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鑿冰 很犟的兩口子
測定過冰面已經凍結實，程安先去讓羽通知一下狼獸人那邊，可以準備捕魚了。
鑿冰捕魚這些事大家都已經無比熟練，鑿孔、下網這些小事程安原本都不用去盯。但想到這次都是狼獸人出力，他們在一旁指導，最后捕撈上來的魚還是再對半分，程安就覺得還是有必要去盯一下。
狼獸人以前應該沒有經歷過這樣的捕魚方式，多個懂的人在旁邊指導總是好的。
再說了，連程安這個祭司都去，就不會再有狼獸人懷疑他們是在逗他們玩。
這天天氣還算不錯，沒有下雪，是個難得的晴天。
云原本不打算出去捕魚，她還得照看幾只狼崽子呢，但是烈轉頭將狼崽子托付給單身的阿頭，拉著云出門。
留下阿頭和剛剛睡醒的狼崽大眼瞪小眼瞪小眼瞪小眼……
要讓阿頭負責照看三只幼崽，這實在是一個非常有挑戰性的活動。
云確實挺想出來放放風，但是不太理解烈的行為。
“烈，你最近都有點奇怪。”
“我不是和你說過原因嗎。”
云還是覺得她的伴侶有點瘋，“如果你說的原因是你找到了小崽的話，我還是建議你找點草藥吃吃。”
烈不再多言，只要云見到程安，一切就都會明了。小崽長得快怎么了？他和云不還都是獸人，云還不是生崽子了？還一生生一窩！
不得不說，云和烈能夠成為伴侶，是有原因的。夫妻倆人都非常的犟，就比如此刻：烈堅持讓云去找祭司認親，而云堅持想讓烈吃點草藥。
雖然天晴，但畢竟是在深冬，出門還是很冷的。不過只要活動起來就還好。
因為要照顧幼崽，云已經很久沒參加狩獵活動，現在正好給了她施展的時機。她拿著鐵簽，一下又一下的使勁兒鑿冰，不一會兒就鑿開冰層，底下未結冰的水涌出來不少。
烈今天干活不太認真，手上有一下沒一下的鑿著冰層，余光都在尋找程安。今天獸人太多了，氣味紛雜，讓他有點分辨不出程安的味道來。
也幸好湖面開闊，身著皮毛的獸人很是顯眼，烈沒一會兒就鎖定整個人都藏在皮毛后的程安。他快速將手上這個冰洞鑿好，轉身去找云。
“云，你別光顧著低頭，你抬頭看。”烈用手肘戳一戳云。
云不是很高興，“不低頭我怎么看鑿得準不準？你走開點，別妨礙我干活。”
烈不放棄的又戳幾下云，“你往你的右前方看，看了你就知道為什么了。最好在過去聞一聞。”
云覺得烈是真的有病，但耐不住好奇，還是照烈說的做了，這一看就有些愣住。右前方站著沒動手的正是大山部落的祭司程安。按理來說云以前從未見過他，可她莫名覺得程安露在外面的那雙有點眼熟。
云不自覺地往前走了幾步，這回她說是真的愣住了。
烈有些高興，他一看云這幅反應就知道她是認出小崽來了。不然這回回去，云肯定要去挖幾株草藥回來逼自己吃。那草藥苦得很，若非必要 烈一點也不想沾染。
“怎么樣，我沒有騙你吧？那是不是小崽？”
烈拉過云，讓她跟著自己去鑿下一個冰洞。“別這樣盯著小崽看。會下到他。我有沒有認錯？”烈有可能認錯，但云可是省下小崽的人。誰認錯了，云都不會認錯。
云明顯有些呆愣。
這……她都催眠自己忘記小崽了，結果小崽又出現在自己眼前。“會不會是我認錯了？”云想回頭再多看幾眼程安。
“你還能認錯自己的孩子？”
云抿抿唇，“我，我不知道。隔得太遠了，人又多……”
烈拍拍云的肩膀，“那等下我們過去離近一點問問。”
程安總覺得有人在看自己，但是他回看過去的時侯，那道目光又像是消失了一樣。
“安，怎么樣？他們活干得還不錯吧？”小花和樹在這個冬天現在已經住在一起了，今天都是小花載著樹出來的。再加上發現鐵礦，樹就提議做一個鐵頭的尖錐，專門用來鑿開冬天的冰層。
鐵錐的強度并不遜色于獸人的利爪，但是用鐵錐，獸人的手掌不會冷，這樣效率還會更高一些。本部落的獸人還沒有體驗上，倒是讓狼獸人體驗了。
程安點點頭：“有你想出來的鐵錐上，想干得不好都難。畢竟冰洞點都是已經選好的，他們只管鑿冰洞和輔助下網就行，怎么會干不好。”
樹被夸的微微臉紅，“那也得安先告訴我們鐵石頭還可以這樣用才行啊。好了，你現在該放下心了？我會好好看著他們的！”
程安點頭：“有你在我確實放心。”
兩個亞獸人在交談，羽和小花沒什么可聊的，彼此打過招呼后，又各自看向自己的伴侶。
“安，我和果子都用紡織機織出布來了，但是這個布要怎么裁剪成衣服？我有點不敢下手。”樹想起來洞里織好的麻布，剛好請教一下程安。
雪季太冷了，若非必要大家都不會串門，這樣信息交流都變得閉塞起來。
好不容易碰上一次，樹便將這段時間攢出來的疑問一股腦兒問了出來。
“裁剪衣服嘛，就和拿皮毛制成衣服一樣。不要怕，照著自己的尺寸大膽剪開就是。剪大了可以剪小，剪小了還可以拿針線縫幾塊上去。”程安先是鼓勵樹大膽下手，又講了幾種剪裁方法。
樹一一記下。“我這不是總覺得這些布得來不容易，不敢下手嘛。”
“那你皮毛怎么就敢下手了？”程安不由得打趣幾句樹。“小花頭上的帽子也是你做的吧？”
樹搖搖頭：“這不一樣，鞣制皮毛還是比織布要簡單一點。麻布可是我親手剝麻曬麻，又搓成線再紡布的，一步一步可麻煩了。皮毛的話，我只需要把皮毛拿回家，刮干凈上面的殘留的肉油，再用樹汁清洗曬干過后就可以拿來穿了呀。”
程安：“那你和小花出去一起打獵一下，就知道皮毛得來也不容易。”
兩人又互相打趣交談了一會兒，程安就打算回去了。畢竟一直待在寒風里也不好受。
程安朝著他倆揮揮手，“樹，小花，我和羽先回去了，你們等下也早點回去。”
“嗯嗯，安，下次再見！”
云注意到程安想要離開，當即就有點急，連忙跑過去，“等一等！”
烈一時失察沒拉住云，就看著她這樣跑到程安面前，然后紅了眼眶。
云被羽攔住，但是她上上下下打量程安，距離拉近后干擾變少很多，云無比確認這就是自己的小崽！
羽剛剛就在有意無意擋住云窺探的視線，但他沒想到這名獸人竟然直愣愣就朝著程安沖過來。思及此，他手下不自覺就加了力氣。
程安有些懵，怎么就有人沖著自己過來了？“你好，你是有什么事情嗎？”
樹拉過程安，確認他身上沒有出事情。
烈見到云沖過去后也連忙跟上，見到云被挾持很是生氣，“放開她！”
氣氛一下子變得僵硬。
云卻也顧不上那么多，眼淚大顆大顆砸下來。
一系列的變化讓程安越發懵，先是安撫好大家自己沒有受傷。“羽，我沒事，你先放開她吧，有什么話我們好好說。請問你剛剛突然跑過來是有什么事情嗎？”
羽第一時間就攔住了云，自然知道程安沒事，但還是多看程安幾眼，這才松開云。
烈趕忙扶著云，其他后跑來的獸人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但都各自站到自己的首領身后，做出防御姿態。
云知道這是自己沖動了，她抹干凈眼淚，轉頭讓自己的族人先去干活。“我沒事，我只是想和他說幾句話，你們先去砸冰洞，別耽誤時間。”
烈也點點頭，先遣散自己的族人。
程安拉拉羽，羽勉強松口：“大家別都在這兒站著。沒事干就去幫忙鑿冰洞。”
云掙開烈的攙扶，眼神看看羽和樹，再回到程安身上，“我想單獨和你說幾句話可以嗎？”
程安看看有些生氣的羽，又看看臉帶淚痕顯得很脆弱的云，最終還是點點頭。“好，但是我沒有太多時間給你。”說著程安捏捏羽的小指頭，然后和云走到一邊去。
“說吧，你想和我說什么。”
云獸化自己的耳朵，毛茸茸的狼耳瞬間從發絲中鉆出來。還彈了兩下，就……很可愛。
程安艱難的從耳朵上收回視線，結果下一秒又出現一根蓬松的大尾巴。程安咽了咽口水，耳朵嘛，他也有！尾巴羽也有！他是堅決不會被別人的尾巴誘惑的！羽毛茸茸的肚肚還讓自己埋呢！
“我是狼獸人，云。幾年前，我們曾在這兒借住過，當時我們是換鹽路過這里。路途中我生崽子耽誤了時間，所以被迫留在這里。雪崩時我們倉促趕路，中途還遇見發狂的巨鹿獸群，我弄丟了我的小崽。他是一只純白的狼崽……”
程安越聽越耳熟，不，這不是他的來時路嗎？
第102章 嗷？ 嗷嗷？
再結合云的神情，程安隱隱約約明白了，眼前這位好像就是自己在這個世界的生母。
“所以，你是我的阿母？”程安試探地問。
云再次流出了眼淚，“我記得你的味道，和我的小崽一模一樣。”
“你……你別哭啊！”程安有些手足無措，想安慰云卻也有些無從下手。
云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擦擦眼淚道：“我只是太高興了！小崽，你還活著，真好。”
另程安驚訝的是，云竟然什么也沒問，彷佛絲毫不在意他是怎么長成這樣的。
只表達著再見到自己的高興，并且伸出雙手，試探性地將程安攬進自己的懷抱里。
剛剛被云抱進懷里的程安還有些僵硬，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和異性離的如此近過，手腳都有些無處安放。
但很快，程安感受到云身上溫暖的熱度，以及淡淡的甜香，程安才恍然，他是如此熟悉這個懷抱。
在他初次降臨到這個異世，云就是這樣如此慈愛溫暖地讓自己依偎在她的懷里吸吮乳汁。這樣的感覺只是被藏于記憶深處，但他從來沒有忘記過，如今他又重溫了這種感覺。
“阿母……”程安不自覺的喃喃道。
“我在。”云接住了程安所有的期待，輕拍著程安的脊背哄道：“阿母在呢。”
不止羽一個人關注程安那邊的動靜，烈也在關注，其他看似在干活的獸人，其實也偷偷分神注意著。
云伸手抱住程安的時候，羽捏緊了拳頭，烈松開了眉頭。
能認回小崽自然是好事，但是……
烈轉頭很是挑剔嫌棄的看向羽，他家小崽還那么小，怎么就被這家伙拐走當伴侶了？
“你叫羽？”烈審視的目光將羽從頭打量到腳。身高還行，但是體格子太弱，要是打起來烈覺得自己一個人能打三個羽。穿這么多一看就是身體不好，怕冷。他能和小崽生出崽子嗎？太弱的獸人可都是沒后代的，也就臉勉強能看。“你是怎么當上部落首領的？”
