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 周六。 ……

    周六。

    邁克羅夫特受到了一份邀請， 上回麻煩他好幾天，埃莉諾在周六晚上設(shè)宴以表謝意。

    雖然邀請的名義聽上去十分正經(jīng)，但當(dāng)他真正踏入埃莉諾家的那一刻起， 今晚邁克羅夫特能否回家成了新的問題。

    那位最圖方便的先生義無反顧地選擇赴宴，他應(yīng)該對后

    面的事早已有所準(zhǔn)備。

    埃莉諾從221B得到了啟發(fā)， 她很快重拾心情， 主動地邁出步伐。

    她在認(rèn)真地對待晚餐， 穿繁復(fù)的禮服肯定會看上去太隆重，不過她還是精心挑選了一條不夸張的日常服裝。

    從柜子上的深處找到了全新的香水， 自邁克羅夫特送過來的第一天起，它就失去了使用價值， 連裝飾價值都不復(fù)存在。

    埃莉諾把香水瓶放遠了點， 輕輕用力擠壓氣囊。

    空氣中彌漫著細(xì)細(xì)的水珠散發(fā)清新香氣， 百合的甜美淡雅讓人留戀，不愧是來自異國他鄉(xiāng)的高級香水，柔和的花香讓人穿梭到熱烈的夏天。

    結(jié)合邁克羅夫特給她起的“愛稱”，估計從一開始挑選香水時便帶有目的。

    “小姐， 客人來了。”

    埃莉諾聽到門外的提醒放下玻璃瓶，對著鏡子調(diào)整自己的服裝， 確認(rèn)無誤后才離開了梳妝臺。

    外面的天空暮色漸濃，要是再晚一點月亮要掛在最中央了。

    埃莉諾為表誠意親自來到門口迎接， 她看到同樣盛裝的男士。

    邁克羅夫特手上拿著剛摘下的帽子， 深色的燕尾服裁剪合身，懷表的金色長鏈條從中央的扣子延伸到馬甲口袋， 領(lǐng)口少不了嚴(yán)謹(jǐn)?shù)陌咨�領(lǐng)結(jié)。

    埃莉諾從他手中接過帽子，在她靠近的瞬間花香也隨時而來。

    邁克羅夫特微微動了動鼻子，笑意來到他英氣的眉眼：“晚上好。”

    埃莉諾看著他的眼睛說：“晚上好。快請進， 我好像把晚餐時間訂錯了，不知道現(xiàn)在會不會太晚了。”

    晚餐的時間在黃昏前，等太陽落山再來填飽肚子，那不就成夜宵了嗎？不管有多少人在這件事上達成了共識，依舊可以在邁克羅夫特的口中被顛倒黑白。

    他不以為意道：“我覺得剛剛好，現(xiàn)在正好還能觀賞夜景不是嗎？”

    適當(dāng)?shù)钠�頗贏得女士的笑臉，埃莉諾心情很好，不僅因為花言巧語，還因為能面對面地見到邁克羅夫特。

    自從上回的離別后她又刻意地保持距離，不再主動聯(lián)系他。

    其中一部分源于埃莉諾的矜持，另一部分是她的謹(jǐn)慎，在又一次深思熟慮后確定了她的想法。

    “我吩咐過仆人不用再上樓來，需要什么服務(wù)直接和我說。”

    埃莉諾直接牽上他的帶著手套的手去餐廳。

    銀質(zhì)燭臺上的三支白色蠟燭剛被點燃，暖黃色的火焰增添浪漫氛圍，餐盤里的食物可以說是豐盛。

    因為埃莉諾要求不需要侍者，她親自幫他收起手套，接著開了一瓶葡萄酒，作為主人熱情地給高腳杯里倒上了深紫色的酒水。

    僅僅是兩個人的場合，但氣氛一直保持得很好，邁克羅夫特說起圣誕節(jié)和歇洛克在家的經(jīng)歷，上回歇洛克已經(jīng)展示過父母別扭的關(guān)心，看來邁克羅夫特也無法幸免。

    埃莉諾拿著她的酒杯優(yōu)雅地品嘗滋味，每次僅在小口沾上一點果香。

    她的眼神專注地落在邁克羅夫特身上，綠色的眼睛是他侃侃而談的身影，時不時會讓微笑突破含蓄的界線，彎起眼睛像天邊的月牙。

    埃莉諾：“要是明年你能再帶上歇洛克回家，他們應(yīng)該會更高興。”

    “你說得很對。”邁克羅夫特抬頭看向墻上的鐘表，“現(xiàn)在好像時間不早了。”

