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齊木楠雄, 男,16歲,目前就讀于私立PK學園高級中學高中二年級, 是個不折不扣的人類少年。
也是一個超能力者。
一個出生開始就很流弊,并且隨著年齡增長而越來越流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種超能力,別說三天現在恐怕只需要一天時間就能毀滅全人類的,前無古人后可能也不會有來者的,史詩級超能力者。
——簡稱卡密薩馬。
因為實在太過流弊, 世界上的一切對他來說都變得唾手可得,于是他……就變成了一條佛系的咸魚。
不想化身反派大BOSS統治世界,也不想當什么忙于拯救世界的超級英雄,他就想好好當個普普通通平平無奇的高中生,過著毫不引人注目的平凡生活而已。
可惜天不遂人愿。
他那個世界的神靈就是喜歡和他作對。
每天,齊木楠雄不是忙著在身邊一群沒腦子笨蛋、中二病笨蛋、熱血笨蛋、前不良笨蛋、被神靈眷顧的絕世美少女的圍追堵截中艱難捂住自己超能力者的馬甲,就是嘴硬心軟的在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災難之中默默拯救世界。
“平凡的生活”連個影子都看不到, 只有麻煩源源不斷。
就連吃一口自己心愛的咖啡果凍,他都能遇到莫名其妙的超能力暴走,直接一個增強版瞬間移動就把他送到了異世界, 不僅把他塞進了人家的“扭蛋”里面,甚至就連手里才剛用攢了很久的零用錢買回來的限量版咖啡果凍, 都給他炸了個死無全尸渣都不剩。
齊木楠雄:【………………】
算了,習慣了。
他很淡定,真的, 很淡定。
哪怕他跟個睡在貝殼床里面的小美人魚一樣坐在“扭蛋”里面,面前還有一群一看就不是人的帥哥拿刀指著他,他也依舊維持著一貫的面無表情,淡定的從屁股底下摸出那把一直硌著他的太刀,然后淡定的看向被他們慎重護住的小女孩。
【如果我說我出現在這里只是一個意外,你信嗎? 】
刀子精們戒備的守護之中,阿天眨了眨眼,看了看面無表情的粉發少年,便溫軟的彎起了眼睛。
“信呀!.
不知道為什么,阿天對齊木楠雄的態度十分溫和。
據齊木楠雄自己所說,他是由于超能力暴走才不小心穿越時空來到這里的,等他技能冷卻好了自然就能自個兒摸回去,不會在這兒麻煩他們太久。
對此刀子精們都還有些疑慮,阿天卻直接點頭表示了相信,特別自然的就招呼齊木楠雄一起在廊下坐了下來,還讓人去跟衛宮說一聲,麻煩等下的點心拿兩份過來這邊。
齊木楠雄本來還想推辭的。
他突然闖入別人家中,哪怕并不是自己故意的,那也是貿然闖進來了。人家能同意他在這兒多待一會兒就已經很不錯了,他怎么還能仗著對方脾氣好得寸進尺的在這兒吃上喝上了呢?
不合適,實在是不合適。
作為一個心地善良普普通通的高中生,他怎么能這樣占人家便宜呢?
【謝謝。我坐十分鐘左右就好,點心就不……】
話沒說完,就看見衛宮端著兩份點心過來了。
兩份晶瑩剔透,色澤誘人,甜香撲鼻的——咖啡果凍。
齊木楠雄:【……! 】
阿天端起其中一份,笑著跟衛宮道了聲謝,然后才拿著勺子歪著腦袋看向齊木楠雄。
“啊?你說點心怎么了嗎?”
齊木楠雄:【……沒什么。非常感謝你們的招待,那我就不客氣了。 】
說完便端起碟子拿起小勺,小心謹慎的,嚴肅認真的,迫不及待的,舀了一勺放進嘴里。
【——! 】
這、這是……!
齊木楠雄的眼睛“唰”的就亮起來了。
這細膩順滑的口感,這恰到好處的甜度,這回味無窮的微苦……
高級品……不!絕品!這絕對是比他的珍藏版咖啡果凍還要絕品的絕品!
——真不愧是一個人就能撐起一整部美食番的男人啊!.
看著面無表情的少年在品嘗咖啡果凍時臉上無意識綻放的幸福笑容,阿天忍不住輕輕笑了一下,也小口小口吃起了自己的那份。
唔,果然呀。
能和夏目的靈魂那么相像的,怎么會是壞人呢? .
齊木楠雄正沉迷衛(má)宮(ma)牌咖啡果凍無法自拔之時,出去遠征的隊伍也回來了。
這次帶隊的是有著“幸運王子”之稱的脅差·物吉貞宗,有這個積極主動自帶幸運buff的開朗少年在,這一趟眾人自然是無比順利,收獲頗豐。
剛一回來,跟著一道過去的犬夜叉就迫不及待的跑過來找阿天了。
“阿天阿天!我有事情要跟你……咦?有客人嗎?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小少年有點著急,跑起來就沒太注意別的,一直都跑到阿天面前了才注意到旁邊還坐著個齊木楠雄,一時忍不住卡了殼,顯得有些僵硬。
阿天看了眼咬著勺子一秒從幸福微笑恢復成面無表情,還特別高冷的跟她點了下頭,然后淡定的移開視線,仿佛之前無事發生的齊木楠雄,笑著讓犬夜叉坐到自己旁邊來,和緩道:“沒事的,放心吧。倒是你,這么著急,是發生什么事了嗎?”
讓犬夜叉跟著去遠征是阿天的安排。
這孩子已經跟著衛宮、藥研藤四郎、旗木卡卡西上了好些日子的課了。
因為犬夜叉還小,他們也沒想著給他太大的負擔,每天每門課也就只上了一節而已,除了藥研藤四郎那邊的是許多人一起上的大課以外,衛宮和旗木卡卡西這邊基本都是對犬夜叉一對一的專門教導。
和已經活了幾百歲的付喪神不同,犬夜叉是個貨真價實的孩子,是充滿了潛力的白紙一張,三人教導他的時候,難免就會更加細致耐心一些。
犬夜叉年紀小,但并不笨,很多東西雖然都沒聽過也不理解,但只要一點點從基礎教起,揉碎了多講幾遍,他也總是能學會的。
然而,這只針對衛宮和藥研藤四郎負責的文理兩科而已。
難就難在旗木卡卡西負責的那門寫作“體育”讀作“戰斗”的課程上了。
旗木卡卡西是正規忍者學校出來的,一生之中更是參加過大大小小各種各樣的戰斗數不勝數,除了個人的實力以外,他自然也十分重視團隊的配合,以及戰術的運用。
既然要教孩子,那當然得教最好的,對吧?
于是他就拿出了當年帶學生的認真勁兒,幾乎是手把手的一點點傳授犬夜叉戰斗技巧,以及各種珍貴的戰術知識。
也不知道是不是妖怪血統的問題,戰斗方面犬夜叉還真是個小天才,基本一點就透,每次都學得很快。
可一旦開始戰術教學就不行了。
他好像根本就沒有關于“戰術運用”的那根弦一樣。
不管旗木卡卡西怎么舉例說明仔細講解,他都完全理解不來,最擅長的永遠都是正面硬剛,上手后永遠是橫沖直撞,哪怕苦著臉死記硬背了下來,也完全不知道該怎么運用,但凡局勢稍微有點變化,他就會卡在當場,目光茫然又無辜。
旗木卡卡西倒是看得開,他見過的人多了,也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成為無所不通的全才,試了幾次確定犬夜叉是真的不擅長這方面后,他就不打算深教了,就準備讓孩子熟悉一些常見的戰術,以后也好跟同伴配合就好。
可犬夜叉不這么認為啊。
小少年雖然學得累,但也知道這是為了他好,因此不管多累都一直努力堅持了下來。
他怕辜負大家的好意,也怕讓大家失望,所以哪怕旗木卡卡西再怎么勸說,他也沒有直接舍棄戰術方面的學習,而是花了更多的時間,反復的去學、去記、去琢磨。
眼看再這么下去孩子非得要學傻了不可,旗木卡卡西無可奈何,只能跟阿天商量了一下,讓輪流遠征的小隊每天下午遠征的時候把犬夜叉也帶上,反正有眾刃在也不用擔心遇到什么危險,就當是帶他出去玩了。
別說,效果還不錯。
才幾天下來,犬夜叉臉上因學習不順而出現的焦慮就淡去許多了。
不僅如此,最近這幾天,他每次回來的時候都特別高興,一雙金眸亮晶晶的,仿佛遇到了什么天大的好事似的。
阿天好奇的問過一次,不過犬夜叉沒說,就紅著臉支支吾吾了半天,然后轉身“噠噠噠”的跑掉了。
阿天有點點疑惑,但感覺不是什么壞事,就沒有再問過。
總歸只要他高興就好了呀。
然而今天回來的犬夜叉,臉上卻并沒有帶著笑,反而看起來又有些焦慮了。
發生什么了嗎?
犬夜叉本來都想好要怎么說了,但是面對阿天關切的視線,話到嘴邊他又卡了殼。
糾結的張了半天嘴,猶猶豫豫的,才終于發出沒什么底氣的聲音。
“我、我想去現世的學校上學……”
“現世?”
聽見阿天重復了一遍,犬夜叉一下就忐忑起來了。
“不、不行嗎?”
“這倒不是,只是……”阿天有些不解的看著他,“你為什么會突然想去現世的學校上學呢?”
要知道,在現世的學校里上學的,可都是人類的孩子啊。
犬夜叉這么害怕陌生人,對人類同齡小孩的態度也更趨向于自我保護的疏遠,怎么會忽然有了這么個想法呢?
“我……”
犬夜叉忍不住低下腦袋,毛茸茸的耳朵緊張的抖啊抖,小爪子拽著自己的衣角扣啊扣,臉頰越來越紅,越來越燙,半天才擠出一句超小聲的話。
“我、我想……和戈薇一起上學……”
阿天眨了眨眼,茫然的歪了歪腦袋。
……戈薇,是誰?
第42章
戈薇, 全名日暮戈薇,日暮神社神主的孫女。
也就是之前阿天他們去現世見夏目貴志的時候,悄咪咪拿面具把犬夜叉嚇了一大跳的小姑娘。
日暮戈薇今年八歲,念小學二年級,因為家就住在神社里面,這段時間學校又恰好放秋假,就天天要么抱著貓,要么帶著比她小三歲的弟弟,在神社歡快的跑來跑去。
一來二去的,難免就撞見了每天都要到日暮神社這邊來檢測時空裂痕的遠征小隊,以及跟著小隊出來放風的犬夜叉。
或許是命中注定吧,原本對于所有陌生人類都抱有戒心的犬夜叉,在面對這個曾經見過一次的人類小姑娘時,卻并沒有生出任何排斥的想法,反而不知不覺間跟她熟悉了起來, 成為了關系極好的小伙伴。
可是今天去的時候, 小伙伴卻遺憾的告訴他,以后他們不能經常一起玩啦。
因為她們學校的秋假結束了。
秋假結束了,日暮戈薇就要回學校上學了,而犬夜叉每次跟著來日暮神社的那個時間段,恰好她還在學校,最多也就是剛剛放學的樣子,根本就沒有機會和他見面。
說這些的時候,日暮戈薇正坐在神社的參道樓梯上,捧著小臉小大人似的嘆了口氣,然后安慰旁邊的犬夜叉說:“不過還好,我們周六周日不上課,到時候還能一起玩的呀!”
那豈不是說他們每隔七天就只能見兩天?一個月三十天就只能見八天?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卻連一百天都見不到? !
數學學得還挺不錯的犬夜叉頓時驚了!
也不知道為什么,明明他也很喜歡阿天,也很喜歡待在她的身邊,可是當他得知自己一年之中起碼有三分之二的時間——他并不知道還有寒暑假這種東西——都將見不到日暮戈薇的時候,心中卻是生出了從未有過的濃濃抗拒。
那怎么行?
怎么能跟小伙伴分開這么久呢?
不行,他得想個辦法。
正好這時小姑娘又絮絮叨叨的問起他在哪個小學念書,如果順路的話他們也可以一起上學放學云云,本來下意識就想說自己在家學習的犬夜叉一頓,頓時靈光一閃。
對!只要他和戈薇在同一個學校念書,他不就能一直和自己的小伙伴在一起了嗎!
