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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章

    車停了下來,四周靜悄悄也黑漆漆的,我被對方扛出了后備箱。為了不讓對方起疑,我放松身體,裝作仍是昏迷的模樣。

    他們把我扔在地上就不管我了。

    嘖,這地面可真冷。由于長時間保持一個動作,我整個人都麻了。

    也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

    “咔噠”一聲,燈亮了,我才發現這是一間倉庫,不大,但堆滿了廢棄物品。

    等等,他們居然還從后備箱里取出了一個行李箱?

    后備箱里原來還有一個行李箱嗎?

    等到他們打開行李箱,一條女生的胳膊露出后,我整個大腦一片空白。

    這是拋尸吧?一定是吧!

    “死了嗎?”帶口音的男人問道。

    年輕男人試探了鼻息說:“還有氣,沒死呢。”

    我:……

    我光是在后備箱里都差點憋死,這女生又是行李箱又是后備箱的,生命力之強大,令人嘆為觀止。

    “不過那位大小姐可真狠,這可是她的親姐姐誒。”年輕男人帶著略微可惜的語氣,雖然其中并無一絲真誠。

    嗯?

    大小姐?親姐姐?”呵,有錢人家里要什么兄弟姐妹,何況還是大老婆生的姐姐。”帶口音的男人語氣中帶著明顯嘲弄。

    “別這么說嘛?那位大小姐的父親不是一直在找這個女兒……你說要是把這件事捅給大小姐的父親,我們能拿多少錢?”

    帶口音的男人瞪了他一眼,“拿錢辦事,不該生的心思就讓它爛在肚里。”

    “嗨嗨~”

    “周藤呢?他什么時候到?”

    “正在來的路上,說是還有二十分鐘。”

    “二十分鐘……”

    “對了埃里克大哥,那個女人怎么辦?”

    欸,那個女人是指我嗎?

    “一起處理掉。”名叫埃里克大哥的男人,也就是那個帶口音的男人說道。

    “啊……可是多出一具尸體,會引起條子注意的吧?”

    “死人不會說話,她可是看見我們的臉了。”

    年輕男人:“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是我總有種不安的感覺……剛才追我們的車真的是為她而來嗎?”

    埃里克:“不管是不是,她的人生今天必須結束。”

    不知想到了什么,埃里克又問:“你確定甩掉他了?”

    “哈哈哈那是當然的!我的車技可是想到厲害的!”

    “但愿如此。接下來就等周藤了……”

    “啪”的一聲,是打火機的聲音,緊接著而來的便是一陣尼古丁燃燒的味道。

    我原本還能忍耐著,但是煙味一出來,干燥的喉嚨便忍不住發癢,雖然極力忍耐,但喉嚨中不自然的聲音還是引起了兩個綁匪的注意。

    “哦?醒了?”腳步聲由遠而近。

    嘖,裝不下去了。

    我只好慢悠悠地睜開眼睛,一副剛從沉睡中醒來的樣子,然后不知想到了什么,驚慌地問道:“這、這里是什么地方?”

    下頷突然被一只手抓住,被迫仰起的脖子特別的酸疼。

    “這里將是你人生的終點。”冷酷的語氣在我耳邊炸開。

    我:——

    “……原來是要殺了我,為什么?”

    “恢復”冷靜的我,決定拼一拼。

    年輕男人驚訝地道:“你不怕嗎?”

    我嘆了口氣,一副過來人的口吻,“大概這就是米花市民的覺悟吧?”

    年輕男人:……

    埃里克:……

    “想聽聽我的故事嗎?”

    大概是被我的反應驚到了,兩個人的表情都有些難以言喻。

    不管他們想不想,我是很想講故事。

    “老實說,最近剛得到了男友的死訊,我就準備殉情了。”

    “啊?你男友死了嗎?”年輕男人一開口,就被埃里克瞪了一眼。

    “嗯,應該是死了。畢竟都收到遺物了。七年了啊,想想看,我能等那么久還真是厲害呢。”

    年輕男人煞有其事地點點頭,“是挺厲害的,所以你們交往了多少時間?”

    “幾個月吧。”

    年輕男人:……

    就連埃里克也忍不住側目,他腳下堆滿了煙頭,老煙槍無疑了。

    “你是什么品種的傻女人嗎?”年輕男人不可置信地詢問。

    “怎么可能,我可是東大畢業。”

    “嘶——戀愛腦吧,一定是戀愛腦吧!喂,埃里克大哥,這就是網上說的那種戀愛腦吧!”

    “別問我!”

    我忽然覺得這兩個綁架犯和之前的兩個有點不一樣。

    算了,再不一樣,也是綁架犯。

    “所以說,如果你們要殺了我,我其實還蠻求之不得的。再米花町生活了多年的我,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老實說,先前看到男友的鬼魂在我面前飄,我就預感到了這種情況,畢竟人死后變鬼嗎嘛。我們活著做不成夫妻,死后做個鬼夫妻,再生個鬼娃娃,也很合理吧?”

    年輕男人抱住了瘦瘦的自己。

    “大、大姐,人生還是很美好的……”

    我抬眼:“比如?”

    年輕男人“有……花不完的錢?”

    我嘆氣地說道:“我一個教師哪來那么多錢啊,雖然之前也存了一筆,但是……被騙走了,對方竟然利用我對男友的愛,將我的錢全騙光了!”

    “不過沒關系,等以后結婚了,我和親愛的會去找他們要的。”

    “不僅是結婚,以后孩子出生、上學、成人、孩子結婚、孫子出生……都會去找他們要的。”

    年輕男人:……

    “不是啊大姐,人死后真的會變鬼嗎?”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我理所當然地說:“會啊,不然你以為我為什么會見到男友的鬼魂啊。而且你知道米花町的死亡率為什么會這么高嗎?就是因為它被詛咒了,被殺的人會成為鬼,無法轉世投胎,然后導致整個小鎮充斥著陰氣。陰氣越濃,人們的負面情緒就會被放大,于是犯案率自然而然地會升高。想必你們也聽說過那些奇奇怪怪的殺人理由吧……所以我會因為去洗手間而死,也不是很離譜。”

    年輕男人:……

    “埃里克大哥!”

    埃里克嗤了一聲,就在這時,汽車的引擎聲響起,伴隨著劇烈的摩擦,一輛車停在了倉庫的外頭。

    從車上下來的是一個大概五十左右的男人。對方戰戰兢兢,聲音顫抖:

    “侑美真的在你們手上嗎……”

    “白石小姐難道想殺了我嗎?”

    “我可是將侑美養大了啊!”

    他就是周藤?

    我有些不確定地想。

    可是既然怕死,為什么還要來這里呢?完全可以跑路吧?如果愛女兒,又怎么會把女兒交給別人?

    還有白石小姐……會是白石美城嗎?

    親姐姐、大老婆的女兒、白石美城……答案幾乎呼之欲出。

    所以行李箱中的女生,就是白石隼的婚生女兒?

    “哎,既然怕死,那你為什么還敢來這里?”年輕男人問道。

    埃里克冷笑一聲。

    周藤原本害怕的表情,突然間笑了起來,笑容十分詭異。

    “當然是看你們怎么死啊。”

    話音剛落的下一秒,“砰”的一聲,一顆子彈破風而來,擊穿埃里克握槍的手腕……

    周藤趁機一個肘擊,直接撂倒對方。埃里克看著人高馬大的,但實際上就是紙老虎。

    “埃里克大哥!”

    年輕男人喊道,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被打倒在地的埃里克,“你……”

    周藤面露一個微笑,“給你一個選擇。”

    年輕男人立馬投降。

    很快,倉庫外頭響起了警笛聲。

    我有些震驚地看著此時的發展,等等,就這么結束了?殺人呢?爆/炸呢?

    不對勁,真的不對勁啊!

    諸伏景光緊跟著前面的汽車,從發信器傳輸回來的數據來看,蒔子就在前面的車上。

    混蛋!

    在蒔子去洗手間超過十分鐘的時候他就應該注意到的。

    對方也很雞賊,直接丟下了手機,但是他們恐怕也沒想到,諸伏景光會在蒔子的身上動手腳。安裝發信器并非他本愿,但蒔子實在是太不令人放心了。在成為游離魂跟在蒔子身邊的那段時間里,他就見識到了蒔子身邊充斥著多么離譜的危險,所以他只好出此下策。果不其然,在他大意的時候,蒔子就被綁架了。

    在前面的車輛拐進一條無名道路后,諸伏景光一邊控制著方向盤套一邊接聽了宮本由美的來電。

    在宮本由美的描述中,從料理亭開出了兩輛嫌疑車輛,其中一輛無論是牌照還是車型,正是前方逃竄的車輛。還有一輛被路邊的攝像頭拍下,目前似乎在偏離市區方向。

    “叮咚。”

    在宮本由美結束通話后,諸伏景光的手機又接收一條信息,是未知發信人,內容是一個坐標,以及9號倉庫。

    “這個坐標……”諸伏景光瞇起了眼睛。雖是未知發信人,但他心中早已有了猜測,畢竟他現在的手機號,知道的人寥寥無幾。其中一個正是北川。如果是北川的話,這條信息便是準確無疑的。

    只是,為什么北川會知道這個坐標?

    難不成綁架蒔子的人,與組織有關?

    想到這點,諸伏景光身上所剩無幾的溫潤氣息消失得一干二凈。

    在組織臥底幾年,身上自然而然地會沾染上組織的氣息,而這股氣息并不會因為離開組織而消散。

    難怪臥底回來的人都要做心理評估。

    當然前提是回得來。

    諸伏景光倒是沒有做過心理評估,他如今以御津寺的身份生活,而且在組織覆滅前,心里評估對他來說并沒有什么意義。

    即便現在御津寺的身份可以光明正大地參加工作、結婚、生子,但他仍然希望站在蒔子身邊的是諸伏景光,而非御津寺景。

    有幸歸來的臥底改名換姓是很正常的。

    但是他不愿意。

    因為與蒔子有著美好時光的人叫做諸伏景光。

    雖然不知道北川現在在做什么,但諸伏景光依然決定相信他。

    北川或許會欺騙他,但他絕對不會利用蒔子的安危。

    于是他直接將信息轉發給了藥師寺。隨后他減緩速度,做出跟丟的假象,反而轉換路線,前往坐標目的地。發信器還在蒔子的身上,他隨時可以獲知到蒔子的位置。而且對方為了甩掉他,特意饒了路,所以他一定會比對方先到。

    漆黑公路上汽車的引擎聲極為刺耳,尤其輪胎與公路的摩擦,發出的猶如魔女的尖叫聲,在寂靜的郊區顯得極為可怖。

    更改路線前往坐標目的地,他要比對方更快。

    飆車并不是他的強項,但他有個會飆車的好友,所以車技比起一般人來說,姑且算得上不錯。

    到達目的地后,他將車停在了一棟樓的后面,而后從后備箱中取出了貝斯包。

    這一帶似乎都是廢棄的大樓和倉庫,無人看管。他都不知道東京都竟然還有這樣的地方。

    諸伏景光很順利地就找到了9號倉庫,這附近沒有合適的狙擊點,他只能將地點放在了倉庫中。快速且小心地進入倉庫,通過銹跡斑斑的梯子來到二樓,而后找到視野最好的位置,組裝好狙擊槍,埋伏其中,等待對方的到來。

    等了大概十分鐘,對方就來了,看到他們隨意地將蒔子扔在地上,諸伏景光的眼眸里不由地閃過冷光。

    從他們交談的信息來看,這大概又是豪門繼承人之間的內斗,但是很奇怪,所以應該還有內情。北川在其中又是充當了什么角色?

    蒔子醒來了。

    諸伏景光第一次見識到蒔子的演技……不,很可能并不是演技,畢竟她一開始確實有那樣的打算。

    名叫周藤的男人進來的那刻,諸伏景光就確認了他就是北川。而從他故意透露出的話里可以知道這次的綁架和白石美城有關——哪怕蒔子只是倒霉被連累。

    白石美城嗎……

    白石家最近有什么大動作嗎?

    在北川說出“當然是看你們怎么死”時,諸伏景光就知道機會來了。他本該可以瞄準對方的手/槍,但他瞄準了對方的手腕,子彈直接擊穿。

    嗯,反正沒死人。

    不過話說回來,死后的靈魂真的能生出鬼娃娃嗎?

    開了一個新預收——《今天也是沒好的一天》歡迎先收藏。

    鄉下日子太無聊,我決定去大城市碰碰運氣。

    鄰居阿姨建議我去米花町,她說她的兒子目前就在米花町生活,有認識的人在,可以互相幫助。

    我覺得很有道理。

    于是我收拾好行囊,買了去米花町的車票。

    車站的工作人員很貼心,我剛下車,他就送了我一本小冊子,說小冊子上的內容是為了讓我有更好的生活體驗。

    旅游手冊嘛,我懂的。

    謝過工作人員后,我看也沒看地就塞進了包里,然后就離開了車站。

    不知為何,一走出車站,我總覺得有被什么東西盯上的感覺。毛骨悚然的,那一刻,我想到了好心的工作人員發給我的小冊子。

    只見小冊子的封面上幾個大字——米花町生存守則

    有點怪,不確定,再看看。

    翻開第一頁,嚯,破案了!

    【歡迎來到米花町。無論您是常居于此的居民還是來本地旅游的旅客,為了保證您在米花町的愉快生活體驗,請閱讀并盡量遵循以下規則。

    1 、請不要穿黑衣進入米花町,可以上黑下白,也可以上白下黑,但絕對不可以全身黑。如果您不幸穿了全身黑衣,請立刻前往公共廁所更換衣服顏色,并將黑衣進行處理。

    救命!哪里都不對勁吧!

