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婚事(二)
“老奴實(shí)在是心悅小皇子已久啊!小皇子便從了老奴吧!”
第一次聽到“心悅”二字,徐讓歡還是幼年,那時(shí),他剛剛?cè)雽m,不受任何人待見。
除了……
冷宮內(nèi)年過半百的太監(jiān)管事。
他說他對自己一見如故,覺得自己可憐,于是每天送來上好的餐食。
徐讓歡扯了下嘴角。
原本他對老管事感恩戴德,可等徐讓歡年歲稍大了些,那管事的獸性便再也藏不住了。
老管事在徐讓歡飯菜中下/藥,雙手肆意游蕩在徐讓歡身上。
時(shí)過境遷,徐讓歡依舊忘不掉那日的他衣衫襤褸,全身泛紅,而那老太監(jiān)則是借著“心悅”二字對他行奸/淫之事。
薛均安此話一出,簡直就是在徐讓歡的雷區(qū)上撒野。
溫潤如玉的徐讓歡下一秒就變得眼底潮紅,一把掐住薛均安的脖子,“薛姑娘與二弟不是很熟絡(luò)嗎?就連完成我交代的任務(wù),二弟也陪伴左右。”
“他現(xiàn)如今向你提親,薛姑娘當(dāng)真是一無所知,還是……”
“步步為營,每一步都在自己的算計(jì)之中呢?”徐讓歡說。
薛均安一愣,艱難的從口中鉆出幾個(gè)字,“你、你怎知當(dāng)日我捉狐妖之時(shí)有旁人相助?”
薛均安反應(yīng)過來,“你派人跟蹤我?”
“薛姑娘不是當(dāng)真認(rèn)為憑你三腳貓的制藥功夫就能讓我對你推心置腹了吧?”徐讓歡嗤笑了聲。
薛均安緊抿雙唇。
徐讓歡繼續(xù)說,“薛姑娘還沒告訴我,你處心積慮勾引我二弟,嫁入皇室的目的如何?”
空氣靜了幾秒。
“讓我猜猜,不會(huì)是以為榜上徐驚冬那小子,本太子就會(huì)念及手足之情幫你解毒,你我他三人成相親相愛的一家人吧?”
還真是心機(jī)頗深,她只是偶然撞見徐驚冬幾次,竟引來如此多的猜忌。
薛均安笑著看他的眼睛,“當(dāng)然不是。”
“奴婢這樣做,可都是為了太子殿下著想啊。”
“為太子殿下著想?你少唬弄人!”一邊的段堯先沉不住氣。
薛均安只是含情脈脈看著徐讓歡,“太子殿下想想,如今能威脅太子殿下皇位的,也只有徐驚冬了,雖然他年紀(jì)尚淺,可陛下賞識(shí)他呀。”
徐讓歡面無表情,手上力道松了幾分。
薛均安又說,“萬一他本性又是野心勃勃,日后必成太子殿下的心頭大患。”
“奴婢這才出此下策,想借此成為徐驚冬的軟肋,如此這般,太子殿下與奴婢里應(yīng)外合,又豈怕二皇子日后擾亂朝中呢?”
