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這人絕對有什么大毛病!他這聲哥哥叫得未免也太嫻熟了吧!
高明哥沉吟片刻,說:“我似乎并沒有名叫御津寺的弟弟。”
御津寺哈哈笑了笑,說:“開個玩笑,畢竟我在追求藤原老師,叫一聲哥哥也不過分吧?”
我整個人有點僵,他究竟在說什么啊!
“哦?”諸伏高明淡淡地道,“蒔子目前并非單身,御津寺君也要坦言追求嗎?”
“會的哦,”御津寺景認真地看著我,“因為感覺以后再也遇不到像藤原老師這樣的人了。再說了,只是男朋友,還沒結婚不是嗎?”
我:……
諸伏高明:……
我看向高明哥,發(fā)現(xiàn)他居然在思索御津寺的話,于是我轉頭看著御津寺說:“麻煩御津寺先生克制一下自己的感情,而且作為警察,遵守自己的本職工作比較好。”
我特意著重強調了本職工作。
御津寺依然笑著,我感覺自己的拳頭像是打在了棉花里。
這家伙……
“好了好了,開個玩笑,希望藤原老師不要介意。畢竟今天是與怪盜基德的對決嘛,感覺很適合開玩笑呢。”
御津寺率先道歉,但有多少誠心就不知道了,至少怪盜基德聽了肯定不會高興的。
隨后他帶著我們去展廳。
在前去的路上,高明哥問:“莫非這次的抓捕行動,刑事部也參與了?”
“沒有哦。”御津寺笑著回答,“只是覺得很有趣,所以向領導申請也參加這次活動,藥師寺參事官很爽快地同意了。”
“誒?藥師寺?你在藥師寺手下?”
我吃驚地看向他,我還以為他會在刑事一課呢。
御津寺無奈地說:“畢竟刑事一課最重要的東西我沒有呢。”
一開始我還沒反應過來他說的什么意思,直到高明哥說了句“御津寺君的身體似乎不大好”后才后知后覺。
至少在清水舞臺,御津寺就說過自己大病初愈,而且看著消瘦的模樣看起來身體不大好,看樣子也沒法制服歹徒。
“因為五年前的意外,所以躺了幾年的植物人呢,今年有幸醒來后,就一直在修養(yǎng)。”
“但還是在刑事部誒。”
“雖說是刑事部,但其實是個養(yǎng)老部門。恐怕上面的人不知道該怎么安排我,所以就將我安排在了藥師寺參事官手下吧。不過能將我調到警視廳,我已經很滿足了呢。”御津寺解釋說。
從他的話中我知道了,藥師寺似乎被孤立了?
等等,那個藥師寺?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要孤立也絕對是她孤立別人!
“哇,看起來很氣勢洶洶的樣子,在想什么危險的事?”
“別靠我那么近,我們并不熟。”拐到高明哥的另一邊,遠離了御津寺景。
御津寺景摸了摸鼻子笑了笑,隨后就一直走在高明哥的另一邊。
很快,我們三個人就到達了“妖精之吻”的展廳,剛進入就感受到了不同于走廊的冷氣,以及鈴木次郎吉先生的科普。
“嘶——空調開得也太低了吧。”
我不禁有些抱怨。
“哎呀,正好,對了,是長野縣警搜查一課諸伏高明警部想出來的辦法。”看到高明哥進來,鈴木次郎吉就向眾人介紹。
“藤原老師?”毛利蘭驚訝地喊道。
“哎呀,是毛利先生和毛利同學啊,真是巧了,你們也來參觀寶石嗎?”
旁邊的御津寺輕笑了笑。
“是的,老師也是來參觀寶石的嗎?”
我說:“算是吧。”
隨后又和毛利先生聊了幾句。不知道為什么,毛利先生似乎有點不自然。
“小蘭,是你認識的人嗎?”毛利旁邊的馬尾少女好奇問道。
“嗯,藤原老師是我的國語老師。”然后她又向我介紹馬尾少女,“藤原老師,這是遠山和葉,來自大阪。還有服部平次,同樣是來自大阪。”
“你好哦,和葉同學。”我笑瞇瞇地打招呼。至于服部同學,正和高明哥他們待在一起。
“初次見面,藤原老師。”和葉同學歡快地打招呼,還真是活潑呢。
這時江戶川小朋友跑到我身邊,夾著嗓子問道:“藤原老師和諸伏警官認識嗎?我看到你們一起進來的哦!”
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真想在他耳邊說一句“工藤新一”。但想了想,作為老師,還是不要嚇唬小孩子比較好。畢竟我是個有道德的老師。
我剛要說,身邊的御津寺便彎著腰笑瞇瞇地說:“我也是和諸伏警官藤原老師一起進來的哦,小弟弟為什么不問我呢?”
見江戶川被御津寺纏住,我看向一臉好奇的毛利,于是解釋說:“諸伏警官算是我的兄長。”
毛利臉微微發(fā)紅,說了聲不好意思。
“沒關系。”
之后我才有機會觀賞寶石。正如報紙上所說,還真是四方位無死角且清爽地觀賞寶石呢。
——畢竟被凍起來了。
不過話說回來,就是這尺寸真的是戒指嗎?手指真的戴的上去嗎?
在我觀賞寶石的時候,那邊的商討也告一段落。
就是那個寶石經紀人真的沒關系嗎?看著一臉衰像,而且偷人家的寶石——在米花町的話,總覺得會發(fā)生事件的樣子。
就在這時,有個機動隊員突然發(fā)現(xiàn)展廳里有個奇怪的珠子。
秉承著不放過任何一絲可疑物品的中森警部自然要上前檢查,結果就在他蹲下去撿的時候高明哥提醒他鞋底下沾了一張卡片。
“什么?”
——今晚零點,我將來拜領妖精之唇。
是基德的預告函。
就在眾人思考基德究竟如何將預告函發(fā)布的時候,高明哥發(fā)現(xiàn)還有好幾張卡片。
什么“明天八點來拜訪”、“后天前來拜訪”、“本次路過”……等等,“本次路過”是認真的嗎?
反正最后得出的結論就是中森警官踩中的那張白石基德預告的真正時間。
“阿嚏!”冷氣開的太足,我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御津寺頗為關心地問道:“要不要去休息室?”
我還沒回答,高明哥的眼神就望過來,說道:“要不蒔子先回去休息?既然怪盜基德零點來拜訪,我估計要在這里留夜,明天早上我再來接你如何?”
我猶豫了下,但想想在這里也幫不上什么忙,而且對怪盜基德又沒什么興趣,也就點頭同意了。
“那我送你回去。”御津寺自告奮勇。
我瞥了他一眼,“你不是要抓基德嗎?”
“畢竟,只是送你回去,待會還是回來的。難道藤原老師想讓我留下嗎?”他朝我眨眨眼,整個人看起來輕浮極了。
可惡,虧我還覺得他有點像景光!景光才不會像他那樣輕浮!
“走吧,藤原老師。”他微笑道。
隨后又朝高明哥道:“那么我們就先走了,哥哥。”
我:……
高明哥:……
諸伏高明看起來有些無奈,但還是同意了。
第62章
其實我一直有懷疑御津寺景是不是景光偽裝的,畢竟他出現(xiàn)的時機也太巧合了。
況且御津寺景這個名字……
過于微妙。
好吧,怎么說呢,景光的平假名是ひろみつ,也就是Hiromitsu ,然后御津寺景自己介紹的名字是mistuji Kei ,即みつじけい。眾所周知一般情況下,景的讀音是Kei ,而景光名字中發(fā)音Hiro的漢字寫成景是非常少見的,所以這個讀音如果翻譯成景的話,在某種意義上是很有指向性的。所以如果把景的讀音寫成Kei ,整個名字就變得極為普遍。當然拋卻這個不談,御津寺景的這個名字不就是景光倒過來嗎?
但是——凡事有了但是,情況就變得不一樣了。
我指的是性格。
他和景光的性格。
想到這個,我就忍不住皺眉。
當然也有想過為了偽裝而不得不改變性格,我當然能理解,但是——好吧,又有了但是,這個性格的轉變未免也太嫻熟了。
“說起來,我們之前有見過嗎?”
在回去的路上,我問道。
御津寺景開著車,正好遇到紅燈停下,聞言便順口回道:“京都嘛。”
“我覺得不是,可能還更早?”
“唔,何出此言?”
我側過頭,目光審視著他這張臉,“因為御津寺君給我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啊……”
他張了張口,紅燈暗下,綠燈亮起,小轎車起步。見他沒有回答,我:“你不好奇嗎?”
御津寺露出略顯苦笑的表情,“我想還是不要想知道的比較好。”
我不贊同地看著他,語氣有些咄咄逼人。
“怎么可以這樣說?你不是對我一見鐘情?不是想追求我嗎?”
我盯著他的表情,不放過一絲細微的變化,“想要追求我的你,對我口中的那股熟悉感真的一點也不好奇嗎?還是說這件事對你來說根本不算好奇?”
面對我的質問,他的臉上真是一點變化也沒有,我竟然不覺得失望,倘若真的被我捕捉到細微的變化我才會失望吧。我本身就不是什么熟悉心理學的高手,倘若他真的是景光,被我這樣一個普通人捕捉到表情那也太失敗了。
御津寺景無奈地嘆了口氣,若不是此時控制著方向盤,他估計會做投降狀。
“你不是說自己有男朋友嗎,但你的男朋友似乎已經很久沒出現(xiàn)了。”
“而且看著我的時候偶爾會露出懷念的神色。”
“于是我大膽的猜測,那股熟悉的感覺應該是你失蹤很久的男朋友吧。”
“所以,我和你的男朋友是否有些相似?”
我看了他許久,“你怎么知道我的男朋友失蹤很久了?”
他略微心虛地移開了視線。
“算了,反正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見他不回答,我也懶得計較。
“誒?”他看起來有些驚訝。
“介意我放音樂嗎?”我轉移話題,指了指車載播放器。
“哦,可以。”
我搜了搜,驚訝地看到播放器里還有這首歌。
御津寺見狀道:“雖然聽不大懂中文,但還挺好聽的。”
我點了這首歌,說:“確實挺好聽的,畢竟也算是網絡上有名的背德神曲了。”
御津寺:“?”
雖然有點點不明所以,但御津寺還是將話題移到了一開始的時候。
“對了,藤原老師還沒回答呢,我和你的男朋友是不是長得很像?說起來,剛才的那位諸伏警官看到我的時候也有點驚訝,雖然掩飾得很好,但我可是警察。”
“是的。”我說,這點沒什么好隱瞞的,“我男朋友是他的弟弟。你和我男友,也就是他的弟弟長得確實有些相似。不過要是仔細看得話,卻又是不同的。”
我看向他,“那么,你滿意這個回答嗎?”
“說什么滿意不滿意的……”他忽然笑了笑,整個人像是精神了一說道,“這樣一來,我追求藤原老師的機會不是又大了嗎?”