    第72章

    埃里克和年輕男人被帶上了警車,昏迷的女生也被送去了醫院,至于周藤,則是癱坐在地上嚎嚎大哭,控訴著綁匪的慘無人道。

    “……我以為他們是想將侑美帶回家,誰知道他們是想將侑美殺死!警官先生,請一定要為侑美討回公道啊!侑美雖然不是我親生的孩子,但是我是看著她出生的呀,一直以來都是將她視如己出的啊,那孩子可憐,早早地沒了母親……”

    看他的樣子,完全不像是一個肘擊將埃里克打倒的人。

    美和子幫我解開了麻繩,我活動了下有些酸疼的手腕,脫離危機之后,看著那一圈圈的紅痕,就覺得痛得要死。

    “真是嚇死人了,我說你要不要去神社買個護身符啊,總是這么倒霉……”

    我保持微笑,心中正有此意。

    “對了,御津寺警官呢?他不是早就追上來了嗎?”

    我想到了那輛一直追在后頭的車輛,原來是御津寺啊。

    “可能是追丟了吧,雖然之前有聽到追逐的聲音,但到后面我只聽到這輛車的聲音。”我想了想說道。

    “對了,你們是怎么知道這個地點的?”

    美和子說:“我們是接到了周藤的報警電話,他聲稱自己的女兒被綁架,對方發來簡訊,目的地就是這個地址。如果正常情況,我們警方是絕對不會如此莽撞的,只是綁架你的那兩個人所在的包廂的預定人就是周藤邦彥。”

    我回憶了下,說:“我那時去洗手間,經過那間包廂的時候,那個女生突然跑出來,但很快就被人打暈了,那個時候周藤邦彥也在里面嗎?”

    美和子沉思了下,說:“根據周藤邦彥所說,那個時候他在洗手間,因為本就就要結賬離開了,所以他就先去了洗手間,等他回來發現周藤侑美已經離開了,那個外國男人說周藤侑美接了電話就離開了料理亭。而且因為周藤侑美身世的問題,父女兩個有些誤會,所以那個時候周藤邦彥沒有懷疑。至于你,那個年輕男人說你們是同學,偶然碰到了,所以會送你回家。”

    說到這個,美和子的表情就很無語。

    我嘆了口氣說:“可能那個時候周藤先生在想女兒的事,所以沒注意到不對勁吧。”

    “或許吧。”美和子道,“周藤侑美的手機一直呈無人接聽狀態,所以周藤邦彥越想越不對。隨后他報了警,恰巧在這個時候,周藤邦彥收到了對方的簡訊,讓他一個人來9號倉庫。我想隱藏在倉庫里的狙擊手,應該是埋伏周藤邦彥的吧,只是不小心射偏了?”

    說到這兒,美和子語氣沉沉:“總而言之,這件事牽扯到了白石制藥,沒那么容易結束,又要開始加班了啊。”

    關于周藤邦彥的行為,還有很多說不清的地方。不過看他在我面前絲毫沒有掩飾的行為,我總覺得周藤邦彥應該是認識我的。真奇怪,我可從沒見過周藤邦彥啊。

    之后美和子問我要不要去醫院,我搖了搖頭拒絕了,我現在只想回家休息。于是她就準備先送我回家,至于筆錄的事可以改天再來警視廳。

    反正東京發生的案子,大部分筆錄都不是當天做的。

    美和子扶著我走出倉庫,就在這時一輛汽車從一側拐了出來,停在了我和美和子的身側,下車的人正是御津寺。

    他匆匆下車,看見我后,雙手緊緊地卡住我的雙肩,目光像x光一樣,見到我平安無事后終于松了口氣。

    我感覺他的動作一開始是想要抱住我,但不知為何又克制住了。所以,我主動抱住了他。

    “抱歉,我來晚了……”御津寺看起來有點無措。他抱著我,大半張臉都蒙上了一層陰翳。

    “已經沒事了,除了這個外,其實也沒受什么傷。”我放開他,看向美和子,“這樣吧,美和子就先去忙你的吧,御津寺送我回去就好了。”

    美和子露出了豆豆眼,隨后反應過來后不可置信地道:“等等,你們在交往?!”

    “是的。”

    御津寺略顯驚訝地看著我,很快他便向美和子解釋:“是這樣的,前些日子我向蒔子告白了,蒔子也答應我了。但畢竟之前已經答應過了聯誼的事,如果同時退出就顯得過于失禮,所以我決定暫時隱瞞下來,等到合適的時機再告訴各位。”

    明明是我提議的,可御津寺將所有的責任攬在自己身上,真的怪不好意思的。

    美和子雖然覺得不可思議,但也沒有因此而責怪我,她只是覺得我答應得太快了。她將我拉到一邊遠離御津寺,小聲地對我說:“御津寺這個人,我覺得你還是小心一點為妙,有什么事你應該要聯系我……”

    我謝過她的好意。

    當然,我也有我的打算。

    上車系好安全帶,御津寺開著車離開了廢棄的舊倉庫。

    御津寺打開了音樂播放器,點播了一些舒緩的音樂,我靠在椅背上,闔著眼,聽著音樂不知不覺便睡了過去。

    等到再次醒來的時候,汽車已經到了米花公寓樓下。

    “到了怎么不叫醒我?”

    “見你睡得香,不忍心。”

    我看著御津寺的臉,怎么看怎么像景光,這么想著,手掌不禁貼上了他的面頰,他驚訝的眼神真是叫人意外,尤其驚訝之后的微笑,真是像極了。

    “我能再抱抱你嗎?”

    見他有些呆住的模樣,我就覺得他還蠻可愛的,于是語氣也不由地變得嬌柔起來。

    他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

    “女朋友要回家,作為男朋友難道不該附贈一個抱抱嗎?”

    御津寺恍然大悟。

    “你說的對。”他彎起了眼睛,解開安全帶,下了車后來到副駕這邊,打開車門,張開雙臂。

    “女朋友,要抱抱嗎?”他微笑著看著我。

    我下了車,擁住了他,雙手環住他消瘦的腰身,腦袋埋在他肩窩處,深深地吸了一口。

    他的語氣帶著笑意,“今天怎么突然那么主動?”

    “你不喜歡嗎?”我問。

    “當然不是,只是……”他不知道該怎么形容。

    “會覺得不安嗎?”我仰起臉,對上他往下的視線。

    他的眼里有疑惑,很正常,這個問題連問出來的我都覺得奇怪。

    他沒回答,而是安慰我:“不要多想。走吧,時間很晚了,我送你上樓。”

    我無異議,跟著他上了樓。

    打開房門后,他徑直取來醫藥箱,給我的手腕上藥。手腕包扎好后,我問他今晚要不要留下來?

    他露出震驚的眼神,隨后拒絕了,反而對我說:“我好歹也是個男性。”

    我反問:“不然呢?”

    他一時噎住,表情有些窘迫。

    “抱歉,我有些事要處理,明天再來找你,你今天好好休息好不好?”說著便要離去。

    他似乎有一種要急切逃離的姿態。

    真是的,我又不是什么魔女。

    我抱著雙臂,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在玄關處換鞋子,在他要出門的時候,我開口:“就這么走了嗎?”

    御津寺扶著鞋柜回過頭來,“哦,那是要親親嗎?”

    我:……

    有了擁抱,再有親親也很合理。

    我深呼吸:“你真的,沒什么要和我說的嗎?”

    “狙擊手先生。”

    一開始御津寺只是愣住,但是當我稱呼他為狙擊手先生時,他整個人都僵住了,甚至連表情也是。

    糟了糟了糟了!蒔子怎么知道他是狙擊手!是試探嗎?

    正當諸伏景光打死不承認甚至還想糊弄過去的時候,蒔子說:“一樣的。”

    “什么?”

    “煙味。”

    諸伏景光:……

    “我知道你想說你抽煙,身上沾染煙味很正常。”

    諸伏景光:……

    “但是,埃里克抽的煙是不同的牌子,不同牌子的香煙,添加的香精不同,你身上有埃里克香煙的味道。試問如果你沒有進過倉庫,那你是怎么染上埃里克香煙的味道的?所以,你就是埋伏在倉庫里的狙擊手吧,只有一直待在倉庫里,才有可能沾染到煙味!”

    蒔子信誓旦旦地說。

    諸伏景光:……

    等等,為什么蒔子對香煙這么了解!

    “很驚訝嗎?我以前也抽過煙,雖然大都是女士煙,但偶爾也會嘗試一下男士煙,所以對香煙中添加的香精稍微敏感些,何況埃里克抽的是重口煙,還抽了不止一根,味道會更濃,加上晚上溫度低,空氣流通弱,煙味很難散去,很容易附著在衣物上。”

    “本來還只是懷疑,但是見你這反應,實錘了呢,倉庫里的狙擊手先生。”

    諸伏景光:……

    好吧,他已經無話可說。

    他語氣平靜地解釋:“我作為警察,會狙擊也很正常吧?”

    “那么正常的會狙擊的警察會日常攜帶狙擊槍嗎?”

    “私自狙擊犯人的警察,也很正常嗎?”

    完全沒法糊弄過去了啊。

    蒔子一副你繼續狡辯的表情,諸伏景光略有些無奈地扶額。

    他的女朋友總在不合適的情況下推理技能UP。

    就在他苦惱著怎么解釋的時候,女朋友突然一聲“蘇格蘭”讓他當場愣住。

    他轉而笑問:“你想喝蘇格蘭威士忌?”

    蒔子疑惑地看向他:“為什么你會覺得我想喝蘇格蘭威士忌?”

    “蘇格蘭不是威士忌的一種嗎?”

    “我從來沒在你面前喝過威士忌,或者說我基本不喝威士忌。作為男朋友,我想你不應該問不喝威士忌的女朋友你要喝蘇格蘭威士忌吧?而且大部分人第一反應不是英國的蘇格蘭嗎?”

    蒔子離他越來越近了,目光中帶著不可忽視的凌厲。

    “所以,你為什么對蘇格蘭的第一反應是蘇格蘭威士忌?”

    諸伏景光啞口無言。

    過了一會兒,他又浮現出無奈的笑容,“蒔子現在好像偵探。”

    蒔子挑了挑眉。

    “但是哦,對蘇格蘭的第一反應是蘇格蘭威士忌,是因為我喜歡喝蘇格蘭威士忌嘛。”

    “哼,真是不合格的男朋友。”

    “看來你也沒那么喜歡我。將自己的喜好安在我身上什么的……”

    諸伏景光頭有點痛,雖然一直聽女朋友說她國中時代還蠻任性的,但因為女朋友長著一張乖巧的臉,加上認識她以及交往的時候都表現出一副溫柔知性的模樣——甚至是發自內心的,不存在表演。所以他完全想象不到女朋友任性的樣子,以為她只是在開玩笑。

    沒想到,如今以御津寺的身份好好地體驗了一把。

    “好吧,即便這個答案勉強可以接受。那么另一個答案呢?狙擊手先生。”

    “其實是我的小秘密,即使這樣蒔子也想知道嗎?”

    蒔子喝了口水,挑著眉說:“我對別人的小秘密不感興趣。”

    在諸伏景光松口氣的時候,她又補充:“但你不是別人,是我男朋友,是以后會埋進一個墓地的人,所以這點小秘密也要瞞著我嗎?”

    諸伏景光:……

    “其實也可以換一種方式驗證的。”她像是后退了一步。

    他看見蒔子露出狡黠的笑容。

    “脫衣服吧。”

    諸伏景光:? ? ?

    第73章

    “所以……你就這么逃出來了?”

    安室透的表情一言難盡,看著自己的幼馴染沮喪地捂著臉,實在無法相信他竟然會被藤原逼成這個樣子。等等,藤原居然是那么厲害的人嗎?

    “Hiro,拿出你面對組織成員的勇氣啊!”他在一旁打氣說。

    “蒔子又不是組織成員。”諸伏景光無奈地糾正道。

    “……比喻啊比喻,要用面對組織成員的那種戒心來面對藤原啊,不要松懈啊你。”

    “我怎么可能用面對組織成員的態度來面對蒔子的, zero你在想什么啊,蒔子那么可愛,我怎么可能做的出那種事。”

    安室透:……

    他感覺自己額頭的青筋在跳桑巴,“你對御津寺這個身份,真是運用得爐火純青啊。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幼馴染如今沉迷這個身份的人設,雖然對于偽裝來說是好事,但是就某種情況而言,也是頗為令人頭疼的。他是不是太過入戲了?

    “我該怎么辦啊, zero ?真的要脫衣服嗎?”

    “你這是不是已經暴露得徹徹底底了嗎?脫不脫已經無所謂了吧。”安室透決定喝杯酒來冷靜冷靜。

    但諸伏景光并不這么認為,“其實也并不是脫不脫衣服的問題。而是說,我騙她這件事……”

    說著說著,他自己就沉默了。細數自己偽裝馬甲在她面前晃來晃去,還聽她懷念自己的前男友……要是被她知道這件事,那是真的要變成死去的前男友了。

    安室透看著他,說:“坦白吧。”

    諸伏景光啞然道:“這怎么可以?”

    安室透扯了扯嘴角,說:“不然你想學習工藤新一?”

    諸伏景光:……

    倒也不必。

    “如今蘇格蘭已經死了,活著的是御津寺景,他和組織沒有任何關系。哪怕我們需要他來引出組織的臥底,但其本人只是一個和蘇格蘭長得有些相似的警察而已。”

    安室透靠在吧臺上,手持著酒杯,昏黃的燈光下,金色的發絲遮住了雙眼,他的語氣也不由地變得溫柔起來。

    “琴酒和朗姆不是好對付的人,稍微有點蛛絲馬跡,你就可能再次暴露。”

    “去做你想做的事吧,臥底回來的警察,你的任務已經結束,過自己的生活吧。只是諸伏景光這個名字,可能要組織覆滅那天才能光明正大地出現了。”

    “所以,組織的事就交給我們吧。”

    安室透的話說完,室內陷入了了一陣沉默,諸伏景光雙手交叉,臉上露出復雜的表情。

    “……這讓我怎么安心地和蒔子在一起啊。”

    “不過不管怎么樣,我會和蒔子好好說清楚的。”諸伏景光下定了決心,決定要和女朋友坦白。

    哪怕諸伏景光這個名字現在不能見人,但他總不能一直隱瞞蒔子。

    等組織覆滅,那么組織什么時候覆滅?這種事恐怕只有神明才知道吧。

    他已經讓她等了七年了,難道還要耽誤她嗎?

