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聽說過
差一點……就差一點……
娜維婭眼睫微顫,她收緊手臂。
她就要失去最后的兩位親人了。
自父親去世以后,西爾弗和邁勒斯一直跟著她,成為了她的左右手,可比起左右手,娜維婭覺得他們更像自己的家人。
他們看著她長大,從爛漫的女孩成長到能獨當一面的少女。他們會在在天冷時會叫她多添點衣物,在她生病時,告訴她要關心自己身體,然后親自為她熬藥。
他們和她一起支撐起刺玫會,一起度過許多難忘的時光。
他們稱她為大小姐,可實際上,自父親去世以后,他們是她唯二的家人。
要是……要是他們也離她而去,她該怎么辦?她又能怎么辦?
只是想想,心臟就開始抽痛。
她只得在心底慶幸著想道,幸好沒有往最壞的方向發展,幸好……你出現了。
**
白淞鎮依舊死了好些人。
即便救援隊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但還是有人沒有堅持到救援隊出現,就已經融解在原始胎海海水中了。
原來人真得可以被原始胎海海水溶解掉。你當時是這樣想的。
作為刺玫會的老大,娜維婭忙著為受難者安排臨時住所,安撫他們的情緒,為死者哀悼,以及處理些后續的一系列問題。
而你,因為在此次援救行動中,你耗盡全身力氣,所有,被娜維婭耳提面命的趕去休息了。
你換了身舒適的衣服,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
系統窩在你枕邊。
突然,你說話了:“我們還能回去嗎?”
系統聞聲飄到你面前,將屏幕正對著你。
【當然可以,我們一定可以回去的。】后面跟著一個堅定表情的顏文字。
“為什么會那么肯定?”
說實話,你現在都有些不確定了。大概是今天見到那人間煉獄般的場景,讓你的心思變得敏感起來。
【一種感覺……】
你神奇:“系統也會有感覺?”
【和玩家所說的感覺不同,我的感覺基于一種算法。】
你沒有再說話,一翻身把自己的臉埋到了枕頭里面,還未等你深深的嘆出一口氣時,門響了。
叩叩叩——
規律的敲門聲。
誰會來找你?
你起身,抹了把臉,打開門,門外是芙寧娜。
“我可以進來嗎?”芙寧娜問道,她的情緒似乎不太對。
你點頭,讓她進來。
娜維婭安排給你的房間并不算大,當然也不小,一張床,一張桌子,兩張椅子以及幾盆綠植就構成了這里的全部。
你為芙寧娜倒了一杯水。
芙寧娜并沒有喝:“可以告訴我白淞鎮里發生的事嗎?就是原始胎海水涌出來后發生的事?”
她身體微傾,語速很快,雙手已經攥在一起。
芙寧娜看向你,眼神焦急。
你頓了頓,“全部?”
“全部。”毫不猶豫的回答。
你:“好。”
于是,你把你知道的,你看到的,你聽到的,全都告訴了她。
慘烈的,殘酷的現實在你們面前展開,說完后,你們都又陷入了沉默。
芙寧娜眼神暗淡,她低著頭,雙手緊緊的攥在一起,變得發白。
強烈的自責感,無力感排山倒海般向她襲來,她的眼睛忽然有些發酸。
自從她知道原始胎海海水涌進白淞鎮后,她的心率就開始不齊。
只是,再怎么焦慮也沒用。
她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做不到,只能看著死亡名單,將悲傷難過自責通通吞咽,揚起嘴角,擠出自信的笑,裝出一副高貴優雅的“神明”模樣。
她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的顫抖,她用力的咬住嘴唇。
啊……神明究竟該是什么樣的呢?
優雅高貴?無所不能?救苦救難?
她又不是,她怎么可能知道,她怎么可能做到。
她死死咬住自己的唇瓣,拼盡全力不讓眼淚落下。
她什么也做不到。
“芙寧娜。”耳邊響起你的聲音。
啊,對,她面前還有人。
她趕忙用手背勾去眼淚,松開咬緊的唇關,重新抬起頭。
面前是一張純白的手帕。
“手帕給你。”
這是你第二次遞給她手帕,兩次她都很狼狽糟糕,沒有一點神明的樣子。
她聽到你說:“想哭就哭吧,沒關系,你沒必要自責,這件事并不是你導致的……”
你說:“芙寧娜你不需要自責。”
于是,她哭出來了。
眼淚一直流,她發出如小貓般的嗚咽聲。
一點也不像個神明。
那天,芙寧娜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后來她回憶起那天,尷尬假裝咳嗽了好幾聲,嘴角卻是揚起的。
那天,似乎,那么多年的所有負面情緒一下子找到了個缺口,爭先恐后的全涌了出來。
痛快的哭過之后,芙寧娜平靜下來。她同你接著探討該如何進行災難前的準備工作。
“楓丹科學院在造了。”芙寧娜抿了口水道:“大概最近就能造出來。”
芙寧娜雖有自己并不確定的方案,但她覺得你說得話確實沒錯——做兩手準備確實更令人安心。
于是,她便以水神的名義聯系了楓丹科學院,并拜托他們造船。
“現在,可能還要多做一項準備。”你對芙寧娜道:“做一次演講的準備。”
一般的情況下,災難來臨之際,或者災難發生之后,領導人會進行一次演講,以此安撫慌亂的群眾。
所以,你建議芙寧娜也進行一次演講,安撫聽到白淞鎮消息后,內心惶恐不安的楓丹人。
所謂危難之際,必有人挺身而出,作為水神的芙寧娜這時候不挺身而出,難道還要等到過節再挺身而出嗎?!
芙寧娜思索:“可我要講的內容是什么,簡單的安撫應該起不到作用。”
看了那么多場審判,芙寧娜一直都知道楓丹人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要是好糊弄,她就不會那么累了。
你也沒有這方面的演講經驗。
“嗯……”你思索道:“可以說你為災難做了哪些準備,重點是,態度一定要真誠,要讓人感受到你的真誠,然后的話……”
你蹙起眉頭,認真思考。
芙寧娜也不催。
你們此刻一個像導演,一個像演員。作為導演的你絞盡腦汁,思索著該怎么將劇本發揮到最佳水平。
剎那,你靈光一閃,一拍手道:“對了,你可以利用預言。”
“預言?”芙寧娜疑惑。
“對,預言。所有人都會被融解,只有水神一個人在王座哭泣。你可以借助這個預言”
芙寧娜有些不明白。
你問她道:“在危難面前最重要的是什么?”
“…團結一致?”
“對,在所有人被融解以后,身為水神的你絕對不能只坐在王座上哭泣。”
你們對視一眼,芙寧娜明白了你的意思。
面對危難,神明愿意和你們共死生。
總之,要發出這樣的信號。
“可神明在許多楓丹人眼中都是無所不能的,這樣真得可以嗎?”芙寧娜疑惑道。
“所以說,真誠是永遠的必殺技了。”你攤手道。
承認自己并不如他們設想中的強大,承認自己并不是萬能的,并承諾將會與他們共同面對災難,承諾與他們同進退,共死生。
嗯……
你目前的辦法只有這一個——主打就是一個真誠。
說實話,要是芙寧娜有摩拉克斯那般強且無敵的力量,那么壓根就不需要你這個狗頭軍師出謀劃策。
只需往那一站,就是定心石,定海針,隨手一揮,就有無數信徒嗷嗷的叫“為帝君生,為帝君死,為帝君生猴子(bushi)”。
而他們的帝君根本不需要他們為他生為他死,他只會留給信徒們一個寬闊的背影,隨意一揮就把災難全部擋下來。
比起神明,芙寧娜更像一個普通人,她沒有神明的力量,也沒有她在歌劇院表現出來的那般自信。
你懷疑過芙寧娜究竟是不是神明,畢竟,在這段你與她相處的時日中,她的人性顯然大過神性。
不過很快,你就把這個問題拋之腦后。糾結這個問題對你來說沒什么意義。
況且,你也不是因為她是神明才為她出謀劃策。
接下來的兩天里,你和芙寧娜忙得腳不沾地,娜維婭甚至吐槽你是不是應聘了芙寧娜的秘書,還開玩笑的問你工資是多少。
對此你表示,你純屬白給。
唯一慶幸的是,芙寧娜包吃,伙食超好!
當她確定好演講時間時,你向報社發出消息。當她前往楓丹科學院探明進度,你邀請記者一同前往。當她安撫白淞鎮居民時,你在一旁拍照。
然后把照片全部打包送給報社。
說真得,要不是每次結束后,都有小蛋糕續命,你真得很想癱倒在地。誰也別想把你拉起!
你都這樣了,更何況芙寧娜,芙寧娜比你要累得多,但她似乎并不覺得累,每天都熱血沸騰,干勁十足。
忙著忙著,計劃的事全部忙完。你的生活又恢復了往常模樣。
果然……
還是每天吃吃喝喝的生活更適合你。你瞇起眼睛,幸福的想道。買了單后,你走出餐館。
下雨了。
楓丹的天氣說變就變。
明明你來的時候還沒下雨。
幸好你帶了傘,不然的話,又要淋著雨跑回去了。
你撐開傘,慢吞吞的走在路上。
雨淅淅瀝瀝的下著,雨滴落在傘上發出沉悶的撞擊聲。
有些沒帶傘的人,不得不脫下外套,蓋在頭上,在雨中奔跑。也有的抱著頭,在雨中狂奔。
而就在你前面不遠處,一個人如同庭院漫步般,一點也不慌不忙。他穿著藍色的禮服,發尾被束起垂落在腰后。
哦豁,大審判官那維萊特。
真是巧。
出于人道主義精神,你走了過去,抬了抬手,傘面擋住了那維萊特。
你禮貌問好道:“那維萊特先生您好。”
那維萊特有一瞬間的愣了愣,他停住腳步,認出你:“你好,木木小姐。”
“您是要去沫芒宮嗎?”
“嗯。”
“正好順路,我送您過去吧,頭發被打濕很麻煩。”
“…好,謝謝,麻煩你了。”
你和那維萊特走在同一片傘下。
傘下,一片沉默。
你覺得這樣冷場不太合適,試圖引起話題,想了會兒,你主動問道:“那維萊特先生,您聽說過楓丹的水龍傳說嗎?”
第62章 送給你
那維萊特認識你,倒也稱不上認識。你們見過好幾次,但都沒有互相正式的介紹過自己,按照人類的禮節來說,這不算是認識,只能算是眼熟。
毫無疑問,那維萊特眼熟你。
能讓那維萊特眼熟的人類寥寥無幾,其中要么與他共事,要么聞名遐邇,但是你不屬于前兩種情況的任何一種。
從前些日子開始,你就頻繁的出現在芙寧娜身邊,芙寧娜很喜歡你。有時,芙寧娜會在他面前提起你,一提起你,便滔滔不絕,源源不斷,好話全往外頭蹦。
于是那維萊特記住你了。
白淞鎮事件傳到沫芒宮后,芙寧娜變得異常消沉,那維萊特勸導過她,然而遺憾的是,他似乎在勸導人方面缺少天分,芙寧娜跑了出去。
而后,她回來了,身邊跟著你。
她的眼角還是紅紅的,可是,面對他時,語氣卻極為堅定,眼里閃爍著光彩。
她說她要在歌劇院里舉行一次演講。
那維萊特與芙寧娜共事五百年,芙寧娜的性格他很清楚。
所以,他也很清楚,演講的想法絕不是芙寧娜提出的。
既然不是芙寧娜,那就只能是你。
演技的結果出乎那維萊特預料。
這次演講過后,那些原本怨聲載道,計劃討伐芙寧娜不作為的楓丹人閉上了嘴。
甚至于,竟然有人在審判中站起來,大聲贊美芙寧娜,說,他們楓丹有芙寧娜這樣愿意同子民同甘共苦,同生共死的神明,是何其有幸!
還說,正因為有芙寧娜這樣的神明,他不再害怕災難的來臨,因為神明與他同在!
這人的話很快就在審判庭引起一片波瀾,審判變成贊美大會。
芙寧娜被夸了天上。
現在回想起來,那維萊特還能想起那時他試圖維持秩序,卻多次被贊美打斷的無奈。
如今的楓丹,輿論幾乎一邊倒。
在危難來臨之際,芙寧娜在楓丹人心中的威望達到了頂峰。
而這一切的一切……
背后都有你的推動。
雨還在下。
“那維萊特先生?那維萊特先生?”你喚他道。
“抱歉,剛剛有點走神。”那維萊特收斂心神。
“沒事。”你擺手,心底松了一口氣,差點你以為那維萊特對你的話題不屑一顧,壓根不想回答呢。
沒想到他只是走了下神,更沒想到,他還會和你道歉。
那維萊特似乎沒有看起來的那般嚴肅。
“關于水龍的傳說我確實聽說過。”那維萊特道:“其實,這是首童謠,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也不知道原作者是誰,但出人意料的是,這首童謠流傳甚廣……”
那維萊特曾對這首童謠產生過疑惑。
從童謠里的內容判斷,這首童謠的作者不了解水龍,他居然以為水龍會哭,難道在他心里水龍是個善良又悲天憫人的家伙?