    他的意思是他該回家了。

    “好吧，我怎么能強留你。”埃莉諾大方地同意客人離場，過來幫他帶手套。

    她當(dāng)然不喜歡邁克羅夫特輕易地離開，于是刻意放慢了動作。

    兩只不同的手放在一塊對比鮮明，像兩個世界的人固執(zhí)地撞在一起。

    絲綢再怎么名貴也是布料，在觸感上和別人的皮膚完全是兩回事。

    絲滑的觸感外還有埃莉諾小心翼翼的動作，她不經(jīng)意地劃過邁克羅夫特的指尖，在人的心頭留下輕柔的劃痕。

    什么事都會發(fā)生意外，在回家這件事上也是如此。

    邁克羅夫特壓著聲音問：“不想我走嗎？”

    埃莉諾：“你可以晚點回去。”

    邁克羅夫特：“理由呢？”

    埃莉諾：“你生病了，這是不可控的突發(fā)事件。”

    邁克羅夫特在她的肩頸處嗅到了更加濃郁的香味，她很相信希爾的品味，在出席大型活動時都會帶著玫瑰的味道。

    他只有左手上戴了手套，主動收回了雙手，不再繼續(xù)享受幫忙。

    埃莉諾感受到臉頰兩側(cè)不同的溫度，那是來自邁克羅夫特的手，他輕柔地捧起她的臉，在額頭短暫地親吻了一下，然后給出了主動權(quán)。

    在很久之前的想法一直很單純，她喜歡享受追逐游戲，得到他便是終點。

    邁克羅夫特輕而易舉被埃莉諾拉進來臥室，她用了一點力道讓他坐在床沿。

    埃莉諾新奇地看著戰(zhàn)利品，他看上去今晚很聽話。

    雖然還沒想好要如何打發(fā)夜晚漫長的時光，但是她心中的滿足不是假的。

    她眼中帶著從未有過的期待，小心翼翼地貼上他的唇，像在品嘗最棒的美酒，卻又擔(dān)心后面的沉醉。

    怪不得酒會把人引向墮落，因為它的誘惑太大了。

    他們的接吻大多是激烈的，總是帶著試探或是爭奪的意味，埃莉諾從沒有過像這般溫柔地對待他，這是一場全新的嘗試。

    在邁克羅夫特看來，她淺嘗輒止的動作更像是對他的懲罰，又不得不接受。

    他的唇很薄，在埃莉諾蹭遍了每一處后，她終于打算做些更深入的舉動，輕松地打開了他的牙關(guān)，由淺到深的探索讓人無心再思考其他事。

    房間里兩人的呼吸聲開始加重，當(dāng)親吻開始的那一刻起，注定了不能心平氣和地結(jié)束。

    然而，邁克羅夫特還是選擇了果斷的分開。

    他摟住她的腰：“莉莉，我還是要向你提不愉快的事情。”

    埃莉諾寬容地說：“說吧。”

    邁克羅夫特虔誠地握住埃莉諾的手，用她的手背貼著他的面龐：“你愿意嫁給我嗎？我的求婚儀式太過草率，但這并不能否認(rèn)我的真心，請認(rèn)真地回答問題。”

    他把求婚當(dāng)做最后的程序，在得到拒絕后才肯繼續(xù)下去。

    埃莉諾愉快地在他臉頰落下一吻：“我的回答是不愿意，現(xiàn)在可以繼續(xù)了嗎？”

    邁克羅夫特：“當(dāng)然可以。”

    第42章 第 42 章 她又重復(fù)剛才的動作……

    她又重復(fù)剛才的動作， 開始了新一輪的親吻。

    蜻蜓點水地親吻他的額頭，再路過臉頰，最后來到最初的地方。

    她輕輕的吻落在邁克羅夫特的唇上， 近距離地感受了他的溫度，那是溫?zé)岬模?卻讓她感到灼熱。

    埃莉諾決定換種方式去感受， 她的手指使了點勁去摩挲他的雙唇， 專注到像在對待廚房里麻煩的食材，指尖在摩擦?xí)r不斷產(chǎn)生熱意， 說不定能夠抹去冷漠與理智。

    “有趣嗎？”

    “這很有趣。”

    埃莉諾回答完繼續(xù)去吻他的唇，白皙的肩頸在柔和燈光下更加細(xì)膩。

    邁克羅夫特不止在默默忍受視覺上的撩撥， 還有她在閉上眼睛時， 密密的睫毛掃過他的臉頰， 他在心中給自己的忍耐設(shè)了底線，怎么能一直容忍她的探索。

    他們靠的太近，可是又有太多束縛。

    不管是心理上的還是物理上的沖動，都在引導(dǎo)人去丟掉包裝， 緊貼的衣物把人裹得喘不上氣，而最純粹的享受是不用考慮地點的， 不用為了身份而去妥協(xié)。

    埃莉諾嘗試去解他馬夾前的扣子，她的手在他腹部來回摸索， 三粒扣子跳出扣眼， 半開的衣服隨時能被丟棄。

    她又向上去解邁克羅夫特的領(lǐng)結(jié)，討厭的領(lǐng)結(jié)松散地掛在襯衫的領(lǐng)口。

    邁克羅夫特的衣服一件一件地落在地毯上， 但上半身還有襯衫仍好好地穿著。

    因為它的扣子太多了，埃莉諾解開了幾個便失去了耐心，縈繞在她心間的急躁最后變成了不耐煩， 直接用力把人推倒在床上。

    埃莉諾居高臨下地俯視他：“襯衫為什么要有那么多扣子？”