    猛然想到這個,他覺得自己真的不是人,女孩子最青春的時間都用來等他了……

    這么想著,他便站直了身體,語氣堅定:“謝謝你, zero ,我現在就去和蒔子坦白。”

    說完這句話后,他緊拽著雙拳,離開了安室透的安全屋。

    安室透一雙豆豆眼看著突然打起了雞血的幼馴染,看著他離去的身影,不禁嘆了口氣。

    “這個時間,藤原已經睡了吧……”

    離開安室透安全屋的諸伏景光,立馬驅車前往米花第二公寓,然而到了公寓樓下,看著22點的時間,方才的熱情仿佛被冷水潑滅了。

    這個時候蒔子應該睡覺了吧?

    他打開車窗,冷風立刻便灌了進來,透過車窗看向蒔子的公寓,里面隱隱還透著光亮。

    這么晚了,蒔子還沒睡嗎?

    諸伏景光微微皺眉。

    他猶豫了會兒,情感被理智打敗后,他對上樓去見蒔子有一種忐忑感。

    畢竟他理虧在先,如果蒔子一生氣不要他了怎么辦?

    但是他的逃走,幾乎已經讓蒔子確定了真相。如果他還不趕緊去解釋,想了想男女交往的大忌……估計真的要成為死去的前男友了。

    逃避可恥,還沒有用。

    這么想著,諸伏景光立馬熄火下車。

    上樓的心情十分沉重,每一步都在離死去的前男友更近。

    到了302門口,諸伏景光抬手摁了門鈴……

    很快,里面便響起了腳步聲,

    “誰啊……哎呀,這不是御津寺先生嘛!”

    諸伏景光:……

    這陰陽怪氣的語氣……她果然很生氣啊。

    “是的,是我。”他輕咳了下,似乎在給自己打氣,“關于剛才的事,我覺得我可以解釋。”

    開門見山,別提有的沒的。

    “有什么事可以明天再說。”蒔子說。

    “……抱歉,但是我必須要說清楚。”要是放到明天,他今晚肯定睡不著的。

    蒔子沉默了下,“是嗎,那你說吧。”

    她完全沒有要開門的意思。

    諸伏景光也不急,他站在門口以平靜地口吻說:“不管怎么說,我覺得在一個喜歡的女性面前脫咳咳,裸/體有點失禮。”

    蒔子隔著門板的冷哼聲都那么清晰。

    “哎呀,是誰說我好歹也是一名男性來著的?”

    諸伏景光:……

    “明明已經是戀人了,御津寺君都不肯讓我碰你的身體嗎?”

    諸伏景光:“……不覺得太早了嗎?”

    “我以為這種話是由女性來說。”

    “……其實我也是個含蓄的人。”

    “呵呵,含蓄的人會對初見的女性表示一見鐘情嗎?”

    這話他沒法接。如果早知有今日,他絕對會含蓄得不能再含蓄了……

    門內的人深深地嘆了口氣,“都到這個時候,你還想搪塞我嗎?從地獄回來的,嗯景君?”

    諸伏景光:……

    是Hiro,不是Kei呢……

    “好吧,蒔子,開門吧。”

    “我為什么要開門?”蒔子還在生氣,反問的話中也不由地帶上了輕微的抱怨,像在撒嬌。

    諸伏景光兩手撐在門板上,額頭抵在門上,輕輕地說:“我想你了,我想見你,我脫給你看。”

    輪到門內的人沉默了。

    下一秒,便響起了開鎖的聲音,諸伏景光往后一退,只見門一開,雪白的身影就撲了過來,緊緊地抱著他。

    等、等等!

    “你在洗澡!”

    諸伏景光不可置信地看著圍著浴巾的蒔子。

    語氣不由地凌厲起來:“你就穿成這樣站在門口?”

    蒔子白了他一眼,立刻推開他,“我說了——又什么事明天再說,到底是誰一定要說清楚的啊?”

    諸伏景光扶額,“但我完全沒想到你會……”

    “總而言之,先去換衣服!”

    他在向我說對不起,所以究竟是為了什么才說對不起的?

    在他逃離的時候,我幾乎已經猜到了他的身份。雖然不可思議,但想想,沒見過尸體不是嗎?他是三年前死的,遺物大概也是那個時候寄過來的,但是伊達警官一年前車禍去世,所以這就是延遲性吧。

    其實早該想到這個問題的,只是看到遺物的時候,情感上完全沒有理智可言,完全控制不住啊。

    加上等待過于勞累,或許也有想放過自己的意思存在。

    只是,新男友偶爾展現出的與前男友相似的部分,令我的理智逐漸回籠,直到今晚9號倉庫的狙擊,只有在倉庫里待著的人才會沾染到埃里克香煙的味道,所以我才想著試探他。

    當我說到脫衣服的時候,他慌了。

    真稀奇,像他這樣成熟穩重的人,也會有慌的時候嗎?

    我并不著急,反正他就在那里。只是沒想到急的不是我,而是他。我剛洗好澡準備去穿睡衣就聽到了門鈴聲。

    原本想明天再談,但他顯然比我更加急切。

    也是,我今晚可能會睡得很香,但他肯定睡不著。

    我本想晾晾他,但他說想我,說想見我,還說脫衣服給我看,那我還有什么理由不開門的?

    沒有理由。

    于是果斷地開了門。

    我也太好哄了吧……

    他進來就坐在了沙發上,我先回臥房換了睡衣,出來后看到他耳根處依然還紅著。

    “等一等。”我說著,從茶幾的抽屜里取出了筆和筆記本,手指夾著筆,筆尾敲了敲桌面,挑著眉道:“現在是審訊時間,但沒有豬排飯。”

    他抬起頭,表情有些驚訝,但很快,驚訝的表情里混雜了一些寵溺。垂下肩膀,舉起雙手,一副認錯良好的態度:“好的,藤原警官。”

    嘖……

    聽到他的稱呼,我撇了撇嘴。

    我:“名字。”

    諸伏景光:“御津寺景……哦不諸伏景光。”

    記錄的動作一頓,旋即,諸伏景光的名字便記在了筆記本上。

    我:“年齡。”

    諸伏景光:“二十九歲。”

    “哎呀,都奔三的年紀了啊。”

    “是啊,歲月不饒人。”他笑了笑說道。

    我哼了一聲,繼續:“有女朋友嗎?”

    “有哦。”對方不假思索,然后又道,“但女朋友對我有點誤會。”

    “哦?誤會?確定是有點嗎?”我直視著他。

    雖然對方的眉眼完全讓人生不起氣來,但是一想到自己被他騙得團團轉,果然還是很生氣!

    他順著我的話:“對不起,是很多。”

    “那么向她解釋了嗎?”

    “還沒有,正在苦惱怎么向她解釋。”

    “這有何難?做錯了什么,就解釋什么,難不成你覺得自己沒有做錯?”

    “不,事實上我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頓了頓,他又說,“但我不覺得需要解釋。”

    我抬起頭:“為什么?”

    他認真地看著我,目光繾綣。

    “因為錯誤只能更正,而非解釋。”

    我深呼吸。

    “你覺得她會原諒你嗎?”

    “會。”

    “不要太自信啊。”

    他卻眉眼彎彎道:“因為她愛我,我也愛她。”

    我果然還是太好哄了吧。

    但是……

    “所以現在可以脫衣服了我?”他專誠地問我。

    我捂著嘴咳了幾聲。

    “開始吧。”

    哪怕現在已經不需要確認,但看還是要看的。

    他的手指伸向脖頸處的紐扣,然后一顆一顆解開,露出精壯的身體。明明穿著衣服看著十分的消瘦,但是解開衣服,該有的還是有的,不過并不明顯罷了,想到他大病初愈,這么短的時間也不太可能再練出腹肌來,我也就釋然了。

    “這里啊……”

    我看到他左胸口上的傷痕,一時間有些卡殼,手指不禁碰觸那道疤,“一定很疼吧。”

    “不疼的。”

    “騙人,我右肩上也被射擊過,很疼很疼的……”我解開自己的領子的紐扣,露出右肩,上面的疤和他的差不多。

    他的手指摩挲著我的面頰,心疼地對我說:“以后不會有這樣的事了。”

    我抱住他,“我相信你。”

    “所以,今晚留下吧。”

    “我想好好看看你。”

    新文的話,這本完結后就會開。

    再來打個gg。

    《今天也是沒好的一天》

    文案如下:

    鄉下日子太無聊,我決定去大城市碰碰運氣。

    鄰居阿姨建議我去米花町,她說她的兒子目前就在米花町生活,有認識的人在,可以互相幫助。

    我覺得很有道理。

    于是我收拾好行囊,買了去米花町的車票。

    車站的工作人員很貼心,我剛下車,他就送了我一本小冊子,說小冊子上的內容是為了讓我有更好的生活體驗。

    旅游手冊嘛,我懂的。

    謝過工作人員后,我看也沒看地就塞進了包里,然后就離開了車站。

    不知為何,一走出車站,我總覺得有被什么東西盯上的感覺。毛骨悚然的,那一刻,我想到了好心的工作人員發給我的小冊子。

    只見小冊子的封面上幾個大字——米花町生存守則

    有點怪,不確定,再看看。

    翻開第一頁,嚯,破案了!

    【歡迎來到米花町。無論您是常居于此的居民還是來本地旅游的旅客,為了保證您在米花町的愉快生活體驗,請閱讀并盡量遵循以下規則。

    1 、請不要穿黑衣進入米花町,可以上黑下白,也可以上白下黑,但絕對不可以全身黑。如果您不幸穿了全身黑衣,請立刻前往公共廁所更換衣服顏色,并將黑衣進行處理。

    救命!哪里都不對勁吧!

    第74章

    這個晚上我睡得很好,一夜無夢,我還以為會夢到有關他的事。或許本人就在身邊,所以也無需在夢中相見吧。

    挺好的,至少還有這么一天能見面。至于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了,人生那么短,糾結誰對誰錯實在沒什么必要,倒也不算是妥協,而是說比起埋怨,更多的是相聚的欣喜,將以后的時間,哪怕幾秒鐘用在責備對方,都是一種浪費。

    畢竟現在還有什么比更好地生活還要重要呢。

    刷牙洗臉的時候,我都覺得未來充滿了燦爛的陽光。

    但他并不覺得,我看他雙眼青黑,顯然昨晚睡得并不美好。

    雖然睡在同一張床上,但其實什么都沒干。

    在我問起的時候,他反倒是無奈地妥協:“我寧愿你罵我一頓。””別開玩笑了。”我摸摸他的臉,“我怎么可能會干這種事呢。”

    他真的太瘦了。

    景光嘆了口氣,我將已經烘干好的衣服給他,“希望你的同事不會多嘴問起。”

    他坦然接過,“他們都不是多嘴的人。”

    我看他將領帶穿過領子,于是上前踮起腳尖,扯住領帶的一端,“需要我給你系領帶嗎?”

    他愣了愣,隨后眉眼彎起,“求之不得。”隨即便松開手,一副任君采擷的模樣。

    我扯了扯唇,手指靈活地系領帶。

    “真熟練啊,系過很多次了嗎?”

    “吃醋了嗎?”

    “沒聞到嗎?”

    我用力一拉,“早就想這么干了。”

    他齜了齜牙,抬手稍稍松了松領帶。他看著我,仿佛在尋求下一個動作的時候,我背過他拿起手機給教導主任打了個電話。

    “……是的,實在是抱歉,總之就是昨晚遇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所以今天得去警視廳做筆錄,是的……”

    今年請假的次數也太多了,真是對不起學生們了。

    “抱歉……”

    下巴擱在肩膀上,溫厚的氣息沁入皮膚,被抱住的瞬間,正好結束于教導主任的通話。

    “沒什么可抱歉的,就是可能我比較倒霉。”

    “哪有這么說自己的?一起去神社怎么樣?”

    “哎呀,你相信這個?”

    “為什么不信呢?”

    “好吧。”

    一分鐘的時間可真長。

    溫存了會兒后,整理了下衣裳,便驅車前往警視廳,他是上班,我是做筆錄。

    到了警視廳地下停車場,他一再詢問:“真的不需要我陪嗎?”

    我解下安全帶,“只是筆錄而已,別大驚小怪。”

    他依然很擔心的樣子。

    可究竟有什么好擔心的?這是警視廳,警視廳還有壞人不成?

    “那就抱抱我吧。”下了車,面對他緊鎖的眉宇,我抬起頭對他說。

    聞言,他又毫不猶豫地抱住了我。

    “哎,我又不是小孩子。”我有些自嘲道。

    “那我是。”

    “這可不像你。”

    “那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樣的?”

    我眨了眨眼,一時間竟不知該怎么回答,內斂溫柔克制?聽起來像是官方回答。

    “你太憂心了。”我避而不談。他看起來也沒失望,只是眉宇間總有散不去的憂慮。

    似乎從我知道他的身份起,他的憂慮就浮現出來了。

    “讓你困擾了嗎?”他問。

    我搖搖頭,抬手撫平他眉間的褶皺,“我想你開心一點點,以后的事就以后再說吧,瞻前顧后也未必過得好日子。”

    “抱歉,讓你擔心了。”

    “不要向我道歉,是你說的,錯誤要的是更正,而非解釋。”

    做筆錄意外的快。高木和美和子借用了刑事課的一間空置的會議室給我做筆錄。

    我將詳細的經過一點一點地回憶出來,結束地時候詢問:“另一位女士真的是白石家的大小姐嗎?”

    因為昨晚聽到這樣的話,所以就有些好奇。至少藥師寺對我說起過有關白石家的一些秘辛,其中就有早年白石隼的妻子因為受不了他出軌而離家出走的,還帶走了出生不久的女兒。

    所以這是一出豪門大戲?