甚至比他們這幾天在一起玩的時間都能更長呀!
越想越覺得這是個好主意,于是遠征一回來,犬夜叉就迫不及待的來找阿天了。
阿天一臉茫然的聽著小少年磕磕絆絆的講著前因后果,還沒搞清楚到底怎么個情況,隨時隨地都能聽到周圍一切生物——蟲子和笨蛋除外——哦還有阿天也除外——心聲的齊木楠雄卻已經被動的從犬夜叉那里得知了一切。
他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越說聲音越小,不僅臉頰紅紅就連頭頂都要冒熱氣了的犬夜叉,又面無表情的收回了視線。
現在的小孩子啊,竟然這么早就已經學會找女朋友了。
嘖嘖嘖。
真是后生可畏啊。
想著,齊木楠雄又面無表情的舀了一勺咖啡果凍。
吃.jpg
就在他無意識的再度露出幸福微笑之時,腦海之中卻忽然閃過了一幅陌生的畫面。
陰沉沉的天空下,黑色的森林無邊無際。
頭生雙角的紅發男人囂張的站在高聳的石山上,目露挑釁的看著對面,語氣輕蔑的說著什么“半妖”“吃了”“兄弟”之類的話語。
話未說完,對面石山上的白發貴公子便眼神一厲,瞬間變成了巨大的白色怪獸,龐大的身軀投下大片陰影,鮮紅的眼睛冷冷俯瞰下方渺小的身影。
紅發男人大笑起來,露出一口鋒利的鯊魚牙,隨即毫不猶豫的一躍而起,笑容愉悅的迎向了那只龐大兇狠的白色怪獸。
“——這才像樣子!西國的少主!”
下一瞬,恐怖的戰斗陡然來臨。
畫面消失了。
齊木楠雄按了按自己有些疼痛的腦袋,微微皺起了眉。
預知未來。
一個不受他控制,完全隨機發動的超能力,預知到的畫面也是千奇百怪,可能是毀滅世界的重大災難,也有可能是些無關緊要的雞毛蒜皮。
但像這樣充滿玄幻色彩的畫面,倒是他頭一次見。
畢竟他的世界里,可沒有妖怪啊。
齊木楠雄思考了一秒鐘,然后面無表情的轉頭,看向那邊終于聽明白了犬夜叉的講述,正好脾氣的笑著跟小少年說著什么的阿天,直接將自己的聲音用傳心術傳了過去。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 】
阿天停了一下,轉頭看向了他:“嗯?怎么啦?”
齊木楠雄看了眼旁邊的犬夜叉,冷靜的問:【你把他帶走的時候,跟他家里人說過了嗎? 】
阿天眨了眨眼,有些不解:“……家里人?”
【嗯,比如他哥哥。 】
“……誒?”
阿天微微一愣,下意識看向了犬夜叉。
“犬夜叉,原來你還有哥哥的嗎?”
犬夜叉一臉茫然的搖了搖頭:“我一直都跟母親兩個人生活,連父親的面都沒見到過……沒聽說過,我還有個哥哥啊……?”
看著對臉茫然的兩個人,齊木楠雄沉默了一秒,又想起那個預知畫面,緩緩開口。
【……我覺得,你們還是找個機會,回去他的時空看看吧。 】
雖然他自己的親哥是個狗人,但這并不妨礙齊木楠雄知道正常的兄弟關系該是個什么模樣。
結合預知畫面的內容,他便自然而然的得出了正常的推論。
【——搞不好人家哥哥現在正在滿世界的找他呢? 】.
齊木楠雄很快就離開了。
走之前還特別誠懇的問了一下衛宮大廚能不能外帶幾個咖啡果凍回去,結果被對方嘴角抽搐的委婉拒絕了。
拜托搞搞清楚?他是個廚子沒錯,但做這些好吃的也只是為了照顧自家小審神者而已,又不是開餐廳的,還外帶什么啊外帶?
……不對!他也不是個廚子!
他是個英靈!是個與戰場為伴的弓兵啊喂! ! !
齊木楠雄遺憾的看了眼庭院中的時空轉換器,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只是他人雖走了,那番話卻還是在阿天心中留下了漣漪。
尤其是當她注意到犬夜叉開始時不時的發呆,就算聽見她詢問狐之助要怎么樣才能辦理現世的學籍過去上學,也總不由自主的出神,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之時。
阿天能感覺得出來,犬夜叉的情緒沒有之前那么高漲了。
她隱約能猜到這是因為齊木楠雄所說的那番話,但卻并不能明白具體到底是因為什么。
“應當是思念自己的兄長了吧!
聽到阿天的疑惑后,正認真幫山姥切國廣處理著文書工作的太刀·膝丸自然的回答道。
膝丸是一把誕生于千年之前的太刀,論年齡也就只比同樣誕生于平安時代的三日月宗近要小一點而已。但比起整天“哈哈哈哈哈”的笑著摸魚,一讓他去參與種田養雞等內務工作就表示自己是個老爺爺實在是不擅長啊的三日月宗近,膝丸卻是個性格特別認真負責的好青年。
哪怕來的那天被齊木楠雄坐在了屁股底下,他也沒有對此有過半點微詞。
不過與之相對的,他卻是個三句話不離自家還未到來的兄長,總是不自覺就念叨著“阿尼甲”怎樣怎樣的兄控。
就比如此時,當阿天不解的表示“可是犬夜叉以前都不知道自己有個哥哥呀,現在也只是個猜測而已,是真是假都還無法確定,這樣也會讓他感到思念的嗎?”時,膝丸當即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直接就拿自己來舉例。
“無論是什么生物,對于血脈至親的渴望與親近都是無法抑制的。就像我的兄長,雖然他總是不拘小節,還特別的健忘,不僅不記得路,還會忘記各種各樣的事情,甚至連我的名字都會……嗚!……啊啊,沒事,我沒哭,真的沒哭……”
水綠色短發的青年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按著眼角可疑的深呼吸了一下,然后便在山姥切國廣一言難盡的視線中重新看向對面神情迷茫的阿天,嚴肅認真的繼續。
“……總之,哪怕是這樣,對我而言他也是最親的兄弟。當他不在身邊時,我理所當然的會思念他,希望有朝一日能跟他重聚。不止是我,想必本丸里擁有兄弟卻尚未團聚的大家都是這樣的心情吧!
山姥切國廣:……雖然但是,也沒誰會像你這樣每天都把“阿尼甲”掛在嘴邊啊。
……看到什么都會想到大包平的鶯丸除外。
那邊,并不知曉山姥切國廣想法的膝丸還在繼續跟阿天分析。
不管兄長是什么模樣,那都是自己血脈相連的親人,尤其對于早早便失去了雙親的犬夜叉而言,這更意味著那或許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至親了。
他的心中,肯定是想要親自去見一見的吧。
——哪怕可能性是如何的低微。
阿天認真聽著,覺得膝丸說得很有道理,便點了點頭,下了決定。
“那么,我們就帶犬夜叉再回去一次吧。”
想著小少年最近的狀態,她不禁輕輕嘆了口氣。
“……希望真的能找到他的哥哥,讓他們兄弟倆順利團聚吧。”
第43章
齊木楠雄臨走之前, 除了問了問衛宮能不能外帶* 咖啡果凍以外,還給阿天留下了關于犬夜叉他哥的信息。
以齊木楠雄那些逆天的超能力,按說這時候應該直接將他看到的預知畫面整個印到阿天腦子里去,才是最快最方便的選擇。
不過很可惜,因為他無法聽到阿天的心聲,傳心術對她的效果就打了個折扣,和她正常“說話”倒是沒有問題,但要是想直接將自己腦子里的圖像畫面什么的傳遞過去,那就不行了。
于是齊木楠雄就用文字給她描述了一下他所看到的那個“人”。
——面容英俊, 青年模樣,銀色長發,還有貴公子一樣的氣度。
除此之外,他的預知畫面當中還出現了一個紅色長發頭生雙角,有點像是傳說中的“鬼”一樣的男人,或許會出現在犬夜叉他哥的附近, 也或許不會, 總之多少也算是個找人的線索吧。
阿天點頭,認真的一一記下,并在決定借任務之便帶著犬夜叉前往時間鄰近的時空之時,將這一信息也同時告知了整個出陣小隊。
——是的,時間鄰近。
而并非剛好就是犬夜叉離開時的那個時間。
畢竟當時的那個任務早已完成,不可能這么巧的在同一時間又出現另一撥時間溯行軍,而時之政府又明確禁止了審神者在沒有任務或特殊情況時私自動用時間轉換器的行為……
也就只能從新一批的任務之中盡量挑一個時間最接近的了。
好在犬夜叉的兄長肯定也同樣有著妖怪血統,無論壽命還是實力都遠超人類,時間稍微往后個十年八年的,問題也不大。
……吧?
不管心里怎么想,阿天還是快速挑選起了同去的隊員。
考慮到這次除了時間溯行軍,他們肯定還少不了跟妖怪打交道,于是除了犬夜叉以外,阿天還特意帶上了山姥切國廣、膝丸和石切丸這三位對妖怪比較有經驗的刃,又讓各種類型的任務經驗都極其豐富且偵查一流的旗木卡卡西擔任隊長,再加一個不管做什么都自帶幸運buff的物吉貞宗,就算是編成完畢了。
衛宮提前做好了一大堆足夠他們吃好多天的便當,還都用魔術進行了保鮮,又投影出了一大堆諸如帳篷、毛毯、睡袋之類的野外生存物品,親眼看著旗木卡卡西睜著死魚眼全都封進了隨身的卷軸里面,才和其他留守的刃員一起目送他們離開。
唉,茫茫大地,到處荒無人煙,消息傳播又遠不如現代世界,也不知道他們這一去,要過多久才能找到一個知道消息的妖怪啊…….
“我知道我知道!我真的知道!我知道你們要找的那個銀發妖怪!真的!別殺我!求求你們別殺我啊噫——!”
身軀碩大足足有數十米長的黑色大蛇戰戰兢兢的伏在河邊,三個腦袋□□脆利落的斬掉了兩個,邊上唯一幸存下來的那個頭上還瞎了只眼睛,它卻半點痛呼都不敢發出的,只盡全力將自己的身軀貼在淺灘之中,驚恐又卑微的看著面前的一隊人。
身穿綠色神官裝束的高大青年神色平穩的看著它,聞言溫和沉穩的微微一笑,特別好脾氣的回道:“那么,請問你知道他在哪里嗎?”
“這、這個……”
只剩下一顆殘疾腦袋的殘疾三頭蛇下意識的看了眼青年手中那與他溫和的笑容格格不入的染血大太刀,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道:“那個……我可以告訴你們,但你能不能先把刀收起……”
青年微笑著舉起了大太刀:“嗯?”
殘疾蛇渾身一抖,忙不疊點頭:“知道知道知道!他就就就就在西邊的森林里!從這里過去的西邊!”
“西邊啊……”
見青年暫時將注意力從它身上轉開,轉而看向了他身后的同伴,殘疾蛇重重松了口氣,也不敢跑,就趴在岸邊暗自悲傷了起來。
可惡!它怎么就這么倒霉。
它只不過是想教訓教訓在它地盤邊上建起神社的弱雞神靈,把她直接打個半死,然后順便去將那個膽敢在河邊給她建造神社供奉她的人類村莊毀掉,再順便當著她的面吃掉那些人類而已!
為什么會半路殺出來這么幾個強到變態的家伙啊!
速度快的那兩個“唰唰”兩下就把那小丫頭救下來了不說,那個慢吞吞的家伙竟然還一刀砍掉了它的兩個腦袋一只眼睛!
一刀啊!
它就算是跟大妖怪打架也沒輸得這么慘過!
