才出口:“坂田,你的術式太過特殊危險,在入學申請時,就被歸類進了特殊看顧名單。
離開高專如果沒有得當理由,一些看不慣得人會以此為把柄將你鏟除掉的,因此我希望你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銀時眨了眨眼。
說是看顧,其實就是監視吧,這件事他或多或少也感覺到了些端倪。
“我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