    “不過話說回來,白石美城是怎么找到周藤侑美的?”

    “關于這一點……”高木往前翻到某一頁,提到了周藤邦彥的筆錄內容。

    這要從前段時間白石美城住院開始,因為二哥白石二介和自己的戀人青木瑪利亞有私情而氣到心臟病發住院,因為吃藥及時,倒也沒有引嚴重的情況,但后來白石二介在皇后飯店遭到槍擊死亡,使得白石美城再一次失去意識,這下在醫院又住了一段日子。

    恰巧在那段時間里,周藤侑美也去了醫院,兩個人又十分巧合得見了面。周藤郁美回家后就將這件事告訴了父親周藤邦彥。周藤邦彥知道自己去世的妻子心里有個秘密,而這個秘密是關于周藤侑美的身世,于是在白石美城出現,并對周藤侑美有奇怪的關注后,就將女兒的身世和白石家聯系了起來。

    “周藤邦彥在外欠了一筆賭債,急需一筆錢,所以在得知周藤侑美和白石美城可能存在的關系后,就準備讓女兒回歸白石家,從而要一筆錢。”美和子氣憤地說,“什么疼愛女兒,根本就是騙人的!”

    周藤邦彥……和白石一家是否有著什么仇恨?

    “所以那兩個人是白石美城派來和周藤邦彥接洽的人?”

    高木:“可以這么說。我們在車上的手提箱里發現了DNA鑒定報告,上面顯示周藤侑美和白石隼確實有親子關系。”

    我輕吸了一口氣,“白石美城提供了白石隼的DNA樣本?”

    高木點點頭。

    “初步懷疑,是嫌疑人受白石美城指使,殺死周藤侑美,并毀尸滅跡,這樣一來白石美城就是唯一的繼承人了。我們在9號倉庫中發現了大量的炸/藥,足夠夷平整個倉庫。”

    我端著下巴,“可是這種手法也太粗劣了吧?白石美城不至于這么蠢吧?”

    美和子說:“這可說不好,目前那兩個嫌疑人已經交代,委托他們處理周藤侑美的就是白石美城。如今白石美城也已經被控制,只是審訊方面出現了一點問題。”

    “什么問題?”

    “白石美城有心臟病,她的主治醫生表明以她現在的身體情況,不適合審訊。”

    “哎……話說,白石美城真的有心臟病嗎?”

    高木手一頓,驚訝地問,“為什么會這么問?”

    我笑笑,“只是猜測而已。”

    “應該不是騙人的,畢竟有詳細的病例。”

    我保持微笑,病例這種東西,也是可以偽造的。不過這畢竟是我的猜測,所以還是不要妄言比較好。

    其他的事沒有我想知道了的,走出會議室后就看到景光靠在走廊的墻壁上,下垂著眼沉思著什么。

    見我出來,他直起身,和高木美和子打了聲招呼后看向我,“結束了嗎?”

    “嗯,已經結束了。”

    “一起吃午餐嗎?”

    “誒?這么晚了嗎?”我看了看手機,居然已經十一點四十了。我有些不可思議,明明筆錄沒花多少時間……所以時間全花在八卦上了嗎?

    “那就一起去吧。”

    我挽著的胳膊,回頭看了眼高木和美和子,“一起去嗎?”

    兩人異口同聲道:“你們去吧,我們不餓!”

    我:……

    關于這次的綁架案,之后的事我沒有參與,也沒有主動詢問過案件的情況。但美和子偶爾會和我吐槽“有錢能使鬼推磨”,既然新聞媒體都沒有報道這件事,看來這件事被壓得死死的。不過周藤侑美倒是被認回了白石家,改名為白石侑美。這件事目前隱瞞得很隱秘,想來白石隼想借某個機會隆重介紹這位剛回來的大小姐吧。

    周藤邦彥也得了筆錢,很快消失在大眾的視野中,真正意義上的消失。

    我覺得這個人非常不一般,就憑他那晚說出“看你們怎么死啊”的話,我就覺得這人不是個善茬。

    周藤邦彥果然有著什么目的吧?

    反正這件事也與我無關了,現在最重要的是錦織前輩的婚禮。

    期待了一個多月的婚禮終于來了。

    昨天晚上和群里的同學聊了一段時間,雖然是一般同學,但在多年后再見還是會令人有些激動的,因此我的心就一直處在亢奮中。但這種亢奮在景光說出那句“抱歉,我沒法和你一起去婚禮了”后消失殆盡。

    婚禮那天天氣晴好,是個結婚的好日子。

    “真的不一起去嗎?”出門前我還在詢問。

    “抱歉,雖然很想一起去,但是我有另外的工作。”景光歉然地說。

    “真稀奇,你們居然還有工作?”我陰陽怪氣地問。自景光入職藥師寺麾下,那可真是閑出屁來了。整個刑事部,就他們最閑。美和子不止一次向我表達了羨慕與嫉妒。

    “哈哈,好歹也是刑事部嘛。”

    “好吧……”他都這么說了,我也只能遺憾地表示沒法將他介紹給大學的同學了。

    “如果可以,我也想跟你一塊兒去。”

    他捧住我的臉頰說。

    我拍開他的手,“別亂碰,妝會花的。”

    他將我送到了皇后飯店的門口。

    “給我一個吻吧。”他說。

    “不了,口紅也會花的。”我提起包果斷地下了車。

    我還在生氣呢,平常沒工作偏偏婚禮當天有工作,雖然知道不是他的錯,但感情上還是會抱怨的。

    我才不想當什么善解人意的女朋友呢!

    “嗨!藤原!”

    不遠處,松原朝著我招手。

    我抬手揮了揮,又回頭看向景光,“你怎么還沒走?”

    “哎,這么想我走嗎?”

    “不是你說有必須要完成的工作嗎?”

    “好吧……不過,真的不給我一個吻嗎?”

    他怎么還在想這種事?

    不過……

    我牽動了下唇角,走到駕駛座的車窗外,朝他努努嘴,“探出頭來。”

    他聽話地將頭探出了車窗。

    我彎下腰,捧住他的臉頰在側臉吻了一下。

    “不可以擦掉。”

    “哎……會遭人嫉恨的。”

    說是這么說,但本人看上去并不在意遭人嫉恨這件事,反而有些洋洋自得。

    “那是你的事。”

    這次我真的頭也不回地走了。

    才走到松原身邊,她雙眼冒光地問我:“男朋友?”

    “是的。”

    似乎沒想到我會坦然地承認,她一時間有些驚訝。

    “真了不起!”

    “哈哈哪有。”

    “雖然沒看清,但人好像很帥呢!”

    “哈哈哈一般一般啦……”

    糟糕,我也莫名其妙地沾染上了這種炫耀的風氣……

    心累……

    散伙了,傻逼老板,不想做就別接手,還特碼招人,這不耽誤人嗎!

    嗐,今年的工程師申報得黃了,又得等一年了,想想就心累,每天辱罵他三百遍!

    第75章

    飯店的中庭裝飾得浪漫優雅,我們的算是來得早的,因為儀式還沒開始,我和松原打算去咖啡廳坐坐,我們選了靠近玻璃窗的位置,點了杯咖啡打發時間。說到底所謂結婚,除了新郎新娘喜結良緣之外,也是年輕人社交的一個場合。

    這不,我和松原坐下沒多久,就來了不少打招呼的人,雖然我都沒什么印象,幸而有松原在,多多少少認識一些,場面才不至于尷尬。

    該說不愧是跡部財團的職員嗎,雖然說好像也沒什么聯系,但就我覺得,在大公司工作的社員處事的能力確實讓人佩服。

    西裝革履的男士,各色禮服的女士,手持酒杯,衣香鬢影,在中庭里談笑風生。

    其實這還是我第一次參加婚禮來著。

    松原因為和新娘認識,昨天就來過了飯店,并觀看了彩排。

    我問她彩排怎么樣,她朝我豎了個大拇指,“流程雖然簡單,但誠意十足哦。”

    她說這話是笑著的,但是不知為何我卻從她的眼里感受到了一股悲哀。我很想將這股奇怪的感受當成是自己的錯覺,但事實上,那些被當成是錯覺的感覺,無一例外都是真的。

    此刻,我想到了松原去世的朋友。

    當時在熊本的機場偶然相見,她曾提過自己去參加朋友的葬禮,而那位朋友正是這場婚禮的新娘的妹妹。

    之后在公交車上又遇到了五乘寺,聽他提起錦織前輩的前女友是抑郁癥自殺身亡……

    糟糕,這要素的堆砌,感覺超級不妙啊!

    “老天保佑,最好別出什么狀況……”我嘴里咕噥著。

    “你說什么?”松原看向我。

    我搖搖頭。

    “嘿!藤原!”

    哎呀,是五乘寺。真是想到誰誰就出現呢!

    “是認識的人嗎?”松原看著朝我們走過來的五乘寺問道。

    “是我的國中同學。”

    “國中同學?那可真巧。”松原笑笑說。

    可不是嘛,錦織前輩居然連五乘寺都邀請了。之前在公交車上,聽五乘寺的語氣,他和錦織前輩也就一般關系吧,等等,給自己的前女友入殮這種關系……真的沒關系嗎?

    “我剛看到你了,那個是你男朋友?”

    五乘寺一過來就坐在我另一邊,問起了景光的事。我按照之前和景光以及安室商量好的劇本點了點頭,“是啊,怎么樣,很帥吧。”

    “哦,帥是挺帥的,就是感覺……”五乘寺停頓了下,看向我,”他身體是不是不太好?”

    聽他說起景光的身體,我面露憂色,“你看出來了啊,其實是之前出了一些事……”

    五乘寺聽罷,“原來如此……難怪你當初說他一直在出差。不過植物人醒來和起死回生也差不多了,真難為你等得下去。”

    松原也感慨,“沒想到你的感情這么曲折……”

    我笑了笑,“所以他醒來了啊。”

    何止三年啊,如果是說的是七年的話,大概會被說成是腦子壞了吧。

    之后我們又聊了一會兒,松原準備去看新娘,順便將新婚禮物帶過去,問我要不要去,我婉拒了,畢竟和新娘也不認識。

    “難怪我看你拎著一個袋子,原來是給新娘的禮物呢?”

    松原笑了笑,“畢竟是好朋友的姐姐。”

    說到好朋友,松原的笑容不免有些苦澀。

    我拍了拍她的肩。她朝我點點頭,然后拎著禮物去了新娘的化妝間。

    松原離去后,五乘寺問起了我手腕上的傷。

    我抬起手腕,驚訝道:“這也看得出來?”

    離那件事已經過去幾天了,手腕上的傷痕也已經淡定很多,今天參加婚禮也特意戴上了手表和手鏈。

    五乘寺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可是入殮師。”

    我:……

    這兩者也沒有什么關系吧?

    隨后他開玩笑道:”要不是你的解釋,我以為你們晚上玩了什么刺激的Play呢。”

    我:……

    “信不信我打你哦。”

    “哈哈哈,不提這個了,我看到了錦織,要不要一起去打個招呼?”

    “行啊,我也已經很久沒見到錦織前輩了。”自畢業后就沒怎么見過了。

    錦織前輩在中庭中央的方形小島上,說是小島,也不過是邊長二公尺的正方形而已。小島處于池子的中央,通過沒有欄桿的小橋連接。此刻他正與牧師一邊說一邊踏過小橋走出來。

    “到時候婚禮就在那兒舉行。”和五乘寺離開咖啡廳的時候,他這么說道。

    這時候錦織前輩也看到了我們,帶著笑容朝我們走來。

    “好久不見,藤原,謝謝你能來參加我的婚禮。”他朝我說道。

    “恭喜你啊,錦織前輩。”我干巴巴地說。與好久不見的前輩見面,在得知了前輩的一些事后,竟有些不知該如何寒暄。

    這時五乘寺說:“這里的安保沒問題吧?”

    錦織前輩笑笑:“我可是聘請了日本最大的安保公司,所以沒問題的。”

    我插話詢問:“是發生了什么事嗎?”

    糟糕,不妙的感覺越來越大了!

    “實際上……”

    錦織前輩的話才起了個頭,有人上前來打招呼。

    “抱歉,失陪一下。”

    于是自然而然的沒了后話。

    和五乘寺回到咖啡廳,我詢問他發生了什么事,他看起來是知情者。

    五乘寺喝了口咖啡,緩緩道:“據說是一個星期前,新娘木下青惠小姐收到了威脅信,如果不終止婚禮的話,會有不好的事發生……大概就是這類信息。”

    我:“你沒看過信?”

    五乘寺攤攤手,“我怎么可能看過。只是聽錦織先生說過而已。”

    “不過應該是惡作劇吧,畢竟木下小姐也沒有得罪人過。而且本人似乎也并沒有當回事。”

    我忍不住嘀咕:“這心也太大了吧。”

    “放心啦,既然錦織先生請了日本最大的安保公司,那么應該沒問題了。”五乘寺反倒來安慰我,

    “最大的安保公司的話,是JACES嗎?””沒錯!就是我們的藥師寺參事官!”五乘寺鼓起掌來。

    我:……

    “這次的婚禮,藥師寺應該也來了。唔……可能去見新娘了吧。”

    “說起來,新娘那邊似乎還請了毛利偵探。”五乘寺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說道。

    我:“……”

    ——與此同時

    “啊咧咧,藤原老師也來參加婚禮呀!”

    我看到江戶川小朋友操著一口可愛的嗓音跑到我的身邊。

    我順手摸了摸他的頭,“是你啊柯南小朋友,因為新郎是我大學時期的前輩嘛。”

    “原來如此。”

    “柯南,你不要亂跑,這里人多……藤原老師!”毛利上前來,看到我不禁露出驚喜的目光,“藤原老師也來參加婚禮嗎?”