這是什么兇殘的怪物啊嗚嗚嗚……
殘疾蛇想不通。
一直奮力阻止它靠近村莊,卻因神力低微而遍體鱗傷,甚至還差點失去一只手臂的少女神靈看著過去跟青年討論“這家伙到底說的是不是真話”的幾個人,又看向旁邊一直溫聲與她說著話,試圖安撫她的白衣小女孩,卻是抑制不住的心生感激。
她是一個因人類的信仰而剛誕生不久的見習神靈,職責便是守護住在這條大河兩岸的人類,不讓泛濫的河水和常年在河中肆虐的三頭蛇妖傷害他們。
可是她的神力太過弱小了。
她根本就打不過活了幾百年的三頭蛇。
哪怕她再怎么努力,再怎么拼命,也只能不斷的被三頭蛇嘲笑的擊倒,眼睜睜的看著它靠近村莊,靠近那些虔誠祈求她的庇佑的人們。
悲傷,不甘,憤怒,驚恐……
她原以為自己會看到最不愿意看見的一幕,卻不想他們突然出現,輕而易舉便擊敗了恐怖的三頭蛇,護住了下游的人類村莊。
……啊啊,太好了。
能遇到他們,真的,太好了。
自從當上這里的水神以來,少女神靈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高興過。
阿天他們也挺高興的。
原本他們還在擔心,在這種消息不流通的年代要找到一個知曉犬夜叉他哥的妖怪還不知道要花費多少時間呢,沒想到幾下解決了時間溯行軍之后,順著聽到的動靜過來一看,順手救個人錘個妖,就這么巧的得到了消息了。
——不愧是小審神者+幸運王子的雙重歐皇加持鴨!
有精通拷問的旗木卡卡西在,三頭蛇說的消息是真是假很容易就判斷出來了。
得到確切消息之后,眾人也沒繼續為難這條殘疾蛇,擅長神事的神刀石切丸非常溫和的給它進行了最后一場凈化儀式(物理),干凈利落的祛除了最后一絲邪氣,阿天便準備跟少女神明告別了。
少女神明感激他們,得知他們要前往那座遙遠的西邊森林后,也不顧自己身上還有傷,硬是用自己所剩不多的神力做了條小船出來,給他們指了條近路。
“西邊距離太遠了,直接過去的話要走好幾個月呢。你們可以沿著這條河順流而下,在盡頭的瀑布深潭底部有一個神代時期所留下的空間扭曲點,從那里就可以直達西邊的森林啦!”
阿天點點頭,認真的道過謝,便與眾人一同踏上了那條竹葉做成的小船。
小船順著看似和緩實則湍急的河流迅速遠去,阿天回頭還能看見少女神明揮手的身影,聽見她明朗告別,也期待日后再度相遇的聲音。
阿天忽然想起,夏目曾跟她說過,日本的神靈和她所知道的并不一樣。
他們不能與天地同壽,也并非靠著自身的力量一步步逆天改命,而是誕生于人類的祈求與信仰之中,并會隨著這份信仰之力的變化,或強大,或衰弱。
而當有朝一日,當人類不再敬畏,不再記得,不再需要他們存在之時,他們便會如誕生時那樣,悄無聲息的消失離去。
沒有殘骸,也沒有殘魂,甚至就連怨氣,也不會有絲毫留存。
就仿佛……
阿天收回視線,靜靜看向了身邊鮮活的付喪神們。
……他們從來,都不曾存在過一般。
第44章
西部森林。
這是一片人跡罕至,卻居住著眾多妖怪的廣袤森林。
因此處接近大妖白犬一族的族地,林中妖怪雖多,強弱也參差不齊,卻都并不怎么經常搞事,就算搞事也絕不會將事情鬧大出森林,以免引起白犬一族的注意,便顯得格外安分守己。
直到數年前,兩個年僅百歲的妖怪來了這里。
百歲,在壽命漫長的妖怪眼中, 這不過還是幼童的年紀。
然而就是這兩個“幼童”,卻將整個森林大大小小的所有妖怪全都狠狠揍翻,直接踩到了腳底。
他們很強。
強到不可思議。
他們根本不在乎什么規矩不規矩,行事隨心所欲到了極點,一來就對不順從他們的妖怪大開殺戒,強硬的占領地盤,擴張勢力,直直掀起了一片腥風血雨。
很快,西部森林便徹底落入了兩個妖怪之手。
但他們并未就此滿足,而是將目光又落向了周邊地區。
或是少部分妖怪隱居之處,或是幾方勢力爭奪之地,只要看中了,他們就必定一同前往,收服也好,毀滅也罷,總歸是要殺得一片狼藉,才會心滿意足的回到森林。
若非白犬一族所聚居的西國外人根本無從尋覓,他們甚至還敢直接殺到這些聲名在外的大妖家中去, 體會一把以一敵百的刺激。
熊孩子的威力是極其恐怖的。
沒過多久,這兩個妖怪的兇惡名聲便漸漸傳了出去,他們的強大也得到了眾多妖怪的認同,便自然而然引來了無數的崇拜,敬畏,恐懼,以及——
——覬覦。
無數想要通過吞食大妖血肉從而獲得更為強大的力量的妖怪們蠢蠢欲動,暗中窺伺。
說來,這兩個妖怪的關系也很奇怪。
他們明明一個是惡鬼,一個是狐妖,倆種族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可偏偏就是成了關系極好的“朋友”,成日里去哪兒都形影不離的,連找個下手的機會都不容易。
但偶爾,非常偶爾的時候,他們也會因為各自愛好的不同而短暫分開,去做各自想做的事情。
于是躲在暗處的妖怪們便趁此時機,聯手去襲擊其中的一個。
惡鬼非常難對付。
他不僅本身就十分強大,還擁有不死之身,無論受到怎樣的傷害,都能在一眨眼間恢復如初。
在最初試圖埋伏惡鬼的上百只妖怪前赴后繼的死得干干凈凈之后,一些更加機靈的、在暗處觀望的妖怪們,便理所當然的將視線集中到了狐妖身上。
能跟惡鬼一同到處搞事情,狐妖當然也是很強大的。
只是他的這份強大,也僅限于“妖怪”的強大而已。
他無法像惡鬼同伴那樣擁有不死之身,更無法做到永遠不會力竭,就算他天賦異稟,妖力再強,也終有到達極限的時候。
貪婪的妖怪們就看準了這一點,發了瘋一樣的不斷圍攻,不斷追擊,哪怕臨時聯手的“同伴”被狐妖反殺得只剩下了十分之一,它們也依舊死不松口,紅著眼睛一意孤行。
蟻多,總是能咬死象的。
終于,名叫巴衛的狐妖被逼到了一條湍急的河邊。
他的體力和妖力都已經接近極限了,身上也出現了多處傷口,華麗的和服被大片鮮紅所染透,已然分不清到底屬于敵人,還是屬于自己。
他重重的喘息著,英俊的臉上滿是寒霜,視野早已在失血之下變得模糊不堪,那雙紫色的眼眸卻仍舊凌厲如刀,冰冷的看向那些躲藏在樹木掩映之中的,目光貪婪的,小心包圍自己的妖怪雜碎。
他忽然有點想笑。
怎么能不想笑呢?
他,堂堂白狐一族的狐妖,聯手惡羅王一同稱霸了多少地區,剿滅了多少強大的妖怪,甚至就連高天原的神靈也要暫避鋒芒的存在,卻竟然也有如此陰溝翻船的一天。
可笑。
真是,太可笑了。
于是他就捂著臉,真的低笑起來了。
然而指縫間所露出的那雙紫瞳之中,卻是一片冰冷的殺意。
“……別瞧不起本大爺啊,雜碎們。”
銀色發絲微微搖曳,艷麗的狐火再次燃起,分明遠不如此前任何一次明亮凝實,甚至單薄到仿佛風一吹便會悄然散去,卻又帶著某種從未有過的恐怖氣息。
冷冽,高傲,而又決然。
危險的警報本能的響起,令躲在暗處的妖怪們不安的騷動了一瞬。
但很快,它們便在那屬于大妖的濃郁鮮血氣息之中重新安靜了下來。
它們貪婪的盯著浴血的狐妖,仿佛在看著什么絕世美味的小點心,終是慢慢走出了樹林的掩護,暴露出各自丑得千奇百怪的真實面目,然后咆哮一聲,齊齊猛沖了過去!
英俊的青年冷冷一笑,面上早已毫無血色,身姿卻依舊孤高傲然的挺拔而立,就連微微抬手操控狐火的姿態,都帶著某種來自于骨子里的華貴從容。
哪怕此刻所為,不過是同歸于盡。
就在此時,天空忽然扭曲了一瞬。
下一刻,幾個人影驟然憑空出現,從天而降,并在空中敏捷的調整姿勢,精準降落,一jio就砸進了嗷嗷咆哮的妖怪之間。
只聽幾道幾乎同時響起的“嘎”的一聲怪叫,數個跑在中間的妖怪便成為了光榮的活體緩沖墊。心向狐妖,背負青年,面朝大地,春暖花開。
巴衛:“……?”
妖怪們:“……?”
眼看著圍攻狐妖的絕佳隊伍就這么莫名其妙的缺了一大片,而幾個從天而降的“人類”還一臉心安理得的踩在它們“同伴”的身上,妖怪們懵比一瞬,便猛地暴怒,大吼著就撲向了突如其來的幾個陌生人。
竟敢這般不將它們放在眼里!
去死吧!人類!
利刃鏘然出鞘,刀光一閃即逝。
惡意的咆哮聲一秒重回寂靜,龐然數倍的身軀轟然倒下,已是齊齊首身分離。
幾個青年一邊從容收刀,一邊溫柔的問被他們護得嚴嚴實實的白衣女孩有沒有被嚇到,得到否定的答案之后還不住的感慨,說他們也是運氣不好,怎么剛過來就又碰見了渾身邪氣的妖怪,而且還是一群圍在一起搞團建的。
“唉,這世界果然還是太過危險了啊。”
圍觀全程親眼看著配合有度追擊了他一路的妖怪們死得高效迅捷毫無還手之力的巴衛:“………………”
……到底誰危險啊喂!
心緒一波動,本來就是憋著一口氣才憋出來的最后的狐火就徹底散了,他一時有些脫力,眼前甚至還黑了一瞬,身子難免就晃了一下。
這一晃,就立即吸引了那邊的注意。
一群人齊刷刷的轉頭看他,目光微微一頓,眼睛便陡然亮了起來。
巴衛:“?”
巴衛警覺的皺了皺眉,他們卻毫不在意,視線反反復復的在他的衣著、長發、臉部、頭頂上徘徊,又回頭看看和他們在一起的滿臉震驚的半妖少年,然后又看向他,視線繼續上下徘徊,最終停留在了他長在頭頂的耳朵上,眼神從驚訝,到驚喜,最終定格成了篤定。
巴衛:“??”
沒等他理解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就見那幾個人說著便高興的拍了拍犬耳少年的肩,語氣高興又親切。
“快快快!犬夜叉,你快過去問問,看看是不是他!”
“別怕,去吧,我們都會在這里守著你的!
“加油呀犬夜叉!放心吧你可以的!”
長著犬耳的銀發少年有些緊張的點了點頭,又站在原地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終于鼓足勇氣似的,有些急切又小心的向巴衛走了過來。
巴衛倒是想戒備來著,但他實在是沒有多余的力氣了,只能佯裝無事發生的努力站在原地不動,繃著一張英俊的青年面容,用最大佬的氣場,最傲然的氣質,最冷酷的眼神,靜靜俯視半妖少年逐漸靠近,心中卻是警惕不已。
令他稍微有些欣慰的是,或許是他的眼神依舊震懾力十足,在離他還有些距離的時候,半妖少年就自覺的停了下來。
然后就睜著雙金色的眼睛緊張的看著他,像是有什么話想說又不敢說的,嘴巴開開合合了好幾次,兩手都不自覺的將自己紅色的水干衣角揉成咸菜了,才終于在那邊看似小聲實則清楚得一匹的“加油!”“加油啊犬夜叉!”的鼓勵中,忐忑又期待的,聲音微微發抖的,問了他一句話。
“請、請問,你是我的……哥哥嗎?”
穿著一身樣式貴重的染血和服,留著一頭充滿光澤的銀色長發,頭頂兩側生著一雙毛茸茸的同色狐耳,哪怕明顯受了傷也仍然身姿挺拔,渾身上下都透著股凌冽貴氣的英俊青年·巴衛聞言,表情頓時控制不住的茫然了一瞬。
……什么玩意兒?
他聽錯了嗎?
然而靈敏的聽覺,卻捕捉到了那邊幾個“人”之間篤定的竊竊私語。
“我覺得肯定沒有找錯。你們看他的銀發,看他那張好看的臉,最重要的,還有腦袋上那對耳朵!”
