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獎勵之前,沈如妤最先看到的在她的聲望升級到名聲大噪之后,腦海里的那個小書架也有了很大的變化,雖然還是三層,但是不但加闊加深了不少,而且書架的木料也從普通的樟木變成了更堅硬珍貴的紅木。
而她此時最最期待的,就是那個在書架第一層,虛浮在聲望卷軸的邊的那個匣子,雖然同樣是金匣子,但是此時再一次的出現的這個和當時聲望系統晉級成二階時候給的那個卻明顯不同。
若說二階獎勵的那個金走子都的是質樸的風格,就一個簡簡單單的純金匣子,那這個明顯是走繁復奢華風格的,它不但有純金的底子,周邊還用各色珍貴寶石鑲嵌出了花鳥蟲魚的圖案,一眼看去就昂貴的明明白白,甚至比起金匣子,或許叫它寶石匣子才更合適。
“上次的黃金匣子給了我一本琴譜《大音希聲》,那么這次你這個滿鑲寶石的金匣又會給他我些什么呢?”對著這個匣子上下打量了一番。
緊接著沈如妤心神一動,緊接著手上就感受到沉甸甸的分量。
原本那只虛浮在她腦海里的寶石匣已經脫離那個神秘的書架空間,落在了現實中她的手中。
不得不說聲望系統在錢財上還真是大方,她兩手捧著這匣子,還覺得分量很是墜手。微微曲起腿,把這寶石匣子放在腿上,沈如妤指尖在那些寶石上劃過,感受著那冰涼又光滑的觸感。
最后手指移到虛合的蓋子處,手上一個用力,盒蓋就被翻開了,在那蓋被打開的瞬間,沒有點燭火的閨房里有兩道并不很亮的光芒一閃而逝,沈如妤只覺得眼前一花,待在看向匣子內,那里只有一個兩指般大小的白瓷瓶子。而在放白瓷瓶之外的其他地方都是空蕩蕩,這寶石匣子里竟然只裝了個平平無奇的白瓷瓶嗎?
自然不是。
對于這個狀況沈如妤一點都沒有覺得奇怪,因為上次打開那個純金匣子的時候她就被嚇過一次了,當時也是一道光芒之后,里面什么都沒有,當時的沈如妤還以為所謂的獎勵就是那個金匣子呢。
可當她重新把匣子放回書架后,就發現在書架的二層出現了那本《大音希聲》的琴譜,而那金匣子卻出現在了第三層。想來這次的兩道白光也是不能出現在書架之外的東西,所以當她在外頭開箱,那獎勵就自動回去了,只留下可以在外邊出現的這個小瓷瓶。
至于說明明她知道匣子里面的東西很可能不能在現實里呈現出來,那為什么還非要把這寶石金匣子取出來。那當然是因為它是個嵌滿了貴重寶石的金匣子呀。
捧著這么一個寶石匣子,真切的感受到自己擁有了它,然后再把它打開,但就這種感覺。就已經夠讓人愉悅了。手指輕輕拂過那些即使在昏暗的室內下依然可以閃出璀璨光輝的寶石們,沈如妤甚至有一種自己此時能共情買櫝還珠那人的錯覺。
不過達成了打開寶匣這種莫名的儀式感之后,她的注意力還是飛快的回了腦海中的書架上,讓沈如妤意外的是,書架第二層出現了一本和《大音希聲》一模一樣的書,而書架第一層上則又是兩個光球。
透過那朦朧的光暈可以看到,一個里面裝的是一朵打造的極為精巧華麗的金蓮花,而另外一個里面裝的竟然是一匹栩栩如生矯健黑馬,不,不應該說它栩栩如生,它分明就是活著的,在沈如妤看過去的時候,它都在那小小的光球里踢踏著馬蹄跑起來了。
正當沈如妤疑惑的時候,提示音這次很及時的響起。
“叮,獎勵《大音希聲下冊》已發放,可選獎勵:絕品暗器生死千瓣蓮,絕品駿馬汗血寶馬,請宿主作出選擇。提示:活物取出后聲望空間不可回收存放。”
下冊,大音希聲竟然還有下冊?沈如妤看著那兩本并列的琴譜,其實是有些失望的。
她雖然也喜歡彈琴,可她的琴藝如今也不過到達行云流水而已,目前并沒有感覺到瓶頸,也就是說就算這本琴譜有更為精湛高妙的下冊,以她如今的琴藝,可能也還用不上。
“得了這么兩本琴譜,難道我這輩子該做個琴道大家不成?”沈如妤喃喃自語著又把視線轉去了需要二選一的那兩樣東西。
想了想,她決定暫時先不選,畢竟也沒有時間限制,說來無論是這個只看名字就很厲害的暗器,還是只在傳說中聽過的汗血寶馬,兩個顯然都是極為難得的寶物。但這兩個又明顯都是她駕馭不了的。
沈如妤可不覺得自己手里有絕品暗器就會變成用暗器的高手,同理,給她汗血寶馬她也不會騎啊!