    “大家都這么穿，我可沒有辦法。”邁克羅夫特向埃莉諾伸手。

    埃莉諾誤以為他需要幫助，握住他的手好心拉他起來，沒想到好心沒好報。

    邁克羅夫特反手用力，埃莉諾也被迫倒在床上，她的臉上滿是錯愕。

    他摟住她的腰肢，翻身后把人壓在身下：“你不可以把我丟在一邊，做事情應(yīng)該有始有終。我們還得講究公平，為什么只對我的衣服動手？不可以，你不

    可以這么做。”

    埃莉諾沒有辦法再對邁克羅夫特動手動腳，她的手被他按住無法動彈，一時間陷入了被動。

    她上衣的暗扣輕松地被解開，還有下半身的裙子，他好像很擅長干這類事情，每一步都有條不紊。

    處于下風(fēng)的人找回了從容，埃莉諾把注意力放在了感官上，安靜地等待他的行動。

    最里面的胸衣只剩裝飾作用，有人的手在里面亂動，這是一種奇異的從未體驗過的感覺。他玩弄了一會，輕緩地吻上她，開始繼續(xù)往下。

    埃莉諾沉迷在安撫的吻里，不能說話時房間里靜悄悄的，親密的聲音格外明顯。

    在一切緩慢進行時，她冒出來一句話：“邁克羅夫特，你很有經(jīng)驗嗎？”

    邁克羅夫特輕笑：“我只有你，莉莉，你什么時候看見過我有其他交往過密的女人。”

    輕信是一種錯誤，可是當(dāng)人遇到了有魅力的人，估計隨時會丟去理智。

    她被席卷而來的熱意淹沒，估計他說什么都會信，輕松地被他跳過了致命問題。

    埃莉諾的黑發(fā)不聽話地跑了出來，邁克羅夫特幫忙把她額頭上的碎發(fā)撥到耳后，發(fā)絲像春風(fēng)般拂過，她只用專心地享受邁克羅夫特的服務(wù)。

    太過柔和的過程讓她仿佛回到酒香中，沉醉的人總是困倦的，生理性的淚水從她眼角滑落。

    邁克羅夫特謹(jǐn)慎地問：“我哪里做的不夠好？”

    埃莉諾故意道：“我有點困了，我現(xiàn)在相信你是潔身自好的人。”

    言下之意是說他做的太差了，哪有經(jīng)驗豐富的人會讓人無聊到想睡覺。

    “你還有一次收回的機會。”邁克羅夫特帶著威脅的意味，他的眼神在表達不滿。

    埃莉諾勾住他的脖子：“我有點困了，還需要再重復(fù)一遍嗎？”

    她的意向很明顯，沒有必要堅持溫柔。

    簡單的挑釁讓之前的溫情不復(fù)存在，男人在證明自我時格外賣力，突然激烈起來的動作讓人招架不住。

    他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的唇上，沒有停下的跡象。

    有時候真該賭上她的嘴，誰知道什么時候會吐出挑事的字眼。  ：

    埃莉諾的睫毛輕顫，身下柔軟的床和上面強硬的人完全不同，她猜自己馬上會后悔了，不過看樣子平息他的火焰不是容易的事情，再多的后果只能獨自承擔(dān)。

    或許到那一刻，示弱的字眼不再難以啟齒了。

    等到深夜，既然已經(jīng)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此刻回家也是于事無補，邁克羅夫特當(dāng)然是留下來過夜。

    埃莉諾靠在他的懷里，像是想起來重要的事，推著他的胳膊：“給我拿一件睡袍來。”

    邁克羅夫特幫她找來了睡袍，她特別的舉動通常后面跟著的不是好事。

    埃莉諾穿上衣服，下床時沒站穩(wěn)差點摔跤，她聽到背后邁克羅夫特的低笑聲，回頭白了他一眼，罪魁禍?zhǔn)自趺茨苄Φ眠@么開懷。

    邁克羅夫特捂住自己的嘴，表示不敢再多說一句，生怕引來她的不滿。

    她來到房間里的桌子旁，翻出了她的支票本，利落得拿鋼筆在上面填好數(shù)字：“你的代理銀行？”