“——不會錯的!這一看,就是親生的。
巴·狐妖·衛:“………………”
倒是想讓他們告訴他一下,他特么一個白狐一族的狐妖,要怎么跟一個渾身都透著白犬氣息的半妖小鬼,有什么親生的關系??
——看清楚點啊混蛋!他的狐耳明明比這些蠢狗的耳朵好看多了好嗎! ! !
第45章
巴衛終究還是沒有將心中的咆哮說出口。
倒不是他不想說,而是他傷勢過重,再給這群視力不好的家伙精神上這么一刺激,一時便沒能繼續強撐下去,直接眼一黑人一倒,當場就變回了原形。
這下也不用他再說什么了。
瞧著地上那白乎乎的一團,刀子精們總算是反應了過來。
……哦,他們認錯人……不是,認錯狐了啊。
眾人倒是沒什么太多的想法。
找人嘛,還是在手頭信息本來就不夠充足的情況下漫無目的的找人, 一開始會發生這種情況也很正常。
本來就沒指望這么快就能找到不是?
眾人心態都放得很平,就算是年紀最小的犬夜叉,此時也只是稍微失落了一下,便很快在眾人的安慰下重新打起了精神,還特別禮貌的跟趴在地上的白狐道了個歉。
人家好好一狐貍卻被他們錯認成了狗,品種都給改了, 這要是不道歉多不合適啊。
……雖然都是犬科的吧。
白狐聞言耳抬了抬眼皮,瞅了眼一臉誠懇的犬夜叉,然后特別不屑的移開了視線。
犬夜叉總覺得他好像對自己翻了個白眼。
阿天倒是想起了犬夜叉將狐妖錯認成兄長的時候,對方臉上那一瞬間的表情,便在白狐面前蹲了下來,聲音軟軟的問他。
“你是不是知道犬夜叉的兄長是誰呀?”
白狐耳朵微微抖了一下。
他還真的知道。
畢竟犬夜叉身上的白犬一族的氣息實在是太明顯了。而白犬一族生性高傲, 歷來又都很在意血脈的純凈,絕不可能跟人類生下半妖后代。
唯一一個破例的,就是十幾年前戰死的,西國曾經的大將,威震四方的大妖——斗牙王。
這家伙到底是什么來歷,巴衛一個野生的狐妖自然是不清楚的。
只是因為當年對方明明已經成為了西國的大將,還跟同樣實力強大的西國國主聯姻成婚,生個兒子都已經兩百歲了,卻不知怎的又看上了某個弱小的人類雌性,為了對方他不僅放棄了國主丈夫的位置,甚至連自己的命也不要了。這事當時鬧得還挺大,簡直整個日本的妖怪世界都傳得沸沸揚揚,巴衛這才有了點了解。
這半妖的父親應當就是斗牙王。
而如果說他還有什么“兄長”的話,那也就只有一個了。
——斗牙王與西國國主的兒子,白犬一族當代最強者,西國少主殺生丸。
這并不是多難的推理,巴衛幾乎都不用過腦子就能猜出來了。
可,他憑什么要告訴他們呢?
一個半妖,一個人類,就算有幾個強者護著,也不過是兩個弱者而已。
還是兩個膽敢把他跟那些蠢狗認混的弱者。
……哼。
巴衛沒忍住又翻了個白眼,然后直接別過頭去,明顯就是不想理會阿天。
阿天卻完全感覺不到他的排斥似的,繼續軟乎乎的說:“如果你知道的話,可不可以麻煩你告訴我們一下呀?犬夜叉真的很想見到他的兄長呀,那很有可能是他在世上唯一的血脈親人啦……”
巴衛還是沒看她,仍是懨懨的趴在地上,眼神都沒分她一個,唯獨鼻腔之中發出了一聲輕嗤。
仿佛在說:關我鳥事。
阿天眨了眨眼,瞧著白狐這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模樣,一時也有些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了。
總不能真的打他一頓吧?
這還只是個孩子呀……
發愁.jpg
最后還是對待熊孩子經驗豐富的人民教師卡卡西老師接了手。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總之等到被他支開的阿天和犬夜叉跟著其他刃找好扎營的位置,又幫著一起搭好帳篷,然后看著他們從清澈的河中打來水準備生火燒水時,旗木卡卡西就跟抱個狗崽子一樣的抱著一臉不忿的白狐慢慢走了過來,還帶回了關于犬夜叉兄長的確切消息。
于是眾人就圍坐在臨時營地的篝火旁邊,一邊捧著便當吃著美味的晚餐,一邊認認真真的聽旗木卡卡西講了起來。
什么西國少主啦,王族血脈啦,純血大妖啦……這些眾人都并不是很在意,只是聽見那個名叫“殺生丸”的妖怪和犬夜叉應當是同父異母的兄弟時,卻都忍不住皺了皺眉。
同父異母?
自己都有妻子了,還去勾搭人家養在深閨性子單純的人類小姑娘?
嘖,那位斗牙王可真是……
看著犬夜叉懵懂的模樣,眾人終究還是沒把“渣男”這兩個字說出口。
算了算了,還是給孩子心中留一點父親的高大形象吧。
據巴衛所說,如今已有兩百來歲的殺生丸并沒有待在無處尋覓的西國境內,而是從多年前開始便一直在外獨自游歷,偶爾也會有妖怪看見他的蹤影,但如今具體到了哪里,還需要進一步查證才能知曉。
也是難為巴衛了,一個變成原形都沒法說人話的白狐,也不知道是怎么清晰表達出這么多消息的。
他甚至還提供了最近一次殺生丸出現的位置,眾人就一邊吃著飯,一邊看旗木卡卡西拿著樹枝在地上劃拉,說著一些他們似懂非懂的術語,分析推算著如今殺生丸可能在的地方。
巴衛就氣咻咻的趴在一邊誰也不理,只兇狠的吃著放在自己面前的一大盒油豆腐,一會兒愉快的瞇起眼睛,一會兒又滿目冷厲,內心憤憤不已。
他才不是為了一口油豆腐就什么都配合的狐貍呢!
才不是!
……嗚,好吃……不!他才不覺得好吃!他怎么可能為了區區一口油豆腐……嗚,但是真的……不,他不能……至少不應該……嗚!可惡啊!這些狡猾的人類! ! !
白狐的表情幾經變化,最終定格在了“痛并快樂著”上,吃油豆腐的動作也更加兇狠了。
事實證明,沒人能抗拒衛宮家的飯。
妖也不行。
嚴肅.jpg.
旗木卡卡西分析完畢,天色也已經徹底暗了下來。
在眾人的支持下,他熟練定好了后續計劃及尋找方向,然后習慣性的想要去問阿天的意見,卻發現她抬頭看向遠處某個方向,有些困惑的微微擰眉。
“這個時代,人類應該還做不到讓城市夜晚燈火通明的吧?”
旗木卡卡西敏銳的明白了她的意思,立即順著她的視線看了過去。
漆黑的天空中看不見明亮的月色,只有幾顆稀疏的星子微微閃爍,顯得不僅僅是天空,就連下方的森林都格外昏暗陰沉。
然而,就在阿天看著的方向,在那遙遠的地平線上,卻亮著一片沖天的,微微搖曳的明亮光芒。
“……火光?”
旗木卡卡西眉頭微皺,另一邊過去河邊準備清洗便當盒的物吉貞宗和犬夜叉卻同時驚呼了起來。
“血!”
“血順著河水流下來了!”
眾人一驚,都趕緊放下了手中的事情,跟著阿天一起來到了河邊。
果然,原本清澈的河水之中已經浮現出了暗紅的色澤,并且越來越濃,血腥味也越來越重,直刺激得犬夜叉都要忍不住捂鼻子了,都沒有半點變少的跡象。
而順著河流的上游方向看去——
——剛剛好,便能看見那一大片在地平線上搖曳的,沖天的火光.
火光漫天。
如今的房屋大多都是木建,窮苦的百姓更是連瓦片都買不起,也就只能用處理過的茅草將就著往房子頂上一鋪。
雖然擋不住什么狂暴的風雪,但好歹也算是一個屋頂,多少也能護住點家中的親人了。
然而如今,這些人們一點點努力搭建起來的,想要庇護家人保護親人的房屋,卻在瘋狂的燃燒。
連同還未來得及從房屋之中跑出來的,或是倒在房屋附近的人一起。
地上的鮮血經過高溫烤炙之后已然逐漸干涸,卻依舊有大片的血泊順著地上還帶著溫度的身體緩慢蔓延。
有人努力的伸出手,想要往還藏著孩子的屋舍而去;有人拼命的往前沖,想要用血肉之軀擋住眼前之人的腳步……
但最終,都定格了下來,倒進了血泊之中。
每一張臉都睜大了眼睛。
每一張臉上,都帶著揮之不去的恐懼,不甘,與仇恨,
似乎有孩童在哭,又似乎什么都沒有,沖天的火光與濃郁的血腥之中,穿著一身黑漆漆的紅發惡鬼一邊隨意將染滿鮮血的長劍從一個已經失去氣息的瘦小身體之中抽出,一邊愉快的放聲大笑,好似自己正在做著什么有趣的事情。
……不,或許對他而言,這確實,就是“有趣的事情”。
嘈雜的聲音令路過的白衣貴公子不悅的皺了皺眉,就連鼻尖也感到不適了起來。
他冷冷瞥了一眼被大火與血氣所吞噬的人類村莊,視線在那個大笑的身影上微微一頓,又不感興趣的收回目光,繼續向著自己預定的方向而去。
破空聲卻忽然從腦后而來,他看也不看,光鞭驟然揮出,那染滿血跡的長劍即刻四分五裂,碎片如暗器一般飛向了四周,連他的衣角都沒有碰到半分。
一聲口哨聲從身后響了起來。
“反應真快啊。”
白衣貴公子冷漠回首,就看見渾身血腥臭味的紅發惡鬼漫不經心似的站在不遠處,惡劣的咧著嘴角,笑嘻嘻的看著他。
“別用這么無趣的表情看著我嘛。難得遇上了,不陪我做點有趣的事情再走嗎?”
“——西國的少主?”
第46章
殺生丸是認識惡羅王的。
確切的說, 是知曉這個惡鬼的存在。
從數十年前開始,殺生丸就離開了西國,獨自前往了局勢紛亂的妖怪世界。
他是妖, 是來自于白犬一族的古老血脈, 更是西國國主唯一的子嗣,無論身份還是能力,他都是妖怪之中的佼佼者。
但是不夠。
這還不夠。
殺生丸想要成為的,從來都不只是“西國少主”而已。
他想要成為大妖。
想要成為能超越自己的母親,超越自己的父親的, 絕對的大妖。
所以他在外不斷的游歷,四處尋找強大的妖怪,挑戰他們,戰勝他們,一點一點的不斷強大自己。
他只想變強。
除此之外,他對任何事情都沒有興趣。
唯一例外的, 就是十幾年前在外歷練的時候, 他忽然收到了母親的來信。
母親很平靜的在信里告訴他,他的父親斗牙王背著她在外搞婚外情,所以被她以國主的身份給休了。
當時看到信上的內容, 殺生丸確實是驚訝的。
他并不是驚訝父親會出軌這件事。
他驚訝的是,父親的出軌對象, 竟然是一個弱小的人類。
這讓殺生丸感到了不解。
他的母親,整個西國最強大的犬妖,出身高貴,外表美麗,性格、能力更是半點不缺,自繼位以來便一直將西國治理得井井有條,不知受多少族人敬仰愛戴。
可他父親卻偏偏放著這樣一位完美的伴侶不顧,反而跑去外面找了一個比螻蟻也強不了多少的人類?
為什么?
殺生丸不理解,非常不理解。
尤其是做出這種荒誕事情的,還是他自幼便一直放在心底暗暗尊敬的,想要超越的偉大對象。
所以哪怕母親在信里告訴他不必管他父親去了哪里,他還是忍不住找了過去。
而后,他便看見了那個柔弱得他一根手指就能碾死的人類,看見了她臉上的天真與幸福,也看見了父親眼中的,溫柔與體貼。
那是殺生丸的記憶之中,從未見過的模樣。
殺生丸不理解。
也不想理解。
但當他得知父親在激戰之后心心念念的仍是那個人類,甚至不顧重傷也想要奔赴人類所在之處時,他還是沒忍住,去見了父親一次。
殺生丸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何種心態。
他只知道,當他試著詢問父親,問他是否愿意將從不離身的兩把寶刀傳給自己,得到的回答卻是“倘若我說不給,你便要殺了為父嗎?”時,他的胸口,是從未有過的冰冷。
原來自己在他的心中,是一個為了力量,連親父都會痛下殺手的人嗎?