    “小蘭姐姐,藤原老師是新郎大學時期的后輩哦。”

    毛利蘭雙手合掌,“原來如此,真是好巧。”

    “怎么沒見毛利先生?”我看了看,都沒見毛利先生的身影。

    毛利蘭說:“爸爸他去新娘那邊了解情況了。”

    隨后我又問毛利蘭,”所以你們是為了威脅信來的?”

    毛利蘭驚訝道:“藤原老師也知道這件事了嗎?”

    我搖搖頭,指指五乘寺,“我聽他說的。”

    五乘寺立即說:“我也是聽錦織先生說的啦。要我說,如果不放心為什么不報警呢?”

    我順口接道:“畢竟在新娘看來根本不是什么事吧,但家人又很擔心,所以只好委托毛利先生了。”

    五乘寺笑了笑,“也是,大概沒人想在婚禮上看到警察吧。”

    “吶吶,大哥哥,我記得你是上次公交車的大哥哥對吧?”

    柯南拉著五乘寺的衣角問道。

    五乘寺笑瞇瞇地說:“是的呢,小弟弟的記性真好。”

    “那么大哥哥既然會知道威脅信的事,就說明和錦織先生很熟悉對吧?但是在稱呼上又是稱呼錦織先生呢,好奇怪呢。”

    我:……

    開始套話了啊。不過工藤同學,你奇怪的點也太奇怪了吧。

    五乘寺故作思考了下,隨后回答柯南:“可能是習慣了,下次一定改過來,謝謝你啊小弟弟。”

    毛利蘭:“柯南你認識這位先生嗎?”

    五乘寺下意識地取出名片,被我拍了拍手,他訕笑著,將名片收了回來,“你好,鄙人五乘寺二石。”

    柯南:……

    “您好,我叫毛利蘭。”

    “我知道我知道,是名偵探毛利小五郎的女兒嘛,很漂亮哦!”

    毛利蘭紅著臉,柯南黑著臉。

    我掐了他一把,“正經點。”

    五乘寺不滿道:“這都是我發自內心的。就像我也會夸藤原你是山中的百合花,也會夸藥師寺是荊棘玫瑰……”

    他幾乎將班里的女生都贊美了一遍。我們班差點就成花園了。

    “真是的,以前怎么沒見你這么會說話……”

    “職業使然,職業使然……”他嘿嘿地撓了撓頭。

    此刻,我的臉也黑了。

    “大哥哥……”柯南還想問什么,毛利蘭拉走了他,“好啦柯南,就不要打擾藤原老師和五乘寺先生了。”

    一大一小的身影很快就離開了。

    五乘寺要去洗手間,暫時離開了。

    我想了想也離開了咖啡廳,從侍者那兒取了一杯酒,慢悠悠地前往中庭,而后走到稍微清凈一點的地方,坐下休息。

    今日的陽光溫和并不熱烈,深秋,即將邁入初冬的陽光向來如此。

    “是藤原小姐嗎?”

    背后傳來溫和的聲音,轉過頭,看到一個面善的中年人舉著酒杯站在我身后。

    “您是?”

    “介意我坐這兒嗎?”

    “當然不介意。”

    我剛說完,那人就坐了下來,他先是望了望中庭的中心,又看向了我,”或許你應該聽過我的名字。”

    我:?

    “這個……”

    “白石隼,鄙人白石隼。”

    我:! ! !

    我覺得面善應該是個錯覺。

    “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藤原小姐。”他說,久聞藤原小姐大名。 ”

    我冷下臉:“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白石隼卻并不惱,而是笑了笑,“我的兩個兒子因你而死,我的小女兒因你而禁閉,我多少想看看你。”

    我深呼吸,“您不覺得這話有些匪夷所思嗎?雖然有時候說死者為大,但不得不說的兩個兒子養的是真好,好到連這句話我都不想說。至于您的女兒,該說不愧是投了個好胎嗎?”

    白石隼靜靜地看著我,并未因我的話而露出惱羞成怒的表情,他的表情前所未有的靜,在那一刻,我的內心產生了一種恐懼的情感。

    “的確,這是他們咎由自取……倘若我的長女還活著,也該像你這么大了。”

    我:這究竟在說些什么啊?

    “我聽說您的長女已經找回來了。”

    白石隼露出了片刻的茫然,而后哈哈笑著說:“是啊,找回來了……”

    我不是很想和他說話,他好像目前也沒有什么話跟我說,我們就這么靜靜地坐著。

    這時候,北川的聲音突然出現在我的身后。

    “藤原,你怎么在這?”

    我驚訝地轉過頭去,已經好久沒見的北川,此刻神情有些緊張地站在我的上個臺階。

    白石隼的目光也看向了他,輕哼了一聲,又轉了回去。我起身,和北川一起離開。

    隨后在離白石隼稍遠的地方,問北川:“你怎么在這里?”

    北川解釋說:“我在飯店做兼職。”

    我才注意到他身上穿的是皇后飯店侍者的制服。

    “你好久沒去波洛了。”

    雖然我也好久沒去了。

    “稍微有點私事,等事情辦完了大概就能穩定下來了。”北川忙解釋。

    “這樣啊……”

    雖然不知道北川忙的是什么事,但大概率和那個什么組織有關,還是不要多問比較好。反正問了也不見得會告訴我。

    時間差不多后,婚禮開始了。

    賓客已經在中庭的臺階上準備就緒,我與北川分開,然后和五乘寺以及松原站在一起,望著中庭池子中心的正方形小島上的新郎新娘以及牧師。

    新郎新娘的狀態看不出來有什么變化。

    或許看在JACES的份上,錦織前輩看上去并不擔心,而對此事不當回事的新娘來說,更是無需擔心。

    我環視了四周,并沒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藥師寺站在人群中,在我無意看到她的時候,她的視線也恰巧移了過來,朝我點了點頭。北川的身影又消失了,我不自覺地想,他在這里兼職和組織有沒有關系……

    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新郎新娘已經在牧師所有人的見證下交換了戒指。

    祝福的掌聲此起彼伏。

    什么事都沒發生,我的心稍稍落了一半。

    婚宴早已準備好,在儀式結束后,我和松原五乘寺隨著人流在侍者的帶領下,前往婚宴現場。

    新娘此時去更換禮服,松原前去幫忙。而我和五乘寺則是直接落座,巧合的是,我們和毛利先生是一桌。

    我:……

    前輩可真會安排位置。

    “說起來,毛利先生覺得那封威脅信有危險嗎?”五乘寺忽然問道。

    毛利小五郎信誓旦旦地說:“或許是嫉妒新娘的人寫的,況且有JACES在,婚禮絕對不會出問題。”

    毛利蘭說:“婚的儀式已經結束,應該不會有大問題了吧?看到錦織先生和木下小姐互相交換戒指的時候,我可是激動得要死,沒事發生真的是太好了……”

    她撫著胸口,一副終于放下心的樣子。

    我看向柯南:“柯南也是這么認為的嗎?”

    江戶川柯南:“誒?藤原老師是在問我嗎?”

    我點點頭,“對啊,你不是很喜歡玩偵探游戲嗎!美和子是這么告訴我的。”

    “啊哈哈哈……”柯南摸著后腦勺笑起來,“我是覺得有點奇怪啦。”

    “哦?怎么說?”

    柯南說:“因為威脅信上寫的是——取消婚禮,否則我會讓你后悔。”

    五乘寺端著下巴,“確實有點奇怪,取消婚禮,后悔……新娘是被抓住把柄了嗎?”

    “是吧,大哥哥也覺得是這樣對吧——啊!”

    柯南的話還沒說完,毛利小五郎的拳頭已經砸下,“小孩子別插嘴!而且后悔也許就是毀壞婚禮,對于女性而言,婚禮是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刻,如果被人破壞了最美好的時刻,那想必很糟糕吧。”

    我點頭同意毛利先生的話,“的確可以說得通。但是儀式順利地結束了,但還有婚宴……”

    五乘寺喃喃道:“看來婚宴也很危險啊……”

    就在這時候,松原回來了。

    我看向主桌那邊,新郎新娘也已經落座。

    在一系列的感言之后,就是敬酒環節。

    眾人舉杯,我嘗了口葡萄酒,隨后看向主桌上的新郎新娘,卻驚訝地看到新娘在喝了口酒后,臉色巨變地吐了出來,忙拿起邊上的毛巾捂住嘴,隨后又很快倒在了地上……

    賓客發出一陣騷亂,身邊的柯南和毛利先生已經飛快地奔向了主桌。毛利蘭立馬撥打救護車電話,隨后又報了警。

    我看著這副場面,忽而又一種該的總會來的那種荒謬感。

    抱歉,這段時間一直忙著評級的事,經常去老東家那里準備資料。

    第76章

    新娘很快被送往醫院,性命垂危,好好的婚禮差點成為葬禮,悲傷的氛圍籠罩在整個婚宴會場。說起來,我也曾聽說過幾個月前帝丹國中部的松本老師也差點在婚禮上死去,幸而急救及時,撿回一條命,而且投毒的正是她的未婚夫高杉俊彥……我看向錦織前輩,這次投毒會是他嗎?

    不是我想要懷疑他,而是他身上疊加的要素是在太多了。

    警方到來后,分別給和新娘有過接的人記錄口供,松原也在其列。我和五乘寺因為沒有接觸過新娘,所以只是簡單地詢問了幾句,酒杯排除了嫌疑。其他無關案情的賓客也一并被排除了嫌疑,并被遣散,不多時,整個婚宴會場就剩下了相關人員,以及我和五乘寺兩個。

    “你覺得毒會下在哪里?”五乘寺忽然問我。

    “誒,問我嗎?應該是紅酒吧。”我不確定地說,因為我看到了新娘飲下紅酒而面色大變。

    “可是如果是紅酒的話,錦織先生喝的也是同一杯紅酒吧?”五乘寺說出了疑點。

    啊,也是……

    可是如果不是紅酒,那為什么新娘會面色大變呢?難道是酒杯?

    五乘寺突然拽住我的手腕,往前走去,“去看看吧,我也想看看傳說中的沉睡的名偵探。”

    我急忙叫道:“哎呀,你別拽我手腕,有點疼的。”

    “啊,抱歉。”五乘寺立刻收回手,“去嗎?”

    我短暫猶豫了會兒,道:“去吧。”

    老實說我也挺好奇的。

    結果,我們剛上前,就有人當場指證了松原。

    “是松原!紅酒是松原送的!”

    指證松原的是伴娘,在新娘的化妝間里,她親眼見到松原送上了紅酒。

    “是真的嗎,松原小姐?”目暮警官表情嚴肅地看向松原。

    是的,這次出警的依舊是目暮警官。

    面對伴娘的指證,松原眼中一閃而過的慌張,又很快正定下神來,她辯駁道:“紅酒確實是我送的,但我沒在里面下毒!”

    松原深呼吸:“這瓶紅酒我一直珍藏著,我原本是打算送給美惠的新婚禮物,但是如今美惠已經……”她稍稍哽咽了下,繼續道:“既然美惠已經不在了,留給青惠也一樣吧。”

    美惠,就是松原去世的朋友嗎?

    “松原小姐口中的美惠是……”目暮警官問道。

    回答他的是錦織前輩:“是我妻子的妹妹,一個多月前出了意外去世了。”

    “才不是意外!”松原突然大聲說。

    我驚訝地看向松原,雖然之前聽她說起過朋友死亡的不對勁,但是也沒有這樣的反應啊。

    我扯過五乘寺的袖子,小聲問他:“這件事你知道嗎?”

    五乘寺點了點頭,“是我入殮的。”

    我:……

    你的業務已經擴展到熊本了嗎?

    熊本沒有自己的入殮師嗎?

    “那位美惠小姐是溺水死亡的。應該是酒喝得太多了,然后在浴缸里溺水死亡,等發現的時候,送醫也晚了。”

    我嘀咕:“聽起來像是意外。”

    但松原不這么認為,她說:“那晚我和美惠通過電話,我聽她語氣有些不對勁,問下去才知道美惠她、她喜歡錦織前輩……”

    在場的其他人發出一陣陣的唏噓,比起案件,這個八卦更吸引眼球,目光紛紛望向錦織修也。

    錦織修也仿佛也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這……我完全不知道。”

    這時五乘寺突然插入話題,“可是僅憑這一點,不能證明美惠小姐不是意外吧?不好意思,我名叫五乘寺二石,是一名入殮師,美惠小的遺體正是我入殮的。”

    柯南也插話道:“松原姐姐還有其他的證據能證明美惠小姐死于非意外嗎?”

    “臭小子!”毛利先生直接施以鐵拳制裁,他輕咳了幾下,隨后朗聲道:“所以是松原小姐懷疑是青惠小姐殺了美惠小姐,所以決定在青惠小姐的婚禮上,毒殺青惠小姐為美惠小姐報仇是吧!所以那封威脅信也是你寫的!”

    “什么,毛利老弟,殺害青惠小姐的是松原小姐嗎?”目暮警官瞪大眼睛。

    “開什么玩笑!”松原大聲道,“雖然我確實懷疑青惠殺了美惠,但我可沒有在紅酒中下毒!至于威脅信跟我可一點關系也沒有!畢竟青惠和錦織前輩結不結婚,跟我一點關系也沒有!”

    毛利小五郎哼聲道:“但是除了紅酒,青惠小姐今天并沒有吃下其他的食物或飲料!”

    就在這時,鑒識課的人在目暮警官耳語了幾句。

    目暮警官皺著眉道:“但是毛利老弟,紅酒中并沒有檢測出毒物反應。”

    “誒?”毛利先生的表情一瞬間就僵住了,松原蓄勢待發,“好啊,毛利先生,你倒是說說我把毒下在了哪里?”

    “這個……這個……”他完全說不出來。

    毛利蘭嫌丟人,一把扯過毛利小五郎。

    毛利小五郎整個人都焉了。

    這時候,錦織前輩說道:“可是我們都看見青惠喝了紅酒后臉色大變,毒沒有下在紅酒的話,難道是酒杯嗎?”