我:“因為和我男朋友長得像?”
他笑而不語。
我端著下巴思索著,說道:“御津寺君難道喜歡NTR ?”
御津寺景:……
“或者喜歡從別的男性身邊搶戀人?”
御津寺景:……
汽車在馬路上打了個滑,御津寺景穩(wěn)定好方向后,訕訕道:“突然說這樣的話,真是嚇到我了。”
“突然?對你來說是突然嗎?我還以為你很喜歡我說這樣的話呢。”
“哈哈哈怎么會……或許是我太冒昧了,其實想想看,藤原老師對你男朋友的感情這么深,我覺得自己牽涉其中有點不大合適,所以……”
這么快就想退縮了?
“沒有不合適。”我搶過他的話說。
“——誒?”
我盯著他的眼睛:“反正已經失蹤了那么多年了,電話也不打一個,說不定早就想和我分手了……如果是御津寺君的話,我覺得也可以,你和他長得也很像,倒也可以解我相思之苦,只是不知道御津寺君愿不愿意做這個替身?”
驗證御津寺景是不是景光其實很簡單,臉可以變,性格也可以變,但是身體不會變。安室和沖矢都說景光是朝自己的胸口開槍自盡,那么的胸口一定會有傷疤,哪怕傷口愈合得再好,也會留下痕跡。
我覺得這個計劃非常好。
御津寺君一臉裂開的表情,一失手,汽車開上了綠化帶。
前來處理交通事故的是宮本由美,又一次給她送上了KPI。
在被狠狠地教訓了之后,她頗為曖昧地將我拉到一邊問我和御津寺是怎么認識的。御津寺是新調來的,雖然人看著消瘦,但由美的眼光向來狠辣,早就看出消瘦蒼白面容下下的帥氣。再養(yǎng)養(yǎng),帥氣的面容就出來了。
我坦然地說是在京都的時候有一面之緣。
往后瞥了一眼,他似乎在聯(lián)系誰。
我深呼吸,對由美說:“總之不要多想,對了,不如邀請御津寺君參加聯(lián)誼怎么樣?”我試圖慫恿由美。
不知是哪個詞刺激到了他,御津寺摁著手機的手微微一頓。
見由美在思索,我又說道:“御津寺君初來乍到,況且大病初愈,有必要讓他體會到警視廳的熱情。”
被說動的由美一拳擊在掌心,“好主意!”隨后舉起手呼喊御津寺,“御津寺警官!怎么樣,這周三的聯(lián)誼要參加嗎?”
御津寺收起手機,露出微笑,“既然是藤原老師的要求,自然恭敬不如從命。”
處理好交通事故后,由美就開著她的巡邏車離開了。
車子沒什么大礙,不用叫拖車,御津寺手和腳那么一操作,車就下來了,真厲害,就是綠化帶受了一點傷,當然也不打緊,造成的損失御津寺說會賠償,那就讓他賠償好了。
“繼續(xù)回去?”
我點點頭,系好安全帶。
接下來的路程沒有一點事。對于我剛才的建議,御津寺仿佛忘記了,或者說自動忽略了。
這么不想當替身啊,那么為什么還要接近有男朋友的我呢?
到了公寓樓下后,下了車,我對著駕駛位上御津寺說:“警察還真是方便的職業(yè)呢。”
御津寺不明所以,但很快他反應過來說道:“其實是我推理出來的。”
我微笑地看著他。
御津寺同樣微笑地看著我。
呵,沒趣。
回到家后,透著玻璃窗看到御津寺駕著車離去,我反手拿出手機給安室發(fā)簡訊。
等等,如果安室不告訴我呢?
這家伙老敷衍人了!
哪怕御津寺真的是景光,他也一定會和景光隱瞞我!
于是再三思索,我決定還是換條簡訊。
[聽你說御津寺不是什么危險的家伙,所以在失去景光后,我決定接受他的勾引。但是不知為何,他不愿意接受成為景光替身這個事實。可是在此之前,他話語明明對此流露出慶幸呢。你說這是為什么呢,安室君? ]
在收到第二條簡訊的十分鐘前,安室正好收到如今更名為御津寺景的發(fā)小的簡訊。
[zero !怎么辦?蒔子好像發(fā)現(xiàn)我的身份了!我要成自己替身了! ]
安室透:……
這一條他還沒什么感覺,頂多覺得發(fā)小這次歸來情緒有點過于激動。
只是當收到第二條簡訊時,安室的表情徹底崩了。
等等,你們究竟在玩什么Play啊!我也是你們Play的一環(huán)嗎!
心態(tài)崩了,工作又要黃了,新老板是什么鬼,既然不想好好搞公司,買個屁的公司!招個屁的人啊!
第63章
第二天,我收拾好后準備出門,一下樓就看到了御津寺景。他坐在駕駛位上,一條胳膊直接掛在車窗上,看到我下樓,便抬起那條胳膊朝我打了聲招呼:“是長野的諸伏警官拜托我來接你。晚上睡得好嗎?”
我回答說:“托御津寺君的福,昨晚睡得相當好。”
“誒?是……”他似乎還想問。
我貼心地說:“你不會想知道的。”
御津寺的表情看起來有點郁悶,但眉宇間又是帶著萬分的無奈。
“比起我,御津寺昨晚是不是睡得不太好?”
我上了車,系好安全帶,扭頭去看他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他眼下有黑眼圈,不是很嚴重,但配上蒼白的皮膚就顯得明顯。
御津寺松了松領帶,笑了笑:“是啊,畢竟凌晨在抓怪盜基德嘛。”
“真是辛苦了。”
“聽起來不像是真心話呢。”
“御津寺君,太過斤斤計較的男人,不會招人喜歡的。”
“誒是嗎?我以為藤原老師很喜歡我這張臉呢。”
“但再喜歡,也只是代餐哦。”
“啊……這話真?zhèn)税 !?br />
雖說表情上完全看不出來傷心的痕跡。
短暫的交鋒過后,汽車前往警視廳。
御津寺君開著車,略有些心不在焉。
“說起來,御津寺君想聽聽我和男朋友的故事嗎?”
御津寺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這是可以說的嗎?”
“怎么不可以呢?如果和本人除了臉毫無相似之處,那就是替身失格哦。”
御津寺露出了無奈的表情,“洗耳恭聽。”
要說我和景光交往過程中難以忘懷的事,應該是在前往東京國際博物館的途中遭遇的車禍。當然并不是我們遭遇了車禍,而是我們恰巧路過了車禍。
那天究竟有多少輛汽車追尾我已經記不清了。
我只記得那個炎熱的夏天,在周圍不斷哀嚎聲中,我的戀人跪坐在滾燙的柏油路上為傷者進行簡單的處理。汗珠從他的發(fā)間滾落,落在炙烤過的地面上,恍惚間我聽到了冒出的滋滋的聲響。
那是再簡單不過的畫面,但卻在我心里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拿出手帕給戀人擦去汗水。
等到警車救護車到達,我的戀人終于有了喘息的片刻。傷者抬上了救護車,交通警察維持秩序,該追責的追責,與我們也沒多大關系了。
只是……
“抱歉啊,衣服好像弄臟了。”他說著,望著我的眼神里充滿了歉意。
白色的襯衫上是星星點點的血跡,還有不知從哪里蹭來的污漬。總而言之這條白襯衫已經廢了。
“沒有關系。”我抱住了他,“今天的景光超級厲害的。”
我的父母皆是車禍身亡,雖不曾親歷,但仍是對車禍抱有一絲恐懼。以至于每次坐上他人的車時,總是不厭其煩地叮囑開慢點——哪怕遲到也沒關系。
同時我也會忍不住想,倘若那天有個好心人給與急救,結局會不會就不同。
但這種想法終究是無望的。
“所以,你們最后去博物館了嗎?”
沒想到御津寺關注的是這個嗎?
“沒有。”我回答說。
“哎呀,那太可惜了。”
“雖然有點失望,但他也很累了,畢竟逛博物館也是個體力活。”
“那倒也是。”
“那么……”御津寺遲疑地開口。
我看向他。
他說:“下午要不要一起去博物館?”
我:? ? ?
“你不上班的嗎?”
警視廳沒那么閑吧?
御津寺聳聳肩,“畢竟有個工作時間去銀座逛街的上司嘛。”
我:……
藥師寺!
雖然聽上去很離譜,但如果發(fā)生在藥師寺身上的話,就意外的合理……
快到警視廳的時候,我接到了高明哥的電話,他說他已經在警視廳的門口。
到達警視廳后,我向御津寺道了謝,隨后就去與高明哥匯合。
沒想到高木和美和子也在。
兩個人見到我也十分驚訝。
“蒔子?你……”美和子看看我,又看看高明哥。高明哥說:“我姑且算是蒔子的兄長。”
兩個人吃驚地看著我,因為我從來沒和他們說過高明哥的事。高木和高明哥走在前面,我和美和子走在后頭,美和子語氣狠狠地說:“回去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我心虛道:“一定,一定……”
“在寄給伊達警官的包裹里,又一封信是寄給長野縣的諸伏警官的。但是因為伊達警官一年前車禍去世,所以包裹就一直放在柜子里,沒人處理。這段時間正好處理沒有人用的柜子,按照信封上的便條,于是就聯(lián)系到了長野縣的諸服警官……”
高木和美和子回到會議室,言簡意賅地解釋了來龍去脈。
高明哥接過高木遞來的信封,我的心怦怦直跳。
直到他拆開信封,里面滑出一部手機……
“居然是手機?”美和子驚訝道。
高木:“這上面的孔……是什么?”
“是彈孔。”
我的心跳得越來越厲害了,看到這部被子彈貫穿的手機,我感覺自己手腳冰涼,耳邊是一陣嗡嗡的聲響。
“沒錯,是彈孔。彈孔的內側還有發(fā)黑的顏色,應該是血跡吧。 H的劃痕——著應該就是我弟弟的手機,看來他并沒有辭去警察的工作,應該是去做秘密任務了吧……”在那一瞬間,高明哥就已經明白了景光的處境。
“人生有死,修短命矣。”
多年的答案,早已出現(xiàn)。
“蒔子?等等,蒔子你怎么了?”
我捂著臉,哭個不停。
雖然一直懷疑御津寺是景光,但此時此刻我或許不得不承認,景光已經死了。正如安室說的,子彈擊中心臟,怎么可能活得下來。
高明哥扶著我離開了會議室。
在走廊里我們碰到了御津寺。
御津寺見我哭過的模樣,不禁擔憂道:“是發(fā)生了什么嗎?”
我用紙巾捂著眼睛,生怕一個不忍住又哭起來。
“對不起,御津寺君,昨天的話就忘了吧……”做已死之人的替身委實不太合適。而我也該接受現(xiàn)實。
“誒?”
諸伏高明直視著御津寺景,沒有說話,只是眼中的審視令他有點發(fā)涼。
御津寺景:? ? ?