    邁克羅夫特不得不承認(rèn)剛才自己的想法是對的，果然不是什么好事。

    他只好無奈地多次眨眼，深呼吸讓自己心平氣和，最后乖乖地報上他的信息：“城鄉(xiāng)銀行牛津街支行。”

    埃莉諾從支票本上撕下支票，把酬勞遞給了他。

    她瀟灑地說：“我很滿意。”

    這是一份兩英鎊的“巨款”，對埃莉諾來說她之前在邁克羅夫特辛苦工作一個月，到手的月薪不過是兩英鎊。

    邁克羅夫特一只手摟住埃莉諾，一只手仔細(xì)觀賞他的酬勞：“感謝您的仁慈。”

    埃莉諾的手指點著邁克羅夫特的胸膛，用高高在上的語氣評價：“你的本職工作年薪是四百五十英鎊，租房要花去兩百英鎊，養(yǎng)一匹好馬每年是一百英鎊的支出，家中還請了三個人，那又是一百英鎊的支出，再加上每年吃穿的費用。我看公務(wù)員的工資只能勉強滿足你的日常生活，一年結(jié)束沒攢下半分錢。”

    她強調(diào)的是邁克羅夫特的本職工作，可以稱得上很嚴(yán)謹(jǐn)了。

    最后，埃莉諾總結(jié)道：“可憐的邁克羅夫特啊，你拿什么給你的妻子做依靠。”

    可憐同時有貧窮的意思，在埃莉諾的貶低下，這個詞把他的處境描繪的很形象。

    邁克羅夫特煞有其事地點頭，收緊抱著埃莉諾的手，在她耳邊輕語：“每周來您這一次我能拿到兩英鎊的報酬，每個月有四個禮拜，每年有十二個月，那我能另外攢下一百英鎊。您看憑我的存款，能向心愛的她求婚了嗎？”

    埃莉諾冷笑：“拿我的錢向別人求婚嗎？”

    她才不會次次付錢。

    她做什么都是可愛的，連現(xiàn)在的頤指氣使也是。

    邁克羅夫特把支票放在一邊，討好地親吻她的臉頰：“我需要這筆錢。”

    他又搖著頭說：“你太殘忍了，就這樣剝奪了我效仿科菲圖阿給的機會。”

    英國的古老歌謠里紀(jì)錄了浪漫的故事，國王科菲圖阿愛上了乞丐佩妮羅鳳，他在乞丐群里拋灑金幣以此獲得了向愛人展示心意的機會。

    在埃莉諾的顛倒是非下，完全忽略了任何理財產(chǎn)品，他好像是弱勢的人。

    埃莉諾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服務(wù)，她的頭靠在他的胸膛，緊貼到能把全部心跳聲收入耳際，每一下的躍動都鮮活極了，要是時間能停在這一刻，一定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

    邁克羅夫特：“埃莉諾，你剛才沒有給出拒絕我的理由。”

    “我想想。”在他懷里的埃莉諾靜靜地思考了一會，然后認(rèn)真地說，“邁克羅夫特，在我眼里你是最特別的人，當(dāng)你出現(xiàn)在我面前時，其他人都黯然失色。但是這種吸引力是沖動的、短暫地，你沒有遇見過讓自己傾心的事物嗎？”

    “遇見過。”

    “那你就該知道一時的喜歡總有結(jié)束的時候，就算再喜歡櫥柜里展示的禮物，當(dāng)你拿到它的一刻起，那股吸引力開始了衰弱。隨著時間的遠去，或許明天它就會被你拋之不顧。”

    世界上從不缺少真心，少的是永恒的真心。

    邁克羅夫特握住她的手，把它放在自己的面頰上，至少他們的心連在一起。

    “莉莉，我明白你說的所有，說再多話來證明我自己都是多余的，接下來我會用行動證明。”他誠懇地說完，在埃莉諾的手背落下一吻。

    溫馨的時刻讓人留戀，倦意是不美好的，又讓人無法抵抗。

    埃莉諾信任地點頭，同時閉上了困倦的眼睛：“我相信你，還有待會記得關(guān)燈。”

    清早。

    埃莉諾不大習(xí)慣旁邊有人，夜間睡的不是很好，早上的時光顯得彌足珍貴了。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邁克羅夫特看上去已經(jīng)醒了，他注視著地上凌亂的衣服，像在思考著什么。

    領(lǐng)結(jié)、襯衫、胸衣都雜亂無章地丟在地毯上，看得出昨天夜里經(jīng)歷了多么火熱的事件。

    埃莉諾沙啞著問：“你要起床嗎？”

    邁克羅夫特不確定地說：“我是不是現(xiàn)在離開比較好？”