……呵。
殺生丸離開了。
他沒有再管父親去往何方,也沒有再去打聽那個人類雌性過得怎樣,只重新回到了爭亂不休的妖怪世界中,繼續挑戰一個個成名已久的大妖,固執的向著“最強”的目標不斷前進。
也正是在這樣的過程中,他聽聞了惡羅王和狐妖巴衛的名字。
毋庸置疑,這兩個只有他一半年紀的年輕妖怪,確實有著不錯的實力。
但殺生丸并沒有興趣和他們一戰。
尤其是惡羅王。
殺生丸是妖,是傳承深遠,高傲強大的大妖。
他不在乎弱者,也不在意人類,對他們不屑一顧,更沒有凌虐的興趣,
但惡羅王不一樣。
他是惡鬼。
是年輕的* ,沒有經歷過任何長輩教導的惡鬼。
就好像孩童那般天真的殘忍一樣,他將惡意當成了興趣,將殺人當作了取樂,且樂此不疲。
——品味糟糕的小鬼。
這就是殺生丸對惡羅王的印象。
而如今親眼一見,就更加堅定了這一判斷。
殺生丸根本就沒興趣跟這種小鬼戰斗。
然而對方就像聽不懂他的拒絕似的,嘻嘻哈哈的一直糾纏不休,為了引起他注意不僅嘴上叭叭叭個不停,還老是暗搓搓的搞偷襲。
這要是還能忍,他就不是殺生丸了。
于是殺生丸終于冷著臉反擊了回去。
惡羅王神情興奮,高高興興的應了戰。
然后麻煩就來了。
按理來說,殺生丸血脈天賦比惡羅王強,戰斗經驗也比他多,真要打起來,應當是能將惡羅王壓著打的。
事實上最初也確實如此。
然而偏偏,惡羅王這家伙還有個“不死之身”的設定。
不管殺生丸把他打得多慘,哪怕都缺胳膊斷腿慘兮兮的了,他也總是能飛快復原,然后好像完全感覺不到疼痛似的,更加高興的大笑著又撲過來。
就很煩。
更煩的是,這家伙越打越高興,越高興就越是“叭叭叭”的說個不停,什么亂七八糟的都能扯上一兩句。
他甚至還提到了連殺生丸自己都不清楚的那個人類所生下的同父異母的“弟弟”,說什么“雖然是半妖但好歹也有白犬的血脈嘛,吃了一定能大補吧?”“唉你這個兄弟好像都消失很久了你都不關心一下的嗎?”
然后一臉懷疑的說:“我看你一點都不著急的亞子,該不會是你把他吃了補自個兒了吧?”
——他,堂堂白犬一族的少主,還需要從一個區區半妖的血肉之中獲取力量?
這家伙是腦殘嗎? !
殺生丸是真的怒了。
當即忍無可忍的舍棄人類姿態,瞬間變成了戰斗力更強的巨犬模樣,就想一爪子把這吵鬧不休的家伙給撕成碎片,再不濟一巴掌拍地里去讓這丫閉嘴也行。
結果惡羅王更高興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這才像樣子啊,西國的少主!來來來不要客氣,讓我見識見識你的真正實力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殺生丸:“………………”
這神經病是真一點辦法都沒用了是嗎?
就在這場戰斗從“拆村莊”變成“拆森林”再進化成“拆山”,戰斗場面越來越驚天動地驚心動魄,而惡羅王也仗著不死之身漸漸能在殺生丸爪子底下多走兩招,甚至還能反過來在他身上留下傷口之時,阿天他們也終于趕到了。
殺生丸傷得其實并不算重,只是他皮毛是白色的,身上有點傷口就明顯得不得了,再加上體型大了出血量也大,血漬呼啦的跟受了重傷似的,乍一眼看去還挺嚇人。
而惡羅王卻是個不死之身,恢復的速度快得離譜不說,還連點血跡都不會留下。
于是這就導致眾人一眼看見的,就是一個干干凈凈毫發無傷的變態,正一邊愉悅大笑一邊玩兒了命的攻擊著一只疑似犬夜叉他哥的,渾身鮮血滿目瘡痍,好像再多挨兩下就要命不久矣的白色大狗子。
弱小,可憐,聲音還大。
眾人瞬間就怒了!
尤其是愛狗人士卡卡西,氣得當場就要開個高達,好好教訓教訓這個虐狗狂魔!
然而比他們更快的,卻是跟著一路狂奔過來的小奶狗犬夜叉。
“不許欺負我哥哥!!”
憤怒又堅定的聲音響起,小少年一個大跳沖上枝頭,對準同一高度的惡羅王就是“唰唰”一頓結印。
“——火遁·豪火球之術!”
直徑足足三米左右的熾熱火球驟然出現,氣勢洶洶的直奔跳到半空的惡羅王而去。
后者猝不及防,當場就被火球撲了個正著,并隨著巨大的沖擊而化為一道火焰流星,燃燒著徑直飛向遠處,最終落入森林,硬生生在眾多古樹中間撞出了一條“光明大道”。
正準備拔刀的刀子精們頓住了。
親手教會小少年一堆忍術的卡卡西老師滿意點頭,甚是欣慰。
“不錯不錯,這個威力,有我六歲時候的風采了啊!
眾人:? ? ?
你六歲的時候就這么兇殘的嗎? !
旗木·五歲入學·六歲中忍·十二歲上忍·卡卡西:哪里哪里,過獎過獎。
眾人懵比之時,都準備一口咬掉惡羅王腦袋,卻一不留神就失去了目標的巨大白犬也頓住了。
他皺了皺眉——雖然毛茸茸的狗臉看不太出來——有些不悅的低頭看向那個站在枝頭仰頭看著自己,臉頰紅撲撲,金眸亮晶晶的銀發犬耳少年,目光微微一頓,鼻尖似乎輕輕動了一下,便冷著臉變回了人形,輕盈的落在了隔了幾米遠的另一株樹上。
銀發的貴公子披著華貴的皮草,與小少年如出一轍的金眸微微一瞇,審視的視線在少年身上停留片刻,便發出了冰冷的質問。
“你是誰?為什么身上會有白犬一族的氣息?”
樹底下的眾人精神一振,趕緊看向另一邊的犬夜叉,拼命給他使眼神。
——這次這個品種絕對沒錯了!抓緊機會趕緊問他,看他是不是你哥。
犬夜叉雖然沒看見大家的眼神,但也感受到了大家的鼓勵,當即努力克制住內心的緊張,有點磕磕絆絆的回答說:“我、我是犬夜叉……我父親是白犬一族的大妖怪,所以……那個,請問你……是我的、哥哥嗎?”
眾人屏息凝神,期待的看向對面的殺生丸。
尤其是到現在都還沒見著自家健忘癥親哥的膝丸,更是眼睛都亮起來了,就等著真情實感的著看一場兄弟相認的感人場面。
卻見殺生丸斬釘截鐵的說:“不可能。”
白犬一族,自古以來便個個都是近身肉搏的好手,可從沒出過會妖術的先例。
何況還是使的火焰。
會這個技巧的……
殺生丸上下一打量,眉頭一皺。
“你……難不成是狐妖變的?”
犬夜叉:“………………”
眾人:“………………”
膝丸:“………………”
……啥?
看著一臉認真懷疑的銀發貴公子,膝丸忍不住恍惚了一瞬間。
他以為他哥老是忘了他名字就已經很過分了,沒想到犬夜叉他哥更過分。
——他把自家弟弟的種族都給忘了。
第47章
殺生丸最終還是相信了犬夜叉和他的血緣關系。
但是當犬夜叉激動的想要再喊他一聲“哥哥”時, 卻被他冷漠的拒絕了。
他不可能承認一個弱小的半妖是自己的兄弟。
哪怕他們長得再像,哪怕少年看向他的目光再是怎樣的孺慕,他也沒有半分動搖。
“我沒有兄弟!
如此冷淡的說完,銀發的青年便不再去看眼中的光芒驟然黯淡下去的少年,只略一催動妖力,披在肩上的白色絨尾便自動延展,托著他輕盈的飛到半空,銀白色的長發隨風搖曳,幾要與月華融為一體。
犬夜叉仰頭看著他,眼中隱有水光閃爍,終是忍不住拽緊衣角,哽咽出聲。
“可是哥哥!我只有你一個親人了!”
殺生丸的身影頓住了。
他垂眸回望,金眸平靜無波,冷淡又銳利。
“不!
他說。
“——你只有你自己!
說完他便不再去看表情瞬間變得絕望的少年,乘著月色,踏風離去。
就如那一年, 那個不曾回頭的背影。
少年站在樹木陰影之中,靜靜垂下了頭。
直到耳邊響起一聲輕嘆,熟悉的溫度溫柔的落在了他的發頂。
“回去吧。”
少年有些遲緩的抬起眼眸,便看見一如既往溫柔淺笑的阿天,和她身后目光溫和的,令人安心的熟悉身影。
“大家還在本丸等著你呢。”
犬夜叉微微睜大了眼睛。
他終是忍不住哽咽一聲,拽著袖子使勁擦了擦眼睛,然后紅著眼角用力點頭,對著關切看著他的大家展顏一笑,明朗又堅定。
“……嗯!”.
時空門無聲消失,一片狼藉的森林重新恢復了寂靜,被撞斷燒毀出來的“光明大道”盡頭,山丘底部帶著灼燒痕跡的人形坑洞之中,堆積的碎石與燒焦的樹木斷枝忽然被不耐煩的踹開,隨即紅發惡鬼便毫發無傷的坐了起來。
“……唔哇!真沒想到,除了兄弟以外,竟然還有妖怪能操控火焰到這地步!哈哈哈哈!有趣有趣!”
他大聲笑著,眼中充滿盎然的興味,就要從坑里一躍而出,去尋那火焰的操縱者打一架去,卻忽然一頓。
“嗯?……巴衛?”
坐在坑邊的白狐擺著一副熟悉的高冷姿態,滿眼不爽的微微點了下頭。
惡羅王眉梢一挑,頓時也不想著去找人干架了,一把拎起白狐的后頸皮湊近一看,就忍不住的哈哈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兄弟你怎么變成這樣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狐額角青筋一跳,一爪子就撓他臉上去了。
“……好痛!哈哈哈哈哈哈別生氣嘛兄弟!反正笑一下也不會少塊肉啊哈哈哈哈哈哈——”
等到白狐重新回到地面,惡羅王也終于笑夠了,他看也不看腕上正在迅速痊愈的深深牙印,一邊順著自己被打飛的方向慢慢往回走,一邊饒有興趣的跟走在腳邊的狐妖說話。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明明這模樣的巴衛根本說不了人話,惡羅王竟也能跟他毫無阻礙的順利溝通。
“怎么回事啊你?被圍攻了嗎?哈哈哈哈要不要我幫你出氣去?”
“……嗯?你也無法追蹤的對象?還有神力的氣息?嘿……搞不好是高天原來的人哦?不是聽說最近他們想要討伐我們嘛……哈哈哈哈哈真是想想都有趣,我都要等不及了。
“西國的少主雖然也很有趣,但果然,還是將那些高高在上的神靈拽落云端,撕碎他們的身軀,品嘗他們的鮮血,才更有意思啊……”
“——你說對吧,兄弟?”.
回到本丸之后,犬夜叉似乎并沒有什么變化,依舊每天沉迷學習無法自拔,有空閑的時間就粘著阿天,或者認認真真的幫大家做事,笑得依舊那么的活潑開朗,仿佛那一趟失敗的尋親之旅并沒有在他心中留下什么痕跡。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只是小少年這樣堅強的打起精神,擺明了就是不想讓他們擔心,眾人也就不好表現出來,只能面上一如往常,暗地里卻都催促起了狐之助。
催促它什么?