[砰——]
御津寺景——或者說諸伏景光,從夢中驚醒,手掌死死地抓著胸口。劇烈的喘息使得整個人仿佛經歷里極速的奔跑。
冷汗從發(fā)間滑下,順著臉部的線條一路滑過滾動的喉結,落入抓著胸口的指縫中。
睡衣已完全浸濕,黏膩地貼在皮膚上。
但此刻,他卻渾身發(fā)冷。
人越在意什么,就越害怕什么。
他害怕死。
怕死是理所當然的,沒什么可笑的。
但從他接受臥底任務開始,他就已經做好了死亡的準備,理應是無懼死亡的。
但是……
哪怕做好了死亡的準備,但在內心里也有著期盼歸來的那一天。
組織里的日子不是有良心的人能待的,得到代號的他如果還要良心,在組織里是待不下去的,為了往上爬,他的手上也沾滿了鮮血。
第一次殺人,他失眠了一個晚上,一閉眼就會看到被子彈貫穿腦袋而飛濺的鮮血。其實早在接受這個任務的時候,就已經有所準備了不是嗎?無論殺本就該死的人,還是不該死的人,他都已經沒有后路可言。
花了一個晚上調節(jié)情緒,到了第二日,他就像沒事人一樣在組織名下的酒吧喝酒。
他想到了蒔子。
蒔子,
他的蒔子。
他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要持續(xù)多久,他只知道蒔子在等他,因此不至于沉淪于黑暗中。
從噩夢中醒來,諸服景光便沒了睡意,沖了澡后更是精神百倍。雖然在昏迷期間,一直有專業(yè)的護工對他的身體進行按摩,不至于肌肉萎縮什么的,但是如今的身體素質與普通人相比還是差了些。
當日的情況,就連他自己也不太清楚,在聽到組織成員的腳步聲后,他就從萊伊的手中奪過了槍朝自己的胸口的手機開了槍,按理說子彈沒入了心臟他就應該死了,但是……
據(jù)北川所說,他本來是處理蘇格蘭的尸體,沒想到在丟進焚化爐的前一秒,他居然感受到了蘇格蘭的心跳。
奇跡般的心跳。
在那一秒他猶豫了。
猶豫之后的結果就是他攬了個大麻煩。
治療、護理從不間斷,但北川依然無數(shù)次期待蘇格蘭在植物人期間就這樣死去。但這家伙卻是硬生生地扛過來了,真是驚人的意志力。
等諸伏景光睜開眼,模糊的視覺逐漸清晰,看到北川的臉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北川是真的很希望他就這么死去呢。
“呵呵……”諸伏景光不由地捂住臉笑出聲來。明明希望他就這么死去,但還是付出了三年的治療,北川侑介真是個別扭的人啊。
他下意識地想要抽根煙,但想到目前是御津寺景,又忍住了。
蘇格蘭進入組織后開始了抽煙。
但御津寺是不抽煙的。
他要將兩個人除了在面容上相似,其余地方完全地分割。八原的一切他早就拜托了貓?zhí)O果,倘若有組織成員來調查,查到的也只是公安安排好的資料,拜托貓?zhí)O果也只是以防萬一。
目前的計劃一切順利,只待小鳥進籠。
組織的暗線不大可能在高層,倘若高層也有組織的暗線,那這個國家就完蛋了,不如早點投降。很大的可能在中層,能知道他是臥底,卻不知他的身份。
不過快了,他會出現(xiàn)的。
高明哥本來有點感覺這個人是弟弟,但是看到手機后,有點不確定了,于是壓力給到了寄來東西的零。
第64章
“……事情的大概就是這樣,聽起來很像偶像劇吧?”
深夜與美和子在公寓里喝酒,我才吐露處隱藏多年的秘密。只是隱去了景光曾經作為我背后靈的事——其實說出來也沒人會信,反倒是可能建議我去看心理醫(yī)生。
“等了那么多年,好歹是等到了答案。原先還想著如果到了三十歲他還沒回來,我就徹底放棄這段感情,現(xiàn)在看來……”倒不用等到三十歲了。
這段時間以來,心情就像過山車,起起伏伏的,而我實質上并不喜歡坐過山車,過于刺激的項目對心臟不太好。
“要放棄了嗎?”美和子問道。
我猶豫了下,但最后還是點了點頭。
“太累了。”
真的太累了。希望失望希望失望……遲早會瘋的。
“說實話,我挺不理解的。”美和子皺著眉說。
“按道理,如果要進行某項危險的不知能不能回來的任務,難道不該和女朋友分手嗎?讓你等他回來什么的,這不是耽誤你嗎?”
處在現(xiàn)實的位置上,美和子的話不無道理。
但……
我垂眸盯著手中的酒杯,晃了晃,酒液順著杯壁流動,形成了小小的漩渦。
“我曾經自殺過。”
美和子瞳孔一縮,酒杯差點滑下,震驚地看著我,“自、自殺?等等,開玩笑的吧?”
我笑了笑,“這么驚訝,看不出來吧?”
美和子欲言又止。
“父母是距離死亡最后的帷幕。”
“帷幕揭開,也就是我直面死亡的那刻。”
“一個人的我,連依靠的人都沒有。那個時候想想,要是有個兄弟姐妹就好了呀。”
“獨自去了八原的森林,隨便找了一棵樹,系上了繩套,將脖子套了進去……”
說到此處,我不禁摸了摸脖子。
那里如今只有一條肉粉色的印子,是之前梅庵事件留下的。痂脫落后,就留下了印子。
“只是后來聽到了槍響,繩套斷了。我的自殺戛然而止。”
用平靜的語氣說出了一直隱藏在心中的秘密。
美和子因我的話久久回不過神來。
“槍響是……”
“誰知道呢,或許是獵槍吧。”
那時候醒來,自己仍是在森林中,風穿過樹梢,引起颯颯一片,在寂靜的森林中,格外的清晰。落在地上的繩套,缺口處有焦褐,我凝視了片刻,便將它塞進了上衣的口袋里,離開了森林。
之后便沒再想過自殺的事。
修養(yǎng)了一年,然后上高中,大學,一切井井有條。
“或許是他看出來了吧。”
其實我也不確定他有沒有看出來。不過他心思敏感,加上自己年幼經歷家庭巨變,能感受到“同類”的氣息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如果當時分手的話……感覺也不是做不出來那種事。”我笑著說。
“畢竟當時的感情很好嘛。”
當然我不是說自己會因為失戀就會去自殺。但是嘛,那個時候也算是剛從父母死亡的陰影中走出來,如果再一次被拋棄,恐怕我也沒法控制自己的情感。
十年前的我,七年前的我,現(xiàn)在的我……總歸是不一樣的,
美和子擁住了我,“別說了。”
“好。”
美和子:“日子總要一天一天地走下去,別無他法。”
我環(huán)住她。心想這可不像是美和子會說出的話。
高明哥第二天上午就回長野了。臨走之前,他告誡我:“虛則實之,實則虛之。”
我:?
雖然懂意思,但又不太懂是什么意思。
望了望碧藍的天空,想著既然已經出了門,就索性去逛逛。
上午的陽光并不熱烈,面頰與空氣觸碰帶上了微微的涼意。
街邊的商店里依然充斥著熱鬧的聲音,大廈電子屏里播放著沖野洋子的香水gg ,年輕的女學生結伴而行……身邊盡是些“生”的氣息。
去了米花百貨,在書店里買了食譜,經過香水專柜的時候,又買了沖野洋子代言的香水,前調好聞就足夠了。隨后又去了地下一樓的超市,買了大堆的食材,預約了送貨上門的時間。
等我回到家,超市的食材也送到了。
窩在沙發(fā)里,翻看著食譜,打電話給八原的塔子阿姨,詢問了一些有關料理的做法,我想晚上自己試試。塔子阿姨聽到我的打算,語氣顯而易見地帶上了開心。
我約了美和子晚上來我家吃飯。她很擔心我,我得做些什么讓她放心,或許吃一頓親手做的晚餐是個不錯的主意。
想了想,又打電話約了藥師寺、真田和五乘寺。家里太安靜了,熱鬧一點比較好。
我不太會做料理,平日里要么出去吃,要么在家里下面,或者做些簡單的吃食。畢竟是一個人,也沒太多的精力去做大餐。
在食材的處理上,我倒是游刃有余,但是到了鍋里,顯然有些力不從心。雖然詢問了塔子阿姨,但遠水解不了近火,于是我決定求助“近水”安室君。
“哦?是做料理嗎?”安室透的語氣似乎有些驚訝。
“是的,晚上請朋友來吃飯。但是……有些地方不太擅長,所以想請教你一下,如果打擾的話……”
“不打擾。”我話還沒說完,安室就說,“正好我今天休息,要不,等會兒我過來教你?做料理這種事,還是現(xiàn)場教比較好。”
“那就太好了!”
一個小時后,安室拎著一個購物袋上門了,他還帶來了一瓶清酒。
他笑笑說:“之前在八原,很喜歡塔子阿姨做的燒肉。”
我想到了那個味道,也是意猶未盡。不過……
“時間來得及嗎?”燒肉的話,想要肥肉肥而不膩,也得要些功夫的吧?
“來得及。用高壓鍋吧,家里有高壓鍋吧?”
“有的吧,我去找找。”
從櫥柜里翻出了許久不用的高壓鍋,又是一番洗洗刷刷。
安室看了我購買的食材,問我想做什么菜。我說了幾道菜,他端著下巴沉思著,我忽然有點心慌,像是課堂上被老師叫上去做題并等待老師反饋的心慌。
安室點了點頭,沒有說什么。我放心了,隨后便開始了準備。時間已經到了下午三點,首先準備最耗時長的燒肉。安室在旁邊指點,偶爾拿出手機,似乎在和誰聯(lián)系。
我猶豫了會兒,說道:“如果你忙的話,其實……”
“我不忙。”他笑容清爽地說道。
其實我不太信。
不過既然人家都這么說了,我也沒什么好說的。
“說起來,之前一直沒和你說。”
“什么?”
“就是那天跟蹤你的車。”
“哦,這個啊……那查到了嗎?”
安室說:“是輛套牌車。”
“……也對,既然做跟蹤的活,不太可能用自己的牌照。所以就是沒找到?”
“不,其實找到了。”
“誒?”
我手上的動作一頓,驚訝地看向他,“是誰?”
安室皺了皺眉,說:“白石美城。”
我:……
不知道是意料之中還是意料之外呢,但聽到這個名字后卻是一點也不驚訝。
至于怎么找到的,老實說我也不太想知道。他總有自己的途徑我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你好像一點也不驚訝。”安室側了側頭。
我:“怎么說呢,上次皇后飯店的事,給我的感覺就是白石家盯上我了。”
“怎么說?”安室的語氣驟然有些冷。
“我也不太清楚,可能他們和我父母的死有關吧……”
夜幕降下,華燈初上。
門鈴聲響起,因為還在關注著燒肉,所以就由在客廳的安室代替我去開門。
“安室先生?!”門口傳來美和子的驚呼,“你怎么在這里?”