更讓他奇怪的是,由于這首童謠的影響,許多楓丹人都對水龍產生了這一印象。
“也不算是出人意料,畢竟這首童謠聽起來很有趣,又朗朗上口。”你道。
要是你是楓丹人,你也會喜歡這個童謠,并成為它忠實的傳播者。
楓丹常年陰雨連綿,水龍在哭無論從哪角度來看,都比所謂的自然科學原理有趣的多。
那維萊特疑惑:“朗朗上口?”
你點頭:“就是童謠里的核心語句。”
你語氣平淡:“水龍,水龍……”
未等你說完,一小孩沖進雨里,雙手做喇叭狀,把你想說得話大聲喊了出來:“水龍,水龍,別哭啦!!!”
你們兩個同時停住腳步,看向前面在雨中大喊的孩子,那孩子似乎覺得一句話不夠,于是接連又喊了好幾次,一句比一句大聲。喊得在雨中穿行的人們都被吸引的看向他。
你對那維萊特道:“就是這句話,很朗朗上口對吧。”
那維萊特垂下眼簾,耳尖泛紅:“…嗯。”
你并未注意到他的異常,開玩笑道:“之前有人和我說,楓丹總是陰雨不斷,要是每場雨都是水龍在哭的話,那豈不是證明傳說中的水龍是個哭包?”
那維萊特沉默:……
“不過嘛,我覺得這個傳說應該是假的,傳說只是傳說。”
你道:“要是真得是水龍在哭,那么雨水應該是咸的……眼淚一般都是咸的。”
那維萊特:“我也認為這個傳說并不準確,傳說中的水龍并非所謂的……”
他掙扎了會兒,最終說了出來:“哭包。”
“對吧對吧。”你附和道。
沫芒宮到了。
那維萊特從你的傘下出來,“再次感謝你,女士。”
你:“不客氣。”
你向他揮手:“再見,那維萊特先生。”
說完后,你轉身離開,還未等你走遠,雨就停了。
你把傘收了起來,看向天空,烏云已經散開,露出了純白色的天。
楓丹天氣真是奇奇怪怪。你在心底感慨道。
又過了一天,空出獄了——這大概是你近期聽到的最好的消息。
當天晚上,空請你吃了一頓大餐。
派蒙比你還要開心。
“好吃好吃好好吃。”派蒙吃得滿嘴流油,她一臉感動:“嗚嗚嗚嗚嗚嗚嗚果然還是這里的菜好吃!”
看來監獄里的菜很難吃。
“我們沒有找到公子的蹤跡。”空言簡意賅,他繼續道:“不過,我們探查到梅洛彼得堡的秘密了。”
“我知道我知道!”派蒙從食物中抬起頭。
“你絕對想不到……”。
她故作玄虛,見你一副好奇的模樣后,她慢吞吞道:“原始胎海水被封印在梅洛彼得堡下面。”
被封印?
派蒙飛到空中:“你是沒看到,那時候原始胎海水直接涌出來了,好多好多。”
她拍拍自己的胸口:“當時可嚇死我了,幸好我不是楓丹人。我可跑不過水。”
空:“最近原始胎海水不太平和,預言恐怕就要發生了。”
他問道:“你真得不打算離開楓丹嗎?”
空說得沒錯。
作為玩家的你,作為外來者的你,完全可以選擇跑到蒙德,璃月,須彌等等地方。總之,只要不是楓丹,都可以。
提瓦特之大,難道還容不下一個你?
你搖頭:“還是算了吧。”
“娜維婭在這,芙寧娜在這,你也不打算走,而且……”
你道:“我覺得,事情應該不會變成想象中那樣糟糕。”
你安撫空道:“不會有事的,而且我會游泳,說不定,我還能在災難里多救幾個人呢。”
你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讓空有些頭疼。
空囑咐道:“你記得照顧好自己。”
“放心啦。”你擺手:“不會有事的。”
空眼神無奈。
一出梅洛彼得堡,他遇到了娜維婭,娜維婭和他說了你最近的情況。
她說你在救援中起了重大作用,救了許多白淞鎮居民,她說,你這段時間幫助水神芙寧娜,讓芙寧娜的威望再創新高。
當然了,她還說,救援結束后,你累癱在地,手使不上一點兒勁。
而陪著芙寧娜那段時間,你早出晚歸,黑眼圈黑得嚇人。
空看向你。
你快樂的喝著飲料,見他的目光投過來時,疑惑的看向他。
空沒有說話。
你依舊按照自己生活節奏慢吞吞的走下去,除了吃飯睡覺,等消息外,就是在遛……系統牌測摩拉儀。
楓丹庭里掉在夾縫里的摩拉比你想象的還要多。你蹲在墻角,在這個墻角的夾縫里安安靜靜的躺著一枚摩拉。
你熟練的拿起工具,往里邊挑。
系統在旁邊為你吶喊加油。
【玩家勇敢飛,01永相隨!】后面跟著系統最愛用的“張著嘴”笑的顏文字。
你用斧尖往里一挑,摩拉就被你挑出來了。
撿起來,洗干凈,擦一擦,又是一枚嶄新的摩拉!
將這枚摩拉又放進袋子后,你嘴角上咧,都快和太陽肩并肩了。
還是那句老話。
上班哪有撿摩拉好玩?!
就算世界毀滅,上班也沒有撿摩拉好玩!
你撒了歡般在楓丹廷各處尋找被遺忘的摩拉。
大多數摩拉已經布滿了灰塵,靜靜地躺在夾縫里,要廢好些力氣才能扣出來。
于是,楓丹廷就出現了這樣奇怪的畫面。
一位漂亮的金發小姐,拿著斧頭,半蹲著,往細縫中探索著,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好奇心重的人往你這邊瞧,卻瞧不出什么。
有個好心人以為你遇到了困難,正要上前詢問,卻慢了一步。
此時,你正認真的同掉在夾縫里的摩拉作斗爭。
還差一點,差一點,你就可以夠到了……
忽然,你的身后傳來一道活潑的聲音:“你好呀小姐,是遇到了什么困難嗎?說不定我能幫你哦?”
你追隨聲音,扭頭看去,是一位戴著黑色禮帽的少年。
淺色的頭發,眼睛宛如紫羅蘭色的寶石,他的嘴角微微上揚,見你看向他,他對你調皮的眨了眨眼。
好眼熟啊……
你開始在記憶中搜尋這位少年。很可惜,除了有些熟悉面容外,你的記憶中并沒有他的身影。
應該只是個熱心的好人。你想道。看來這個世界上,還是好心人多。
從你在楓丹廷里尋找失落的摩拉開始,就有許多先生小姐問你是不是遇到了困難,還問你需不需要他們的幫助。
每次,你都很禮貌的拒絕。
表示不用,謝謝。
你搖頭道:“不用了,謝謝。我沒有遇到困難。”
聽見你的話后,少年臉上流露出一抹苦惱的神色,他停頓了一會兒,準備向你坦白:“其實我……”
未等他話說完,你便站起身,拍拍裙擺,了當道:“我這里不提供引薦水神芙寧娜的服務。”
林尼:?
“小姐你誤會了,我并沒有這個想法。”林尼攤手,那雙紫羅蘭的眼睛真誠:“我只是想結識小姐你。”
你:……
以退為進啊。
你現在完全不吃這套。
你收起斧頭,“很抱歉,我要走了。”
你帶著系統離開,至于那枚摩拉……你不要了。
區區一枚摩拉…你…你……
可惡啊啊啊!
想當初,你也是個天真的小女孩。
結果,自從有人發現芙寧娜對你態度不同后,就創造各種機會,跑到你面前,各種好話禮物,目的只有一個,讓你為他們引薦芙寧娜。
簡直要命。
“小姐我們之間有點誤會。”林尼趕忙道,“我們之間一定存在誤會,我并非想讓小姐你為我做些什么。”
你率直往前走。
“我真得只是想同小姐交個朋友。”
林尼確實并不是想讓你為他做些什么。
出梅洛彼得堡后,他敏銳的察覺到楓丹對于水神芙寧娜的態度轉變,他感到很是奇怪,于是他順藤摸瓜,摸出了你。
你簡直是比他更神奇的魔術師。短短幾日,就讓楓丹人對芙寧娜的態度來了個華麗大翻身。
真是神奇。
帶著絲絲好奇,林尼找到了你。
然而,你的警惕心要比他預料的強多了。
你依舊充耳不聞,往前走。
“我的名字叫林尼,我并沒有其……”
林尼?
你停下腳步。
你回頭,“你就是大魔術師林尼?”
林尼松了一口氣:“對。”。
伴隨著話落,一朵玫瑰花憑空出現在他的掌心,他揚起唇角:“魔術師林尼,向你致意。”
第63章 消息
你知道他。
貼在墻上海報的主角,先生女士閑聊的話題,派蒙的贊嘆對象,以及之前的歐庇克萊歌劇院殺人案的嫌疑人……
他就是楓丹目前最炙手可熱的大魔術師——林尼。
說實話,你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和這位大魔術師會有什么交集。
拜托,一個牛逼哄哄的大魔術師,一個落魄到在各個角落里扣摩拉的可憐少女——有交集才見鬼了好不好?!
然而,現實就是那么操蛋。
在這個平平無奇的下午,大魔術師林尼找上了你。還說,要和你交個朋友。
交朋友?
嗯??
嗯???
要不是派蒙曾經在你面前提過林尼是個不錯的人,你都懷疑他心懷不軌,準備對你做些什么。
雖說楓丹是正義的國度,可在這個國度你遇到不正義的事比其他三個國度要多得多。
你捧著杯冰果汁與林尼面對面坐著,喝了口果汁后,你把杯子放下,看向年輕的大魔術師。
正巧,林尼也在看你。
他略帶歉意的對你笑了笑:“我知道這樣很唐突,但好不容易找到小姐……當時我就在想,要是現在不叫住你,錯過這次恐怕又要等很久。”
你總是帶著系統各處跑,要找到你確實麻煩。而守株待兔又顯得早有預謀,很容易讓你心生警惕,所以,林尼還是選了這一老套辦法。
你問:“林尼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嗎?”
“叫我林尼就好。”
戴著黑色禮帽的少年無奈道:“你還是不相信我,我確實只想結交一下你。”
他語氣真誠,聽起來不似作假。
可是……為什么?為什么大魔術師會想要結識你?你有點想不明白。
你把自己的疑惑說了出來。
你的坦誠讓林尼一愣,隨即他彎了彎那雙漂亮的紫羅蘭眼眸道:“因為……好奇。”
沒錯,好奇。
林尼來找你,只是因為純粹的好奇心。在這個關鍵時期,你憑空蹦了出來,在不知不覺中,成為了攪動楓丹局勢的一員——僅僅這一項,就讓他有了認識你的理由。
好奇?你思索,這算是理由嗎?
你不再追問。
接下來的話題,大多數由林尼引導,林尼似乎天生就知道該如何討女孩子歡心。
想想也知道,嘴甜加上高超的魔術技巧,打出去就是王炸!
雖說……單一的魔術表演,對你來說,就已經是王炸。
這種怎么猜也猜不出手法的魔術,真得很讓人著迷。
你:贊.jpg
“仔細看哦,這兩張紙牌上的圖案不一樣。”林尼活潑的聲音傳來。
你回過神來,看向林尼。
林尼拿著兩張紙牌,如他所說,他手中兩張紙牌的圖案不一樣,一張是紅心,一張是梅花,他對你道:“你隨便抽走一張。”
按照他的話,你抽了張紅心。
“接下來,把牌面朝下。”林尼道。
你按他的話做。
隨即,他調皮的對你眨了眨眼睛,“好啦,千萬別眨眼哦。奇跡正在發生。”
還在你猜測會是什么發生時,林尼的聲音再次傳來:“奇跡已經發生了。”
你翻正自己手中的牌。紅心變成了梅花,和林尼手中的牌一模一樣。
你緩緩睜大眼睛。
***
你的生活沒有太大變化。
每天早上醒來第一件事,依舊是詢問系統有沒有收到游戲公司消息,然而,得到的都是否定答案。
失落是在所難免的,但是,越到這種這種時候就越要保持樂觀積極向上的心態。
別的可以不談,心態一定要好!