當然是給犬夜叉辦理現世的學籍,好讓他去跟小伙伴一起上學。
——在心情低落的時候,還有什么能比小伙伴的陪伴更能撫慰心靈的呢?
狐之助也沒讓他們失望,給時之政府打了幾次申請報告之后,總算是得到了批準,順利給犬夜叉在現世的小學辦了個學籍。
于是第二天阿天便起了個大早,帶著衛宮和旗木卡卡西一起,高高興興的陪著犬夜叉一起去了趟現世。
小少年有些不習慣的換上了一身現世的裝束,還認認真真穿了鞋,頭頂的犬耳倒是沒用帽子什么的遮住——畢竟在教室里是需要摘帽子的——而是由衛宮施加了一個混淆魔術上去,一頭長發則被心靈手巧的亂藤四郎幫忙綁了個好看的馬尾,瞧著活潑可愛極了。
以至于他剛進入日暮戈薇所在的二年級B班,便立即獲得了幾乎來自全班同學的高人氣。
三個成年人(鬼)在外面悄咪咪的聽了一會兒,確定小家伙跟這些人類同學相處得不錯,尤其見到小伙伴十分開心的日暮戈薇更是特別照顧他之后,才真誠謝過一直保持著禮貌笑容陪著他們的老師,放心的離開了學校。
他們也不急著回去,反正到時候還要來接犬夜叉放學的,就順便去周邊巡邏了一遍。
稍微多走了些地方,順手滅了兩個盯上小孩亡靈的虛,然后假裝看不見又晚來一步一頭霧水的黑衣橘發少年,他們便悠悠閑閑的走向行人密集的商業街,跟著摸出一張長長的購物清單的衛宮一起采購了起來。
其實本丸現在已經基本能夠自給自足了。
廣袤的農田之中基本囊括了所有的常見蔬菜,試養的小雞也長成了一群精神十足的大雞,每天都能有新鮮的雞蛋不說,要是嫌大公雞太吵——尤其是鶴丸國永負責照顧圈舍的時候——還能添幾個雞肉料理。
前段時間鶯丸突發奇想,看著鶴丸國永悄悄挖的坑覺得位置不錯,就叫上山伏國廣、千子村正、以及新來的同田貫正國這幾個力氣大的付喪神一起,把那個坑擴建成了魚塘,引了山上的活水進去,又買了些魚苗,慢慢照顧著倒也長得不錯,如今已經是個能一邊喝茶一邊摸魚……不是,釣魚的好地方了。
在不缺蔬菜,也不缺蛋類、雞肉、魚肉之后,本丸的開支自然也就大大減少了。
資金攢了一些下來,再加上本丸空著的地方還有很多,以鯰尾藤四郎為首、以機動低得令人發指的大太刀和鶴丸國永為成員的一群刃便忍不住提出了養馬的需求。
雖然衛宮私心里覺得養馬還不如養豬,照顧起來沒那么費心不說,養肥了還能殺了吃肉,但考慮到馬匹畢竟也是出陣的必要裝備,他還是拉著山姥切國廣和膝丸認認真真的算了一下午,然后得了一份詳細的養殖計劃出來。
于是今天除了采買一些生活必需品以外,他們還要買一些跟養馬有關的東西回去。
為了不出岔子,衛宮還特意找了家大型的書店,從里面找了好些諸如《養馬技術》《馬驢騾飼養管理》《馬病防治手冊》等馬匹飼養的相關專業書籍。
阿天還是頭一次逛書店,也興致勃勃的跟著轉了一圈,還認真挑了幾本書出來,結完賬之后就全部交由工具人卡卡西封進了卷軸里,看看時間差不多了,三人便一身輕的一邊隨意逛著街,一邊往小學方向回去。
街上小吃不少,也有不少好玩兒的東西,阿天邊逛邊走還瞧得挺開心的,有時候覺得什么東西跟本丸的誰挺搭的話,就會高高興興的買下來,準備回去分給大家。
當然,她也沒忘記身邊的兩人。
于是旗木卡卡西得到了一堆做工精致造型可愛的狗狗掛件,衛宮則得到了一套《華夏八大菜系食譜系列(全八冊,珍藏版)》。
衛宮:“………………”
……所以還有人記得他的本職并不是廚師嗎?
想歸想,能收到阿天的禮物,他心里其實還是挺高興的。
旗木卡卡西就更是如此。
看著那八只不同品種,卻又格外熟悉的狗狗掛件,他就忍不住柔和的彎起眼睛,溫柔的輕輕揉了揉阿天的腦袋。
帥哥笑起來,自然是引人注目的。
哪怕他還戴著口罩。
何況他旁邊還有個同樣帥氣又溫柔的衛宮。
更何況阿天也非常的可愛。
于是不知多少男男女女被他們吸引了視線,一會兒看看兩個身高相仿目光溫柔的白發帥哥,一會兒又悄悄看看被他們小心護在中間的超可愛小姑娘,不知不覺就在他們那溫和的氣場之下露出微笑,心中羨慕的感慨:
多么幸福的一家三口啊……
……咦?
好像哪里不太對?
正跟同學兼漫畫助手兼好友的佐倉千代一起走在街邊,邊找著合適的店鋪取景邊聊著之前被編輯駁回的“年幼國王與忠誠女騎士”設定的野崎梅太郎忽然虎軀一震,看著那邊熟悉的小姑娘,腦海之中陡然冒出了一幅畫面。
——料理上手擅長照顧人的溫柔賢惠大姐姐型白發女騎士,與看似懶散實則超級靠譜神秘又沉穩的御姐型銀發女騎士,和個性正直又容易害羞的可愛型金發少女騎士,以及站在她們中間的,笑容溫柔對誰都特別好的年幼國王……
……誒?等等,對誰都好?
那不就是……
腦海中的畫面陡然一轉——
小國王帶著溫柔的笑容,對著三位女騎士發出了溫柔又迷人的聲音。
【。∥铱蓯鄣尿T士,你是如此的璀璨而耀眼,區區發冠,又怎能夠襯托出你萬分之一的美麗? 】
【啊!我美麗的騎士,你指尖綻放的芬芳如此醇厚迷人,就連我的心也要為之沉醉,莫非,你便是傳說中奪取人心的妖精? 】
【!我神秘的騎士,你的溫柔是如此的深邃,如同藏于云朵之后的皎潔月光,只是偶然窺見,便照亮了我的心房……】
【啊啊,我親愛的騎士們啊,你們是如此的美麗動人,令人著迷,我多么想稱呼你們為——我的公主啊! ! 】
野崎梅太郎:“……………………”
野崎梅太郎雙手抱頭,痛苦絕望。
“……怎么辦,佐倉?國王陛下他……國王陛下他——變成鹿島了啊。!”
佐倉千代一臉懵比的:“……誒?!”
第48章
本丸。
從現世回來的遠征小隊跟阿天報過到后,便依依不舍的拿著任務報酬去找前幾天剛接手了本丸物資管理的博多藤四郎登記入庫去了。
跟著他們一道回來的犬夜叉就高高興興的坐到阿天旁邊,一邊放下有點分量的小書包,一邊眼睛亮亮的跟她說起了今天又和江戶川柯南他們一起進行了什么有趣的偵探活動。
是的沒錯, 江戶川柯南。
犬夜叉都在現世的小學上了好幾天學了, 阿天他們才發現,原來那所帝丹小學不僅僅是日暮戈薇讀書的學校,同樣也是江戶川柯南上學的地方。
不過犬夜叉和日暮戈薇是在二年級B班,而江戶川柯南以及他的小伙伴們則是在一年級B班就是了。
因為之前摩天輪事件的關系,江戶川柯南對阿天及她身邊的人都相當的印象深刻。那之后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或許是刺激太大了吧,總之平日里偶爾遇見帶隊遠征的阿天、衛宮和旗木卡卡西時,他竟然也會主動打招呼,而不是假裝沒看見了。
一來二去的,就也和其他刃都混了個臉熟,而當時就跟阿天他們在一起、后來還不時跟著遠征小隊放風的犬夜叉,他自然就更是記憶猶新。
結果幾天不見, 這孩子竟然變成了他的“學長”……
江戶川柯南睜著雙死魚眼微微抽了抽嘴角,倒也沒深究,而是自然的跟犬夜叉打了個招呼。
犬夜叉也認出了他來, 友好的回應了一聲,就準備繼續跟身邊的小伙伴說話。
萬萬沒想到, 看見他和江戶川柯南打招呼后,小伙伴的眼睛“唰”的就亮了。
事情是這樣的。
江戶川柯南和班上的三個小孩,以及一個跟他一樣看似只有七歲、實際卻是個成年人的女生, 一起組成了一個“少年偵探團”。
小朋友的興趣愛好總是多種多樣的,而且年紀大的也多會有一種“我是個大人才不跟小屁孩一起玩呢”的傲嬌想法,所以這個小團體在高年級的學生中間并不算什么,但在帝丹小學低年級學生當中,卻特別特別的出名。
尤其江戶川柯南他們身上那些奇奇怪怪的科學道具出現之后,就更受小朋友們的追捧了。
誰還沒看過幾個特攝片,沒有過幾個變身夢呢?
成年人都還想過變成007呢,對吧?
而日暮戈薇,就是每天都會驚嘆的聽著少年偵探團的“英勇事跡”,想要跟他們一起玩兒的小朋友之一。
可惜他們不僅不是同班同學,甚至都不是同級,她也就一直都只能心動著,卻不好意思去找他們搭話。
結果這時候卻發現自己的小伙伴竟然和他們認識!
這不就是現成的機會了嗎!
犬夜叉是不可能拗得過日暮戈薇的。
何況日暮戈薇還是那樣睜著雙閃閃發亮的大眼睛期待的看著他。
于是本來只是普通打個招呼的犬夜叉就這么和日暮戈薇一起加入了少年偵探團,每天放學就跟著江戶川柯南他們一起玩兒起了偵探游戲。
最開始犬夜叉說起這事時還格外忿忿,顯然很是在意江戶川柯南的存在,生怕一不小心,自己在小伙伴心中最重要的位置就會被這個狡猾的人類(犬夜叉語)給搶走了。
但幾天之后,他又漸漸高興起來了。
比如現在,他就說得特別的興高采烈。
“其他人都發現不了的線索,我一下就注意到啦!而且今天就是靠著我的嗅覺,我們才一下子就鎖定了殺死咕咕小姐的兇手的位置哦!戈薇當時看著我的眼睛都亮啦!她還說我特別勇敢機警,就像個英雄一樣呢!”
犬夜叉一邊吃著小點心,一邊有點小驕傲的說。
阿天就摸摸他的頭,笑瞇瞇的夸他:“嗯嗯,真不愧是我們家的犬夜叉,果然就是最厲害的呀!”
于是犬夜叉就更高興了。
另一邊聽著他們說話的人,卻感覺到了一言難盡。
【……是我見識得還不夠嗎?現在的小孩兒的課外娛樂活動,都是去破獲兇殺案了? 】
“誰知道呢,小孩兒的興趣愛好總是變來變去的,喜歡什么都不奇怪。倒是你,愛好還挺專一的哈……”
衛宮說著放下一份用玻璃杯盛著的咖啡果凍,看著接得無比順手的粉發綠眼鏡的少年,還是沒忍住抽了抽嘴角。
“——每隔兩天就定時定點的跑我們本丸來蹭吃蹭喝,你還真把我們這兒當餐廳了啊喂?”
坐在廊下不遠處的齊木楠雄眨了下眼睛,收回看著阿天和犬夜叉那邊的視線,轉而看向了旁邊還拿著托盤的衛宮。
【呀嘞呀嘞,這也沒辦法,誰讓衛宮先生你的手藝實在是太好了呢? 】
這樣說著的他,臉上慣常沒有任何表情,鏡片后的眼中卻莫名透露出了一種“唉我是真的沒辦法啊我也不想這也的我也很無奈啊”的無辜感覺出來。
衛宮:“………………”你還覺得委屈了是吧?