我從廚房里探出頭,“美和子進來吧!安室是來幫我的忙的!”
隨著美和子的到來,藥師寺和真田也一起來了,他們都帶了禮物。五乘寺是最后來的,下班后洗了個澡,畢竟身上的味道有點重。 “真是難得,你居然會請我吃飯。”他一進來就感慨道,奉上了自己的禮物。
我將最后一道菜端上桌,“因為大家都在米花討生活嘛。”
“也對。”五乘寺笑笑,“幸好今天運氣不錯。”
我扯了扯唇,想也知道他口中的運氣好是什么意思了。不過,也的確是運氣好。
“對了,安室君也留下來吧!今天可是幫了我不少的忙呢。”
安室臉上盡是清爽的笑容,“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美和子有些怪異地看著我和安室。
一旁的藥師寺便對她說:“不用多想,他有戀人。”
我:……
安室:……
安室臉上的笑容一點也沒變。
真厲害啊。
美和子驚訝道:“沒聽說安室先生有戀人啊?”
安室的表情毫無破綻,“我的戀人當然是這個國家。”
看到其他人瞳孔震動的模樣,我露出了微笑。
“喂真田,你的表情可以再柔和一點。”藥師寺說。
我想象了下真田柔和的表情,立馬阻止:“算了,怪嚇人的。”
真田:……
好吧,他看起來更生氣了。
五乘寺再一旁笑道:“他一直這個樣子。所以國中的時候顯老,現(xiàn)在反而顯年輕。”
我:……
這究竟算是夸贊還是損啊。
“要說年輕的話,還是安室先生吧。”美和子環(huán)視了一圈,目光停留在安室的臉上,“畢竟安室君已經二十九了呢,看起來跟大學生差不多。”
五乘寺不可置信地盯著安室的臉看,“真的假的?”
藥師寺纖長的手指指著我,“二十六”,又指著她自己、真田和五乘寺,“二十七”,然后指向美和子,“二十八”,最后指向安室,“二十九。”
五乘寺插嘴道:“正好一個梯度呢!”
餐桌上靜默了幾秒,很快大家便笑了起來,當然真田沒笑。
“來來來,干杯!這可是我珍藏了好久的酒!”
“干杯!”
“真田笑一個!”
安室提著一個食盒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一進門,就看到了渾身散發(fā)著沮喪氣息的男人。
他開了燈,將食盒給了男人。
“我可是騙她說晚上需要夜宵,她二話不說就將料理分了出來。”
“雖然有我指導,但你老婆手藝很棒。”
這段時候沒榜,會修改前面的內容。
第65章
諸伏景光心里現(xiàn)在很不爽,他老婆做的飯,他只能吃外帶的,就很憋屈。
但畢竟是他的錯,憋屈也得憋著。
“我都快忘了那封信了。”安室手持鑷子,夾了冰塊,倒入波本威士忌,握著酒杯說道。
諸伏景光坐在沙發(fā)上,干凈修長的手指正不斷靈活地組裝拆卸狙擊槍,以此找回手感。黑色的槍械泛著冷冷的光澤,襯得他的手指更加的白皙。
聽到幼馴染的話,他抬起眼,“這不怪你。”
安室聳聳肩,隨后又問:“所以想告訴她嗎?”
諸伏景光頓住,氣氛有些沉默。
“我的建議是跟她說。既然當初臥底的時候你都說了保密之外的話,那現(xiàn)在你也無需隱瞞。”
“她今天請了朋友來家里吃飯,看樣子已經決定如何生活,對于之后的追求者,未必會拒絕。”
“你……”
諸伏景光打斷了他的話,“zero……”
安室看向他。
諸伏景光放下槍,捂著臉說:“我不知道該怎么跟她說……”
想到哥哥的表情,感覺更糟糕了……
如果在手機的事情暴露后將真相告知她,或許沒什么問題。但是如今以御津寺景的身份接近她,又經歷了手機的事,如果再告訴她諸伏景光沒死,老實說,他不確定會發(fā)生什么事……
安室:“……”
他扶額道:“所以當初你就不該直接接近她……”
但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所以,你接下來打算怎么做?”
諸伏景光嘆了口氣,靠在沙發(fā)上,無奈地說:“總而言之,先以這個身份去追求她吧。反正前男友已經死了,而她要開啟新生活不是嗎……”
安室:……
不懂,但大為震撼。
昨晚散場太晚,加上收拾碗筷,睡下都已經凌晨了。早上鬧鐘響起,但眼睛完全睜不開,雖然身體已經起床了,但靈魂還在床上。
快速地洗漱好,換好衣服就出了門。剛到公交站,就看到一輛車開過來,停在了站臺前,車窗搖下后,露出了御津寺景的臉。
我腦子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
“日安,藤原老師這是要去學校嗎?”
我點了點頭。
御津寺景笑起來,“那我送你吧。”
“可是你的工作……”
“我的工作沒關系,何況現(xiàn)在還早。”他看了看手表說道。
我本該拒絕的,但不知為何看到他的笑容卻拒絕不了。于是稍稍遲疑了一秒,然后就坐進了副駕。
伸手不打笑臉人。
我盡量這么對自己說。
坐進副駕后,稍微有點奇怪。這不是第一次坐他的車,但感覺卻很不一樣。如果一開始打著“他在勾引我我要反勾引”這樣的打算,但此刻卻絲毫沒有這種興致。所以坐進異性的車,稍微有點奇怪。但之前坐沖矢昴的車卻沒有這種感覺。
太奇怪了。
“心情好些了嗎?”
汽車啟動后,御津寺溫柔的聲音響起,這讓我有種景光就在身邊的錯覺。我愣了一秒,隨后搖搖頭回答說:“已經沒關系了。”
御津寺頓了頓,又以感慨般的口吻道:“之前看你的表情,真是嚇到我了。”
“哦,抱歉。”
“所以……”
“所以?”
御津寺抓了把頭發(fā),像是在組織語言,“就是說……替身的事。”
我:? ? ?
“啊,那個啊,請忘了吧。”
他對替身到底有多執(zhí)著啊?
他側頭看了我一眼,露出苦惱的表情說:“抱歉,我可能沒法忘記。”
我:……
我別過臉,完全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話說回來當初為什么會說出這番話啊?當初的腦子一定不好使了吧。
我深呼吸,輕問:“為什么呢?一般人不會喜歡做他人的替身的吧?”
御津寺笑笑,“想要站在自己喜歡的女性的身邊……”
“假話。”
“誒?!”
“一開始或許這么想,但時間長了之后,會生出其他心思呢。”
幾乎不用猜他后面的話,我就知道他的意思,男性總是會這么想,或者說陷入愛情的人,無論男女都會這么想。等到愛情刻入骨髓,意識到對方的愛是給另一個人后,就會變得患得患失,且不滿足。
因為人類本質上就是貪婪的生物。
“你等了他多少年。”御津寺問。
“七年。”
“七年啊,可真久。到后面,其實已經成習慣了吧。”
我看向御津寺,只見他眉宇間流露出某種令人看不懂的愁緒。
“人在戀愛時會產生一種叫做[苯基乙胺]的物質。而這種物質在人體最高峰只有六個月到四年的時間。在后面的三年,這種物質其實已經消失得差不多了吧。”
汽車在十字路口停下。
我反問他,“你想說什么?”
他低頭笑了笑,說:“人啊,本身就不是什么長情的生物呢。”
“一直以來,你都在違背天性。”
“請偶爾順應下天性吧。”
“違背天性這種事,能否讓我來吧。”
這一整天我都思緒不寧,一直在思考御津寺的話。
他的話當然好理解,但我不知道他的意思。
難道我要去問他什么意思嗎?雖說他晚上說要請我吃飯,倒是可以順便問他。但總覺得這樣是在向他低頭。
話說回來,我怎么會答應他的晚餐邀約呢?仿佛在他提議的時候,腦子也不大好使了。或者說答應的時候壓根就沒注意到他說的是晚餐?畢竟那時候的注意力全在“違背天性”上面。
“在煩惱什么?”小山老師見我愁眉苦眼便問道。
圓珠筆在手指間轉動,聽到小山老師的詢問,我立馬向她請教了這個問題。
小山老師端著下巴,沉思幾秒后說:“他在告白。”
我:……
小山老師似乎對我的戀情很感興趣,她將椅子搬到我身邊,小聲地詢問:“是追求者嗎?”
“姑且……算是吧。”
“是個怎樣的人?”
“你見過的,就是那位御津寺景。”
“哦,是他啊……我記得他身體不好,雖然又說過不要找身體不好的人為對象,但有時候感情這種事就很沒道理。所以,你對他有感覺嗎?”
我沉默著,既不點頭,也不搖頭。要說為什么,或許就是在他的身上看到了景光的影子……
小山老師看著我,微笑道:“其實是有點感覺的吧。”
好吧,沒法反駁這句話。
說到這份上了,小山老師朝我笑了笑就離開了。
唉,愁人。
放學的時候,東京忽然下起了雨。校園里學生們撐著五顏六色的傘結伴離開學校。
我站在大門口,和他們一一道別。
手機就在這個時候響了,來電顯示御津寺。
我剛接起,對方的聲音便傳來了,“藤原老師,你出來了嗎——啊,我看到你了。”
我下意識地抬起頭,五顏六色的傘群中,一道黑色的身影從中顯了出來,傘面微微抬高,露出了御津寺的笑容,握著手機的手朝我揮了揮,而后又沖著手機道:
“藤原老師,我來接你了。”
第66章
晚餐吃得極為盡興。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御津寺君越來越有景光的感覺。一開始覺得是除了長相相似外絕對不會聯(lián)想到景光的,略感輕挑的性格,以及過于主動的追求……哦不,主動的話,倒是有幾分相似,畢竟當初也是他先告白的。
如果說以前還能分清兩個人,那么現(xiàn)在的御津寺,性格方面確實有像景光靠攏的趨勢。
那么之前的是偽裝嗎?還是說他真的在努力成為一個真正的替身?
我的直覺是偏向前者,如果模仿景光的性格,其實并不好模仿。大致給一個溫柔內斂穩(wěn)重的詞匯,當然是可以模仿成功,但溫柔的人、內斂的人、穩(wěn)重的人,在面對不同事物的時候,其實也并非表現(xiàn)出各類的特質。比如說,景光當初對我的告白,絕對不是一個內斂的人會表現(xiàn)出來的。溫柔、內斂、穩(wěn)重,在大眾的意識上,似乎與一見鐘情產生不了任何的聯(lián)系,他們似乎更喜歡溫水煮青蛙的模式。
也就是說,御津寺君本來的性格就是這樣吧。
真奇怪,那么為什么要偽裝自己的性格?而現(xiàn)在又為什么會“恢復”原本的真實?
