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懷疑自己
你點頭,“對,女伴,就是那種要一起跳舞的女伴。”
“哇。”,派蒙驚奇道,“聽起來好厲害啊。”
她話頭一轉,略帶感慨道:“話說你原來和迪盧克認識啊,而且看起來關系還挺好的……他竟然邀請你作為女伴欸!”
派蒙很驚訝。
在她的印象里,迪盧克是外冷內熱的類型,雖說心腸好,待人友善,但外在表現還是冷冷的,像個大冰塊。
所以,才流傳出那著名的一句話,咳咳,派蒙腦海忽得浮現出一副畫面,吟游詩人拿著酒瓶,兩頰通紅,醉倒在天使的饋贈的地板,醉醺醺道,迪盧克老爺是杯佳釀,可是加冰太多……
加冰太多的迪盧克,竟然邀請你成為他的舞伴,好神奇啊,而且據你話里的意思,迪盧克還親自教你跳舞欸!
空垂下眼瞼,也想到了這一點,你之前曾和他說起過你之前的經歷,與魈的關系,與神里綾人的關系……他都聽你一一提過,只是,和迪盧克的關系……
他未曾聽你提過。
“真得好神奇啊……”派蒙如實感慨道。
“這有什么神奇的?”,聽到派蒙的感慨,你很不解。
派蒙放開系統,認真比劃道:“就是感覺…嗯…感覺迪盧克不像是會主動邀請別人,并教親自別人跳舞的那種人啦。”
說完,派蒙立即補充道:“不是說迪盧克他不好相處的意思啦,就是…就是…”
派蒙詞匯量太少,撓破腦袋也形容不出那種朦朧,纖細的感覺。
在一旁聽了全程的空,明白了派蒙的意思,空補充道:“或許是迪盧克對于宴會什么的興致并不高,所以,派蒙就覺得,這次他特地邀請你,還親自教你跳舞,很…神奇。”
或許不止是神奇那么簡單。
只是從這兩處細節,空就敏銳得察覺出不對。
派蒙在空中跳了跳,歡快肯定:“對,就是這樣,還是空你懂我。”
空一臉無奈。
原來是這樣啊。你想道。
“這完全是誤會。”,你攤手道。
“誤會?”派蒙疑惑。
對,誤會。完完全全的誤會。
首先,迪盧克對宴會什么的,興致一直都不算高。
其次,你之所以參加這次宴會,是希望在迪盧克的掩飾下,解釋自己的“復活”。
最后,親自教你跳舞什么的……你和迪盧克也算是游戲中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況且,他心地善良,樂于助人,作為他的女伴,你肯定不能不會跳舞,所以,他教你跳舞什么的,也很正常吧。
念頭從腦中一閃而過,你沒覺得哪里有問題。
“對,完全是誤會。”你再次肯定,看向空和派蒙,對于這兩個知道你底細的人,你沒有隱瞞的必要,只不過,這里確實不是個解釋的好場所,你道,“這里不太好說,改天我和你們解釋。”
空和派蒙點點頭,“好。”
你又問道:“你們要在蒙德待多久?”
空道:“要待一段時間。”
派蒙興奮:“我們在蒙德城里發現了一個折紙王國,里面有好多好多寶箱。”
派蒙張開雙臂,比劃了下:“大概要探索好久才能把寶箱探索完,嘿嘿,我都想好等探索完那片區域我要吃什么了。”
一說起吃的,派蒙就開心在空中跳了跳,顯然對未來充滿期待。
你想起自己已經蛻變,不是之前那個窮光蛋了:“要是你們有時間的話,我明天中午請你們吃飯。”
派蒙眼睛如同燈泡,瞬間亮了起來:“真得嗎?”
你叉腰:“當然是真的。想吃什么都可以,我現在也算有點小錢。”
派蒙毫不客氣:“我要吃甜甜花釀雞。”
空呢?
你的目光落在空身上,空見你看向他,彎了彎眉眼,“我和小派蒙一樣。”
你比了個OK。
“我已經等不及了!”派蒙擦了擦嘴角并不存在的口水,“話說明天的宴會是不是也有好多好吃的……”
“是有許多好吃的。”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迪盧克正朝你們走來,他停到你們面前,朝你微彎唇角。
隨后,看向空,“旅行者和派蒙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空禮貌回應。
“好久不見。”派蒙打招呼,她有些尷尬撓頭:“剛剛我是瞎說的,其實我也不是那么想吃的。”
迪盧克:“你們是我朋友,莊園的大門永遠為你們敞開。”
“而且,”迪盧克繼續道:“明晚的宴會確實有許多應該稱得上肴和糕點。”
他開了個小玩笑,“要是蒙德城里的菜肴吃膩了,偶爾換換口味也不錯。”
派蒙瞬間支棱起來:“真的嗎?”
她狠狠的心動了。
“派蒙。”空無奈提醒。
“嗯,自然是真的。”迪盧克道。
“旅行者我想去!”派蒙毫不猶豫,眼睛亮閃閃的,仿佛有星星墜落,“有好多好吃的欸!我已經想好明天要從哪頭吃起了!”
派蒙一臉期待的看著空,她一遇到好吃的,就容易栽進去。
在她看來,這世界上有誰能拒絕美食呢?!
反正她拒絕不了。
甜甜花釀雞、莊園烤松餅、烤肉排、黃油松茸、薄荷果凍……嘿嘿只是想想味道,口水就流出來了。
你對派蒙的吃貨屬性很有共感,想當初,你也是“抱著不吃白不吃”“虧了啥也不能虧肚子”“白嫖就是最香的”的想法前去參加克利普斯老爺舉辦的宴會,每次一進宴會,你就往餐桌旁湊,毫不在乎別人目光,拿起小蛋糕和飲料,找個角落,就開始快樂的炫。
至于跳舞社交什么的……走開,只會影響你炫小蛋糕的速度。
你懂,你都懂……
你期待道:“要是明天派蒙來,我帶派蒙你去吃好吃的蛋糕。”
你語氣帶著點小小的驕傲:“別看我這樣,我可是對選蛋糕很有心得,每次都能找到最好吃的那款。”
派蒙立即回頭開心附和:“好呀好呀!那選蛋糕就靠你了。”
她臉上掛上幸福的笑,小手搓了搓,“嘿嘿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所以……旅行者……”,派蒙滿臉期待的看向空。
空:……
他就知道。空扶額。
“明天就麻煩了。”,空對迪盧克道。
“好耶!”派蒙圍著空飛了一圈,她大聲贊道:“我就知道旅行者最好了!”
空的任務還未完成,不得不帶著派蒙先一步告退,離開前,空看向你,想要和你說幾句話,不過礙于其他人在,空也只能揮著手向你告別。
你彎著眼,也朝他揮手。迪盧克站在你身旁,夕陽下,看起來與你很是相配。
或許是種心靈感應,從見到迪盧克看向你的瞬間,空就產生了一種強烈的預感,一種危機感,危機感告訴他,看,又來了一個,要是再不走近你,你就會像現在一樣,同其他人并肩而立。
他又想起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跌坐在地,微抬起頭看向他,在那種陰沉灰暗的天色里,你的眸子勝過一切顏色。
**
告別空和派蒙,你像往常一樣和迪盧克一起用餐。
菜品豐富,好多都是你愛吃的。你毫不客氣得叉起你喜歡吃得菜,一口咬下。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鮮嫩多汁一口爆漿,這是什么人間美味,你的幸福感直接upup。
就在你沉浸在美食中時,你沒注意到,迪盧克的余光落在你身上。他坐在主位,你坐在他的身側,他的視線稍稍一偏,就能把你收入眼底。
你微彎著唇,眼睛閃著細碎的光,他甚至能幻視你的周身飄著幾朵小花。
他的唇角也跟著彎了彎。
待你吃完,你和他便前往專門練習舞步的房間。
你道:“來吧,最后的練習。”
迪盧克:“好。”
話落,他的手覆蓋在你的腰上,只剎那,熱量便透過薄薄的布料,肆無忌憚的傳播著。
你微仰起頭,同他對視,他的眼眸有一瞬間的閃爍,而后直視你,手心的力量加大。
你被他的力量一帶,又離他近了一步,這下你和他僅有一步之遙,你只要上前一步,就會撞到他的胸膛。你甚至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雪松味,和他很配。
你的一支手搭到他的肩上,另一只手被他握住。擺好姿勢后,你看向迪盧克。
那雙紅色的眼睛安靜的看著你,就像所有跳交際舞的人一樣,男伴在靜靜的看著他的女伴,而他的女伴——你,在這注視下,莫名覺得不自在。
從剛接觸交際舞開始,你就不免在心底腹誹說,明明是交際舞,可男女雙方卻沒有保持合理的社交距離。距離可以不需要太長,但也不應該短成這樣吧——簡直要命。
說真的,太近了。
近到你每次跳的時候,都懷疑自己再往前一步,就會踩到他的鞋子。
就在你胡亂想著時。
“專心。”迪盧克的聲音傳到你的耳畔,這聲音幾乎在你耳畔響起,低沉,潮濕。
緊隨其后的是一支悠揚的小提琴曲。愛德琳小姐為你們伴奏。
肌肉記憶迫使你立即把思緒丟到一邊,你開始按照記憶中的動作左走一步,回到原地,又右走一步,回到原地。
樂曲聲還在繼續。
伴隨著樂曲聲,你的冷汗快要流出。
怎么回事?你想道。
今天的舞怎么感覺難跳了?
又是一個拍子踩慢,你忙得加快速度。額頭冒出冷汗。
要是你是個跳舞行家,定能發現不對。迪盧克今天的舞步帶著一種入侵感,悄然間,他正一步又一步的的擠占你的空間。
似乎想將你困在懷里。
可惜的是,你是個舞蹈小白,在這一步一步的被入侵中,你開始反思自己。
第92章 不會想到
迪盧克昨天見過凱亞。
中午,巡邏結束的凱亞來到了天使的饋贈。恰好那時候,他在值班。凱亞坐到吧臺前,說要和他喝一杯。
迪盧克給凱亞調了杯午夜之死,凱亞端起酒,開始絮絮叨叨,不知道的人聽起來覺得似乎沒個重點,其實,他說得全是騎士團近期安排。
迪盧克暗自記下。
凱亞邊說邊喝酒,午夜之死度數高,氣味濃烈,余味悠長,凱亞酒量好,他喝著這酒,就像喝水一樣,一杯下肚,沒有半分醉意。
到最后,也不知是有意無意,凱亞的話題落到你身上,深藍色頭發青年端著酒杯,看著他的義兄:“你邀請她參加宴會?女伴?”
凱亞口中的“她”是誰,他們都心知肚明。
“嗯。”迪盧克應下。
凱亞輕笑了聲,又喝了口酒,燈光下密長的眼睫留下片陰影,他的眼神在這陰影中顯得隱晦,“義兄,你這人看起來不爭不搶,實則…哈。”
他話說到一半,便又不說了,仰起頭又喝了口酒,喉結微動,他看向迪盧克,“還記得我們之前的約定嗎?”
迪盧克一怔,擦著杯子的手也停住了。
“公平競爭。”凱亞緩緩道。
迪盧克懂他的意思。
“我沒有違背這一點。”他道。
“當然當然。”,凱亞又笑了幾聲,“我可沒說你違背約定,我向來知道義兄你光明磊落,不屑于做這些個違背約定之事。”
凱亞點到為止,話里有話。
迪盧克垂下眼瞼,心中無奈。
凱亞在是下宣戰書。
迪盧克沒有說話。
自從你來到蒙德,并向他們解釋你的一切后,迪盧克和凱亞就陷入了一種奇怪的情緒中。
你是異世界的人,你遲早要離開這個世界。就像之前那樣,在某一天,你會在他們的生活中消失,再也不見。
唯一能窺探你身影的地方是日漸模糊的回憶和無法控制的夢境。
他們好不容易失而復得,再次見到你,再次同你說話。可從見到你那天,從失而復得那天,他們每天就要忍受你隨時消失的痛苦。
或許是在一個平凡的下午,或許是在明天,又或許是在現在,你化作一縷風,一滴雨,一只蝴蝶,徹底消失在他們的世界。
失而復得的人,難以忍受再次失去。
盡管知道你是異世界的人,你沒有理由在這里留下,但是他們卻升起不可言說的陰暗心。
若是你選擇留下,又或者是一直沒有辦法回去呢?
他們知道你的性子,也正因為知道你的性子,才知道如果不是你無法回去,你不會留在這里。
就你那個沒心沒肺的樣子……
決定權在你,如果你執意要回去,他們便分手,畢竟無論如何,他們也應該尊重你的意見。
只是……會不會有那么一絲極小的概率……
就那么一絲極小的概率,你會為了一個人留下,如果你會留下,那么,那個人為什么不會是他?
這種心理一冒出來,就無法壓下去,猶如在肥沃的土壤里埋下一顆種子,種子一埋進,就被四面八方的營養物質裹挾著長大,再長大,即便無法見光,最終也會長成參天大樹。
迪盧克頓了會兒,臉上的神情依舊沒有太大變化,他道:“公平競爭。”
……
一曲完畢,迪盧克回過神。
你氣喘吁吁,手扶著他的肩膀,差點坐下去。
“還好嗎?”,迪盧克問,“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嗯。”你點頭。
迪盧克帶你坐在沙發上,為你倒了杯葡萄汁,你端過葡萄汁,一口飲盡。
冰冰涼涼,終于舒服了。
你松了一口氣,內疚對迪盧克道:“我今天狀態好像很差,好幾次沒跟上拍子。”
其實,你覺得自己今天狀態挺好的,舞步記得一清二楚,身體也處于最佳狀態,但就是實操出了問題。
好幾個拍子慢了。
現在回想起來,你也完全找不出原因。
迪盧克避開你的視線:“不是你的問題。”
今天是他……太過著急。
你只當迪盧克在安慰你,把空得杯子往桌上一放,你不甘心的對迪盧克道:“我們再來一次。”
又是一次。
這一次,你和迪盧克配合的天衣無縫,眼神一對,你就知道下一步該踏哪只腳,下下步又該伸哪條腿。
練習完畢,你懸著的心放下,被帶到了梳妝臺前。
梳妝臺上攤開好幾盒流光溢彩的珠寶首飾,上到耳環項鏈,下到胸針手飾,一應俱全,應有盡有。
珠寶太亮,閃到了你的眼。你透過鏡子看向站在你身后的迪盧克和愛琳德小姐。
你遲疑:“這是……?”
愛德琳小姐微笑:“這是老爺收藏的珠寶首飾,明天挑選首飾恐怕來不及,趁現在有時間,小姐可以挑選自己明天要穿戴的首飾。”
你緩緩睜大眼睛,目光又落在面前一盒又一盒的飾品上,數量太多,你被閃得有些說不出話來。
迪盧克輕描淡寫:“選擇自己喜歡的就好。”
你咽了咽,手指微微顫抖。
這……
你……就是參加一個普通的宴會,而不是參加什么皇家晚宴吧。
你:“這是不是太隆重了?”
愛德琳小姐滿是柔和,她道:“小姐,珠寶是女人的武器。”
她繼續道:“別人都擔心自己戴得不夠多,不夠耀眼,小姐你卻擔心太過隆重。”
其實……你也不止是擔心這個。
你還是聽過那什么故事的,因為虛榮心,主角向朋友借條珍珠項鏈去參加晚會,晚會完畢,珍珠項鏈弄丟了,為了償這條珍珠項鏈,主角和主角的丈夫將所有財產拼上,還努力工作許久,終于買到了同款珍珠項鏈,朋友卻說借給主角的項鏈是條贗品,主角心拔涼,直接崩潰。
可以肯定得是,迪盧克擺出來的珠寶絕對是真品,要是你不小心弄丟了,靠,你要打多少年黑工才能還上啊。
你的眼睛又被珠寶閃了閃。
珠寶各有各得特色,美得各有千秋,真得超級漂亮。
作為女孩子,你當然喜歡漂亮的東西。但是,用你的腳指頭都能猜出漂亮的珠寶一定擁有配得上它的漂亮價格。
愛德琳小姐沒有發現你眼底的惆悵,她溫和道:“小姐要選選嗎?選自己喜歡的就好。”
算了算了,你閉了閉眼,強迫自己把“價格”“賠償”清出腦海。
你的心神定了定,抬眼看向面前琳瑯滿目的珠寶,腦袋開始發懵。
藍色的寶石,紅色的寶石,綠色的寶石,粉色的寶石……你的眼睛被閃了又閃。
按你的審美來說,無論是項鏈胸針還是手飾耳飾都超精致超漂亮超閃亮!
你從左掃到右,又從右掃到左,動都沒動。
迪盧克出聲:“選不出嗎?”
你點頭:“有點。”
迪盧克繼續道:“這些都不合心意的話,那邊還有。”
你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在你沒注意的時候,房間里站滿了侍從,他們每人手上都端著一盒珠寶。
你:……
你今天算是劉姥姥進大觀園——大開眼界。
你被他的財大氣粗驚到,嘴角扯了扯:“要不…你們幫我選吧。”
按你的速度這樣選下去,一晚上都選不出。
“老爺眼光向來不錯,老爺來選吧。”愛德琳小姐道,她遞了個眼神給迪盧克。
迪盧克:……
“我來吧。”迪盧克道。
“好。”你看向鏡子中的自己,膚色白皙,金發披在腰后,一雙眼睛湛藍無比。
突然,一只修長的手闖進了你的視野,迪盧克站在你背后,他手上拿著一條項鏈。
“我幫你戴上。”迪盧克道。
“麻煩了。”,你配合的把頭發撈到胸前,看向鏡子。
鏡中,迪盧克低下頭,臉頰的碎發隨著他的動作在空中蕩了蕩,冰冷鏈條同皮膚接觸帶來一瞬間的戰栗,他眼神異常認真,像是在對待一件價值連城的寶物,又像是對待一件瓷做得易碎品。
很快,項鏈垂在你的胸前,迪盧克抬眼:“好了。”
你的胸前多了條水藍色項鏈,項鏈的主體是顆湛藍色的寶石,和你眼睛顏色一樣。
迪盧克看著鏡中的你:“很漂亮。”
你看向胸前的寶石:“我也覺得。”
后面的飾品也是迪盧克一件一件為你挑選的。
你覺得耳飾太重,拒絕了耳飾,迪盧克就只再為你選了一個鐲子和一個胸針。
迪盧克的審美確實很不錯,他選得飾品的顏色全都跟你的發色或者瞳色沾上邊,不僅漂亮,還和你很搭。
選完后,時間也不早,你把飾品全部小心取下,告別迪盧克,坐上了回旅館的馬車。
“老爺,小姐已經走遠了。”愛德琳小姐貼心提醒道。
“嗯,回去吧。”迪盧克收回追尋馬車的視線。
***
“所以……”
派蒙拿著一個雞腿,嘴邊沾著油漬,她眼睛瞪圓:“你想要在今晚的宴會上,解釋你‘復活’的原因?!”
