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感覺發生了負距離的關系后,一切就變得一發不可收拾起來。當然,我們兩個本就不是重欲的人,但偶爾的時候,我也會招架不住。
洗好澡出來,換景光去洗,而我也趁著這個時候整理了下“謝金”,也就是小早川葬禮上的帛金回禮,渡邊直接回了現金,一張一萬元的現金。
“這是……”
除了一張一萬元的現金外,一同塞在里面的還有一張白紙,看起來像是遺書?不對,小早川怎么可能會給我寫遺書?而且小早川壓根就沒有留下遺書不是嗎?
不過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我還是打開了這張紙——我想沒人會忽略這份好奇吧。
果不其然,看到上面的致藤原,我就知道這是小早川寫給我的信。
但隨之而來的疑問卻塞滿了我整個大腦,畢竟小早川會給我寫信實在出乎我的意料。
我打電話給渡邊,詢問了信的事。他說確實是小早川委托他給我的,而且還是放在“謝金”中,看來小早川要自殺的事,渡邊是知道的。明明喜歡著小早川,還是任由她自殺了嗎……
【藤原,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死了。因為我絕對不會在活著的時候告訴你這些事。
對之前梅庵的事我很抱歉,但我并不后悔。自涼子死去后,我人生的意義就在于給她一個清白,殉情對她來說實在不是一個好詞。只要得到這個答案,我就會去找她。
當然在此之前,有件事我得向你坦白,關于當初給我假炸/彈的人……】
看到這一行字,我的神情不禁凜然起來。我還記得小早川當時的話,那個給她炸彈的人告誡她絕對不要傷害我。但那時候我想來想去也想不到我身邊有什么危險的人。當然,這是那個時候的想法,現在想來,我身邊盡是些危險的家伙。而我也有了懷疑的人選。
我繼續往下看,果然,那個人的身份揭曉后,就是我所懷疑的人。如果是在當時,我是絕對不會想到他的。
北川侑介。
記得當時我被中居挾持時,朝我右肩胛骨射了一槍,以及擊穿中居頭顱的狙擊手,應該就是北川侑介。
難怪當時夢里的景光說“不要怪他”,那個本該會成為我哥哥的人。
小早川將這件事隱瞞了下來,只告訴警方她從沒見過對方,平常都是書信或電話聯系。而那些書信也被她銷毀了,對于小早川這個人設來說,這個行為沒什么可疑的。事實上,自始至終小早川也確實沒和北川見過面,只是她無意中認出了他而已。或許在書信或電話中,北川露出了什么破綻……當然也有可能在事件發生后的某個時間,小早川發現了這件事。
信中并沒有提及她是何時發現的北川,所以對此我也無法進行判斷。
不過,真是了不起啊,小早川女士,僅憑電話和書信就能認出十年未見的同學嗎?
我不禁為小早川女士的洞察力感到震驚。
在小早川給我的信中所說,是北川侑介突然找到了她,當然那個時候她并不知道對方就是北川侑介。
至于北川侑介究竟是如何找到她的,小早川自己也并不清楚,但她心中的執念令她無暇去思考這個問題。
梅庵事件也是北川侑介提議的,對于小早川來說,雖然對方很可疑,但對方的條件很迷人,她一直希望警方重啟調查所謂的“殉情案”,她也知道憑她的力量根本無法撼動“殉情”這個結果。北川的提議,給了她很大的希望。
將事情鬧大,讓警方不得不重新調查。
事實上,計劃確實很成功,同學會上的藥師寺和真田,有這兩個人在,就已經是事半功倍了。
當然在之后梅庵的炸/彈被爆出來后,小早川就明白自己被利用了。
但又有什么關系呢,只要能達成目的,被利用又有什么關系?
這就是小早川的想法。
寫封信看上去像是小早川的坦白信,并交代了給她炸/彈的人,但實際上透露出來的信息可就多了。
如果小早川確實被利用了,這個人就是北川侑介,那么梅庵事件的主導者自然而然地也就成了北川侑介。
他和中居有聯系。
中居本就有殺白石一夫的動機,這個時候北川出現了,幫他搞到了槍支,完成了這個以真槍代替模型槍殺死白石一夫的計劃。
可中居并沒有打算茍活,他其實無所謂警方會不會發現這件事,只要白石一夫死了,美代的仇就報了。所以模型槍他并沒有特意去處理。
甚至最后他挾持我,也是尋死的意圖。
只是我不明白,北川幫助了中居,那么中居幫助了北川什么?總不能因為北邊善心大發吧?
要么北川侑介也想殺白石一夫,所以正好借用了中居的手,讓白石一夫死地更為合理一些。又在他挾持我的時候,一槍爆頭。
景光從浴室出來,帶著濕氣,見我沉思便又叫了我一聲。
我從繁雜的思緒中回過神來時,他已經走到了我身后,目光掃過我手上的信紙,露出了了然的目光。
“在想梅庵的事?”
我點了點頭,將自己的猜想簡述了一遍。隨后又問他:
“你對這件事怎么看?”
景光接過信紙,這次仔細地從上到下閱讀了一遍。
“以我對北川的了解,確實有可能是你說的那樣。他本就有殺白石一夫的意圖,所以借刀殺人。不過……”
“不過什么?”我接著他的話問道。
景光說:“雖然是借刀殺人,但是殺死白石一夫的槍,卻是北川的愛槍。”
“誒?仔細說說。”
我起身接過他手中的毛巾,站在他身后給他擦頭發。
景光繼續說:“北川很恨白石一夫啊,哪怕是借刀殺人,也要用自己的槍。而且當初科搜研遺失了梅庵事件中的兇器,這件兇器如今就在北川侑介的身上。我本來想順著這條線查出警視廳的臥底,可惜的是,目前還沒什么眉目。”
我擦頭發的手一頓,問他:“北川為什么會恨白石一夫?”
景光語氣一頓,而后扭過頭看著我:“如果當初造成叔叔阿姨車禍的主謀和白石有關呢?”
我有些愣愣地看著他,心臟像是有只手在抓著,好久才回復平靜,然而開口時,語氣卻仍是微顫的。
“是白石一夫嗎?指使司機去撞我父母的人會是白石一夫嗎?等等,他那個時候也才二十出頭吧……”
那個時候,白石一夫就已經有成為主謀的資格了嗎?而且理由呢?如果說我的父母是被牽連,那么白石一夫為什么要北川侑介去死?北川那時也才十五歲啊……
“不好說,我總是不乏以最壞的惡意去揣測白石。”
“說不定,也正是因為這件事,導致白石一夫不受白石隼的重視,徹底失去了繼承人的資格。”
“你好懂哦……”
景光笑了笑,說:“當時在你身邊,我總不能就這么干等著。一個無人看見的靈魂可以知道不少秘密的,可惜的是重要的秘密,白石一夫隱藏得很深。”
“不過白石一夫遭到白石隼厭棄這件事,很有意思。”
我順著他的話思考,“是啊,畢竟是自己的兒子,白石隼真的會為無關的人厭棄自己的兒子嗎?如果說白石隼是個有是非感的人,會把自己的孩子教成那種樣子嗎?”
感覺矛盾了啊。
“白石隼是個精致的利己主義。”景光淡淡開口,“厭棄白石一夫的理由,絕對與道德是非感無關,或許理由就在北川的身上。北川侑介和白石隼的關系,恐怕也是千絲萬縷。”
說到這個,我就說:“之前婚禮上,我和你打完電話后看到了白石隼,他找我想和我單獨聊聊,說知道我父母的死,所以他想跟我說的就是這樣的真相?”
“而且北川很警惕他。”
景光很贊同,“警惕是應該的,白石隼并不值得信任。”
我嘆了口氣,環住他的脖子,“感覺事情越來越復雜了。”
景光:“或許并沒有復雜,只是我們想的復雜了。只是我還沒找到關鍵的線索……”
這幾天,我的腦子里一直徘徊著白石隼和北川的關系。
可是卻怎么也想不明白,畢竟線索太少了。
但我覺得可以從白石家的三個兄弟妹的行為中進行分析。
目前還活著的白石美城,是為了繼承人的位置可以算計自己哥哥的狠人,甚至還想弄死還沒認回來的長姐。目前還并不清楚她有沒有參與白石一夫的死。
白石二介,這個人太傻,被自己的妹妹玩弄于鼓掌之間還是那么信任他。
白石一夫,為了弄死北川侑介,預謀了一場車禍的發生。
弄死北川侑介的原因……
以白石家兄妹的行為邏輯……
難道是……
我輕輕吸了口氣,如果是這樣的話,周藤侑美是怎么回事?
而且我家和白石家,或者說和白石隼的夫人有什么關系嗎?
糟糕,頭好癢,感覺要長腦子了。
第82章
景光給我做了核桃露,說是補腦。這幾天因為錦織前輩的事、北川侑介的事、白石家的事……唉,實在是太費腦了。
于是每天去學校都用保溫瓶裝著核桃露。
有次給小山老師喝了一口,她忙讓我打電話給景光問他制作步驟。景光很慷慨地告知了步驟。
“有個廚藝超棒的男友,實在是太棒了!”小山老師吹捧道,隨后她又向我道歉,“之前因為御津寺先生身體的原因勸你三思,實在是不好意思。”
我早忘了這回事了。
“這都過去多久了呀……”
當然是選擇原諒了。
“不過話說回來,廚藝好就可以成為最大的優點嗎?”