我確定我現(xiàn)在有些拿不準御津寺景的態(tài)度。
不過他對我的告白,確實很心動。
人類不是長情的生物,至死不渝的愛,是違背天性的結果。
“在想什么?”
吃完晚餐,御津寺君提議去隅田川走走,我沒異議,兩個人保持著合適的距離,見我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他故而發(fā)問。
如果說“沒什么”,不免有些敷衍,于是在遲疑之后,我便說道:“我和他最后一次的約會就在隅田川呢。他說來年就來隅田川沿岸賞櫻。”
這話并非虛構,確實有那么一回事。
只是我換了個時間,其實是第一次約會的時候,因為已經到了櫻花的末期,想要再看櫻花,只能往東北方向跑了,然而這一行為對我們來說顯然不切實際。于是就約定了來年一起來賞櫻,地點就定在了隅田川。隅田川沿岸和隅田川公園都是賞櫻的好去處。
“其實現(xiàn)在想想看,如果當初直接訂婚的話,說不定……”臥底的工作就不會找到他了。只是那時候太年輕了,我還是個大一生,什么訂婚啊結婚啊,對我來說都太早了,完全沒概念呢。
“這世上可沒有如果啊……”御津寺發(fā)出感慨般的喟嘆。
“所以也只是想想。”我看向他,他的目光落在隅田川上。
氣氛忽然間有些滯悶,打破沉寂的是御津寺,他指著前方,以掃卻沉悶氣氛的輕松口吻道:
“前面就是隅田公園,要去走走嗎?”
“好啊。”
慢悠悠地走向隅田公園,晚風帶著略顯蕭瑟的冷意。長時間暴露在微涼的空氣中,我的面頰似乎也帶上了幾分寒意。
抬手摸了摸了面頰,真冷啊。明明還沒到冬天,就已經這么冷了嗎。以往什么時候開始降溫的呢,我已經記不清了,也許是十一月,也許是十二月。啊也對,現(xiàn)在已經快要到十一月了呢。
“稍等一下。”
御津寺對我說,而后跑向了另一個方向。他跑到了對街,身影很快消失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中。
我有些茫然地望著他離開的那個方向,有些摸不準他是什么意思。打開手機看了眼,已經是七點鐘了,抬起頭,目光不由地落在了鈴木塔上,幾個月前鈴木塔上發(fā)生了槍擊案,一個中介當場死亡,之后不久的某個晚上又一次發(fā)生了劫持事件,據(jù)說觀景臺被弄得一團糟,于是剛剛落成的鈴木塔又開始了緊急維修。
“抱歉,久等了,在看什么?”
御津寺景提著裝著兩杯咖啡的紙袋回來了,順著我的目光望向了鈴木塔。
“聽說從鈴木塔的觀景臺上可以看到整個隅田川呢。”
“這樣啊,我沒去過。”
“那要一起去嗎?”他突發(fā)奇想道。
我看向他,他將一杯熱咖啡遞給我,手上的寒意頓時被驅散了。
“晚上還是有點冷的,捂著熱咖啡會舒服點。”
“謝謝,”我說道,沒想到他會那么細心,與景光相似的地方又多了一個呢。
“不過不是要去隅田公園嗎?”我說。
御津寺“唔”了一聲,笑笑說:“可是你看起來更想去鈴木塔呢。”
我眨了眨眼,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鈴木塔,說:“雖然看著近,但走過去其實有點遠哦。”
“誒?藤原老師想和我一起走過去嗎?我以為會是坐地下鐵來著。”
我:……
他笑瞇瞇的眼神令我耳根發(fā)燙,幸而今天沒有扎頭發(fā),遮掩了不自然的紅。
“那就坐地下鐵吧。”
我捧著咖啡直接走向本所
吾妻橋,到押上也就一站距離。御津寺跟在我的身后,我回頭看了他一眼,他一手抄在袋里,一手捧著咖啡,見我看向他,便舉起了手中的咖啡微微一笑,我默不作聲地回過了頭。
只要過了上下班的高峰期,地下鐵都算得上舒適。
只是……
一分鐘以后,走出車廂的我不禁有些茫然,第一次體會到原來地下鐵那么快。要是以往,我絕對不會坐一站內的地下鐵,好吧,夏天除外。
“真快啊……”御津寺感慨著,跟著我出了車廂,隨后抿了口咖啡。我側頭看了眼他,隨后從包里取出紙巾遞給他,并指了指嘴角,
“哎呀,真是抱歉。”他不好意思地接過了紙巾,“幫我咖啡拿一下。謝謝。”
我接過他的咖啡,見他小心地將紙巾展開,然后又以對折再對折,輕壓了壓唇瓣,他睜著一雙明亮且溫和的眼睛問我:“現(xiàn)在呢?”
我搖了搖頭。
他揚了揚唇角,而后又將紙巾展開再對折,將用過的那一面折在了里面。
他說:“還能用一次。”便將紙巾塞進了褲兜里。
我有些呆愣地看著他,直到他問我:“哪杯是我的?”
我順手遞了一杯過去。
他接過又喝了一口,這次很小心,沒有沾到唇上。
我松了口氣,正想要喝一口,卻猛然發(fā)現(xiàn)手里的重量不對。
糟了……
“怎么了?像是做錯了事?”
于是我的異樣過于明顯,他停下腳步看著我。
我:……
我指指自己手中的咖啡,又指指他手中的咖啡,復雜的心情最終也只化為了一句“對不起。”
他盯著咖啡看了半晌,而后對我說:“裝作不知道不好嗎?”
“什么?”
我還沒反應過來他的話,他就已經將余下的咖啡一飲而盡,空杯扔在了垃圾桶里。
我捧著咖啡不知所措,像是燙手的山芋。
他說:“還是熱的吧?”
我點點頭。
“走吧,去鈴木塔吧。”
押上站到鈴木塔也有近一公里,不過這段路因為我的思緒有些雜亂,所以過得很快,在御津寺叫住我的時候,我才后知后覺目的地已經到了。
“藤原老師有些心不在焉?”
“似乎到隅田川開始,你就有些不在狀態(tài)呢。”
在等電梯的空擋,御津寺輕聲說著。
電梯到達一樓,我們隨著其余的觀光者一起進入電梯。他的手臂虛虛地擋在我的身前,并不明顯。
我抬頭望著他,嗓音不由自主地軟了下來。
“你介意嗎?”
御津寺凝視著我,很快便笑了起來。
電梯到達觀景臺。
在走出電梯的剎那,我聽到他說:“我以為藤原老師已經明白了我的意思?”
話音剛落,電梯門也合上了。
他沒再說話,而是和我一起走了過去。
從鈴木塔眺望,夜景的確很美。隅田公園那兒似乎有什么活動,烏壓壓的一群人擠在那兒,心中驀地有一種錯過的情緒,但也不算失落。
“春天的時候,也是個賞櫻的好去處吧。”御津寺說。
“從上而下的景致,也是極為美麗的。”
御津寺忽然轉過身,對著我。
“藤原老師。”
我抬起頭,望進了那一片溫潤的海洋中。
“我可以追求你嗎?”
“我想和你一起賞來年的櫻花。”
劇情方面不會寫太多,等感情線完結,也就差不多完結了。畢竟本文還是感情為主。
第67章
早上醒來的時候腦子還暈乎乎的,回憶收攏后,我才想起我答應了御津寺景的告白。
那應該算得上告白吧。我有些不確定地想著。
在床上發(fā)了會兒呆,聽到鬧鐘響起,摁掉后才慢吞吞地從床上下來,冷水撲在臉上,不禁“嘶”了一聲,今天的水格外的冷。
打開電視,早間新聞正在播放近來頻發(fā)的盜竊案,說是盜竊案,其實什么也沒丟失。
說起來,警視廳還沒找到犯人啊。
喝著溫水,我的思緒不由地有些發(fā)散。米花町的破案率在東京乃至整個國家都算是比較高的,沒想到區(qū)區(qū)一件沒有受害人的盜竊案反而拉下了破案率,真叫人感到奇怪。不過也是,這種沒頭沒尾,沒有目的性的案子確實令人比較頭疼。
時間差不多后,我關掉電視準備去上班。
出門的時候收到了御津寺的消息。
一張警視廳的照片。
附帶一句話——我去上班了,今天降溫,注意保暖哦。
我注視了照片幾秒,而后手指劃過。
出了門,站在走廊上,冷風刮在臉上,沒有絲毫猶豫的我又退回了房間,徑直前往衣帽間去翻衣柜里的厚衣服,結果愣是一條都沒找到。今天降溫太突然了,厚衣服在入夏的時候就收了起來,還沒來得及整理出來。無奈之下只好在風衣里頭又套了襯衫,等到了辦公室再脫下來。
哪怕多裹了一條襯衫,還是好冷啊。
這天氣降溫得未免也太快了吧。翻出手機,本來想查看下天氣預報,不由地翻到了聊天記錄,翻出了御津寺發(fā)來的消息,猶豫了之后,就拍了一張公交站臺的照片發(fā)過去。
警視廳和公交站臺,好像也沒差。
公交車來的時候,御津寺的回信也到了。
[衣服穿得太少了。 ]
雖然只是文字,但我卻感受到了寫下這些文字的人的不贊同,亦或是抱怨。
我:? ? ?
他是怎么看出來的?
我?guī)е蓡柹狭斯卉嚕_那張照片,放大找細節(jié)……我的疑惑戛然而止。
背景的玻璃墻中自然也拍到了我的身影,只是因為亮度的原因,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要不是因為他這句話,我也不會去放大。
等等,這家伙是放大了看的嗎?
我抿起唇,回了一條:[抱歉,因為降溫太突然了,厚衣服還沒來得及取出來。 ]
他沒有回信,又等了五分鐘,仍是沒有信息跳出來。我輕輕吸了口氣,將手機放進了包里。
我不確定答應御津寺的告白究竟是對還是錯,只是當時這么想了。我對他的好感,歸其原因是因為景光,雖然說著讓他當替身這種戲言,但那也只是說說,即便人家不在意,甚至于期待如此,但我心里卻過不去這個坎。
這對兩個人來說都太不公平了。
“帝丹高中到了,下車的乘客請準備……”
公交車的電子播報音響起,打斷了我的胡思亂想。我背好包,下了車。
就在這時,御津寺來電了。
[抱歉,剛才有些事,你已經到學校了嗎? ]
我看了眼學校大門,說:“剛下車。怎么了?”
對方輕笑了下,回答我說沒有事,然后有道:
[只是想跟你說一聲早安。 ]
“我以為剛才的照片就是早安。”
我一邊打電話一邊往辦公室走。
途中遇到了班里的學生,打招呼的聲音此起彼伏。
[真是了不起啊,受歡迎的藤原老師。 ]對方衷心地贊美。
“轉移話題是沒用的哦。”
[哎呀,被發(fā)現(xiàn)了嗎? ]
“明明也沒有努力地掩飾吧?”