    埃莉諾蹭了蹭他的睡袍，又閉上了眼睛：“今天可是周日，你又沒有工作。”

    既然她都發(fā)話了，邁克羅夫特怎么能殘忍地離開，他打算待會讓埃莉諾親自給他打領(lǐng)結(jié)。

    第43章 第 43 章 瓊斯律師最近在倫敦……

    瓊斯律師最近在倫敦的生活順風(fēng)順?biāo)��?他代理的官司勝訴是必然的事。

    巴頓萊斯特買兇殺人的罪名成立，他毫無疑問地失去了繼承權(quán)，不管病床上的萊斯特公爵作何感想， 這個家一定會交到菲利克斯的手上。

    菲利克斯對自己罪惡的親人表現(xiàn)出深痛惡絕，明確表達了絕不會因為私人感情而阻礙公平正義。

    瓊斯律師對菲利克斯印象不錯， 但在菲利克斯委婉地表示了對埃莉諾的好感后，

    瓊斯律師毫不猶豫收回了對他的好印象。

    不管是埃莉諾， 還是史密斯小姐，誰都不想繼續(xù)和萊斯特糾纏下去。

    哪怕是品行端正的菲利克斯。

    史密斯小姐特意喊埃莉諾來她這一趟， 旁敲側(cè)擊地打聽埃莉諾的近況。

    “我已經(jīng)讓加文替你拒絕了菲利克斯的示好，還有什么需要讓加文幫忙的地方嗎？比如再拒絕什么人。”史密斯小姐搖了幾下扇子， 壁爐里的火太旺， 讓密閉的空間燥熱起來。

    埃莉諾搖頭：“我想應(yīng)該沒有了。”

    追求者嗎？從那天和邁克羅夫特分別后， 他們回到最初的模樣，私下的聯(lián)系越來越少，可以說近乎沒有。

    史密斯小姐繼續(xù)說：“最近加文認(rèn)識了一位熱情的先生，對方總是請他下班后去放松下， 原本是他們一塊打臺球或打牌。這下來往越來越深，他說他對戶外活動很感興趣， 主動邀請我們明天出門垂釣。”

    埃莉諾：“哦？是哪位先生？”

    史密斯小姐搖了搖扇子：“聽說對方在內(nèi)政部就職，年輕有為， 長相英俊。”

    聽到內(nèi)政部就能猜到對方是誰， 埃莉諾此刻也想在手上拿把扇子，這樣就能在扇面后面做些表情了。

    邁克羅夫特對戶外活動感興趣， 這就和他養(yǎng)的貓會說話一樣神奇。

    史密斯小姐：“你想一塊去嗎？我原本有想過看看附近的風(fēng)景，可是帶上陌生人終歸不大自然。”

    不要看史密斯小姐在室內(nèi)優(yōu)雅地?fù)u扇子，論起她和丈夫的興趣愛好， 釣魚絕對是排在第一。

    埃莉諾在這方面比不過他們兩個，她遇到不合適的天氣時通常更喜歡待在家里。

    “我覺得外面太冷了，不想去。再說了又沒有邀請我，我一塊去的話怎么都不對。”埃莉諾再次搖頭。

    史密斯小姐笑著說：“那讓加文和他朋友自己去，明天我們?nèi)タ锤鑴≡趺礃樱俊?br />
    埃莉諾拒絕了上一份邀請，但不會拒絕歌劇，它們完全是兩件事。

    邁克羅夫特和她的親密不假，在驟然分開后曾經(jīng)的時光好像不存在過，這也讓人更加有時間去思考感情的結(jié)尾。

    第二天。

    二月末尾的倫敦開始向走向春天，在過渡的時候天氣依舊不算暖和。

    不過今天的天氣不錯，在郊外看到了藍天白云，雖然沒有充沛的陽光，但至少沒有下雨。

    埃莉諾和史密斯小姐約的歌劇在晚上，埃莉諾趁著白天又去了一趟歇洛克家。

    歇洛克在做實驗，他在客廳里放了全套的化實驗用品，蒸餾瓶、酒精燈、還有些裝著特定試劑的瓶瓶罐罐，里面有紅色、黃色，還有透明液體。

    埃莉諾對這場面還算習(xí)慣，在之前的單身公寓里他也熱愛化學(xué)。

    她進來就對旁觀的華生打招呼：“下午好。”

    華生友好地說：“剛才聽說有客人要來，福爾摩斯想都沒想便要拒絕，還好問了一句來的人是您。”

    埃莉諾：“這很正常，福爾摩斯先生投身于實驗中時總是不帶雜念。我們?nèi)ミh一點的地方聊天吧，免得打擾到他。”