“對。”你點頭,吃了口薄荷果凍,肯定道:“今晚,在迪盧克的掩飾下。”
派蒙懂了,她又啃了口雞腿。
空忽得想起聽到關于你的傳言:“我聽說,你死在四年前的魔龍襲擊。”
“嗯。”,你毫不隱瞞道:“當時魔龍襲擊,我打不過,然后被魔龍弄死了。”
“很疼嗎?”派蒙飛到你面前,戳了戳你的手臂。
“還好啦。”,你輕描淡寫道。
事實顯然不像你所說得那般輕描淡寫,空想道。
空從一位老騎士聽說過四年前的魔龍襲擊,一行人只活下了兩個,迪盧克的父親和迪盧克,而迪盧克的父親在魔龍襲擊后的第三個月也因重傷未愈去世。
老騎士描述那個場景時,臉上露出不忍的表情,只說,慘不忍睹。
空垂下眼瞼,轉移話題:“你們打算怎么解釋你‘復活’這件事?”
你把最后一口薄荷果凍咽下,“打算說,我根本沒死,當年傷得很重,克利普斯老爺把我送到了其他國家療傷。”
“那…葬禮和墓地該怎么解釋?”空問道。
空聽說,許多人親眼看著你裝有你尸體的棺槨被埋進墓地。
你喝了口樹莓汁,“這個就解釋說,那時候的我其實處于重傷昏迷狀態,因為克利普斯老爺和迪盧克發現有人暗中操縱魔龍,為了避免魔龍再次報復,他們就把重傷昏迷的我放進了棺槨,在人群離開后,又立即把我挖出來。”
派蒙的眼睛滾圓滾圓的,“還能這樣?!”
“那你這消失的四年,就說在其他國家療傷,養病?”派蒙問。
你點了點頭,肯定,“對。”
“好厲害啊。”派蒙大為震驚,“這都能圓回來。”
別說派蒙,你也覺得厲害。
你和迪盧克想了好幾個版本,最終選了這個,就圖一個可信度高。
你又和空聊了些,你們近期發生的事情,才發現你們都忙忙碌碌的,你忙著研究遺跡,學習跳舞,空忙著探索折紙王國。
見你露出好奇的表情,空道:“里面的動物都是紙做的,你要是好奇,改天我帶你去看看。”
你毫不遲疑:“那就說好了。”
你真得對他口中的折紙王國很好奇欸!
空微彎唇角:“嗯,說好了。”
告別空,并向派蒙保證今天晚上帶她吃好吃的小蛋糕后,你揮手離開,回到旅館。
一整個下午在遺跡中度過,結束下午的研究后你坐上馬車,前去赴宴。
你撐著臉,車外景色倒退,晚霞燦爛,微風拂過臉龐,那么適合放松的時間,你卻一點都沒放松。
此時的你,略帶緊張,開始設想宴會中該如何自然應對。
你把所有可能遇到的提問,在心底都過了遍回答。
準確無誤,自然合理。
馬車停下,你的緊張情緒也逐漸散去,該準備的都準備了,你沒什么要擔心的。
你鼓起勇氣和信心,在迪盧克的攙扶下,下了馬車。
此時,你完全不會想到,今晚,你會面對難以言喻的問題,而這問題是握住你手的青年提出的。
你也不會想到過,這晚,月上梢頭時,你會被喝醉的他圈在懷里,不肯放手,也未曾想過,會有另外一人撞到這個場景。
第93章 挽留
迪盧克把你交給女仆手中,你被她帶到了輿洗室,幾近一整天遺跡研究,你的身上不可避免的沾上灰塵。
女仆站在你的面前,她的手拂上你的扣子,你的思維只遲鈍了一剎,咔,扣子被解開了三個。
你:!
你的注意力瞬間被拉回。
你捂住袒開的肌膚,臉色不變:“還是我來吧。”
“小姐?”女仆疑惑。
“沒關系,我自己一個人來就可以了。”,你擺擺手道。
你不習慣別人幫你脫衣服,也不習慣你洗澡時旁邊有人看著——這會讓你覺得很別扭。
在女仆疑惑不解的目光中,你把她推出到門外。
“小姐你一個人……?”
她想問你一個人真得可以嗎?你是老爺帶來的貴客,從你進入莊園的第一天,她們便能感知到老爺對你的重視。
“我可以。”
你眨了眨眼,對她露出一個笑,“我已經習慣了。”
隨即,你看向也跟著出去的系統道:“如果不介意,可以幫忙把它擦擦嗎?”
跟你一整天,系統的金屬外殼也黯淡不少。
“好。”
你把門徹底合上,背靠著門,松了口氣。
之前還是你服侍神里綾人,完全沒想到,你也有成為被服侍的那個人的一天。
雖說,你完全不習慣就是了……
俗話說,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你還是習慣自己動手解決問題。
把衣服一脫,你走進到浴池,水溫合適,浴池升騰的熱氣撲在臉上,疲倦感一掃而空。
輿洗室的浴池很大,足夠人在里面泳一個來回。
想當初,第一次來輿洗室時,你目瞪口呆,覺有錢人的快樂你完全想象不到。
你當場下定決心,要是有一天你變成大富豪,你也要在自己家里建造一個那——么大的浴池。
當時的羨慕之情依舊歷歷在目。
現在的羨慕之情又要涌出來了。
仔細洗漱過后,用浴衣一裹,你便從輿洗室出來。
女仆又多了幾名,她們見你出來,把你帶到了梳妝臺前。
你看向鏡中的自己,頭發是濕著的,發尾還在滴水,眼睛是夏天天空的顏色。
“小姐,請穿上這件裙子。”
你看到了一條華麗的裙子。裙子是金黃色的,典型的蒙德風格,是只在正式場合穿得那種。
單從外表上來看,很貴很精致。
嗯,是你買不起的那種。你腹誹著想道。
你把裙子換上,又重新坐到了梳妝臺前。女仆們幫你擦干頭發,化妝。
你閉目養神,要睡不睡。
臉上的動靜終于停止。
“小姐可以睜開眼睛了。”
你睜眼,看向鏡中的自己,頭發編織精致,臉上畫著淡淡的妝,說是面若桃花也不為過。
“真漂亮啊。”
你聽到邊上傳來輕輕的吸氣聲與感慨聲。
你彎起唇角,露出此生最溫柔的笑。
鏡中的自己也笑了起來。耳邊又是一陣輕輕的吸氣聲。
靠,真漂亮。你承認你被自己迷住了一秒。
不愧是你當時花了好長時間捏出來的臉,現在看起來依舊很頂。
你:贊.jpg
叩叩叩——
“我能進來嗎?”門外傳來迪盧克的聲音。
你看向女仆們,女仆們又看向你,疑惑:“小姐?”
那就是可以了。
你:“請進。”
咔嚓——
門開了。
迪盧克走了進來,目光一掃,停在了你身上,呼吸一滯。
你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問:“該走了嗎?”
迪盧克壓下驚艷,面無表情的夸道:“很好看。”
你嘴角上揚:“謝謝,我也覺得。”
果然,被夸就是會讓人心情好。
他回答你第一個問題,“對,現在該走了。”
你挽住他的臂彎,在心底深呼一口氣,“走吧。”
**
“旅行者旅行者,這里好多好多吃的!”,派蒙歡快道,她飛在前面,赫然一幅口水要流出來的模樣。
“派蒙慢點。”,空喚道。
作為大名鼎鼎的旅行者,拯救蒙德的英雄,空一出現就吸引了一片注目。
空顯然察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他加快腳步,跟上派蒙。
“旅行者,晚上好。”一男子舉著酒杯擋住空的去路。
空停下腳步,露出溫和禮貌的笑:“晚上好。”
他并不認識攔住他的這名男子。可這男子認識他,誰會不認識大名鼎鼎的旅行者呢?
那男子也不含糊,他笑著略開寒暄,直入話題,“旅行者你有女伴嗎?”
空一愣,誠實的搖了搖頭,“沒有。”
“那……”,男子臉上立即浮現出笑意,他把藏在身后的少女拉了出來,“待會兒,你要不要和小女跳一支?”
被拉出的少女臉頰通紅,錘了他父親一下,氣道:“爸爸,我只是想和旅行者要一張簽名。”
“哈哈。”,她的父親笑著道,赫然想要亂點鴛鴦譜,“這有什么關系,旅行者沒有女伴,你也沒帶男伴,豈不是正好。”
空還未說話,少女蹙眉,反問:“誰說我沒有男伴?”
這一問,把他父親問沉默了。
她父親:“你的意思是?”
邊說著,邊順著她女兒的目光看過去,看到了位看起來吊兒郎當的少年,語氣一下變得生硬:“那小子?不行不行。”
少女反問:“為什么不行?我就是喜歡他。”
她父親眼睛一下瞪大,顯然沒想過女兒心有所屬,強硬道:“哪有那么多為什么,他不行就是不行!”
她父親一副語重心長,就差把“你眼神不好”說出來,“你看看旅行者,旅行者多好?”
空:……
空:微笑.jpg
少女氣鼓鼓:“我就是喜歡他!你別管我!”
她父親也生氣:“那小子有什么好,吊兒郎當的,一看就不是好人!”
少女:“我說他好就是好,你不要管那么多!”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吵了起來,空默默撤退,并不打算加入這場混戰。
找到派蒙時,派蒙正捧著個點心在吃,看到空來時,她把臉從點心移開,兩腮還是鼓鼓的,像只倉鼠,“她還要多久來呀?”
空:“應該很快了。”
派蒙咽下點心,目光落在長長的餐桌上,眼睛發光:“希望快點來,要不然我的肚子都要被其他東西填滿了。”
空無奈提醒:“到時候別飛都飛不起來。”
派蒙又啃了口點心,含糊道,“放心啦旅行者。”
話落,就像蜜蜂流連在鮮花中般,她繼續流連在美食里。
空找了個角落坐下。
期間,有男男女女熱切的同他打招呼,作為拯救蒙德的大英雄,在許多人眼中,空就像是從繪本中出來的騎士一樣,善良,正義,熱心,強大。
更何況他長相溫柔,單單看起來,就是位極易相處之人。
他們舉著酒杯想要同他喝一杯,空拒絕不能,便也舉起酒杯輕輕的抿了口。
他選得是度數低的果酒,一杯入肚,沒有半分醉意。
眨著清明的眼,空很快就意識到周圍的聲音平息下來,他晃了下酒杯,目光隨意落在樓道。
剎那間,時間被安上了放慢鍵,眼中所見的一切都慢了下來。
巨大的水晶燈從天花板垂落,折射出耀眼的光。
木制樓道間,少女挽著青年的手,沿著樓梯翩翩而下。青年身著禮服,端得是一個優雅矜貴,風度翩翩,紅發在燈光下,像是一團烈焰。
而走在他身旁的少女則穿著件黃色裙子,裙子精致漂亮,很是動人。燈光落在她的身上,仿佛為她披著一層白色的頭紗。少女微低著頭,一手提著裙擺,只暴露側臉,而這側臉,便足以讓在場的所有人呼吸一滯。
空的心臟漏跳一拍,他定定的看向你。
作為全場視線焦點的你,正面無表情的下著樓。
說真的,你現在很擔心自己一腳踩空,摔個狗吃屎。
裙子好看是好看,但下起樓梯來很麻煩,你看不到自己的腳尖,只能憑感覺下樓。
萬一感覺不對,踩空就完蛋了。你緊張的仿佛在打一場仗。
“別擔心,拉住我就好。”,你側目看去,同紅色的眸子對上視線。
你哦了聲,拉著迪盧克的手又緊了緊。
踏下最后一節臺階,懸著的心放松下來。
接下來,就是一套設計好的流程。
迪盧克拉著你走到人群中央,向他們介紹你,并解釋當年發生的“真相”。周邊頓時響起“原來是這樣”“難怪…難怪…”“我就說嘛”等等的小聲的感慨聲。
你保持著標準端莊的微笑,附和迪盧克,并予以補充。
“當年的事實便是如此。”迪盧克面不改色,“我很慶幸她能回來,能再次站在我身邊。”
“四年前的災難于我而言,依舊歷歷在目,所幸,我沒有在那場災難中失去所有親人,也沒有失去她。”迪盧克的聲音輕了輕。
你茫然的看了他一眼,這和安排好的臺詞不一樣吧。
臨場發揮?
“旅行者?旅行者?”派蒙在空面前揮了揮手,見空回過神來,她問:“你剛剛怎么了?”
空垂下眼瞼,“沒事。”
派蒙不信:“我剛剛都叫了你那么久,你都沒回我,怎么會沒事?”
見空不想說話,派蒙無奈,“好吧好吧我不問了。”
她的目光移向不遠處的人群,你和迪盧克就站在人群中央,聽到周邊的討論聲,她湊到空面前小聲說:“看來很多人都信了欸。”
“嗯。”,空應了聲,派蒙看向空,她蹙起眉頭,察覺不對。
旅行者怎么看起來…嗯……魂不守…那啥的,明明剛才還沒這樣,怎么回事呀?
派蒙盯著空,左思右想,想不出原因,她抓了抓腦袋,決定不想了。
她從餐桌上,拿了塊點心,放在空面前:“那我就不打攪你了,我繼續去吃好吃的了。”
說罷,派蒙撲向了戰場。
最后那句話……
空想道,比起說失而復得的朋友,同伴,迪盧克更像在說自己的戀人,愛人。
果然嗎?
迪盧克對你懷有名為“喜歡”的情愫。空此時真真實實的意識到這點。
如他這般想得人不在少數,或者說,和他想得一樣的人占了大多數。
之前蒙德城里的人總說迪盧克以酒為妻,才拒絕了許多熱情的少女,沒想到啊,心里早就裝著一個人了。
今晚不知道有多少姑娘心碎……
解釋很順利,很快就進入跳舞階段,迪盧克對你微微頷首,你立刻明白他的意思,踏出一步,同他進入舞池。
樂隊伴奏,你和迪盧克在舞池里翩翩起舞,眾人的目光聚焦在你們兩人身上,一度讓你以為你們是什么巨額摩拉,也就只有巨額摩拉才會吸引那么多人的注目吧。
你不太習慣這種注目,不習慣也沒辦法,今晚你是迪盧克的女伴,作為他的女伴,你勢必要同他一起成為視線焦點。
撐過今晚就結束了。
樂曲聲悠揚動聽,你面無表情,按照自己和迪盧克訓練的節奏逐步推進。
裙擺隨著你的動作起伏翩飛,像是飛在陽光下的一只蝴蝶。動作優雅,有條不紊。
圍觀者目不轉睛的看著你們。
“真好看啊……”
“配合得也太好了吧。”
“不愧是迪盧克老爺喜歡的人。”
“這位小姐值得。”
左一步,轉圈。
你全神貫注,一心在舞蹈上,壓根沒聽到周圍低聲的討論,空聽到了。
他站在舞池邊緣,燈光在他臉上切割出明顯的陰暗線,他看向在舞池里的你和迪盧克。
樂聲收尾,舞步也進入結束階段,直到最后的舞步結束。
啪啪啪——
掌聲幾乎把屋頂掀翻。
任務完美完成,不枉你這么多天的辛勤練習。
你嘴角壓都壓不下去了!
知曉你心情愉悅,迪盧克也跟著彎了彎唇,只是嘴角上揚的幅度小,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
舞蹈部分結束,你的任務就大抵完成了。就當你打算同迪盧克揮手告辭,去找空和派蒙時,兩三個人便涌了上來,將你和迪盧克包裹其中。
要知道,宴會最不缺的就是酒。當然,也不缺喝酒的人,出于禮貌,別人要是想和你碰杯喝酒,一般是不能拒絕的。
也因此——
“來,小姐我和你喝一杯。”一豪爽的夫人把一杯烈酒塞到你的手里,彎著眼,舉起自己手上的杯子,等著同你碰杯豪飲。
你的笑僵在臉上。
啊?你?
真得嗎?
豪爽夫人道:“這酒一口悶很過癮,迪盧克老爺為了這次宴會可是下了血本,竟然拿出那么好的酒來。”
你抓住了重點——一口悶。
啊?你嗎?真得嗎?你真得要上?
單聞到氣味你都有點暈,這一口下去,不會要去西天取經了吧。
就在你的思想進行拉扯時,手中的酒杯被拿走,迪盧克把烈酒一口飲盡,面色不改:“她不擅長喝酒,我幫她喝。”
“喲。”豪爽的夫人眼神在你們間來回打轉,揶揄道:“迪盧克老爺真是憐香惜玉。”
她毫不客氣的把酒喝光,“要不要再來一杯?沒想到迪盧克老爺酒量挺好的。”
“不了。”迪盧克道。
“好吧好吧。”,豪爽夫人也不再勸,端著酒杯離開了。一人離開,又一人來到你們面前,你甚至還沒出聲問迪盧克情況,面前又多了杯酒。
你:……
啊這…
你大概能明白今晚為什么有那么多人找你喝酒。
首先,你是迪盧克的女伴,而迪盧克是這場宴會的主人,被人勸酒非常正常。
其次,俗話說,喝酒拉近感情,蒙德人崇尚酒一喝,話匣子就打開這一習俗。迪盧克滴酒不沾,他們要同迪盧克拉進關系,自然要從不知底細的你入手。
救命,就沒人關心你能不能喝啊喂?!
