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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1章

    “地球是怎么自轉(zhuǎn)的?”

    花解語被周翔問的一怔,周翔不等她說話,自問自答說:“自西向東對不對?可是我們看到的卻是太陽月亮星星,圍著地球旋轉(zhuǎn)對嗎?如果我們沒上過學,就像古人那樣,我們會覺得地球不動,動的是天上的日月星宸!

    花解語看著周翔,他說的每個字她都懂?墒沁@跟他們要找陰陽氣場有什么關(guān)系?周翔緩了口氣,繼續(xù)說:“我之前玩攝影……”花解語翻個白眼:“說重點!

    周翔比個手勢說:“我在說重點。我之前玩攝影,有個工具叫赤道儀……”花解語依舊皺眉看著他,周翔盡量加快語速:“我們正常攝影,是以地球為參照物,持續(xù)拍攝就能拍到星體的軌跡。而赤道儀的作用是以天極作為坐標參照,那么拍攝出來的照片……”

    花解語接口道:“能看到地球的軌跡?!”這些一聽就很費錢且浪費時間的玩法,花解語肯定沒玩過。但是周翔說的話她聽懂了。周翔點頭說道:“對,是地球自轉(zhuǎn),能夠拍到地平線的旋轉(zhuǎn)。”

    花解語側(cè)頭看著他,地球自轉(zhuǎn)也好公轉(zhuǎn)也好,我們小學就知道了,現(xiàn)在說的意思是什么?周翔說:“南斗鈴,北斗鼓,北斗主死,南斗主生。有沒有想過陰陽也好,靈界生界也好可能根本不是以地球為參照的,而是以太空為參照的或者說以星星為參照的?”

    花解語抬頭看向了北斗七星。他們這些天一直以為是山變了,是陰陽氣場變了。前提是這些東西都牢牢附著在地球上,可如果這些東西原本是不動的,動的是地球呢? !

    花解語猛然抓住周翔,眼里放出興奮的光:“所以,地球自西向東旋轉(zhuǎn),陰陽眼就自東向西移動,調(diào)節(jié)因為地球自轉(zhuǎn)而造成的差異?”

    周翔繼續(xù)補充:“對,如果這個北海眼以老黑山景區(qū)做為大范圍,而他以某種規(guī)律對標天極,那么他就不是一直不變的而是一直在運動。只是因為老黑山面積小所以氣場的位置有重合,移動的位置并不明顯。但是夜晚和白天因為地球本身運動差異過大所以這種氣場的位置變幻更加明顯,這就能解釋為什么一到晚上我們就能感覺到氣場變了,而一到白天,位置似乎又回來了!

    花解語抓著她,眼神清澈:“我們現(xiàn)在朝……”周翔斬釘截鐵:“西!我們朝西走!”

    花解語“嗯”了一聲。兩個人手挽著手,在火山巖上朝西前進。方向一經(jīng)辨認,一切就變得順利起來。即將天亮的時候找到了陰陽氣場的分界;ń庹Z站在一塊巖石上向四處探查,待一波又一波的紅色光波消失;ń庹Z扶著周翔伸過來的手跳下巖石,說:“是這里。跟以前的方位一樣。一側(cè)陰氣一側(cè)陽氣!

    周翔點點頭開始四處眺望,花解語也在四處看邊看邊說:“只有氣場和老黑山的位置變了。其他景物應(yīng)該是沒有變化的……吧?”

    周翔也這么覺得,大部分的星體都是氣,陰陽氣場其實也是氣,包括周翔用靈眼看到的所謂北斗鼓才能看到的靈界,也都是氣。而氣的確是受地球引力作用更小的物質(zhì)……可是老黑山為什么也會跟著動?

    他正胡思亂想著,忽然覺得這片火山巖有點眼熟。五大連池最不缺的就是火山巖,一片連著一片鋪天蓋地。以至于一眼看過去,到處都是一樣的。可是今天這片火山巖周翔確覺得很是眼熟。 。而這些翻花巖總覺得似乎在閃著光,仔細看過去又不是真的發(fā)光。周翔向遠處眺望,似乎遠處的石頭與這邊的又不相同。

    他朝前跑了幾步,竄上了一塊較高的石頭,借著月光,看到遠方的火山巖似乎是一些繩狀巖?周翔心里一動,彎下身伸出手遞給花解語;ń庹Z的身手,其實不用他扶。但是兩個人親也親過了,抱也抱過了,現(xiàn)在這種舉動就很自然。

    花解語搭著他的手登上巖石,周翔指著遠處的繩狀巖說:“我們?nèi)ツ沁吙纯窗桑俊被ń庹Z問他:“你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周翔說:“先過去,看看我判斷的對不對!被ń庹Z就沒再多說什么跟著周翔翻過一個個大石頭,奔到了那些繩狀巖前。

    離繩狀巖越來越近,周翔的腳步就越來越快,直到他站到了一片堆疊巖中,終于停了下來。花解語看著腳下的繩狀巖,一片一片鋪天蓋地,仿佛是一波波即將上涌的浪花。周翔扭頭看著她說道:“還記得我說第一次狍子帶我看到的北斗七星堆疊巖嗎?”