    歇洛克確實是在專心他的實驗，但這并不代表他的耳朵沒被啟用，他依然能聽到兩人的對話。

    那個專注的人抬起頭：“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埃莉諾：“不不不，是我們打擾你了，要是你介意的話，我放下東西就走。”

    歇洛克：“不用那么麻煩，我不是在強迫你們，我手頭的事情馬上就該結(jié)束了”

    雖然兄弟倆平時聯(lián)系不多，歇洛克不知道他和埃莉諾兩個又遇到了問題，不過看上去埃莉諾今天的心情還算不錯。

    她今天很平常地聊了天氣，再說了幾件日常的趣事，沒再提什么感情問題。

    突如其來的多愁善感縱然可怕，放下心頭的憂慮是困難的事，但就像上回說的那樣：如果所有人都選擇停滯不前，估計負(fù)責(zé)宣誓的牧師都將失去工作。

    當(dāng)邁克羅夫特悄無聲息地淡出了埃莉諾的世界，她發(fā)現(xiàn)自己能夠更冷靜地去思考問題，片刻的享受和長遠的規(guī)劃并不沖突，不是非要從中做出取舍。

    歇洛克結(jié)束完最后的步驟，放下手上的器械，也加入沙發(fā)那邊的對話。

    他肯定地說：“里面是什么，我猜是檸檬撻？”

    即使不用打開盒子，他已經(jīng)在空氣中感受到了淡淡的檸檬香，雖然那味道真的很微弱。

    “沒錯。”埃莉諾打開了包裝，“來一塊嗎？”

    她制作的不是一整塊的水果撻，特意做成單個易于食用。

    埃莉諾的甜點一向很好吃，漂亮的檸檬撻沒有檸檬的酸澀感，也沒有雞蛋的腥味，她很好地平衡了酸甜兩種味道，入口后清新的味道像清早的晨霧。

    “很不錯。”

    “好吃。”

    兩位男士捧場地稱贊道，味覺絕不會作假。

    埃莉諾自得地說：“巴伯太太和我在研究檸檬撻里檸檬皮和檸檬汁的配比，估計很快能在最新的料理手札見到最棒的配方了。”

    華生：“赫德森太太肯定會喜歡這本料理手札，到時候一定要告訴我們這個好消息。”

    埃莉諾笑著說好，讓他們記得待會讓赫德森太太也嘗嘗她帶來的檸檬撻。

    最后，她不忘問歇洛克：“邁克羅夫特喜歡檸檬撻嗎？”

    歇洛克遲疑了兩秒：“應(yīng)該是喜歡的。”

    他還是咽下了那句：有些事該去問本人。

    —

    夜晚。

    埃莉諾和史密斯小姐看的是輕歌劇《皮納福號軍艦》，劇情是諷刺辛辣的，不過最后的結(jié)局是圓滿的有情人終成眷屬。

    史密斯小姐在中場休息時，對身邊的埃莉諾說：“今天加文去和那位福爾摩斯先生釣了一天魚，他說找一位合心的釣友可真不容易，我想不明白了，難道和我不是嗎？”

    埃莉諾笑了笑不說話，這不是她該參與的矛盾。

    史密斯小姐繼續(xù)道：“他們還約了下下周的周末，你想去嗎？”

    埃莉諾：“不想去，您不用當(dāng)說客了，最近我都不想去。”

    史密斯小姐：“那我讓加文徹底拒絕人家。”

    埃莉諾搖搖頭，展開扇子遮住嘴。

    既然埃莉諾有主意，史密斯小姐不再說什么，待會回家就這么跟加文交代吧。

    第44章 第 44 章 眨眼功夫間，兩人差……

    眨眼功夫間， 兩人差不多有兩個月沒見過面。

    加文瓊斯律師和邁克羅夫特形成良好的友誼，把約著出門釣魚當(dāng)成了固定項目，奇怪到讓邁克羅夫特的同事懷疑是不是他愛上了家里的貓。

    同時， 邁克羅夫特好像只存在史密斯小姐的口中，要是他再不彰顯存在感， 埃莉諾怕是會懷疑世界沒有這個人。

    在一天傍晚， 埃莉諾收到了一封信， 她拆開后得到了一份把柄，或許可以這么說是把柄吧。

    在下一次的史密斯小姐發(fā)起邀約時， 埃莉諾的態(tài)度終于有了改變。

    三月末的倫敦正式進入春天，適合的氣溫終于讓人拋棄了壁爐， 陰沉的天空少了點負(fù)擔(dān)。

    史密斯小姐主動詢問：“諾拉， 下周你想外出嗎？”

    埃莉諾：“垂釣？”

    史密斯小姐：“是的。”

    史密斯小姐原本是照例詢問， 她以為會像平常一樣遭到拒絕，畢竟埃莉諾一直是這么做的，不過今天有所不同。

    “我下周末應(yīng)該有空。”