這話聽來就很刺耳朵了，哪個部落的首領不是憑本事當上的呢？烈這話說的就像是在故意找茬，全然忘記他還是在別人的領地里。
“當然是打上去的。”羽不想忍著。烈嫌棄他體格小，他倒還覺得烈太笨重。打起來也是旗鼓相當的。
眼看這對“岳父女婿”之間彌漫的硝煙味道達到頂點將要觸發戰爭，幸好云拉著程安走了過來。
羽的注意力立馬轉移，視線緊緊盯著程安。
程安走在云后面，還在為自己剛剛主動叫云“阿母”這件事感到羞卻呢，沒有接收到羽的眼神，自然也錯過對方失落的神情。
面對新找回來的小崽，云此刻滿懷一番母愛無處抒發，就恨不得程安再變成崽子模樣給他喂奶了。
“烈，你去幫忙鑿冰洞，早些鑿完早回去。”因是自家伴侶，云還能不知道烈那副表情是在憋什么屁？她趕緊打發烈去做事情。
烈只好住嘴，將約架的話咽回肚子里，再看程安幾眼就去干活。
面對這個救下程安又處處照顧程安的小崽伴侶，云也是滿意的不行。
外面冷，云舍不得程安受凍，相認后簡單說幾句話就讓程安和羽先回去。反正人找到了，以后多的是時間說話。
回到山洞，路上冷風一吹，程安冷靜不少，這才注意到羽的狀態有些許不對。
羽黏自己黏的太緊了，程安有些不大習慣。
“羽，你不高興嗎？”
羽避開和程安的對視:“沒有不高興。”
這還不高興那就怪了。但顯然程安對付羽很有一套。
程安蹲下身，腦袋放在羽的膝蓋上，手捧住羽，不準他再逃避自己的眼神。
“說說，為什么不高興？因為我回來的時候沒有牽你的手？”程安忍不住開始反思自己最近的行為。“還是我昨晚掀被子撓你癢癢肉了？難道我吃完烤紅薯的事情被你發現了？”
越到后面就越說越離譜，顯然是在努力逗笑羽。
“說說嘛！”程安看著法子都不管用，捏著羽的臉蛋開始撒嬌。
“我……”羽抿抿唇，把程安抱進自己懷里，“我只是怕你會離開。”
“你怕什么？我都說過了，我和他們也沒有很深的感情，非要選一個我肯定選你啊！”程安拍拍羽，感受到他的腦袋埋在自己脖頸處，呼吸都噴灑在脖子上，有些癢癢的。
“你最重要了！”程安再三保證，“相信我好不好？”
羽加深了這個擁抱，輕輕回復：“你也最重要了。”
……
鑿冰洞的時候人多，烈不好當著面反駁云。等回去時烈就憋不住了，湊到云旁邊低聲說小話：“你剛剛趕我走做什么？我都還沒來得及和小崽說上幾句話。”
不提還好，一提這個云就有些氣，“還說什么話？當初不就是你把小崽弄丟的嗎？”
烈摸摸鼻子，委屈的氣焰也低上幾分。“這事不都過去了嗎。”
“別的不說，我當時要是不把你支開，你下一句話是不是就要和羽約架了？”
烈點頭。
然后腦袋就被云敲了一下。邦地一聲，應該挺痛。
“你還點頭！你知不知道小崽就是羽救回來的？”云怒目看向烈。
烈不甘心，反駁道：“萬一他看著是個花架子，小崽跟著他吃不飽怎么辦？”
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還是先想想自己要怎么吃飽吧。以后少去煩小崽他們，更別去招惹羽。送肉可以，少說話。”
烈也知道自己剛剛是有點欠考慮，不過面子上還是有點過不去。云怎么一說，他是徹底服氣了。
也是，現在他自己都吃不飽呢。
烈沒好氣的看著自家三個還在互相玩鬧的幼崽，伸出手按住他們的小腦袋，強制性的讓崽崽們挨個排好。
“都不準動。從今天起，你們要多吃多練，都要長成一個強壯的獸人。這樣以后才可以好好照顧你們的弟弟知不知道？以后小崽要是受欺負，我們就都找過去，給小崽撐腰。”
小狼崽們：“嗷？”
云竟然也不覺得烈說的有什么不對，還點頭贊同。“是這樣的，你們也要學些東西，別天天吃了睡睡了吃。要學學小崽，學學弟弟知不知道？”云感嘆兩句，“小崽現在長得可真壯實。”
那可不，程安現在比三只狼崽加起來都還要大呢！
狼崽們：“嗷嗷？”
第103章 你聽見什么了 你在上面
已經下網三天，今天正是收網的日子。
說實話，狼獸人們都沒有見過這種狩獵方式。
魚嘛。河里都有，雨后常常會有魚躍出水面呼吸，出于各種原因大家都有下河撈過魚吃。
但鑿開冰凍的湖水下網撈魚，這還是第一次見。許多狼獸人都很好奇，這真的能撈上來魚嗎？
而且就算真的能撈上魚來，有必要叫他們都出來幫忙嗎？
大山部落的獸人看狼獸人，就好像看到了當初的自己。
不過大家都默契的沒有去和狼獸人解釋，光是聽說哪里有親眼見證來的震撼？
大家都樂呵呵的在一旁看著，果不其然，從他們上手收網開始，狼獸人們張大的嘴巴就沒有合上過！
“首……首領！是……是我眼花嗎？我們撈起來好多魚！好多好多！”阿頭看著和自己大腿一樣粗的魚，嘴巴里流出不爭氣的眼淚。“這么大的魚應該會很好吃吧？我還沒有吃過這么大的魚！”
烈也很震撼，他以前也沒見過這種陣仗啊！原來住在河邊……啊不，是湖邊，竟然可以有這么多魚可以吃嗎？
但烈畢竟是首領，還是很穩得住，訓斥阿頭幾句。“別光想著吃，這么多魚，今天回去你一天吃三頓都行。現在別想著魚了，用點力氣！網還沒完全收上來！”
“哦哦！”阿頭回神，也不想讓其他獸人看低自己，使出吃奶的力氣使勁兒收網。
等網全部收上來，狼獸人們原本就沒合上的下巴離地面更近。
烈湊到云旁邊，壓低聲音說道：“云，我真的沒做夢吧？你掐我一下試試？”
云能理解烈的震驚，這鑿冰下網也不怎么費勁兒啊！短短三天竟然能收上來這么多魚！要知道這些可全都是肉啊！這可比外出打獵要簡單的多!也難怪小崽為什么可以大方的收留他們一行人，還勸烈不必再出去打獵。
有這么多魚，那確實是不需要再出去打獵了！
面對烈的請求，云絲毫不手軟，狠狠掐烈一把，直到烈面色有些扭曲，云才松開手：“原來真的不是夢，好多魚。”
“真的好多魚。”烈痛并快樂著，“我們部落旁邊的河還更寬些，要是像這樣撒網也會有這么多魚嗎？”烈不禁開始幻想，面上也就不由自主的露出傻笑。
漁網全部收上來后，程安不由得松一口氣，還好今年的魚貨收獲還不錯，不然他就要被自己說過的話打臉了！“大家也別愣著了，趕緊把魚從漁網里面分出來然后各自分了吧，不然過會兒魚就要凍在漁網上面了！”
程安忍不住出聲提醒，狼獸人們才各自反應過來，喜滋滋的將魚從漁網里面解救出來。
來到這附近住了許久，大家也早都學會了各種烹飪技巧，一時間也不排斥魚肉，反而是各自在心里計劃著，要怎么將這腥臭的魚肉給制作成美味的食物。
不管是什么食物，分肉總是讓人開心愉快的。
程安早早看好兩條肥美的白刺魚，這種魚刺少肉多，最適合拿回洞去做魚肉丸子吃，這條做魚糕，那條做熏魚，再炸一些小魚干，剩下的腌起來慢慢吃。
分完食物，烈湊到程安旁邊，請教程安河面上能不能像今天這樣撒網。烈實在是眼饞這種出力少而收獲頗豐的捕魚勞動。
“河邊撒網嗎？”聽完烈的問題，程安仔細分析，“應該不行。河面到底不如湖面開闊，撒網應該舒展不開。而且河水流動的比湖水快，真的撒網下去不一定能收獲。說不準會空網。”
烈不由得有些失望，他還以為部落能夠因此多個進項呢。
程安還是安慰幾句，“雖然河面上不能這樣冬捕，但是也可以試試別的捕魚方法。比如釣魚啊，用一下小一點的漁網撒網撈魚。就不像今天這樣冬捕。”
烈真是越聽越覺得他家小崽聰明能干，可惜已經是別的獸人的伴侶了。
“小崽，你現在待的部落還真不錯，這又是漁網又是鐵鍋的。雖然人少了點，可這日子過得比我們強多了。要是我們部落也有這些該多好啊！”
程安隨口說道：“這簡單啊！你們也可以學了去，不過要我說，最最簡單的方法還是加入我們部落！”說到這個程安可就來勁兒了，“阿父，你看看我們這多好！住在上游不缺水用，也有魚吃，但是沒有洪水的風險。而且大家又開辟田地種土豆種水稻，還開始養殖動物呢！就算一兩個月捕不到獵物吃也不要緊。”
“我們這兒的草婆，她可是遠近出名的醫生，懂得很多草藥呢！你們都和大家混熟了，住在一起更是方便。大家再多開辟幾片田地，住下來一起種土豆種水稻，根本餓不著。”程安幾乎是絞盡腦汁，列舉著自己部落的各種好處，吸引烈他們留下來。
不得不說，光是餓不著這幾個字，就讓烈有些心動了。更別提這幾天住下來，烈也能更加清楚的感受到小崽的部落有多好。很多地方真的比他們部落要舒服很多。
就一點，他們上廁所都還在用著樹葉土塊呢，小崽他們用得可是什么樹漿造得紙。草紙可比樹葉舒服很多。
祭司也是自己崽崽，這有什么不放心的？
可是烈畢竟是首領，他的一舉一動都得小心謹慎，不然很容易連累一整個部落。
“這……很多事情我也不能夠決定。”烈雖然心動，但是沒有一口答應下來。就算他不是首領，想要留下里也得再和云商量商量。
程安也知道這事急不來，“我懂！阿父你回去和大家再講講吧！我也是狼獸人，自然是希望族人們都過得好。我知道我們部落一向獨立，輕易不接納其他獸人，也不會加入別人的部落。可是有些時候完全可以再考慮商量一下嘛！就像這次，要是羽也像阿父一樣不接納大家的話……”
程安適時停頓一下，給烈留足了想象空間，接著又繼續道：“其實現在看，和大家生活在一起，也沒有想象中那么多摩擦嘛！而且有時候改變完全是為了讓大家過更好的生活啊！”
“哎，”程安擦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淚，“我雖然是大山部落祭司，但更是您的孩子，我自然是更向著您。但是有些事情，畢竟是兩個部落的事情，我也不好把很多技術告訴你們。要是大家在一個部落就好了。”
烈哪里聽過這種話術啊，當即感動的眼淚汪汪，“小崽！”
“阿父！”程安拍拍熱淚盈眶的烈，沒想到他阿父能感動成這樣，心里不由得有些小小的愧疚。不過既然都這么說了，就再加一把火得了。
“我也想阿父阿母一起過上好日子，還有大家。阿父你回去好好和大家商量一下好不好？”
烈當即點頭：“乖崽，阿父回去一定說通他們！”
程安心里美滋滋的，勸服狼族首領，輕輕松松嘛！
然后程安轉身，看到了雙手提著魚，但是面無表情的羽。