    “不,事實上,酒杯上也沒有檢測到有毒成分。”

    “那毛巾呢?”柯南捂著頭頂生的大包問道。

    鑒識課的人說:“毛巾上倒是檢測到了毒物成分,但受害者中毒后用毛巾捂嘴了,所以檢測出也不奇怪。”

    柯南聽罷陷入了沉思。

    我忽然注意到人群中侍者裝扮的北川看著柯南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心想不妙。于是走上前去蹲下來,遮住了北川的視線,“柯南小弟弟在玩偵探游戲嗎?”

    “誒?啊、是的!我最喜歡偵探游戲了!”柯南有些慌張地說。

    “真厲害啊,是不是和毛利先生呆在一起,耳濡目睹呀?”

    “哈哈哈是的呢,叔叔很厲害嘛……”

    這孩子……

    “可是現在是有人差點被毒殺了呢,關乎人命,所以小朋友不可以當做是偵探游戲哦。”

    柯南驚訝地看著我,隨后點點頭,“我知道了,藤原老師。”我揉揉他的頭,感慨道,”真是聰明的孩子啊。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樣子,破案的事就由大人來好了。”

    背后的視線減弱了,我就站了起來,囑咐毛利蘭,“毛利同學,要看好小朋友哦,就算再聰明的小孩,也不能打擾警察們辦案呢。”

    也不知他有沒有聽懂我的話。

    說起來這孩子在案發現場主觀能動性也太強了吧,他真的有在認真地隱瞞身份嗎?

    警方仍是沒想明白毒究竟下在了哪里。

    但松原仍沒排除嫌疑,因為紅酒是她帶來的,而新娘青惠也確實是喝了紅酒后毒發的。

    但很快,新郎的嫌疑也浮出了水面。

    起因是伴娘的一句話——

    “要說嫌疑的話,錦織你也有吧。”

    目暮警官:“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伴娘說:“因為他答應青惠的告白很可疑啊。錦織的前女友兩年前吞藥自殺,沒想到一年后他就答應了青惠的告白,這不是很可疑嗎?!”

    “一年的時間就可以忘記交往了多年的前女友嗎?我可不信。我提醒過青惠,可她卻沉浸在告白被接受的喜悅中,根本聽不進我的話。青惠……嗚嗚嗚……”

    伴娘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

    錦織修也僵硬著臉說:“難道前女友死后,我就得孤獨終老嗎?青惠喜歡我,我答應她的告白有什么不對嗎?”

    這話說的,要不是知道錦織前輩的秉性,我真的以為他是個渣男了——雖然他說的并沒有錯。但是關于這個問題,我之前也有想過,錦織前輩他真的忘得了死去的前女友嗎?

    難道幾年不見,人也變了嗎?

    “說起這件事……”五乘寺又插入了話題,“錦織先生的前女友,也是我入殮的。”

    在場眾人齊齊豆豆眼。

    “實不相瞞,錦織先生一直覺得戀人的死亡并不是自殺。”

    等、等等!

    我連忙拉住五乘寺,“這件案子警方不是已經結案了嗎。”

    案件的辦理者還是真田,雖然不太清楚案件的始末,但我相信真田的為人,哪怕過去了十年,我也依舊相信真田絕對不會徇私枉法。所以既然他以“自殺”結案,那么真相就是自殺。

    五乘寺對我如此相信真田并不意外,他說:“如果說以死者自己主動吞下藥物斷定自殺,確實沒問題。但這也恰恰是問題所在。”

    錦織前輩垂著頭,接著話說:“沒錯……小熏雖然有抑郁癥,但是病情明明控制得不錯,可是就在兩年前,病情突然嚴重起來,還吞藥自殺,所以哪怕是自殺,也絕對有問題!”

    伴娘冷笑道:”你前女友病情嚴重到自殺,你這個男友難道不是最該負責人的人嗎?跟青惠有什么關系?”

    五乘寺目光一凜,露出怪異的表情,”為什么你會覺得熏錦織先生因為熏小姐的自殺而遷怒青惠小姐呢?我和錦織先生雖然認為熏小姐的自殺有問題,但可從沒說過和青惠小姐有關。”

    伴娘對上五乘寺的目光,不禁后退一步,“我、我猜的又如何?!你不就是覺得是青惠的存在,令你的前女友自殺的嗎?”

    錦織修也眉頭緊蹙,“我很好奇,我究竟是做了什么,會令你產生這樣的感覺?”

    “真要說起來,你也有殺害青惠的嫌疑吧!”

    松原突然指正了伴娘。

    伴娘呵斥道:“你在開什么玩笑!”

    松原冷冷道:“你挪用公款這件事,被青惠發現了吧。雖然青惠幫你填補了大部分公款,但這件事在你心里留了刺吧。”

    伴娘臉色一白。

    “你、你胡說!我才不會因為這件事去殺害青惠……”

    “呵,誰知道呢,知人知面不知心呢……”

    我看著眼前的場面,三個嫌疑人出現了呢。

    但是下毒的手法……

    就在這時候,目暮警官大聲呵斥:“藥師寺參事官你在做什么!”

    我順著目暮警官的視線望去,看到藥師寺正搖晃著紅酒杯。

    等等,這酒該不會是……

    “因為很好奇死者為什么喝了紅酒就臉色大變,所以不如嘗嘗。”說完就抿了一口。

    我:……

    眾人:……

    還真是你的風格啊。

    目暮警官抽著臉說:“人家該還不是死者,還有這是證物!”

    我問:“所以你嘗出什么來了?”

    藥師寺意味不明地看著桌上的紅酒,然后吐出了口的酒液,略有些嫌惡地說:“這酒變質了,松原小姐,你的禮物并不怎么樣啊。”

    松原此刻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案件仿佛朝著對松原不利的方向發展。

    最近突然好喜歡赤井秀一,沖矢昴也喜歡。前者長了一張很能干的臉,后者又更悶騷。就是文不多,遺憾。

    第77章

    變質的紅酒?

    藥師寺的話一出,全場嘩然。

    “這是怎么回事松原小姐?為什么你送的紅酒是變質的?”目暮警官語氣嚴厲地詢問松原。

    松原張了張口,垂下視線。

    藥師寺的聲音這時候傳來,“如果紅酒變質,那么喝下變質紅酒的木下小姐一定會吐出來吧,這時候如果毛巾上有毒的話,很容易中毒。是這樣嗎,松原小姐?”

    “果然是你下的毒嗎!”伴娘提高了語調,一副儼乎其然的樣子。

    “松原小姐!”

    “松原……”我喊了她一聲。她抬頭看了我一眼,隨后移開視線,“我不知道酒的事,可能存儲的過程出現了問題吧。而且,我只是送上了賀禮,我又不知道她會在婚宴上喝這瓶酒。”

    是啊,誠然藥師寺說的極有道理,但是婚宴選用的酒應該是已經定好的,總不能因為松原送上了賀禮,新娘就選用了這份賀禮作為婚宴的酒吧?更何況,松原是新娘妹妹的朋友,看起來和新娘的交情也不深,沒道理新娘會在婚宴上放棄定的酒,選用這瓶突如其的紅酒。

    “好像也很有道理……”五乘寺喃喃道。

    想到之前松原說美惠也喜歡錦織前輩的事……

    “該不會青惠小姐知道這件事的?”我猜測道。”誒?什么?你想到了什么,藤原小姐?”目暮警官問我,我和他也算是老熟人,于是就回道:“就是說青惠小姐知道美惠小姐暗戀自己的未婚夫,而這瓶酒是松原原本打算在未來送給美惠小姐婚禮的賀禮,所以有沒有可能,這是青惠小姐的……”

    啊啊,挑釁或者炫耀的詞匯我是真的說不出來啊,畢竟青惠小姐是這起案件的受害者。

    不過即便我沒說,現場的大部分人大概能明白我的意思吧。所謂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大概就是如此。”當然,這是我的一己之見。”

    松原看了我一眼,似乎有點驚訝。

    就在這時,柯南小弟弟說道:“可是這樣的話,青惠小姐是要給誰呢?”

    毛利小五郎這個時候倒是靠譜了一點,“廢話,當然是給松原小姐看了,畢竟這是送給死去的美惠小姐的禮物。”

    藥師寺從主桌上走下來,“藤原這個猜測的前提,是木下姐妹關系不好。如果姐妹關系好,婚禮當天收到原本給妹妹的禮物,想要品嘗也情有可原。”

    “所以青惠小姐的個性如何?”不知誰問了這么一句。

    我跟新娘又不認識,所以對于她的性格根本不了解。這個問題自然回答不上來。

    回答的是伴娘,她和青惠是好朋友,對于她的為人自然有所了解。

    “青惠的話,是很溫柔的人呢。”

    嗯,非常籠統的介紹。

    “當時雖然很喜歡錦織,但是因為錦織有女朋友,所以她一直默默地藏在心里頭,后來熏小姐自殺后,她才向錦織告白的。哪怕錦織沒有接受告白,她也一直堅持著。所以那天她告白成功后,還請我們喝酒了。”

    “喝酒?所以那次美惠小姐也去了?”

    伴娘回憶著說:“是的,美惠也去了。青惠很照顧美惠,好像是小時候青惠差點出車禍,是美惠推了她一把,所以那次青惠沒什么事,但美惠小腿骨折,在家里休養了一段時間。很多場合都會帶美惠去,也是,雖然兩個人相差一屆,但畢竟是雙胞胎嘛。”

    “雙胞胎?等等,你是說木下姐妹是雙胞胎?!”目暮警官和毛利先生異口同聲道。

    伴娘一驚:“是.是的,是不是雙胞胎,有什么問題嗎?”

    雙胞胎啊……

    我不禁胡思亂想,如果是雙胞胎的話,哪怕互相取代的話也很順利吧,畢竟像是雙胞胎的懸疑案件,無論是在小說還是影視劇中都是老生常談了。

    藥師寺不知想到了什么,撥了個電話,像是吩咐了什么事。

    隨后又對眾人說:“雙胞胎事先放下邊,現在主要的任務是查清下毒的過程。”

    目暮警官輕咳了幾聲道:“如果按照藥師寺警視的說法,那么毒就下在毛巾上,無論新娘喝的紅酒是不是變質的,她都會用到毛巾……高木老弟,去查查酒店的毛巾是誰準備的,自己有多少人經手過!”

    “是,目暮警官。”

    “不對哦目暮警官。”柯南跑到主桌那邊新娘的位置上說,“既然飯店準備了毛巾,那么為什么青惠小姐的桌子上還有便攜的濕紙巾呢?所以我想青惠小姐平常應該習慣用自己的濕紙巾吧。吶,大姐姐是不是呀?”

    后面一句他問的是伴娘。

    伴娘愣愣地點了點頭,“是的,青惠確實不太喜歡用飯店提供的毛巾。”

    柯南的眼鏡反射出一道白光。

    “所以如果沒有意外,青惠小姐是絕對不會用飯店的毛巾的。”

    見眾人看著他,他神情一尬,連忙說:“叔叔也是這么想的對吧!”

    “啊?啊!沒錯,就是這樣…哈哈哈哈”

    目暮警官:“也就是說喝下變質的紅酒是兇手設計好的。”

    “也不一定吧。”我開口,“既然青惠小姐疼愛自己的妹妹,所以在婚宴上用原本送給妹妹的紅酒,也很正常……”

    我的話還沒說完,手機就響了,來電顯示御津寺,我忙說:“不好意思,失陪一下,我接個電話。”

    隨后便匆匆離開宴會廳,在走廊靠窗的地方接起了電話。

    “沒錯……”宴會廳里響起了錦織前輩的聲音在離我遠去。

    “是景嗎?”我問。

    那邊傳來了略顯低沉的溫和輕笑。

    【怎么,在蒔子的通訊錄里,還有一個景嗎? 】

    “唉……這算什么話呀。說起來,你有時間打電話給我,是工作做完了嗎?”

    【差不多做完了,就忍不住地想要打電話給你。婚禮怎么樣? 】

    他這話題變的……

    我只好告訴他,婚禮上發生了投毒案。

    【嗯?蒔子,詳細說說。 】

    “怎么,你想遠程推理?”

    【哎呀,被你發現了,蒔子真厲害。 】

    “……你這些夸贊真像哄孩子。”

    隨后我將錦織前輩、青惠、美惠、松原、自己那位熏小姐之間的故事對景光說了一遍。

    “所以你說有沒有可能,雙胞胎調換了呢?畢竟長得一模一樣,調換身份也不一定會發現吧?”

    【大膽的猜測,但需要證據。不過那位美惠小姐既然因為車禍小腿骨折過,那么她小腿部位的X光片應該會證明一個結論。 】

    “有道理……還有呢?”

    【還有啊……你那位錦織前輩的前女友,究竟是因為什么原因才會自殺呢?或許當時出了什么事,一定有個導火索,倒是一個突入點。 】

    我點頭:“我之前聽五乘寺說過,那位熏小姐在錦織前輩的幫助下脫離了原生家庭,病情也好了很多。所以導火索不太可能是家庭原因。”

    【那么是感情?抑郁癥患者本就相較于他人而言有些脆弱,如果這個時候感情出問題,也確實有可能導致自殺。 】

    “可是以錦織前輩的為人,不會做這種事吧?”

    【也不一定是他呀。 】

    說起來,在錦織前輩和五乘寺說起熏小姐的起因后,那位伴娘小姐說的是“和青惠無關”這樣的話吧,所以導火索是青惠小姐嗎?不然為什么在沒提到青惠小姐的時候,伴娘會下意識地說出這樣的話嗎?

    【想到了嗎? 】

    我撓撓頭,“我不清楚啊,據說青惠小姐是個溫柔的人,溫柔的人會做出這樣的事嗎?”

    對面又傳來了輕笑,【溫柔的人,也是人啊。 】

    “那你也是嗎?”