你依舊在扣摩拉,當狗頭軍師,以及作陪聊,三點一線。有時候,也會做點其他的事,比如找本偵探小說,窩在床上看一下午,又比如去看林尼的街頭魔術,成為幸運觀眾,還比如品嘗空試驗的各類菜肴,并提出修改意見。
生活平和且充實。
或許是生活太過平和,一道消息傳到了你的耳邊。
兩位記者扛著留影機從你的面前跑過,一位對另一位道:“快點跑,這可是大新聞,我的線人好不容易傳來消息,我們快點過去!”
“這個消息是真得嗎?芙寧娜大人被指控,指控者還說,芙寧娜大人不是水神。真的假的?”
“管那么多干什么,先跑過去再說。”
你緩緩扭頭,和系統對視一眼,都能看到對方的茫然。
芙寧娜被指控為不是水神……?
嘶。
你拋下扣摩拉的每日任務,風風火火的跑向歐庇克萊歌劇院,還沒到歌劇院大門,就看到有人往外邊涌出,表情驚慌失措,仿佛后面跟著吃人的怪物。
你隨意拉住一個人,問清了情況。
審判結果已經出來了。
芙寧娜確實不是水神,并且就在剛剛,她被諭示機判處了死刑。現在歌劇院里有一條鯨魚在搞破壞,他們這些手無寸鐵的觀眾不得不往外逃生。
你逆著人群向歌劇院里邊沖去。
審判庭的地板裂開了一個大口子,一條大鯨魚在空中飛舞著攻擊,而與他對抗的是……
你不確定的看向穿著超酷裝備的人……等等,橘色的頭發,應該是……達達利亞???
昔日開朗的橘色青年換上了超酷的裝備,和看上去就是超級大boss的鯨魚怪對打,打得有來有回,且漸漸占據上風。
突然,達達利亞一個招式將鯨魚打翻,鯨魚重新落回縫隙,身穿武裝的青年張狂的對著大審判官那維萊特咧起唇角,又做了大拇指朝下的手勢,可謂意氣風發。
與此同時,他力氣耗盡,正要跌落,忽然他心有所感,微微扭頭,看到了你。
視線恰好和你對上。
還未說一句話,他便已經昏迷,跌進了裂縫中。
你:……
伴隨著鯨魚和達達利亞的消失,歌劇院又回到了平和狀態。
你看到了站在審判庭上的幾個熟悉的身影。正想問他們究竟發生了什么事,諭示機亮了起來。
你聽到那維萊特的聲音,“諭示機開始執行死刑了。”
你:……!!!
你猛得看向芙寧娜。
芙寧娜坐在位置上,垂著頭,藍色的發絲將她的神情全盤遮擋,可即便不用細看,你也知道,芙寧娜在無聲的流淚。
預言似乎在此時與現實重合,可你沒時間再去仔細思考。名為“審判”的利劍將從頭頂落下,名為“死亡”的陰影將要籠罩獨坐在王位上的少女。
“芙寧娜!快跑!”你向獨坐在王位上的女孩喊道,翻身,狂奔。無端的風撩起你的頭發,裙擺在小腿間掃蕩。
女孩聽到聲音,微微抬頭,找到了你。
你在奔跑,看向她的藍色的眼瞳是明晃晃的焦慮,她看到你的嘴在一開一合,可你的聲音仿佛被按下了推遲鍵,過了許久才抵達她耳中。
在這個許久中。
芙寧娜扯了扯嘴角,想對你揚起體面的,自信的,帶有告別意味的笑——她失敗了。
淚水從眼眶落下,從下巴滑落。
滴答。
一切都失敗了。
***
黑壓壓的天在落雨,水滿上陸地,頃刻間,楓丹成了一片汪洋。
幾艘大船在這片汪洋中蕩漾,被風吹,被雨打,漂流不定。
碩大的雨滴打在臉上,冰冰的,涼涼的,像所有人沉入谷底的心。
“救命啊救命——”
“我在這里在這啊啊啊啊啊!!!”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我不想死!”
“爸爸媽媽……你們在哪?”
有人在哭,有人在喊,有人在張望,有人在尋找。水聲掩蓋了他們的聲音,落雨迷糊了他們的視線,他們的身體浸泡在水中,如同一根根稻草。
剎那,十幾艘小船從楓丹科學院的方向駛來。黑壓壓的天空下,人類開始自救。
“這里,快抓住我的手!”
“木頭,抓住木頭!”
“謝謝嗚嗚謝謝!”
慶幸的是,大部分楓丹人都擅水,不至于一丟到水里就被淹死。
在各方勢力的配合下,救援工作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落到水中的人得救,受傷的人得到治療,精疲力盡的人得到食物。
剎那間,得救的人紛紛望向天空,天空中是一道藍色的身影,藍色的光自那人手心迸出,雨水回流,水面迅速的退了下去。
陽光重新灑在這片大地上,灑落在這片大地的生靈身上。
所有楓丹人好似做了一場迷迷糊糊的夢,毫無疑問,是個噩夢。現在,噩夢醒了,太陽從云層后邊出來,照耀整片大地。
人們抬頭看向太陽,那是一個火球,發出的是比往日里更熱烈的光。
人們低頭,又看向自己,手還在,腿也在,身體也在。他們還能呼吸,他們還有心跳,他們還活著,他們沒有被溶解。
“預言是假的!預言是假的!我們沒有被溶解!”他們開始歡呼。
“預言是假的!”
“預言是假的!!”
“預言是假的!!!”
從死神鐮刀下逃亡的楓丹人,洋溢著喜悅,一陣又一陣歡呼聲此起彼伏,宛如在慶祝一場盛大的節日,又宛如抵達了一個HAPPYEND結局。
***
沒有發生任何事。
一直到你跑到芙寧娜身邊時,也沒有發生任何事。那維萊特所說得死刑并未到來。
你徹底松了口氣。
你用手帕擦掉她的眼淚。
“沒事了。”你道。
“我失敗了。”芙寧娜悶悶道,她還在流淚。
“什么失敗了?”你問。
“預言。”她答。
你還是不太懂。
你提議道:“我們出去看看。看看就知道了。”
過了好一會兒,你才聽到芙寧娜輕輕的嗯了聲。
你帶著芙寧娜離開王座,走出審判庭,然后用力推開歌劇院的大門。
陽光迫不及待的灑了進來,芙寧娜有些愣,她跑了出去,扶住柱子,她看著在歡呼的人群,喃喃:“預言…是假的?”
緊隨其后的你,也在思索這個問題。
可還未等你想出個所以然來,系統飄到了你的面前。它在你面前跳了跳,似乎很開心。
【玩家,公司發來消息了!!!】
你:!!!
你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其余的念頭全部被你拋到腦后,你現在只有一個想法。
你滿眼期待:“打開打開!”
【好嘞!】
黑色數據點消失,一行來自游戲公司的信件出現在你面前。
你讓系統加快播放速度,一目十行的看了下去。
【親愛的玩家:
游戲世界已經脫離我們控制,它成為了一個真正的世界,現實世界和游戲世界存在壁壘。目前我們已經聯系到專業部門,但是卻無法精準定位到玩家位置,系統01號作為我們最后的保險措施,它的身上配有發信槍。
玩家請記住,達成HAPPYEND的結局方法一共有四種。第一,他鄉遇故知。第二,久旱逢甘霖。第三,洞房花燭夜。第四,金榜題名時。觸發及完成主線任務的方法只有一種,在游戲中尋找到幸福與快樂。
請玩家達成這五條的其中一條,達到判斷標準時,系統會發送信號,屆時我們將定位玩家位置,打通世界的壁壘,帶玩家回家。
若玩家能回來,我們將為玩家送上一百萬,作為補償。
祝玩家一切順利。】
你:……
你的表情定格。
你:哈?
第64章 上學
【玩家你…你還好嗎?】系統繞著你飛了一圈,語氣頗有些小心翼翼。
你傻在原地,一臉茫然。
說實話,你就算做夢也沒想過事情會朝著這個方向發展。
在打開那封信前,你滿心歡喜,無比期待,仿佛看見救苦救難的天使降臨,結果,那天使突然掏出一本小冊子,笑瞇瞇的告訴你說,親,你還沒有達到被拯救條件,請稍后再來。
請、稍、后、再、來。
你的面容瞬間扭曲。
可惡啊啊啊啊啊啊怎么可以這樣?!
退一萬步講,作為被困者,你當然要努力自救,但是……這都是些什么?!
他鄉遇故知,久旱逢甘霖,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還有那勞什子的在游戲中找到幸福與快樂。
你的腦袋痛了起來。
你深吸一口氣,平復下來,開始使用排除法。
首先,排除他鄉遇故知和久旱逢甘霖……
穿進游戲世界的倒霉蛋應該只有你一個,他鄉遇故知想都不要想。而,久旱逢甘霖……拜托,你又不是能控制風雨的神仙,想下雨就下雨,想不下就不下。
其次,排除主線任務。
想當初你左思右想,抓破腦袋也沒能猜出主線任務究竟是什么。
而現在……
你覺得要是你當時能猜出來才見鬼了!!!
在游戲中找到幸福與快樂——看起來像個哲學問題,仔細想想確實是個哲學問題。只有哲學才會問出這種看上去奇奇怪怪,朦朦朧朧,不知所云的問題。
所以,這個問題要你干什么?
找到名叫“幸福”和“快樂”的人?
你:……
你面無表情一巴掌打在自己臉上。就算是傻子也知道這不可能!
云里霧里,排除。
剩下的就只有……洞房花燭夜和金榜題名時了。
你兩眼發直。
啊這。
你欲言又止。
洞房花燭夜對你來說太過超前。
連戀愛經驗都是個大寫零的你,談什么洞房花燭?
而且本身帶有目的性的同對方交往,然后一達到自己目的就瀟灑離開的話……
這……這不道德吧。
你的道德感告訴你這不行。
至于后者,金榜題名確實開心,但在金榜題名前,你不得不經歷一段痛苦的求學歷程。
在金榜提名前,你要日夜兼程,不是在學就是在學習的路上。封心鎖愛,把自己變成沒有感情的學習機器。
恐怖。
這樣一想,洞房花燭也不是不能接……
不行!絕對不行!你接受不了!!!
你痛苦的捂住自己的臉。
這兩個選項于你而言,可謂是前有狼后有虎,無論是向前還是往后,都是刀山火海,水深火熱。
而如果要回家的話,你就必須在這兩者中做出抉擇……
就在你痛苦掙扎,自我拉扯時,一道聲音傳到了你的耳中。
芙寧娜注意到你蹙起眉頭,你看起來似乎很難受。她跑到你面前,拉起你的手,道:“身體有哪里不舒服嗎?”
你搖頭,看向她,扯起嘴角:“芙寧娜你知道哪里有考試嗎?”
***
“你要去上學?!”派蒙震驚的睜大眼睛。
你喝了口水,氣若游絲:“…算是吧。”
“為什么啊?”派蒙想不明白。你怎么突然就想不明白要去上學了?
空看向你,眼中也是疑惑。
你曾跟他說,你有回到你那個世界的辦法,只是目前援兵還沒來,你只能在這里按兵不動。
現在,又為什么說要去上學?
你老成的嘆了一口氣,仿佛蒼老了幾十歲:“我也不想啊……”
“可是,現在我要回去的話,就必須上學……準確來說是參加一場大型考試,然后在這場考試中,我脫穎而出,金榜題名。”
你又喝了口水,肯定道:“沒錯,金榜題名。”
“金榜題名?!”派蒙驚訝道,眼睛瞪得銅鈴大:“這和你回家有什么聯系嗎?為什么會要金榜題名你才能回家呀?”
好問題。
為什么都穿越了,你還要把自己送進學校卷生卷死?當然了,你更加不理解的是,為什么游戲公司會將“金榜題名”當做打出HAPPYEND結局的路徑?
你真得不明白。
玩游戲不就圖個開心嗎?究竟是誰會在游戲里卷生卷死卷讀書啊喂???
況且,除去金榜題名這項,其它三個也各有各的離譜。
一般情況下,打敗游戲中最強最邪惡的Boss,游戲就會結束,HAPPYEND結局自然而然也會到來。
然而,這個游戲卻格外的與眾不同。
誰會想到打出HAPPYEND結局得途徑是這四個呢?
果然資本家的心都是黑的。
就算給你一百萬個腦袋,你也想不出這四條是打出HAPPYEND結局的途徑。
你早該明白。
那一百萬就是個幌子。
虧你之前還真心實意的為此奮斗。
你越想越傷心,干脆在心底破口大罵。
雖說現在游戲公司承諾說,只要你能成功回去,就把一百萬作為補償送給你。但是……前提是你能回去。
你又不是個大傻x。
回都回不去,想那一百萬有什么用。
你猛灌一杯水,一副以水代酒,借水消愁的模樣。
派蒙試圖安慰你:“你不要想不開……”
派蒙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你,要是這事放她身上,她能兩眼一翻,當場暈過去!