程安：怎么辦，有點心慌。他剛剛哄烈的時候沒說什么不中聽的話吧？
程安期期艾艾的蹭過去，眨巴眨巴眼睛：“羽，你剛剛聽到什么了？”沒有聽到什么不該聽的吧？
羽：“我雖然是大山部落祭司，但更是您的孩子，我自然是更向著您~”
程安：完蛋了。怎么偏偏是這里。
羽：“我也是狼獸人……”
程安：……原來是他準備忽悠的時候，一開始就在啊，那完大蛋。
羽挑挑眉，“你不和我說些什么嗎？”
程安憤然往洞走去，“還說什么啊！你不都聽到了嗎！”
羽拎著魚，慢悠悠跟在程安后面。
等到回到洞里，程安雙手抱在胸前坐著，看著羽將魚收拾好，又洗去一手的魚腥味，完全沒有要和程安搭話的樣子。
程安撓撓頭，惡人先告狀這招好像不太好使。他們總不能一直這樣冷戰下去吧。
摸摸還有些微微酸痛的老腰，程安眼睛一閉，豁出去了！“你想怎么樣？！說吧，我都答應你！”
羽盯著程安，臉上終于有了一絲笑意，“今晚你在上面。”
程安艱難點點頭，“行。”
羽又靠近一點，“我還要……”
程安耳朵通紅的推開羽：“這個不行。”
羽不說話。
想起自己剛剛說得都答應羽，程安眼睛一閉，松口道：“可以試試。”
……
烈懷揣著完成任務的心情，回去先試探性的問問云，假如他們加入大山部落怎么樣。
沒想到云竟然沒有絲毫排斥，點點頭道：“那我們算是占便宜了。”
這給了烈不少信心，他又放大聲音，想聽聽看其他族人是怎么想的。
贊同也有，反對也有，令人想不到的是，贊同的獸人竟然占大多數！
烈心下高興，讓大家說說心里都是怎么想的。
云第一個發言：“我小崽在大山部落當祭司，他想我去大山部落過好日子，我當然是高興的。”
阿頭也不甘落后的發表意見，這幾日他有幫忙照顧小狼崽，飯都是蹭著云的手藝吃，自然也贊同云的想法。“我也贊同云的說法，加入大山部落也挺好的！每天都吃得好！”
幾天的捕魚也給大家不少震撼，鐵鍋好用，陶鍋也不賴。不過這些東西都可以和大山部落換嘛！但這捕魚的手藝，別人不一定教啊！
少數幾個獸人還是不贊同的。
“我不同意！我們這么多人，加入的話住哪里？周圍可沒什么山可以打山洞了！我可不想天天擠大洞！”
“要是加入后得按照他們的生活方式來怎么辦！我不想天天吃魚！”
“加入大山部落后他們不會什么活都讓我們干吧？”
……
大家七嘴八舌的討論著，烈聽得頭疼，可仔細聽下來，又好像沒一個狼獸人是非常抗拒留下來的。都是操心一些要是在這里長住的麻煩。得，既然大家都覺得這里好，那就留下來吧！畢竟誰不想過好日子？不過還是有些問題要解決。烈準備把這些問題都給記下來，去問問程安。誰叫他家小崽最聰明呢。
第104章 城 以后不住山洞了
“你們愿意留下來了？”程安心里一喜，沒想到這事還真的能成！
“是啊！”烈點點頭，“不得不說，你們部落的生活確實要比我們部落的好得多！不然大家也不會愿意留下來了。”
程安笑著糾正:“現在該說我們部落了！”
“是是。”烈這次來不僅是給程安答復，更重要的是帶著任務來的。
“小崽，你說，留下來后我們住在哪里？這周圍不像有能打山洞的山啊。我們一直住在大洞里可不行。”這也是烈一直想問的問題，特殊情況下將就一段時間還行。可要是日子久了，想背著人干點什么也不方便。
伴侶之間說點悄悄話什么的還得背著人，得偷偷摸摸的。可這又不是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跟伴侶一起，怎么著那也是合情合理的呀。
程安點頭贊同，對烈說道：“阿父你放心吧。這個我早就想好了。我們部落的獸人肯定是越來越多的，以后說不定還有更加多的獸人被我們部落吸引，然后想要加入進來。這兒呢雖然山多，但也不是每個山都適合打山洞。更多的山都是碎石和土塊，打好的山洞要不了多久就不能住了。”
烈點頭贊同，前段日子出門打獵的時侯他也確實觀察過。那時侯他還沒有想要加入大山部落的想法，當時他想的就是這兒好是好，但畢竟是個小部落。沒有可以入住的地方，那就不能發展成為大部落。烈還是很期待程安能給出一個什么樣的解決方法。難不成是要一起搬個地方？
“是這樣不錯，所以以后我們住哪里？”
程安笑著宣布：“以后我們不住山洞了。”
“什么？”烈很是吃驚，“不住山洞我們住哪里？”
程安不急著給烈解釋，“您剛剛不都說沒有多少山適合挖山洞了嗎？”
烈有些急，“那不住山洞還能睡樹上嗎？我想的是我們一起搬到哪處去！或者我們回原來的部落，把山洞都清理出來，再派些獸人把兩個部落之間的路弄好走些。以后當成一個部落過。”
“那樣多麻煩，我沒想過這樣的事。而且也不是住在樹上。”
烈想不出還有什么辦法。
程安這才慢悠悠地解釋：“我打算建城，以后我們都住在城里。”
“城？那是什么？”烈摸著腦袋，他怎么就想不明白呢？自家小崽這是和獸神學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回來？
程安不語，先是轉身去拿東西。
烈更疑惑了，轉頭去看羽。希望能從羽的表情上解讀出些什么。奈何羽天生表情淡。烈都硬生生把羽的臉看順眼些許，都沒得到什么有用的情報。
程安取出一張他測畫的地圖，攤開放在烈面前，然后圈了一片地方。
烈指著圈問：“這是什么？”
程安解釋道：“這就是以后我們要建城的地方。”說到這里，程安也不再吊著烈的胃口，直言道：“這就是我們這片的地圖了。我們這里山多，想在平原建城不太現實。這里就很好，山坡也不怎么陡，適合建房子。還可以在這個山口設立一個關卡，將周圍的雜草樹木都清理一下，這樣以后巡視領地也不用去林子里鉆。視野也更開拓許多。這里是居住區，建房子都在這一塊建，不過可以自由選擇具體地位。這里養雞養各種動物，這兒是藥堂，這里是學堂。還有這兒，廣場，在中心。以后有什么事情都寫在紙上張貼在這里，我們都得認識字才行。這一塊是我們目前的耕地。這一塊暫時沒有規劃，不過以后人口多了可以慢慢往這邊搬遷……”
程安講解的很細致又很通俗易懂，即便是烈也能感受到這樣規劃的好處。但他還是有疑問：“這樣好是好，但是住的地方呢？”
“住山洞好是好，也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白天的時侯洞里總是很昏暗，做什么事情都不方便。”程安這樣一說，大家也都點頭，山洞洞體畢竟厚實，光是透不進來的。不過大家也住慣了山洞，一時想不出來更好的地方。
“我們要建城，山洞不方便規劃。以后我們就住木石搭建的房子，燒瓦蓋在房頂，這樣雨不會淋進來。多留幾扇門窗，這樣白天不用燒火光線也好。”程安就著手邊的柴火，掰幾根樹枝，就地搭起架子給烈演示起來。
各種好處更是說得天花亂墜，烈當即暈乎乎就點了頭。
“那好！我們開春就開始動工！”程安高高興興的拍板決定，將烈送出了山洞。
羽隨即將洞門關得嚴嚴實實，再不想有人來打擾他和程安了。
程安劃的地方大，就連部落正在居住的山洞這片地方也在“新城”的規劃之中。
羽詢問：“我們也要建一個木石搭的房子嗎？”羽對于住哪里是無所謂的，就這個山洞是他親手挖出來的也一樣。他更在乎安更想住在哪里。
程安點點頭：“建呀，為什么不建？大家一起動工速度快著呢！山洞好是好，但是有時候黑乎乎的確實不方便。而且我們先建房子的話，其他獸人才會跟著一起建。”程安看看羽，誤以為他是舍不得這個山洞，住這么久不想搬家也正常。就連程安自己都挺喜歡這個山洞的。
思及此，程安開口安慰道：沒事，要是以后住不習慣房子，我們再搬回來也是一樣的！”
羽從中聽出住在哪里程安都要陪著自己的意思，不由得露出一絲笑意。
***
烈一回到大洞里，就被其他狼獸人團團圍住，詢問他們之后該去哪里。
被這么多獸人一擠，烈身上沾的雪花很快被極落，冰冷的皮膚也開始回溫。
話說回來，雖然都是熟悉的族人，但是冷不丁收到這么多熱烈的注視，烈還是有些不大習慣。他清清嗓子，放大音量宣布道：“以后我們不住山洞！住城里！”
這一消息可謂是一粒石子投進湖，激起千層浪。
“城？什么是城？”
“不住山洞！為什么不住山洞？我就想在山洞住著。”
“城能吃嗎？”
“城是誰？我們都要住進他家嗎？這多不方便！”
……
大家都在激烈討論著，烈被吵的腦袋疼，各種聲音都在叫著自己的名字，頭更疼了。為了讓大家快速安靜下來，烈抬起手敲了離自己最近幾個獸人的腦袋。吃痛的獸人迅速安靜下來。
“你們急什么，我這不是正要說嗎？一個個的瞎討論。還住進城的家，誰家有這么大，你讓我住一個看看！”烈訓斥幾下，大家討論暫停，眼巴巴的盼著烈繼續說。
說此話被敲的正是阿頭。阿頭捂著自己的紅腦門，很想反駁幾句他們不正住在一個洞里嗎？但是怕繼續被敲，遂放棄閉嘴。
“你們別吵吵了，都認真聽！”環視一周，確定大家都有在聽，這才轉述一遍程安的話。
很多細節烈已經有點記不大清了，因此其他獸人問的時侯烈難免卡殼。
“你們就別問這么多了！該說的我已經都說過了。還有什么問題，等開春干活的時侯問祭司去吧！”烈甩甩頭，決定什么問題都不再回復。
走一步看一步！
趕走其他狼獸人，烈走到云旁邊，頗有些自豪道：“我們小崽現在可真厲害！好多東西我都沒見過，而且小崽現在愿意帶著我們一起過好日子呢！”
云倒是有些擔憂：“你剛剛這么兇做什么，好好回答。別到時候給小崽添麻煩。”
烈承認自己是有些怕麻煩，有些心虛的抱起小狼崽，讓他們體驗一下難得的父愛。“云，你別看他們這時侯鬧騰的厲害，真讓他們去問小崽，他們肯定不會去的。再說了，羽那小子一直黏著小崽，他就沒有別的事情要做嗎？”
“小崽忙著呢，有個獸人陪在身邊不挺好？你少給他們找事情！到時侯我們的房子修的得離小崽家近點。方便照看著。”想了想，云又補充道：“也別太近，不然小崽要不高興了。”
烈揉揉狼崽答應下來。正常獸人都是等幼崽成年，就要催他們自己出去生活。也就是云，頭次生產就弄掉了一個孩子，現在好不容易找回來，心里覺得虧欠程安。想多彌補一些才會這樣。