小山老師不好意思地笑笑,“因為我不會做飯,所以希望另一半的廚藝要好。”
我覺得我的廚藝也很不錯來著。
雖然也只會做些簡單的料理。
在回辦公室的路上,小山老師突然問我會不會和御津寺結婚。如果結婚入籍的話,是否以后要稱我為御津寺老師。
我想也沒想就否定了。
“入籍很麻煩,各種信息都要更改,起碼要花一個月的時間吧。太麻煩了,所以我沒打算入籍。”
“那么是御津寺先生入籍嗎?”小山老師好奇地問。
雖說男女雙方都可以入籍,但就現實而言,女方入男方籍是社會的大趨勢。
我想了想,說:“其實這個問題我們還沒有考慮過,畢竟也不是什么大問題。”
小山老師語重心長地說:“如果要準備結婚的話,還是要考慮這個問題。或許也可以考慮事實婚姻,聽說這個……”
小山老師之后的話我沒怎么聽,事實上我是打算結婚的,說到底,一個家庭只能用一個姓氏什么的,也太強人所難了。
我不想失去藤原的姓。
我也不想景光失去諸伏的姓氏。
如此一來似乎只能考慮事實婚姻。
“我絕對不會同意事實婚姻。”
放學后,景光來接我回家,在車上,我順口就提到了小山老師所說的事實婚姻。結果我剛一開口,他就表情嚴肅地否決了。
“啊?為什么?我聽說這個在國外還比較流行的。”
雖然我也不太喜歡事實婚姻,但景光不喜歡的理由委實讓我有些好奇。
景光毫不猶豫地說:“如果哪天我死了,我希望我的遺產繼承人是你。”
我:……
我瞪了他一眼:“哪有人這么說自己的!”
他解釋說:“雖然聽起來有些不吉利,但事實就是如此。事實婚姻,在沒有遺囑的情況下,妻子是拿不到遺產的。”
“我又不是為這個……”我嘟囔著說。
“可是我想要你成為我遺產的第一繼承人啊。”
停頓了下,他又問道:“你想結婚嗎?”
“誒?”
我眨了眨眼,面部有些通紅,“怎么突然這么問?”
他沒直接回答我,而是說:“如果結婚的話,就用藤原的姓氏吧,怎么樣?”
他問這話的時候,目光凝視著我,我被他看的臉越來越燙。
他繼續說:“御津寺景不過是個化名,換不換的,倒也無所謂。你家就你一個了,而我還有個哥哥。”
說實話,我覺得我們考慮得太久遠了。因為小山老師的一句話,我竟然已經考慮了那么久遠的事。雖然在她提起這個話題的時候,確實有想要成為合法夫妻的意向,但考慮我們現在的情況,能一直在一起就已經是很了不起的事了。
這幾天景光因為工作方面的事,晚上不回家過夜。他雖然沒有對我說是什么事,但我大概也能猜到與警視廳內鬼有關。這種事不好告訴我,我也能理解。
這天一早他就匆匆離去,還給我留了早餐。
我吃好早餐就趕往和美和子約好的米花百貨,路上偶遇了沖矢,也就是赤井秀一,聽我說要去米花百貨,便自告奮勇地送我去。
我沒拒絕。
在前往米花百貨的途中,沖矢旁敲側擊地向我詢問了御津寺景的信息。
御津寺景和諸伏景光長得很像,也難怪他會有如此一問。不過我記得安室的話,他說如果沖矢問起這件事,不要把景光就是御津寺景的信息透露給他,他不相信FBI。
雖然這句話老早之前說的了,我也不清楚他們現在的情況,但還是按照了他的意思,只說御津寺景事景光的代餐。
沖矢顯然沒想到我會說出這種話,一時間有些卡殼。
趁他愣住的時候,我迅速轉移話題,“小早川的葬禮,渡邊沒通知你嗎?”雖然是赤井,不是沖矢,但既然用了這個身份,那么這個身份的事也要做到底。
赤井單手推了推眼鏡,回道:“他沒有通知我。”
我:……
葬禮上,我也沒有細數我們班到底來了幾個人。那個時候腦子也很亂,也沒什么心情特意關注這個。但風葬禮結束,我才反應過來沖矢未出席。是渡邊忘記通知了?還是其他什么原因?
沖矢牽了牽嘴唇,“或許……”
“什么?”
我看向他,他的眼鏡微微反光,隨后便朝我笑了笑。
唉,米花町遲早會被光污染淹沒。
到達米花百貨后,我正要下車,沖矢突然開口:“對于御津寺警官,藤原你相信嗎?”
腦子里自動換成“你相信御津寺警官嗎?”
相信御津寺嗎?
于是腦子也沒轉,直接脫口而出,“我信啊。”
沖矢露出了茅塞頓開的笑容。
“雖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太好了。”
“就這樣吧,”他說,“代我向御津寺警官問好。”
我疑惑地看向他,驀地反應過來,自己無意中透露出了什么信息。
算了,應該不會有什么大問題。
不過保險起見,還是個他們兩個說一下吧。
“蒔子!”
美和子看到我,立即朝我招手。
我收起手機向她走去。
“抱歉,久等了。”
“我也才到沒多久,走吧。”
我們倆互相挽著手走進了商場。
塔子阿姨打電話來詢問我的近況,我當然會說好,事實上這段時間也確實很不錯。
可能是為了讓她安心,我猶豫了下,就將景光的存在告知了他。當然用的就是御津寺景的身份。
“他最近有些忙,風忙完了這段時間,我帶他回八原怎么樣?”
【那可太好了,到時候我可要準備豐盛的料理,托了安室先生的福,最近在料理的改進方面頗有心得……】
什么,塔子阿姨和安室還在聯系嗎?
安室你怎么回事?又是公安,又是臥底,還在波洛當店員,給毛利小五郎放徒弟,現在還和家庭主婦商討料理心得嗎?
這個人難道進化成韓國人完全不睡覺的嗎?
不過這話我是萬萬不可在他面前說的,能說出“我的戀人是這個國家”的人,要是聽到這句話,估計要化身為哥斯拉了吧。
“對了,之前說好的旅游的事……”
我想起了上次回八原和滋叔叔說起的事。
塔子阿姨歡快地告訴我,滋叔叔已經順利地和領導溝通了,風確定好時間就可以直接請假。
我松了口氣。
塔子阿姨又說:【到時候你的男朋友君會一起嗎? 】
我確定地說:“會的,他會一起來的。”
等到內鬼的事結束,我想他就可以放松一下了。
與塔子阿姨結束通話后,我躺在沙發上無所事事。
事情在朝著好的方向進行,但仍有一種莫名的危機感,還是無法真正放下心來。
晚上景光回來的時候,我聞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
我抓著他的衣服,緊張地問:“受傷了?”
他安撫性地拍拍我的手,“一點點小傷而已,已經包扎過了。”
我脫下他的衣服,腹部包裹著一圈又一圈的繃帶,他的呼吸牽動著傷口,微微地在往外滲血。
“這就是你說的小傷?”
我不可思議地瞪著他,“難道在你眼里缺胳膊斷腿白才是大傷嗎?”
他嘆了口氣,抱住了我,寬厚的手掌輕拍著我的背脊,“你看,我受傷了,沒有瞞著你。所以,你也要相信我好不好?”
我悶悶地說:“我知道,只是……”
他低笑了幾聲,說:“醫生說,這段時間不能劇烈運動。過段時間就好了。”
我看著他已經濕透的繃帶,怎么也想象不出“過段時間就好了”的樣子。
“……以前是不是經常這樣受傷?”
“那個啊,也不是經常。話說回來,我身上那些部位有疤你不是最清楚嗎?”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就不能正經點嗎?”
“我很正經。但是你,想到哪里去了?”
他表情嚴肅地看著我。
我:……
我別過臉不想去看他,但想到他的傷,視線又忍不住瞥過去。捕捉到我的視線,他低頭笑著,越笑,繃帶滲血的速度越來越快。
“哎呀你看看你!”
我連忙制止他,繃帶已經完全被血浸濕了,看他蒼白的臉色,我慌得找不著北。
他神色淡定地說:“電視柜,急救箱。”
“噢噢!”
我急忙去取電視柜下的急救箱。打開后,才發現里面的藥已經換了一批。
我很少用到急救箱,里面除了消毒用的碘酒酒精和雙氧水,就是創口貼和一些退燒藥。這次我發現里面多了不少東西,像是繃帶,和其他零零散散的藥。
景光解釋說:“之前看到有過期的就扔了,于是又備了一些。”
我嗯了一聲,隨后就開始拆他的繃帶。繃帶一圈一圈地解下來,腹部傷口的真實樣貌逐漸展現在我眼前,我感覺自己渾身都在痛。
“別怕。只是看著嚇人,其實傷口并不大。”
他握住我的手,溫柔地說。
我抿緊了嘴唇,將繃帶完全解了下來。
“之前在醫院做過清創,現在重新消毒,包扎好就好了。”
我沒做過這種事,他一步一步地引導著我,給他的傷口清洗消毒,包扎。等到雪白的繃帶將傷口蓋住后,我的手依然在抖。
“你應該在醫院的。”要是晚上發燒了怎么辦?
雖然有退燒藥,但是……
“蒔子,聽我說,這只是小傷。”他仍是這句話。可聽他這樣說,我的心就更痛了。
“……這次怎么受的傷?”
收拾著染血的繃帶和急救箱,我盡量讓自己的語氣穩定下來。
“也沒什么,只是在抓捕犯人的途中,不小心中了一槍。”
他說的輕描淡寫。
可輕描淡寫之下,卻是手中被鮮血浸的繃帶和用了大半瓶的雙氧水。
我沉默不語。
他問:“不問問我抓捕什么犯人嗎?”