不等表情逐漸微妙的衛宮說些什么,齊木楠雄就已經移開目光,舉起勺子,一邊面無表情一邊迫不及待的吃了一口杯中Q彈無比的咖啡果凍。
——然后眼神瞬間犀利了起來。
【……唔!今天的這份咖啡果凍味道稍微有些不一樣啊?偢杏X,雖然也很美味,但是那種包含在料理之中的感情——確切地說是那份溫柔——和之前的好像不太一樣,似乎更加柔軟,也更加細膩了一點……】
“……今天的咖啡果凍不是我做的。我們新來了個甜點師……不是,新來了個同僚。小豆長光,聽說過吧?長船派的太刀付喪神,他很擅長也很喜歡制作甜點,所以今天就讓他試了試手!
衛宮說著,又覺得有些無語。
“你舌頭靈敏吃得出來區別我倒是不意外,但是什么溫柔什么柔軟細膩的……這么虛無縹緲的玩意兒你也能吃得出來?”
齊木楠雄咬著勺子,嚴肅點頭。
【當然!每一種料理當中,都包含了制作者的愛情的。 】
衛宮:“………………”
“……行吧,那你慢慢吃,我去跟小豆說一下你的感想!
齊木楠雄嚴肅的略一點頭,便再度沉醉于咖啡果凍帶來的幸福之中。
衛宮夾著托盤過去跟阿天說了一聲,讓他們喝果茶的時候慢一點,之后要是還想喝就叫他,曲奇也還有很多,這才慢慢往廚房去了。
犬夜叉一邊吸溜著爽口酸甜的果茶,一邊還在開開心心的跟阿天“叭叭叭”的說著“戈薇怎么樣”“戈薇又怎么樣”,沒忍住手舞足蹈了一下,手中的果茶就稍微撒了點出來。
倒是不嚴重,不過有兩點不巧的剛好落在了阿天潔白的衣袖上。
兩個還沒米粒大的淺淺的褐色印記還沒來得及擴散,一個戴著金絲眼鏡淡雅如菊的白衣青年便瞬移似的出現在了阿天身邊,宛如童話中的騎士那般恭敬的單膝跪下,熟練又優雅的從懷中抽出潔白的手絹,便小心仔細的為她擦拭了起來。
“請讓我為您擦拭污漬,主人大人!
阿天眨了眨眼,這才注意到袖角上那只有一丟丟丟,并且已經完全看不出來了的污跡,便彎起眼睛向青年軟軟道謝。
“謝謝你呀,龜甲,不過已經可以啦,你去接著忙你的吧。”
得到她的感謝,又聽到她說“可以了”,青年手指微微一頓,便順從的收回手絹,優雅的行禮起身,而后掩下眼底那一抹看向她的癡迷,乖順的告退離去。
只可惜眼神勉強藏住了,腦子里的想法卻完全掩藏不住。
尤其是在齊木楠雄的面前。
于是端著咖啡果凍剛準備再吃一口的齊木楠雄,就這么猝不及防的聽到了一大堆奇奇怪怪的心聲。
【啊~明知道我的心意,卻還是要讓我遠離嗎?這真是……太棒了! 】
【如果主人大人看我的眼神能更加冷漠,聲音也能更加冷酷的話……】
【啊啊,真想被主人大人責罵啊,但是又不想讓她傷心……唔,只能忍耐了……】
【……沒關系,忍耐的感覺,也很棒! ! 】
齊木楠雄:【………………】
齊木楠雄:【…………………………】
……現在的刀劍付喪神,人設都這么野了嗎?
第49章
一說起“小伙伴”日暮戈薇的事情, 犬夜叉的話就格外的多了起來。
而且小少年思維特別跳躍,之前還在說他和日暮戈薇是怎么“帶領”少年偵探團破案的,很快就又變成了日暮戈薇邀請他周末的時候去神社一起玩,說著說著不知怎么又說起了江戶川柯南那邊,又提了一嘴偶然遇到對方的姐姐,特別和善的送了他們幾張帝丹高中學園祭的門票,還問阿天要不要下周一起去玩……
小少年坐在廊下晃悠著腿,一邊吃著曲奇一邊吸溜著果茶,嘴巴忙得不得了,說話竟也半點沒受影響的,說得還挺歡快。
可惜,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
——他,要去寫作業了。
除了學校布置的課后作業以外,年僅九歲的犬夜叉還需要完成藥研藤四郎和衛宮特意給他布置的各科強化練習題,旗木卡卡西的戰術日常訓練, 以及不知道當初是誰放到大家送他的入學賀禮里面的, 一整套的《黃岡密卷》……
想到這些,哪怕犬夜叉心里再怎么想要跟阿天多待一會兒,也只能惆悵的嘆一口氣,重新背起重重的書包,乖乖跟阿天說了一聲,便腳步沉重的走向了自己的房間。
……哇哦,現在的小孩子,學習負擔都這么大了嗎?
齊木楠雄一邊吃著最后的咖啡果凍,一邊看著小少年那莫名有幾分悲壯的背影,認真的想。
然后順勢一轉頭,就看見了不遠處抱著文書匆匆走過,肩上還趴著一坨灰黑色毛茸茸不明生物的金長發矮個青年。
齊木楠雄思考了一瞬。
【……話說,阿天小姐,你們本丸的刀劍男士是不是增加得有點多? 】
阿天雙手捧起自己那杯果茶,咬著吸管眨了眨眼。
“……嗯?有嗎?”
齊木楠雄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默默看向了遠處。
繁花盛開的庭院之中,亂藤四郎正一邊跟紅發的短刀·信濃藤四郎講解著什么,一邊帶著他修剪著已經長成了墻面的玫瑰叢;
高大的薙刀·巖融樂呵呵的將活潑的今劍和害羞的五虎退一刃一邊放到自己寬闊的肩上,雙手穩穩的扶著他們,就照著今劍的指揮不斷調整著位置,好讓他們倆能更好的為新移植過來的果樹套袋。
搭起了精致涼亭的魚塘邊上,淡金色短發的太刀·髭切正手捧熱茶,和三日月宗近、鶯丸一起一臉佛系的喝茶釣魚,不時側耳傾聽一下不遠處道場中的切磋進展;
每每聽到屬于太刀·鬼丸國綱冷靜從容的聲音落下,另一個不服氣到有些氣急敗壞的大喝聲便緊接著響起,綠發的鶯丸就會喝一口茶,愉悅的感慨“大包平果然還在犯傻呢”。
斑駁的樹影下,沒精打采到仿佛走著路都能睡著的太刀·明石國行被愛染國俊和螢丸推著往前晃晃悠悠的走向農田;
途經已經擴建得愈發壯觀的雞舍時,還能看到總是神情郁郁的太刀·大典太光世正格外老實的將高大的身軀縮成一團蹲在角落,在短刀·前田藤四郎的鼓勵下猶豫著伸出捧著飼料的手掌,小心翼翼的試圖接近擠成一團瑟瑟發抖的小黃雞們。
早已經修建完畢,卻因為資金問題而被如今掌管財政大權的短刀·博多藤四郎駁回,最終只養了三匹馬的馬廄當中,鯰尾藤四郎正歡快的收集著為數不多的馬糞;
端麗溫柔的太刀·一期一振就在旁邊一邊給馬刷著毛,一邊無奈的看著自家傻樂的弟弟,不時又看看另一邊也在認認真真照顧馬兒的骨喰藤四郎,看著他比自己還高的青年模樣,總有些控制不住的目光恍惚,欲言又止……
看著這一個個之前都沒見過的新面孔,齊木楠雄認真的點了點頭。
【——嗯,非常有。 】
阿天倒是并沒覺得自家本丸的刃增加得有多多。
大概是因為雖然現在整個本丸都接近六十人了,他們卻依舊沒能擁有據說真的很容易就能召喚降靈的歌仙兼定和燭臺切光忠,而其他本丸總是回應召喚得特別干脆的新選組的那一群刀劍男士,到目前為止也就只有年紀最小的和泉守兼定一個刃來了而已吧。
尤其和泉守兼定都念叨堀川國廣他們好多次了,甚至連大大咧咧的陸奧守吉行都對或許能跟肥前忠廣重聚這件事充滿了期待,阿天也就稍微上了心,結果每天都能召喚新刃降靈,卻總是完美避開這幾個,她就難免有了一種“沒能成功增加新刃”的錯覺。
不過話說回來,她*都這么希望他們回應了,為什么一個都沒有出現呢?
……唔,有點奇怪呢。
阿天心里慣常困惑了一下,但也沒有深想,就繼續喝著果茶,跟齊木楠雄又聊了一會兒。
見他準備告辭了,還特意讓他稍等一下,然后麻煩脾氣溫和的太刀·小豆長光送了兩份打包好的咖啡果凍過來。
“喜歡的話,就帶點回去吃吧,別總這么頻繁的使用超能力穿越世界啦,小心傷害到自己呀!
一直面無表情的齊木楠雄眼睛“唰”的一下就亮了,接過來的同時還不忘認真回答,表示其實自己超能力每天都在飛快成長,不過是定時定點的穿越世界而已,對他來說根本毫無壓力。
【我覺得以后每天來一次都完全沒問題,嗯。 】
跟著小豆長光一起過來的衛宮抽了抽嘴角,無語的看著他。
“……所以說,不要把我們這里當成餐廳啊喂!”
齊木楠雄面無表情的比劃了一個“ OK” ,又感激的對阿天一點頭,便麻溜的使用超能力開了個小小的時空門,一腳都踏進去了,又想起什么,回頭跟阿天說了一句。
【對了,你們經常去的那個遠征時空……叫做現世的地方,我感覺那邊的時空障壁最近好像有些波動,有時間的話你們稍微查一下吧,萬一是什么世界融合世界末日之類的呢? 】
見阿天認真點頭表示明白了,他這才把另一只腳也邁了進去,一下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齊木楠雄的實力有目共睹,尤其是阿天更明白他身上那層別人看不見的“光”意味著什么,自然就沒人將他的話當成玩笑。
于是當晚臨睡前,阿天就叫來眾人開了個晚間會議,將之后遠征的隊伍都做了些調整,還把每天吃了睡睡了吃都快胖成球了的狐之助也塞了過去,讓他們注意一下現世那邊的問題。
眾人自是點頭應是,認真記在了心里。
只有狐之助一臉懵比,搞不懂自己吃吃睡睡的日子過得好好的,怎么又要到本丸外面去加班啦?
這這這、這難道是強制減肥的新方法嗎? !
不要哇——! ! ! QAQ
第二天一早,送犬夜叉去上學之后,阿天便準備出陣了。
由于他們遠征次數足,且每一次都是高評價,出陣任務更是沒有一次完成得不完美的,這些日子積攢下來,本丸的等級也終于擺脫了丙級,一口氣升到了“乙上”,也算是追上阿天的審神者等級了。
任務換成了乙級之后,數量倒是沒變,每個月還是完成十個就好,不過難度卻是相應提升了不少,已經是大多數審神者都需要謹慎對待的程度了。
只不過換了阿天這邊,她自己雖然沒機會動手,但光是她那一身幾乎無限的鬼力就足夠給眾刃開掛了,再加上時不時就跟著過去來一把降維碾壓的衛宮和旗木卡卡西,這個難度嘛……
好像也沒什么區別呀。
:)
這一次的任務時空,是江戶時代。
池田屋事件。
因為有和泉守兼定這個當事刃在,對于那邊的戰斗環境也就不用大家慢慢分析了,得知室內、夜戰這兩個關鍵點后,人選方面阿天就稍微注意了一點。
排除不擅長室內戰的槍、大太刀,排除勉強能行但夜間視力不太好的太刀,再綜合考慮了一番,最終成員名單就定下來了。
隊長:打刀·和泉守兼定。
隊員:打刀·陸奧守吉行,脅差·笑面青江,短刀·不動行光、小夜左文字、藥研藤四郎。
得到隊長認命的和泉守兼定顯得十分振奮,自信的表示“交給我吧!我絕對會好好帶隊的!”然后還沒等到達任務時空,就開始絮絮叨叨講起了池田屋的外部環境、內部結構、人員布置、如何才能不驚動原時空的人進行戰斗等等。
說著說著,又忍不住感慨了起來。
“啊啊,不知道這次,能不能遇見國廣他們啊……”
阿天正看著早已經在衛宮和山姥切國廣的強壓下戒了酒,如今顯得十分沉穩的不動行光在那兒仔細調整時空轉換器,聞言溫和的笑了起來,側頭看向和泉守兼定。
“放心吧,就算還是沒法從時間溯行軍身上掉落他們的御神刀,但這次過去不也能看見他們的本體刀嗎?萬一還是不行,我們就拜托衛宮復制他們的御神刀,然后降靈就好啦!