好吧,只有迪盧克關心。
感謝他!
你的心底涌出一股真摯的感恩之情,要是周圍沒人,你甚至想高歌一曲感恩的心。
他又幫你擋了一杯。
又是烈酒,這年頭難道就沒人喝度數低的酒嗎?難道蒙德人個個酒量好?
后面來了好幾個捧著度數低的酒的人。
度數低的酒你想自己喝,卻沒想過迪盧克先一步把酒拿到手,面無表情的一口飲盡。
你:……?
這一波人走后,迪盧克狀態明顯變得不對。
很不對勁。
你戳了戳他的手臂,直入主題:“你醉了嗎?”
迪盧克臉頰蔓上緋紅色,他一手扶住額頭,“頭有些暈。”
你提議:“我扶你回房間?”
迪盧克沒有說話,你等待幾秒,他還是沒有出聲,這次的酒大部分沖你來的,他為你擋酒,而且你還是他的女伴,無論出于這兩個原因中的哪一個,你都應該送他回去休息。
你扶著他,道:“那我送你回房間。”
***
所以……
到底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月光穿過半開的窗戶,落在你們身上。
紅發青年躺在床上,在他身下,是位表情茫然的金發少女。
你:……
迪盧克明顯醉了,上樓時,你還是扶著他走,抵達走廊時,就變成了半背半拖,到達他的房間時,你想把他放到床上,然而,卻被他一帶,也跟著上了床。
還在他身下——簡直要命。
你還是第一次知道迪盧克有那么重,重得有些離譜。明明看起來挺瘦的,怎么就那么重。
……好吧,你現在明白了。
你面無表情的想道,壓在自己身軀腹部地帶很硬,一摸,就知道平常沒少鍛煉。
難怪那么重。
你收回飄飛的思緒。
你現在應該思考的問題是,該怎么從迪盧克身下出去。
迪盧克一手摟著你的腰,一手握住你的手腕,赫然把你當作一個抱枕。你動了動,發現自己就像被困在籠子里的鳥兒一樣,掙扎不能。
濕潤的酒氣灑在你的脖頸處,很癢,你想要往邊上躲,卻發現無路可躲。
迪盧克閉著眼睛,扭過頭去,你甚至能一根一根數清他的睫毛到底有多少根。可是,他同你靠得也實在太近,近到你根本就不敢扭頭去看他。
但凡有人在場,就能看出,若你扭頭,唇瓣定然會貼到紅發青年的臉上。
你的目光又落在床幢上,床幢沒什么好看,呆了一秒,你支棱起來,開始思考自救方法。
首先,大力出奇跡這個方案可以排除。
你被他囚在懷里,壓在身下,可操作空間本就沒有多少。更何況,你的腰被他緊緊摟住,左手手腕又被他緊緊握住,仔細想來,能動的只有一只右手。
問題又來了。
該怎么用右手這一只手的力氣繞到自己身下,先扳開迪盧克摟住你腰的手?
呵呵。
怎么想都不行吧。
這個做法最大的阻礙在于,你怎么讓手鉆到自己身下?你的身上可是壓著一個人欸!
這個方案不行,第二個方案。
你完全不想動用第二個方案,你面無表情的想道。
你看向飄在你眼前的系統,一時頭疼。
讓系統搬救兵什么的……方法確實可行,只不過,你和迪盧克這個糟糕的姿勢……
要命。
你都不敢想象到時候會傳出什么樣的流言蜚語。
這個方案先擱置,要是第三個方案不行,你再啟用第二個方案。
第三個方案是——喚醒迪盧克。
沒錯,就是那么樸實無華。
“迪盧克?迪盧克?”你喚他的名字,等了一會兒,沒有聽到他的回應。
“迪盧克醒醒,你壓到我了啊喂!”,你堅強的用手指戳了又戳他的腰,毫無反應。
好家伙,要完。
你一臉生無可戀。
壓在身上的身軀滾燙,帶著酒氣,你躺著,只覺腦袋也變得漿糊一片,迪盧克平日用的香水和酒氣混合,竟變成了另一種讓人迷醉的香味。
“系統……”你準備向外求援。
咔——
門被推開,你扭頭看去。
……
圍著你身邊的人實在太多,一波退下,一波又涌上,像是潮汐。
空想找到你,卻發現你被擋得嚴嚴實實,他的目光沒有落腳點。
又是一波退下。
他終于看到了你。
你向涌上的人露出一個無奈的笑意,隨后,你便帶著迪盧克走上了樓。
空猶豫一秒,跟了上去。
他站在門前,這扇門并未關緊,一道細長的門縫足夠外人窺探屋中的細節。
他看到了你被壓的裙擺,像一朵被摘下的花朵。
一時間,他有些恍惚。
“請問,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嗎?”一女仆注意到他正站在一扇門口發呆,問道。
空卻像剛從夢中出來,迅速用身體擋住那條門縫,他露出一個慘白的笑,“沒事。”
女仆心生奇怪,卻也沒深問,畢竟站在她面前的可是大名鼎鼎的旅行者。
“那…若有什么麻煩,請告訴我們就好。”
“好。”
女仆離開了。
空的目光又落在門里。
你們在干什么?他想推門而入,卻又像被人拽住了雙腿,動彈不得。
明明……你昨天和他說,你和迪盧克是同伴,朋友。
現在卻…
“系統……”他聽到了你的聲音。
你的系統也在里面。
空不再猶豫。
他幾乎迫不及待的推門而入。
……
“空,快來幫忙。”你對空道。
空走到床前,似乎松了口氣,“我來幫你。”
“嗯。”
在你和空的配合下,終于把迪盧克從你身上移開。
不容易,實在不容易。
然而,摟著你腰的手松開了,抓住你手腕的手卻沒有松開。
你對空道:“可能要麻煩你去拿醒酒湯了,他剛才幫我擋了好多酒,喝醉了。”
“嗯。”空點頭,“你在這里等我。”
他看了迪盧克一眼,你毫無所覺,比了個OK。
你看向迪盧克,迪盧克躺在床上,閉著雙眼。他的手握住你的手腕,不肯放松。
“迪盧克?”,你又喚了一聲。
還是沒有回答。
果然是烈酒,烈得有些離譜。幾杯下來,直接放倒迪盧克。
不過……
原來迪盧克的醉酒狀態是這樣,不發酒瘋,也不載歌載舞,單純加上暈乎乎buff,迷迷糊糊的,但是……迷迷糊糊的迪盧克,你還是第一次見!
真可謂是復活了什么都能看見。
你看向躺在床上的迪盧克,外套扣子解開了好幾顆,白色的襯衫露了出來,領子處的扣子不知所云,月光的照射下,精致的鎖骨像是裝著一片湖,而在湖下,是皙白到發亮的肌膚。
你的目光往上移。
他的臉頰微紅,宛如抹上層胭脂,睫毛密長,一根又一根,也不知道有多少根。
你默默移開目光,再這樣盯著他的睫毛看,你很難保證自己不數他的眼睫毛。
你又扒了扒迪盧克的手,終于扒開了。迪盧克迷糊的睜開了眼。
你:!
你:“醒了?”
迪盧克蹙眉:“嗯。”
你把他扶起來:“你喝醉了,空馬上就帶醒酒湯來。”
迪盧克的動作似乎一滯,他又輕輕的嗯了聲,微閉著眼睛,以緩解醉酒后帶來的頭暈。許久沒有喝酒,這次一喝酒,反應竟然會那么大。
空帶著醒酒湯回來了。
你接過空手上的醒酒湯。
空的手指蜷縮:“真得不需要我幫忙嗎?”
你搖頭:“不用啦,我自己可以。”喂藥什么的,還是不要麻煩空了。每次一見空,就麻煩空,人情債都還不完。
一勺一勺的把醒酒湯喂到迪盧克嘴邊,迪盧克配合的把醒酒湯喝下,待到最后一勺進入迪盧克唇中,大功告成!
站起身,你道:“你好好在這里休息,我……”
你的話被打斷,迪盧克清醒了些,他看向你和空:“你要跟旅行者走了嗎?”
你:……
這話怎么說得像你要和空私奔呀。
你猶豫一秒:“嗯,我要和空走了。”
你說得話沒有毛病。你本來就要和空離開這個房間,你還沒吃東西呢,待會兒和空下樓,去吃點東西,順便再向愛德琳小姐解釋一下迪盧克現狀。
而且……迪盧克需要休息了。
你揮手道:“我走了。”
“可以不走嗎?”你的手被拉住,被迫停下腳步。
空:……
你:?
這話不像是迪盧克會說的。平常的迪盧克定然不會說這種像是撒嬌般的話,可你面前的是喝醉酒的迪盧克。
或許是這次酒的度數太高,又或許是你說得某句話對他的刺激太大,他拉住你的手,阻止了你的離開,又對你說出了這句帶有挽留色彩的話。
空走到你身邊,對迪盧克,“我們該走了,你要休息了。”
你道:“你要休息了。”
迪盧克沉默,依舊不肯放手。
世上不乏有人說,酒精是毒藥,它會瓦解人的理智,讓人成為感情動物。
紅發青年在腦海里搜刮一圈,終于搜刮出一個籌碼,或許稱不上籌碼,那是年少時,你作出的承諾。
你留給他的東西本就少,想來想去,只有這個承諾拿得出手。
他本不應該向你提起這個承諾,只是……你要走了。
酒精瓦解理智,人變成了感情生物。他抓住了你,不肯放手。
那雙原本氤氳著酒氣的眼,變得清明了些。
“賭約。”
你腦袋遲疑一瞬:“賭約?”
你:“哦,賭約。”
你想起來了。
你自然記得曾經的賭約,拜托,你向來信守承諾,說出口的每個承諾,你都記得清清楚楚。
只是,這么醉的迪盧克……他不會一覺醒來,就忘掉吧。
你猶豫:“你確定?”
迪盧克嗯了聲。他看起來依舊醉,說話雖慢,卻很清晰,像是被一條細細的名為“理智”的線吊著。
你:“內容是什么?”
他的嘴唇翕動。
你沒聽清。
低下身,湊到他的耳邊,濕潤炙熱的氣息落在你的臉頰,仿佛有人在輕輕的吹氣,他的酒氣太濃,你的頭開始發昏,這時,你聽到了他的聲音。
他說:“留在這里。”
他抓緊你的手說:“別走。”
空心里一驚,他拉住你的手。
第94章 嗨
迪盧克的要求竟然只是讓你別走,留在這里。
你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這年頭,大家提得要求都那么簡單嗎?凱亞讓你陪他跳一支舞,迪盧克讓你留下來別走。
要求真得好簡單。
雖說你早就想到迪盧克不會在這方面為難你,但真正聽到他的要求后,你還是忍不住感慨他真是個大好人。
不過,你還是想不明白,迪盧克為什么要讓你別走,留在這里。
總不能是喝醉的迪盧克怕黑怕孤單,所以才讓你陪在這里吧。又或者是他缺一個抱枕,而你的身型,恰好適合做一個不言不語的抱枕……?
嗯???
頭腦風暴只在一瞬,你快速從思緒中抽身,卻發現,你的兩只手都被禁錮。
你看了眼迪盧克,又看了眼空。
喂!
他們兩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呀!
烈酒帶來的眩暈感還未散去,迪盧克微瞇著眼,看向站在你身邊之人。
旅行者……
他和空對上視線,紅色的,金黃色的,一個呼吸,雙方又移開視線。
有人說,懷著相同情愫的兩人,總能發現彼此。
這句話不假,即便對方做出偽裝,但只要對上視線,偽裝就會變成脆弱的紙張,一碰就碎。
握著你的手愈發收緊。
空看向你。
你:“現在好像走不了了。”
他拉住你的右手,溫潤如玉的溫度在你手腕處蔓延,空的語氣假裝隨意,他明知故問:“為什么?”
你:“我之前打賭打輸了,欠他一個承諾。”
空垂眸:“所以…你要留在這里?”
你誠實道:“我還在思考。”
說實話,你覺得迪盧克提出的這個要求有點怪。
嗯,很怪。
誰會要求異性留在自己房間?
你覺得大概是迪盧克喝醉,一時頭腦不清。
你看向迪盧克,語氣遲疑:“你確實?”
迪盧克輕輕的嗯了一聲,他紅發散落,一雙紅色的眼眸氤氳霧氣,帶著讓人拒絕不了的神情:“不行嗎?”
你陷入沉默:……
這么回事?
怎么會有種迪盧克在挽留你的錯覺。
把錯覺搖出腦袋,你正要開口。
空先一步,生硬道:“半夜讓女性留在自己房間可不是紳士行為。”
迪盧克自然知道這不是紳士行為。
哪位紳士會攜承諾,裝可憐,讓心愛的女士留在自己身邊?
恐怕沒有人比他還要清楚他的行為稱不上一點紳士。
可是,那又如何?
兩廂對視,空明白了迪盧克的意思。
空的手收緊。
那又如何,只要你留下就好。
他原先一直覺得迪盧克老爺是位如火般的人,炙熱且光明正大,沒想到今天卻……
又是片刻沉默。
就在這沉默間,你終于找到機會開口道,“要不要換一個要求?”
事實上,無論從哪個角度出發,你都不該留在迪盧克房間。小時候還說得過去,兩小無猜嘛,現在就不行了。
你和迪盧克并非戀人關系,留在他的房間過夜,顯然不合常理。
這要是傳出去,迪盧克大概會被蓋上名花有主的印章。
總之,以后要是他喜歡上哪個姑娘,他還要費勁解釋他和你之間的關系。
迪盧克喝醉了想不到這層關系,作為他伙伴的你,自然要想到這層。
你認真解釋原因:“留在你房間的影響不太好,要是有流言蜚語就完蛋了。而且,萬一有一天,你喜歡上一個姑娘,你還要同她解釋我和你之間的關系。”
空一時沉默:……
他忽然有些同情迪盧克了。
迪盧克手指蜷縮:“不會。”
心臟處像被螞蟻啃食一樣,帶著微小,卻密密麻麻的痛。
你:?
那雙紅色的眼眸帶著你察覺不出的情緒,你看著他的眼睛,忽然覺得他有些傷心。
迪盧克的聲音嘶啞,苦澀漫上心頭:“不會發生這種事。”
他這樣說著,認真得像是向你許下的某個永不違背的諾言。
自小,迪盧克便知道你在情感方面有些遲鈍,遲鈍的簡直就是根木頭。有時,他慶幸于你的遲鈍,有時,他又希望你敏銳一點。
敏銳一點,再敏銳一點,看破他那顆藏在友誼皮囊下的炙熱的心,看到站在你一步之遙處的他。然后,看著他,看著他,再也不移開。
可是……
可是。
你的目光似乎從未真正的投向他。
迪盧克垂下眼瞼,斂去眼中復雜情緒。
迪盧克的意思是不會傳出流言蜚語?
你深嘆一口氣,無奈想道,果然……和醉鬼是講不通道理的。
不管會不會傳出流言蜚語,這對你們兩個的影響都不太好。
你倒是不怎么在乎,而該在乎的人似乎下定了決心。
“你確定?”你再次問道。
空的心慢慢下沉,他聽出了你話中的未盡之意。
迪盧克看著你,將熄的火焰又騰地燒起。
他忽然覺得有些口干舌燥,方才還算清明的頭腦,又因為你的話,變得昏沉,宛如又喝了杯烈酒,他舌尖一轉,聽到自己的聲音,“我確定。”
你嘆氣:行吧。
空握住你的手腕,眼睫微顫:“你要留在這里?”
你點頭:“嗯。”
你已經勸過了,但醉鬼不聽。而且醉鬼所提的要求不過分,只是留在他身邊而已。
退一步講,再過段時間,你就要回須彌了。蒙德的流言蜚語完全追不上你。
更何況——
你看著空:“我又不是沒做過更出格的事。”
空的臉一下變紅。
也對。
你們做過更出格的事。
迪盧克盯著空看。
“放心啦。”,你一副哥倆好的模樣繼續對空道:“不會有什么事的。”
你都敢和空假成親,難道還怕這點流言蜚語。
之前拒絕迪盧克的提議,完全是因為擔心影響迪盧克的名聲。現在迪盧克都不擔心,你擔心什么?他認真回答了你兩次欸!
空也在場,要是迪盧克耍賴,空就能為你作證。
不過,你完全不擔心迪盧克耍賴。你幾乎算是看著他長大,迪盧克的人品,你信得過。
空:……
空瞥了迪盧克一眼,目光重新落到你身上,“真得已經決定好了?”
他知道你不會和迪盧克主動發生點什么,但是迪盧克……
空有些拿不準。
你點頭:“真的。”
見空目光擔憂,你又道:“放心啦,不會有什么事的。”
迪盧克又不是吃人怪物。
說不定迪盧克就是披著皮的吃人怪物,空默默想道,他頗為無奈的看向你,也只有你毫無戒心,還讓他放寬心。
空雖無奈,卻也還是離開。
離開前,你讓他代你對派蒙說聲抱歉,并讓空轉告派蒙,淋著櫻桃醬,有一個櫻桃做點綴的奶油蛋糕應該很好吃。
雖說你還沒品嘗過這個蛋糕,但直覺告訴你,這個蛋糕美味無比。
交際舞結束后,你的目光就在擺滿蛋糕的餐桌上轉了一圈,在那么多味道各異,顏色各異的蛋糕中,你唯獨就被櫻桃蛋糕吸引了目光。
要不是中途有人找你喝酒,你早就撲到餐桌前大吃特吃了。
啊……
真羨慕派蒙。
空:“我會告訴派蒙的。”
空關門前,同迪盧克對視了一眼,那雙紅色的眼眸已然清明,他輕輕的吐出一口氣。
咔嚓——
門被關上。
這個房間就剩下你和迪盧克。
哦,對了,還有系統。
你坐到迪盧克床頭,問:“現在好了些嗎?頭還暈嗎?”