    “怎么今天開始改口了，你不向來是周末的大忙人？”史密斯小姐意味深長道。

    要知道讓埃莉諾松口可不是容易的事， 這是史密斯小姐在十多年的親身經(jīng)歷得出的經(jīng)驗。

    埃莉諾有想過再拖下去不給回應(yīng)，可是當(dāng)她開拆信封， 看到熟悉的筆跡時，沒有辦法讓心再硬下去。

    她光明正大地說：“我收到了一份情書， 所以我想做出改變。”

    史密斯小姐的眼睛亮了起來， 她從沒

    見過埃莉諾那么在意一個人，就像自己預(yù)測的那樣， 心軟的時機并不遠。她不想給年輕的戀情增添阻礙，也不想推波助瀾，從始至終地安靜旁觀。

    觀眾有八卦的權(quán)利， 史密斯小姐堅信這一點。

    她好奇地問：“他說了什么？”

    埃莉諾：“他寫了一封不算特別的情詩，再加上最常見的表白之類的句子，大家都喜歡這么做。”

    史密斯小姐公正地評價：“這看上去太平常了。”

    要是追求者只會一板一眼地照前人的足跡，那他就是失敗的追求者。最重要的從來不是步驟，而是里面的心意。

    埃莉諾樂于向親近的人展示對方的特別，她接著繼續(xù)講述信的內(nèi)容。

    “他對我說我可以選擇不予回應(yīng)，把它們燒掉，或者放在家中珍藏。如果未來他有娶妻的打算，隨時歡迎我去用陳年舊事作為要挾，說不定能拿到一大筆敲詐金。當(dāng)然他也鄭重地保證，以上事件絕不可能發(fā)生。”

    年輕人以為遇到了這輩子的真愛，傾盡所有手段向?qū)Ψ绞緪邸�沖動的人可能就此犯錯，做出私奔之類影響名譽的丑事，或是給自己留了下一輩子的把柄。

    可是人不會永遠沖動，當(dāng)他們的愛少了當(dāng)初的激情，對方的缺點暴露無遺。

    回歸理智的戀人最終走向了分手。

    多年以后，當(dāng)年的主人公和別人組建了幸福美滿的家庭，另一方手上的書信足以毀掉一個家。

    越是慎重的人越是知道私人信件的重要性，更可況是理智的邁克羅夫特。

    他還特意簽上了漂亮的花體簽名，蓋上了他的私人印章，生怕埃莉諾不知道這是他親手交給她的承諾。

    埃莉諾擔(dān)心在史密斯小姐面前笑得太開懷，選擇了用手暫時遮蓋下臉上的笑意，但是她依然被史密斯認(rèn)定為熱戀中的人，這件事沒有什么任何爭議。

    史密斯小姐無奈道：“聽上去這做法可真特別。那好吧，下周我應(yīng)該有機會見到這位福爾摩斯先生了，我會盡量帶著加文離你遠遠的。”

    之前埃莉諾不打算松口，一直是加文出面應(yīng)付邁克羅夫特，史密斯小姐只在對話里聽說過這個人。

    —

    埃莉諾近期鮮少參與廚房的事，她的全部心思放在了花店的經(jīng)營上，為數(shù)不多的休息時間不是和巴伯太太探討食譜，就是去陪伴史密斯小姐。

    周六晚上，她親自到廚房開始準(zhǔn)備制作檸檬撻的食材。

    上次制作檸檬撻還是很久前去貝克街時的事，做甜點這事不會因為許久不做而生疏，只要明確每份食材的份量，一般來說都很簡單。

    酥皮的部分可以提前準(zhǔn)備，還再整理好撻心需要的檸檬、雞蛋和糖。

    第二天起來后簡單動幾下手，再把檸檬撻放入烤箱即可。

    埃莉諾有條不紊地結(jié)束了廚房的事情，換上合適的裙子便出發(fā)了。

    邁克羅夫特看上去沒什么變化，依然是穿著咖色休閑西裝，英國人的服飾有時候很匱乏，大體上都是一個模樣，改變的更多是衣角上的小細(xì)節(jié)。

    埃莉諾站在史密斯小姐身后打量他，當(dāng)他回望時又默不作聲地收回視線。

    她往右挪了幾步，更靠近史密斯小姐。

    史密斯小姐：“怎么了，諾拉？”

    埃莉諾：“我們什么時候出發(fā)？他們兩個的寒暄沒有結(jié)束的時候。”

    瓊斯律師聽到這話笑了一下：“先生，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聽到了女士的抱怨，我們不如快點出發(fā)吧。”