派蒙看過提納里的信,提納里說柯萊也在奮戰教令院。柯萊來信也提過此事,只從信里的只言片語中,她就能看出柯萊為升學考試的焦慮。
嘶。
超恐怖的。
一想到艾爾海森曾說過年輕人至少要學會二十多種語言——派蒙的腦袋就開始痛,她摸摸腦袋,欲言又止,最后拍了拍你的肩膀:“你…你加油。”
空:……
眼見你的整個人變得更加灰暗,空道:“須彌教令院是提瓦特大陸最頂尖的學府,里面的學術氛圍濃厚,是個很適合學習的地方。”
你的注意被吸引。
“需要入學考試嗎?”你真誠發問。
金榜題名,從字面意義上來看,似乎只是被錄取。
空點頭:“需要。”
你:!
你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派蒙支棱起來,眼睛中閃爍著好奇:“你要加入哪個派系?”
什么……派系?你眼神茫然。
空向你解釋道:“教令院一共有六個學派……”
教令院一共六個學派,妙論派,生論派,因論派,知論派,素論派和明論派。
妙論派研究建筑和機關,生論派研究生物學,生態學和醫學,因論派是歷史學和社會學,知論派是語言學及符文學,素論派是煉金術,元素學和地脈學,明論派則研究天體學和占星術。
空停頓一下,溫和發問:“想好了要加入哪個派系嗎?入學考試應該和你選擇的派系有密切聯系。”
你:……
你露出一個疲憊的笑。
如果可以的話,你哪個都不想去。
選還是要選的。
你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在腦中回憶一番,最終拍板妙論派。
結合這六大學派來看,你只對妙論派里的機關學有一定基礎。
并且,如果入學考試并不能觸發金榜題名結局的話,你也能繼續悶著頭,往下學。
至于其他的派系?
醫學一般情況下都要學很久,且難度系數大,所以,pass掉生論派。
因論派的歷史學和社會學,以及知論派的語言學和符文學,這兩個派系一聽就知道要記的東西多且雜。況且,無論是歷史還是語言,都是提瓦特世界的歷史和語言,這也就意味著,等你離開提瓦特大陸后,這些知識就沒任何作用了。
至于素論派和明論派……煉金術和占星術,你確實挺感興趣的,特別是前者,誰不想玩一手點石成金?誰不想創造完美的煉金生物?
只是想想,你的嘴角就忍不住上揚。
但是!!!
煉金術這東西應該超級麻煩,說不定辛辛苦苦大半年,不小心在最后一個步驟里失手,大半年的成果就會報廢,所有毀于一旦。
是大晚上做噩夢會被嚇醒得程度!
而占星術比起其他學科要更注重天賦,明明是同一片天空,有些人就是能分辨出哪顆星星叫什么名字,又能看出星座來,但有些人……哈哈?什么?那是射手座?哪像了?
很不幸,你就是那樣的人。
所以,你選擇妙論派。
更何況,統籌來看,等你回家后,所學的其他學派知識全部派不上用場,只能堆在一旁落灰,但妙論派不同,它好歹、應該有點作用吧?你有些不確定的想道。
“我認識一個妙論派的人。”空對你道,“如果你要加入妙論派,可以找他補習。”
派蒙眉飛色舞:“對!卡維,他可是被稱為妙論派之光,超級厲害的!”
***
須彌酒館里人來人往,冒險家們舉起酒杯,把酒言歡。吟游詩人跳上桌子醉醺醺的彈著琴,教令院的學者聚在一起,邊喝著酒邊爭論不休。
在所有人沒注意的角落里,少女半撐著腦袋,金發垂落,藍瞳半掩。
“你好,你就是木木小姐嗎?”
你聞聲抬頭,看到了一位可以稱得上“美麗”的青年。
第65章 出發
收到旅行者信時,卡維正在設計圖紙。
他坐在書桌前,微低著頭,神情專注,握著筆的手不時在圖紙上寫寫畫畫。
忽然,他停住了筆,目光緊盯著圖紙,微蹙起眉頭,下一秒,他毫不留情的將圖紙揉成團,丟進了垃圾桶。
一晚的成果就這么報廢,金發青年焦躁的抓了抓頭發。
就在此時,門鈴響了。
卡維走了過去,打開門,兩封信就被遞給了他。送信的人說,這兩封信是從楓丹寄過來的。
誰會寄信給他?
卡維一邊思索,一邊將信封拆開,第一封信來自旅行者,再將第二封信拆開,你的名字出現在他眼前。
*
信中,你請他為你補習。
你想要加入教令院妙論派,而他被譽為“妙論派之光”,于是,你找上了他。
信中你還說,如果他同意的話,你就會立刻從楓丹趕來,并為此支付報酬。
每年找上卡維的人絕對不算少,他年少成名,天才絕倫,每件設計都頗受好評。按理說,像他那么天才的人,最不缺得就是錢。
奈何早年建設卡薩扎萊宮時,他把全身家當拼了進去,目前的他可謂是身無分文。
卡維的目光停在“報酬”這兩個字上。
他可恥的心動了。
他展開旅行者的信。
前半部分字跡清秀,后半部分字跡就變得幼稚起來。
卡維猜測,前半部分是旅行者寫的,后半部分是派蒙寫的。
前半部分對卡維說,他把卡維推薦給了一個人,而那個人就是你。
后半部分幼稚字跡則把你夸得昏天暗地,天賦絕倫。
一看就知道運用了夸張的修辭手法。
沒想到派蒙也會用修辭手法。卡維在心底感慨道。
他向來相信旅行者的人品,旅行者推薦人給他,想必人也是極好的。
他又看向你信中的“報酬”兩個字,不再猶豫,坐到桌前,回信給你。
*
他同你約在了酒館見面。
那個酒館卡維經常去,他駕輕熟路推門而入,酒館老板笑著對他說歡迎光臨,“大建筑師,今天晚上要喝點什么?”
他擺擺手,“不用,我今天是來等人的。”
老板目光一怔,對他招了招手,他疑惑的走過去。
老板神神秘秘的問:“你要等得是不是一個姑娘?”
這回輪到卡維愣住了,他點頭:“對。”
剎那,老板臉上浮出一抹會意的笑,他指了指酒館里的角落,問他:“是那個姑娘嗎?”
卡維:?
卡維順著老板指得方向看了過去。
然后——
看到了你。
一瞬間,酒館里所有的聲音都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仿佛酒館的其他人都被清空,仿佛整個世界只有你。
艾爾海森總說他對美有著過于自我的追求,卡維從不否認這一點,誰不喜歡美,誰不追求美?
那些提瓦特知名的藝術家,不也普遍追求美嗎?
在詩歌,音樂灌溉中成長的孩子,往往內心有一把名為“美”的卡尺。
而就在那一瞬間,卡維心中的卡尺停止了運行,在那一瞬間,他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轟隆隆,轟隆隆,像雷聲,又仿佛雨滴打在皮鼓。
老板揶揄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對他擠眉弄眼一番,他沒有注意,率直朝你走過去,停在了你的桌前,鼓起了全身勇氣。
**
面前的青年可以稱得上“美麗”。金色如驕陽般耀眼的頭發,如紅寶石般漂亮名貴的眼眸,頭上別著根羽毛做裝飾,精致又漂亮。
他像是位貴公子,又仿佛是剛從舞臺上下來的大明星。只是站著,就明亮的與這座昏暗喧囂的酒館格格不入。
被顏值暴擊的你小聲的哇了一聲。
不愧是游戲中的人物,長得就是養眼。
你:贊.jpg
將內心的驚艷壓下,你點頭:“對,你就是大建筑師卡維嗎?”
***
喧囂的酒館中,金發碧眼的少女和金發紅瞳的青年面對面坐著,青年耳根微紅,他舉起果酒,掩飾性的喝了一口,視線越過杯檐落到你身上,似乎怕你發現,還未停留,就已收回。
他放下杯子,眼神閃躲一剎,又堅定問,“你想要加入妙論派?”
“對。”你肯定道。
見你認認真真,一副好學生的樣子,卡維也開始認真起來,想了會兒,他猶豫的問道:“那…你打算參加今年的還是明年的入學考試?”
你當然是要參加今年的。
你道:“今年的。”
“今年的?”卡維不確定的重復道,隨即,他看向你道:“距離今年的教令院入學考試只有兩周時間。”
“兩周?!”你站了起來,目光呆滯。
這消息對于你而言,無異于驚天霹靂。你連教令院考試范圍都不知道,甚至連具體題型也不知道,再過兩周,你就要走進考場,和其他準備許久的考生一較高下了。
靠!!!
真是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卡維安慰你道:“入學考試的難度不算高,只要記些東西就能考過,不要太擔心。”
你:“真的嗎?”
卡維點頭:“當然是真的,入學考試不算難,我當時簡簡單單的寫了下,然后就考進了教令院。”
或許怕你不信,他又肯定的說了一句:“真得特別簡單。”
“我之前考試的資料還留著,或許你用得著,我把那些資料帶給你。”
你:“好呀好呀。”
卡維很健談,他又同你聊了許多關于教令院的入學考試。
聽著聽著,你覺得自己又行了。
這兩周里,你一頭扎進學習的苦海,在知識的海洋中使勁遨游。幸好,提瓦特語一直存儲著在你的腦子,不需多想就能說出來,寫出來。
當然了,有時候,你也會遇到想不通的問題,這時,你就會堆到一起請教卡維。
卡維不愧被譽為妙論派之光,他的基礎扎實,思路清晰,那些難倒你的題目,在他的筆下,分分鐘就能出答案。
青年微微彎腰,他一手撐著桌子,一手拿著筆,碎發在空中蕩了蕩,他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宛如一件藝術品,適合彈琴。
金發青年思考片刻,便在紙張上作答起來,他快速準確的理出了條解題思路。作為妙論派的優秀學者,這些題對他來說,易如反掌。
他開始詳細的為你講解。
你邊聽邊點頭。
“這道題的解法就是這樣,主要考慮材料問題,有些金屬的柔韌性不足,而這個機關又需要足夠的柔韌性,二者無法適配……”卡維認真講解。
垂落在頰邊的金發,恰好掃到了你的臉頰,有些癢。
話落,金發青年看向你,可還沒過一秒,他仿佛意識到什么似的,飛快后退,藏在碎發后的耳尖悄悄爬上緋紅。
這樣的日子并不多,兩周的時間一晃而過。
伴隨鈴聲,你開始看向題目。
呦吼,這題你熟悉。
你眼睛一亮,一路奮筆疾書,瘋狂作答。
邊寫邊在心底大聲感慨,抱佛腳是有用的!名師一對一也是有用的!
在下考鈴響起時,你停下筆,揚著唇角走出教令院。
卡維在等你,一見到你,他便朝你招手。
你小跑跑向他。
錄取信息很快就出了。
你收到教令院寄來的信封。
幸運的是,你考上了。不幸的是,啥都沒有發生。
你不死心的問系統:“真得沒有嗎?什么都沒有?為什么?”
【確實沒有,應該還沒達到判斷標準。】后面跟著一個害怕的顏文字。
你摸了把臉。
又看了眼錄取信封,平壓下不可置信后,你恨不得世界爆炸!
可惡啊啊啊啊啊這不算是金榜題名嗎?!
系統在一旁默默建議。
【可能是難度不夠,玩家可以嘗試更大難度的考試。】
【說不定,金榜題名給出的判斷標準就是在全國考試中取得第一呢。】
這行字消失后,又一行字出現在屏幕上。
【玩家一直都超級厲害,我覺得玩家一定可以成功!】后面跟著個系統平時最喜歡用的“張著嘴笑”的表情包。
看完系統鼓勵你的話后,你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不會真讓你腳踩教令院各學者,成為牛逼轟轟的第一人吧?
你眼中一分絕望二分感慨三分炸裂,剩下的全是不可置信!
不是吧?不會吧?不能吧?
游戲策劃是多狗,才會這樣設計?!他們究竟懂不懂,玩家的命也是命啊!
玩、家、的、命、也、是、命!!!
你:指指點點.jpg
你:罵罵咧咧.jpg
就在你激情討伐游戲策劃時,敲門聲響起,你打開門,門外是卡維。
他似乎一知道教令院的錄取消息發出后,就立馬跑了過去。見你打開門,他迅速問道:“有沒有收到來自教令院的信?”
你:“收到了。”
卡維緊張:“那……結果……”
你:“錄取了。”
卡維:!!!
他的眼睛一下亮了起來,臉上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仿佛他才是那個被錄取的人。
“這樣看來……”,卡維眼睛亮晶晶的:“你以后就是我的學妹了。”
你被他的情緒感染,眨眨眼:“學長好!”