    花解語看著遠處大大小小的堆疊巖,問道:“是這里?”周翔點點頭,說:“難怪。”如果老黑山會根據(jù)陰陽氣場的變幻來改變方位,就能解釋為什么他明明做了記號,王天陽卻找不到他了。

    他跟花解語順著這些堆疊巖找過去,終于看到了他曾經(jīng)做了記號的那一堆。周翔看看時間,又看看遙遠的地平線,對花解語說:“就是這里了!

    花解語看著面前那一堆石頭,問道:“就是這里看到的北斗七星?”“嗯!敝芟椟c頭,然后說:“天也快亮了,你要不要來看看?”花解語就走過去,周翔教她把眼睛貼在巖壁上,透過石頭看對面,不多時第一顆星星亮起來了。與此同時地平線上出現(xiàn)了一道霞光。之后第二顆、第三顆……一顆又一顆,七顆北斗星系數(shù)點亮。

    伴隨著北斗七星的點亮太陽也躍出了地平線。花解語從堆疊巖上直起身體,周翔走到她身后輕輕的環(huán)住她。兩個人一起望向漫天朝霞,誰都沒有說話。

    周翔知道,此時的花解語應(yīng)該就像他那天一樣,對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表現(xiàn)出作為人類的敬畏與折服。兩個人抱著就這么靜靜的看著地平線由一片漆黑到萬物復(fù)蘇。周翔把下巴擱在花解語頭上,問道:“在想什么?”

    花解語注視著前方,說:“原本我以為我們狩怨師是可以溝通自然改變世界的?墒乾F(xiàn)在我不這么想了!敝芟柰χ绷思沽,低頭看她,問道:“那你現(xiàn)在是怎么想的?”

    花解語窩在他懷里抬起頭對視著他的眼睛,說:“我害怕了周翔!敝芟柙俅胃┫律恚严掳蛿R在她的肩窩里,說:“我也害怕!

    花解語身體僵了下,她沒動做,很快又放松的倚在他懷里,說:“此情此景,你不是應(yīng)該說別怕,有我嗎?”周翔用下巴蹭著她的肩:“我一直都害怕啊,因為這一路有你,我才不那么害怕。”

    花解語把身子轉(zhuǎn)過來,對上周翔的眼睛,然后她輕輕的掂起了腳尖。

    旖旎了一小會兒,兩個人都在對方身上找到了自己的能量。周翔牽著花解語的手,輕聲問:“去八卦湖嗎?我上次走過去大約用了大半天的時間。”

    花解語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周翔拿出小冊子指著八卦湖說:“看地圖不太遠,但是走過去真的很遠!被ń庹Z沒說話,低頭看著地圖,又抬頭看看老黑山。她把小冊子從周翔手里拿過來,猛然抬頭遠眺。

    周翔仰頭看著她,問道:“怎么了?”花解語食指豎在唇邊,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后她雙手掐訣,一動不動。

    她這個狀態(tài),周翔也緊張了起來,在她身邊大氣也不敢出。過了一會兒,花解語恢復(fù)姿態(tài),對周翔說:“你身上的怨氣與這里相通!

    “我?”周翔盯著自己的雙手,有絲絲裊裊的黑氣彌漫又消散。量很少,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到完全沒有感覺。這次他沒感覺,上次他來的時候也沒感覺。

    花解語換了個手勢,繼續(xù)入定,她睜開眼,對周翔指了一個方向:“那里!跟你呼應(yīng)的地方!敝芟璩沁呁ィ悄瞧@艘粯拥睦K狀巖;ń庹Z望著他:“去看看嗎?”“嗯!敝芟璐饝(yīng)一聲,先跳下巖石,又朝花解語伸出手。

    花解語本來正打算跳下去,看他伸出手來,停住了自己的原本的姿勢,改為扶著他的手臂躍下。兩個人走到那片繩狀巖前,這次不用花解語說,周翔自己有感覺了。他一邁進這些繩狀巖包圍的地方,就感覺眼前一花,仿佛這些海浪開始翻滾旋轉(zhuǎn)一樣,但腳下穩(wěn)穩(wěn)的,說明地面并沒有動。只是他的幻覺。

    繩狀巖旋轉(zhuǎn)的讓周翔覺得頭暈,他晃了晃頭,有點不敢相信的問花解語:“地動了嗎?”花解語回答他:“動了!

    周翔猛然抬眼去看花解語,花解語也回看他:“動了。不是地動了,是跟大地一起的能量動了!彼D(zhuǎn)頭去看老黑山,說道:“山的能量也動了!被ń庹Z低頭想了想,對周翔說:“你等我一下,我要關(guān)閉靈眼!

    她把周翔的手舉起來,對準老黑山的方向,說:“不要動!比缓笏]目,關(guān)閉了自己的靈眼,再次睜開,猛然看向老黑山,再看看周翔指著另外一側(cè)的胳膊,說:“我明白了。”周翔轉(zhuǎn)頭看她:“明白什么了?”

    花解語順著他的手指的方向,問他:“你看到的老黑山,是不是在這邊?”周翔點點頭,說道:“對啊,你不是讓我指著它嗎?”