我順著他的話問道:“哦,抓捕什么犯人啊?明天是不是能在新聞里看到你和犯人搏斗的事跡啊!”
他聳了聳肩,“可惜了,這件事是新聞不能報導的。”
我動作一頓,抬眼看看向他,他的唇線慢慢翹起,“想明白了嗎??”
我:“是我想的那件事嗎?”
他點點頭。
“是啊,在警視廳布的網,終于收了。之后就會由我代替與組織聯系。”
在說到聯系的時候,他的眼眸里閃過冷光。
“風水輪流轉啊……”我不禁感嘆道。
我抱住了他,“太好了……”
“是啊,太好了。這件事多虧了北川,沒有他的幫忙,這件事未必那么順利。”
我松開他,問:“北川也加入其中了嗎?”
他說:“不能說加入,只是稍微提供了一些幫助。當然是以你的名義。”
我:……
“他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了。”
“但他總覺得是自己虧欠你。如果不是因為他,你會有一個更加美好的人生。”
我:“即便這個美好的人生可能遇不到你?”
他眼眸溫柔地笑起來,“是啊,即便遇不到我。可對你來說,是最好的不是嗎?”
我將腦袋埋在他的肩窩。
“人生沒有那么多支線,也不存在假如、如果。對我來說現在已經足夠好了,所以也不用去想支線的人生,不過是徒增煩惱罷了。”
“我不后悔遇見你,也不后悔等你。”
預收——《今天也是沒好的一天》,cp高明
新文案如下,歡迎收藏,本文完結后更新。
初到米花町,橘朱夏就遇到了殺人案,更巧的是同鄉的鄰家小哥成了嫌疑人,幸而警方給力,很快查清了兇手。
誰知鄰家小哥要去北海道發展,出租屋留給了她,而她在打掃房間的時候在床底下發現了一本黑色筆記本上。
上面寫著《米花町生存守則》
【歡迎來到米花町。無論您是常居于此的居民還是來本地旅游的旅客,為了保證您在米花町的愉快生活體驗,請閱讀并盡量遵循以下規則。
1 、請不要穿黑衣進入米花町,可以上黑下白,也可以上白下黑,但絕對不可以全身黑。如果您不幸穿了全身黑衣,請立刻前往公共廁所更換衣服顏色,并將黑衣進行處理。
有點怪,不確定,再看看。
與母親通話的時候,母親說隔壁諸伏家的長子回來,長得特別俊。 22年前,諸伏夫妻被人殺害,兩個兒子被不同的親戚收養,那時橘朱夏才2歲。
母親總是以調侃的口吻對橘朱夏說隔壁的長子還給年幼的她換過尿布泡過奶之類的,聽起來怪讓人害臊的。
橘朱夏想這輩子大概也不會見面的。
但事總有意外,跟隨毛利先生前往“死亡之館”,橘朱夏見到了他。
唔……他應該認不出她的,所以就當不認識吧。
諸伏高明總會想起與景光牽著鄰家妹妹的手在外頭散步,然而這些都已經是二十多年前的舊夢了。
再次見到鄰家的妹妹,看到她身邊那個與他極為相似的小男孩時,諸伏高明陷入了沉思。
CP高明,感情慢熱。
第83章
幸好晚上沒有發燒。
警視廳給景光放了三天假。這三天里,我特地買了補血的食材,燉湯給他喝。偶爾安室來串門,也分了一杯羹,順便給了我一些建議。
想到他和塔子阿姨還在交往料理心得,我的心情就極為復雜。
不過還是采納了他的意見。
關于警視廳內鬼的事,他們兩個在我面前談的不多。我整理了下,大概就是作為內部人事調動,相關人員簽了保密協議,然后由景光代替他與組織聯系。
于某種程度上而言,警視廳的危機就這樣化解了。看起來很容易,但想到他的傷,我就完全高興不起來。
“之后的就交給你了,零,我會在暗處協助你。”景光拍了拍安室的肩膀說。
“你好好活著就是對我最好的協助。”安室笑了笑,陽光下的金達燦爛至極。
他離開的時候,我緊握著景光的手,一道站在門口目送他離去。景光已經脫離了組織,可降谷呢?作為警方如今唯一潛伏在組織的臥底,他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幸好景光還活著,降谷他不是一個人。
或許這樣的結局就是最好的。
組織何時覆滅,這是個未知數。至今我都無法想象,這個國家,這個世界竟存在著這樣一個組織,滲透在各行各業,以前新聞報道上的爆/炸都有著他們的身影。我什至想起了某個夜晚直升機掃射東京塔,那件事的熱度還是蠻大的,但是后來又無聲無息地消失了。現在想起來真是叫人難以置信。
“會有那么一天的吧?”
“會有那么一天的,在那一天,諸伏景光,降谷零這兩個名字可以光明正大地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三天假期過后,景光又做回了朝九晚五的警視廳打工人。他的傷口恢復得還算不錯,我也稍稍放心了。但每日的燉湯依然準備著,裝進保溫瓶,帶到辦公室,他回來告訴我說,真是羨煞旁人。
等他傷好的差不多后,我本想帶他回八原。結果某個人的出現打斷了我原本的計劃。
白石隼。
他直接開到了帝丹高中,也不知和理事長說了什么,說是想要見我。
這次我沒法拒絕。
不過堂而皇之的,想來也沒法干壞事。
“您找我?”
面對著白石隼看晚輩的微笑,我的心情極為復雜。他對我的態度,實在是有些不正常。
白石隼笑了笑,“先坐,我們慢慢說。”
我看了看手表,說:“十分鐘后我有課。”
白石隼笑著說:“放心,十分鐘足夠了。”
我皺了皺眉,不太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對于他來找我,我其實也很懵圈。
總有個理由吧?但我想來想去,不管什么樣的理由都站不住腳,因此我感到了驚慌。哪怕是為他死去的兩個兒子而遷怒我,我也能很好地平靜下來。
但正是這種不明的態度,令我茫然且憂心忡忡。
畢竟北川可是告誡過我不要與白石隼單獨接觸……呃,現在已經算是單獨接觸了吧。
“我這次來,主要是來邀請你,下周五晚七點,白石宅會舉行一場宴會,我想請你出席。”
我:?
白石隼從西裝內側取出一份燙金的邀請函給我。
我無視了邀請函,也沒有接過。
他沒有生氣,反而將邀請函推到了我的面前,我稍微一抬手就能碰到。
“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白石隼笑了笑,“藤原老師是國文老師,怎么會不明白呢。”
“您知道我說的是什么意思。”我面無表情地說。
白石隼:“那我的回答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白石先生。”我不由地抬高了聲音。
“藤原老師,請您務必到場。”白石隼鄭重地說。
見他如此,我更加看不懂他的行為了。
晚上回家后,我將邀請函給了景光。
他看了我一眼,而后翻開邀請函,隨后屈指抵在唇邊,他問我:“你看過邀請函嗎?”
“沒有。”我邊說,邊換臺,“怎么了?”
景光說:“這份邀請函是手寫的。”
“很正常吧,像白石家的邀請函,必定是手寫的吧。”
“不,我的意思是說這份邀請函是白石隼的字跡。”
我停下換臺的動作,“白石隼的字跡?你見過白石隼的字?”
我坐到他身邊,接過邀請函,每一個字都看了一遍,確實是手寫的,但是不是白石隼的字跡我倒不清楚。
“你是特別的。”
景光看著我說。
“一般情況下有管家代寫。但你的這份不僅是白石隼親自寫的,甚至還是他親自交給了你。”
景光的語氣若有所思。
我感覺事情越來越復雜了。
“看樣子我是非去不可了。”
景光嘆了口氣,“是啊,非去不可了。也好,看看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這場宴會應該就是宣布白石侑美的身份吧。所以他為什么要我去呢?”
想著這件事,我又把之前對北川侑介和白石關系的猜測告訴了景光。
景光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我:“其實這也只是我隨便猜猜的。”
景光卻說:“很大膽的猜測,但未必不可能。只是目前來說沒有證據可以證明。”
讓他們兩個去做DNA,幾乎不可能的。
“但如果是這樣,那么白石夫人當初為什么會聲稱生的是女兒呢?這點說不通。而且周藤邦彥……話說回來,真的有周藤邦彥這個人嗎?如果一切都是假的,那么這個人真的存在嗎?”
事情真是越來越復雜了。
景光摸摸我的頭,說:“上一輩的事的確有些復雜,路過我想這場非去不可的宴會或許會給我們帶來答案?”
“那你會陪我去嗎?”
景光思考了下,說:“我會陪你去,不過不是以伴侶的身份。”
我:?
宴會在下周五,還有幾天的時間,所以也不急。
周日那天我從超市回來,發現隔壁的北川侑介回來了。他正在打掃衛生。
他見到我,面色古怪地問了我一句:“你有沒有收到奇怪的東西?”
我:?
“你是指?”
他比劃了下,“就是那種方方正正的東西。”
我:……
“你是說邀請函嗎?”
“對!對!就是這個!”
我:……
“這幾個字燙嘴嗎?”
北川侑介聳拉著腦袋,他問:“你會去嗎?”
我:“人家都那么誠心誠意地邀請我了,我不去不是有些不識好歹了嗎?”
我看著奇怪的面色,“你是不希望我去?”
他像是終于鼓起了勇氣,說:“如果我不希望你去,你會不去嗎?”