迪盧克:“好很多了。”
你:“看來醒酒湯發揮作用了。”
你又問道:“需要我叫愛德琳小姐來嗎?”
迪盧克:“不用,她還有忙宴會的事。”
你:“那你現在要出去嗎?宴會還沒結束。”
迪盧克沉默一瞬,“…我不想去。”
不是不能去,是不想去。
你吐槽:“好任性啊迪盧克。”
他似乎被你逗笑了,唇角上揚幾分,隨即一針見血,問:“你想去?”
“不想。”,你毫不猶豫道,“但是我想吃蛋糕。”
說實話,有點餓。
好餓。你面無表情的揉了下肚子。
迪盧克:“那我讓他們把蛋糕送過來。”
你眼睛頓時亮起:!
也不知道迪盧克按了什么按鈕,過了一會兒,管家推開了門,接收迪盧克的命令后,管家又離開了。
沒過一會兒,各色糕點和蛋糕出現在你面前。
你:哇。
待房間又剩下你和迪盧克時,你不再顧及形象,如餓狼般,撲向散發誘人香味的小蛋糕們。
唔……
奶油滑而不膩,櫻桃醬香味濃郁。
你就知道自己的眼光不錯。
吃著吃著,你發現有道視線落到了你身上,你看向迪盧克,問:“你要嘗嘗嗎?”
迪盧克已經洗漱完畢,或許是顧及你在這里,他沒有換上睡衣。
他上身穿著一件白色襯衫,襯衫扣子打開兩顆,皮膚蒸騰朦朧的水汽。下身穿著一件黑色褲子,襯得雙腿修長有力。
“不用。”迪盧克說罷,走到你對面坐下,“味道如何?”
其實不問也知道答案。
你的唇角微微上揚,身邊就差飄著小花,一看就知道,蛋糕很符合你口味。
“超好吃。”,你興奮道,嘴角沾著奶油也不知道。
“別動。”,迪盧克垂眸,用手指勾去你嘴角的奶油,溫熱的觸感一閃而過,你眨了下眼,看到了他指尖白色的奶油。
你反應過來,“應該是吃得太快沾上去的。”
迪盧克盯著指尖的奶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福至心靈,立即抽出手帕,抹去了迪盧克指尖的奶油。
迪盧克這才從思緒中抽身。
你:……?
怎么感覺迪盧克有些遺憾。
是錯覺吧。
吃飽后,你洗漱一遍,卸了妝,取掉首飾,換下禮服,在愛德琳小姐鼓勵的目光下,抱了個枕頭跑到了迪盧克房間。
迪盧克讓你不要離開,等價對換,就是讓你守著他。所以,你帶著了枕頭,打算像之前守魈一樣,為他守夜。
保證不讓任何魑魅魍魎靠近他!
迪盧克:……
迪盧克:“你打算在這里守我一夜?”
你肯定:“嗯。”
迪盧克再次陷入沉默。
有得時候,他真得很想知道你的腦袋里究竟裝著些什么。
迪盧克,“……其實不用。”
他要得根本不是你為他守夜,他要得是……
密長的眼睫在眼下圈出一片陰影,他想,一旦說出去,你就會被嚇得像兔子一樣跑得遠遠的。
有些東西道破了,便再也回不到從前。他的父親曾跟他說,若是喜歡一個姑娘,就大膽去追,不要瞻前顧后。
他如何能不瞻前顧后?
他喜歡的是你。
你覺得迪盧克懷疑你守不了一整夜。
雖說……你確實不能睜著眼守一整晚,但你能閉著眼守一晚上啊。
誰說閉著眼守,不是守?
你道:“總之,我有守夜經驗,你別擔心。”
迪盧克:……
迪盧克拿出殺手锏:“你明天要進遺跡。”
你不太確定:“呃……應該不會影響吧。”
迪盧克嘆氣,“我能換一個要求嗎?”
你眨了下眼:“也不是不行。”
迪盧克貪心道:“我想知道你來到提瓦特大陸后,發生的一切。”
他想知道你和旅行者是怎么認識的,又和旅行者共同經歷了什么,還想知道……除了旅行者外還有哪些人。
于是,你就那么開始講故事之旅。
你手握一杯葡萄汁,講一段,喝一口,從遇到可惡的貴族老爺到被人追殺,又從力氣耗盡抵抗無能到被空拯救,然后又到了遇見芙寧娜,娜維婭,哦,還有達達利亞……
真真正正做到了迪盧克要求的事無巨細。
說著說著,你的眼皮開始打架。
“實在受不了教令院的生活,我拿著身上所有摩拉,去冒險家協會,打算放手一搏……”
“然后……然后……然后……”,你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后幾不可聞。
你的頭扎向桌子的前一秒,迪盧克用手為你做了緩沖。
迪盧克:……
雖說他很想繼續聽下去,但你目前的狀態顯然講不了。
迪盧克一手撈過你,一手穿過你的腿彎,將你抱起,就在這時,他聽到你的低喃。
“然后……我就…遇到了…空。”
……
醒來時,你躺在客房里。
大概中途又沒撐住,睡了過去,被送到了客房。
啊……
故事還沒講完。
你拍了拍臉,洗漱過后,走下樓,迪盧克已經坐在餐桌前。
同迪盧克互道早安,你便快速的把早餐吃完,坐上回去的馬車。你看向站在馬車下,目送你的迪盧克道:“我還沒講完,以后有時間我再和你講。”
迪盧克頷首,“好。”
你朝他揮手,馬車啟動,漸行漸遠。
你抵達時,魈鳥正站在蒙德橋上,一群白鴿圍著他。
可惜物種不同,白鴿再熱情也無濟于事。
魈鳥一言不發,低氣壓拉滿,芝麻點的黑眼睛似乎在尋找什么。
終于,青色羽毛的小鳥揮動翅膀,來到了他找尋之人的面前。
你剛從車上下來,還未站穩,青色羽毛的小鳥就出現在你面前。
魈鳥面無表情:“啾啾啾啾?”
你打哈哈:“昨天去朋友家參加宴會,然后在朋友家住了一晚。”
魈鳥板著臉,認真:“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
你保證道:“下次去其他地方過夜,我保證先和你說一聲。”
魈鳥滿意了,他飛到你的肩膀,“啾。”
你松了口氣:“好嘞。”
跨物種交流,沒有一絲阻礙。
左邊魈鳥,右邊系統,忙忙碌碌又是一天過去。
夕陽西下,你跟隨大隊伍朝蒙德城走去,今天的研究已經完成,接下來就是你自己的時間。
啊……
真不容易。
拖著疲憊的身體,你神游天外,開始思考晚上要吃些什么。
薄荷果凍?不要不要,你都要吃膩了。
甜甜花釀雞?也算了吧,晚上吃太膩了。
菜名一個又一個在腦海中浮過,思考半天,你還是沒有作出抉擇。
想了想,你戳了戳魈鳥的肚子。
“啾?”青色羽毛的鳥兒站在你的肩膀處,被你戳得疑惑的立即啾了一聲。
“今天晚上吃什么呀?”,你問道。
既然自己抉擇不出,就把問題拋給別人。系統你是指望不上,畢竟系統又不吃飯,它分不清哪個菜好吃。
就在你等待魈的回答時,一道橙色的身影闖入你的視線,身材高大的橙發青年露出一個張揚的笑,輕快道,“小姐好久不見,有沒有想我?”
第95章 新娘
你后退一步,表情差點裂開:“達達利亞,你怎么來了?”
來人正是達達利亞。
達達利亞受傷:“小姐怎么看起來不歡迎我呀?”
你冷酷道:“你怎么來蒙德了?因為任務?”
高大的青年微嘆一口氣,暗色的眼眸看著你:“是因為小姐,我想見見小姐,所以我來蒙德了。”
你:……呵。
你毫不掩飾眼底明晃晃的不相信。
達達利亞試圖掙扎:“我說得是真的。”
你毫不猶豫:“我不信。”
除非腦子被驢踢了,你才會信他的鬼話。
因為想見你……
你和達達利亞又沒認識多久,而且,就沖他戰斗狂的屬性,你覺得他壓根不會喜歡上別人。戰斗狂不是以戰斗為妻嗎……?
等會兒。
你眉頭一皺,頓感不對。
剎那間,你恍然大悟,震聲:“你不會是來找我打架的吧?”
達達利亞:……
達達利亞:……?
達達利亞委屈,“小姐,在你眼里我是這樣的人?”
達達利亞說得全是實話,奈何你不信。甚至,還問他是不是來找他打架的。
雖說他確實是個戰斗狂,但是也不至于跨越好幾個國家找人打架吧……好吧,達達利亞想道,好像確實有這個可能性。
“可是小姐”,達達利亞試圖做最后的掙扎,“這次我并不是來找你打架的,我是真的……”
“你是誰?”
達達利亞的話被打斷,他微瞇著眼看向突然出現的青年青年,這位金發青年一出現就“母雞護小雞”,一臉提防的看向他。
“卡維,你怎么來了?”,你看向來人。
“我看你一直沒跟上來,就來找你了。”,卡維道。
作為領隊的卡維一直走在隊伍最前面,他像往常一樣回頭尋找你的身影,從左找到右,但是都沒看到你。
有學員發現了卡維在找你,就告訴他說,你好像被熟人攔住了。
卡維遠遠望去,看到一個高大身材的青年,你的身影全然被他遮住。此時,隊伍已經到了蒙德城門口前的橋上,卡維迅速解散隊伍后,就去找你。
卡維審視地看向你的“熟人”,這位橙發青年給他的第一印象,是危險。
特別是他微瞇著眼睛看向他時,那一瞬間,他感覺自己仿佛被某種兇猛的野獸盯上了似的。
他敏銳地察覺到這位青年眼底的焦躁和不耐煩,眨眼間,這情緒又被橙發青年掩蓋得嚴嚴實實。
他彎了彎眼,語氣卻帶著不善:“你又是誰?”
“他叫達達利亞,愚人眾的執行官。”,你壓根沒發現暗流涌動。
“小姐……”,達達利亞看向你,語氣帶著些許委屈。
你視而不見,繼續道:“他是卡維,我的學長。”
卡維無奈。
你這一介紹,他和這位年輕的愚人眾執行官劍拔弩張的氛圍一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卡維禮貌道:“你好,我是卡維。”
達達利亞無奈:“達達利亞。”
你看向達達利亞,回歸之前的話題:“打架是不可能的,蒙德里有很多比我厲害的人,你可以去找他們的。”
即使達達利亞特地來到蒙德找你打架,你也不打算和他打。
你和他這種戰斗狂完全是兩個物種,你對于打架完全不感興趣。
雖說你之前也和魔龍魔神拼個你死我活,但那是不得以而為之。你現在又沒疼痛屏蔽器,找人打架完全是自討苦吃。
你可不要沒苦硬吃。
“打架?”,卡維疑惑。
“小姐我不是來找你打架的。”,達達利亞現在頗后悔之前一見面就纏著你打架這件事了。
“好吧好吧。”,你嘆氣,達達利亞不承認,你也沒什么辦法,語氣平直重復道,“你不是來找我打架的。”
原來是來找你打架啊……卡維心底放松了些。
等下,找你打架?!卡維看向面前高大得青年,目光又變得警惕起來。這不是更過分了嗎?!
達達利亞氣餒:……還是沒有相信他。
“那既然不是來找我打架的,我就先走了。”,忙了一天,你早就餓了,你舉起手,朝他揮了揮。
正要伸手扯住卡維的衣袖,把卡維也帶走時,你看見一只戴著黑色手套修長的手握住了你的手腕。
達達利亞的聲音傳來:“小姐,這是我第一次來蒙德,還沒選好旅館,你可以給我推薦一個嗎?”
達達利亞提議道:“你住得那個旅館怎么樣?我們能有個照應。”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卡維冷笑著想道。
卡維試圖扳開達達利亞拉著你的那只手,他頗有些咬牙切齒,“不要隨便拉著別人的手行嗎?”
達達利亞扭頭和卡維對視,渾身低氣壓,“這和你有什么關系。”
卡維不肯退讓:“這當然和我有關系。”
達達利亞冷笑:“那你說說,這和你有什么關系?”
卡維像是被踩到了尾巴,臉唰地一下紅了,他氣憤道:“要你管!”
兩人無聲對峙,不肯退后。
你欲言又止,止而欲言。
不是吧,這才見面幾分鐘,兩人就從陌生人變成敵人了。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氣場不對,兩看生厭”?
你不想卷入他們的戰爭,試圖悄悄地把自己的手從戰場中抽出來。然而,你一動,正在對峙的兩個人紛紛扭頭看向你。
“小姐可以帶我去你的旅館嗎?”達達利亞可憐兮兮。
“今晚你有時間嗎?我請你吃飯。”,卡維眨巴著眼,無比期待。
你緩緩瞪大雙眼。
啊喂喂喂問題怎么又拋給你了???
……
“這款烤肉和至冬的味道完全不一樣。”,達達利亞驚喜道。
“這里是蒙德。”,卡維嗆道。
達達利亞笑容逐漸消失。
你的目光在達達利亞和卡維身上來回移動,移動片刻,目光最終回歸自己的叉子,你的叉子叉著塊烤肉。
毫不猶豫,你嗷得一口吃掉。
唔。
肉汁鮮嫩,汁水美味。
好吃!
你開始埋頭苦吃。
“你什么意思?”,是達達利亞。
“你說我什么意思?”,是卡維。
眼見兩人一人一句又開始互嗆。
你一拳敲在桌上,砰得一聲,全安靜了。你冷酷道:“先吃飯。”
兩人不再出聲,乖乖的拿起叉子。
不一會兒。
“小姐……”,達達利亞露出小狗眼睛,試圖告狀。
你一個眼神過去,達達利亞立馬襟聲。他的耳朵燒了起來,生氣的小姐也好可愛啊。
安安靜靜的吃完一頓飯后,你又點了落落莓汁。
口感清爽,很是不錯。
達達利亞也吃完了。
他看向坐在你懷里的魈鳥問:“這只小鳥是小姐的寵物嗎?”
從見到你開始,達達利亞就注意到站在你肩膀上的青色小鳥了。
你看起來很喜歡這個青色羽毛的小鳥,方才用餐時,你也對它也是頗為照顧。
“不是。”,你道。
“不是小姐的寵物?”,達達利亞有些驚奇。
卡維也吃完了,他道:“他是魈鳥。”
自從你遇難后,你的肩膀上就多了只青色羽毛的小鳥。他也問過你關于你這只青色羽毛小鳥的事,你只說,他叫魈鳥,以后每次都會和你一起到遺跡里。
達達利亞睨了卡維一眼,道:“魈鳥?奇怪的名字。”
一點都不奇怪好不好!
“這只是簡稱。”,你戳了下魈鳥的肚子道:“他的另一個名字是崽崽。”
達達利亞:“崽崽?”
“啾!”幾乎在達達利亞話落的瞬間,魈鳥就發出了明顯的抗議。他用喙蹭了蹭你的臉。
達達利亞顯然也看出了魈鳥的不愿意:“小姐它好像不愿意讓我稱呼他為崽崽。”
達達利亞看向你:“我是不是被討厭了?”
你沉默:……應該是了。
卡維直白補刀:“是被討厭了。”
離開餐館后,你們三個來到了旅館。
達達利亞笑容燦爛:“既然小姐在這個旅館,我自然也要住在這個旅館。”
你好奇問:“你要在蒙德待多久?應該還有工作上的事要處理吧。”
達達利亞是愚人眾執行官,按理說,身為執行官的他怎么也不應該那么悠閑吧。
“小姐你在關心我嗎?”
沒等你回答,達達利亞繼續道:“不要擔心,這階段的工作我已經處理完了,等到計劃進入到下階段我才又要回至冬處理工作。”
自從你不告而別離開楓丹后,達達利亞腦海中總會浮現你的身影。
你站在樹上,朝樹下的他伸出手,瞳孔倒映他的身影。
鋪滿月光的走廊,你抬眼看向他,眼中碎光流轉——這些畫面都像被印在腦子里一樣,稍不留神,就會跑出來。
但是,當他坐在堆滿公文的桌前,當他單槍匹馬地傳入惡龍巢穴,又會恍惚覺得這些畫面,只是仲夏夜里的一場夢。
在至冬的那段時間,他幾乎二十四小時連軸轉,終于在這階段的任務結束前好些人,把自己的部分完成。
然后,他就讓愚人眾四處打聽你的消息,愚人眾打探消息的速度很快,他們告訴他,你在蒙德,他來到了蒙德。
你明白了:“原來是這樣。”
看來達達利亞還要在蒙德待上一段時間。
卡維聽到這個消息后很失落。這位愚人眾執行官說是因為你才來蒙德,還說住在這家旅館完全是因為你在。
他簡直就差把“對你有企圖”這五個大字寫在臉上。
卡維心里發愁,看來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他要盯緊這位執行官了。
達達利亞的房間在三樓,你和卡維的房間在二樓。上到二樓后,達達利亞就和你們說了再見,毫不猶豫的上到了三樓,卡維一直盯著達達利亞的身影消失在三樓樓道,才放心的走回自己房間。
你先把魈送到了他的房間,道了晚安后,你退出他的房間。你和魈的房間只隔了三個房間,從他的房間門口再向走廊里走一段路,就到了你自己的房間。
咔嚓——
打開門。
咔嚓——
關上門。
你走到桌邊,為自己倒了杯水。
還未喝,便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你望向窗戶。
聲音好像是從窗外傳來的。
聲音越來越近了。
什么情況?
你把水放下,走向窗戶,外面除了些暖光,并沒有異常。
咔——
一只手扒住了你的窗戶。
你:!
你被嚇得后退一步,手按住腰間的斧頭。
眨眼間,橘色頭發的青年出現在你窗前,皎潔的月光落在他的發梢,達達利亞笑容燦爛:“蒙德是酒的國度,小姐你知道蒙德城里哪家的酒最好喝嗎?”