等到手里這些狼崽長大，云肯定得趕他們出去自己住的。
烈抱起狼崽跟自己大眼瞪小眼，毛茸茸的狼崽眼睛水汪汪的，正是可愛的時侯。烈跟他們挨個碰了碰鼻子，嘆息道：“你們長大后也爭點氣。能打獵了就自己出去挖個山洞……”話說到一半烈才想起他們以后就不住山洞了，改口道：“自己建個房子。打到獵物倒是不用給我們，自己留著吃吧。”
“這么就說這些了？”云看著狼崽們，此時倒是乖巧，能吃肉飯點丟個骨頭給他們啃就是。以前沒牙喝奶的時侯可沒少折騰她。
烈只是有些感嘆，“時間過得快啊。我這不是多想想以后嘛。”
第105章 修建 溫度漸漸升溫，冰雪在逐漸融……
溫度漸漸升溫，冰雪在逐漸融化之時，縮在洞里貓冬的獸人們也漸漸開始打開屋門活動起來。
冬日里整日都在呼呼大睡的狼獸人們睡眠時間也在減少，按照既定的計劃新建他們的新房子。換成以往，一開春就要忙著尋找食物，來填補冬日的虧空。
可今年冬天不僅沒餓著，還吃得好又吃得飽，這可是以前從未有過的新奇體驗。
城門的地址劃了出來，但還沒開始修建。先修的是房屋。
畢竟開了春，大家也都活泛起來。要是有獸人想干點生小崽的事情那也不能在一個大洞里造不是？
于是這些天，獸人們不是在伐木做房梁，就是挖石揣泥，總之沒一個閑的。
廣場上又支起幾口大鐵鍋，亞獸人們幫忙煮飯，大家飯都在一起吃。連續開工好幾天，房屋布局已經初見雛形。
程安選了一塊坡不大的地方修建房屋，房屋是小二層的吊腳樓，底下用來堆滿當當的柴火，旁邊是養動物的地方。再上面一層就是自己住的，坐北朝南，一道門幾扇窗戶，既通風又敞亮。
程安滿意的不行。窗戶再用白紙糊上，就是在冬天里，關上窗不點火那也是比在山洞里亮堂的。
屋外再用木樁圈出一個小院子來，種上些花草，很是漂亮。地方夠大，平常再種些菜吃也可以。到時候可以種兩棵果樹，花椒樹也搬過來，種在兩頭，樹枝上架根桿子可以拿來晾衣服。牙豬關在圈里，雞倒是可以散養。等日子夠了，蜜蜂也可以再分出幾窩出來，送給樹、果子他們養著。慢慢來，這樣大家以后都不缺甜味兒吃。
這樣的日子，光是想想程安就很美。干活都更有力氣了。
這幾天他和樹忙著燒瓦，到時候房屋建成后蓋在屋頂上防雨的。
瓦片用量大，這幾天程安不是在燒瓦就是在挖泥的路上，雙手都沾滿了泥。指甲縫的泥更是，不仔細點都洗不干凈。
還好最近天氣都好，瓦胚晾干的快，燒瓦片自然也快，不耽誤進度。
果子燒瓦的手藝不行，但是有一把子力氣，這幾天推著小車，將燒好的瓦送去已經蓋好的房屋處，將瓦片鋪上屋頂。
“祭司，今天又蓋好一座房子了！首領把你們的院子都建好了！是要在院子里種菜嗎？”果子干勁十足的將瓦片堆放到她的小車里。下一座上瓦的房子就是她的新家，這樣一來自然是越干越有勁。
程安想了想，“算是種菜吧。”院子里摘的菊花能泡茶，百合開完后也能挖出來煲湯吃。是花也是菜。
現下沒事，程安也來幫著運瓦片，幾人的話便多了起來。
果子問：“祭司，你們什么時侯搬進新家？我看好些狼獸人都住進木屋了。木屋比山洞又大又寬敞，我也好想住進去啊！”
剛開始有山洞住的獸人都不太想建木屋，可一看到狼獸人們的木屋都修起來并且住進去了，又心癢癢。而且狼獸人搬家的時侯自然也是邀請過要好的獸人去做客。
親自去走一趟，這木屋的好處便顯現出來，于是又有好幾戶準備修建木工。程安這才來加班加點的燒瓦片。
不過好在總體都在規劃之中，一切按照計劃進行，新城修建的同時，春耕也在緩慢進行。耕種沒有錯過時節，秋季的豐收必不會少。
程安想了想，說道：“把花種這些移栽過去，我們就搬過去住。不過東西也不全搬，要是住不慣還可以再住進山洞。”
說道這個果子就有些苦惱，她倒是想立刻住到木屋去，但是阿父不同意，說慢慢來。
程安安慰幾句，畢竟是果子家事，他也不好多說。
“山洞冬暖夏涼嘛，你阿父舍不得山洞也正常。慢慢來嘛。”
“木屋也還好啊。都有炕，而且現在都快雨季了！又不冷，木屋有風，應該也不怎么熱的。”果子小小的抱怨幾句。“阿父也真的是，她就是太膽小。”
好在果子也沒多糾結什么時侯住進新家這個問題，轉而問：“祭司，那你們搬過去要連著蜂窩一起搬嗎？”
獸人不常有機會吃到甜味，所以一切沾點甜的食物都很珍貴——比鹽還要珍貴一點。程安又有那么大一個可以產甜的蜂窩，更是引人注目。
程安搖搖頭：“蜂窩就不搬了。離得也不算太遠，沒必要搬來搬去。”頓了頓，程安又補充道：“天氣暖和了，這幾天我都看到有蜜蜂出來采蜜，估計又生了不少蜜蜂。等忙完這陣我看看能不能分兩窩蜂出來，到時候也給你們養。”
果子隨即高興起來，不過又有些小小的擔心。
“我沒養過蜜蜂，會不會很難養？”
“不會，蜜蜂很好養的，只要給它一個窩，再在它們周圍多種點花就好。最重要的就是不要隨便拿它們的蜜，不讓它們餓死就好。”程安給果子分享自己的養蜂經驗。
“那我也給我的新房子圈一個院子出來，然后多挖點花草種進去。”果子很高興，興沖沖的安排她即將擁有的新院子。
陶瓦運到施工場地，接下來就可以交給正在建房的獸人。
程安忙里偷閑溜去自家院子，監督一下羽的工作。
安裝柵欄不難，更何況羽已經做慣這些，程安去的時侯羽已經將小院圍了起來，剛好留出院門的出口。等下這里要安裝一個木門的。
“不錯呀，這么快就把院子柵欄安裝好了嗎。”程安閑庭信步的走進去，這里瞧瞧那里看看，哪里都覺得新鮮。
只是新院子還沒有整理好，雜草亂石一堆，程安轉一圈找不到地方坐，干脆坐到堆著的木料上。
“看看有沒有要修改的地方？院子要不要再擴大一些？”羽轉頭征求程安的意見。
“不用再擴大了，這樣的院子我覺得剛好。院子現在還有些空，那里我們種兩棵樹，這樣以后就能晾衣服了。這里種菜那里種花。”
程安也是個閑不住的，計劃起來就忍不住挽起袖子，準備把雜草拔掉，碎石也都撿起來。等下鋪個石子路，再壘一個小花壇出來。
反正泥胚已經都捏了出來，剩下的樹他們應該忙得過來，程安就不打算再去。可以留下來整理下自己的小院子。
羽見狀也抓緊將院子門安裝好，再和程安一起拔草撿石頭。
預留出來的兩個樹坑緊挨著柵欄，這樣不占院子里的空間。程安打算等一個陰天就挖一棵花椒樹過來栽種。另一個坑種這里特有的黃果子樹。黃果子樹顧名思義果子是黃的，夏秋季結果。
黃果子皮有點厚，但是大個，果肉也是橙黃，吃起來是酸甜的，還有特殊的清香味。果肉里面還包裹著黑色的種子。種子也能吃，敲開黑色的外殼，里面吃起來就跟果凍的口感一樣，很彈很韌，但是稍微有些苦。夏天吃這個能下火解暑，總之是很不錯的零嘴。
忙活半天，總算將凌亂的院子收拾出來。但是程安還是覺得有點空，“羽，院子里再擺一張桌子吧，板凳也要有。平時要是沒事也可以在院子里面曬曬太陽什么的。”
桌椅好辦，挑幾棵喜歡的樹，砍下來打造就是。
羽點點頭記下，“還要什么嗎？我記下來，到時候一起做。”
程安環顧四周，說道：“暫時沒有。等以后我想到告訴你。”
弄完院子，手上都是泥。程安舀水洗手，也招呼羽過來洗手。
“今天住這邊吧？感受一下小木屋？”程安滿眼期待的看向羽。
新建的木屋好是好，但是羽總覺得沒有歸屬感。
程安笑笑，“這簡單呀！先住幾天就熟悉了！要是實在不習慣我們就回山洞住唄！”
說著程安拉起羽往屋里走。天還沒有黑，將糊了紙張的窗子打開，屋子里都顯得亮堂許多。這點就比山洞要好很多。
窗子上面還掛著有皮毛，天氣冷的時侯可以將皮毛放下來擋風御寒，平時沒事就可以將皮毛卷起來。這樣不遮擋光線。
修建房子的木頭都是完全曬干了的，還做了防腐處理，不過待在屋子里還是能聞到些木頭味，不過這味道不讓人討厭。
因為是兩層結構，地上也鋪了木板，看起來非常整潔。走路的質感也和山洞的地面不一樣。
羽也說不上來他更喜歡那一種，但是都不討厭就是了。
還沒有正式入住木屋，雖然看起來什么都不缺，但是到底沒有正式開火，到了灶房一看才發現缺這缺那的。
程安從廚房探出個腦袋，“羽，灶房沒柴了，你去抱點過來，順便再去地里摘些菜來。晚上就簡單吃個菜粥吧。”
程安這里轉轉那里看看，早就對新房的構造了然于心。現在他指使著羽跑上跑下，也很快讓羽轉變心態，不慣住在哪里，只要自己和程安都在，那這兒就是他們真正的家。
木屋上方升起炊煙裊裊，一縷縷充滿人間煙火的香氣從各處飄散，又匯集，向天空清風宣告著一座城池的誕生。
第106章 世界意識 強
狼獸人決定加入大山部落時，系統一直沒反應，程安還以為人數沒有達到下一個等級的要求。
結果木屋都修建完之后，沉寂已久的系統突然又有了反應。像詐尸一樣，半夜播報個不停，硬是將程安給吵醒了。
程安迷迷瞪瞪睜開雙眼，越聽腦子越清醒。
［叮——恭喜宿主獲得棉花種子、竹米、卷心菜、板栗南瓜、百合、洋蔥、香蔥、茄子、萵筍、生菜……］
“羽！我們發財了！”程安按耐不住心底的喜悅，向羽分享了這個消息。“我們要有茄子、洋蔥還有萵筍等等等等好多新鮮菜吃了！”系統播報聲不停，程安掰著手指也數個不停。
羽睜開眼睛，墨綠的眼瞳拉直成一條線，驟然看向程安。
“怎……怎么了？”冷不丁看到羽捕獵時的狀態，程安還有點不安。
正巧這時系統的播報聲音停止，羽眨眨眼睛恢復了正常。
“沒什么。我剛剛好像看到有個地方，長得有點奇怪。里面好些發光的東西。還有道奇怪的聲音在說過不停，就是你剛剛說的那些東西。可能我做夢了吧。”
“發光？奇怪的聲音？”程安有些驚訝，“發光的東西是不是綠色和藍色的光？方方正正的牌子？然后聲音是這樣的……”程安清清嗓子，盡量模仿了下。
羽遲疑著點了點頭，“有點像，但是還是不太一樣。你也看到了嗎？”
程安眨眨眼睛，“你好像看到我的系統了。”
“系統？”羽了然，“就是你以前說的獸神是嗎？”
程安點點頭。同時在內心狂戳系統。