“不會。”我毫不猶豫地說道。
他看起來更沮喪了。
“好吧……”
“那么你呢,你是不是也收到?”我反問道。
他先是沉默了下,然后點了點頭。
我瞇起了眼睛,“你這個表情,像是知道那時會發生什么事?”
“才沒有。”他立馬否認。
更可疑了呢。
“那到時候一起去吧,反正順路。”
回到家,我的臉色就變了。北川果然知道些什么。也是,當初我的父母因為他而被車禍,他怎么可能什么也不知道呢。而且我的父母沒有在透露給我的情況打算收養北川,這個行為也很可疑。北川和我父母究竟是什么關系?又或者北川的母親和我家是什么關系……
藥師寺聯系我的時候告訴我,周藤邦彥的身份是假的。
“……警方之前沒查過嗎?”
雖然我對景光猜測過究竟有沒有周藤邦彥這個人,但是我沒想到當初警方竟然沒有核實……
“事實上確實有周藤邦彥這個人,但那個人兩個月前就死了,只是沒有登記死亡證明,所以被人撿了漏。”
藥師寺的語氣聽起來像是夾著刀片。
“那么……通知了白石侑美了嗎?”
藥師寺挑高了眉,“沒有。”
我看向藥師寺,她輕笑著回答,“不是很有意思嗎,周藤邦彥,周藤侑美,還有周五的宴會。”
“你也被邀請了……也是。”
“哼,看樣子你也是,這就有意思了。”
“是啊,很有意思。”
我可是越來越期待了。
“對了,高山高橋的案子稍稍有了眉目。”
“誒?”我傾過身,“說來聽聽。”
藥師寺的笑容有些意味深長。
“你知道高山一賭錢吧。”
我點頭,“然后呢?”
“兩年前木下美惠和白石二介交往過,而且她和高山一是網友,有沒有見面就不清楚了。技術部恢復了高山一社交軟件上的信息,這兩個人幾乎稱得上心靈之友呢。木下美惠有什么煩惱都會和他說,而高山也會給她出主意。”
這聽起來不像是好話。
我猜測:“也就是說,高山一向白石二介借貸,有可能是木下美惠搭的線。”
五乘寺之前說,木下美惠取代木下青惠,未必是第一次。所以有沒有可能當初去見熏小姐家人并不是木下青惠,而是木下美惠?甚至很可能是高山一出的主意?
隨后因為熏小姐的死,木下美惠害怕了,除了她唯一知道這件事的就是高山一,所以利用白石二介滅口?畢竟白石二介看起來就是沒腦子的,很有可能被木下美惠玩弄于鼓掌間。白石美城不知道有沒有牽涉其中……
說得通,但也只是猜測。
我試探性地看向藥師寺。
她似乎看懂了我的意思。
“就是你想的那樣。木下美惠現在已經轉進普通病房,警方24小時看守,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
我猶豫了下,開口道:“如果關于木下美惠的事一切都是真的,她也只會對木下青惠的死負責吧,至于熏小姐,頂多是道德上的。”
而這,錦織前輩是絕對不會接受的。
第84章
我去了趟米花殯儀館,五乘寺果然在那里。黑色正裝,白色手套,一臉的莊嚴肅穆,與平日里見的不太一樣。
這就是五乘寺工作時候的模樣。
今天正好有一場葬禮,氣氛沉悶,我就站在外頭的樹下等他,給他手機發了一條信息。
工作結束后,五乘寺向我跑來,“怎么突然來找我了?”
“不歡迎我?”
“我可不想歡迎我的朋友來殯儀館。”
隨后他帶我去了他的辦公室,讓我先坐,他去換套衣服。
我坐在辦公室里的沙發上,打量著辦公室的布局,無聊的時候,看什么都很有意思。
五乘寺的辦公室相當輕簡,辦公桌上幾乎沒什么雜物。一臺電腦,一盆綠植,還有一個水杯。文件都整整齊齊地擺放在后面的櫥窗里,櫥窗的玻璃門干干凈凈,一點臟污的痕跡都沒有。
五乘寺換了套灰色的西裝出來了,我收回了打量的視線。
“要喝點什么嗎?”
“茶就好。”
辦公室里有飲水機,五乘寺泡了兩杯茶,一杯放在我面前。
“說吧,我可不覺得你是來找我敘舊的。”
我吹了吹水面上的茶葉,笑道:“這話聽著叫人傷心。”
五乘寺笑了起來,他說:“藤原,你會傷心嗎?”
“十年不聯系老同學的你,也會覺得傷心嗎?”
今天的五乘寺說話有些尖銳,一時間我有些不明就里。不過這確實是我不對。雖然畢業后和同學沒有聯系在這個社會上是很正常的事,但說到底,如今我說出這番話也確實過于虛偽。
“抱歉。”我垂著眼說。
五乘寺沒有揪著不放,他非常看開地說:“其實很多人沒提,我們去找過你,可惜那時你被親戚接走了,只留下一棟空蕩蕩的房子。而去了哪里連老師都不知道。不僅是你,還有失蹤的北川,我們同樣也去找過,然而都杳無音訊。”
用如今的眼光去看待年少時代的種種,恐怕會感到不解。但即便如此,年少的熱忱也是無法忽視的存在。
那確實不對,不管什么理由不告而別都是不對的。想起那時不成熟的自己,我就感到羞愧。
唉。
我又用如今的眼光去看待那時的自己了……
“不過那也是十年前的舊事了,再提起來也毫無意義。”他深呼吸,語氣變得平緩起來,“抱歉,今天突然有點情緒了。”
我看了他一眼,“是工作上的事嗎?”
五乘寺往后一仰,“像我這樣的工作,總會知道不少客戶的事。客戶死亡背后的故事,在米花町總有許許多多讓人無言且遺憾。我感覺我遲早得有病。”
“或許你該休息休息。”
他開玩笑地說:“或許得等米花的詛咒結束。”
米花的詛咒?
對此我不予置否。
“算了,不說這個,你想知道些什么?”
五乘寺突然的開門見山令我有些猝不及防,我放下茶杯,兩手交疊,說出了此番的來意。
“我想知道你們查到什么程度了。”
他開門見山地問。
我也開門見山地回答。
五乘寺臉上的笑容收斂了起來。他嘆了口氣說:
“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我嘆了口氣,“為什么不聽聽我的理由呢?”
五乘寺目露疑惑,“你有什么理由?”
看到五乘寺露出這番模樣,我頗有些心累。
“別演了,木下美惠的前男友是白石二介。理所當然的,你們會順著白石二介查到白石一家,白石一夫,白石美城,我不信您們沒查過。”
五乘寺端茶的手一頓,忽而露出了笑容。
“你的警察男友知道你來找我嗎?”
“雖然我沒說,但是我想他知道。”
五乘寺一開始還不明白,但在米花町生活有段時間了,很快他就反應過來了。
他古怪地看著我:“他真的是警察嗎?”
“貨真價實。”
“你不反感?”
“未知會更讓我恐懼。”
不過是定位器而已,如果這能讓他放心些,我是無所謂的。
五乘寺顯然不理解我的想法,我也沒對此解釋什么,情侶之間的事,沒必要向外說。
五乘寺去打了個電話,五分鐘后,他回來,理了理西裝,而后坐下。
“我們查到的不多,大多圍繞在木下姐妹。至于白石二介這條線,是我跟進的。我也是意外才發現他和高山高橋的死有關。”
我深呼吸:“沒查到白石家?”
五乘寺:“你指的是什么?”
“十年前,白石一夫有沒有去過神奈川?”
五乘寺沉默了下。
“你懷疑白石一夫和你父母的死有關?”
五乘寺本來就是個聰明人,我一說,他就聯系了我父母的舊案。這也說明對于十年前的車禍,我的同學五乘寺有些許了解,否則不會立刻就聯系上。就是不知道他了解到什么樣的一個程度。
我將之前藥師寺和真田對我說的話復述了一遍。
“如果說當初是白石一夫的手筆,那么在那之后善后的應該就是白石隼。”
“白石制藥有專門的氟/硝/西/泮生產線,白石家的人想要拿到這種藥并不難。”
五乘寺沉默了會兒,說:“但我不明白,白石一夫為什么要這么做。”
想到父母想要收養北川卻遭此橫禍,心中的露苦楚就像海綿那樣膨脹。
“你對北川了解多少?”
五乘寺的目光中閃過一絲茫然。
“北川?他是他祖母帶大的吧?不過國三那年他祖母去世,以后的監護人……誒?他之后的監護人是誰?”
回憶起國中時代有關北川的貧瘠的印象,五乘寺的整張臉都皺在了一起。
“我懷疑北川是白石隼的兒子。”
五乘寺:! ! !
關于北川是白石隼的兒子這個猜想,并非是我胡亂猜測的。
白石家的子女會為了繼承人的位置互相算計,白石美城會為了繼承人的位置去啥“原配的女兒”周藤侑美,那么白石一夫自然也會這么做。
“但我不明白的是,白石夫人當初生產的時候聲稱是女兒,但白石一夫為什么會查到北川侑介?而且光憑北川侑介,如何買兇制造一場車禍?”
是啊,白石一夫是如何知道北川侑介是白石隼的兒子的呢?有人告訴他的?還是他自己查到的?
我想了想白石一夫騷擾我的那段時間,他絕對不是一個聰明人。十年后不是一個聰明人,十年前也不見得有多聰明。所以只能說他被當槍使了。
“我覺得你是白石隼的女兒比北川是白石隼的兒子更有說服力。”
五乘寺頗為誠懇地說。
我:? ? ?