……
你被達達利亞拉出來喝酒了。
你面無表情的抹了把臉,痛斥自己一秒。
大概是當時達達利亞的表情太過期待,你一時心軟就搭上這輛賊車,和他一起從窗戶翻了下去。
仔細想想,他只是找你喝酒,又沒找你打架。挺好的,挺好的。
自我安慰完畢。
“我帶你去天使的饋贈。”你道。
“天使的饋贈?酒館的名字?”,達達利亞問。
“對,是酒館的名字。”你繼續道:“想喝烈酒的話,我推薦午夜之死,想喝些度數低的,果酒就不錯。”
達達利亞訝異:“小姐你喝烈酒?”
“我不喝。”,你搖頭道:“我酒量不太行,所以一般喝果酒。這款午夜之死是我朋友喜歡喝的。”
“朋友?”
很快,你和達達利亞就見到了你的朋友。
下班后,凱亞一個人在酒館里獨酌,他喝得是一款新出的風味飲品。
樹莓和鉤鉤果搭配釀造出擁有獨特的低度數風味飲品——推薦上是這樣寫的。
不得不說,味道確實獨具風味,比烈焰花制成的飲品還要刺激。
明天騙你來嘗嘗。凱亞勾起唇角。
叮咚——
又來新客人了。
凱亞看去,嘴角拉直。
呵,又一位。
他和迪盧克不在的這些年里,到底有多少混蛋盯上了你。
凱亞竟然也在這里,他朝你招了招手,問你們道,“要不要和我拼桌?”
于是,你就帶著達達利亞到了凱亞那桌。
又是例行的自我介紹。
“達達利亞。”
“凱亞。”
兩人一句廢話也不肯多說。
凱亞暗自打量著面前自稱“達達利亞”的青年,他做騎兵隊長好幾年,對于分辨危險人物,也算擅長。
面前這位橙發青年完全稱得上危險二字。
高大的身材,矯健的身姿,富有爆發力的腰腹,以及身上隱隱散發出的血腥味。
渾身散發著好戰的危險氣息。
他聽說過一位叫做「公子」的愚人眾執行官擁有和這位青年一樣的發色和眼睛。
凱亞暗自想道,面上卻一絲不顯。
凱亞舉起酒杯,笑著道:“相逢即是緣。”
達達利亞也舉起午夜之死,爽快,“都是緣分。”
厚重的木杯碰撞發出沉悶聲。
你分別看了他們兩個一眼,見沒有衍變成一場小型戰爭后,松了一口氣。繼而又快樂的喝著由樹莓和薄荷調制而成的低度數飲品。
凱亞見你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頗為無奈。丟給他一個燙手山芋,自己卻在一邊開心的喝著飲料,哎。
凱亞的壞心眼冒出來了。
凱亞:“最近新出了一款飲品,要嘗嘗嗎?味道很不錯。”
你拒絕:“我今天已經喝了很多飲料了。”
凱亞挑眉:“我請客。”
你話鋒一轉:“好呀。”
達達利亞看著你們之前的互動。原來只要請客,小姐就會答應。
達達利亞悟了。
等到飲品端上,你拿起杯子毫無顧忌喝了一口,表情僵在臉上。
難以言喻的味道,這味道感覺在你嘴里放了一枚炸彈。
你面無表情的咽下這一口,立即又喝了好幾口之前的飲料。終于把嘴里的味道沖淡。
凱亞:“味道如何?”
你怒視他:“凱亞你故意的。”
為了騙你喝,甚至不惜掏錢請客。
達達利亞疑惑:“很難喝嗎?”
“味道很奇怪。”,你蹙起眉頭,回憶剛才的味道,補充道,“很奇怪又很刺激,建議不要嘗試。”
“小姐你這樣一說,我更好奇這款飲料的味道了。”達達利亞道。
你用一種“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的眼神看向他。
總之,都怪凱亞。
就在你準備讓凱亞接受飲料暴擊時,你聽到凱亞朝門口喊了一句旅行者。
呵呵,現在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凱亞!
等一下。
誰?
你:……
你:!
你猛回頭。
空!
……
空剛從希穆蘭卡出來,帶著派蒙吃了頓抱餐后,又順手在領了個送酒的任務。
委托人指定要天使的饋贈的葡萄酒。
從天使的饋贈送到清水鎮委托人手中,又從清水鎮返回天使的饋贈,領取酬勞。
沒想到,一推開門,就看見了你。
不止你。
派蒙驚訝道:“公子你怎么在這里?”
凱亞挑眉,這位名為“達達利亞”的青年真得是愚人眾執行官「公子」。
達達利亞歡快道:“伙伴,你們怎么在這里?要一起來喝一杯嗎?”
“好久不見。”,凱亞道,“一起來喝酒嗎?”
你:“喝嗎?我知道好幾款好喝的果酒。”
于是,喝酒人數從三個人變成了四個人。
派蒙還不能喝酒,不算在人數里面。你為她點了杯葡萄汁。
就在你和派蒙把飲品取來時,你聽到達達利亞問空道:“我聽說伙伴你在璃月成親了,真的假的?”
盡管他的下屬曾轉告他這一消息,但達達利亞還是半信半疑。這件事果然要本人親自說出口,他才會信。
達達利亞看向空。
空拿著杯子的手有一瞬間的停滯,肯定:“真的。”
達達利亞一頓:“居然是真的。”
派蒙飛速的看了你一眼。
凱亞道:“那段時間好多報紙都刊登你成親的消息。我還以為是捕風捉影。”
那段時間,關于旅行者成親的留言到處亂飛,連來自楓丹的報紙,也刊登了旅行者成親這一消息。
成親地點:璃月望舒客棧。
新郎:旅行者。
新娘:未知。
凱亞看過報紙,卻不太相信——旅行者不會在任何地方停留,也不會為了某個人而停留。
“我還以為伙伴你一心只有找妹妹。”,達達利亞又喝了口酒,他把木杯往桌子一放,木頭與桌子碰撞發現沉悶的聲音。
“而且……伙伴你竟然沒給我請柬。”達達利亞語帶控訴,“伙伴,你這可不夠意思。”
“要是當時我知道這是真的,我立馬給你準備一份豐厚的賀禮。”
“也沒邀請我。”,凱亞添火道:“我還想帶可莉去討份喜糖呢。”
空一臉尷尬。
派蒙欲言又止。
你喝了口飲料。
空扶額:“這是有原因的。”
還未等空解釋原因,達達利亞拍了拍空的肩膀,笑著道:“放心啦伙伴,賀禮改日我會送上。”
“到時候你可要和新娘一起請我吃頓飯。”
達達利亞補充道:“還要和我多打幾次架。”
“我也是哦。”,凱亞調侃道:“雖然旅行者沒給我發請柬。”
話落,凱亞又噗的笑出聲來,“開玩笑的。”
空:……
說實話,空很想逃離這里。
帶上你一起。
空看了你一眼,發現你在喝著飲料。觸及到他的目光后,你對他眨了眨眼。
“話說……”,達達利亞的聲音傳來。
達達利亞問道:“新娘是誰?我認識嗎?”
達達利亞確實很好奇。
提瓦特所有人都知道大名鼎鼎的旅行者一心只有找妹妹,誰知道有一天,只想找妹妹的旅行者會成親。
作為大英雄,旅行者不乏被女孩喜歡。可是直到到現在,旅行者的身邊除了派蒙,并未出現其他女性。
而且,按理說,成親以后,男女雙方總會有一段時間待在一起。但是旅行者卻……
這顯然不對。
那位新娘真的存在嗎?,凱亞突生懷疑。
他這么想,也這么問了出來。
“新娘真的存在。”,一直在喝飲料的你出聲道。
幾人的目光瞬間被你吸引過來。
凱亞只覺眉心一跳,就聽見你說,“是我。”
你道:“新娘是我。”
第96章 約架
沉默在空氣中蔓延,你疑惑看去,問道:“怎么都不說話啊?”
“是在開玩笑?”,凱亞一字一句道,他握緊手中的杯子,執拗地不肯放過你臉上的任何表情。
“小姐,這件事可不適合拿來開玩笑。”,達達利亞的語氣有些強硬,他看著你,似乎期待著你說你剛才說得只是玩笑話。
“我沒開玩笑。”,你看向凱亞和達達利亞道:“我確實是空的新娘。之前和他在璃月成親的也是我,不信你們去問空。”
頂著達達利亞和凱亞刀般鋒利的視線,空面不改色道:“對,她就是我的新娘。”
從你承認“你和他”成親后,空的臉上就漫上了緋紅色,像是有片晚霞落在臉上。
雖然知道你只是就事論事,并無其他想法,但是當你在其他人面前提起件事時,在其他人面前用堅定的語氣承認你就是他的新娘時,空的心跳還是漏了一拍。
那一瞬間,仿佛你真得是他的新娘。
空低頭喝了口飲料,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你附和道:“對吧,我怎么可能在這件事上騙你們。”
凱亞的眼眸徹底暗了下去,抓住杯子的手指早因用力變毫無血色,他想扯起唇角,卻發現無濟于事:“哈,開玩笑吧。”
達達利亞微瞇起眼,看向空:“我們才分開不久。”
他的目光又移向你,眼神變得委屈,“小姐……你怎么會和旅行者成親,這肯定是假的吧。”
“也不算假。”,你又喝了口飲料,老神在在道。
什么叫做不算假?
凱亞抓住了重點,他定了定心神,“什么叫做不算假。”
達達利亞顯然也發現契機,“不算假是什么意思?”
空垂下眼瞼,比你先一步道:“一半假一半真。她確實是我的新娘。”
你接過話頭,“但我們是假成親。”
哈。
也不知道是誰嘆了一聲,如同高高懸起的心臟,終于落地。
凱亞看向你:“這是怎么回事?”
你:……喂,怎么一副嚴刑拷問的樣子啊。
達達利亞放松下來:“原來是這樣。”
他周身的低氣壓一掃而空,他拍了拍空的肩,笑容燦爛,“我誤會你了伙伴。”
空:……
他突然很想和達達利亞打一架了。
達達利亞又看向你,他問,“小姐為什么要和旅行者假成親?”
“就是……想找個人和我假成親。”,你道:“然后剛好碰到了空,我就拜托空了。”
“嗯,是這樣。”,空垂下眼瞼,喝了口你大力推薦的飲品,事實確實如你所說的一樣,一縷碎發將他眼底一閃而過的情緒遮住,可是……
可是。
他沉默不語的又喝了一口。
“這樣啊。”,達達利亞沒有再深究原因,他看向你,暗色的眼眸倒映你的身影。
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宛如夏日里的驕陽,問:“小姐你覺得我怎么樣?”
空動作一滯。
凱亞眼神暗了暗。
你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你疑惑道:“怎么突然問這個問題?”
達達利亞:“那是因為我覺得我并不比旅行者差,以后假成親這件事,小姐要不要找我?”
達達利亞眼睛亮晶晶,就差把“選我選我選我”寫在臉上了。
你往后靠了靠。
他的熱情你一時招架不住。
“這位…達達利亞先生。”,凱亞一出聲就是刺:“何必強人所難呢?”
達達利亞回嗆:“這和凱亞先生你又有什么關系?”
兩人眼神如刀子一樣拋來拋去。
被夾在中間的你:……
你勸道:“你們兩個冷靜一下。”
“小姐……”,達達利亞扭頭看你,語氣又染上委屈他道,“我只是想和小姐假成親而已。”
你死魚眼:……
啊喂喂什么叫做“而已”?
假成親在他看來就件那么輕松的事嗎?!你當時可是實在受不了教令院生活,才決定放手一搏的!
而且,你為什么要和他假成親?你已經試探出假成親這個辦法行不通了。
你這樣想著,卻沒有發現自己思考的重點完全走偏。
你應該想的是,達達利亞為什么要和你假成親。然而,你在歧路撒開腿,越跑越遠。
在達達利亞期待的眼神中,你拒絕道:“我以后不會假成親了。”
達達利亞眼眸暗了暗:“為什么?”
是因為你只愿意和旅行者假成親?還是他來晚一步,你已經不需要靠假成親來達成某個目?
“小姐……”,達達利亞剛出聲,就被打斷。
“等下我們來打一場吧。”,空的臉上少見的沒有帶笑,他對達達利亞道。
“加我一個。”,凱亞嘴角上揚,眼底卻是暗色。他早看不慣這位愚人眾執行官了。
達達利亞一頓,他的目光掃過凱亞和空,道:“好啊。”。
他咧起嘴角,“沒想到今晚能有兩場架打,到時候我可不會手下留情。”
凱亞臉上掛著笑,語氣冷到掉渣,“不用手下留情。”
空:“我也是。”
剎那間,幾人間的氣氛又變得劍拔弩張起來,仿佛下一秒就能掀桌,拿出自己的武器,往對方身上砍去。
你看著他們三人的互動,目光從達達利亞又移向凱亞和空。
說真的,你大為觀止。
達達利亞吸引火力的能力也太強了吧。三言兩語,就讓凱亞和空恨不得打他一頓。
不過,換個角度想,達達利亞應該很開心,畢竟他是個戰斗狂,戰斗狂被人約戰,而且約戰的兩人實力還很強,完全正中下懷欸。
等到飲料喝完,你向他們告辭。
既然他們要打架,你就不要打攪他們了。
你帶著系統走在回旅館的路上,系統飄在你正前方,它剛才也目睹全程,但對于達達利亞,凱亞和空三個約戰行為感到很不解。
【玩家,為什么他們三個要打架?】,這行字后面跟著一個滿臉問號的顏文字。
你道:“可能是他們氣場不合。”
【氣場不合?】,系統不理解。
你點頭:“嗯,應該是這樣。”
你其實對于他們的約架的原因也是像是水中看月,霧里看花,看不真切。
你們原先在聊你和空假成親這件事,然后達達利亞莫名其妙的問你要不要和他假成親,你拒絕后,達達利亞又要說話,還沒說完,空就說要和達達利亞打架,凱亞也湊熱鬧加入打架陣營,然后……就沒然后了。
達達利亞應戰,今晚他們三個相約打架。
嗯……
你從上想到下,從左想到右,只知道戰爭因達達利亞而起。
卻還是沒想明白他們為什么要打架。
只是單純的氣場不合?
你忽然想起卡維。
卡維和達達利亞也是第一次見面,但是兩個人一見面就吵起來了。卡維還對你說達達利亞看著不像個好人,讓你小心他。
卡維雖然說得有道理,但是你覺得卡維說出這話的主要原因是他和達達利亞不對付。
就是你所說的氣場不合。
他們從認識到互懟的過程你也在場,你覺得他們完全沒理由看不慣對方。
除了氣場不合,你真的想不出其他原因。
你邊走邊思索著想道,難道達達利亞是故意惹怒凱亞和空,這樣就能神不知鬼不覺和他們打一架?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性……
話說……到底為什么啊?
就在你沉浸在思緒的浪潮中時,耳邊忽然響起聲音,“小心。”
那人話剛落,你就感到腳背傳來莫名的阻力。
你:!!!
身體不受控制的往前倒去。
你認命的閉上眼睛。
早知道走路看路了。你后悔不已。
疼痛感并未傳來,只剎那間,你落入一個有著淡淡椿花香味的懷抱。
“可以睜開眼了。”,那人溫和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綾人?”,你聽出了來人。
一睜開眼,果然是綾人。
“你怎么出來了?”,你眨了下眼。
神里綾人彎了彎眼,“出來散步,沒想到恰好遇到了你。”
淡淡的椿花香味縈繞鼻間,你意識到自己還在神里綾人懷里,便趕忙從他懷中出去。
溫熱從指尖滑走,神里綾人頗有些遺憾,他斂下眼中的情緒,對你彎了彎唇:“下次小心些。”
你不好意思的飛快點頭:“嗯嗯,下次保證走路看路。”
神里綾人被你逗笑了,他問你道:“要是不介意,可以陪我走走嗎?”。
他微嘆道,“一個人散步未免有些孤單。”
“好呀。”,你道,“反正回去也沒什么事。”
于是,你和神里綾人就在蒙德城里逛了起來。
還沒走幾步,你福至心靈地盯著神里綾人看。
神里綾人顯然發現了你的視線,他側過臉,“我臉上有東西嗎?”
你立即擺手:“沒有。”
“就是……”,你不好意思道:“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俗話說,想不明白的問題就要向想得明白的人請教。
綾人向來在人際關系這方面比較敏銳。你之前跟在他身邊,經常看見他三兩句話,就把家臣之間的矛盾解決。
“當然可以。”,神里綾人勾了勾唇道:“你想問什么都可以。”
綾人真是個好人!你在心底給他點了個大大的贊。
你立即道:“我想知道為什么剛見面的兩人會吵架?”
說完,你補充道:“還有打架。”
神里綾人微垂著睫羽,他道:“我知道兩種情況。”
你:“哪兩種?”
神里綾人溫聲:“一是因為利益沖突,二就是單純不喜歡對方。”
神里綾人遇到的一般都是第一種情況——利益沖突。小到惡語相向,大到殺人越貨,總和“利”字相關。
你:“我懂了。”
神里綾人:“懂了什么?”
你:“我懂他們為什么會打架了。”
他們?
神里綾人眼眸暗了暗。
你真誠道:“謝謝。”
神里綾人:“你我之間不用客氣。”
他們打架什么的還是因為互相看不順眼吧。換個詞形容,就是氣場不合。
你果然沒猜錯。
想通之后,心情也跟著變好。你和綾人在蒙德城里繞了一圈,在此期間,你充當導游,向綾人介紹蒙德城里的各處地方。
包括但不限于,推薦味道好吃的餐館,安利優秀鐵匠。
“這位鐵匠大叔的技術超好,我第一把武器就是從他這里買的。”。
你和神里綾人站在蒙德門口處的鐵匠鋪,看著空著得鋪子道。
今天太晚,鐵匠都下班了。
“是短刀嗎?”神里綾人猜測道,話落,他立即看到你的眼睛咻得亮起。
“看來是猜對了。”神里綾人溫聲道。
你道:“我買的確實是短刀。后面我發現還是斧頭用得順手,就一直用斧頭了。”
神里綾人點了下你別在腰間的斧頭:“武器是死物,使用武器的人才重中之重,一把絕世武器落入樵夫之手,會變成砍柴的工具,而一片葉子落入武藝高超之人手中,也能變成殺人利器。”
你很贊同他的看法:“我也覺得。”
重要的不是武器,而是人。
就在你想感慨時,一陣聲音傳來:“你們怎么在這?”