    邁克羅夫特點頭答應(yīng)，四人這下直奔主題。

    —

    三月的里士滿公園是另一種景象，成片的綠色和鮮艷欲滴的花朵，空中翱翔的鳥兒，林間歡騰的小鹿。

    明媚的陽光下，萬物煥發(fā)生機。

    秋天是走向枯萎的季節(jié)，那時出游是抓住太陽的尾巴；而現(xiàn)在的春天，出游是享受陽光的時候。

    在上一年的秋天，巴爾沃溪來過相同的游人，現(xiàn)在發(fā)生了很多改變。

    瓊斯律師和史密斯小姐拿起釣竿直奔河畔，識趣地不來打擾人。

    他們是多年夫妻，隨時都有機會交流感情，不用浪費享受收獲樂趣的時間。

    瓊斯律師：“你發(fā)現(xiàn)了嗎？諾拉嫌棄的不是寒暄浪費時間。”

    史密斯小姐：“和你寒暄是浪費時間。”

    先不看兩人的默契表現(xiàn)，草地上的另外兩人是另一種氛圍。

    埃莉諾拿出陶瓷碟子，在上面擺放檸檬撻，把身邊的人當(dāng)成了空氣。

    邁克羅夫特在旁邊想幫忙卻找不到機會，只好幽幽道：“休斯說理查德最近心情很好。”

    埃莉諾：“哦？”

    邁克羅夫特：“要是我提著水桶回家，總是興奮地?fù)涞刮疑砩稀！?br />
    貓愛魚，理查德是貓，它愛上了邁克羅夫特帶回家的活魚。

    “你今天回家也會得到理查德熱情的歡迎。”埃莉諾擺好最后一塊甜點。

    即使還沒拿起魚竿，她已經(jīng)自信地給出了預(yù)言。

    碟子和檸檬撻的數(shù)量并不匹配，埃莉諾的籃子里多了一塊的檸檬撻。

    她拿著小巧的點心轉(zhuǎn)向邁克羅夫特，黃色的表皮上撒了一層白色糖霜，還放了一片薄荷葉作為點綴。

    “給我的？”

    “它的賣相最差。”

    “檸檬撻會說話的話，它一定會狀告你。”

    雖然埃莉諾說最后的檸檬撻賣相不行，實際上它很漂亮，完美到挑不出缺點。

    “那只好請你幫我解決麻煩了。”埃莉諾毫不客氣地說。

    邁克羅夫特從她手上拿到特意為他預(yù)留的檸檬撻，半點不遜色于高級大廚的手藝，完全可以放在玻璃櫥柜展示。

    內(nèi)餡是法式檸檬卡仕達醬，酸甜味道配上酥脆的塔皮，清新沁人心脾。

    埃莉諾觀察他的表情，看來歇洛克說的話應(yīng)該沒錯。

    邁克羅夫特：“我們已經(jīng)很久沒見面了，你有想我嗎？要是繼續(xù)把我放在一邊，我的手上要再多幾個繭子。”

    他用自己的手裹住埃莉諾的手，讓她感受掌心的變化。

    不輕不重的力道控制著她的指尖，讓她摸遍每一寸掌部皮膚，細(xì)細(xì)地感受上面的紋路。

    常年握筆的人會有固定的老繭，常年握魚竿的人也有固定的老繭，邁克羅夫特的手掌顯然比之前粗糙了許多。

    再多陪瓊斯律師進行幾次戶外活動，估計真的要成為釣魚的好手了，連手都主動適應(yīng)了釣竿。

    埃莉諾任他揉捏了一會，她看了眼遠方的史密斯小姐和瓊斯律師，他們的心全放在水面上了。

    她踮起腳湊近邁克羅夫特的臉，蜻蜓點水地落下一吻：“我很想你。”

    不用再多問她的話是真是假，要想討人歡心可以只選好聽的話，但是配上動作和表情就難上很多了。

    埃莉諾的所有行為都出于真心。

    邁克羅夫特：“你對我說熱情會隨時間消散，相隔兩個月，我讓你索然無味了嗎？”

    所有的愛情都會趨于平淡，但不是所有人都是幾個月就會厭煩。埃莉諾認(rèn)為他的話有誤區(qū)，不過她不想計較里面的差別，她暫時還有愛情消逝的感覺，那需要更長的時間去實踐。

    說不定厭棄的時刻下一秒就會來到，那是下一刻需要考慮的事。

    “完全沒有。我剛才已經(jīng)認(rèn)真地回答你的問題，我很想你。”埃莉諾認(rèn)真地重復(fù)，“邁克羅夫特，我很想你。”

    趁現(xiàn)在沒人在意他們兩個，緊握的手換成了十指相扣。

    “我想讓你回家后更受理查德的歡迎，我們別再這浪費時間了。還有，要是不喜歡周末費勁地社交，下周別和瓊斯先生出門了，來我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