**
稻妻,神里屋敷。
神里家家主看向他的妹妹,嘴角噙著一抹溫和的笑:“綾華,準備好了嗎?”
“嗯。”美麗的白鷺公主點頭,“已經準備好了,我們出發吧。”
第66章 她是誰
“喂,卡維,你醉了嗎?”你伸出手,在卡維面前晃了晃,靠了過去,一手按住卡維肩膀,一手伸出三根手指頭,一臉認真道:“學長,告訴我,這是幾?”
“這是…這是……”卡維迷茫一秒,定睛一看,信誓旦旦:“三!這是三只小蜜蜂!”
你:……
要完。
知道你被教令院錄取后,卡維大手一揮,決定請你吃頓大餐。
免費吃大餐,這有什么可以理由拒絕?你當即瘋狂點頭,表示好啊好啊。
于是卡維先帶你去餐館里飽餐一頓。飽餐一頓后,原本應該就此告別,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然而,今天傍晚的黃昏很漂亮,彩霞一片連著一片,爛漫動人。
卡維突然想起酒館推出的一款新品,顏色很像黃昏,于是他興致勃勃的邀請你同往。
當然了,他請客。
你當即同卡維來到了酒館,然后卡維喝醉了。
你:……
你看向卡維,金發的青年扶著額頭,微蹙起眉頭。他睫羽微垂,漂亮的紅色眼眸被半掩著。
因為喝醉的緣故,緋紅色漫上他兩側臉頰,宛如在象牙白的雕塑上涂抹了層胭脂,又好似落在厚厚白雪上的梅花。有一種驚人的美。
察覺到你的目光,他揚起唇角,使勁沖你笑。
他真好看。
呆了一秒后,你抹了把臉,重回冷酷。
“學長,卡維,你現在聽得懂我說得話嗎?”你問道:“你家在哪?”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問出卡維住址,然后把他送回去。
卡維點頭又搖頭,他捂住額頭:“…唔……頭…頭暈。”
喝醉了能不暈嗎?你無奈的想道。
幸好你當時在看吟游詩人彈琴,沒怎么喝酒。要不然,你和卡維大概就要一起流落街頭,以地為床,以天為被了。
好恐怖,不能這么想下去。
你向老板要了碗醒酒湯,把醒酒湯推到卡維面前,讓卡維喝了。
等到卡維喝完,你再次發問:“卡維你住在哪?”
“就是……你現在住得地址是哪里?”
卡維的腦袋似乎生了銹,他停頓好一會兒,才模模糊糊的報出了一個地址。
接下來,就要把他送回去。
卡維比你想象中的要沉,他醉的厲害,幾乎整個人趴在你身上,他身上還有些酒氣,聞著你也暈暈的,溫熱的氣體噴灑在你的脖頸,癢癢的,你想往旁邊躲,奈何躲不掉,畢竟罪魁禍首還靠在你的肩膀上。
你來到了卡維告訴你的地址。
是這里嗎?
可是……
你看向窗戶,屋子里的燈似乎是亮的。
你開始懷疑卡維是不是報錯了地址,亦或者是出門時忘記關燈。
猶豫了會兒,你走過去,拿出卡維的鑰匙試圖開門,由于外面光線暗,你拿著鑰匙試了好幾次,都沒插入門孔中。
正當你準備放下卡維,認真開門時。
門被打開了。
一道聲音傳來。
“卡維你……”,聲音戛然而止。
你和一個灰發青年面面相覷。
你:……
等會兒。
貌似有哪里不對。
***
“嗯。”卡維垂頭喪氣,“艾爾海森,他是我室友。”
“你別聽他的話。”卡維對你道:“他這人就是這樣,說話刻薄。”
卡維一早醒來很懵。
他……他明明記得他和你一起在酒館里喝酒,怎么就回來了?
他一臉懵的走出臥室,遇到了艾爾海森,艾爾海森眼中的嫌棄就算卡維想忽略也忽略不了。
卡維又不傻,艾爾海森一看就知道事情原委,于是他就問了他。
然后,他被艾爾海森數落了頓。
艾爾海森就是這樣,說話如刀子般直戳心臟,偏偏還很有道理。
你:“還好啦,他沒說什么難聽的話。”
雖然……當時,這位名叫“艾爾海森”的青年用一種很嫌棄的眼神看卡維。
但是,他確實沒有對你說什么難聽得話,還給你指了指卡維的房間,讓你直接把卡維丟到床上就行。
“對了。”卡維不好意思道:“謝謝你。那酒度數一下子沒注意,就……”
他撓頭。
你了當:“不客氣。”
說完,你拿出一個裝滿摩拉的袋子,遞給卡維道:“這個是你輔導我的報酬,這幾天你幫了我很多。非常感謝。”
卡維愣住,隨即立即擺手拒絕:“我沒有幫上很多忙,這些報酬太多了……”
你有些無奈道:“卡維,你這樣很容易被欺負。”
卡維一愣,他露出一個笑:“不會的,我可是很厲害的,要是有人欺負我,我會打回去。”
你嘆氣:“不是這種欺負啦……”
你繼續道:“不管怎樣,這是一開始就定下的報酬,要是你不收,我會生氣的。我可是向來說話算話。”
說著,你把摩拉袋子塞到卡維手上。
這些天里,他盡心盡力輔導你,你遇到的所有不懂的題,都是他認真細致的告訴你解題方法……
總而言之,報酬是一定要給的!
卡維手足無措起來,仿佛手中的摩拉是枚燙手山芋,可看你堅決的樣子,他把嗓子眼的話又吞了下去。
沉默一會兒,卡維的手指無意識的蜷縮,他抿緊唇,又鼓起勇氣,看向你。
“那……”
卡維的眼睫微顫,他問道:“我們還是朋友嗎?”
你奇怪的看向他,反問:“我們不是早就成為朋友了嗎?”
***
你坐在書桌前,展開信紙,拿起筆,低頭,開始認真寫信。
第一封寫給空。告訴他,你成功進入了教令院,但并沒有達到“金榜題名”的標準,可能需要在須彌待一段時間。具體是多長時間,你也不清楚。
第二封寫給芙寧娜,告訴她,你在須彌過得挺好的,順利入學教令院后,你的生活充實忙碌,每天都在為各種圖紙設計奮斗。并邀請她,要是有時間的話,或許她能到須彌玩一段時間。
第三封寫給娜維婭,對她說,你一切皆好,這里的伙食挺不錯,并且樹多叢林多,超級適合散步和冒險。
等到信上的墨水被風吹干,你把它們收起來,塞到信封,交給郵差。
信寄出去后,你并沒有回到旅館,反倒走到了須彌的冒險家協會,領了四個任務。
沒錯,你成為冒險家協會的冒險家了。
成為冒險家的原因也很簡單——你又沒摩拉了。
你麻木的想道,要是貧窮也是種罪的話,你可能被判無期徒刑。
住宿費,吃食費用,還有給卡維的報酬,總計三項,掏空你的錢包,也成功讓你變回身無分文的窮光蛋。
不過嘛,你又樂觀的想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你總有東山再起的那天。
你加快步伐,找到了委托地點。你接的委托任務大多數是打打殺殺,不需動腦的任務,而對手自然是——
你抬眼,看向前方。
在你前方,是一群可可愛愛的蕈獸。它們顏色不同,有大有小,長得像蘑菇。所以,你總在心里把它們區分為簡單的兩類。
一類是小蘑菇,一類是大蘑菇。小蘑菇很好解決,大蘑菇要稍微注意。
蕈獸們看到了你,蹦蹦跳跳的朝你過來,還未等它們靠近你,你便握緊斧頭,沖進蕈獸群。
蕈獸被清理干凈后,你又迅速的前往下一個任務地點。
又開始一頓打打殺殺,此刻的你像極了一個沒感情的殺戮機器,一斧頭就把一只可可愛愛的蕈獸送上了西天,完全沒有一點憐惜之情。
這也沒有辦法。你無奈的想道。
你現在是大忙人,等處理完這些任務,再睡一覺,你就要進入繁忙的課程里了。
你:……
一想到這里,你狠狠的閉上眼睛,又在心底問候了策劃的祖宗十八代。
**
教令院,妙論派。
講臺上,一白發蒼蒼的老頭一手拿著尺子,一手拿著粉筆,精神抖擻,聲如洪鐘。
講臺下,你一心聽講,手拿著筆,不時記下重點。
“這節課就到此為止,我給你們安排一個任務,你們有兩個月的時間去寫一篇學術性的論文……”
嗯?
你察覺到不對勁。
他一邊摸著下巴的胡須,一邊老神在在道:“論文當然是要和我們學得內容掛上關系,要是寫得好,學分能加,要是寫得差……”
他沒再說下去,笑瞇瞇道:“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向學長學姐求助。”
“我們妙論派的課程都在實踐當中,理論部分很簡單,只要把幾十本書背下來,就能搞明白。雖然理論比較簡單,但是實踐是從理論上來的。”
“論文寫得要詳細,不可學術造假,一旦被發現造假,后果你們也是知道的。”
“大風紀官可不是吃素的。”
“以及字數有要求,不能少于……”他說了個令人炸裂的數字。頓時,響起一片吸氣聲。
那老頭依舊笑瞇瞇:“論文的事還是要靠你們自己,我先走了。”
說完后,他瀟灑離開了。
你:……
你:?
啊…不是…這和把你一個人丟到了孤島,然后讓你從零開始建立文明社會有什么區別嗎?!
***
“社奉行大人請坐。”報社老板恭敬道,臉上堆著笑。
“不必多禮”,神里綾人態度溫和,“把我當成來參觀貴社的普通游客就好了。”
報社老板嘴上稱是,額間卻流出一滴冷汗。
他哪敢啊。
他只是一個小小報社老板,而面前這位年紀比他都還小的青年,可是社奉行的掌權人!
人家幾句話的事,就能把他的報社連帶著他弄死。
做報紙那么多年,眼力勁還是要有的。
神里綾人坐下,報社老板趕忙親自去為其倒茶。
“貴社能在楓丹占據一席之地,想必你費了一番心思。”神里綾人道。
“確實費了很多心思哈哈,比起蒸汽鳥報,我們報社的報紙貼近于人文生活。”報社老板道。
“也難怪。”神里綾人道:“我曾聽說,你們的報紙在楓丹銷量極好。”
“嘿嘿。”被位高權重之人肯定,報社老板有點小小得意。
他跑到另一張桌子,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報紙,放到神里綾人面前:“這是我們近期銷量最好的報紙……”
報社老板還在介紹,卻沒注意神里綾人有一瞬間的恍惚。
“特別是我們記者……”
神里綾人的指尖停在一張照片上。
他打斷老板滔滔不絕的話,眼睛一眨不眨。
“她是誰?”
第67章 查
你伏在案前,奮筆疾書,手畫酸了,隨意的甩甩手,又拿起筆,接著畫。
書桌靠著墻,一面窗戶鑲嵌其中,窗戶是開著的,微風一陣陣吹來,帶來樹木的清新氣味,吹起你頰邊的碎發,你毫不在乎。
微低著頭,手還在一刻不停的畫著。
忽然,你的臉頰被冰冷碰了一下,你恍惚了一下,看過去,是系統。
【玩家,趕緊去休息吧,熬夜有害身體健康。】
你:“再畫一會兒就差不多了。”
【再畫一會兒,天都亮了。】這行字后面跟著個欲哭無淚的顏文字。
你:……
你看向窗外。
月亮的光澤已經淡去,天際露出了魚肚白。
都快天亮了。
你:……
你迅速丟下筆,一頭扎進柔軟舒適的床。
把頭埋到枕頭,你冷酷的想道。
世界毀滅吧!!!
這不是你第一次期望世界毀滅,當然也不會是最后一次。
從進入教令院的第一天起,你就恨不得化身加特林,沖著這個世界突突突的來個百來發。
早上半瞇著眼從床上爬起,洗漱完,踩著點,沖進教令院,繁忙著一早上過去,吃完飯,沖回教令院,繁忙著一下午又過去了。
按理說,到了晚上,就可以休憩片刻。
然而,這只是“按理說”。
為了防止交不起房租,吃不起飯。
傍晚時分,你不得不到冒險家協會接四個委托任務。
風風火火的跑進須彌雨林中,一頓砍砍殺殺,任務完成,回到房間,伏坐案前,又認真的把一些圖畫完。
于是,一天就這么過去了。
充實、忙碌、不虛度光陰——閻王爺看了都說好!