    那邊沉默了下,不多說景光的聲音傳來,【蒔子,我也是人。 】

    我稍稍有些沉默,是在不知該如何接下去說道。

    【好啦,需要我來接你嗎? 】

    “可是案子……”

    【破案是警察的事。 】

    “唔……可是我想知道真相。”

    【因為那位錦織前輩? 】

    “算是吧。

    【稍稍讓我有些嫉妒呢。 】

    “啊呀,你在說什么呀。”

    隱隱約約聽到那邊有人在喊景光,于是我準備掛電話了,“你去忙你的吧,忙完了再來接我,我在皇后飯店等你。”

    【好,可千萬不要和陌生人走。 】

    “我又不是小孩子。”

    我掛了電話,收起手機準備返回宴會廳。

    結果剛轉身就看到了白石隼。

    “有興趣聊聊嗎?”

    “沒有。”

    白石隼笑了笑,又說:“哪怕是聊你父母的事?”

    似乎是不得不跟她聊的事。

    但她是白石隼,白石家的人我一個都不信。

    我可是記得當初皇后飯店的青木瑪利亞呢。那次運氣好藥師寺發現了不對勁,以及主謀智商有限。但這次的是白石隼,白石家的掌門人,確實該小心應對。

    哪怕他看起來很面善。

    “有機會吧。”

    我繞過他回宴會廳,沒走幾步便聽他說:“警惕心不錯。”

    “如果想知道你父母的事,可以隨時來白石家找我。”

    我不知道白石隼究竟是什么意思,雖然父母已經去世多年,但我們家從未與白石家有過任何交集,唯一的交集還是白石一夫,當然我十分討厭他。

    白石隼這次突然找我說話,究竟是什么意思?那么多年沒來找我跟我說父母的事,怎么這次就來了呢?所以契機是什么?

    我隱約抓到了什么,但很快又消失得一干二凈。

    回到宴會廳,案件已經推進到雙胞胎互換了。

    我:? ? ?

    怎么一下子進展那么快了?

    五乘寺告訴我,是藥師寺那邊的消息,給青惠拍了x光片,發現她右小腿骨頭有愈合的痕跡,所以推測出青惠小姐就是“死去”的美惠小姐。

    我:? ? ?

    第78章

    確認了現在的青惠就是美惠,那么很多事就可以推理出來了。

    之前死去的才是真正的青惠。

    婚禮上特意喝好友贈的紅酒,也就沒毛病了。

    眾人顯然對這個事實難以置信。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伴娘滿臉的震驚。

    是啊,究竟是怎么回事呢,我也很想知道啊。

    不過話說回來,未婚妻換了個人,錦織前輩察覺不到嗎?

    我不由地看向了錦織前輩,發現其他人的視線也同樣在他身上。

    所謂和青惠小姐親近的人,未婚妻換了個人,未婚夫真的不清楚嗎?

    錦織修也收起了臉上的震驚,露出苦笑,“抱歉,這段時間因為籌備婚禮的事,沒有察覺到青惠的變化……可是美惠為什么要這樣做?青惠……青惠那個時候就已經……”

    他臉埋在雙手間,泣不成聲。

    但究竟知不知道,只有他自己清楚。

    松原的表情則是茫然至極,“也就是那個時候,我參加的其實是青惠的葬禮?可是為什么,為什么美惠要這么做?”

    她也問出了錦織修也問出的問題。

    藥師寺涼子卻是嗤笑一聲,“這不是很好理解嗎?暗戀錦織修也的木下美惠,如果有個可以替代木下青惠的機會,你覺得她會怎么做?”

    會場上一片寂靜。

    “所以……是她殺了青惠嗎?”松原哽咽著問出聲來。

    沒人可以回答這個問題。

    目前有毒毛巾的來源警方還不清楚。毛巾是酒店統一提供的,也就是說在毛巾離開消毒柜的時候,毛巾還是正常的。而且由于統一提供,也不存在在分發毛巾前下毒,否則毒毛巾周邊的毛巾都可能會有殘留毒素。

    從這可以看出,毒是在分發毛巾后下的。

    那么究竟在什么時候下的呢?

    警方詢問了酒店分發毛巾的時間,是在儀式開始的時候,那個時間除了酒店的服務生,沒有人接近毛巾。但是酒店的服務生沒有理由去加害新娘,這一點警方已經排除了服務生的嫌疑。

    而且無論是新郎、松原亦或是伴娘都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去下毒。

    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在儀式結束,進入宴會廳后到婚宴開始。但這個時候新娘去更換禮服,而伴娘也在身邊,那個時候松原也去幫忙了,只有錦織前輩還留在宴會廳里。

    按理說最有可能的就是錦織前輩了,但……

    但是目前只知道毒下在毛巾中,究竟怎么下的,對此還是一無所知。

    我的腦子不夠用了。

    藥師寺建議從錦織前輩的前女友熏小姐查起。

    “自從我回到警視廳,我就知道沒有無緣無故發生的案件。”

    高傲的模樣說出了自己的見解,而這個見解無人反駁。

    柯南亦是如此。

    警方將現場取證后,又帶走了婚禮攝影的內存卡。

    皇后飯店的經理苦著臉,前些日子大門前發生槍擊案,今日的婚禮又發生了案件,實在是倒霉透頂。

    我很想對他說,你看看鈴木塔,鈴木酒店,米花酒店,水族館,游樂園……

    簡直是無人生還。

    你皇后飯店也才發生兩起,在東京不算什么。

    走出飯店的時候,我發現五乘寺和錦織修也似乎在說什么,看上去像是五乘寺在安慰錦織修也,但是我知道他們兩個有小秘密,所以怎么看都覺得不像是安慰,而是密謀。

    松原渾渾噩噩,隨后猛然想起什么,和我道別,打車離開了,一同離開的還有伴娘,應該是去醫院了吧。目前雖然沒有得知木下美惠死亡的消息,但是情況也不容樂觀。

    木下美惠如果成功活下來,那么案件的真相大概能水落石出。但是,我在想她真的會說出來嗎?

    畢竟她連威脅信都不怕的,一個人若是做了虧心事,怎么可能維持鎮定呢?但反方向也能說明如果一個人在做了虧心事后還能維持鎮定的,必定不是省油的燈。這樣的人,會感到害怕嗎?

    “藤原。”藥師寺叫住了我。

    她問起了我手腕上的傷,我笑笑說沒關系。

    隨后,她表情頗有些慎重地對我說:“白石隼找你了?”

    我有些驚訝藥師寺會知道這件事。

    藥師寺皺著眉說:“我看到白石隼在你離開宴會廳之后也離開了。”

    我也沒瞞她,就告訴了她白石隼找我的原因,順便將他第一次和我搭話的情況也敘述了一遍。

    藥師寺的表情更加深不可測了。

    她對我說:“不管白石隼用什么理由讓你跟他談話,都不要答應。而且絕對不要一個人行動。”

    我愣愣地點了點頭。

    “你知道什么了嗎?”

    藥師寺撫著下巴,看了我一眼,“目前還只是猜測,等我們確定了再告訴你。”

    我的表情一言難盡,“你知道嗎,一般這么說的話,在你們確定前,我可能就遭遇不測了。”

    畢竟電視劇都是這么演的,

    藥師寺扯了扯嘴唇,“別開玩笑了,只要你不作死,你就不會有事。行了,快去吧,你男朋友來接你了。”

    嗯?

    景光來了?

    我順著她似笑非笑的視線看去,只見景光的車不知何時已經停在了路邊,他低下頭,視線越過副駕,朝我看過來。

    藥師寺似乎輕笑了下,我有些不好意思,和她告別后,就坐上了車。

    “你什么時候來的?”

    “早就來了。”

    我:?

    他又說:“我就看著你從飯店里出來,卻沒看向我。”

    我:?

    “如果不是藥師寺提醒你,你什么時候才會看到我?”

    我:?

    他吃錯什么藥了?

    剛打電話的時候還挺正常的。

    “你這是在……撒嬌?”

    “你這么認為的?”

    我:……

    啊,這種反問的語氣,我要怎么回答?

    “你是不是不舒服?”

    他踩下了剎車,將車停在了路邊的停車位上。

    “我能抽根煙嗎?”

    “好。”

    雖然早已經不抽煙,甚至有些不太喜歡煙味,但此刻景光的情緒實在有夠糟的。如果抽煙能讓他舒服點的話……

    “抱歉……”

    車窗大開,兩指夾著煙,擱在窗外。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看到你走出來,看了五乘寺、看了錦織修也、看了松原、看了藥師寺……看了那么多人,卻唯獨沒看向我……”

    “我知道這種情緒是錯誤的,但有時候沒法控制自己。”

    他探出窗外,猛吸了一口,緩緩吐出,看樣子似乎好受了些。

    “以前的日子……不是有良心的人能過的。但我想著你,想著見到你,總覺得這樣,我就能獨善其身……可是現在看來,我似乎也沾染上了他們的氣息……”

    他看向我,眼神中似乎有我看不懂的情緒就流淌。

    “蒔子,這樣的我,你還喜歡嗎?”

    他在害怕。

    這一刻,我仿佛能感受到他的情緒。

    在我眼里,他一直是個溫柔強大的人,似乎無論處于什么環境,他都能很好的掌握。

    可他也會害怕。

    我抬手撫上他的面頰,他嘴唇微微牽動了下。

    這是二十九歲的他,即便面容做了些偽裝,但也仍舊是他。

    無論是二十二歲的他還是二十九歲他,哪怕是這七年來我未曾見過的他,我都喜歡。

    因為是你,所以我才喜歡,無論你變成什么樣。

    比起語言上的安慰,行動上似乎更為可靠。

    我捧起他的臉,吻了上去。

    主動雖然有些害臊,但感覺卻很不錯。

    “這是我的答案。”

    我看著他,他的眼中有些許的驚訝。但很快,他滅掉了煙,在我欲后退的時候,伸手固定了我的后腦,下一秒,帶著煙味的吻如泰山壓頂般襲來。

    “在來接你前,我去了趟便利店。”

    我睜著眼睛看著他。

    他的眼里帶著笑意,“買了些小東西。”

    “可以嗎,蒔子?”

    我不太想知道你買的小東西是什么。

    如果我說不可以……

    話說這話真的有機會說得出口嗎?

    其實有一點點偏黑蘇,不太看得出來。

    話說,新作的男主已經確定了,冷門的高明哥,就決定是你了!喜歡高明哥的姐妹可以先收藏一下哦,已經在存稿啦。到時候文案依然會稍作修改,當然萬變不離其宗。

    第79章

    “我可以進來嗎?”他低啞著嗓音問。

    我將臉貼在他胸口的疤痕上,給予了沉默的回答。

    似乎收到了鼓舞,他的眼里有著讓我看不懂的情緒在翻滾。

    “我會輕點的……”他咬著我的耳朵說,聲音仿佛在觸碰著耳膜,很癢。

    “蘇格蘭酒……是什么味的?”

    “誰知道呢,我也沒喝過。”

    “嘶……你的代號……不就是蘇格蘭么……”

    “蒔子,我不喜歡蘇格蘭……好了,不要再討論蘇格蘭了,認真點……”

    明明已經要入冬了,但空氣中仍舊彌漫著濕熱。如置身在夏日微醺的潮濕中,體表的每個毛孔仿佛都被熾熱填滿,讓人恨不得在雪地里滾上幾圈。

    失策了……

    完全失策了……

    我毫無疑問地陷入了賢者模式,甚至想來根煙。可惜景光拒絕了,反倒是從散落的衣服里掏出了棒棒糖,拆開糖紙塞進了我的嘴里。

    他什么時候買的?

    是便利店嗎?

    糟了,我為什么要想這個?感覺腦子都不太好使了。

    他先去洗澡——好吧,他原本想邀請我一起,但被我拒絕了,我可不想再浴室里再待上幾個小時。

    話說回來,他的體力也過于優秀了。如果是以前的他,我當然不會懷疑,可現在的諸伏景光還在修養期。他的修養期未免也太了不得了,之前在京都的時候,他一副瘦弱得快被風吹倒的模樣,但是現在,他能壓得我再起不能。

    短短的時間內,他究竟是怎么養到這個程度的?

    真是不科學的世界。

    趁著他洗澡的空檔,我翻看了手機信息。一連串的信息在我解鎖屏幕后紛紛跳了出來,叮咚叮咚的聲響吵的我腦仁疼。

    從最上面藥師寺發給我的那條開始點開,是關于錦織前輩婚禮上的投毒案。木下美惠雖然被救了回來,但現在還在ICU。木下夫婦得知之前溺死的是長女,而次女又頂替了長女與錦織修也結婚,氣得倒下了。

    木下青惠的死可能不是意外,而木下美惠醒來后,警方也會對她進行刑事拘留。

    至于錦織前輩的前女友熏小姐,當時的卷宗上記錄得明明白白。但是伴娘卻提起,兩年前,木下青惠去找過熏小姐的父母。那段時間錦織修也正好在北海道出差,等他回來后,熏小姐就自殺了。

    熏小姐的遺書,的確是死前留下的,不存在任何偽造的痕跡。所以那時候真田就將這件案子定性為自殺,哪怕熏小姐自殺是因為家庭原因,法律上也沒有問罪家庭的條例。

    所以我想,正是這個原因,錦織前輩才會接近木下青惠,為了報仇。法律沒法制裁的犯罪,他想自己來,為了熏小姐。

    當然,目前只是猜測,還沒有證據。

    五乘寺好像也知道什么。

    我想起離開皇后飯店的時候,五乘寺與錦織修也兩個人在聊著什么秘密。

    第二條是北川侑介發來的。他讓我警惕白石隼遠,無論白石隼說什么都不要信。

    我也很費解白石隼兩次向我搭話的意圖。

    我的父母和他又有著什么樣的關系。看樣子,不像是什么好的關系。

    北川侑介應該知道什么,他看到白石隼的時候,表情很警惕。

    如果沒有白石三兄妹,我對白石隼的抵觸也不會那么大。但北川侑介對白石隼的抵觸,顯然并非因為白石三兄妹,他似乎并不想白石隼單獨與我見面……

    藥師寺也是這么覺得的。

    在我陷入沉思的時候,景光已經洗完了澡,腰間圍著一條青綠色的浴巾走了出來。

    “去洗嗎?”他問。

    我:“等會兒。”

    不知想到了什么,我問他:“你之前說我本來有個哥哥,是誰?”