“薛小姐編故事的能力真是一流。”徐讓歡松開薛均安的脖子。
薛均安宛如獲救,跪在地上。心說著,真難騙。
“太子殿下如此不信任奴婢,可真叫奴婢心寒。”薛均安說。
薛均安咬破嘴角,逼出幾滴淚珠,讓自己瞧著更楚楚可憐些。
“奴婢當(dāng)真是心悅于太子殿下,奴婢只求能留在太子殿下身邊,日日見到太子殿下的臉。哪怕太子殿下給奴婢服了毒,奴婢也在所不辭,愿意為太子殿下做任何事情,更別說是助太子殿下一路登基了。”
“那現(xiàn)在就該接受二皇子的婚約,日后與我們合謀。可你又為何和太子殿下坦白?”段堯問。
薛均安毫不心虛,“可惜,奴婢再怎么說也是個(gè)女子,奴婢實(shí)在是抑制不住對太子殿下的仰慕,一想到要和不喜歡的男人成親,奴婢就,奴婢就……”
說罷,她作勢劇烈嘔吐。
“你如何證明是當(dāng)真誠服于太子殿下?”段堯不依不撓。
“還望太子殿下給奴婢一個(gè)機(jī)會(huì)證明。”薛均安說。
*
薛均安在成衣鋪找到徐驚冬。
屆時(shí),徐驚冬正挑選布料制作婚服。
此情此景,薛均安見了更是惱火,禮都忘了行,陰陽怪氣道,“總管大人真是好雅興。”
“哦不,奴婢是不是不該叫您總管大人,而是該叫您二爺呀?”薛均安說。
如今的徐驚冬還是少年,見到薛均安似乎有些羞澀,“安安,你怎么來了?”
和徐驚冬的小心翼翼不同,薛均安正愁有氣沒處撒。
“二爺?shù)膶m殿好生氣派,下人們聽說奴婢乃二爺未過門的妻子,自然將二爺?shù)男谐滔?shù)奉上,所以我來了。”薛均安說。
女人的語速急又快。
徐驚冬緘默一瞬,將手中紗巾放回原位,“安安你……是不是生氣了?我非有意向你隱瞞我的身世,我……”
他想握住薛均安的手,被她躲開了。
薛均安面無表情,“奴婢并不在意二皇子的身世秘密,奴婢此次前來只為一件事,求二皇子取消婚約。”
尾音落下,徐驚冬難以置信,“那日你不是親口答應(yīng)了我們的婚事嗎?”
“二皇子說笑了,那日奴婢醉倒在花樓,從未聽聞婚禮的一事。”薛均安冷笑一聲,“這其中怕是有什么誤會(huì)。”
徐驚冬皺了皺眉,“能有什么誤會(huì)?”
薛均安笑了下,“那就很難說了,二爺也知道徐知意小姐對二爺?shù)母星椋敍]準(zhǔn)兒酒意上頭,被她感動(dòng),向徐小姐求婚事后記錯(cuò)人也不一定。”
她這套說辭倒是有理有據(jù)。
徐驚冬被她懟的一肚子話說不出,咽了回去,“沒有什么誤會(huì)。我很確定答應(yīng)我求婚的是你,我也很確定,”
“我想娶的人是你。”
“我心悅于你,并非莫名其妙求娶你。”徐驚冬說。
薛均安回答,“二皇子身份尊貴,奴婢委實(shí)配不上二皇子。還請二皇子取消婚約。”
徐驚冬抓住薛均安的手腕,“騙你是我的不對,對不起。可我當(dāng)真喜歡你。想娶你。”
薛均安吃痛的倒吸一口涼氣,扒開他的手。
“二皇子真是會(huì)說笑,您與奴婢不過萍水相逢見過幾次,怎可談得上喜歡?莫非終日出入花樓的二皇子真是放縱不羈的浪蕩子不成?”
“你受傷了?”徐驚冬很是緊張。
薛均安不予理會(huì),悄然將手腕上的勒痕藏于衣袖中。
“奴婢不知二爺背后有何算盤,但很明顯,奴婢并非局中人,亦無福消受二爺?shù)幕榧s,求二爺成全。”薛均安說。
看來她是真心不想嫁他。
徐驚冬踉蹌的后退兩步,“你就那么不想嫁我?”
“奴婢配不上二爺。”薛均安說。
“好。”徐驚冬落寞的垂眼,苦笑,“不想嫁便不嫁吧。”
“我去向父皇請命。”徐驚冬說。
意料之外的順從,薛均安頓了幾秒,“謝二爺成全。”便轉(zhuǎn)身離開。
徐驚冬看著薛均安的背影,心中縱有說不出的苦楚,卻無法在此時(shí)說明。
妧妧,
你究竟何時(shí)才能記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