繁忙了幾天,
終于在一天的下午,你好不容易得到片刻休息時間。
你約卡維來到餐廳,想從他那邊問點消息——你想知道這種痛苦生活還要多久才能結束。
你總覺得,要是再這樣過下去,你要考慮得根本不是能不能回去,而是,你還有沒有命回去。
卡維坐在你面前,他眼下黑眼圈明顯,看起來很久沒休息好了。
一問,果然。
卡維撓頭:“最近在忙著畫圖,確實熬了夜……”
他看向你道:“你也熬夜了吧,黑眼圈比我還大,記得早點休息,女孩子熬夜熬多了對皮膚不好。”
你點頭,表示明白。
雖然明白,但生活所迫,夜還是要熬的。
你問道:“教令院有什么大型考試,或者考察什么的嗎?”
你描述道:“就是那種…在全院學子選拔,選出第一名的那種。”
卡維思考:“好像……沒有吧……”
他蹙起眉頭,又想了想,終于,在腦海中想起符合你要求的活動。
他眼睛一亮,“好像確實確實有。”
“一年一度的學院爭霸賽,每個派系會派出最優秀的學子,而這幾個學子中,又會進行一番爭奪,奪取第一。”
卡維得意起來:“對了,上屆的學院爭霸賽的優勝者就是我。”
卡維的尾巴都要翹起來了。
不愧是他!
你真心實意:“卡維好厲害啊,不愧是妙論派之光!”
“那當然。”卡維彎起嘴角,耳尖通紅。
你問:“那下一屆學院爭霸賽還要多久才會舉辦?”
卡維思索:“上一次的學院爭霸賽還沒過去多久,下一次……至少還要八九個月。”
你瞳孔地震,震聲:“多少?!”
*
稻妻,神里家墓地。
雨淅淅瀝瀝的從蒼白色的天際往下落,水珠砸在地面,又四濺開。
家政官托馬稱職的撐著傘,傘面往旁傾倒了些,神里綾人看向一座墓,眼睫微顫。
這座墓,已經建了五年,被風吹日曬了五年,墓碑上的字都已被磨平了棱角。
這是他第一次站在你的墓前。
他看了一會兒,又收回視線,手指無意識的在圓筒狀暗器的底部反復摩挲著,一圈又一圈。
底部刻著他的名字,你一刀一刀刻上去的,刻得并不好看,有些歪歪扭扭。
他就這樣站著,沉默許久。
指腹順著字的痕跡,一遍又一遍。
兩位終末番半跪在他的面前,安靜的等候命令。
終于,他命令道:“挖。”
終末番拿起鐵鍬,一鏟一鏟的將土鏟開,雨水混合著土,變得難挖,時間線被拉長,神里綾人看著墓被挖開,看著棺槨被抬出來。
雨越下越大。
托馬擔憂的看了神里綾人一眼。
釘在棺槨上的釘子被拔出,只需用力一推,里邊的景象便會一清二楚。
“你們退下。”神里綾人對終末番道。
“家主大……”盡職的家政官想要規勸,可還未說完,他便閉上了嘴。
神里綾人的嘴唇已泛白,平日里溫和的面具被揭下,他的雙眼死死的看向棺槨。
有些脆弱,又有些……偏執。
年輕的家主雙手摸上棺槨,手被雨水弄濕也不在乎,停頓幾秒,他用力。
轟隆——
巨大的雷聲在天上忽然響起。轟隆轟隆的,宛若要把烏云炸開。
“去查……”
神里綾人閉了閉眼,他清晰的聽到自己心臟在跳動,
“她在哪。”
*
你頂著碩大的黑眼圈走在去往冒險家協會的路上,腳步虛浮,精神恍惚。
系統飄在你的周圍,屏幕上“擔心”與“焦急”的顏文字不斷變換。
你覺得你要寄了。
再這樣在教令院讀個八九個月,你的容貌,身材,美好的品德,乃至于靈魂都會毀滅!
事實證明,人在絕境中會產生如火般的求生意志。
在差點被知識海洋溺死時,你萌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你并不能確定是否可行。
俗話說,實踐出真知。
萬一成功了呢?
冒險家協會,凱瑟琳女士嘴角揚起的弧度依舊不變,“您好,向著星辰與深淵,歡迎來到冒險家協會。”
她問道:“您想要接取任務,還是委派任務?”
你將一袋摩拉放到桌上:“我要委派任務。”
“我要委派的任務是……”
“嗨!我們正要去找你!”一道熟悉的聲音打斷了你的話,你順著聲音看去,看到了派蒙。
派蒙身后,是熟悉的黃色麻花辮少年,他舉起手,似乎也要同你打招呼。
還未等他說話,你抓住他的手腕,目光炯炯,問:“你愿意和我洞房花燭嗎?”
空:瞳孔地震.jpg
派蒙:瞳孔地震.jpg
第68章 邀請
“事情就是這樣……”你解釋道。
“所以……”派蒙思索道:“只要找個人和你洞房花燭,你就可以回家了?”
你點頭,“嗯,沒錯。”
你解釋道:“原本我想去冒險家協會找個愿意接受委托的人,結果你們剛好出現了……”
你攤手道,“然后,后面的事你們也知道。”
空的耳尖已經紅得滴血:“可是洞房花燭什么……”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到后面幾近無聲。
眼看空快要和蒸汽水壺般冒煙,你就知道空想岔了。
你老成的嘆出一口氣:“不是那種洞房花燭夜啦。”
首先,你還如此年輕,洞什么燭花什么夜。
其次,你并不打算在游戲世界里獻身。還是那句話,在游戲里獻身算什么英雄!
你說出自己的想法:“其實,我就是想請人陪我搞一場假洞房,睡在同一張床上,安安靜靜地,什么也不做的度過一晚——洞房花燭夜就這么過去了。”
你攤手:“就是那么簡單。”
派蒙震驚:“這也可以?”
她手腳比劃,滿臉困惑:“就…就是…這樣真得可以嗎?這算是洞房花燭嗎?”
“其實,我也不知道。”你誠實道。
“萬一成功了呢?”你多少帶著些賭徒心態。游戲公司并沒有告訴你明確的判定標準,你只能去猜測,去探索,去試探。
一旦你試對了,那么你就背上小行囊,對教令院大笑著揮手,說bye~bye~
這學誰愛上誰去上吧,你要跑路了。
要是試錯了的話……好歹知道這條路走不通,及時止損……
所以……
你看向黃色麻花辮的少年,一臉真摯:“空你愿意嗎?”
空的手指無意識的交叉在一起。
他的目光落在你的臉上,湛藍色的眼眸讓他一瞬間聯系到無云的晴天,無雨的海面。可又在下一瞬間,他想起那個夜晚,月光帶著微藍,籠罩著你。
彼時,你緊握斧頭,眼神明亮,伴隨著砍刺動作,裙裾在你的小腿間起蕩。
情緒的異常愈發明顯,他甚至不用特地去注意,便能感受到。他微斂眼瞼,想把異常壓下去,然而,越是下壓,卻愈發感受到它。
砰砰砰的,小鳥在撲騰翅膀。
你把一袋子摩拉往空那邊推了推。
你道:“要是委托金額不夠的話,我還能在添些。”
你在心底認真思索,要是委托空的摩拉不夠的話,你今天晚上就帶著系統去雨林中搜尋摩拉,再湊湊。
畢竟你和空認識,知曉空的人品,這事委托給空,怎么想也比委托給其他人更靠譜些。
就為“靠譜”二字,你都愿意付出更多的摩拉。
空道:“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
你茫然一秒:“那這是什么問題?”
隨即,你又明悟,道:“我知道這個委托確實奇怪。”
派蒙插話吐槽:“是很奇怪啦。”
你攤手,無奈的嘆出一口氣:“可我也沒辦法,只能這樣嘗試一下,萬一成功了,就能立馬離開這個世界。”
就不用過這種腳不沾地,忙前忙后,每天都在知識的海洋中嗆水——這種生活。
你看向空,空低頭,似乎在思考是否接受你的委托。
你明白。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同你“洞房花燭夜”的委托確實很讓人糾結。即便你們什么也不做,只是呆傻著躺在一張床上,數著綿羊入睡。
但這消息一旦放出,無論是你,還是空,都會被默認已經成親。
對名譽是一件很大的損失。
你無所謂,倒是空……
空溫柔體貼,還幽默強大,萬一喜歡上哪個姑娘,跑過去和那姑娘表白,結果,那姑娘立刻拒絕,還用看人渣的眼神看著空,厲聲反問他不是已經成親了嗎……嘶。
不行,住腦!
將思緒從漩渦中抽出,你猶豫一秒,道:“我還是去冒險家協會下委托吧。這件事確實很難……”
你的話還未說完,就聽到另一個主人公的聲音,“我答應你。”
他又說了一遍:“我接了這個委托。”
空眼睫微顫,道,“我們都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而且我們又是朋友。無論是從哪個角度來看,我都沒有拒絕你的理由。”
其實還是有理由的。你想道。
你認真道:“萬一,我說萬一。”
你對空道:“萬一空你喜歡上一個姑娘,這件事應該會給你造成些影響,負面的影響。”
空還沒說話,派蒙先說了,她擺手道:“這個你放心,旅行者一心只有找妹妹。”
空把想要說得話咽下,點點頭。
你眨眨眼,放心了。
*
璃月。
由于,你們一致覺得“洞房花燭”這一詞很璃月,于是,在你向教令院請假后,空就帶著你從須彌跑到了璃月。
想當初,你也玩過璃月副本。那時是魔神戰爭時期,四處荒涼,完全不像現在這樣——街上吆喝聲不斷,人來人往,一片繁榮景象。
挺好的。
你環顧街頭,又將四散的目光收回,投向派蒙。
派蒙一副小大人模樣的可愛道:“就這么說好了,我們分頭行動。你去置辦衣服首飾,我和空則去買請柬,我們很快就回來,還有還有……”
“最重要的一點是……”
派蒙一臉正經,“我們可是朋友,要是摩拉不夠的話,可以向旅行者先借著。”
空點頭,溫和:“嗯。”
你:……
救命,你的良心要痛了。
按理來說,作為委托方的你,應該承擔起這次委托內容里的全部費用。
奈何,就算把你全身上下搜刮個遍,你的摩拉也不夠將這個流程完整進行。
服裝,小點心,請柬……等等,這一算下來,就是筆大數字。
盡管你想一切從簡,最簡單的那種,連客人也不請的那種,只有你和空的那種。
但是,派蒙拿著不知從哪里買來的璃月話本,告訴你,洞房花燭只是成親的一個流程,你連親都不成,算什么洞房花燭。
派蒙說得確實有道理。
作為洞房花燭的主人公,你和空面面相覷,最終一致覺得還是要按流程辦下來。
而只是稍微問別人一下,就知道,一套流程下來要費好多摩拉,貧窮的你根本掏不出這么多摩拉。
說實話,你這輩子就算做夢也沒想到,成一次親要那么多錢!那么多!!!
而你也沒想到,空主動掏了自己的腰包,幫你填了半個窟窿。而且還告訴你,朋友間相互幫助是應該的。
他真得……你哭死。
揮手告別后,你走進采購衣服的店里。
穿著旗袍的老板一見著你,喜笑顏開:“姑娘你要買什么衣服?”
你:“我要買婚服。”
“婚服?”老板又瞅了你一眼,點頭,“哦哦,請跟我來。”
你跟隨老板進入店中,外邊看店鋪不算大,里邊卻別有洞天。
層層疊疊的布料堆在一起,瞬間眼花繚亂起來。老板拿出好幾個款式的成品婚服給你看,問,“喜歡哪種?”
“第一款簡約大方,第二款稍微華麗些,這衣服上的圖案都是繡娘一針一線縫制出來的,線用的都是金線……”老板還在滔滔不絕。
你咽了下口水,控制住轉身離開的欲望。
救命,這一聽,你就知道自己買不起。
在老板期待的目光中,你道:“我要最便宜的,也不要金線,最好是成品……”
忽略老板看你的眼神越來越奇怪,你默默補充道:“能穿就行。”
老板看你的眼神變得同情,“有是有。”
說罷,她拿出一件裙子,裙子也是大紅色的,說婚服它太過簡陋,說常服,卻又太過華麗。
“這件婚服積壓許久,原本是設計師練手所做,但做出來后,設計師不滿意,也賣不出去,就一直堆放在這。”
老板說:“要是姑娘你要買的話,我能給你這個價……”她比了個數字。
你瘋狂點頭:“買買買!”
金澄澄的摩拉嘩啦啦的落在桌上,你付完摩拉后,便帶著這件婚服離開,回到街上。
恰巧,迎面走來了空和派蒙。
派蒙依舊活潑:“我們買好了,你這邊怎么樣?”