你順著聲音看去,看到了站在蒙德門口的空和派蒙。
月光灑落,空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很長。
第97章 找你
月亮高高掛在天幕,灑下一片月光。風起地揚起一陣微風,吹動著三人的額發。
達達利亞活動手腕,道,“這塊地方確實適合打架。”
他微瞇起眼,思索,“是叫…風起地吧。”
凱亞挑眉:“對,風起地。”
空看向達達利亞,了當問:“你不應該在至冬嗎?”
毫無疑問,達達利亞不應該出現在蒙德。
在楓丹時,達達利亞曾說,要回到至冬,準備執行一個重要任務。
可是,他現在又出現在蒙德。這是不是意味著,他執行任務的地點就在蒙德?
凱亞扣住銀色的劍柄,手指摩挲,眼中閃過一抹暗色,他輕笑道:“看來是不速之客啊。”
達達利亞攤手,“你們這可就誤會我了。”風微微吹動他橘色的碎發,那雙眼睛在月光下,竟顯得通透真誠,“我來蒙德可不是來執行任務的。”
“準確點說,來蒙德是我的私人行為,與愚人眾的計劃沒有關聯。”
“哦?”,凱亞的唇角依舊上揚,語氣也并不壓抑,他的指尖按了按反射著冰冷光的劍面,問:“那閣下這次來蒙德是為何?”
空靜靜的看著達達利亞。
達達利亞攤手,“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我來蒙德是為了一個人。”
達達利亞勾起唇角,目光掃過空和凱亞。
啊。
果然。
達達利亞想道,心底的猜測徹底坐實。
為了一個人……
那個人是誰,空和凱亞心知肚明。手不受控制的攥進武器,劍面反射出刺眼的冷光,目光冷冷的看向橘發青年。
于是,平靜的夜晚被劍的擊鳴聲打碎。光劍影間,幾人在打斗中知曉了其他人的心意。
一場混戰就此展開。
翻滾的泥土,切面平整的風車菊,被凍結的野草。
一陣微風吹過,凱亞側擋住魔王武裝的攻擊,他往后一躍,矯健的像一頭豹子,持劍,又沖了上去。
無鋒劍同魔王武裝碰撞,激出明亮的火花。光滑的劍面上,映出金色的眼眸。空把手腕一轉,劍尖再次指向啟用邪眼的青年。
……
“空?派蒙?”,你看向蒙德城門口的兩人,你朝他們揮了揮手,“你們怎么在這里?”
“旅行者和派蒙,好久不見。”,神里綾人道。
“大晚上,你們兩個在這里散步嗎?”,派蒙好奇的問道。
“對,和綾人一起散了會兒步。”,你道。
說完,你問:“打完了?”
神里綾人:……
神里綾人眼眸一暗,他看向空,空同他對上視線,神里綾人彎了彎唇,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后,轉開視線。
空:?
空:“嗯,打完了。”
那么快就打完了,不愧是空,隨即你轉念一想,畢竟是空嘛。
就戰力而言,你敢肯定,空是站在金字塔頂尖的那掛上的人。
總之,很厲害,是你完全打不過的厲害。
說實話,你有一種強烈的預感,總覺得空能成為提瓦特第一人。
通俗點說,要是空是漫畫主角,那么他一定生活在一部打怪升級的少年漫中。為了尋找失散的妹妹,踏上旅途,然后在旅途中結識朋友,解決遇到的各色難題,一路打怪升級,最后,不僅成為最強,也成功找到了妹妹,結局HAPPYEND。
就在你思緒走偏后,你的目光落到空的臉上,視線一瞬間停住。
“空,你流血了。”
你盯著他的傷口看,空臉上有道血口子,兩個指甲蓋大小,鮮紅色的血從傷口處溢出。他的脖頸上也有血,晦暗的月光下,你根本找不到他的傷口。
你向前走了一步,停在空的一步遠的地方,目光盯著他的脖頸處看。
空像是被你的眼神灼燒般,把頭往旁偏了偏。
“誒?!”,派蒙也湊過來看,眼睛瞪大,“受傷了?!”
光線晦暗,派蒙問空有沒有受傷時,空也只是讓她別擔心,還說自己沒事。
派蒙就也以為他沒事,沒想到——
“這怎么看也不是沒事的樣子吧!”,派蒙也跟著看向空的脖頸。可惜,夜色實在晦暗,看不太清。
傷落在脖子處,稍稍不慎,就可能傷到動脈。
聞言,空輕輕的搖了搖頭,“沒事,我真得沒事。”
若是傷口真得很深,他自然會感知到。可是,他的脖頸處實在沒有傳來絲毫痛覺。
說著,空試圖用指尖往脖頸處摸去,還未等他摸到傷口,你先一步握住了他的手腕,語氣認真,“別碰,小心感染。”
空僵住,他裝作無事,垂下眼瞼,余光悄悄地瞥向你握住他的手。
掌心的溫度,就這么透過皮膚間的接觸,傳遞過來了。
在楓丹時,空也經常幫你處理傷口,如今,他受傷了,你自然不可能坐視不管。
你對神里綾人道,“我要帶他去處理傷口。”
你帶著歉意繼續道:“很抱歉,不能陪你繼續逛了。”
神里綾人露出一個善解人意的笑:“沒關系,處理傷口最重要。正巧天色已經很晚了,再不回去托馬也該著急了,我和你們一道回去吧。”
你點頭:“好。”
于是,你們四個一起前往旅館。
中途,你還問空有沒有覺得還有哪里不舒服。
你道:“手上,腿上,還有哪里痛可以和我說,我等會兒幫你處理。”
你說著,想道,這就是你不喜歡和別人打架的原因。要是對手也不弱,即便是贏了,也會受傷,一受傷,必定會出血,而一出血,就要處理傷口。
雖說打架一時爽,但是處理傷口火葬場呀!要是空身上還有其他細碎的傷口,單單是酒精消毒,都夠他疼的。
待會兒下手還是輕一點吧。你默默想道。
思考只在一瞬,你聽到空的聲音:“不痛。”
空道:“傷口應該就只有你看到得這兩處。”
相較于達達利亞,他受得傷明顯輕多了,要不是你提醒,空都沒有注意到。
你:“真的?你別騙我。”
空無奈:“真的。”
神里綾人看著你們的互動,語氣帶著顯而易見的感慨:“看來你和旅行者關系很好。”
空看向神里綾人,神里綾人依舊溫和,看不出任何端倪。
你完全沒有察覺他話語中的試探之意,了當道:“確實不錯。”
神里綾人:“這樣啊……”
很快就到了旅館。
你向綾人道了聲再見,就把門關上了。
屋內的景再次被遮擋,神里綾人垂下眼簾,手指微蜷。
又被關在門外了……
……
晨曦酒莊。
愛德琳小姐一打開門,便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凱亞,她驚喜道:“少爺您回來了。”
“好久不見,愛德琳小姐。”,凱亞悠哉的打招呼道。
愛德琳小姐目光掃過凱亞,表情變得擔憂,“少爺您和人打架了?”
凱亞:“嗯。”
愛德琳小姐:“您去找老爺,我去幫您拿藥箱。”
說罷,也不給凱亞拒絕的機會,愛德琳小姐便轉身上樓取藥箱。
“誒。”
凱亞最終還是沒有叫住人,他目光無奈。
迪盧克正坐在書桌前,處理酒莊的事,聽到凱亞到來,他停下手中的筆,目光投向他的義弟。
“你和誰打架了?”,迪盧克問。
戰斗在凱亞身上的痕跡雖不算明顯,但仔細看,也能看出些端倪。更何況,他右手袖子部分沾了點血。
“愚人眾末席「公子」達達利亞。”
迪盧克微蹙眉頭:“他來了?”
“對。”,凱亞語氣調侃:“他說他這次來并不是那位冰之女皇指使的,他還說,他來這里是為了一個人。”
迪盧克等待凱亞下文。
凱亞卻話鋒一轉,道:“我還有一個消息。”
迪盧克:?
凱亞看向迪盧克問:“你知道旅行者的新娘是誰嗎?”
迪盧克:……
迪盧克抬眼:“我知道。”
凱亞:“她告訴你的?”
按你的性子,別人不問,你一般也不會拿出來說。
“不算是。”,迪盧克道。
其實,當你講到你在前往冒險家協會的路上遇到旅行者,迪盧克就猜到了接下來的發展——你委托旅行者,同你進行這次“洞房花燭”。
這也完全解釋了,旅行者成親這事,為何沒有給蒙德里的任何一人送請柬。
假成親嘛,送出去的請柬越多,帶來的麻煩也越多。
也幸虧,你和旅行者沒有給他發請柬,要是在什么也不知道的情況參加你的婚禮,真是……
單是想想,迪盧克周身的氣壓就降下來了。
迪盧克還未從思緒中抽身,就聽到凱亞道:“那位「公子」閣下說來蒙德是為了…她。”
……
你拿著蘸著酒精的棉簽,道:“我開始了,你忍下,很快就過去了。”
空坐在椅子上,半仰起頭,暖色的燈光落在漂亮的眼睫上,像極了扇蝴蝶的翅膀。
翅膀下,是雙宛如游戈著細碎浮光的眼眸。
你絲毫不解風情,一心只有傷口。同空說了聲,便毫不猶豫的將酒精抹在臉頰的傷口上。
在處理傷口這件事上,你確實很熟練。只不過,為自己的傷口消毒,你猶猶豫豫,為別人傷口消毒,你了當直接。可謂是一個天差地別。
畢竟,痛在自己,還是痛在別人,你還是分得清的。
你的動作很輕,等到酒精抹到傷口,你聽到空的細微的吸氣聲,又加快了些速度。臉上抹完了,就到了挨近鎖骨地帶的一處傷上。
傷口靠近鎖骨,血卻不知為何到了脖子上,導致你以為傷口在脖子上,將脖子上的血抹掉后,才發現傷口的真正的位置。
這條傷口顯然也是被銳利的物件劃出了道口子,血已經止住了,只留下紅色的傷口。
換了個棉簽,沾了酒精后,又抹向這道傷口。空的手輕輕搭在椅子邊緣,手指卻露出因用力而泛起的蒼白。
你彎腰,頭發垂落,幾縷落在他的胸口,幾縷碰到了他的指間。
空偏過頭,不敢看你。緋紅色早已爬上了他的耳尖。
你毫無所覺,依舊進行著你的清理傷口大業,清理完畢,又用上創可貼和繃帶后,你拍了拍手道:“可以了。”
你感慨:“沒想到空你的忍耐力還行嘛。”竟然沒躲。
空一愣,他嗯了一聲,臉瞬間爆紅。
正在收納的你,對空的反應一無所覺。把消毒用品放到該放的地方,你問道:“凱亞和達達利亞他們倆個的情況怎么樣?”
方才一直安靜抱著系統的派蒙搶答道:“都還好,沒有受重傷。”
空怕波及到她,就只讓她遠遠的看著,等到戰斗結束,派蒙才上前。她過去時,三人都是清醒的狀態,凱亞和達達利亞還和她打了個招呼。
反正,單從外表上來看,他們兩人受得傷不算嚴重。
“他們兩個沒事。”,空回憶道:“并沒有傷害到五臟六腑,稍稍養幾天就可以了。”
你放心了。
雖說打架切磋不下死手就代表不尊重對方,但你還是覺得,還是不應該下死手為好。
走進去,兩個活人,走出來一人一尸……呃……多少還是有點恐怖。
……
第二天一早,你平常的醒來,平常的洗漱,平常的來到綾人房間,平常的帶著魈鳥和系統集合,平常的進入遺跡研究,然后平常踏進旅館大門。
然后——
看到了芙寧娜和娜維婭。
芙寧娜抱胸:“就知道你這家伙走不開,我們就來找你了。”
娜維婭勾下墨鏡,露出漂亮的眼睛:“怎么樣有沒有想我們?”
你:!
你:!!
你:!!!
第98章 好傻
芙寧娜和娜維婭的到來完全出乎你的意料,更讓你出乎意料的是,卡維宣布讓妙論派的大家休整五天。
你滿臉驚喜:“真的?!”
卡維撓頭解釋道:“有好幾位學弟學妹向我反應研究太累了,想要好好休息一下。”
“雖然會影響研究進程,但是我也覺得我們忙了那么多天,是該休息一下了。”
這些天里,你們不是在遺跡就是去遺跡的路上,一整天下來,只有晚上才有那么點空閑時間。
作為領隊的卡維比你們更慘些,除了早上要帶領你們前往遺跡,進行研究外,晚上回到自己房間時,他還要伏坐案前安排下一天的各種事務。
一天下來,卡維幾乎沒有時間歇息。
看著卡維明顯加深的黑眼圈,你飛快的點點頭,“是該放假休息一下了。”
再這樣和陀螺一樣轉下去,妙論派遲早會變成熊貓之家。
話說…你有多久沒有一覺睡到自然醒了……你頗有些惆悵的想道。
“是吧。”,卡維對你眨眨眼,揮手道:“那我就先去通知其他人了。”
“嗯。”,你也揮手。
“教令院的生活果然很忙啊。”,娜維婭說著,捏了捏你的臉,你只感覺臉頰的肉鼓出了一團,娜維婭憐憫道,“都瘦了。”
“不止瘦了吧。”,芙寧娜目光炯炯,語氣肯定:“臉色蒼白,黑眼圈也重了。”
在楓丹的時候,你可沒有那么重的黑眼圈。
你:惆悵望天.jpg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要想金榜題名,就只有刻苦學習這一條路可走,而想要取得no.1的絕佳成績,就只能把這條路,一直走到黑。
學習可是件很費精力的事……
話說…知識為什么就不能自己進到你的腦袋里啊?!
壓下心底漫天的吐槽,你慶幸道:“接下來的幾天可以好好休息放松一下,黑眼圈應該會消掉很多。”
你的語氣變得歡快起來,“我可是想好了,這幾天里,我要帶著你們把整個蒙德都走一遍,玩一遍,吃一遍。”
仔細想來,這假期可謂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這幾天假,你恰巧可以帶著芙寧娜和娜維婭在蒙德四處走走,四處看看。
蒙德有很多好看的風景,要是不去看看,會留下遺憾。
況且,朋友大老遠來找你,你自然要陪著她們到處逛逛。
娜維婭彎了彎眼,她一手撈過你的肩膀,“好啊,那就靠你擔任我們的導游了。”
芙寧娜比劃道:“要帶我們去吃蒙德最最好吃的菜和點心哦,據說蒙德有許多風味極佳的食物。對了對了……”
芙寧娜的眼睛亮了起來:“蒙德最出名的是…酒吧。”
娜維婭摸著下巴,“我記得蒙德的葡萄酒和蒲公英酒在提瓦特都很有名,我老爹之前特地托人從蒙德帶了幾瓶酒。”
“不過我當時太小,還沒到喝酒年紀,老爹不準我喝。也不知道蒙德酒喝起來是什么滋味。”
邁勒斯提醒:“小姐……”
還未等稱職的保鏢說完,娜維婭便主動投降道:“好吧好吧,今天不喝。”
娜維婭向你解釋道:“今天有點累了,想早點休息。”
芙寧娜也好奇蒙德的酒,但今天舟車疲勞,比起喝酒,她更想吃飽喝足后,早點躺到舒適柔軟的床上進入夢鄉。
你:“那我今天就帶你們去吃好吃的。”
娜維婭滿眼笑意:“聽你的。”
芙寧娜:“好耶。”
于是,你帶著芙寧娜和娜維婭來到了你平常最喜歡吃得店里,大手一揮,點了許多在你看來“超級美味”的菜肴,同她們大快朵頤一頓,又聊了會兒天,便回到了各自的房間里。
*
沙沙沙……
是筆和紙張摩擦的聲音。
你坐在案前,埋頭在圖紙上寫寫畫畫,一縷金發從額前垂落,你眼疾手快的把它撩到耳后。
你正在構思一款新型機關,這款機關可以被用來勘測遺跡。
機關的草圖早就被你畫了出來,只不過,你方才又拿出草圖看得時候,又想到了一些新的點子。
秉承著“不滿意就改”的基本原則,你當即拿出尺子,橡皮,筆,又開始了一陣寫寫畫畫,修修改改。
修改完畢后,你把筆擱下,將紙上的橡皮屑吹走,拿起圖紙,又仔細的看了下。
嗯嗯,不錯。
你滿意的看著白紙上,用鉛筆畫的精巧機關,想著,改天去買些材料,先做個小型的試驗品。
……中型的也不錯,話說蒙德會有機械零件售賣嗎?
就在你陷入沉思之際,窗戶處傳來“叩叩叩”的聲音,聲音沉悶,節奏規律,你迷茫抬頭,追尋聲音的源頭,看到了凱亞。
深藍色頭發青年一手扶著窗戶,一手握住酒瓶,姿態輕松,見你望向他,他便晃了晃手中的酒瓶,勾起唇角,朝你道:“喝一杯?”
……
凱亞帶得酒,是你平常喝的果酒,樹莓釀的,口感偏甜,度數也低。
你毫不客氣的為自己倒了杯酒,一口下去,嘴角就彎了起來,你看向凱亞,問:“你今晚怎么來找我喝酒了?”
凱亞挑眉:“想來就來了,怎么?不歡迎?”
“也不是不歡迎,就是……”,你道:“以后可以走門嗎?”
有門不走,偏要爬窗,奇奇怪怪的。
你道:“爬窗掉下去,我可不負責。”
雖說你的房間在二樓,樓層不算高,但要是一腳踩空,還是很有可能傷胳膊斷腿的。
凱亞暗示道:“現在是晚上。你確定?”
你沒聽懂凱亞話中的意思:“有什么問題?”
你反問:“大晚上就不能走門?”
蒙德沒這個規矩吧。而且拜訪人,不應該都是走正門嗎?誰家好人會爬窗呀?