[哈哈哈,所以你想聽到怎樣的答案? ]
“意思是決定權在我嗎?”
[可以這么說。 ]
“這是什么意思?感覺還有另外的答案?”
[不,我的意思是你想要聽的答案決定權在你,而我的回答卻只有一種。 ]
上樓的腳步一頓,我說:“聽起來有點霸道。”
“好吧,所以你那唯一的回答呢?”
我聽到了對方的呼吸,透過手機小小的聽筒,是如此的明顯。
我?guī)缀蹩梢韵胂蟮剿F(xiàn)在一定是面朝著辦公室的窗外,一手抄在西裝褲的兜里,一手握著手機。
[我想聽你的聲音。 ]
我呼吸突然一滯,上樓的步伐也變得緩慢起來。
[我原本以為自己可以循序漸進。 ]
[但……顯而易見的,我錯估了自己的意志力。 ]
[藤原老師,我可以直接叫你蒔子嗎? ]
御津寺的勾引從暗處轉移到了明處。尤其在我答應告白后更是一發(fā)不可收拾。
他的速度未免太快了。
昨晚是我可以追你嗎?今早我可以叫你蒔子嗎?晚上是不是就是我可以吻你嗎?按照這樣的趨勢,明天是不是就直接同居了?
想到這樣的可能,我整個人都是懵的。
所幸懵歸懵,上課的時候我還是能將私人情緒剝離的。
下午放學后,我還沒走出辦公室,就接收到了御津寺的信息。
[等我。 ]
[好。 ]
我收拾了東西下樓,到了門庭那兒,感覺和昨天很相似,就是沒有下雨。雨當然也無所謂,畢竟昨天也只是下了小小的一會兒。
在門庭處等了十分鐘左右,又收到了他的信息。
[我在門口。 ]
在校門口看到了他的車,我坐上了副駕,這時他問我需不需要開暖氣。
我忙拒絕了,這也太夸張了。
雖然冷,但還不至于冷到這個程度。
“一起去超市吧。”
“啊?要買東西嗎?”
“是的,想到了昨天的晚餐,感覺很美味,所以想復刻出來。”
我驚訝地看向他,“復刻?只是吃了一次就可以復刻出來嗎?”話說昨天晚餐吃了什么?我完全沒注意。
他笑了笑,“雖然可能看不出來,但我姑且還算會做飯。”
我:……
不,其實你長的就一副“我很會做料理”的臉。
“至于做出來的味道如何,我想請蒔子你嘗一嘗。”
他都這么說了,我自然也沒什么好拒絕的,至少今天的晚餐是解決了。
去了超市,見他游刃有余地選擇食材和調味品,我相信了他姑且還算會做飯的話。
因為他說“因為搬來沒多久廚房很多東西還沒來得及備齊”于是就順理其章地借用了我倆的廚房。
直到看著他在廚房里忙活,我陷入了沉思。
我是不是被套路了?
“需要我?guī)兔幔俊蔽姨竭M廚房問道。
御津寺頭也不回,“那幫我把土豆削皮吧。還是削皮后口感會更好些。”
“好的。”
在削土豆皮的時候,我猛然想到,或許明天真的要同居了。
等等,真的太快了吧!
第68章
幸好沒有提出接吻或者同居的建議。不過正常的男性也不會在交往的第二天就提出接吻,不對接吻或許還有可能,同居的話是絕對不可能的!
只是那天以后,御津寺每天都會接我下班,然后一起去超市,再回我家做飯。廚房里的用具越來越豐富,皆是他用的順手的。我雖然感覺到自己的領地有種被侵入的感覺,但是也說不出拒絕的話來,也就默認了這種行為。
于是當我穿新買的A字裙,扣子卻扣不上后,心里頓時有種不妙感,站在電子秤上看到自己的體重在不知不覺胖了五斤后,我決定拒絕這種行為。
“按照BMI值,這個數(shù)值并不算胖哦。”本來在吃水果的御津寺走過來蹲下,端著下巴盯著電子秤上的數(shù)值說道。
不管怎么樣也太羞恥了吧。我趕緊從電子秤上下來,電子秤上的數(shù)字消失后才放松下來。
“哪有你這樣盯著看的。”我不由地抱怨。
將電子秤放好,說:“道理我知道,只是再這樣下去,就不是五斤的事了。而且這五斤全長在腰上也太離譜了。”
胖五斤當然不是嚴重的事,但怎么說呢,我完全不喜歡運動,再管不住嘴,胖下去的話絕對會出事的。
“那明天開始做減脂餐怎么樣?”他站起來輕描淡寫地說。
減脂餐嗎?
“減脂餐的味道……沒有那么美味吧?”雖然沒怎么吃過減脂餐,但不知哪里來的印象就覺得不太好吃。
御津寺看著我,露出了相當無奈的表情,“不要太貪心哦,蒔子。”
被說了。
“那么明天開始去晨跑吧。”御津寺提議。
“我選擇減脂餐!”毫不猶豫的,我做好了決定。比起運動,還是減脂餐。而且我相信御津寺一定會把減脂餐做的很好吃。
御津寺扶額,輕嘆了口氣。
然而等我回味過來,才發(fā)覺自己好像又進了圈套了。
不是有種說法嗎,想要開窗就先提議掀屋頂,比起掀屋頂,開窗就不算什么了。
我心情復雜地看著御津寺。
御津寺看向我,微笑地問:“怎么了?”
“……不,沒什么。”
這個人,段位很高啊。
雖然做好了吃減脂餐的準備,但是……
“大后天就是錦織前輩的婚禮了,但是之前為婚禮準備的裙子……扣不上了。太糟了,難道又要去買新衣嗎?”我自言自語道。雖然沒有說參加婚禮一定要新衣服,但畢竟是自己尊重的前輩的婚禮,果然還是穿新衣比較好吧。
御津寺聽到這話,回過頭問我:“你要去參加婚禮?”
我隨口道:“是啊,是大學時期社團的前輩。我的兼職工作都是托了他的福。”
“婚禮在哪里舉辦?”
“皇后飯店。”
雖然之前在皇后飯店里發(fā)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不過總的來說也不會遷怒于此,畢竟事件的結果還算可觀。
御津寺若有所思。
我將裙子收了起來,看樣子在腰圍瘦下來之前是不能穿了。
這時候御津寺在手機上劃來劃去,“就算沒有胖,那天的天氣也不允許你穿呢。”他將那天的天氣預報給我看,“ 11度哦,那天裙子也太薄了。”
“飯店里會有暖氣的吧。”
“但是觀禮的話會在中庭吧。我記得皇后飯店的一大特色就是下凹的中庭,所以許多新人會喜歡在那里舉辦婚禮。”
我狐疑地盯著他,“你也才來東京吧,知道的那么清楚?”
他挑了挑眉:“詞條上都有,現(xiàn)在可是網絡時代。”
這么一想,這條裙子完全不適合穿出去呢。不然會凍死的吧。話說回來,這天氣降溫也太離譜了,往年這個時候還沒有這么冷。以至于當時買裙子的時候完全沒想過會有降溫這件事。
“所以要去買新裙子嗎?”
“可現(xiàn)在完全不想出去。”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我也沒有再出去逛街的欲/望。
“明天再說吧,反正明天要去聯(lián)誼不是嗎。”
“聯(lián)誼……”御津寺思忖道,“在有了我之后,蒔子還想去聯(lián)誼嗎?”
我:……
我眼神飄忽,“怎么說呢……畢竟是答應好的事。”
“這樣啊……”
御津寺想著,忽然笑著說:“宮本小姐主持的聯(lián)誼,應該也都是警察吧?”
“應該是吧。”
以前也沒參加過,所以也不太確定,不過以由美的性格,她和警視廳的大家都處的很好吧。
我覺得御津寺離開時的笑容有點怪。嘴上說著很期待明天的“聯(lián)誼”,但露出的笑容卻有些奇怪。其實明明笑得也挺好看的,但不知為何有一種發(fā)毛的感覺。
到了第二天,由美特意打電話給我不要忘了晚上的聯(lián)誼,晚上七點,一家名為[晚の霞]的料理亭。
其實想想看,在有對象的同時還去參加聯(lián)誼,是顯而易見的渣。當然我是純粹當做一個Party去參加,畢竟一開始答應的時候還沒有和御津寺交往。
白天的時間很快在期待中結束。放了學,在校門口看到了御津寺,我直接坐上了副駕,系好了安全帶。
御津寺腳踩油門,直接開到了我家。
“話說你每天這么準時下班,部門里沒有意見嗎?”
回到家,從冰箱里拿了兩罐咖啡。
御津寺接過咖啡,打開,“準時下班有什么不對嗎?”
“警察,很忙的對吧。尤其是東京的警察。”
御津寺喝了一大口咖啡,坐在沙發(fā)上擺弄著手機,語氣卻很溫和,“似乎是因為藥師寺參事官經常[惹事] ,所以上面的官老爺們盡量不會將案子派到我們這里,除非是一些特別的。”
特別的?
“什么意思?”
御津寺看著我,忽然降低了聲音。
“你知道藥師寺有驅魔娘娘的稱號吧?”
低沉的嗓音在我耳邊炸開,我眨眨眼,點頭。
雖然我也不太懂這個稱號怎么來的。
御津寺說:“因為她經手的案件都是相當奇妙,就像在驅魔。”
我:? ? ?
疑惑了一會會兒,我問:“難道是案件過于千奇百怪?”
御津寺笑了笑,沒有正面回答,只是說:“我也是聽說。”
“不過上面的官老爺們也的確看不慣參事官,但礙于對方的身份,也只能忍耐了。”
“但是藥師寺本身實力就很強啊,畢竟是東大法學出來的職業(yè)組嘛。”我忍不住說道。
御津寺笑著點了點頭。
“說起來,你和藥師寺他們相處得怎么樣?”
他聳聳肩,“你看我每天準時上下班,不久知道了?”
我忍不住笑起來。
“美和子他們倒是每天很忙呢。”
看樣子他上班時間也很輕松啊。不過也是,他也是最近剛復職,被調入藥師寺手下,顯然是沒有重用的意思。
真奇怪,既然如此,為什么會被調入警視廳呢?
時間差不多之后,我和御津寺出門前往[晚の霞] 。
“到了之后,我先進去,然后你再進來。”我提議說。
御津寺:“誒,是裝作不認識嗎?”
我:“是裝作沒交往。如果交往了還一起去參加聯(lián)誼,不覺得像是踢館的。”
“有道理。”御津寺點點頭,我松了口氣,隨后便聽到他說,“那就從聯(lián)誼開始追求吧。”
我:?
聯(lián)想到昨晚他離開的表情,我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等等,比起這個,還是小心會不會突發(fā)意外。
不過全是警察的聯(lián)誼,應該不會吧?
……也許?