“457 你們這是什么情況啊？單人綁定的系統還能共享嗎？”程安對此充滿了疑惑，一方面很高興羽也能看到系統，但是另一方面又害怕這種情況會不會給他帶來壞處。
［叮——系統沒有出問題。］
“那是怎么回事？”問著系統的同時，程安也盯著羽瞧，又問：“羽，你剛剛聽見了嗎？”
羽搖搖頭，“沒有。”
程安更疑惑了，怎么能不能聽到是一陣一陣的啊？
“457，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這事問羽是問不出來的，程安只好詢問系統。
誰知這時系統卻像下線了一樣，一直沒有響應。
程安只好先把這個疑問咽回去，先睡覺吧。睡醒再說。
第二天一早，程安迷迷糊糊刷牙醒神的時侯，忽然聽見系統遲來的答案。
［叮——經系統排查，未出現bug。］
程安頓時清醒，吐掉嘴里的牙粉，“那昨天晚上羽怎么聽見你的聲音了？后一句又不能呢？”
［叮——羽為當前世界意識分身，權限過高。對方的權限隨著部落壯大而恢復，因此可以聽見我們之間的交流。］
“世……世界意識？！”程安驚的連漱口水都咽了下去。
［叮——是分身。］
“那也夠嚇人啊。羽還有這層身份呢。”程安暗自消化了一下這個大消息。“等等，這個世界意識不就是獸神嗎？我之前還說自己是獸神的使者，結果獸神本人就在自己旁邊啊。”
自己還和獸神在一起了……
“我還真是獸神偏愛的人啊。”程安不由得喃喃出聲，他可真有魅力。
系統不語，代表某種程度上的默認。
程安又在腦子里捋了捋，“所以說，我們的部落越壯大，羽的實力也就越強了？”
［叮——回宿主，是的。］
“那羽現在知道他是獸神了嗎？要不要我去宣布一下？”程安興奮的搓搓手，羽要是知道這個消息肯定會大吃一驚！想想就很好玩。
［叮——快知道了。］
確實，自己身體上的變化，自己最清楚了。
“也是。”程安有些失落，看不見羽吃驚的表情了。“也沒事！反正這是件好事！也值得慶祝一下。”
程安倒是無所謂自己和系統之間的對話能不能被羽聽到，反正他和系統之間是純潔的關系。而且可能是因為程安身上太多超出獸人認知的事情，程安能感受到羽總是很沒有安全感。
現在好了，如果羽能感受到系統的存在，他也就不會太焦慮了。
***
轟隆一聲，兩人合抱粗的大樹應聲倒地，恰好砸中正在逃跑的獵物。大樹折斷的巨大聲響不僅驚動了許多鳥兒，也震撼到了在場的其他獸人。
石頭羨慕的看向倒塌的大樹，跑過來用尾巴蹭蹭羽，即使被羽又用尾巴打下去也不在意。
“羽，你可以啊！什么時侯這么厲害了！一巴掌就把樹給拍倒了，我還以為你是要借力去追。沒想到是一巴掌就把這么粗一棵樹給推倒！”石頭現在完全是星星眼看著羽。
恨不得讓羽立馬也教會自己這一招。
現在就連被大樹壓倒在下的獵物都沒有人去關注，反正這獵物現在是跑不動了。還不如湊過來看看羽是怎么把這么大一棵樹給拍倒的。
羽低頭看看自己的獸爪，雖然表面上鎮定，但是內心還是有些驚訝。他現在竟然能一個人折斷如此粗的大樹。
雖然羽早就覺得自己的身體素質有所提高，但是幾天前，他還沒有能折斷如此粗的大樹的力量。而幾天，他做到了，甚至這還不是全力。
旁邊的石頭還在叫嚷著：“羽，你怎么做到的？是不是安偷偷給你吃什么好東西了？我也想變的這么強！今晚我能去你們家吃飯嗎？”
從山洞搬出來居住之后，大家也都漸漸習慣以“家”來稱呼他們現在所居住的地方。
“我也要我也要！”石頭一提起話頭，跟風叫喊的獸人可就多了起來。
畢竟羽露的這一手可實在是讓人眼饞。
“不行。”羽無情的拒絕這一大幫獸人，“你們自己回自己家去吃。我家不招待其他獸人。”
石頭天塌了。“羽，你好讓獸傷心。”
羽不搭理石頭，前去將壓住的獵物從樹下解救出來。這棵樹大，除了目標中的這頭獵物外，還意外收獲了其他小獵物。這些獵物加上開始狩獵的，已經足夠他們部落吃一段時間。
狼獸人加入后，大山部落可是壯大了許多。每日要吃的肉都翻了幾番。
但是人多也是有好處的，他們如今的領地范圍就擴大了許多，獵物也就更加充足。
也就是狼獸人加入的太過突然，他們還得出來打獵。等養殖的動物繁衍起來，以后都不必如此頻繁的出來打獵。
羽叼住獵物的脖子，利落地將還剩最后一口氣的獵物咬死，然后將它甩到背上。“都別愣著，回去分肉！”
其他獸人紛紛行動起來，拾起獵物回部落。
只有石頭還是舍不得離開，多看幾眼這棵大樹，然后小跑幾步跟上羽。“羽，你不讓我去你家吃飯，那這棵大樹可以給我嗎？我想再做個桌子出來。”
“你搬得動就歸你。”
“那說好，這棵樹是我的了！”能得到這么大一棵樹石頭也很美。
一整棵樹他是搬不動，但是他可以把樹砍斷了再搬回去嘛！羽還不如我呢。
想到這里，石頭得意的看一眼羽，又美滋滋跑遠了。
羽：？
***
回到部落，分了肉之后羽第一時間去找程安。
雖然不明白自己的身體為何突然發生了一些變化，但是石頭說的沒錯，應該是和程安有關的。
程安則準備了一大桌好吃的等羽回來。
蜂蜜米糕、熏肉蘿卜纓、胡椒土豆泥、炙烤野獸肉，還有野菜圓子湯。
都是這個時節的食物，滿滿當當擺了一大桌子。
“回來了，快過來洗手吃飯！今天獵到了鳥和鹿肉嗎，還有牙豬肉啊！”看得肉多了，程安也練就出看一眼就知道今天狩獵了什么動物的本領。
野外的牙豬揉沒有煽過，是各種獵物中最為腥膻的肉。不過野外的牙豬也有野外的好，就比如它們的肉質比養殖的要緊致許多。
羽拿回來的部分是牙豬排骨和很肥的下五花。排骨多泡泡水，燉出來味道不錯的，下五花可以拿來熬豬油，這樣腥膻味也就沒了。豬油渣再撒點鹽巴和花椒粉，吃著也比較香。
羽先將分到的肉放好，再打水洗洗手。
“今天怎么這么豐富？”原本是想回來問個清楚，可回來后羽已經沒有那么急切，內心平靜了許多。
程安笑笑：“當然是慶祝我的伴侶是獸神了！”
羽的表情空白了一瞬，隨即反應過來，程安說的話到底代表著什么。
程安歪頭去看羽的表情，“我怎么覺得你不太開心啊？”
“我……我當然開心！”羽本想抱住程安，但怕自己身上的血腥味沖到程安，最終只拉著程安的手，說道：“這樣我們就不會分開了。”
程安看到羽的猶豫主動抱住他道：“當然不會分開啊！以后部落越來越大，你也就越來越厲害，我還怕你不要我呢。”
羽回抱的更加用力，“不會的。只要你要我，我就永遠在你身邊。”
兩人默默相擁了會兒，這才分開，程安催促羽趕緊吃飯。“好啦好啦，餓不餓，我今天做了好多好吃的。再不吃冷了可就不好吃了。”
羽先是夾一個肉丸子給程安再開始吃飯。“做這么多好吃的辛苦了，你也吃。”
第107章 隊伍 換鹽
部落的鹽塊快消耗完了，也是時候組織隊伍出去換鹽。
上次程安已經出去體驗過，這次就不打算再出去。
畢竟長途跋涉還是太累了，風餐露宿的滋味也不好受，不如在家曬太陽來得舒服。
羽負責挑選換鹽隊伍，程安就負責列出他們需要換回來的東西。魚人部落好東西還是多的，多換些海帶、鮑魚、蝦干什么之類的干貨回來總沒錯，豐富一下大家的餐桌嘛。還有就是準備換鹽的物資。
皮毛依舊是大頭，再就是香水、紙張、山貨、骨針骨鏈等等這些小物件。陶瓷易碎，程安就沒有準備這個出去換物。
但是他依然讓準備了幾個小陶罐，還有一個鐵鍋、幾把菜刀。
這些東西不拿出去換，他們路上可以用到。最重要的是，是展示。告訴路上遇見的部落，大山部落有好東西，而且程安準備辦集市，更要有足夠有吸引力的好東西。
魚人部落靠海有鹽，所以能夠辦起來集市。
程安的部落靠山啊，山里資源也豐富，照樣可以辦起來集市。而且他們還有獨特的陶器、鐵器，這就已經很吸引人了。
麻布也是個好東西，夏天穿輕便又透氣。就是現在產能還跟不上，只有一部分獸人在穿。現在就是想拿麻出去換東西也換不了，就先不換。
今年新種了許多苧麻，部落眾人也都能穿上。
傳遞出要辦集市的同時，程安也帶領著大家修路，將山路擴寬，方便其他部落的人進來。
帶領換鹽小隊的依舊是羽。雖說烈也有充足的換鹽經驗，但是讓他去推銷陶器和鐵器就不行了。
這種事情還是得讓羽來，而且程安可以通過系統和羽聯系，這樣程安也比較放心。
將水壺裝滿水，又給羽烤了些肉干、米餅一并裝到包袱里。
臨走前程安還檢查了好幾遍行李，并囑咐：“羽，你們出門要注意安全啊！要是遇見部落沖突就繞道走，別傻乎乎的搭進去了。”
羽揉揉程安的腦袋：“放心吧，不會出事的。”
烈見他們難舍難分，強行介入，催程安回去。“放心吧，小崽，我也去呢！路我熟得很，不會讓他們走丟的。”
程安總算是露出一個笑容，“好，那就靠阿父了。”說完，程安又看一眼羽。
羽瞬間明白程安的沒說出來的話——有事多聯系。羽心中的不滿散去，朝程安揮揮手，正式踏上外出的旅途。
程安目送羽離去，直到看不到他們的背影才朝部落里走。
路已經修得差不多了，家里沒吃完的肉也都曬著了。一時找不到事情做，程安決定去看看和他一窩的兄弟們。
說起來程安還是同一窩中最小的那只狼崽子呢，其他的都是他的哥哥姐姐們。
云和烈的新房子離程安的房子不太遠，沿著小路走個十幾分鐘就到了。只是這段時間忙，程安還沒空前去拜訪一下。
既然是拜訪，程安也沒有空手去，而是拿了幾個蜂蜜米糕，狼崽子們應該都愛吃這個。
臨走前，程安想了想，又帶上一籃子肉干。
如果剛好是在換牙期，給他們一些堅硬的肉干磨牙好像也不錯。
還沒進院子，程安想象的是云懷里抱著三個狼崽子，溫柔的給他們講故事。
誰知，程安才走到院子門口，就有一撮飄散的狼毛落到他鼻子上。
程安沒控制住，打了個噴嚏。
院子里的動靜停滯了一瞬，似乎是被教訓了。
云打開院門，見是程安很是驚喜。“小崽！你怎么來了？快進來坐。”
“我來看看阿母和……”程安往云背后看了一眼，狼崽子們還在打成一團，難舍難分的。程安還是沒把哥哥姐姐們給喊出口。
喊哥哥姐姐們喊不出口，弟弟妹妹們又不合適，程安只好沉默以對。
還好云沒讓程安的話掉地上，“快進來坐！我今天還煮了涼茶，進來喝一碗。”
“好啊，我還給他們帶了些零嘴呢，也不知道他們愛不愛吃。”