見你完全不理解他的意思,凱亞也沒有繼續解釋,他勾起唇角:“那我以后就從門那邊進來。”
你抿了口果酒,這是樹莓釀的果酒,口感偏甜,味道很不錯。
就在你一口又一口快樂的喝著酒時,便聽到凱亞問道:“你和這位愚人眾的公子是什么時候認識的?”
你道,“楓丹認識的,問這個干什么?”
凱亞:“就是想知道他和你認識多久了。”
……反正沒有他久就是了。
凱亞想起達達利亞身上散發出的危險氣息,提醒道:“那位公子不是什么好人,你要小心點。”
無論從哪方面,這位愚人眾的「公子」對你來說,都是危險人物。
你擺擺手,“我知道,放心啦。”
對于愚人眾的「公子」閣下,你可是一直很小心的。
凱亞面色不變的補充道:“還有旅行者。”
你:……?
你蹙眉,看向凱亞:“空?”
你毫不猶豫:“空的話,不用小心吧。”
凱亞見你一派信任,嗤笑道:“有時候還是不要太快做出結論。”
從伙伴的角度來說,旅行者非常合格,恐怕整個提瓦特,沒有比他最適合交付后背的人,只不過,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
凱亞看向你,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如果你是只羊,那么旅行者就是頭虎,要是再這么放任下去,旅行者這頭虎遲早有一天,把你一口吞下。
而你,你這只綿羊,恐怕都要被吞下,還傻乎乎的不知道你面前的,是只兇猛的野獸,而不是和你一樣的長著柔軟皮毛的小羊。
凱亞腦中浮現出好幾個人的面容,什么時候,你身邊的“虎”變得那么多了……
就在凱亞沉思之際,你的聲音傳來。
你想了想,還是道:“我還是覺得空是個大好人。”
凱亞:……
凱亞突然低頭輕笑了聲,他語氣無奈:“小祖宗,你說我該怎么辦。”
聲音很輕,你還是聽清了他的話。
你手一頓,問:“凱亞,你喝醉了?”
凱亞前言不搭后語,讓你有點懵逼。
你看向酒瓶,確認道:“這只是果酒。”
凱亞喊你小祖宗……嗯?嗯?你還在做夢?
而且,就凱亞的酒量而言,十瓶果酒下肚,他頂多也就微醺,再怎么樣,也不至于現在這樣。
凱亞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面不改色的把話題轉移:“要是我真得醉了呢?”
你咬上鉤子,順著他的思緒想去:“要是你真醉了,我也不會送你回家的。”
“哦?”,凱亞來了興致,微瞇起眼睛,“難道我真醉了,就可以賴在這里不走?”
你死魚眼:“你也知道這叫賴呀。”
你設想了下場景,很有人文關懷精神道:“你要是真醉了……看在我們兩個多年的同伴情的份上,我不會把你丟到走廊。”
你不知道凱亞的住所在哪,要是他真得醉到不省人事,你還是愿意收留他一晚。你和凱亞間,還是有點同伴情的。
凱亞悠悠的看向你,忽然間,嗤笑道,“看來我們之間的同伴情還很深厚嘛。”
他加重了“同伴情”這三個字。
話落,他又抿了口酒。
從你的角度看去,凱亞的下顎線和喉結非常清晰。他喉結一滾,一杯酒又空了。
你看見他又把杯子放下,一縷深藍的發絲沿著臉頰垂落,在空中蕩了蕩。
你隨意接過話茬,揚了揚下巴:“那可不。”
語氣還挺驕傲的。
哈。
凱亞都快被氣笑了,他捏了捏手中的杯子,話鋒一轉:“同伴情就那么重要?”
還未等你回答,他語氣像是開玩笑問:“要是我說我不想和你做同伴呢?”
你以為他只是在開玩笑,便也開玩笑的回道,“怎么?你不想和我做同伴,那你想和我做什么?”
你一手支起腦袋,金色的發絲披在肩頭,像是披著昂貴的絲綢,暖色的燈光落在睫毛上,宛如覆蓋了層薄薄的金箔,你開始扳手指。
外邊的沙沙聲響,又被微風吹了進來。凱亞幾乎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手指不自覺的攥緊,露出一絲蒼白,冰色的眼眸卻安靜的,清醒的看向你。
小時候,他不想成為你的同伴,他那時背負著血海深仇,游走于孤寂的邊緣,如同一頭孤狼。一點風吹草動,就能讓他警惕的豎起耳朵。又何況是你。
那時,你站在陽光下,目光炯炯的問他和迪盧克,要不要成為你的正義伙伴。他嗤笑著拒絕了。
可你毫不在意,仿佛只是走個過場,依舊如同圈地盤一樣,把他圈到了“同伴”這個圈子里。
那個時候,他是不想成為你的同伴,甚至不想同你過分靠近,過分熟絡。
而后,他卻不知道為什么,每天都能看見你,每次在人群里,第一眼就是去找你。
真是奇怪啊……
人的情感真是奇怪啊……
凱亞聽到你如報菜名一樣,報道:“兄妹,姐弟,上司下屬,師父徒弟,嗯……戀人?”
凱亞聽出來了,你是在開玩笑,他又為自己倒了杯酒,一口見底,輕巧的杯子在他的手中轉了轉,他扯起唇角,露出一絲若有若無,又像是自嘲的笑,語氣卻一往無前,“戀人。”
“你呢?”,他停頓了一下,語氣輕快,似乎在開玩笑:“你覺得戀人怎么樣?”
“嗯……”,你評價:“野心還挺大的。”
“哈。”,凱亞嗤笑道:“我的野心一直都挺大的。”
你油鹽不進,轉念一想,問道:“所以…凱亞你現在都沒喜歡的姑娘?”
要是他有喜歡的姑娘,肯定不會和你開這種玩笑。
凱亞:……呵。
他知道你腦袋缺一根筋,對于他,壓根就沒往那方向去想,只是……只不過……
凱亞扯起嘴角,毫不客氣道:“要是我有呢。”
你一愣,只見深藍色頭發的青年堅決道:“我有。”
你略帶訝異的看向他。
他姿態放松,領口半開,精致的鎖骨清晰可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你,語氣帶著惆悵:“我啊……”
深藍色頭發的青年摩挲著杯壁,冰色的眼眸中正醞釀著某種猛烈的情緒,“我可是喜歡了她很久,可是那個傻瓜完全不知道。”
“一點也不知道。”
或許是年少時,凱亞把情書丟在一旁的動作太過堅決,以至于,當他說出“他暗戀一個姑娘許久”時,你竟然覺得有一絲違和感。
你:哇喔.jpg
沒想到啊沒想到啊。
凱亞這家伙也有這么一天。
所以……凱亞喜歡的姑娘是誰啊?
你的好奇心壓也壓不住的冒了出來,眼睛如燈泡般瞬間亮了起來:“我認識她嗎?”
凱亞呵了一聲:“你不認識她,還有誰認識她?”
你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什么意思?
……凱亞的意思是你認識他喜歡的姑娘?
啊這。
這也就是說,你還在蒙德副本里的時候,凱亞就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好小子,瞞了那么久,一點陷都不露的。
可惡,你更加好奇了。
凱亞繼續道:“就算是我暗示她,暗示得那么明顯也不知道我的心意……”
凱亞看著你:“你說她傻不傻?”
“確實有點傻。”,你附和道,眼中好奇不散,“所以是誰?珍妮?萊瓦麗?邁婭妮?”
凱亞沒有幫你解決疑惑,他忽然生氣了,一直冷笑:“真得很傻,沒有比她更傻的了。”
你:……
你:……?
為什么你會產生一種凱亞在罵你的錯覺?
是錯覺吧。
凱亞走了,還把剩下的酒也帶走了。離開前,他還讓你以后少喝點酒,就算是果酒也少喝點,還說酒喝多了,人會變蠢。
……酒是他帶來的,現在讓你少喝點酒的也是他。
嘖,男人心,海底針。
不過,你還是很想知道凱亞喜歡的姑娘是誰,他不告訴你,難道你還不知道問迪盧克?迪盧克肯定知道點。
把門關上,你邊在心底思索著,邊走向書桌,突然,你福至心靈的抬頭,看向窗戶那邊。
高大的青年正扶著窗戶,準備進來,見你發現了他,眼睛一亮,語氣里帶著若有若無的委屈,“小姐,你怎么沒來找我?”
第99章 會信嗎
達達利亞受得傷比想象中的還要嚴重,肋骨斷了三根,身體各處還有大大小小的淤青,看起來很是嚇人。
這種傷勢要是放在普通人身上,保管那人疼得下不來床。但這種傷勢放在達達利亞身上——青年只會把嘴角的血跡抹去,笑得和沒事人一樣。
從小到大,達達利亞受過的傷比一般人吃過的鹽還要多。他自小便喜歡紛爭,喜愛打斗,戰士那趨向刺激,熱愛紛爭的因子像是埋在他血液中的一根燃線,只需星星火花,便能綻放出巨大火花。
而在他很小時,燃線便已點燃。
那時,他還叫阿賈克斯。
在同齡人上樹掏鳥蛋,下水摸魚時,小小的阿賈克斯拿著父親給他磨得木劍,向鄉里年長的孩子王發起一場決斗。
孩子王向他的伙伴,大聲譏笑:“他打算就用那個玩具和我打架。”
“小子,到時候我把你的胳膊砍斷,你可別哭著回家喊媽媽哈哈哈哈哈哈。”
他的伙伴也跟著笑了起來,嘲笑聲像是此起彼伏的潮汐,一陣一陣的回蕩在空曠的雪原,小小的阿賈克斯沒有被嚇退,他又向前跨了一步,湛藍色的眼睛炫目到讓人不敢直視,他舉起自己的木劍:“當心我把你們的舌頭割下來,丟給禿鷲飽餐一頓,讓你們的舌頭去它肚子里胡言亂語。”
笑聲停了。
孩子王的臉也沉了,他跳下巨石,臉色鐵青,邊走邊抽出腰間的劍,劍身與劍鞘摩擦,發出凜然的聲響:“小子你很狂啊,就算你現在跪下來,哭著向我求饒,我也不會放過你。”
小小的阿賈克斯嚴守以待,嘴里卻一點也不饒人:“原話奉還給你。”
于是,一場戰爭就此展開,木刀和鐵劍相撞,先是木刀落下風,節節敗退,繼而木刀扭轉戰局,將鐵劍死死的壓住。
此刻,兩把劍的斗爭就像是獅子和羚羊的追逐——一頭幼年的獅子正追捕一頭健碩的已經成年的羚羊。
而在羚羊終于意識到自己只是羚羊時,獅子的爪牙已經扼住了他的喉嚨。
捕食者的地位不可能因為年齡的差距而發生顛倒,就算是最柔弱的獅子的牙也能咬斷羚羊的喉嚨,更何況,他面對的是一頭注定成為獅子王的幼崽,而更恰巧他這只羚羊沒有矯健的身姿和無人可擋的力量。
木刀架在了孩子王的脖子上,孩子王被嚇得跌落在地,連劍也拿不穩,他驚恐地看著面前的小怪物:“你…你…”
小小的阿賈克斯繃住臉上的表情,木劍往里面湊了湊,孩子王的話卡在喉嚨,他冷汗直流,一動也不敢動,他張著驚恐的眼,看著面前的小男孩。
冰之女皇在上。
盡管他知道這把劍是木頭做的,可這把劍朝他砍過來,架在他脖子上時,他卻如同幻覺般的以為,他手中的是把神兵利刃,是神話故事中,只有國王血脈才能拔出來的救世之劍。
而小小年紀就能使用這把劍的他……孩子王顫抖起來,是…是怪物吧,一定是怪物。
小小的阿賈克斯見威懾效果極佳,放出狠話道:“要是我再看到你欺負弱小……”
他的木劍又往里靠了靠,見到比他高一個頭的大孩子害怕的抖了抖身子后,他一瞬間頓感無趣,語氣卻變得更加兇惡起來,“我就把你的腦袋割下來,丟到禿鷲群里。”
“不!”
“不不會了,再也不敢了!”,識趣的看到孩子王作出承諾,小小的阿賈克斯把劍收回。孩子王屁滾尿流的,頭也不回的跑開,仿佛這個比他至少矮一個頭的小男孩是什么邪惡兇殘的惡魔,又或者毫無憐憫心的死神。
這段記憶只占據達達利亞十九年打斗史中,不起眼的一角,甚至早被當事人拋至腦后。
畢竟,比起他“單騎屠滅整個巢穴的龍嗣”,“深入兇險秘境中全身而退”,又或者是“只身一人覆滅某大貴族的領地”的戰績,打贏一個鄉里孩子什么的,都不夠格成為人們飯后的小菜。
在至冬流傳的傳說里,愚人眾的末席,「公子」達達利亞,似乎一出生就有常人不及的高超武藝。
他似乎是非人般的存在,有著強悍的身體素質,還有著萬年一遇的武學天賦——
看!那就是公子閣下,愚人眾的末席,他才十九歲,如此年輕,就站這個國家在金字塔尖上。
不愧是公子閣下,一個人闖入傳說中險惡的秘境,沒斷胳膊沒斷腿的全身而退,他才十九歲啊!
他…他簡直就是怪物!!
或許在大部分至冬人看來,達達利亞和怪物同等。
但在十四歲以前,在他父親看來,他只是個調皮的,過于喜歡爭斗的孩子。過分喜歡爭斗,喜愛混亂,以至于他的父親時刻擔心他總有一天惹出天大的禍事。
而在十四歲之后,在他跌入深淵,以為至此到了死地,而又幸運的在死地得以新生后,他的一生也隨之發生了改變。
沒有人知道他消失的那三天里經歷了什么,只知道在找到年幼消失的他時,他身上的一些特質悄無聲息的沉淀了下來,而另一些特質卻又陡然出現在他身上。
那段不為人所知的經歷成為他真正走上武學道路的契機,也成為他錘煉戰士之軀的伊始。
不置可否,這些年來,他始終如一的走在錘煉自我的道路上,鮮少將注意里放在他人身上。
若是有個人告訴前幾年的他,在某一夜,他會熟練翻過一位少女的窗戶,他會哈哈大笑幾聲,認為那人在講一個比至冬寒冬還要冷的笑話。
而現在——
“小姐,你怎么沒來找我?”,青年語氣里透著些許委屈。
***
達達利亞的到來屬實出乎你的預料。
你原以為今天凱亞來找你,就已經很出人意料了,沒想到,凱亞離開后,達達利亞又出現了。而且,兩個人都不走正門。
而最離譜的是,你和達達利亞現在在蒙德城外散步。
你面無表情的一巴掌拍在自己臉上,當時就不應該一時頭腦發熱答應和他出來散步。
大晚上的散什么步啊?!你想回去了!
此時,你們剛走到蒙德前的大橋上,夜晚四周靜悄悄的,沒有一點人聲,微風吹拂著這座沉睡的城邦,帶來青草的味道。
“小姐?”,見你停住腳步,達達利亞側過臉看向你。
“沒事。”,你抹了把臉,擺手道,“我們繼續走吧。”
既然已經答應出來散步,還是要好好把答應的事做完。
你可是個很守約的人!
你的腦中忽然浮現出方才的場面,橘發青年一手扶住窗戶,身姿矯健,如一頭在草原上奔跑的豹子,看向你時,眼睛一瞬間明亮,又一瞬間黯淡下來,語氣帶著些許委屈。
像只是淋雨的狗狗。
……好吧。
你承認,就在那一瞬間,你差點以為自己做了什么對不起他的事。
因此,當他說,他想找個人出去走走,但他在蒙德不認識其他人,只認識你時,你腦子一熱,就答應了。
……
換個角度想想,反正明天放假,晚上出來走走,吹吹風也挺好的。
“剛才有人來找過小姐?”,達達利亞忽然問道。
“嗯,剛剛有朋友找我喝酒。”
“小姐喜歡酒?”
“還行。”
你只對果酒稍微感興趣點。
達達利亞彎起唇角:“那有機會的話,我給小姐帶我老家那邊的特色酒,雖然比不上蒙德酒出名,但味道比蒙德的酒還要好喝。”
至冬的酒啊……
你好奇:“至冬的酒都是烈酒嗎?”
達達利亞輕笑了一聲:“一般都是烈酒,我那邊冷,在外面風很大,要是離火堆遠,身體一下子就會被凍得僵硬,這個時候,喝一口酒,身體就會暖和起來。”
“除了烈酒以外,那邊還有果酒,小時候家里大人才能喝烈酒,小孩子只能喝果酒。果酒味道很甜,我們這些小孩子都很喜歡。但是只有節日的時候大人才允許我們多喝點。”
“要是小姐能來,我一定讓小姐喝個夠。”
“當然了,也要留肚子吃點其他的。玩得話,冰釣就很好玩。小時候我和老爹經常去。”
說完,達達利亞滿臉期待:“小姐真不考慮來至冬旅游嗎?”