隔壁米花町生存規(guī)則,已完結。
第69章
汽車停在了[晚の霞]的停車場。
停車場的路燈并不多,只有三盞,散發(fā)著昏黃的燈光,燈光照亮的范圍有限,我們的運氣很好,恰巧有個空的車位在燈光范圍內。
我看到美和子的車就停在不遠處。之前她問過我要不要來接我,那時御津寺就在我身邊,所以我就婉拒了。我不確定她會想到什么地方去,不過也沒什么關系就是了。
“這里的停車費也不是很貴誒。”進來的時候看到了停車場停車費收取的牌子,折算下來比商場之類的地方便宜多了。
御津寺說:“可能是新店,所以停車費不貴。”
是的, [晚の霞]也是新店。忽然就有一種微妙的感覺。
他側頭看了我一眼,“那你先進去吧,我隨后再進來。”
他還記得我們要保持前后的關系進入料理亭。但此時由他說出來,我反而多了幾分心虛。
“不生氣嗎?”我問他。
他詫異地看了我一眼,而后一只手撐著下頷,若有所思道:“如果我說生氣呢?”
我:……
糟糕,更心虛了。
“哈哈哈,我才不會因為這種事生氣呢。”在我愣神的時候,御津寺笑了起來。
笑過之后,他說:“蒔子能接受我的告白就已經相當開心了。”
“因為我知道你的心里還忘不了前男友,所以至少這個時候,我不能要求得太多……”
我:……
這話說的,可憐的替身感一下子就出來了呢。這個人的段位果真很高呢。
我又不是什么單純的高中生,話里話外的意思又怎么聽不出來的。
不過這一次倒是對他的性格又多了幾分了解。既然你想演,我就陪你演。
我眨了眨眼,隨后傾過身去,輕拍拍他的臉頰說:“你心里有數(shù)就好,不要妄圖取代他的位置。”
在他呆愣的目光中,我離開了車。而后繞到另一邊,指關節(jié)牽了牽車窗,待車窗搖下,我丟下一句:“五分鐘之后再進來哦。”
微冷的風撲在臉上,將面頰上的熱意吹散了幾分。就在這時,身后的車窗里傳出了奇怪的聲音。我回頭望了一眼,他整個人埋首在方向盤上,背脊不斷地抽動著,像是在忍耐著什么。
笑吧,的確是在笑吧!
緩了一會兒后,他抬起頭來,臉上的笑意已經收斂了起來,見我望著他,便抬手向我揮了揮,做了個“進去吧”的口型。
他不會笑出問題吧?
我收回視線,而后推門進入了料理亭。
門口的招待詢問了包廂,便讓服務生領著我過去了。
美和子和由美果然已經到了。見我進來,由美拍了拍旁邊的位置讓我坐過來。
“是我來來早了嗎?我還以為美和子不來了呢。”看了看時間離七點還有十分鐘的樣子。
美和子:“那可不行,聯(lián)誼的事怎么能少了我呢!”
“所以我把高木也一起叫來了嘛。”由美笑嘻嘻地說。
我脫下風衣掛在衣架上,坐到了由美的身邊,又詢問她們這次聯(lián)誼叫了多少人。
由美手指點著嘴角道:“唔……八個人哦。”
八個?也就是還有三個人?
“美和子,你知道嗎?”
美和子搖搖頭,喝了一口飲料無奈道:“由美神神秘秘的,說什么到時候就知道了。”
由美叉腰大笑:“這次可是有大腕級的人物哦!”
我和美和子面面相覷,都對由美口中的大腕級別感到疑惑。美和子和由美雖說不是同一個部門,但也都是在警視廳,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居然都不知道由美邀請的人。
就在這時由美的手機響了,她看了一眼,對我們說:“我出去一下下!”隨后便風風火火地離開了。
包廂里就剩我們兩個,我問美和子怎么沒和高木一起來?
美和子說:“他臨時要給柯南他們做筆錄。”
我:……
“是……又發(fā)生了什么案件嗎?”
“案件倒是其次啦,是之前遺留下來的,因為一直沒有時間,加上今天他正好在警視廳,所以就稍微費了點時間。”
我:……
一個小學生為什么會恰巧在警視廳啊!
我不理解,但大為震撼。
但想到他其實就是工藤新一,突然就合理起來了。
“你呢?”美和子忽然八卦地看著我。
“什么?”
美和子說:“我之前聽由美說,你和刑事部新來的那個御津寺先生似乎有什么?”
我挑挑眉,摩挲著指關節(jié),“不信謠,不傳謠。”
美和子:……
“不見得,上次在警視廳,他看你的眼神就相當深情呢。”
“這算是警察的直覺?”
“不,這是女人的直覺。”美和子煞有其事地解釋。
很快,她又接著說:“由美也邀請了御津寺,就趁著這次考察考察吧!”
“好啊。”
我沒理由不同意。
等由美再回來已經是十分鐘后了,剩下的幾個人居然湊在了一起,而我也沒想到由美口中的大腕級人物就是藥師寺和真田。不僅如此,為什么沖矢也會在這里?還有御津寺,說好的五分鐘進來呢,怎么會湊到一起的?
全是認識的,這算什么聯(lián)誼!
我看向御津寺,他朝我微微一笑,然后率先坐到了我的對面。
他的身上有股淡淡的煙味。
抽煙了?
在這空擋,其余人也落座了,高木自然搶到了美和子對面的位置。藥師寺坐到了我的身邊,“一個人來的?”
“不然呢?”我瞄了一眼御津寺,藥師寺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原來參事官也會來參加聯(lián)誼。”御津寺露出無害的笑容。
“聽說有優(yōu)質男就來了。但是現(xiàn)在看看……那么你呢?”藥師寺挑著眉看著御津寺。
“我嗎?當然是……”他說著說著,視線就看向了我,我感覺到包廂里眾人的目光似有若無地投注在我的身上。
“……算了,沒影的事。”像是經歷了天人交戰(zhàn)般的激烈的思想斗爭后最終化為了無奈的認命。
我:……
“所以這位先生是在追求藤原?”沖矢推了推眼鏡,睜開眼。
這家伙是完全沒意識到自己說的話嗎?
“誒?這么明顯嗎?”御津寺不好意思地說。
這家伙也完全沒有掩飾的意思呢。
由美看看御津寺,又看看沖矢,突然就捧住了臉,不知想到了什么,眼里迸發(fā)出了令人心驚的笑容。
就連美和子和藥師寺也是一臉看好戲的樣子。至于真田,哦,他向來對這種事不感興趣。
“所以,我的確是在追求藤原老師。老實說,在京都初見的那次,我就對藤原老師一見鐘情了。”御津寺不好意思地說。
我:……
啊,這又是什么劇本嗎?
“哦呀,一見鐘情嗎?未免有些不太可靠呢。”沖矢的目光頓時犀利起來。
包廂里的氣氛有些奇妙。
“咳咳!”我輕咳了一下,打斷了頗有些微妙的氣氛。
所有人都看向我。
我盯著杯子問:“有個問題我想問一下。”
“你們,是一起到的?”
話音剛落,我便聽到了一聲低笑,瞪了御津寺一眼,我看向藥師寺。
藥師寺說:“我和真田一輛車,剛停好車就看到了沖矢來了。”
沖矢說:“我下車的時候,這位御津寺先生也下了車。但是我似乎并沒有看到御津寺先生的車駛進停車場?”他的鏡片反光,目光極有壓迫力。
御津寺笑笑,“我的確很早就到了,只是料理亭禁煙,所以就想想抽根煙再進來。”他看向沖矢“這樣的解釋沖矢先生還滿意嗎?”
“喂喂!現(xiàn)在可是聯(lián)誼,又不是審訊!”由美越聽越不對勁,立馬起身叉腰制止這場無意義的“審訊”,“沖矢先生難道是什么阻止男人接近妹妹的大舅子嗎?!”
眾人:……
“由美!”美和子拉拉她,由美眨了眨大眼睛,而后掩飾般地笑起來。
這時藥師寺說:“這樣的大舅子,會招人討厭的吧。”
沖矢:……
真田半闔著眼,仿佛與他無關。
高木依然在狀態(tài)外,還搞不清到底是什么情況。
“好啦好啦,不管大舅子還是什么,我們現(xiàn)在可是聯(lián)誼哦!說起來,真田先生這次會答應來聯(lián)誼,真是嚇到我了……”
雖然說前期的節(jié)奏有些微妙,但是由美作為聯(lián)誼的發(fā)起人,還是很快將聯(lián)誼的氣氛炒起來了。
就是說,就跟普通聚會沒什么區(qū)別。全是熟人的聯(lián)誼算什么聯(lián)誼啊……
“藤原老師是在帝丹高中教國文是吧?”御津寺忽然提起了話題。
我:……
這還真演起來了。
“是的。”我喝口飲料瞥了眼他,順便踢了一下他的腿。
他抬起臉,彎起了眼睛。
“真是了不起。”他說。
“那御津寺先生呢?雖然知道你在警視廳任職,但一直不知道部門呢。”
御津寺指著下頷,嗓音溫和道:“我目前在刑事部藥師寺參事官麾下。藤原小姐和藥師寺參事官認識嗎?”
“我們是國中同學。順便,這位真田警視也是。”
太尷尬了,這什么鬼對話啊!
我尷尬得都要摳出帝丹高中了,帶死神的那種。
藥師寺一臉“我就看你們演”的表情。
被提到的真田還在和由美進行一問一答的對話,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我看由美的笑容也逐漸消失了。這么多年了,真田還是不太會和女孩子交流呢。
我決定去洗手間冷靜一下,想想后面怎么演。
走之前瞪了御津寺一眼。都是他的錯!
或許一開始公開比較好,怎么看這聯(lián)誼都不是普通的聯(lián)誼,早知道就不搞這么一出了,但如今騎虎難下,也只能繼續(xù)演下去了,不然就更社死了!