很顯然，狼崽們很喜歡。
因為程安剛剛拿出零嘴，狼崽們也就不玩鬧了，紛紛圍過來扒著程安的小腿。
程安有一瞬間幻視以前家里養的小土狗。
但是……
這是狼吧？
程安迷迷糊糊把肉干分給狼崽子們，還順手揉一揉狼崽們的頭頂。
嗯，不怎么軟，有點硬。手感也很像狗子。
得到肉干的狼崽當即叼著肉干跑遠，生怕程安反悔再收回去。
云看看程安，又看看狼崽，都是她生的崽子，怎么就這么不一樣呢？
“別理他們，一會兒肉吃完了就知道跑過來討要了。快過來坐。”云親親熱熱的拉著程安在院子里坐下。
新建的房屋還帶著有一個院子，在山洞里憋了一個冬天的狼崽這下可是找到撒歡的地方了。成天就在院子里瘋玩亂跑，他們現在又是精力最充足的時侯，好好的狼崽子身上全都是泥。
狼毛也是滿天飛，誰看了不嘆口氣？
程安安慰云：“幼崽嘛，是這樣。他們現在就是愛玩，等大了就好了。”
“他們這樣大了也不一定讓我省心。”云嘆口氣，果然，下一秒狼崽子就過來扯云的褲腳。嗷嗚一片。
程安看云如此疲憊，提議道：“其實，我們部落還有個學堂。可以把幼崽們送過去。讓他們多接觸接觸外面。”
云心神一動，“學堂？不過學堂不都是學各種東西的嗎？幼崽們去合適嗎？”
“合適啊。”程安點頭，“我們部落現在幼崽算少的，有幼崽的獸人都帶幼崽去學堂呢。這樣幼崽們可以在一起玩，自己也可以去學堂學點知識，解放一下自己。”
云有種如釋重負的解脫之感，“那好啊！等下我就把他們帶去學堂，免得盡在院子里嚯嚯我的花草。對了，小崽，學堂教怎么燒陶嗎？我想學。”
“教啊！燒陶、打鐵、木工……”程安掰著手指頭數給云看，“這些學堂都教的，還教怎么種地呢。想學的話去就是了。”
“還教種地呢？”云和烈今年也開了幾片田地，不過他們缺少經驗，地里的莊稼長得沒別人好。要是學堂還教種地的話，云打算先不學燒陶了，她得先把地給種好。
“教啊！”程安點頭，“種地學問也多。大家都在一起交流交流，就知道怎么才能把地給種好了。這樣收獲的時侯食物才多。”
云點點頭，她現在只知道地里的雜草要除去，燒火做飯之后剩下來的灰可以往地里填，其他的還什么都不知道。
云不是個拖延的人，當即就提著三個狼崽的后頸皮準備去學堂。“那我現在就去聽聽看，這樣我就會種地了。要是學堂好，以后他們長大了我也都送去學。”
程安憐憫的看一眼還在懵懂的狼崽，學吧，學無止境。
“肉干還沒吃完呢，拿去學堂當零嘴吃吧。”
***
雨季似乎一眨眼就過去了一半，一下雨院子就會變得泥濘不堪。
程安將陶窯燒壞的碎瓷片都給搬了回來，將尖銳的地方給磨平，再摻著黃泥將地面給重新鋪了鋪。這樣一來院子里整潔了許多，就是下雨也不怕了。
移植回來的兩棵樹長勢都很好，程安也按照計劃搭了根木棍在兩棵樹之間。平時出太陽的時侯，曬些衣物或者菜干不要太方便。
算算日子，也是該到了羽他們回部落的時侯。程安這幾天總是在想羽會在那個時刻帶著東西回來。
光是想是沒用的，通過系統一問，羽也估摸不清。只說快的話一兩天就到，慢的話可能還要好幾天。
下雨天路難走，加上他們運鹽回來得避開雨，歸程總不定。
程安心里牽掛，可也不好老是通過系統去找羽說話。
羽現在實力還不夠，使用系統會比較吃力。
程安干脆就不再詢問，只是帶著工具去修路，又或者是去地里除草。
這樣羽回來他總能第一時間知道。
今天的太陽格外的大，程安挽起褲腿去地里除草，雜草除了根后一曬就蔫吧。
仔細聽，前面的林子一大群鳥被驚醒，程安抬頭踮腳去望。難道是羽他們快回來了？
果然，一道哨聲接近，程安明白，這是換鹽隊伍回來的號召。忙起身去大路上迎接。
一頭雪白的豹子一騎絕塵的跑在最前面，就是背上背著碩大的包袱也攔不住他輕盈矯健的步伐。
程安一喜，朝羽揮揮手，“羽！我在這兒呢！”
大貓腳步一頓，停在程安面前，大腦袋蹭蹭程安的腰，示意他往背上坐。
程安有些站不住腳，“停停，我要站不穩了！你不累嗎？還讓我坐你背上？”
雪豹動作一頓，看著有些拘謹。
“嗷？”弄疼你了？
“沒，就是剛剛有點站不穩。”程安打量羽，“我怎么感覺……你外出一趟，不僅沒瘦，還又長大不少呢？”
“嗷。”是長大不少，快上來，背你回去。
程安耐不住羽，也知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一會兒其他獸人應該也快回來了。于是程安干脆的翻身上“豹”。“走吧，回家！”
羽先是走小路將程安載回家，再變身將衣服穿好。一會兒還得去廣場上面，再清點一下物資，順便宣布明天開辦集市的事情。
羽獸型的時侯程安還沒察覺出來有什么，等羽化形之后，程安就有些心疼。“出去一趟怎么黑這么多？也不知道拿葉子遮遮。”
不僅黑了一度，羽臉上、脖子這些地方還很紅，一看就是被曬傷了。
想也知道，背著鹽和干貨，雨天基本上不能走，得找個避雨的地方呆著，剩下能趕路的時間除了夜晚不就是太陽底下嗎？
更何況這里的雨季，常常下的是太陽雨，即使是下雨也不涼爽。悶熱潮濕的很。
程安讓羽打水洗洗，他則去拿草藥膏，細致的為羽涂上。
“曬黑了也沒事，待一個冬季就白回來了。”羽對膚色倒是不在意，習慣了烈日倒也不覺得曬傷了有什么要緊。
然后被程安一瞪，安分不少，老老實實等程安給他涂藥。
“這次出去換東西怎么樣？路上有沒有遇見其他部落？有沒有遇到過危險？”趁著這會兒，程安才和羽說說閑話。
“這一路上還是很順利的，路上送了一個陶罐和一把短刀出去。他們部落跟我們差不多大，東西都很漂亮。他們想要我們的陶罐和鐵鍋，我就和他們做了個交易。明年他們會帶著東西來我們的集市。不過他們的首領說他們需要先換鹽才能來，我們的集市還是得避開魚人集市的時間。我跟他說的是秋季。快到魚人部落的時侯還遇見兩個小部落沖突，我們就沒走那條道，換了另一條道走。魚人部落又變大了，他們對我們的東西很感興趣，今年換了不少回來。”羽只簡單挑了幾件事情說，真要細說的話可能說個幾天幾夜都說不完。
說著羽還打開包裹，拿出一個漂亮的貝殼項鏈給程安。
項鏈上面還點綴了幾根鮮艷漂亮的羽毛，既精致又有異域風情。
“這個貝殼項鏈很好看，我覺得很適合你，就給你帶了回來。”
程安確實挺喜歡的，當即帶在脖子上，“好看嗎？”
“好看。”
他們現在富裕了，要是換以前，程安再喜歡也不會贊同羽拿物資去，千里迢迢換成這個回來。
給羽摸完膏藥，程安又去廚房端出兩個餅子來，還有一碗解渴解暑的涼茶。“先吃兩個餅子墊墊，等晚上我在給你做好吃的。”
羽接過東西先喝完一碗涼茶，再兩三口解決一個餅子。看起來確實是餓狠了。程安又趕緊倒滿涼茶。
這涼茶是各種草藥熬煮的，什么蒲公英、折耳根、淡竹葉等等，顏色褐色，喝起來也微苦，不過卻有點回甘。雨季喝這個茶很舒服的。清熱解毒。
外面逐漸熱鬧起來，不用看就知道是大部隊帶著物資回來了。
羽快速解決完手上的兩個餅子，拎起地上的包裹，對程安說：“走吧，去看看都換回了些什么。”
程安點點頭，臨走前將脖子上的貝殼項鏈很珍惜的摘下來放好。
一會人多，程安可不想把這一看就很貴的貝殼項鏈給弄丟。
第108章 吃 帶回來的物資自然是豐富的……
帶回來的物資自然是豐富的，鹽、各種海產品干貨、果干……
程安一樣樣看過去，先記下種類和數量，算好之后再分發下去。當然，也得留下一批公共的備用。
程安忽然一頓，竹子！還是砍掉紙條后還鮮綠的竹子頭！
程安滿臉一喜，回頭一看羽正看著他笑。
“你們是從哪里挖的竹子？”程安忍不住追問，有竹子好啊！竹子就是最好的柴火，長得快，還好砍伐。不僅能用來造紙，還能拿來編織，而且產出許多能吃的竹筍。
要知道人多以后，程安最擔心的就是冬天的取暖問題。這兒雖然山多樹多，可一旦樹木生長速度跟不上砍伐速度，就會造成很大的破壞。
可要是有了竹子，那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打通竹子里的關節，竹子還能充當天然的水管來用。
羽：“我就知道你看到竹子會很高興。這是在一個小部落附近找到的，他們都砍這種植物來燒柴。樣子也很像你之前說過的竹子，我就和他們換了回來。另外還有好些種子。有些部落也在種東西，不過他們種的不精細。不拔雜草也不施肥，比起種其實更像長得比較密集而野生的吃的。”
也幸好竹子不在羽的身上，不然就給不了程安驚喜了。
“一、二、三……還挺多的。”程安看了看竹根的數量，還是很滿意，“可以種在坡很陡的地方。別種在城里，不然到處都是竹子了。”程安可是知曉竹子根系厲害的。
羽點點頭，“等清點完就拿去種。一路上都有給這個竹根澆水，種活沒問題。那個部落他們還吃竹米，我換了一點回來。”
程安一看竹米不算多，也就沒了嘗嘗這個竹米到底是個什么味道的想法。“竹米不算太多，等下也一起種下去吧。竹米種竹子應該會長得很慢，不過好歹也是種子。”
其他好些種子程安都不大認識，只好先收好。等來年合適的節氣種下看看了。畢竟這些都是獸世土生土長的品種，程安不認識也在情理之中。
清點完物資，該分的分，該放好的放好。羽站在高臺上宣布，“一路上我都在宣傳我們部落。過幾天應該會有幾個獸人過來投奔我們。當然，最重要的還是明年的集市。我們有陶器、鐵器，還有麻布，更有各種好吃的，來年秋季豐收之時會有其他部落的獸人來到我們的集市上交換東西。雖然還早，但是我希望大家都能夠早早準備，明年的集市要是能辦好，我們就能一直長久的辦下去。要是不好，可能就沒有下次了。”
宣布完這個消息，大家都沸騰起來。
集市！那可是集市！怎么多年來，他們可只去過魚人部落換鹽的時侯見過集市呢！沒想到現在他們竟然也能辦集市了！
“首領！我們真的能辦集市嗎？”
“魚人他們也會來嗎？”
“要是來的話，以后是不是不用跑那么遠去換鹽了？”
“不過他們愿意來我們這兒嗎？”
……
各種討論如潮水般擴散開來，有期待的，有興奮的，當然也有擔憂的。