達達利亞說得你很心動。
比起在教令院卷生卷死,你確實超級無敵想去外邊走走,看看風景,吃吃美食。
不過……
你向命運低頭道:“我的學業還沒有完成。”
“那等小姐的學業完成后,再來?”,達達利亞將失落收斂,他語氣一如既往地爽快:“只要小姐你來,我帶著小姐你把全至冬逛一遍。”
“好呀,那我提前感謝你了。”,你同達達利亞并肩慢慢走著,微微側過頭看向他。
“不客……”氣。
達達利亞話還沒說完,就看到你臉色一變。
隨即,他的手腕處傳來一股拉力,一切都變得很慢,他看見火光在你眼眸中閃耀,金色的發絲因為主人的動作在空中揚起一個優美的弧度,他聽到了破空聲從他身后傳來,快速的,激烈的,空氣中似乎有著若有若無的火藥味。
咻——
一枚炮彈貼過他的臉頰飛過。
緩過神來時,他已經被你擋在了身后。這是個很奇妙的場景,高大的青年被看似柔弱的少女擋在身后,就像只柔弱的羔羊,擋在了威武的獅子前。
少女握住腰間的斧頭,目光警惕,蓄勢待發。青年似乎愣住了。
將達達利亞拽到身后,完全是你當了那么多年騎士的本能。
騎士的首要任務,是保護居民。你顯然深諳此道,這也導致每次別人有危險時,你總是第一個沖上去,將其護住。
你看向前方,瞳孔中清晰的倒映著敵人的面貌。
那是個巨大的遺跡守衛,高大的身軀,笨重的身體,正一步一步的走向你們,每踏一步,周圍就像地震了一般,連空氣都跟著震動。
遺跡守衛的弱點處在它頭部的中心,只要不斷攻擊它的核心,它就會陷入癱瘓。
你撈起傻愣在你旁邊的系統,直接丟向達達利亞:“我馬上就回來。”
說罷,你如箭般沖了出去。
對于這種大家伙,一般是速戰速決。要是像玩卡牌回會制游戲一樣,它先向你發射導彈,然后,你再給它砰砰兩拳,打到最后,你一下,它一下……
哈哈,人拼血量怎么拼得贏機械。
只能先發制人。
你握緊手中的斧頭,躲過它揮舞的手臂,腳下用力,踩住它的手臂,借力,越到空中,將斧頭狠狠的砸進它的核心。
這一連串動作只用了幾秒。
身姿輕盈得像一只白鶴,動作卻快準狠像一頭老鷹。
遺跡守衛的核心冒出了股黑煙,然而遺跡守衛還未倒下。
你在心底思考要不要再給它核心一斧頭時,達達利亞加入了戰場。
青年雙手持刃,身姿矯健。
“小姐。”
青年喚了你一聲,你的思緒被打斷,飛速的看向他。
在你的注視下,達達利亞嘴角的弧度愈發變大。
遺跡守衛伸起雙臂,一枚枚導彈從它的手臂中發射,黑暗中,這些導彈像是一枚又一枚的火星,像是從天而降的隕石,照亮的一整個黑夜。
導彈的目標是達達利亞,明亮的火光將他每一縷發絲都照亮,火光照進了他的眼底,就在這時候,達達利亞沖你揚起了笑,一個極度耀眼的笑,“我們一起。”
……
你是個很奇怪的人——這是達達利亞對你得出的第一個結論。
明明從外表上看去,你和那些領主的女兒沒什么兩樣——軟弱,美麗,風一吹仿佛就能倒下,甚至顯得華而不實,如同只會攀巖生長的菟絲花,一種只能依靠別人才能活下去的生物。
但是……
但是。
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
那時,他在森林里散步,夜晚的樹林很安靜,周圍是看起來別無二致的樹木,綠蔭蔥蔥,月光從樹葉的縫隙穿過,落下一地斑駁。他無聊的轉著手中的刀,漫無目的的走著,覺得很無聊。然后——
他看到了你。
就在那一瞬間,時間被按下了暫停鍵。
你站在月光下,穿著身冒險家服飾,長長的金發垂在腰后,手里拿著把破舊的斧頭,面無表情。
可即便面無表情,當他的目光移動到你的臉上時,就像被磁鐵吸住了一樣,再也移不開,這是種很奇妙的體驗,仿佛時間剎那間停滯,連呼吸都變得無比漫長。
或許必須要承認一點。
你有著相當出色的外貌,如同在他童年時期,母親抱著他坐在壁爐前,柔聲細語講得遙遠神話中的神女——同樣的金發碧眼,同樣的身姿柔軟。
達達利亞停住了。
你的處境很不妙。
你的面前是三架機械警衛,個個高大冰冷,純粹的冶金造物,裝備著楓丹最前沿的武器。
他就要上前為你解決這一困擾,帶你離開險境。
愚人眾的公子閣下向來有一顆助人為樂之心。
況且,在他看來,一位身材單薄,只拿著一把破舊的斧頭的小姐,是無法從包圍圈逃出。
可是。
固有理念在一瞬間被打碎——捕食者與被捕食者的地位翻轉。
他看見,兔子撕開可欺的外衣,亮出兇狠的獠牙,絢爛斑斕的色彩漫上了潔白的梔子花,直到這時,他才發現,站在他面前的是朵兇惡的食人花。
他停在了原地,你的身影倒映在他的眼中。
他一眨不眨,像是注視著一次花開,又像是煙花綻放前的專注。
愚人眾的公子閣下在這一瞬間得到了剎那的永恒——那是他從未產生過的情緒波動,好像是欣賞世界上最美麗的事物綻放。
有趣。
太有趣了。
他看向你的方向,連心臟跳動的頻率都加快。
這種情緒出現的迅速,他只疑惑了一秒,就把這種心動歸結為,遇到強者的興奮。
他想認識你,想要和你打一場。
然而還未等他出聲,一群蠢貨就不知所謂的找上了你。按耐住上前的沖動,他在暗中等待。
等待中,他聽到心臟的撲通聲像是失控一般的加速。
果然…你的實力果然很強!
他鼓掌著,從陰暗處走到你面前,對你發出了一場戰斗邀請。
后來,后來呢。
在你一聲不吭離開楓丹后,這種情感卻如同褪去霧的清晨,逐漸地,逐漸地,清晰了。
……
遺跡守衛被打倒在地,冒起了濃厚的黑煙。將斧頭重新別回腰間,你摸了下系統光滑的外壁后,看向達達利亞。
高大的青年同你對上視線。
“咳。”
他咳了一聲,一道鮮紅的血跡從他的嘴角溢出。
“達達利亞你…血…”
“嗯?”達達利亞疑惑一秒,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跡,他爽快道:“不礙事,舊傷復發而已。”
他說得輕松,你卻慌得找手帕。
靠,這…這都流血了。
他人高馬大的,萬一暈倒了在這,這要廢多少力氣才能把他搬回去啊。
他可千萬別出事。
你慌亂的將手帕遞給他,可最應該緊張的人,卻沒有絲毫慌張之意。
高大的青年掠過你手中的手帕,握住你的手腕。
異性的熱度,直勾勾的傳到你手腕處,像是突然掉進一個火爐。
你習慣性的想往后退,卻被這種力量禁錮,抬眼看去,“達達利亞你……?”
達達利亞向前一步,帶著炙熱的氣息,“小姐,如果我說我喜歡你,你會不會信?”
第100章 真相只有一個(推眼鏡)
微風徐徐,吹來一陣沙沙聲。
那雙暗藍色的眼睛滿載著認真,和那些個同自己喜愛姑娘告白的少年同出一轍。
手腕處傳來炙熱的溫度,似乎在昭示著他的心境。
可惜的是——
你完全不信。
你冷酷:“就算你向我告白,我也不會和你打架的。”
達達利亞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達達利亞:……?
“小姐……”,達達利亞試探性問道:“你是不是誤會了什么?”
你疑惑:“你不是在找我打架嗎?”
站在你的角度來看,你和達達利亞認識時間并不長,關系也只能算是馬馬虎虎,呃……或許還要加一層,由于他是愚人眾的公子閣下,你心底其實稍微還是有點提防的。
認識不久,關系也并不親密——他為什么要找你告白?
結合之前他一直找你打架,但都被你拒絕的經歷——
真相只有一個!
告白是為了更好的找你打架。
你在現實世界中聽說過那么一個故事。
年級第二一直想要超過年級第一,奈何每次考試都被年紀第一壓一頭。
于是,年級第二計上心頭,找了個傍晚,同年紀第一告白,年紀第一同意了。在交往期間,兩人如膠似漆,終于到了最后一次大考,在考試前幾天,年級第二向年紀第一提出分手。
年級第二瀟灑離去,年紀第一卻想不通為何會被分手,于是精神恍惚,致使考試發揮失常。
而在這次考試中,年紀第二一舉奪魁。
……
嗯……
雖說內容不一樣,但是底層邏輯一樣。總之,你覺得他想要和你玩點骯臟的心理戰。
達達利亞:……?
達達利亞愣住了。
十九年來,他的腦袋從未如今天一般空白。
他欲言又止,最終在你“打架是不可能打架”的眼神下,肯定道:“小姐,我們兩個絕對存在誤會。”
你:完全不信.jpg
蒙德一位三流的吟游詩人曾在她的詩篇中,寫道,英俊的少年呵,請不要穿著奇怪的站在姑娘面前,請不要把木棍戳進鼻孔,拿著毛毛蟲四處嚇人……你們遲早會后悔的,在姑娘眼中,你們永遠是愚蠢的毛頭小子。
幾百年歲月一晃而過,幾百年前的詩篇卻還昭示著一個,現今還在被一遍又一遍證實的科學道理,即第一印象在人際交往中,占據重要地位。
當一個不算熟的,并被你拒絕好幾次戰斗邀請的人,某天晚上,向你告白。請問,你的第一反應是什么?
別人的反應你不知道。
但當達達利亞告白,你茫然一秒后,腦中只閃過一行金光閃閃的大字——有人要害朕!
你早就知道達達利亞這小子不會善罷甘休!
達達利亞在紛亂的思緒中,試圖找到自己的聲音。他到現在也沒想明白,你是如何從他的告白中,聽出戰斗邀請。
就在腦中卡殼,陷入沉思之際,你的手腕從他的手心抽離,你的聲音傳到他的耳中。
“還是先把血擦了吧。”
湛藍色的眼睛同他對上視線,那雙眼睛在夜晚中,也如熒光似的藍寶石般發出微弱的,卻攝人心魄的光,少女舉著手帕,鎮定自若,仿佛被人告白的重要性比不上擦拭嘴角血跡的重要性,可這流血之人,恰巧又是向她告白之人。
真奇妙。
真奇怪。
像是風拂過葉片,他的心臟似乎也被風拂過,細細密密的癢了起來。
達達利亞笑了起來,他接過你的手帕。
你看著突然笑的青年,疑惑:“你笑什么?”
難道被拆穿詭計是件值得高興的事?
青年笑起來時,極其容易讓人想起驕陽似火的夏天。
他看著你,你從那雙眼睛里看到自己的身影,然后,你聽到他道:“小姐真得很溫柔啊。”
你歪頭,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
你們又并肩走在一起。
微風吹拂,星星在天上眨著眼睛,樹葉被風吹著發出沙沙聲響。
蒙德的夜晚總是這樣,安詳而平和,溫柔且愜意。
你腳踩著柔軟的草地,雙手背在身后,微仰起頭,看著天上數也數不清的星星。
你喜歡看著天上的月亮和星星,在你的世界,夜間抬頭往窗外望去,只能看到一片絢爛多彩的霓虹燈。這些霓虹燈強硬地驅逐了月亮和星星,好似夜晚是它們的國度。
第一次進入這個世界,你就注意到這里的夜幕,滿天的星星,皎潔的月亮,一旦抬頭,仿佛能被漩渦般的絢麗吸進去般。
據說每一個提瓦特人,都擁有獨屬于自己的命座。當他們出生時,組成命座的星星會被點亮,而當他們離去時,那些星星便隕落。
之前你只覺神奇,星星的命運和人的命運竟然還有這樣緊密的關系。
現在你仔細一想,才發現,這滿天的星星,竟沒一顆屬于你的。
啊……
就在你陷入惆悵之時,達達利亞的聲音被風吹進了你的耳中。
“我說得都是真的。”
惆悵如潮汐,剎那間退去。
你面無表情,連頭也不回:“哦,我說得也是真的。”
達達利亞又笑了起來,好似黃昏的潮汐拍上海岸。
“小姐,我遲早會讓你相信。”,他的語氣中帶著認真。
“嗯,知道了。”,你漫不經心道。
第二天一早,按照約定的時間,你見到了芙寧娜和娜維婭。
“早啊。”你向兩人打招呼道。
“早!”,娜維婭勾住了你的肩,你被帶到她的懷里。
“早上……等會兒。”芙寧娜停下了動作,道:“你打算穿這個出去?”
娜維婭:?
她低頭看了眼你的穿著,道:“我們今天是出去玩的。”
你拎起綠色裙擺,不解:“應該沒什么問題吧。”
冒險家特色服飾設計雖說一般,但料子舒適,作為日常穿搭完全說得過去。
芙寧娜欲言又止:“呃……”
娜維婭猶豫問道:“你不會平常出門都是套件衣服就跑吧?”
你猶豫著點了下頭。
……
你坐在梳妝臺前,身后站著芙寧娜和娜維婭,稱職的保鏢邁勒斯和西爾弗一左一右的站著,手中各捧一個首飾盒。
梳妝臺上擺著許多化妝用品,顏色各式各樣,看得你頭暈眼花。
娜維婭拍了拍你的肩,金黃色眼眸閃著光:“放心交給我們。”
芙寧娜將你的頭發聚攏,你的發質很好,握在手中,好似握著段柔軟的絲綢,她興致盎然,“對,交給我們!”
你:……
……你從她們的眼神中,察覺到了一絲不妙。
很快,你的想法得到了驗試。
“要不畫濃妝?”
“還是淡妝好點吧。”
“日常的話,淡妝確實好。但是……我好想看她濃妝,一定超好看!”
“這樣一說,我也好奇了。”
喂。你們兩個都不問問本人的意見嗎。
雖說問你的意見,你大概會回答,都行,都可以。
對于化妝什么的,除了涂個唇膏外,你是一竅不通。
好吧。涂個唇膏也不算化妝。
“所以……”
“我們先化濃妝,然后把濃妝卸掉,再化淡妝好不好?”
芙寧娜和娜維婭看向你,兩人眼睛閃閃發光,帶著你完全拒絕不了的神色。
你一閉眼:“好。”
收到你肯定的回答,兩人興奮得拍了下手。
接下來的流程很簡單。
你閉著眼睛,悠哉悠哉的靠著椅子上,任由兩人在你臉上搗騰。
先是濃妝,畫好后,兩人拿出留影機對著你一頓拍,似乎覺得這樣還不夠,娜維婭又為你編起了頭發。
芙寧娜不會編發,站在一旁,好奇的看著束束的金發在娜維婭手中不斷變形,芙寧娜嘴里不時發出哇的驚呼聲。
娜維婭笑著道:“我小時候老爹也給我編頭發,但是老爹他笨手笨腳,有時候扯到我頭發,很疼,所以每次老爹興致盎然的想幫我編,我都躲開,不讓他編。”
“后來,我自己學會了一些簡單的編發。今天倒是派上了用場。”
娜維婭心靈手巧,幾下間,一個標準的盤發就好了。
“大工告成!”,娜維婭叉腰。
“發飾的話……”,芙寧娜摸著下巴糾結起來,她的面前是娜維婭帶來的飾品,品種多樣,樣式華麗,看起來眼花繚亂,完全不知道從哪個下手。
“要不用這個?”,你將手中的那個蝴蝶夾子遞了出去。
“這個夾子好看。”芙寧娜只端詳了一秒,便興致勃勃地道:“我幫你別上。”
相較于其他飾品,這個夾子的確同你適配度很高。
娜維婭也看到了這個夾子,“好漂亮的蝴蝶。”
這個夾子自然而然的,又重新別到了你的頭發上。
你換下冒險家裙子,穿上蒙德特色的裙子。
扭頭看到一系列道具,你陷入沉默。
……你都懷疑她們是有備而來。
咔嚓咔嚓——
留影機的燈光閃耀。
“好好看!”
“哇嗚,我要好好保存。”
相片里的少女一身華麗,跪坐在地,裙擺如花朵般層層鋪展。華麗的寶石被鑲嵌在裙擺上,日光一落,便折射出奪目的光。
黃金般的頭發被盤在腦后,只有一只銀色蝴蝶點綴其上,顯得優雅又干練。美麗的少女將劍身橫放在腿上,一手握住劍柄,一手撫摸劍身,她低垂著眼,看著手中的劍。劍身細長,冷冽著映出那雙湛藍色的眼。
相片中的少女,既像一位終日于高塔上的公主,又像一位即將領兵出戰的將軍。
兩人為你卸下濃妝時,還戀戀不舍。
你從自己衣柜里找了件簡單的白色裙子,將身上這件過于華麗的裙子換下。
頭發依舊是盤著的,銀色的蝴蝶點綴其上。
濃妝卸去后,兩人為你化上了淡妝。
“果然,人長得好化什么妝都好看。”,娜維婭夸道。
鏡中的你氣色非凡,用你的話來說,昨天黑眼圈還賽似熊貓,今天妝一化,氣色好得能抱著熊貓八百米沖刺。
芙寧娜吐槽:“可是,某人平常根本不化妝。”
你:……
你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她們。
……
你帶著她們去了很多地方,看了很多風景。到最后,漫無目的地走著,打打鬧鬧,嬉嬉笑笑。
一陣微風吹過,帶來陣陣青草香味,混雜著風車菊的香氣,拂過你們的臉龐,裙擺在小腿間翻轉。
“走快點。”,芙寧娜在陽光下揮著手,風一吹,她的帽子被吹跑了,她迅速轉身,如貓撲玩具一樣,在草地上撲起帽子。
娜維婭有先見之明的扶住了帽子,她大喊:“我們馬上就過去。”
沒有帽子的你毫不畏懼,風吹起你的頭發,你把飛到眼前的發絲毫不猶豫的撩到耳后,“我們來了。”
天色漸漸暗淡。往回走時,你們每人手上都拿著幾支花。
“對了。”,你背向前方,倒退著走,對芙寧娜和娜維婭道,“我帶你們去酒館里嘗嘗酒。”
“好耶!”,芙寧娜開心的跳了起來,跳到一半,又覺得自己動作不太穩重,咳了咳,想起只有你們在,開心道:“早就想嘗嘗了。”
娜維婭:“是那個叫天使的饋贈的酒館嗎?”
“嗯。”,你轉過身,朝前走著,潔白的裙擺在小腿間蕩漾,“你們肯定會喜歡的。”
“不過,還是先從果酒入手要好點,蒲公英酒和蘋果酒度數稍微高點,很容易喝醉。”
夜幕降臨。
叮——
天使的饋贈到了。
交談聲,碰杯聲,樂聲,宛如大雜燴般,一股腦得傳進了耳中。
一雙眼睛看了過來,你順著目光看去,看到了停在吧臺前的優雅少女。
她對你揚起一個溫和的笑,“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