“別開玩笑,我確實是我爸媽的孩子,這一點毋庸置疑。”
我長得像我爸媽,是個人都看得出來。所以絕對不存在什么狗血橋段。
“但白石隼對你的關注未免過頭了吧。”
五乘寺說起了皇后飯店的事,原來他也看到了嗎。
這一點,我也確實感到奇怪。
“所以,這里面應該還有內幕。”
至于內幕是什么,宴會上大概就能見分曉。
難道這就是白石隼邀請我去的意圖嗎?
五乘寺告訴我,錦織前輩打算這段時間對木下美惠動手。
木下美惠現在轉到普通病房,警方雖然24小時看護,但到了家里,未必會那么嚴密。
我一愣,阻止的話語怎么也說不出口。
因為我也失去過戀人,我懂得那樣的心情。雖然他現在回來了,但熏小姐回不來了。
“如果你想告訴你男友……”五乘寺話說到一半停住了,他很快別過臉。
“我不會告訴他。但他如果從某個方面了解到了,我也沒辦法。”
五乘寺扯了扯嘴角,“作為警察的家屬,這種想法真的好嗎?算了……你的警察男友看起來也沒那么……”
光明正大。
我不用猜就知道他要說的是什么。
哪個光明正大警察會給自己的女友裝定位器啊。
“說起來,你告訴我這個,就不怕他給我裝了竊聽器嗎?”
五乘寺:……
他徹底說不出話來了,而后又默默地看了我一眼,“他真的是警察嗎?”
這是他第二次問我這個問題了。
我只是微笑。
“開玩笑的。”
五乘寺嘟囔著:“這聽起來不像是開玩笑……”
這次找五乘寺似乎也沒有找到有用的信息。不過倒是知道了錦織前輩要對木下美惠動手這件事。
如此說來,婚禮上動手的應該就是錦織前輩了,就目前的信息而言,也只有他有動機,何況五乘寺的話也佐證了這一點。
至于五乘寺為何要告訴我,恐怕也是想要我去阻止錦織前輩吧。
倘若木下美惠在婚禮上死去也就罷了,但她沒死,錦織前輩頂多是謀殺未遂,但他的心不會平靜。
有時候就是這樣,要的就是一鼓作氣的魄力。
與五乘寺告別離開殯儀館,不意外地看到了景光的車。
他又在抽煙了,兩指夾著煙,手擱在窗外。
看到我出來,便朝我笑了笑,掐滅了煙。
“聊完了?”
我點了點頭,開門上車,車里面煙味并不重。或者說本身也會抽煙的我對這點味道并不敏感。
關于定位器這件事,我并沒有戳破,這是兩個人心知肚明的事,戳破反而沒意思。
之后景光也沒說什么,啟動汽車回到了米花第二公寓。
我一進門就被他抵到了門上。
“景……”我低聲斥道。
他的呼吸縈繞在我耳邊,仿佛穿透了柔嫩的脖頸皮膚,隨著呼吸直達心臟。
脖頸處濕濕滑滑的,我攀著他的肩膀,有些無所適從。
逐漸上升的溫度,金屬“咔噠”的聲響……
不妙啊,真的不妙啊,這還是大白天啊……
“等等……”
然而還沒來得及說出完整的話就被堵住了。
不管是哪種意義上的堵住。
木下美惠出院的這天,恰巧下起了雨。
她神色麻木地跟著父母離開了醫院。
偽裝青惠的身份已經戳穿,或許當初偽裝青惠去找山本熏父母的事也被警方查到了,想到錦織修也對她露出憎惡的目光,她就覺得自己的一切都完了。
她究竟是如何走到這一步的……
她想不明白,明明一切都朝著好的方向發展,可是為什么……為什么錦織會知道這件事?
知道這件事的人,已經死了,為什么……
木下美惠緊拽著頭發,聲嘶力竭。
“美惠……”
木下夫人神色復雜地望著車后座的木下美惠,她已經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自己的這個小女兒。想到被替代的長女,她就忍不住地想要去抓著次女的肩膀質問為何要這樣做!
她默默地望向一旁面無表情地開著車的丈夫,最終只垂下了雙眼。
木下美惠沒理會母親的聲音,她想到了當年得知山本熏自殺時自己蒼白的面孔,只是要她離開錦織前輩而已,她為什么會自殺?真是死了都不讓人安心……
還有白石二介,讓他做點事都做不好,時隔兩年,居然還能被翻出來……
汽車駛入了吾妻橋,忽然間,一聲槍響。
伴隨著車玻璃的碎裂聲,木下先生下意識地踩下了剎車,木下夫人恍惚聽到碎裂的聲音來自自家的車……
開玩笑的吧……
僵硬的脖子緩緩轉向身后,隨即一聲尖叫響起。
交通混亂,汽車的喇叭聲此起彼伏。
在遠處觀望的狙擊手,沉默地收起了槍。
將吾妻橋上亂糟糟的場面拋在身后。
“小早川,一路走好。”
收拾好行裝的狙擊手,回到了自己的車,他還要去參加一個宴會。
就是那么巧,任務和宴會在同一天。
在去接人的途中,他接到了一個沒有備注的電話。
對方沉默許久,只道了一聲:“多謝。”
狙擊手嗤笑了一聲,關掉了耳機。
他的手上本就沾滿了血,再多一條也不多。
他早已沒有回頭路可走。
那年的春風真是厲害啊,吹散了很多人。
回到公寓,他洗了澡,換了衣服,然后敲響了隔壁的門。
門開了,露出了一張清麗的臉。只是低頭換鞋時,脖頸露出的痕跡有些令人不悅。
“出發了,藤原。”他面帶笑意。
出發了,蒔子。
與北川一同前往白石家,我坐在車里無所事事,打開廣播,恰巧插播了一條交通新聞——隅田川吾妻橋發生槍擊案,交通擁堵……
“槍擊案啊……真可怕。”
北川喃喃道。
“東京也太危險了吧……”
對我來說,這已經成了米花的日常了。
我看了北川一眼,忽然問道:“白石隼是你父親吧。”
汽車歪了一下,差點開進綠化帶。
北川立即踩下剎車,將車停在了路邊。
他的臉部不自然地抽動,手拽著方向盤,哭笑不得地看著我。
“你在開什么玩笑?”
我扯了扯嘴唇,“既然覺得我是開玩笑,那為什么這么激動?”
北川:……
他長長地吁了口氣。
“刺激。”
我緩緩移開視線,這么激動,一定是真的了吧。
第85章
到了白石家,在侍者的帶領下,我與北川走進了舉辦宴會的大廳。
整個大廳金碧輝煌,散發著金錢的氣息。難得進入這種場所,我有些緊張。北川朝我笑了笑,好似在說讓我放輕松。
我見到了不少只在電視上看到的名人。在感嘆的同時,更加對白石隼邀請我來參加宴會而奇怪。
就在我思考的時候,鈴木園子的聲音從后面傳來。
“藤原老師?”
見我回頭,她驚喜道:“果然是藤原老師!蘭,快過來!”
她在呼叫毛利同學。
我有一種不妙的感覺。
也不知道為什么會有這種感覺。
我與北川說了一聲,然后便和毛利同學、鈴木同學敘舊,取過經過的侍者托盤上的香檳,我看向毛利蘭,“所以白石先生也邀請了毛利先生?”
毛利蘭不好意思的笑笑,“是的,據說是有什么事請爸爸幫忙。”
鈴木園子在一旁嘀咕:“也不知道白石叔叔要請那個糊涂大叔辦什么事……”
聽到鈴木園子對白石隼的稱呼,我好奇地問:“鈴木同學對白石先生很熟嗎?”
鈴木園子一聽,手指抵著下巴說:“其實我不怎么熟,是次郎吉叔叔比較熟,所以我也會稱上一句叔叔。”
原來如此。
“我聽說前段時間,白石先生找到了流落在外的長女?”
鈴木園子想了想,“好像是的,倒是我也不太清楚。”隨后她露出像是在說什么八卦的表情小聲道,“白石叔叔家的事好像還挺復雜的。”
“藤原老師好像很關注白石先生家的事?”柯南忽然插話道。
鈴木園子見到他,露出了嫌棄的表情,“為什么你這小鬼在在?你不是應該跟大叔一起嗎?”
柯南摸著后腦勺尷尬地笑了笑。
毛利蘭忍不住笑了起來:“大概是被爸爸趕出來了吧。”
柯南:……
看著工藤新一這樣子,我也忍不住笑起來了。
“藤原老師還沒回答呢!”他一下轉移話題,又回到了我身上。
于是我問他:“你覺得這個宴會上的是些什么人?”
柯南抵著下巴道:“商界、政界、警界……原來如此。所以藤原老師會這么好奇嗎?我也開始好奇了。”
“什么什么,你們在說什么?”鈴木園子茫然地問道。
毛利蘭解釋:“我想是因為白石先生的宴會邀請的都是些名人,所以藤原老師會好奇自己被邀請的理由。”
“沒錯,我很好奇白石先生邀請我的理由。”
“原來如此……”鈴木園子慎重地點了點頭,“確實有些奇怪,不過……”
她叉著腰大笑起來,“這件事就交給我推理女王鈴木園子吧!”
柯南:……
“推理女王……?”
“沒錯,推理女王鈴木園子…”
柯南嘆了口氣問道:“你推理出了什么?”
鈴木園子聽罷,撫著下巴深思,表情嚴肅得仿佛真正的偵探。不一會兒,她露出茅塞頓開的笑容。
“我知道了!”
我:?
柯南:……
毛利蘭:?