換鹽隊伍的隊員那可叫一個自豪，誰叫他們是最早知道消息的一批人呢？而且一路走過去，他們可是親眼見到過其他部落的人有多羨慕他們的麻衣鐵鍋的。
面對待在部落獸人的詢問，換鹽隊伍的隊員都是一個態度，那就是——能辦！
不僅能辦，而且他們肯定能辦好！
等大家討論過一陣，說話聲音沒那么大的時侯，羽宣布第二個消息。“大家也知道，我們部落現在很富裕，日子過得也很好。但是不是所有獸人都是好的。”
羽適時停頓一下，留足給大家思考的時間。
部落與部落之間的沖突是常有的，占據獵物眾多的領地是機遇也是挑戰。能不能過好日子就看能不能守好自己的領地。
原來的大山部落不說多貧窮，但絕對說不上富裕。都是程安來到之后他們的日子才漸漸好起來。以前躲在山里悄悄過好日子也就罷了，如今他們要開辦集市，肯定會吸引周邊大部落的目光。
吃不完的糧食，好用的器具，換誰都心動。真心想要加入大山部落的，他們歡迎，但是想要搶走這些，那就不可能了。
“我們開辦集市，等于告訴其他部落我們的部落具體在哪里。為了保障部落的安全，我們現在不僅要巡邏，還要訓練。這樣才能更好的保護部落。你們有沒有疑問？”
訓練這個詞對于大山部落的獸人們已經不算陌生。狩獵壓力減小之后，羽常常會帶著獸人們進行各種鍛煉活動。雖然累，但是訓練過后，獸人們捕獵時收獲都要多上許多。
既然認可訓練，大家也沒有多的疑慮，紛紛點頭答應。
羽也就順勢提出他想出來的計劃。
程安最開始提出建城其實也就在考慮著這個問題，不然也不會將城墻也納入其中了。
沒想到現在羽竟然提出了更為詳細靠譜的計劃。
程安滿眼欣賞的看著意氣風發的羽。
“好，既然大家都不反對，那就散了吧。”說完羽跳下高臺，回到程安身邊。
離家數日，再勇猛的獸人都是想家的，大家紛紛帶著豐厚的物資，和家人一起回家分享喜悅。
“安，我們也回去吧。”羽拿起屬于他們的那一份物資，朝程安伸出手。
程安欣然答應：“走吧！”
既然從魚人部落帶回來好些海貨，程安今晚便打算做的更加豐盛些，好犒勞一路舟車勞頓的羽。
海帶泡發焯水后和野蔥一起，做一個涼拌海帶絲，爽脆又解暑。干貝、蝦干和山菇一起放陶鍋里用小火慢慢熬煮。食材的鮮味都融入到粥中，米粒熬的爛糊的同時蝦干、干貝還有山菇都還保持著各自的口感，裹上爛糊的米粒既粘稠又有嚼勁。鍋底還有微黃焦香的鍋巴，脆的掉渣。
鮑魚曬得半干，不用泡發，稍微清洗一下后香煎，什么調料都不用放就非常好吃。再用紫菜打個蛋花湯，這就可以開飯了。
羽在外奔波那么久，雖然帶了鍋也帶了些調味料，可在野外哪有家里好？基本上都沒怎么好好吃過飯，不是烤肉就是水煮。
現在程安這一桌子菜，立刻喚醒羽的饞蟲，他一連喝了兩碗稠粥，速度才降下來，慢慢吃著菜。
“餓這么狠啊？先前不都先吃了兩個餅墊著嗎？”瞧羽這樣，可把程安心疼壞了。“慢慢吃，我煮了一大鍋。也吃點菜。”
程安粥熬得濃稠，怕羽噎著，還給他盛了碗蛋花湯涼著。
一連吃下兩碗粥，總算是解了饞意。羽說道：“是餓狠了，更多的是饞。趕路路上沒什么好吃的，基本上獵到什么吃什么，吃的也不精細。水煮或者烤肉，不如你做的飯好吃。今天撐著天氣好，我們都沒停下來歇，趕路回來的。”
程安做飯好吃是公認的事實，加上他又愛搗鼓美食，羽的胃口早在不知不覺間被程安養刁了。風餐露宿幾個月回來，可不饞嘛。
“吃快了對胃不好。你愛吃之后我變著花樣給你做好吃的。等集市辦起來，以后我們都不用跑那么遠去東西了。”說到集市，其實程安心里也有點打鼓。
“羽，你說，這集市真的能辦起來嗎？”
“放心吧，一定會辦起來的。要對我們部落有信心。”
程安最近總是想很多。“我又害怕集市辦得太好，會有其他部落覬覦我們。”
“有我在呢，我會守護好部落的。再說了，有你在我們部落只會越來越好。你是福星，就算不相信我也該相信你自己。”羽放下筷子摸摸程安不知何時冒出來的毛耳朵。
“我們不也是從一個幾十個獸人的部落過來的嗎？現在都算是幾百人的大部落了。以后也會越來越好的。”
程安動動耳朵，“你說得對，以后會越來越好的。說不定我們還能發展成城鎮的規模，然后慢慢發展成國！家呢！”
程安被這個設想給逗笑了。不過其實仔細想想也不是沒可能。“快吃，吃得飽飽的，這樣才有精力保護部落！”
羽也給程安夾一個香煎鮑魚干，“你也吃。我的祭司也不能餓著。”
第109章 熱身運動 竹子生命力頑強，現……
竹子生命力頑強，現在還是雨季末，雨熱都充足。將竹節栽種到地里，不出一周就冒出了新芽點。連竹米也不遑多讓，冒出了細細的子葉。
程安對這幾棵竹子很是上心，特地圈了一片地出來，每天都還得去溜達幾圈，拔一拔四周的野草，勢必要讓這些竹子在這里安下家來。
竹米估計還得再長個兩三年才能產出竹筍，竹節就不一樣了。它們的根系還算完整，來年春季就能長成真正的大竹子。
程安自認為山里資源豐富，可不管是陶器還是山菌，他們的重要性到底還是比不上鹽。
但也正常，沒有陶器和鐵器不過是生活沒那么方便，可要是沒有鹽，那可是真的會死人。
說到底，他們還需要一些特別的、足夠吸引人的東西來支撐集市長長久久的開辦下去。陶鐵器都是不行的，陶器雖然易碎但是使用得當能用上個三五年，鐵器就更不用說，能使用的更加久。第一次辦集市或許會熱鬧上一陣，但是要是大家都有了這些器物，有學著如何耕種。這之后的集市還能不能辦下去還真是個難題。
程安想著，能不能有個什么消耗品，能讓大家一直牽掛著大山部落的集市。多辦個幾年，等大家都習慣這里的集市之后，那就好了。
思來想去，也似乎只有美食最為合適。土豆哪里不能挖？山菌哪座山不能撿？可出了大山部落，獸人們還能去哪里吃炸薯條、炸酥肉、蜂蜜米糕、糖醋排骨這些新奇又好吃的東西呢？
民以食為天。想來在獸世這個道理也是行的通的。鹽是生存下去的必需品，但也不能光追求生存吧？雖說是獸人，但到底不是真正的獸，要是能吃的更好，大家也不會傻乎乎的選擇干巴烤肉吃。
炸薯條、油炸粑、薯片、油炸肉、蜂蜜米糕等等，這些美食不說喂到他們嘴里，只要它們的香氣一出來，沒見識過的獸人們光是聞見怕都是走不動路。
在獸世，不必考慮要如何平衡熱量和身材之間的關系。越是高糖高油的熱量炸彈，越是受獸人們追捧。而高糖高油的熱量炸彈，怎么做都不會難吃。
美食街已經初具雛形，今年的豐收節就在攤位上試舉辦，好讓大家提前感受一下集市的氛圍，不至于真正到辦集市的時侯緊張到手忙腳亂。
廚藝這方面不用過多擔心，有了鐵廚具和豐富食物的大家，早就開始深入鉆研該如何把食物給做好吃。再加上程安的友情指導，他們部落現在幾乎是人人是大廚。
畢竟有程安在，天天變著法做好吃的，大家也不想聞著飯菜香，卻只能啃干巴巴的烤肉吃。
大家早就期盼著集市，到豐收節這天，更是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領，勵志要將美食節給辦好！
就算天色有點陰沉，那也阻攔不了大家的好心情。各自都在交流著要煮什么東西吃。
而且現在每個攤位上都有一個小小的土灶，做出來的食物也不怕冷了。好些有巧思的獸人們還采了些樹葉野花來裝扮攤位，看著別具一格。
看著大家熱情的分享做飯技巧，程安忍不住提醒一句：“大家，等明天我們真正開始辦集市的時侯，可不能隨隨便便就教其他部落的人做飯技巧了。不然他們學會之后，來年就對我們的美食節不敢興趣了。”
這點覺悟大家還是有的，紛紛讓程安放心。“祭司你放心吧，我們都記著呢！肯定不會輕易讓他們知道的。而且我們秘密調料那么多，一時半會兒他們也學不完！”
“對呀對呀！沒有鐵鍋他們也炒不了菜！”
說到這個大家伙更開心，仿佛已經看到被他們美食征服的其他部落獸人。
程安見狀笑笑，又開始低頭忙碌自己的事，他已經聞到香氣了。自己可不能被比下去！
果子離得近，湊過來看看，“祭司，這是什么？我以前怎么沒見過？是要做什么好吃的？”
程安解釋：“這是小麥粉，我打算用來做蛋撻。”
說是小麥，其實也不大像。這是程安最近偶然發現的東西。說來也巧，那天他閑來無事，便和羽一起出去溜達溜達。
羽去打獵，他就在附近轉悠轉悠。結果沒想到看到一只松鼠在一片草地里上跳下竄。走近看才發現是松鼠在啃斷草莖，將果實運回樹洞，給自己存糧。
而那草莖上的果實，長得很像超大號狗尾巴草，有很多草刺。
程安當時摘下果實一捏，覺得這草果又有點像小麥。便摘了許多回來存著。羽也沒打成獵，被迫跟著程安找這種果實。
這些“狗尾巴草”碾碎后還真有點小麥粉的樣，揉成團也能蒸出饅頭來，不過和真正的小麥面粉還是有點差距。但是差不離，程安也就改口叫它小麥了。估計是小麥的原始種也說不定。
今天豐收節，程安想著做些新奇好吃的來招待大家，便取了一些碾碎，又曬出糙粉，打算用來烤蛋撻。
果子：“蛋撻跟雞蛋羹一樣好吃嗎？”
程安笑著說：“比雞蛋羹還好吃，等下你嘗嘗就知道了！”
果子高興的差點蹦起來。“那我待會兒要吃慢一點，仔細嘗嘗！”
“我做的又多的，待會兒給你吃兩個！”程安對待朋友很是大方。部落那么多人，一人一個怕是做不到了，不過可以將蛋撻切成小塊，大家一起嘗嘗。反正也不是圖吃飽，就是一起熱鬧熱鬧。
果子歡呼一聲又很快捂住嘴巴，自己偷偷的高興。“祭司真好！我今天做的炸螃蟹！等做好了第一個給祭司吃！”想起程安不喜歡剝螃蟹，果子還又補充道：“給你剝好拿過來！”
這個麥粉雖然不是正宗小麥，不過它的效果也挺好的。至少這個蛋撻皮看起來不像是會翻車的樣子。
隨著時間過去，烤爐里的蛋撻胚開始散發著甜蜜的香味，不知不覺間，程安的烤爐旁邊已經聚集了很多獸人。
大家都不說話，只一味吸氣，想從香味出想象出烤爐中的食物到底是個什么樣子的滋味。
程安笑笑，估摸著時間差不多，這才揭開蓋子。