和泉守兼定一想也是,就又高興起來了,然后就“嘚啵嘚”的說個不停。
“說起來,國廣他們幾個的本體其實早就遺失了啊,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掉到了哪里,這次過去能見到的話,那真的是很難得了啊……唉,要是能把他們真正的本體帶回來就好了,據說他們現在能成為付喪神,還能到處降下分靈幫忙戰斗,好像都多虧了傳說的力量呢……”
阿天耐心的聽他說個不停,輕輕點頭。
啊,原來他們的本體早就遺失了嗎。
跟藥研和螢丸一樣呢。
不過……
“傳說”的力量?
……咦?
怎么聽起來,感覺不像是付喪神,更像是……
阿天有些疑惑的微微皺起眉毛,還沒想起來在哪里聽過類似的話語,仔細調整好的時空轉換器便終于啟動了。
不動行光立即退回到阿天身邊,和眾刃一起特別可靠的將她護在中間,任由璀璨的光芒將他們吞沒。
和泉守兼定還在興奮的小聲重復著之前就想好了的一堆作戰計劃,自信滿滿的做足了一落地就立即斬殺敵人,然后一路帶著眾刃帥氣在時間溯行軍中殺他個七進七出,最后再華麗的將它們全都斬于刀下的心理準備。
——然后光芒斂去,重新腳踏實地的瞬間,就看見藍天白云,陽光明媚,一艘飛船“轟隆隆”的越過明顯江戶時期的街道,從他們頭頂迅速飛了過去。
眾人:“……………………”
“??????”
第50章
黑云壓城, 天幾欲傾。
暗沉的血液浸透土壤,刺鼻的硝煙籠罩大地,殘破的身軀倒伏在四周, 濃稠的惡意徘徊不去, 終究化為無邊無際的猙獰身影,鋪天蓋地的洶涌而至。
他握緊了手中白亮的利刃,與身邊的同伴一起,無所畏懼的迎了上去。
戰斗,戰斗, 戰斗……
白色的羽織早已染滿了鮮血,也不知到底來自于敵人還是自己,他一刻也不敢停下的拼命揮動著刀,瘋狂斬殺著眼前的敵人,可身邊的同伴卻還是一個接一個的倒了下去。
十個,六個, 三個, 兩個……
一個。
他的身邊,再也沒有同伴的身影。
他低聲喘息著,踉蹌著站穩身體,眼中不知何時濺到了鮮血,視野一片鮮紅,影影綽綽,又痛得讓他想要哭泣。
遠遠的,卻忽然看見了一個人影。
一個熟悉的, 溫柔的身影。
“……松陽……老師……”
他睜大眼睛, 下意識的往那邊伸出手去,雙臂被捆縛在身后的長發男人似有所覺的回頭, 對他溫柔的笑了起來。
“謝謝你,銀時!
熟悉的話語讓他的心臟倏然揪緊,他恐慌的想要更快靠近,可那個身影卻終究在他的眼前,被突如其來的黑影所吞噬殆盡。
“……!”
他張大了嘴,想要發出聲音,卻什么也喊不出來。
耳邊卻傳來了刻印在記憶深處的,軟軟的聲音。
“阿銀。”
他僵住,難以置信的緩緩轉身,就看見那個與戰場格格不入的,宛若月華落下一般的,嬌小的白色身影。
墨色的眼眸清澈純粹,倒映出他如孩童一般倉皇的神情,她溫和的彎起眼睛,笑容柔軟又寧靜。
“謝謝你呀,阿銀。”
下一瞬,月華破碎,光芒的殘片穿透他奮力伸出的手指,消失在無邊的黑暗里。
仿佛從來,也沒有存在于那里。
“——!”
銀發的青年猛地睜開了眼睛。
晨光穿過窗簾縫隙灑落進屋內,勾勒出熟悉的房間輪廓,他仍然躺在自己昨天鋪好的被褥之中,只是一只手卻筆直的向著天花板伸了出去,如同想要抓住什么一般。
他愣愣的看著天花板,過了片刻,意識才逐漸回籠。
停跳的心臟也終于蘇醒了似的,報復性的在胸腔中快速鼓動起來。
他調整著有些急促的呼吸,收回那只空空如也的手,手指微顫的捂住眼睛,自嘲的扯了扯嘴角。
……啊啊,又是……那個夢。
不知什么鳥兒在窗戶外嘰嘰喳喳個不停,開門的聲音從玄關方向隱約響起,而后少年像個老媽子一樣的熟悉聲音便也越來越近。
“阿銀!小神樂!你們兩個怎么還在睡!都日上三竿了趕緊起床了啦!”
坂田銀時閉了閉眼,再睜開眼時,便自然地發出了懶懶散散充滿了廢柴大叔氣息的話語。
“什么日上三竿啊新吧唧?阿銀我啊,可是大叔了哦?怎么能要求我的作息時間還跟你們這些小屁孩一樣呢?你根本就不知道社會人士是多么辛苦啊喂!”
“是是,那大叔拜托你趕緊起來吧,我還要打掃衛生呢!
來自志村新八習以為常的敷衍回答之中,坂田銀時咋了下舌,這才無可奈何的放下遮著眼睛的手,睜著雙死魚眼慢吞吞坐了起來。
他一邊抓著自己一頭亂七八糟的卷毛,一邊毫無形象的把手伸進睡衣里面去撓了撓肚子,然后打著呵欠拖拖拉拉的走進盥洗室里,慢騰騰的開始刷牙。
走廊另一端的壁櫥忽然被人從內側拉開,身材嬌小的少女就這么頂著一頭亂糟糟的橙色長發跟哆啦A夢似的從里面跳了下來。
她打了個大大的呵欠,揉著眼睛也走進了盥洗室,隨手對擋在她面前的坂田銀時拍了一巴掌,然后也不去看他是怎么如遭重擊的順著走廊滾到另一邊去的,就這么半睡半醒的站在鏡子前面,晃晃悠悠的刷起了牙。
坂田銀時捂著老腰從走廊上齜牙咧嘴的爬了起來,一臉淡疼的看著霸占了他的位置的少女。
“不就是刷個牙嗎?至于把我拍出去嗎喂?……嘶,痛痛痛痛痛!我的腰,阿銀我的老腰肯定突出了!突出得都快飛出去了啊!嗚哇都怪神樂你這個怪力少女……”
——啊嗚。
足足一人多高的白色狗狗人立而起,前爪搭在坂田銀時的肩上,從背后一口咬住了他的腦袋。
鮮艷的血跡立即順著他的額頭淌了下來。
坂田銀時:“…………”
坂田銀時虛弱的張了張嘴,然后熟練的一臉血的“撲通”倒了下去。
“……失、失血過多,要死了……啊啊,再不補充糖分的話,阿銀我真的就要死了啊……新吧唧……”
正在客廳里打掃衛生的志村新八嘆了口氣,習以為常的端了一大盆狗糧過來。
“定春,說了多少次不要亂撿地上的東西吃啊,小心也被他傳染變成MADAO怎么辦?好了好了,過來吃這個吧!
名叫定春的巨型犬立即被食物的香氣吸引了過去,被拋下的坂田銀時就趴在地上繼續裝死,志村新八也懶得管他,只熟練的給他手里塞了一盒草莓牛奶,就繼續回去收拾,還特別嫻熟的飛快給他們做好早飯端到桌上去了。
扎好兩個包包頭的神樂精神滿滿的坐到桌邊,高高興興的開始解決她那比尋常人多出足足十來倍的早餐。
喝了草莓牛奶之后又活蹦亂跳的坂田銀時就坐在她對面,一邊嘀嘀咕咕著自己就是這么被吃窮的,一邊吃得也半點不比她慢多少。
這里是江戶歌舞伎町,萬事屋阿銀的店面。
老板自然就是將名字放進了招牌之中的坂田銀時,而旗下唯二的兩名員工,則是戴著人類的眼鏡志村新八,以及來自外星的大胃王怪力少女神樂。
所謂的“萬事屋”,其實就是一個“只要給錢那么什么委托都會接”的跑腿工作,可惜生意不景氣,他們總是接不到什么大的委托,甚至有時候十天半個月都開不了張。
坂田銀時這個老板也不著急,就每天看看《 JUMP 》打打柏青哥,再喝杯草莓牛奶吃個圣代,摸魚摸得也十分快樂。
完全不擔心月末付不出房租和員工的工資該怎么辦的亞子。
不過今天不一樣,他們剛吃完早飯沒多久,就難得的來了一個委托人。
案子不大,就是個尋人的小委托。志村新八和神樂卻特別高興,立即熱情的把委托人迎到了沙發上,又是上茶又是上點心的,還掏出小本本兢兢業業的記錄委托人提供的各項消息。
事情都給他們做了,坂田銀時就百無聊賴的雙手枕頭往椅背一靠,赤著雙足將大長腿搭在辦公桌上,光明正大的放空目光,在那兒摸魚。
不知不覺間,又想起了早上的那個夢。
晃悠的腳丫微微一頓,目光依舊虛虛的不知焦點在那兒,卻已經不受控制的滑向一側,看向了那個放在角落柜子上,一塵不染的,似乎和整個亂糟糟的房間都格格不入的刀架。
以及上面那把,歷久彌新的打刀。
暗紅的眼眸有一瞬間的恍惚。
……她現在,會在哪里呢?.
江戶,真選組屯所,拘留室。
“說說吧,你們怎么進來的?”
昏暗的房間中,身著紅白色和服,外披淺蔥色山形紋羽織的黑長直青年老老實實的坐在椅子上,神情恍惚的看著對面氣勢迫人的V字劉海黑發青年,似乎還有些回不過神來似的,下意識就回答道:“……就……這么進來的啊!
“……就這么進來的?”
青年不急不緩的吐出一口煙,然后冷笑一聲,“啪”的將手中的筆拍在桌子上,殺氣騰騰的瞪著和泉守兼定,眼神銳利得嚇人。
“你當我傻嗎?啊?這里可是真選組屯所!江戶武裝警察真選組的大本營!那么多帶刀警察天天在門口認真值守,你倒是跟我說說你們是怎么避開這么多人隨隨便便就這么進來的。!”
……可是,他們真的是就這么進來了啊。
和泉守兼定看著這個面容熟悉的青年,神情恍惚的想。
畢竟時空門開在哪里,他們也控制不了啊……
——是的,本來打算去江戶時代的池田屋執行任務的阿天一行不幸穿越,不僅沒有抵達原定時空,而是來到了這么一個明明看著是江戶時代,天上卻老有飛船飛來飛去的奇怪世界,還特別不湊巧的,直接出現在了這個世界的執法機構“真選組”的院子里面。
雖然當時他們距離大門就只有四五米的亞子,透過大開的大門,他們甚至還能清楚看見外面的街道。
但毫無疑問,這確實就是在真選組屯所的里面。
于是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他們就被“嘩啦啦”一下冒出來的一大群武裝警察給逮捕了。
而逮捕他們的原因,除了他們莫名其妙出現在真選組屯所內以外,還有更重要的一點。
如今的江戶,是早已頒發了“廢刀令”的。
因這一條令,街道上再也看不見佩刀行走的武士不說,就連拿著真刀學習劍術的道場都變得特別罕見。
而阿天這一群人中,除了她這個長相乖巧可愛氣度一看就不似凡人的小女孩以外,其余六人卻是每個都帶著刀的。
那你說這會是什么原因呢?
“公然違反廢刀令,綁架人家大家小姐,還直接跑到真選組屯所來挑釁……”
黑發青年瞥了一眼身后由自己部下耐心陪著過來看他們審訊的阿天,又看向對面坐著的和泉守兼定以及另外大大小小的五個人,雙手抱胸冷笑一聲,叼著香煙戰術后仰。
“——膽子挺大的啊,攘夷志士!
真的曾經是攘夷志士佩刀的陸奧守吉行:“………………”
不僅不是攘夷志士甚至還是新選組副長佩刀的和泉守兼定:“………………”
從來就不知道什么“大家”的“大家小姐”阿天:“……?”
四臉懵逼的其余刀子精們:“………………?”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