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原沒有聽到眼前的輔助監督說了什么,他也沒有那空閑去弄清了,因為被一旁銀時的情況拉回了注意力。
銀時靠在他身上,鼻尖動了動。
他嗅了嗅風中的氣息,精神抖擻地看向某個方向,目光堅定:“是「那個」嗎?!”
七海和山崎已經把昏過去的幾個人塞進了輔助監督的車子,準備等會兒帶他們一起去特定的醫院檢查檢查,聞言立刻警惕起來。
七海手臂上的肌肉繃緊:......又是咒靈嗎?但好像完全沒有感受到咒靈的氣息——
而銀時已經憑借著夜兔非人的力氣和行動力,輕輕一躍跳上了十幾米高的樹梢之上。
他蹲在枝杈上眺望遠處,激動大喊著:“——是限量版的「糖分致死量」巴菲!!這里也有分店呢!”
灰原震驚地仰望著高處的銀時,由衷感嘆了一句:“哇,好厲害。”
七海十分無語地把錚錚冷光的砍刀背到身后。
新八松開握緊武器的手:......
他默默隱去眼鏡后代表軟弱的淚。看看氛圍好嗎!!明明上一章結尾營造出了一點正經傷感的氣氛。
撫著額頭,新八腦袋突突的痛。話說這里就沒有個正常人嗎——
“因為這兩天是y*大學的校園祭呢,”山崎退在眾人身后非常正常地發言解釋,“聽說會免費向學生發放甜品,現在應該正在搭建甜品塔,還有......”
銀時一雙眼睛冒出星光,幽幽轉過頭來對新八道,“喂,我說輔助監督是吧?既然我們為校方解決了這么大的難題,應該可以免費吃喝玩樂到爽吧?”
輔助監督新八扶了下眼鏡,目光冷峻:“流程上說,不可以。”
“私情上,我希望你們現在回到高專,進行進一步的治療和檢查。”
銀時撐開了傘,站在高處緊緊盯著腳下那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有些觸動。
他摩挲著下巴,神色糾結,思考了很久才遺憾地嘆出一口氣。
以傘作緩沖從樹上跳了下來,銀時道:“…既然這樣,好吧。”
新八與委托校方溝通后,決定將三名昏過去的學生也一起帶回,進行例行的檢查和調查。
然而輔助監督的黑色車子剛剛行駛出了y*大學舊校區的側門,就被幾個身穿黑色制服的人攔住去路。
看著車前幾人中出現了熟悉的面孔,新八踩下剎車。
剪裁至服帖的制服,隱在制度下有若隱若現的配槍和收在鞘中的佩刀。
銀時三人和昏過去的三個y大學生擠在后座上,差點要喘不過氣。
遠遠望見有些眼熟的制式制服的一角,銀時愣了一下,隨即瞥向副駕駛上的同樣驚愕的山崎退。
不是吧?!不會吧?!
絕對是在做夢吧??!
那群稅金小偷居然也在這里!!不,山崎在這里就已經說明問題了!!不不不!不是這個問題,但是的但是!這群家伙!是那邊的白癡工資沒有吃飽,跑到這邊的劇組來兼職了嗎?!啊!!這個世界的治安絕對要完蛋了——
土方叼著根煙,頂著有些燒焦的頭發,敲了下主駕駛位邊的車窗。
不知道為什么,總感覺有一雙有殺意的眼睛盯著自己。他看向身后的隊列,沒有看到那個淺發抖“s”混蛋才暫時放下心來,出示證件。
車窗降下去。
土方開門見山表明來意:“我們是隸屬于特別調查處的‘特別調查組’,我們之前有聯系過的,我是負責交接此次案件的特調組副長,土方十四郎。”
“你車中的三名y*大學學生已經被我們列入調查名單中,希望可以交由我們處置。”
輔助監督新八思考了片刻,回頭看向副駕駛裝傻的山崎,又轉過身看向后面擁擠著的六人。
他抬起眼眸,請便道:“好的土方先生。不過他們受到咒靈的襲擊,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還需要觀察治療。”
“感謝理解,”土方叫了幾個人,將三人帶上,準確說是押上了已經停在路邊的警車上。
交接后,后座上的三人輕松許多。
銀時坐在車窗邊,降下車窗直勾勾盯著窗外站著的土方。
土方默默把煙丟在地上碾滅,但還是被這道火辣的視線盯得感覺身上就快要開出個洞了。
最后他終于忍無可忍,盡可能用溫和舒緩的語氣:“看什么呢,沒禮貌的高中小鬼。家里的老爸沒有教過你不要一直盯著別人看嗎?”
銀時戲謔地摳著鼻孔。
他趴在車窗邊,兩只手放在嘴邊,張口大喊起來,“哦!公職人員當街欺負未成年——喂!”