    景光先是一愣,隨后笑了笑,“怎么問起了這個?”

    他坐在床沿,抬手拂過我的頭發。

    我沒怎么猶豫,就將白石隼找我的事告訴了他。

    “我不想你們以打著保護我的名字,將我瞞在鼓里。”

    “我希望我們是平等的。”

    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覺太糟了。如果因為不知道就能得到安全,但顯然我并不適用于這個方式。

    他沒有立即回答我,我也不著急。

    他確實該好好考慮一下。

    “那我去洗澡了。”

    我放下手機,進浴室舒舒服服得泡了個澡。熱水浸沒身體,毛孔都舒張開了。緩緩閉上眼睛,感受著身體在浮力中微蕩,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等我醒來,天還是黑的。景光坐在床頭,就著旁邊的燈光看著書。

    察覺到我醒了,他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說:“現在還早,可以再睡一會兒。”

    “你呢?”

    他說:“睡不著。”

    “在想什么?”

    他沒吭聲,我也就默不作聲。

    他此刻的心思明顯不在書上,我握著他的手,說:“可以和我說嗎?”

    他反握住我的手,將書往床頭柜那兒一擱,然后側著身躺下了,下巴在我額頭蹭了蹭。

    “你確定想知道?”

    額頭被他蹭著,不好點頭,我就說:“想知道,我想跟你一起,有什么事,我們可以一起面對。”

    我們不就是因此才走到這兒的嗎。

    “很危險。”

    “我不怕啊。”

    “可是我怕。”他低啞著嗓音說。

    我抬手摸著他的下巴,說:“你不要怕啊,你要是怕了,那我不就成了你的累贅了嗎。”

    “你不是累贅……”

    “是啊,所以不要怕。”

    景光在靜默許久之后,才告訴我北川就是我那無緣的哥哥。我的父母當初去區役所,可能就是為了給北川入籍。

    “……可是很奇怪的,收養這樣的大事,我父母不可能略過我就決定的。而且北川……我印象里北川除了是我的同學,根本沒有其他交集。我的父母又是怎么認識北川的?”

    景光眉頭思索著,他說:“關于這一點,我有一個想法。”

    我抬頭。

    “除非是在不得已的情況下,也就是叔叔阿姨不得不收養北川的情況下。不然沒法解釋叔叔阿姨那么迫切地要北川入籍。”

    “我不明白……”

    他抱著我說:“我們不明白的事很多,但我們可以一件一件地去明白。”

    “你覺得如果我去問北川,他會告訴我嗎?”

    景光陷入沉思,我得到了答案。

    “他是那種即便被誤會也不會解釋的人,”

    “如果,我是說如果,正是因為叔叔阿姨收養北川這個行為,才造成了車禍。如果是那樣,北川在達成自己的目的前,絕對不會和你坦白。也正是因此,他才踏入那個世界……”

    收養北川……造成的車禍?

    我張了張嘴,卻什么也說不出來。

    心臟被緊拽著,抽抽地疼。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景光輕吻著我的額頭。

    “這件事,我們會查明白的。”

    第80章

    五乘寺突然聯系我,說是小早川自殺了,詢問我要不要出席她的葬禮。

    我被這個消息打得猝不及防。

    上次見到小早川還是梅庵的同學會上,為了讓警方重啟高山一和高橋涼子的自殺案,她身戴炸藥闖入包間,以此威脅警方。恰巧那次中居先生為了給女兒美代報仇,也用炸彈威脅警方禁止梅庵的客人離開,并殺死了白石一夫。

    這件案子雖然過去了很久,但它延伸出來的案子我卻絲毫沒有頭緒。那時的我全身心地投入景光的事中,對本就多年未見且情誼微薄的同的事談不上關心。況且后續的事似乎由公安接手,更是無從得知來龍去脈。

    結果快要將這件事遺忘的時候,小早川自殺了。

    “……確定是自殺嗎?”

    “毫無疑問。她用偷藏起來的刀片割腕,發現的時候已經沒了呼吸。而且沒有遺書。”

    以小早川的瘋狂勁會留遺書嗎?

    答案是不會。

    “可是……為什么?”

    我不懂,她不是要得到真相嗎?還是說她已經得到了真相,所以對此生沒了眷戀?

    “渡邊怎么樣?”

    我記得渡邊是喜歡小早川的。

    如今小早川自殺,他……

    五乘寺笑了笑,說:“他應該早有預料,接受得還算平靜。”

    “是么……可即便如此,心里還是會空了一塊的吧。”

    五乘寺以如此輕飄飄的語氣說出來,卻又如同千金重。正如我早有預料景光已遭遇不測,但當我真正得到他的遺物后,整個人還是會悲痛不已。

    預料與接受,終究是兩碼事。

    小早川出殯的那天天空陰沉得可怕,雨絲綿綿,看起來就是為了葬禮準備的。

    我撐著傘,走在人群中,遙遙望見渡邊的臉蒼白的可怕。這就是五乘寺所說的平靜的接受?我緊扣著自己的手,明明不是第一次遇見死亡,卻還是讓人無端地感到恐懼。

    死亡是必不可免的,沒有人可以逃脫……

    所以景光他,究竟是如何活下來的?

    子彈擊中心臟,還有可能活下來嗎?

    之前覺得他能活著已是幸運,有些事能不提就不提。但是此刻,我卻迫切地想要知道真相。

    他是不是和影視劇里的角色一樣和妖怪做了什么交易?

    葬禮結束后,我和一干同學回到了小早川的家。小早川的父母早些年就已經去世,葬禮的事全權交由渡邊操辦。

    我們的心情都很壓抑,小早川的自殺顯然是我們始料未及的。大概聽到同學的死亡,實在是難受。因為我認識她,有這一份聯系存在,所以對她的死亡并不能以旁觀者的角度去看。

    用餐途中,眾人談起了高山和高橋的案子。以小早川的性格,的確不可能在案件還未明了的情況下就去自殺。所以她的自殺可以證明案件已經明晰,或者說案件并非自殺,而是他殺。

    對小早川而言,她在意的始終是殉情這個謊言。深愛高橋涼子的她,無法忍受高橋與高山殉情的說法,只要證明兩人并非是殉情,她的執念就已經消了。至于兇手,她未必會在意,也許會在意,但比起殉情的執念,終究還是弱了點。

    “高山在外借了貸款,貸款公司的幕后者的身份信息也查出來了,名叫白石二介,沒錯,就是之前死在皇后飯店的白石二介。”

    真田話一出,我不禁愕然,白石二介?高山高橋的死和白石二介有關系嗎?

    “你是說之前在皇后飯店的槍擊案?”柳生皺了皺眉,“警方還是沒查出來對方是誰嗎?我記得這件事發生有些時日了。”

    真田微咳了下,回答了柳生的問題,“目前初步懷疑對方是職業殺手,白石二介就是他們的目標。咳咳,重新回到高山高橋的案子上,高山借了貸款去賭錢,最后輸得傾家蕩產,沒錢還貸,催款人不間斷地蹲守在他家門口,但是在死前一星期,催款人離開了,也就是說在那個時候高山還完了貸款。”

    一條龍也低聲呵了一聲:“我可不覺得他會有錢還貸。而且那是高利貸吧?要是正經貸款,早就警察上門了。”

    五乘寺撫著下巴道:“所以那些巨額貸款是怎么還完的?”

    有棲川聽著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目光,他說:“要么以貸養貸,要么幫人家做事,用自己的價值來還債。當時警方沒查到高山賬戶的異常,也沒找到貸款合同,所以我傾向于后者。”

    柳生:“確實。不過其中有個問題,究竟是做什么事,才能在短短一星期內,等價于貸款本金加利息?甚至還能解除合同?”

    我開玩笑說:“這世上賺錢的途徑都在刑法里呢。”

    一條龍也朝我輕挑地笑了笑,我移開了視線。這家伙果然很輕挑。

    這時候藥師寺云淡風輕地開口:“你們忘了白石二介是誰了嗎,白石藥廠恰好有氟/硝/西/泮的生產線,管控類藥品隨意流入市場,要么源頭出了問題,要么醫院出了問題。醫院警方查獲,出入登記記錄與庫存并沒有問題。本姑娘火眼金睛,想要偽造記錄,想都別想!”

    “所以是源頭?”

    “如果是這樣的,高山向白石二介借了高利貸,然后因為沒錢還,所以給白石二介做事……這是被騙了吧?”

    是啊,是被騙了吧。

    不過高山本就嗜賭成性,所以也沒人會想到這是個有意針對他的騙局。

    不對,未必是針對他,它針對的是所有借貸人。

    有棲川:“但是我還是不明白,既然白石二介有意將高山發展成精神類藥品的銷售下線,那么為什么僅僅在一個星期后,高山就死了呢?等等,真田,高山的確不是死于自殺而是他殺吧?”

    真田頷首:“自然。在那樣的情況下,高山沒道理會自殺。所以警方懷疑和白石二介有關,可是正要查到白石二介身上時,他竟然被槍殺了。不過或許也正是因此,后續調查的事順利了許多。”

    真田說這段話的時候,臉色可并不好看。也是,因嫌疑人被殺死亡而查到有用的訊息,看上去是托了兇手的福,簡直是莫大的恥辱。而且還是即將查到嫌疑人頭上時。

    “但是很奇怪啊。”柳林真理插話道,“既然高山很有用,那么白石二介為什么要殺高山?”

    這位主婦偵探的話令大家陷入了沉思。

    “好問題。”五乘寺忽然開口,而后他又向大家提供了一條線索,雖然是無意間提供,但我覺得他是故意的。

    “話說回來,高山和高橋的死亡時間是兩年前,我的一個朋友錦織先生的未婚妻也是在兩年前去世的呢。而且……我想想,時間也很相近。”

    他為什么會提到熏小姐的死亡時間?這其中難道有什么深意嗎?還是說高山和熏小姐的死亡有什么關系?

    可他們之間能有什么關系?熏小姐是自殺,雖然有可能是原生家庭給她的壓力,但怎么也和高山扯不上關系吧?

    但是五乘寺的話,令我不敢確定。

    藥師寺神情一凜,立馬打電話給自己衷心的下屬去調查高山一和錦織修也和山本熏之間的聯系。

    我看向五乘寺,他注意到我的視線后朝我咧嘴一笑,這下我確定他就是故意的。

    但我不理解,他為什么會在這個時候提供這個線索。

    小早川的葬禮結束后,我和眾人告別就離開了。

    景光原本想來接我,但我嫌路途太遠就拒絕了。長途開車還是有夠嗆的。

    就在這時,一輛汽車慢悠悠地停在了我的身邊,車窗搖下后,露出了五乘寺的臉。

    “要搭順風車嗎?”

    我看著他,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五乘寺笑了起來,頭撇了撇。直接說:上車吧。 ”

    正巧我也有想問他的事,這事撓的我心癢癢。當然我也不是什么好奇心重的人,但他們一而再再而三地表現出了異常的舉動,我實在無法視若無睹。

    于是,我上了五乘寺的車。

    “男朋友沒來接你?”他開玩笑般地問。

    我:“他身體剛好,來這么長的路聽心疼的。”

    他露出一副牙酸掉的表情,隨后便以一副過來人的語氣說:“心疼男人是要遭大罪的。”

    我:……

    我說:“你也是男人,這么說自己好嗎?”

    他咧著嘴道:“所以最好別心疼我。你知道嗎,我入殮的對象,大都是因為情感糾葛而死。男人啊,慣會騙人。”

    我:“你會騙我嗎?”

    五乘寺:……

    五乘寺:“老同學,你這話我聽著有點心慌。總覺得不久的兩人,會被狙。”

    我:……

    這話挺微妙的。

    我嘆了口氣說:“你讓我上車,是準備著給我解惑吧?”

    五乘寺又笑了起來。

    他說:“詳細的事不能說太多,我只能說,高山一確實和熏小姐的死有那么一點關系,至于什么關系,警方會查出來的。”

    我:“錦織前輩知道嗎?”

    他回了我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我輕輕吸了口氣,“那婚禮上青惠……不,應該是美惠小姐的事……”

    五乘寺輕輕噓了一聲。

    “皆在意料之中。”

    我的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等我回過神來,聽到五乘寺問:“你會告訴你的警察男友嗎?”

    我張了張。

    “如果……他主動問起的話。”

    但我想他不太會問起這種事。

    “你們到底想要做什么?”我忍不住問道,“還想殺美惠小姐嗎?可是當時利用熏小姐家人的是青惠小姐,即便美惠小姐是青惠小姐最疼愛的妹妹,也太過……”

    “雙胞胎姐妹……呵。”五乘寺看向我,笑著說,“美惠能取代青惠一次,為什么不能取代第二次呢?”

    直到后來到了公寓樓下,我仍是沉浸在五乘寺的這句話中。它給我的震撼不亞于小早川的死。

    當然我更好奇的是,他們究竟是怎么查到這些警方都不知道的事的?

    很顯然,這個答案我是得不到了,甚至可以說我能知道這件事,已經是五乘寺給我開了天窗。

    但為什么呢?

    在我沉思的時候,后背覆上一具溫熱且硬朗的身軀。

    “在想什么?叫你幾聲都不應。”

    “沒什么。”我隨口說道。

    “嗯?”

    他輕哼一聲,唇角掛著笑意,但眼底……

    我不禁縮了縮肩膀,說:

    “你能不能別這樣笑了?我害怕。”

    插個旗,這個月完結。

    原以為把小朋友送入幼兒園后就解放了,但精神上更焦慮了……

    這個臭脾氣是隨我沒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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