你道:“只買了衣服。首飾的話,我覺得可以省略掉。”
主打一個“一切從簡”。
從繁的話,你付不起……
派蒙道:“可總不能一件首飾也沒有吧。”
“其實……我買了一個首飾。”空突然說道。
你和派蒙同時看向空。
你:?
派蒙:“什么時候買的?”
空眼神無奈:“就在你盯著糖葫蘆流口水的時候。”
躺在他手心的是一個銀制蝴蝶夾子,做功很精細,蝴蝶看起來栩栩如生——一眼就知道,絕對不便宜。
派蒙驚嘆:“哇!好漂亮,感覺像真得蝴蝶一樣。”
你贊同:“我也覺得。”
路過那個攤子時,空一眼就被這只蝴蝶吸引了。栩栩如生,生動漂亮,仿佛下一秒,蝴蝶就會扇動翅膀,飛到天際中——你戴著一定很好看——他當時是這樣想的。
空看向你問:“需要我幫你戴上嗎?”
你莫名覺得自己欠空的摩拉債和人情債已經可以堆成一座小山了。
俗話說,債多不壓身。
你麻溜:“謝謝空。”
你乖巧的等待空的動作,很快,發夾被戴著你的頭上。
那雙金色如陽光的眼睛看向你,空夸道:“很好看。”
被人夸是件身心愉悅的事,你語氣歡快:“謝謝。”
陪著空買了件婚服,又在望舒客棧預定好座位后,就到了最后一項,把請柬發出去。
*
絕云間。
“魈——你在哪?我們來啦——”
派蒙雙手做喇叭狀,放在嘴邊大喊,“我們有事情和你說。”
眨眼間,一道身影驟然出現,是位清瘦身材的少年。
“喚我何事?”他的聲音清冷。
派蒙遞出大紅色的請柬:“我們是來邀請魈的。”
魈瞧了一眼:“我向來對這等人類之事不感興趣。”
派蒙解釋:“是關于旅行者的。旅行者要成親了。”
魈:……
沉默了許久,少年仙人cpu似乎都要燒了。鎏金色的眼眸閃過茫然:“旅行者要成親了?”
派蒙點頭:“對啊,旅行者要成親了。這個請柬就是旅行者婚宴的請柬。”
空:“對,我婚禮的請柬。”
魈:……
魈困惑:“距你們離開璃月已經過去數年了嗎?”
派蒙:?
空:?
派蒙撓頭:“魈你還好嗎?你的記憶力是不是變差了呀。我們也沒離開多久呀。”
空搖頭:“沒有過去那么久。”
派蒙:“魈你會來嗎?這可是旅行者成親,到時候會在望舒客棧舉行,鐘離他也會來。”
空在一旁點頭。
魈:“……嗯,我會去的。”
少年仙人話落,便來無影去無蹤般消失了。
派蒙叉腰:“這下都通知完了,可把我累壞了。”
“接下來,就是成親了。”
派蒙看向空鼓勵道:“旅行者明天你要加油,可不能漏餡哦。”
第69章 可以嗎?
留在望舒客棧過夜的行人,一早起來,就看到樓道張貼著的大紅色的“囍”字。
從樓道下來,便能看見一個穿著婚服的年輕小伙子站在望舒客棧門前,他一頭金黃色長辮擺在腰后,一眼看上去,身姿挺拔,氣宇不凡,見到拿著請柬客人抵達時,微笑著同他們打招呼。
這些即將離開的路人游客,路過少年時,也紛紛對少年,說些吉祥話,討些好彩頭。
又一人離開后,空在心底松了一大口氣,今天他說得話,大概要抵上以前一年的量。
“嗨嘍,旅行者!”一道活潑的聲音傳來,聲音的主人是為眼底梅花的少女,“本堂主帶著客卿來了。”
往生堂堂主胡桃把自己的那份禮塞到空手上,“祝你們新婚快樂,早生貴子,百年好合……對了,新娘子在哪?”
胡桃好奇的四處張望:“我還沒見過她呢。”
“堂主,新娘應該還在準備。”
客卿鐘離道,“按照璃月的習俗,新娘出來會戴著蓋頭。”
言外之意,她今天見不到新娘的臉。
你坐在梳妝臺前,閉著眼睛,任由客棧老板為你抹上胭脂,為你涂上口脂。
其實,你原本什么妝也沒化。
你只是簡簡單單的穿個婚服,戴上蝴蝶夾子,就怎么準備好了。
反正,到時候,你要戴上蓋頭,化不化妝區別不大,來賓也沒透視眼,不能洞穿蓋頭,看到你的臉。
然而,來看你準備到哪一步的客棧老板一臉不贊同的把你重新推到梳妝臺,說:“哪個姑娘不希望這天打扮的漂漂亮亮,這可是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之一,要是你不會化妝,我幫你化。”
她的好意,你自然不好拒絕。
于是你目瞪口呆的看著老板拿出一堆瓶瓶罐罐,一臉興致勃勃的看著你。
老板年輕時愛打扮,學了一手精湛的化妝技術。現在也堅持每天早起化妝,在每天的練習中,手藝可謂是爐火純青。
她幾刷子間,就把你的黑眼圈全部遮住,又為你抹上胭脂,涂上口脂。
等化完后,老板滿意的看著你道:“好了,可以睜開眼了。”
你睜開眼,一眼就看到鏡子里的自己。鏡中的你容光煥發,漂亮到不可方物。
雖說你本來就給自己捏了張精致漂亮的臉,但是經過前段時間的讀生讀死,你的眼下成功冒出對黑眼圈。
可現在老板妙手回春,你的這對黑眼圈不僅消失不見,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竟然能把你精氣神也拉起來。
這就是化妝嗎……你大為震撼。
“老板好厲害啊。”你真心實意的感嘆道。
“是你底子好。”老板笑道:“我只是幫你遮了下黑眼圈。”
老板看著你,突生感慨:“之前旅行者剛來望舒客棧的時候,感覺還是在昨天,沒想到現在他就要成親了……”
“好了好了,回憶到此結束。”,老板揚起嘴角,看向你,祝福道:“祝你們以后永結同心,白頭偕老。”
你的手指在身側蜷縮了下。
你乖巧點頭,揚起唇角,“謝謝。”
說真的,這種場面你不應下,壓根就沒辦法收場。
*
鞭炮一響,嗩吶一吹,望舒客棧一下子就熱鬧起來了。
你戴著紅蓋頭,看不到前路,為了防止自己摔倒,你余光盯著地面。
系統浮在你左手,由于它沒有安裝聲音系統,所以引你走路的重任只能交給派蒙。
派蒙牽著你,她盡職盡責的為你指引方向。
你邁出一步,又邁一步,一步,第二步,第三步,慢吞吞的往前走著。
落在你身上的視線越來越多,來自四面八方。很快,你變成了視線聚集體。
這很正常,你可是兩位主人公其中之一。
可你還是稍微緊張了起來,你在心底深呼吸一口,慢慢又恢復平靜。
你可是戴著紅蓋頭,要緊張也是空緊張。
突然,派蒙停了下來,對你低聲:“已經到了,旅行者就在你面前。”
于是,指引你前進的人由派蒙變成了空。
空早就紅透了。
他看著你慢慢向他走來,胸膛中的心臟的跳動聲愈發明顯,如同夏日里的鳴雷,轟隆轟隆。
他試圖將這些悸動壓下,可是無果。
派蒙把空拿著的另一端的紅布塞到你的手中。
弄完這些,她拍了拍手掌,一臉大功告成。見系統還傻傻的跟著你,她把系統撈起,“走啦走啦,我們拿點零食去看他們那啥來著……”
派蒙一拍腦袋:“哦對,拜堂。”
空走得慢,似乎是為了照顧你。
你走得又湊近了些,低聲問:“空你緊張嗎?”
“嗯,緊張。”你聽到低低的應答聲。
“緊張很正常。”你道,“我也緊張。”
話剛落,一陣風吹來,蓋頭被風掀起了一半,你趕忙壓下,心嘆幸好沒被吹飛。
卻未曾注意到坐在觀眾席中的一人,一瞬間瞳孔驟縮。
“這風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對吧客卿。”,胡桃歡快道:“新娘頭發顏色好漂亮,眼睛好像是藍色的。”
鐘離抿了一口茶,慢悠悠道:“堂主若對新娘好奇,明日登門拜訪即可。”
“客卿你難道不好奇嗎?那可是能讓旅行者都喜歡上的人。”
說完,胡桃又扭頭看著落座的另外一人:“降魔大圣一定也很好奇吧。”
你戴著紅蓋頭,低頭只能看到腳尖。你們按照流程進行,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一路拜下來,終于把你送入了洞房。
你坐在由大紅色裝飾的床上松了一大口氣。
床鋪上灑滿了花生,紅棗,蓮子,你摸索著,撿了顆紅棗吃了下去。
按照流程來說,你還要再等一會兒,空才會來。你不在乎等這一小會兒,現在你面臨最大的問題是,你餓了。
從醒來到現在,你一滴水也沒碰。
你依舊戴著蓋頭,手上絲毫不含糊,精準的摸索灑在被子上的吃食。
你拿起一顆蓮子,正要往嘴里放,卻敏銳的感受到一抹視線。
視線像是憑空出現的。
“誰?”你一把掀開紅蓋頭。
面前是位氣質清冷的少年。
*
堂前一片熱鬧,而應該處于熱鬧中心的新郎卻與人對峙。
派蒙試圖打著圓場,她夾在兩人中間,一頭熱汗:“是不是搞錯了啊?綾人你要找得人怎么可能是她?她還沒去過稻妻,怎么可能和你認識?”
“還有旅行者,你冷靜冷靜點。”
派蒙焦急的勸道,試圖用眼神暗示空把手中的武器收起:“綾人不是那么不講道理的人,冷靜點冷靜點,來,跟著我深呼吸,深…啊啊。”
派蒙還未把話說完,就被托馬撈了過去,家政官對著派蒙噓了一聲,搖頭,輕聲道:“家主大人今天必須要見她。”
他苦笑:“我也勸不了,派蒙你也別勸,小心刀劍無眼。”
自從知道今天是你和空成親的日子,神里綾人便焦躁起來,快馬加鞭的往望舒客棧趕。
托馬一連勸了好幾次。
說,神里家和旅行者是朋友關系,這番行動絕對會破壞神里家與旅行者的關系。還說,萬一你也喜歡旅行者,那豈不是棒打鴛鴦。
奈何,神里綾人語氣非常肯定的對他說,這不可能。神里綾人說,你不可能會喜歡上旅行者。
托馬很無奈。
甭管可不可能。即便空和你真得相愛,神里綾人也會闖進洞房中把你帶出來。
然而,看著神里綾人蒼白的臉色,托馬識趣的閉上了嘴。
他知道家主大人對你懷有一種特別情愫。從很久很久以前便有了。以至于他將你送的暗器時刻帶著身上,以至于你死后的五年,他從未去過你的墓前。以至于誰也不能在他面前提起你的名字。
神里家家主勤勤懇懇,辛辛苦苦那么多年,現在任性一回又怎么了?
“她是我的新娘。”空道,“我不會同意!”
明明每次司儀喊你新娘,喊他新郎,都會臉紅的少年,此刻卻堅定的喚你“我的新娘”。
神里綾人的眼眸暗了暗,“我知道這番要求不合理,但是我愿意代表神里家補償你的損失。”
從神里綾人自稱神里家開始,事情的走向就變得些許不同。
他是神里家的家主,神里家又是三大奉行之一的社奉行,在稻妻有著諸多話語權。
神里家主的一個人情,別人就算是爭的頭破血流都爭不到。
“我拒絕。”空道,金色的眼眸堅定,“我是不會讓你帶她走的。”
神里綾人冷冷道:“若我執意要帶她走呢?”
*
“你不認識我了?”少年眼中有莫名的傷心,周身一下黯淡。
你:……?
什么叫做“你不認識他了?”
你仔仔細細的盯著這名出現在你面前的少年看,緩緩打出一個問號,你們認識嗎?
按理來說,就沖少年這張過于出眾的臉,你只要見過一次就不會忘記。
然而,你把記憶上上下下搜刮兩三遍,也沒從記憶中找出找出這個人來。
你猶豫開口:“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你果然不記得我了。”少年微斂眼眸。
嘶,讓你想想。
綠色的頭發,鎏金色的眼睛……等會兒,你記憶中還真有符合這兩個特征的人。
你:……
你:!!!
你猛抬頭,睜大眼睛:“崽崽?!”