詢問了路過的服務生洗手間的位置,離我們的包廂有點遠。我按照服務生給的路線過去,在看到洗手間的標識后不禁加快了腳步。然而就在我快要到洗手間的時候,旁邊的包廂門突然拉開,一個女生沖了出來,我下意識地往后一退,緊接著一個高大的男人出現(xiàn)在了女生身后,右手砍在對方的后頸,女生一下子就失去了意識。
男人接住女生倒下的身體,與我大眼瞪小眼。
“救——”
我才剛張嘴,高大男人的身后竄出了另一個身影,如法炮制,我的后頸一陣酸痛,隨即兩眼一黑,失去了意識……
就很離譜……
“蒔子去洗手間的時間也太長了吧?”美和子說。已經十五分鐘了,人還沒出來。
“正好我也要去洗手間,我去看看她。”藥師寺坐起身道。
諸伏景光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翻出了手機。沖矢昴見狀,眼鏡又是一道反光,他推了推眼鏡,正要開口,便聽到真田的手機響了。
“是藥師寺。”真田說,他剛接起電話,藥師寺冷淡的聲音便了出來,[藤原的手機落在走廊上。 ]
她話音剛落,諸伏景光便起了身,“不好意思,失陪一下。”隨后表情陰翳地離開了包廂,整個人似乎散發(fā)著危的氣質。
“誒等等!發(fā)生什么事了?”高木還沒搞清楚情況。
佐藤美和子拿起車鑰匙,“高木,拜托你去查料理亭的監(jiān)控,有發(fā)現(xiàn)隨時通知我。”
“等等我啊美和子,我也去!”宮本由美立馬跟上。
“誒等等——”高木的話還沒說完,美和子人就已經不見了。
“我跟你一起去。”真田黑著臉說道,高木又驚又怕地跟了上去。
席間就剩下了沖矢昴。
沖矢昴端著下巴若有所思,“御津寺君為什么會直接離開?他又不知道藤原的位置,難不成……”
第70章
“藤原的手機就落在這里,因為是洗手間,這條走廊沒有監(jiān)控。我已經讓高木去調取其他地方的監(jiān)控。”藥師寺和真田現(xiàn)在就在撿到藤原蒔子手機的走廊上。
藥師寺說:“我問過服務員,他們說看到有個高大的男人背著一個人離開了料理亭。而那個高大的男人就是這間包廂的客人,服務員說因為對方是淺色頭發(fā)的外國人,所以印象比較深。”
在意識到藤原蒔子被綁架后,藥師寺涼子當機立斷地阻止了服務生收拾這間空包廂。所以酒杯碟子之的物件依然擺在桌子上。
“那其他的客人呢?”真田拉開包廂的門走了進去,環(huán)視了整間包廂的布置。目光落在餐桌上:“四只酒杯,有一杯還是果汁,看顏色……是葡萄汁,是因為開車所以不喝酒?”
藥師寺瞥了他一眼,“犯罪分子還會考慮到酒駕?”
真田:……
“服務員說包廂里還有一個女生,葡萄汁應該那名女生的。”
藥師寺隔著毛巾拾起裝著葡萄汁的酒杯,“因為上面有口紅印,雖然只有一點點。”
真田:“……”
就在這時,料理亭的老板帶著一張單子急匆匆地過來了,滿頭大汗地將單子給了藥師寺涼子。這張單子是預約包廂的名單,原本為了客戶的隱私是不會提供的,但藥師寺出示了警察證。
老板當然不會因此而妥協(xié),直到藥師寺打開了手/槍的保險,他選擇了從心。
身邊的真田一直黑著臉,但也沒有阻止。
哦你說威脅?有證據(jù)嗎?
畢竟藥師寺警視只是想檢查一下手/槍的保險而已。
“周藤邦彥?”藥師寺瞇了瞇眼睛,翻出手機啪嗒啪嗒地按了幾下,“四個人,和餐桌上的杯子數(shù)量一致。”
老板擦著冷汗,詢問道:“……請問,還需要我做些什么嗎?”
藥師寺問:“周藤邦彥是第一次來?”
“是的。”
藥師寺挑了挑眉,“這么確定?你每天都會在店里?”
老板又是一陣冷汗流下。
藥師寺嗤笑了一聲,很快她就接到了一個電話,是有關周藤邦彥的個人資料,有名字和手機號碼,查到本人的信息是理所當然的。
與此同時,高木也攜帶著監(jiān)控的內容回來了。他取出筆記本翻開,說道:“按照藥師寺警視的吩咐,我去查了其他位置的監(jiān)控,確實看到了一個淺色頭發(fā)的外國男人背著一個人離開了料理亭,但是……”高木一頓,隨后繼續(xù)說,“但是,只有四個人。而且沒有拍到他們進料理亭的畫面。”
“不一定沒有拍到,很可能對方做了偽裝,或者分開進入。”
真田端著下巴,思索:“如果藤原被帶走,應該是五個人。”
藥師寺:“那就說明有個人被藏了起來。畢竟對方的身形過于惹眼,進來四個人,離開五個人,即便一開始沒注意,一道有人問起來,就很容易穿幫。”
“藏起來……”高木一驚,忙說:“隨行的人中,有個行李箱。藤原小姐會不會被塞進了行李箱?”
“什么樣的行李箱?多大?”
高木回憶了下,比劃道:“大概……二十八寸?或者三十寸?”
藥師寺瞇起眼睛:“藤原雖然嬌小,但也有一米六八,哪怕塞進三十寸的行李箱也很勉強。所以行李箱中的人應該是同行的比藤原更加嬌小的女生。”
“這么說來,那個外國人身上背的應該就是藤原小姐了。”高木點著頭說道。
“那么高木君,停車場的車輛出入記錄有了嗎?”
高木立即從西裝口袋里取出一張紙,“請看。”
“如果是前后來,那就是兩輛車。”藥師寺和真田的目光落在單子上,幾秒之后,真田取出筆,鎖定了兩輛有嫌疑的車輛,其中一輛正是周藤邦彥名下的汽車。
“我去通知其他人。”藥師寺一邊發(fā)信息,一邊往外走。
而接收到藥師寺信息的宮本由美,則是立馬聯(lián)系交通科,調取以料理亭為中心,半徑一公里內的監(jiān)控畫面,一有消息就立即通知其他人。
“好好的聯(lián)誼就這么毀了!要是讓本姑娘抓到他們,絕不輕饒!”宮本由美抓狂道。對她來說,她差點就可以吃到蒔子和御津寺的糧了!
“那你坐穩(wěn)了!”
“我知道啦,不過美和子你為什么會跟著御津寺的車?”明明嫌疑車輛的位置還沒鎖定不是嗎?
佐藤美和子的視線牢牢地盯著前方的車輛,“我有種預感,御津寺一定知道蒔子在哪里。”
“誒?這是什么奇怪的預感啊?”
“你不覺得很可疑嗎?在聽到蒔子不見了的消息后,御津寺就直接離開了包廂。”
宮本由美想了想,“難道不是去找蒔子嗎?”
“不。”佐藤美和子目光犀利,“我剛想起來,在我說蒔子去洗手間的時間好長后,御津寺就直接拿出了手機。一開始我以為他是想聯(lián)系蒔子,但是當藥師寺打電話來說撿到了蒔子的手機,御津寺整個人的氣息就變得有些可怕。他快速離開包廂的行為,尤其直接前往停車場……我可以斷定,他或許知道蒔子的定位。”
佐藤美和子不愧是警察,分析得八九不離十了。
宮本由美越聽越心驚,“你的意思是說御津寺在蒔子身上裝了……”
佐藤美和子沉沉地點頭,
宮本由美突然覺得有點冷。
“他剛才的表情……這個人看來并非外表表現(xiàn)出的那樣。”
其實我很快就醒了。
就是陷入了人生的迷茫。而且脖子又酸又疼。
比如說,為什么倒霉的總是我?難道在不知不覺中我也被什么東西詛咒了嗎?
果然還是得去神社或者廟里驅邪對吧。即便不信神明的我,也忍不住有了這個沖動。
我不禁嘆了口氣。
現(xiàn)在我大概在某輛車的后備箱里,雙手被綁在身后,嘴巴也被封住了,整個人蜷縮著,動彈不得,難受得快要沒知覺了。
等等……
就我一個人嗎?我猛然想起來,剛才的女生呢?
那應該是個女生吧?我有些不確定地想。
還是說她在另外的車里?
就在這時,汽車突然一個急轉,輪胎與地面的摩擦發(fā)出猶如尖叫的聲響,我的腦袋猝不及防地磕到了什么東西,疼的我倒吸冷氣。
很快,我聽到有人在咒罵:“可惡!那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另一個帶著口音的男人沉聲:“總之先甩掉!”
“我已經在甩了!可是那家伙根本陰魂不散!我們究竟什么時候被盯上的?”開車的年輕男人有點崩潰。
“我怎么知道,那輛車突然出現(xiàn)——等等,讓我想想,那輛車……可惡!他是為了那個女人來的!”有口音的男人情緒突然激烈道。
“什么!”年輕男人不可思議,不禁抬高了語調,“你怎么確定是為了那個女人?而且他怎么知道那個女人在我們車上?”
“雖然不清楚為什么,但是對方既然已經知道,那就只好做掉了!”副駕位上口音男人已經冷靜下來了,開始計劃如何做掉后面的車輛,他語氣陰沉,“既然他窮追不舍,那就只能將他引到舊倉庫去。幸好車上還有點存貨,馬上聯(lián)系周藤……”
“等等,你確定?”年輕男人驚疑道。
“不然呢?”
“好,我知道了。”
存貨?什么存貨?
對在米花町生活多年的我而言,如今一聽到存貨,腦子里出現(xiàn)的不是槍支就是炸/彈。而且地點是舊倉庫,后者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意識到這一點,我居然格外冷靜,動了動被綁住的手腕,麻繩和手腕的摩擦帶來了相當程度的疼痛。被綁得很牢,完全沒有掙脫的可能。而且后備箱里空間有限,根本不能施展其他動作。
而且以現(xiàn)在的情況來看,也只能先到達舊倉庫。否則以這個高速行駛的車速,哪怕我掙脫了后備箱,也只會摔死在馬路上。說不定后面的車輛來不及避讓,直接從我身上碾過去,那可就太慘了。
凝滯的空氣讓人有種暈眩的感覺,后備箱空氣不流通,我遲早得憋死在里面。
為了讓自己提起精神,我不斷地動著手腕,以麻繩對皮膚的摩擦產生的痛感來提醒自己。順便對剛才的事進行復盤。
在去洗手間的走廊,因為旁邊包廂沖出了一個女生,我挺住了腳步,結果沒想到有個人男人直接一個手刀劈暈了女生,而作為目擊者的我——哪怕什么也沒看見,也遭遇了同樣的對待。
不對,剛才的場景怎么看都是逼迫女性的犯罪現(xiàn)場吧!可是,真的會有人在料理店做這種事嗎?還是說料理店只是開始?
哎呀,好復雜啊,我感覺自己的腦子都不夠用了。
算了,還是靠我的警察朋友吧,他們都很厲害,一定能查出真相的。
至于我,現(xiàn)在就要想想怎么逃離。我?guī)缀跻呀浤艽_定到了舊倉庫,他們一定會在我身上綁上炸/彈,然后在追趕他們的人到了之后,直接引爆炸彈,這樣一來就沒人知道他們的犯罪行為了!
所以后面追逐的人是誰呢?
其實我希望這個人最好不是御津寺。
聽那兩個人所說,后面的那輛車一開始的目的就是這輛車,我只能想到后面的那輛車有這輛車的定位,否則他又怎么鎖定這輛車的?而發(fā)信器不會在這輛車上,而且還是為我而來,那么很顯然,發(fā)信器在我身上。
唯一有機會在我身上安上發(fā)信器的,只有御津寺。
心情還蠻復雜的,畢竟怎么想,這種可能是最大的可能……
不知道開了多久,汽車的速度明顯地慢了下來,直到停下。
我聽見自己的心跳不斷加快。仿佛耳邊都聽到了跳動的聲音。
“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