鈴木園子瞇著眼睛看向我,“藤原老師,其實你才是白石叔叔的女兒吧!”
我:……
柯南:……
毛利蘭:……
推理女王的稱號究竟是怎么來的?
鈴木園子還想說些什么,藥師寺的到來打斷了她的話。
“女孩們,她,我就先借走了。”藥師寺指著我說道。
然后在毛利她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把我拉走了。
“失陪了,等等……”
走到無人的角落,藥師寺率先說:“木下美惠死了。”
“誒——什么時候?”
我感到不可思議,雖然聽五乘寺說這段時間錦織前輩要對她動手,但是我沒想到會那么快。
藥師寺看了我一眼,繼續說:“死于狙擊槍,子彈的型號和狙擊白石二介的子彈一樣。”
我張了張嘴,“也就是說,射殺木下美惠和白石二介的是同一個人?”
“可以這么說。不僅如此,梅庵事件中射殺中居和擊中你右肩,以及當初公交車劫案中狙擊嫌疑人櫻井的也是同型號的狙擊彈。雖然不能確定是同一人,但可以確定是同一把槍。
哪怕兇手不是同一人,也是有某種關系的熟人。 ”
聽到藥師寺的話,我的腦袋一片空白。
如果聽到白石二介和木下美惠我還沒有真實感,那么在聽到梅庵事件后,我卻沒法保持冷靜。
因為我知道梅庵事件中,射殺中居,以及擊中我右肩的人,正是北川侑介。
我深呼吸,問道:“你有懷疑的人嗎?”
藥師寺說:“有。”
“誰?”
“北川。”
“理由。”
藥師寺看向了在另一邊坐在沙發上沉默喝酒的北川侑介,說:“北川是那個組織的人。這件事,藤原你知道嗎?”
“組織?什么組織?”
我下意識地就問了,藥師寺凝視著我,“藤原,你不太會撒謊。”
我垂下眼,藥師寺繼續說:“不管你知道多少都無所謂,我要說的是,梅庵事件之后,北川就與小早川達成了某個協議。”
我有些茫然地看著她。
這個我是真的不知情。
話說回來,小早川給我的信上說她發現了北川的身份,如果她以這個做要挾,以那個時候的精神狀態也不是不可能。
“證據呢?”
“沒有。”
“但偵探嘛,自然就是大膽推理,小心求證。”
我笑了笑:“你是偵探嗎?”
藥師寺挑高了眉:“驅魔娘娘也算是偵探。”
你就扯吧。
如果確實如藥師寺所說,那么就變得合理起來了。
白石二介和木下美惠是導致高山一和高橋涼子死亡的元兇。也就是小早川和北川的協議。
白石一夫是導致山田美代死亡的元兇,也就是中居與北川的協議。
那么櫻井呢?櫻井的死又是他和誰的協議?
“如果是作為那個組織的成員來說,他殺那些人似乎并無利息可言。所以只能說,是私人恩怨。于是他就利用這點,和人達成協議,理所當然地鏟除以及的敵人。”
藥師寺的這番推理確實很有道理,但是沒有證據。
“但是櫻井……會是那個劫匪嗎?”
不對,那個劫匪明顯是想自己動手的。所以應該不會和北川達成協議。
就在這時,北川看到了我,朝這里走了過來。
“是藥師寺吧,好久不見。”
北川笑瞇瞇地向藥師寺打招呼。
藥師寺正想開口,忽然間整個大廳的燈光暗了下來。
一束燈光打在了二樓樓梯,白石隼挽著兩個女兒一步一步下樓,兩個女兒白石美城和白石侑美穿著相似的禮服,面帶相似的笑容,和陪伴在自己父親的一邊。
走到一樓,白石隼臉上的笑意是怎么也止不住的。
“十分感謝各位能出席這次的晚宴,在這里我向大家介紹,我的長女——侑美。”
話音剛落的那一秒,燈光打在了白石侑美的身上。
白石侑美落落大方的模樣顯然說明這段時間被調教得不錯。
之后的恭維就是名流晚宴的基本操作了。
當然也不乏會有人好奇白石隼會將自己的產業交給哪個女兒打理。
老實說我還以為在白石隼介紹的時候,燈光會打在北川侑介的身上呢。畢竟在我心里,北川是白石隼的兒子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我的長女,是我與心愛的妻子所生,年輕的時候犯了錯,幸好我還能將自己的珍寶找回來,若是哪天死了,我也有臉面去見我的妻子……”
這一番話說的感人肺腑,但現場哪個不是人精?
信嗎?
鬼才信。
不對,鬼也不信。
我聽了也只想笑。
我看向北川,他的臉上卻掛著笑,這笑容實在叫人毛骨悚然。
我深呼吸,想在白石隼致辭結束后單獨找他聊聊。既然他會邀請我來,想必也不會拒絕和我單獨聊聊的。
然而正當我舉杯喝酒的時候,眾目睽睽之下,白石隼忽然倒地。
“爸爸!爸爸!”白石侑美慌張地蹲下來。
毛利小五郎見狀,立刻上前對白石隼進行急救。
白石美城立馬讓管家打急救電話。
“瞳孔散大,呼吸停止,已經死了。”毛利小五郎垂下眼說道。
“已經報警了。”藥師寺從賓客中走出來,
白石侑美呆呆地望著白石隼的尸體,大聲哭了出來。
“爸爸、爸爸……”
聽到這個噩耗的白石美城也終于堅持不下去了。
“美城小姐!”
叫來的救護車帶走了白石美城。
原本是介紹家庭新成員的宴會,成了家破人亡的催命符。
警方出警的速度依然很快,整個大廳都被警戒線圍了起來,目前正在給宴會的賓客錄口供。
但現場的賓客畢竟是名人,在錄口供方面,警方也不太順利。
后來是藥師寺說,將無關的賓客放回去,只留下相關的人員。
我本來準備和北川回去的,卻被毛利小五郎叫住了。
我:?
毛利小五郎表情嚴肅地說:“實際上藤原小姐并非無關人員。”
“爸爸?”
見眾人目光好奇,毛利小五郎輕咳了一下,說:“事實上,白石先生正在委托我調查一件事。”
目暮警官:“毛利老弟,你就不要打啞謎了。”
“目暮警官,我現在正要說呢。”
毛利小五郎目光犀利:“白石先生委托的我的,就是調查究竟誰要殺害他!”
“是的,白石先生早就知道有人想要殺他。”
他的目光在眾人面前略過,“因為白石先生發現,他的保險箱近期被人打開過,而里面正放著一份遺囑,所以我想正是因為這份遺囑,白石先生才會引來殺生之禍!”
我不解:“可這和我有什么關系?”
“對啊,爸爸的遺囑和這位小姐有什么關系?”白石侑美不解。
毛利小五郎說:“因為遺囑上的遺囑繼承人,是藤原蒔子小姐!”
毛利小五郎話一出,頓時一陣喧嘩。
而我,也徹底懵了。
給我的?
等等,真的給我的?
難道我猜錯了,我真的是白石隼的女兒?
不會吧?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白石家的財產怎么會給一個外人!”
白石侑美不可置信地大喊大叫。
第86章
現在的情況有點復雜,毛利小五郎說白石隼的遺囑上繼承人的名字是我。
不止他們懵,我更懵。
鑒識課對白石隼的遺體進行初步的尸檢,死者的體內沒有毒物反應,也就是死者并非中毒身亡。
那么是身體方面的原因嗎?
可根據管家的口供,白石隼身體健康,哪怕年近六十,依然硬朗。所以不太可能是身體方面的因素導致死亡。
“啊咧咧,好奇怪啊,叔叔的后腰處有個針孔誒——啊!好痛啊!”
在眾人眼皮子底下,柯南跑到白石隼的遺體前。毛利小五郎見狀,又是一拳制裁。
但順著柯南的話,他也見到了白石隼遺體后腰處的針孔,他的目光頓時犀利起來,“目暮警官,請盡快對死者的血液進行鑒定!”
鑒識課抽取了死者的血液,快速送去科搜研進行鑒定。
我坐在一旁,目前情緒還沒反應過來。毛利蘭和鈴木園子過來安慰我。
藥師寺也是去了二樓,也就是白石隼的臥房與書房,以及兩個女兒的房間進行搜查,其他警員則是去搜查其他房間。
鈴木園子感慨:“不愧是推理女王園子大人,藤原老師果然是白石叔叔的女兒!”
我嘆了口氣,“都說不是了……”
看了眼北川侑介,他一副沉思者的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可是不是的話,為什么要將財產給你呢?”
鈴木園子不解,我也不解。但隱隱約約,我又好像明白了一些。但如果是這樣……白石隼會是這樣一個人嗎?
“我也不清楚,可能是補償吧……”
鈴木園子還想問些什么,毛利蘭不知想到了什么,連忙拉住她,“好啦,園子,藤原老師看起來很累了。”
我朝她們笑笑,隨后撐著一側腦袋,等他們離開后,我打電話給景光,和他說起了白石隼的死亡。
“他還把財產給了我。”
我不知該以什么樣的心情說出這番話。
“我原以為這場宴會,我會知道我想知道的事,但現實卻是這樣,果然還是我太天真了。”
【也未必。像白石隼這樣的人,如果知道有人想殺他,他會不做準備嗎? 】
“但人有失足,馬有失蹄。他可能也沒算到這一步。如今他人都死了,說什么都晚了。”
我現在整個人都沒什么精神。雖然我在腦子已經推理出了大部分,但到底只是推理,沒有證據。
“你現在在哪里?”