沒想到讓她那么期待的升級獎勵,最后卻那么不實用,抱著一絲絲的遺憾,沈如妤打開了《大音希聲下冊》,雖然可能現在還練不了,但總要看看的。
這一看,就是另一個世界,她的靈魂好像憑風而起,世間萬物盡數在她眼中,萬物之音盡數在她耳中。
可當她看的越多,聽的越多,卻又覺得自己好像什么都看不到了,什么都聽不到了,萬物之音融合成一道混沌之音,那唯一的聲音在悠遠低響也漸漸寂滅,萬物之形包裹成一圈渾圓,那渾圓在最后也化氣而去。
“大音希聲,大象無形。”在這個瞬間,沈如妤感覺整個靈魂都被洗滌過一遍半,在這個深夜,那一瞬間的明悟好像讓她觸及到了某個可能此生都不可再次達到的境界。
“什么《大音希聲下冊》,聲望系統這起名方式是有什么毛病嗎,這本明明該叫《大象無形》的。”
意識回歸后,沈如妤又呆呆的坐了很久,然后才吐出了一口氣,眼神復雜的看著那并列在一起的兩本書,實在沒忍住心里的吐槽欲。
而在她話音剛落的時候,那《大音希聲下冊》閃動了幾下,封面上的字竟然真的變成了《大象無形》。
伸手翻開書,不出意外,里面一頁又一頁,全部都是空白的。
和沈如妤原先想的不同,下冊,現在該叫《大象無形》了,它根本不是一本琴譜若一定要說的話,它或許是一絲明悟,或許是一絲契機,或許是一抹由琴而來的道韻,而沈如妤剛才感知到的,就能她能在這本書上能得到的全部了。
此時的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得到了什么,但她卻知道,她窺見了某個很珍貴的東西。
今夜的沈如妤在滿心疲憊空虛中躺上床,但此時卻是可以愉快而滿足的入睡了。
當然,在真正入睡前她還是查看了一下那500點聲望到底是哪里多出來的。
然后就發現原先在她的江湖副冊里原本還顯得平平無奇的孤鶩教此時不但高高躍居首位,還有個小字特意在下方標注著友好,而那五百點聲望也正是借了孤鶩教的光。思量一番后沈如妤覺得大概是得益于因為今日孤鶩教直接放話要護她性命之事。
“外面傳言他們是魔教,但其實人還怪好的。”這是沈如妤睡覺的最后一絲意識。
而此時被認為人還怪好的羅教主在干嘛呢?
......
北地秋短,前些日子還能抓到一些夏末的暑氣,但到如今已經能夠感受到秋季即將離去的寒涼,特別是此時又已經是深夜。
打更人提著幽暗的燈籠敲了幾下梆子,吆喝一句:“天干物燥,小心火燭”又裹了裹身上已經不太保暖的舊衣,在秋末的寒風中快速走動。
但當他踏入廣福街的時候卻急急停下了自己的腳步,然后根本不往街上看第二眼,直接就憑著他對周邊道路的熟悉轉入了一條暗巷,盡量腳步又輕又快的迅速離去。
這是他們這些在街面上行走的普通人在這大半年里養成的習慣。
別管閑事,別看熱鬧,該裝聾作啞時候就裝聾作啞,見到不對立馬就走。
那些江湖客不看重自己的性命,也不在乎別人的性命,若運氣不好,得罪了他們或是撞破了他們什么事情,那被直接抹了脖子也并不稀奇。
而被被打更人遠遠拋在身后的寂寂的長街之上,兩個男人以對峙的姿態遠遠相對而立。
“羅教主,你們孤鶩教一定要和我們千刃山莊搶人,我們和沈家的合作本就只差臨門一腳,你如此形行事未免壞了江湖規矩。”溫獨劍揚起頭看著前方的羅舒,臉上并無慣常的溫和笑容。
“這偌大的臨州,能合作的也不只是沈家一家,羅教主確定要為了這等無關緊要之事就得罪我千刃山莊!”
“溫獨劍,我今夜來不是為了和你商量的,明日就搬出沈家,你和沈家的交易我不管,但娶沈姑娘之事,絕無可能。”羅舒的語氣帶著種不容置喙。
溫獨劍恨恨的握緊了手中劍,心里只發苦,
羅舒嘴里說的好聽,交易之事他們不管,可千刃山莊需要的是沈家作為地頭蛇的便利,用的沈家在臨州地方和官面的人脈,談的是鐵礦兵器這種交易,還有臨州到南州的大宗貨物往來,沒有了姻親關系,連初步的信任都無法建立,怎么合作。
而且孤鶩山第一批人都已經住進沈家了,沈家若不再需要千刃山莊的武力庇護,他們難道是腦子壞掉了嗎,白白給千刃山莊鋪路。
想到這些日子一番辛苦都白費了,而且這最重要的一枚棋若是沒有下下去,千刃山莊后續在臨州經營勢力也必然是舉步維艱,溫獨劍心里就殺氣涌動不可抑制。
“溫獨劍,你是打算對我拔劍嗎?”羅舒的手也慢慢的移動到了自己的劍上:“你想讓我對你拔劍?”
面對羅舒如此姿態,溫獨劍早早握住自己佩劍的手卻猶如有千斤重。
他自然知道羅舒這話是什么意思,拔劍了......便是生死相搏。
羅舒在問,他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