少年仙人耳尖微紅:“嗯。”
聽到他的應聲,你的表情空白了一秒。
也對哦,肯定長大了。你抹了把臉。魔神戰爭時期應該已經過去挺久的了。
“我現在的名字叫魈。”他補充道。
“魈?”你一愣,道:“很好聽的名字。”
他又嗯了聲,目光看著你。
你拍拍床鋪,“要不要坐……”
還未說完,你就意識到不對勁,立刻把接下來的話,吞了回去。
你現在應該是個戴著紅蓋頭,滿臉嬌羞在房里等新郎回來的新娘,而不是和之前自己養得崽,坐在喜床上快樂交談。
你詢問:“崽…魈,你能不能先離開,我明天再去找你。”
“就是…”你解釋道,“今天是我和空成親的日子,現在我要等空回來,好進行最后一個步驟。”
綠發金瞳的仙人并未聽話離去,他問道:“為什么要和旅行者成親?”
他活在世上許久,自然知道成親意味著什么。意味著你要和別人一輩子在一起,也意味著他無法再同你回到小時那般的親密關系。
什么為什么?
你道:“我和空一見鐘情,兩情相悅,當然要成親啦。”
他知道你在說假話。
“騙子。”魈輕聲道。
你:……
你試探道:“你生氣了?”
魈扭開頭。
你:“真得生氣了?”
你試探哄他:“別生氣了,我請你吃紅棗。”
說著你掏出一顆紅棗遞到魈面前。
“我不吃。”魈看了一眼你手中的紅棗,更冷了。
果然,孩子越大越難哄。
還未等你感慨完,清冷的聲音又傳到你耳邊:“告訴我,事情究竟是這么樣的?”
那雙眼睛又望向你,帶著讓你完全拒絕不了的神情,宛如在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不知為何,就在那一剎那間,你腦子出現一個畫面。少年仙人站在山巔,眺望著遠方,背影如此孤寂。
你深呼一口氣,坦白:“你……其實我只是想找個人洞房花燭而已。”
他:“為何?”
你:“你可以看做一個任務……就是那么一回事。”
“洞房花燭……”少年模樣的仙人喃喃道,他又看向你。
你依舊和他記憶中一樣,金色如暖陽般的頭發,一雙湛藍像澄清天空的眼睛。
你就在他面前,如此鮮活,絕對真實,可是他現在卻拿不出一個理由,留住你。
其實是有理由的。
他找到了理由。
“可以來找我的。”他又看向你,認真道:“旅行者可以,我也未嘗不可。”
你:啊?
你:“這……我……”
還未等你憋出一句話,魈忽然間靠近你。他的臉陡然放大,他的吻落在了你的臉頰。
他一手按住你的肩膀,一手托住你的后腦勺。比起親吻,更像是小獸的舔舐,而比起曖昧,又更像是依戀,一連串濕潤從你臉頰一直吻到眼角。
你伸手想推開,還未用力,少年仙人便停下了動作,他的臉頰通紅,看起來綺麗非凡,他眼神閃躲了一瞬,又堅定的看向你,問,“我不可以嗎?”
你:……
你:瞳孔地震.jpg
啊喂喂喂你清醒點!這不是可不可以的問題啊!!!
忽然,一聲巨大的清脆聲傳來。
咔嚓——
剎那間,大門四分五裂,碎片飛濺。
一人踏著門的殘骸走了進來,他的身后是鋼鐵的清脆的擊鳴聲。
你抬眼,正巧與他對視。
第70章 爭斗
“客棧里面是發生什么事了嗎?”
胡桃蹙起眉頭,她看見望舒客棧里的兩個伙計耳語,而后一起慌慌張張的跑進望舒客棧里,“客卿,你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
鐘離依舊淡然的抿了一口茶:“應當不是大事,堂主要是好奇的話……”
他的話還未說完,胡桃就離開座位,拉著在另一桌的香菱,交談幾句,兩位少女興致勃勃的沖進了望舒客棧。
鐘離無奈,他又抿了口茶,看向望舒客棧,亙古不變的鎏金色眸子閃過亮光。
他要等得人來了嗎?
“師父,望舒客棧里有人在打斗。”
一頭白發腰間系著紅繩的女性道,她猜測:“難道是旅行者的仇人特地挑這天要報復他?”
申鶴站起身:“我要去幫幫他。”
“誒誒誒,你別動。”
戴著紅框眼鏡的女性道,她將眼鏡往上一推:“為師去看看,你前幾日打斗的傷口還沒好,在這休息一會兒吧。”
“好。”申鶴重新坐下,“謝謝師父。”
“師徒間客氣什么。”留云借風真君抱胸道,臉紅了些。
***
望舒客棧樓道上堵滿了看熱鬧的人。
身穿婚服的麻花辮少年正拿著劍,左右擋住暗處的利刃。
飛在半空中的白色小人急得團團轉,“不要再打了,別打了呀!”
派蒙一臉絕望。
然而,場上的幾人都沒有停下動作,依舊對峙。
空握緊無鋒劍,目光警惕。
與他對峙的是隸屬于歷代神里家家主的終末番。這三人,是終末番最厲害的三人,每一個放出去都是大殺器,可如今他們三人聯手,才堪堪將空拖住。
“托馬。”派蒙著急得扯住托馬袖子,“快叫他們停手呀。再打會出事的!”
“不會有事的。”托馬道,目光頗有些無奈:“終末番只是想把旅行者拖住而已。而且……”
托馬看向空:“要出事也不會是旅行者出事。”
托馬自幼學習武術,比派蒙對場面的局勢看得更清楚,表面上旅行者一打三,處處防衛,一直后退。
可實際上,再這樣打下去,終末番必輸無疑,畢竟就旅行者方才的狠勁……嘖嘖。
只能說,不愧是旅行者。
只要再向前一段路程就能進到本該“洞房”的房間。房間的門,在方才他和神里綾人的打斗中,不小心劈開了。
神里綾人不想同他糾纏,喚出終末番,纏住他,阻斷他前進。
于是,神里綾人走了進去,而他則被終末番擋在門外。
其實,在神里綾人說出與你認識時,空的腦中一瞬間閃過許多,但是這些想法很快就被拋到腦后。
今天是你和他的大喜之日——這是不會變的。
三位終末番稱職的將空擋在門外,如同守門神。
空握緊無鋒劍,目光炯炯。
他要快點了。
***
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按照計劃,你此時此刻應該蓋著紅蓋頭,安靜的坐在床上,等待空推開門,掀起你的蓋頭。
然而,事情不知從何時起,偏離了你的預想軌跡。
先是崽崽出現在你床前,同你相認,后又是大門四分五裂,神里綾人走了進來。
兩個游戲副本里,你的主要接觸對象同時到了你面前,讓你有種次元壁被打破的恍惚感。
在剛穿越到提瓦特大陸時,你便從派蒙口中的稻妻旅行故事中,聽聞過“神里綾人”的名字。
稻妻,神里家,神里家家主。
三個詞一組合,你的腦海中便立馬浮現出神里綾人。
水藍色的頭發,偏紫色的眼睛,總是帶著溫和的笑的嘴角,以及溫和如玉的氣質。
當然了,最最讓你印象深刻的一點是,他是愿意同時給你四份工資的超級無敵慷慨大方的老板!!!
說實話,你曾無聊的設想過與副本里認識的人見面時的場景。
可,無論如何,場景都不應該是這樣啊!
神里綾人一步一步朝你走來,還未靠近,魈便擋在你面前,將你擋得嚴嚴實實。
魈冷冷問:“你是何人?”
神里綾人眼眸暗了暗:“這話應當我問你。”
“今日是旅行者的大喜之日。”
神里綾人褪下溫和的面具,視線如鋒如芒:“你既不是新郎,又為何待在這里?”
魈:“這與你無關。”
你:……要命。
你總覺得他們再這么下去,會一言不發的打起來。
你越過魈,走到神里綾人前,尷尬打招呼:“好久不見。”
神里綾人:……
神里綾人睫羽微顫:“嗯,好久不見。”
你依舊沒怎么變,還是記憶中的模樣,金色的耀眼的長發,湛藍如海面的眼眸,只是將繡著椿花的侍女服換了下來。
只是換上了紅色的婚服,抹上了胭脂,涂上了口脂。
只是……
你的右側臉頰的胭脂落了些。
不知是被何人吃了。
神里綾人的目光有一瞬的黯淡,唇色蒼白,他又走近了你些,只一步之遙。魈警惕的看向他,從后拉住你的手腕。
你:?
你疑惑的回頭看了眼魈,又疑惑的看向綾人。
你:???
神里綾人扯起唇角,掏出潔白的手帕,眼瞼微斂:“你的臉上有臟東西。”
你疑惑著摸上自己的臉:“臟東西?”
你摸了一下,并未感到異常,“沒有吧。”
神里綾人并未解釋,他微低著頭,散開折疊妥當的手帕,就要擦上你的臉。
突然,后面一股力道傳來,你一時沒有防備,被拽得后退兩步,就要退到魈的懷中,前面又多出一股力量,綾人拉住了你的右手臂。
你腦中出現一個不合時宜的比喻,此刻神里綾人和魈正在進行一場拔河比賽,而你就是正中間的指示標記。
你對于成為指示標記不感興趣。
要是你沒記錯的話,此時的你應該要和你的新郎洞房花燭。
可直到現在,你的新郎還沒出現。
你掙脫出他們的禁錮。
哐當哐當,鋼與鐵的擊鳴聲,從外邊傳來,直到現在,你才有功夫注意這個聲音。
是空在打斗嗎?
“我要去找空……”
還未待你說完,眼前閃過一抹金色,你的腰被人一摟,跌到有著金色麻花辮的少年的懷中。
少年的喘氣聲在你的耳邊響起,他緊緊的摟住你的腰,目光是你從未見的鋒利,他的視線落在神里綾人,又在魈的身上停留了一秒。
“無論如何,離開這里。”空冷冷道:“我不會讓任何人帶她走。”
神里綾人和魈都沒說話。反倒是你腦袋宕機一秒,問道:“什么帶我走?”
你:???
你覺得這事的走向越來越奇怪。
不過,現在最讓你奇怪的是,綾人為何會出現在這里?他不應該在稻妻嗎?
兩個問題在你腦海中一閃而過,事實上,比起這兩個問題,你現在最應該思考的是,要不要繼續進行洞房花燭。
你和空好不容易就差最后一步,要是放棄太過可惜,可不放棄,你的余光瞥了下門,門可謂是尸骨無存。這還怎么洞房花燭?!
可要是不洞房花燭,你今天挨得餓,緊得張,都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而且,你的摩拉也花出去了,還倒欠空一大筆人情債。
不行,絕對不行!
你傾家蕩產,結果落得一場空。
靠!!!這是什么鬼故事啊!!!
你面無表情的抹了把臉,從空的懷中出來。劍拔弩張的氣氛一下子變淡了,在場的三人通通看向向你。
你看向綾人:“家主大……”
神里綾人:“叫我綾人就好,你現在不是我的侍女。”
你麻溜改口,開始趕人:“綾人和…魈,如果沒事的話,明天來找我就好,今天晚上,我還有事沒有做完。”
魈的表情一下子黯淡,帶著失落,“我真得不……”可以嗎?
他的后半句話最終還未說出口。
神里綾人一動不動,問道:“你和旅行者是什么關系?”
“如你所見的關系。”空還是有些生氣。
般配的婚服,如此刺眼。
藏在袖子下的手指無意識蜷縮,神里綾人依舊直視你,他的臉色有些蒼白,唇也是蒼白色,看起來久病初愈。
他要你的回答。
他只要你的回答。
你干脆道:“我們是伙伴。”
一直隱秘,繞著神里綾人周身的氣壓散去,他又戴上了平日里素來溫和的,彬彬有禮的,不帶鋒芒的面具,他對空道:“很抱歉旅行者,今天是我沖動了,望舒客棧的損失神里家會賠償。我向你再次道歉。”
空:……
要不是空本性溫柔,很難不被氣到抽出劍再來一次決斗。
“我們來啦!!”派蒙活潑開朗的聲音從門那邊傳來,跟在她身后的有托馬,留云借風真君,看熱鬧的胡桃香菱等人。
方才,留云借風真君出手拖住了那三位終末番,讓空得以趁機進到屋子,而留云借風真君并不知內情,下手快準狠,眼看終末番節節敗退,就要受傷,托馬出手了。
于是,留云借風真君同托馬動起手,托馬一直想表達自己沒有惡意,奈何留云借風真君根本不給他機會。
直到派蒙一嗓子住手后,他們倆才停手。
所以,一直到現在,他們才進來。
留云借風真君本是隨意跟著人群過來的,她站在門口,抱著胸,看向里邊。
忽然,她目光一定,看到了你。
剎那間,記憶中那道身影出現在她腦海。已經過去數千年,記憶中的那道身影變得模模糊糊,連面容也瞧不清。
但是在看到你的剎那間,她產生一種強烈的感覺,那感覺向她傳遞一個信息,
沒錯,那就是在數千年前死去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