【怎么了? 】
“我想見你。”
【好,等我。 】
此刻是有些期待景光下一秒就會出現在我的面前,但我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他又不會分身術。
管家聯系了白石隼的律師,以此證明書房保險柜中的遺囑是否確有其事。
聽聞白石隼去世,三木律師馬不停蹄地來到了白石宅。
面對目暮警官的詢問,三木律師卻說白石隼準備了兩份遺囑,一份在保險柜中,作為正常情況下會發布的遺囑。
“那如果不正常的情況下呢?”
三木律師笑了笑,“不正常的情況已經發生了。所以約定的時間會發布第二份遺囑,也就是我手上的那份。”
白石侑美激動地跑過來,抓著三木律師的手問道:“第二份遺囑!也就是說爸爸的遺產不是給那個女人的是不是!”
三木律師抖了抖眉毛,掙脫了白石侑美的手,“無可奉告。”
“我是他女兒!”
三木律師露出了奇妙的笑容,“侑美小姐是不是白石先生的女兒,自己心里難道不是最清楚的嗎?””什么?”
白石侑美臉色煞白,眾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對勁了。
目暮警官語氣嚴厲:“三木律師,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三木律師輕咳了下,“事實上,白石先生早就懷疑侑美小姐并非他遺失的女兒。”
“可是DNA報告……”
“這個可以作假的不是嗎?”
高木不解:“可是白石先生是怎么懷疑上侑美小姐的?是發現了DNA報告作假嗎?”
目暮警官:“是啊,總有個契機吧。”
這時候,白石隼的管家嘆了口氣,以一種無奈的口吻解釋了緣由。
“那是因為,當年夫人生下的是個男孩。”
話一出,滿場皆驚。
我抬眼看向北川侑介,發現他此刻正盯著三木律師。
是在想三木律師知道多少嗎?
“開什么玩笑……”白石侑美整個人都僵住了,臉上的皮肉不自覺地抽動著,“不可能的,是你弄錯了,怎么可能是個兒子!”
管家抹了抹眼角,說:“這是真的,雖然當年夫人聲稱生下的是小姐,但夫人離開后,先生就去調查了夫人生產時的情況,確認是男孩,但不知為何先生依然默認生下的是小姐。”
他看了眼白石侑美,“聽說侑美小姐與先生有親子關系,先生就猜到當年的少爺也出現了。”
白石侑美表情空白,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來了。
高木眉頭一皺,“也就是說,侑美小姐與白石先生的親子鑒定,其實是當年的那個孩子與白石先生的鑒定?等等,周藤邦彥!”
了不起啊高木,腦子靈活了不少。
可惜的是,周藤邦彥在白石侑美進入白石家后就消失不見了。
不對,周藤邦彥應該是……
我看向了北川。
恰巧,北川也朝我看了過來,并且朝我笑了笑,豎起食指在唇前。
我抿了抿唇,點了點頭。
“所以,你們一開始就知道白石侑美并不是當年的那個孩子。”
管家沉默地點頭:“是的。”
目暮警官不理解,“但是既然不是,那為什么會認回白石小姐?”
管家苦笑道:“因為先生認為侑美小姐背后的人就是那個孩子,那個孩子回來了。”
毛利小五郎撫著下巴,將目前的信息整合完畢,“看來,兇手就是當年的那個孩子!”
目暮警官:“毛利老弟,你已經確定兇手了嗎!”
“沒錯!”毛利小五郎信誓旦旦地說:“這就是當年的那個孩子來復仇的!”
高木恍然大悟,”以前聽說白石夫人就是因為白石先生的私生子而離家出走,所以那個孩子回來報仇也情有可原?”
毛利小五郎的推理,老實說,不太可靠。
至少我相信北川侑介不會殺白石隼,至少不會讓白石隼死的這么容易。
“不是的。”管家反駁了毛利小五郎的推理,“絕對不是那個孩子。”
“為什么?”柯南率先詢問。
管家看了眼柯南,表情有些驚訝,但還是回答了他:“因為先生說,如果那個孩子來復仇的話,他絕對不會死的這么容易的。那個孩子對先生的恨意很深。”
柯南的眼鏡前一陣反光。
我扯了扯嘴角,還真是有自知之明。
“他做了什么?”從二樓回來的藥師寺問道。
她一出來,眾人的視線總會不由自主地被吸引過去。
“藥師寺警視,您這是什么意思?”
藥師寺知道了些什么嗎?
藥師寺輕哼了一聲,望向管家的目光變得極為危險,“他當初做了什么,會讓那個孩子如此恨他?甚至都不會讓他死得那么干脆。”
我發現我此刻的心情極為平靜。
管家還沒開口,藥師寺就說:
“十年前,白石一夫是不是去過神奈川?”
管家瞳孔一縮,而后緩緩閉上了眼睛。
其他人對藥師寺的話滿臉的問號。
藥師寺看了我一眼,然后說:“十年前,一對夫妻車禍死亡,貨車司機醉駕,撞上了一輛小型私家車,導致車中的夫婦死亡,隨后不久,看守所內的司機因氟硝西泮和酒精引起急性中毒。奇怪的是,當時的卷宗并不完整,比如說路邊的監控記錄。按道理,像車禍這類案件,必須得以監控記錄作為證據,但奇怪的是,當初車禍的卷宗里,并沒有提到監控。”
目暮警官雖然不清楚藥師寺為何會提起不想干的事,但還是質問管家:“你們還隱瞞了什么?!”
畢竟還牽扯到了十年前的車禍。
管家沉默不語,藥師寺并不覺得失望,繼續說:“其實當初私家車里還有一個孩子,白石一夫的目標其實是那個孩子。結果那對夫妻死了,那個孩子卻沒死,并且十年后還來復仇了。”
目暮警官緊皺著眉頭,“難道是那對夫妻的孩子?”
“不,不是那對夫妻的孩子。是一個和那對夫妻毫不相關的孩子。”
我的嘴唇蠕動著,感覺呼吸艱難。
“蒔子,深呼吸。”
景光的聲音適時地出現在我身邊,“你來了……”我閉上眼睛深呼吸,將頭靠在了他的胸前。
藥師寺并不知道我父母曾經想收養北川。這件事除了當事人,沒有人知道。但即便知道,我也不理解。我只能猜測,北川與我家還有另外的淵源。
不知北川知不知這件事。
“……之后就是白石隼善后,當然只要一句話吩咐下去就行了。至于真假,只要找到當年接觸過這件案子的相關人員就行了,只不過十年,我想那些人應該還在系統內。”
毛利小五郎露出茅塞頓開的笑容,“藥師寺警視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是說當時車上的那個孩子也有殺人動機對吧!”
藥師寺:……
我:……
“不是哦,藥師寺警視的意思其實是,當時車上的那個孩子就是白石夫人的孩子。所以白石一夫才會買兇殺人。”柯南表情嚴肅地說。
“沒錯。”藥師寺給予了肯定的一眼。
毛利小五郎頗有些尷尬,只好給柯南一拳轉移話題。
“那么那對夫妻的孩子也有殺人動機!”
“不,毛利先生推理錯了。”藥師寺施施然地走了過來,“那對夫妻的孩子,今晚沒有和白石隼接觸過。”
看到藥師寺走到我身邊,毛利蘭驚呼:“藤原老師!”
見大家不可置信的表情,我說:“沒錯,我就是那對夫妻的孩子。但是我一直以為是意外。”
我看向管家,“您看起來一點也不驚訝,看來是了解過了。”
管家靜默許久后,說:
“這是先生的補償。”
我笑著搖了搖頭:“不,這不是補償。這是買命錢。”
等這件案子結束,快要完結了。當初設定的是BE走向的小短文,后來改成了HE,越寫越多。本來就是感情為主,兩個人相認劇情也就差不多了。
第87章
此時的沉默振聾發聵,我已無意探究白石隼之死有什么內幕。或許我不該來,傷口被撕開的痛苦,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當事實血淋淋的擺在眼前,我也忍不住露出了刻薄的表情。
“殺了我父母,還美其名曰以追求地騷擾我,他的臉怎么那么大?他媽生他的時候抱著胎盤來逼宮嗎?”
“一家子利欲熏心的殺人犯,怎么不聞聞自己的手和自己的錢腥不腥?哦,忘了,久入鮑魚之肆不聞其臭,是家族老傳統了,”
“說得好聽的補償款,不過是我父母的買命錢,請問今年幾幾年?有臉說這句話嗎?現在想到補償我了,早干嘛去了,排隊投胎嗎?可惜這隊排得也太長了些……”
“他打的什么主意我心知肚明,但我不會如他所愿。白石家的產業,我會一點一點地敗光。一年不行就二年。二年不行就三年……等到世人談起白石家,想到的也不過是一家子殺人犯的舊聞。也未必,世人多忘性,哪還會記得白石。”
“十年了啊,我當了十年的孤兒!我每天每夜都在告訴自己,我依靠的人不在了,以后的路我只能自己走,連個回頭都無法做到,只能這樣一步一步地走下去……”
滿腔的憤怒以言語的方式將白石一家子罵了個狗血噴頭。
我也懶得顧慮自己是個教師。是教師又怎么了,不能罵人了嗎?我罵的又不臟,要是能將白石隼罵活了才好,這話他聽不到我才生氣,完了還能重新將他罵死。
景光抱著我,托著我的腦袋安在胸前,他一下一下地撫摸著我的背脊,溫聲細語地安撫著我。
“等事情結束后,我們一起去看望他們,告訴他們這件好消息……”
我的呼吸逐漸平穩,但此刻就想窩在他的懷里,不想去面對任何人。
逃避雖可恥,但很有用。
景光代我向諸位道歉。
“抱歉,蒔子情緒有些激烈,我先帶她去休息區坐坐,倘若有什么需要,我可以代替她回答。”
毛利小五郎嘀咕:“還可以代回答,哪有這種事啊……”
藥師寺因為知道景光的身份,所以也沒說什么。
毛利蘭和鈴木園子本想來陪我,但看到景光,也打消了這個想法。
況且遺囑的原因也弄清楚了,我本來就沒嫌疑,自然不受警方的管轄。
我坐在沙發上,景光從包里取出一瓶水。
“說了那么多,渴了吧。”
我旋開瓶蓋,“你猜到了?”