經過烘烤，橙黃的蛋液上面帶著點微微的焦糖感，質感更是跟果凍似的。用刀一切，蛋撻心嫩的直發顫，焦脆的餅皮掉了好些渣，圍觀的獸人們都是一臉心疼，恨不得馬上把這些碎渣撿起來吃進嘴里。
程安卻是顧不上這些邊角料，他三下五除二，快速幾刀就將蛋撻給分好。“快，一人一塊，嘗嘗蛋撻好吃嗎？”說話前程安十分有預見感的拿出一塊遞給羽。
話音都還沒落地，蛋撻便被瓜分完畢，好些獸人都沒得到，便和關系好的一起分著吃幾塊。
剛出鍋的蛋撻都還燙著，卻沒人等它變涼一些，都急匆匆的往嘴巴里送。小蛋撻跟炒菜似的在眾獸人嘴巴里過一道，又咕咚一聲落入腹中。只不過熱氣還沒散完，惹得許多獸人四處找涼水喝。
程安笑著搖搖頭，手上卻也沒閑著，繼續烤下一批蛋撻。還有好些獸人沒得吃呢！一臉羨慕的聽其余手快的獸人吹噓這蛋撻的美妙滋味。
羽等到蛋撻不那么燙了，就遞到程安嘴邊：“嘗嘗。”
程安心里很是甜蜜，小心翼翼咬下一口。這不知名麥粉做的蛋撻皮還算成功，酥脆可口，蛋撻心也不遑多讓，又嫩又滑，幾乎是入嘴即化了。
“羽，你也快吃！味道還不錯的。”程安咬下一口后便往羽的嘴角遞，想讓他也嘗嘗。“甜不甜？”
羽順從地吃完剩下的蛋撻，一個蛋撻本就不多大，還被切成幾塊，一口就能吃完的份量。
“甜的。”蛋撻和羽以往吃過的甜食都不一樣，這是獨一份的口感，不知不覺間他耳朵都冒出來了。
程安看得眼熱，心想著等回去多給羽烤幾個蛋撻，把他的獸耳騙出來好好玩上一會兒！天氣熱起來后，他都好久沒抱上羽的尾巴睡覺了！更沒有又毛茸茸又彈彈的耳朵摸。
等下次用甜食騙出來！
誰能想到，他們部落最能打的獸人，私底下竟然愛吃小甜食呢？
程安面上不顯，心底卻是已經在盤算著怎么揉揉羽的獸耳了。尾巴……尾巴就算了，大熱天的，也沒必要做些熱身運動。
想到某些場面，程安悄悄紅了耳朵。
第110章 阿余 “阿余姐，我們真的要去……
“阿余姐，我們真的要去那什么大山集市嗎？”海草艱難地撥開面前比人高的草叢，心里第九次打起了退堂鼓。企圖再一次詢問從他阿余姐的嘴里得到否定的答案。
阿余簡直要被海草給氣笑，轉過頭敲在海草腦袋瓜上。“那不然呢？你以為我們是出來郊游啊？把皮子栓緊點，不然一會鹽磚掉出來了。”
挨打后的海草老實了，乖乖檢查一遍自己的包袱有沒有系緊。不過海草嘴里還是得抱怨幾句的。“要我說，那個集市根本就不用去。我都問過好幾個部落的獸人了，知道的根本就沒有幾個部落嘛！我們還隔的這么遠，去一個小破部落干什么？就是要交換東西，沒有我們他們哪里來的鹽吃？最后還不是要拿到我們部落來交換。”
一路走來，其他魚獸人都習慣這種相處模式了。見他倆吵嘴，干脆都先暫停趕路，吃吃干糧補充一下體力。
阿余耳朵可不聾，不過這次她倒也沒有再給海草的腦袋瓜一下。本來就不怎么聰明，再多打幾下，海草的腦袋可就真轉不過彎來了。
“說是這么說，但是這么多年來你見過有哪個部落要到處說他們要舉辦集市？既然大山部落要舉辦這個集市，那肯定得拿出一些好東西來。這樣才能吸引人去。知道的部落確實不多，可知道的都是打算去大山集市的，這還不能讓你重視嗎？”
說著，阿余還從腰帶里摸出一把小巧的匕首來。匕首把是用木頭做的，上面只簡單刻了幾道劃痕防滑，末端卻系上了精美的貝殼珊瑚串。這一看就是后來加上的，并且它的主人珍惜非常。
阿余小心翼翼的揭開裹住刀刃的獸皮，鋒利的匕首在陽光下閃著森森寒光，一看就鋒利異常。“看到沒有？這把鋒利的匕首，還是我花了五塊大鹽磚才換回來的。拿著它的獸人說這是大山部落做出來的，集市上應該還會有很多這個。光是因為這個匕首，我就想去大山部落看一看。”
要知道一張又大又好的獸皮才值兩到三塊大鹽磚，光這么小小一個匕首就花了阿余五塊大鹽磚，海草實在是覺得不值。
別看他們魚人部落就住在海邊，靠海吃海，好像有著數不盡的鹽。可鹽也不會憑空生長出來，他們要曬鹽煮鹽，平常也是很辛苦的。
換做往常，阿余也舍不得拿出匕首來使用。可是想著馬上就要到達大山部落，還能換到更多的匕首，阿余心里也就安定了下來。只見她一手抓住灌木，一手高舉匕首用力的砍下去，這邊清理出一條小道來。
“看，這可比什么魚骨刀什么石頭刀都要鋒利的多。”阿余有些小小的得意，“再多走一段路就要有大山部落清理出來的大道了。
海草不甘示弱，“看著也沒我的獸爪厲害。我的獸爪還更方便。”
阿余也不生氣，老祭司說了。獸人習慣了用力量解決問題，但是腦子不怎么好用。他們亞獸人就不一樣了，腦袋就是要更好使一些。她以后也是要做祭司的人，不和這些獸人一般計較。“你獸爪厲害，那你走前面帶路好了。”
“好了，海草走前面開路，阿余在旁邊告訴我們應該在那邊。”休息夠的魚獸人出來打圓場，他們一行人便又吵吵嚷嚷的上路，好不熱鬧。
魚人部落出發的算遲的，他們來的時侯已經有不少獸人在附近活動了。一問集市明天正式開始，阿余才放下心來。
不得不說，在阿余看來，大山部落在待客方面做的就很不錯。雖然是在山里，可看得出來他們有費心整理過，這才有了一片把土奤實過的廣場。四周竟然還搭了屋子供他們暫時居住。這屋子和他們部落的屋子像有又不像。
廣場一邊還有幾個木頭樁子，不知道干什么用，還有一個秋千——這個阿余知道，他們部落也有。其他的聽人說也是拿來給他們玩的，怕他們待在這里無聊。阿余還沒看幾眼，就有很多獸人圍過去，再看不到了。
最為奇特的是，大山部落竟然不住山洞了，聽人說他們有了一個城！阿余沒能進城去看，只看到一個城墻，看起來很氣派。不過根據外面的房屋來看，城里面應該也是這種房子。
阿余有點不想承認，這山里的部落，看起來竟然比他們部落還要好！無論阿余眼光怎么挑剔，竟然也挑不出來一點差錯，這讓阿余有些郁悶。
海草更是，自從踏進廣場后就一言不發，他眼睛都要看不過來了！哪里還記得路上的抱怨？
等找到管理員登記后住進暫住的屋子，阿余心里不郁悶了，只有驚奇。
“阿余姐，這個屋子是懸在空中的！我們上來還不塌！”海草有些沒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剛剛離得遠他只覺得這個屋子有些高了，走近了才發現它有兩層！而且下面一層只有幾根柱子，看起來就像是懸空一樣。
“這個木頭竟然還可以開關！”
“原來紙還可以粘在木頭上！里面好亮堂啊！”一路走過去，魚人們對這間小小的屋子反復研究，最讓他們驚訝的就是木門與窗了。
可惜現在已經是秋季末了，田地里的土豆和小麥已經收獲完畢，不然其他部落的獸人們要是看見他們收獲食物的場景，必定會更加羨慕。那可是成片的糧食，沒有獸人會對它們無動于衷。哪怕土豆并不是他們最鐘愛的肉食。
這里一切的一切都有點超乎阿余的想象了。阿余在心里慶幸，還好她堅持帶人來大山部落看一看，等回去，她要努力把今天見到的都給復述出來才好。
阿余想不到，等到明天集市正式開始，他們還會被再次驚訝到。
……
石頭來匯報入住情況的時侯，程安沒想到魚人部落竟然也來了 。雖然魚人部落只來了五個人，可說出去也足夠讓人吃驚。畢竟魚獸人們帶來交換的物資，應當是最特殊的鹽了。
要是他們能努力讓魚獸人明年的集會也來，那他們大山部落的集市還要更熱鬧一些！畢竟要是能在這兒換到鹽，大家也不會舍近求遠的跑去魚人部落那邊去了。
石頭聽完分析眼睛一亮，“那肯定要讓他們明年也來啊！不過魚人們喜歡什么？可以現在不是冬天，不然就可以去湖里撈魚了。魚人魚人，他們肯定喜歡吃魚。”
程安搖搖頭：“也不一定，或許他們海里的獵物早就吃膩了，就想來山里換些別的食物回去呢？越是和自己部落不一樣的地方，也許最吸引人。”
石頭若有所思，“那我們要不要趁著今晚去抓點獵物回來？”石頭看向羽，希望羽也說兩句。
此刻羽和程安的想法都是一樣的。羽說道：“不用，就按照原來的計劃來就好。我們的食物已經足夠吸引人了，就是不能吸引魚人來，吸引其他的獸人來也不錯。我們部落的人手不算多，沒有必要再特意為了魚人去打獵，明天好好辦好集市就行了。”
“羽說的對。”程安贊同地看一眼羽，又轉頭交待石頭道：“明天除了要維護好集市秩序外，城門口也要派獸人守著。還有鐵礦山，不能讓其他部落的獸人接近。”鐵礦山對他們部落來說很重要，可不能掉以輕心。
石頭也知道這事的重要性，立馬收斂了神情，拍著胸脯保證：“安，你就放心吧，我會把這幾件事情辦好的！”
送走石頭，程安也沒閑著。地里的土豆剛剛收上來，還得在太陽下曬幾天再收入地窖里，不然土豆水分太多容易壞。還有明天的集市，程安也打算去支一個小攤子去看看情況。要是有地方鬧起來，他也好早點趕過去處理。
上次支攤子烤蛋撻可把程安忙得團團轉，明天正式的集會只會更多人，程安可不想太忙碌。于是他選擇了比較保守的包子。
包子餡只有兩種，一種是鮮肉干菜餡，還有一種是蔥香醬肉餡。鮮肉干菜已經炒好了，干草就是各種曬干的野菜，現在泡發后切細來炒的，吃起來味道不錯。蔥香醬肉餡嘛，則是程安為了消耗野蔥而想出來的搭配，吃起來也很香。
這個季節蔥葉都快黃了，蔥頭飽滿，正適合將蔥都收回來儲存，等到來年春天再中下去。蔥葉還沒完全枯黃，丟掉也可惜，程安拿蔥葉已經炸了滿滿一罐子蔥油儲存起來了，剩下的蔥葉便拿來做包子餡消耗。
程安負責調餡，羽負責和面揉面，面揉好了再分成小劑子包包子。兩人分工合作，很快將包子都包了出來。白白胖胖的包子放在樹葉上，明天開辦集市時直接上鍋蒸就是。
最后幾個包子包的有些大，因為面比餡多了。不過這也不影響，今天晚上先蒸幾個自己吃就是。
除去自己吃的，都還有兩百個大包子呢，足夠明天賣了。程安心里一陣滿意，就這些大包子，明天估計能換回來不少好東西呢。
買賣吃食還是以物換物的話，其實是不方便的，不過現在大環境就這樣，也只能將就一下。程安心里盤算著，要是以后他們部落發展的越來越大，說不定還真能讓他發行貨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