很快吸引來了y大學門衛處的安保人員和路過的熱心人士熱切的目光。
“喂!閉嘴!”土方急忙低聲制止著。
他慌慌張張,想起了什么,立刻從衣兜里掏出一根七彩棒棒糖——早上用來哄走失的小孩子剩下的。
撕開包裝袋,立刻塞進了銀時那張什么都敢往外說的嘴里。借這個時間,立刻帶上手下人一窩蜂離開去。
車子再次行駛起來,車子上只剩下了后座位上的銀時三人,副駕駛上的山崎。
“‘特別調查處’?是什么地方?”灰原從對銀時行為的震驚中反應過來,突然打破平靜。
輔助監督新八解釋:“他們是多年前由于咒靈過分泛濫,由霓虹政府秘密成立的一個用于觀察、調查、消滅咒靈的特殊執法機構。”
“是之前沒有聽說過的存在,”七海倚靠在座位背上,正閉了眼小憩,聞言睜開雙眼。
山崎退在一旁補充:“大概是因為以前坐鎮的是一群不作為。前任特調處處長貪污受賄,前幾年被發現被咒靈殺死在了家中……新上任的特調處處長是個…嗯…很上進負責的男人,特調組被大換血,才有了今天。”
“目前咒術高專與他們簽訂了長期合作,涉及到關于普通人人為的咒靈傷人事件,包括但不限于詛咒他人、利用咒靈傷害他人、借詛咒師害人,其中復雜的社會利益糾紛,都會交給‘特別調查組’進行處理,”新八握著方向盤,手上纏繞著的白色紗布還沒來得及取下,“這次的咒靈,應該是那三人之一人為造成的,所以才會交接出去。”
“原來是這樣,”灰原點點頭,一副“了解了”的表情。
山崎:“這次的事故,是我們「窗」沒有及時上報咒靈現象,才導致錯誤估計了咒靈等級…”
“「窗」先生是發現異樣后才選擇留在「帳」中提醒我們的吧,”灰原寬慰道。
七海瞥向一旁呆愣愣的銀時,鬼使神差地搭了話:“在想什么?”
“在想去哪里找個可以協助我逃課的人,”銀時眼珠轉動,似乎在盤算著什么。
他咬著七彩棒棒糖,身旁豎放著他那把傘,把卷毛理順了重新用撿回來的紅色發繩綁緊。
“……啊?”七海剛撫平的眉頭,現在又皺了起來。
早知道就不問了,總感覺會惹禍上身啊==
眾人浩浩蕩蕩很快返回了高專。
經過醫務室醫務人員徹頭徹尾的檢查,他們發現在戰場之外的灰原臉頰被割傷和小腿輕微骨折;七海手臂受傷;山崎退輕微腦震蕩,頭上有被反復擊中的腫疙瘩。
而在戰場中心,漩渦正中間的人,坂田銀時經過檢查,除了血糖過高,需要控制糖分攝入,其他地方一切正常。
等灰原拄著拐杖、七海脖子上掛著繃帶,架著受傷的手臂出來時,銀時已經吃了兩碗,啊不,是兩桶由輔助監督新八打包帶來的紅豆飯。
銀時扒著碗筷,發出喝飯的聲音,從飯桶里騰出空來瞅向兩位同期,“你們終于出來了。”
七海和灰原動作整齊地看向眼前的同期,對視一眼。
二人確認一番。
喂,受傷最嚴重的那個,明明是他吧?!
折騰半天,天色漸晚。
三人總算在一片鬧騰中吃了晚飯,各自滿足地回了各自的宿舍休息。
只有錢包被某個喝飯的自然卷掏空的輔助監督新八、腦袋被人敲打得有些眩暈的「窗」山崎退還要拖著疲憊的身體,還要整理這次任務情況的文字匯報。
第二天。
一年級的文化理論課上。
副校長夜蛾正道推開教室的門走進來。
昨晚連夜匯報解釋緊急召集一級及以上的咒術師又突然變卦的事。
跟那些高層們交流,實在心累,昨晚折騰到最后只睡了不到三個小時,就起來上課了。
走錯教室了?還是因為睡眠不足出了幻覺?
夜蛾看著講臺下一張熟悉的露齒笑的臉,走出教室確定了一遍,再次打開。
“這里是一年級吧?”夜蛾向教室內稀少到只有三個的學生們問道。
坐在最右邊課桌上的灰原臉上貼著創可貼,舉手回答:“是的老師,您沒走錯。”
最左邊的桌子的七海,架著受傷的手臂,另一只手托著下巴,視線轉移到一邊。
“那么,”夜蛾看向中間位置上的人,“五條,你為什么在一年級的教室?!”
五條悟坐得板正,鼻尖掛著黑色圓框墨鏡,吐了下舌頭。
桌子上擺著一杯裝飾精致的限量版「糖分致死量」巧克力芭菲。他裝著傻:“哎嘿?”
夜蛾轉向灰原和七海,表情嚴厲:“誰能告訴我坂田銀時去哪里了?”
教室里三人安靜如雞。
灰原與七海隔著正在享用芭菲的二年級前輩,對視了一眼。
“你來說跟老師說?”七海的眼神道。
灰原眨眼回應:“可我真不知道銀時去哪了呀。”
“你們兩個,”夜蛾看著二人的毫無遮掩的眼神交流,“在下面說什么呢?”
二人站起來像是兩只高大的鵪鶉,沒有一個主動愿意交代同期的蹤跡。
一直裝傻的五條打破平靜,“老師,我知道坂田同學的去向。”
夜蛾看向他。
五條悟一本正經道出與銀時一起苦思冥想好的借口:“我看到坂田同學今天早上被飛碟上的外星人抓走了。”
夜蛾額頭上青筋暴動。
五條悟:“不過不用擔心,外星人們說,今天下午會把銀時同學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