他憐惜地替我理了理額前的發絲,“壓抑了那么久,偶爾爆發也很正常,這樣很好,壓在心底才會不舒服。”
我喝了口水,干澀的喉嚨舒服了些。又做了幾次深呼吸,情緒才慢慢平靜。
“他死的太簡單了。”我說。
景光問:“你想他怎么死?”
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作為警察這么問真的好嗎?
不過還是回答:“親眼看著自家的產業被敗光,身無分文,窮困潦倒地死去,身邊沒有任何人。”
景光說:“他本就不在意親情,至于家產,他將產業給了你,也就表示不在意自己的身后事。”
“你不懂。”我對他說,“雖然我見白石隼才兩三面,但是白石隼未必不了解我。他摸透了我的性格,將產業給了我,等于給了北川。但我偏偏不如他所愿。將所有的不動產全賣掉,流動資金全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白石財團的股票我也不要,以后換成什么樣的名字與我也沒有關系。
這是我父母的買命錢啊……
說著說著,我又忍不住哭了起來。鼻尖酸澀,眼淚不住地往下流,浸濕了他胸前的襯衫。
他依然細聲安撫,沒聽過的小調從他的口中溢出,像是略過山崗、拂過樹梢的輕風。
“我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我差點誰去時,藥師寺的聲音響徹在大廳里。
“已經知道兇手了?”
我抬頭問景光。
他一心兩用,一邊安撫著我,一邊注意著那廂的情況。
“看來是的。”
這時,藥師寺輕描淡寫地說:“白石隼是自殺。”
話一出,全場嘩然。
我也不信,我緊了景光的手。
他輕聲說:“聽聽她怎么說。”
白石隼血清中的鉀濃度超過10mmol/L,可以確定為是血鉀過高引起的心臟驟停。
“那柯南在后腰處發現的針孔……”
“那只是個障眼法。”
“什么?”
“如果是皮下注射,那么注射部位就不僅僅是一個針孔。”藥師寺說道。
高木還不太明白,柯南解釋說:“如果是皮下注射鉀離子的話,因為注射鉀離子會產生痛感,會引發注射部位的刺激,就不僅僅是一個針孔。但白石先生的后腰處只有一個針孔,注射部位的皮膚也沒有發青。所以白石先生血清中鉀濃度過高應該是口服。”
“那氯化鉀是下在……酒杯里?”
“一般情況下,每公斤2500mg的鉀含量就可以致人死亡,白石隼酒杯里的紅酒目測100毫升左右,也就是只要超過0.25g就足以致人死亡。而紅酒中本就有鉀離子存在,所以哪怕做檢測,也不會令人懷疑。”
又是紅酒……
我有些無語。
“紅酒中鉀離子過高,也會使PH值過高,從而使酒液的色澤不穩定。可以測一下白石隼喝下的紅酒與其他紅酒的PH值做個比較。一般正常的紅酒HP值呈酸性,我想白石隼喝下的,應該已經超過檢測范圍了。”
目暮警官立即讓鑒識課對白石隼喝下的那杯紅酒做酸堿度測定,得到的結果與藥師寺所說的相吻合。
他詢問了將酒給白石隼的侍者,侍者戰戰兢兢地回答說:“是中村管家要求的。宴會開始前,中村管家吩咐了先生今晚在宴會上要喝的酒。”
目暮警官立即看向中村管家,不想中村管家卻說:“是先生吩咐的,我只是傳話,至于紅酒的問題,我也不清楚。”
“藥師寺警視……”目暮警官看向藥師寺。
現在的情況看來怎么也不像是死者自殺。
這時候藥師寺隔著手帕取出一個軟木塞。
“這是在白石隼書房找到的東西。”
“我想這就是那瓶紅酒原本的軟木塞,他事先打開過紅酒,將足夠的氯化鉀混入了酒中,又重新塞入了新的軟木塞。”藥師寺分析道。
“軟木塞上應該有他的指紋,但不一定能完全取到。不過可以鑒定軟木塞中酒液的成分是否一致。”
目暮警官皺著眉,“可是證據呢?這種事誰都能辦到吧。”
藥師寺笑了笑,“確實,如果按這個步驟,確實誰都可以辦到。但是,我在白石隼換下的衣服口袋中,發現了這個。”
她取出了一個透明塑封袋,里面有微量棕黃色的物質。
“白石隼在紅酒中下毒的時機應該就在下午,又或是更早,換下的衣服還沒來得及去洗,也可能沒注意到所以就沒在意。這是在他換下的衣服的袖子上提取到的物質,可以和那個軟木塞進行成分比對。如果我沒猜錯,成分應該是一致的。”
她將塑封袋交給了鑒識課的職員。
紅色的高跟鞋踏在地板上,發出的聲響在此刻的環境下是如此的明顯。
“我在白石美城的房間里發現了氯化鉀注射液。但我們知道白石隼血清中的鉀并非來源于注射,所以這是很明顯的嫁禍。加上白石隼請毛利先生調查自己身邊誰要害他,也就是說,白石隼要將自己的死嫁禍給白石美城。”
“但同樣,他也給了白石美城一個機會,也是因為他請了毛利先生。沉睡的名偵探,這樣的名氣,就賭他能不能發現事情的真相。”
毛利小五郎露出了尷尬的表情。
藥師寺涼子不愧是驅魔娘娘。
白石隼心中的魔,被她祓除得一干二凈。
在回去的路上,景光忽然問我有沒有想清楚白石隼自殺、財產給我,自己嫁禍白石美城的緣由。
我茫然地看著他,此時的腦子也不太夠用。
難道還有什么深層含義嗎?
景光直視著前方說:“因為白石家的制藥產業,從一開始就被組織盯上了。而自己的兒子又是組織的成員,遲早有一天白石制藥會淪為組織手中的棋子。白石隼是想將自己的產業給兒子,而不是兒子所在的組織。”
“所以他想提前結束白石制藥的未來?”
“沒錯。以補償的方式給你,他摸透了你的性格,知道你會將公司變現,也篤定一部分錢會流向北川侑介。因為你知道你和北川同樣都是受害人。至于之后賣掉的公司如何,就不在考慮他的范圍內了,”
“至于白石美城,野心與實力不匹配,倘若實力足夠,白石隼未必不會將家業交到她手中。可惜了,總共四個子女,三個不頂用,還死了兩個,唯一一個看上去頂用的和他有仇。這樣的情況,他早就斷絕了讓子女繼承家業的準備。還不如及時脫身。”
“與其以后的白石制藥成為警方打擊名單中的一員,還不如早點脫身。”
白石隼不愧是白石隼,可真損。
“之后警方必定會重新徹查十年前的車禍案。該負責人的人,一個也逃不過。”
說到這個,我的臉色就冷了下來。
“蒔子,我會一直在。當你走累的時候,可以回頭看看我。”
雖然前天晚上發生了不愉快的事,但班還是要上的。
但正是因此,毛利蘭和鈴木園子見我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過往的經歷被撕開,也確實算不得能平靜面對的事。
我沒有對此表示什么都過去了,這些過往,我這輩子也過不去。
但小松老師卻說我像是放下了什么東西那般。我整個人看起來輕松了許多。
她總是火眼金睛的,一針見血地。
我笑說:“如果我結婚,我一定會請你當伴娘。”
小松老師驚訝地問:“確定要結結婚了嗎?”
我搖搖頭,“再說的。”
其實現在看看,結婚也不是那么有必要。
小松表情有點失落,但很快振作起來,“那說定了,如果結婚,我一定要做伴娘!”
我笑了笑,也不知道這個約定能不能實現。
宴會那天過后,北川侑介又消失了。
至于白石隼之死上了幾天新聞熱搜后,熱度又消退了。東京就是這樣,永遠不缺震撼的新聞。
相比起來,直升機掃射東京塔要更加震撼,尤其新聞一再被壓,更是將熱度升了一波又一波。
不過我想,白石隼的遺產恐怕又會上幾天熱搜了。
到時候我的過往,又會被撕開在公眾的面前,成為人們茶余飯后的談資。就像毛利同學和鈴木同學看我的那樣,即便我知道他們并沒有惡意。
哪怕三木律師會保密,白石美城未必會。美夢破碎的她,估計會瘋吧。
所以我頗有先見之明地向帝丹高中遞上了辭呈。
我想回到八原,回到母校。
但遺憾的是,辭呈被校長拒絕了。
“我能明白藤原老師的心情,今年藤原老師經歷的……嗯確實比較多,但我校也不想失去藤原老師。不如我們折中一下,暫停工作,好好休息。恰巧學校新進了一批老師,可以暫代你的教學工作。你也不用為難。”
帝丹的校長也太好了吧。
我究竟有什么才能被他看中啊。
我實在有些不好意思了。
看來下半輩子,都得在帝丹發光發熱了。不然有些對不起校長先生的寬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