    花解語指向了另外一個方向,說:“而我現(xiàn)在看到的老黑山,在這里。這里有東西能蒙蔽靈眼,讓有靈眼的人看到幻境!

    第102章

    有了靈眼的人一般是不會關(guān)閉靈眼的。它不會讓人感覺到什么不適,反而還更容易發(fā)現(xiàn)怨氣怨獸以及狩怨師身上發(fā)出來的陽氣光波,這玩意就跟一個24小時雷達報警器一樣,耗電不高,隨時啟動。所以沒有人會關(guān)閉靈眼。而周翔的靈眼是不能關(guān)閉的,它不是周翔自己修練出來的,周翔讓它關(guān)閉,它就會去偷窺花解語的內(nèi)觀。而他的靈眼始終與自己的肉眼觀感一致,靈眼看到的會以肉眼看到的形式反饋給大腦。

    周翔懵懵的看著花解語,仍然舉著那只手說道:“所以,我現(xiàn)在看到的老黑山是虛假的?不是真的?所以我上次走的路,方向根本就是錯的?”花解語點點頭,說:“所以你上次一路留了記號,但是卻沒有人找到!

    “老黑山為什么要騙我?”周翔問道;ń庹Z凝視著真的老黑山,緩緩說:“它不是騙你,它是騙所有有靈眼的人。可能騙你的也不是老黑山!

    “那是……”周翔緩緩注視著面前似乎正在涌動的石頭浪花:“誰?”花解語也隨他凝視著腳下的石頭浪花,她又把目光放遠,她的視線掠過遠處的堆疊巖,高高低低的饅頭巖,又把視線放在不斷有黑氣溢出又慢慢消散的周翔身上,慢慢的吐出四個字:

    “奇門遁甲?”周翔終于把手臂收了回來,他問花解語:“這你也會?”花解語再次攀上高石看著四周高高低低的堆疊巖和腳下一浪一浪翻涌的翻花石海。輕聲說道:“看這個排列走勢,的確合得上。我們試一試!

    她迎風而站,黑發(fā)隨風飛舞,雙手掐訣挺身而立。等到天上的朝霞完全散去,花解語睜開眼睛,指著一個堆疊巖對周翔說:“你去那邊,把怨氣注入到巖口!

    周翔按照花解語說的走到了那個堆疊巖處,他爬上巖石,稍微一動心思,手掌上就騰起一陣黑霧,周翔單掌下壓,像是被按動了開關(guān),他的怨氣一釋放,整個堆疊巖似乎像是很久沒有啟動的煙囪,轟的一下自四周的壁孔中頂出一陣煙塵。

    作用力大的周翔差點沒從巖壁上跌下來。他抓牢一塊巖石,好大勁才穩(wěn)住自己。那爆破一樣的煙塵消散后,周翔剛想喘口氣,就覺得腳下似乎“隆隆”的有什么聲音,接著“砰”的一下,從堆疊巖底部直沖上來一陣紅色光波。

    周翔扭頭看花解語,花解語高聲說:“下一個,那里!彼种噶艘粋方向,周翔跳下堆疊巖,順著她指的方向朝另一處堆疊巖走去。

    跟上個堆疊巖一樣,怨氣甫一落入,整個堆疊巖就像被激活的土灶一樣,先是一陣煙霧,接著出現(xiàn)沖天的紅光。一個又一個的堆疊巖在花解語的指揮下被周翔點燃。

    怨氣像是一把火種,不多時就在石海上點燃了多座堆疊巖。一時間,原本黑漆漆的翻花石海上紅光閃爍,仿佛打開了多盞聚光燈。

    隨著周翔一次又一次的點亮堆疊巖,腳下的大地開始肉眼可見的輕輕轉(zhuǎn)動。花解語跳下堆疊巖朝周翔跑去。周翔看到她過來也迅速的向她靠攏。然而就在他即將跟花解語匯合的時候,身后忽然傳出一陣“啊啊”的叫聲。

    周翔轉(zhuǎn)身一看,狍子老師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他身后五米的距離,伸長脖子朝他急吼。周翔停下腳步,驚喜的叫道:“狍子老師?!”他朝狍子走了兩步,腳下的巖石忽然開始朝反方向逆轉(zhuǎn);ń庹Z急忙大喊:“停!周翔,不要走!”

    周翔定住了,狍子還在“啊啊”的朝他叫喚,他轉(zhuǎn)身看花解語問:“怎么了?”花解語盯著他的腳,說道:“陣法在逆轉(zhuǎn)。你不要過去,你現(xiàn)在變成了陣眼,你走錯了方向,開的就不是生門。”

    一聲急躁的叫喚,讓周翔不得不回過頭來看那只焦躁的狍子。他急不可耐,用蹄子跺著石頭,伸長脖子使勁叫。周翔又轉(zhuǎn)頭跟花解語說:“我去把它牽過來?”

    “不行,”花解語叫道:“你不能再走了。陣型已經(jīng)啟動,我現(xiàn)在算不出來你陣型運轉(zhuǎn)的速度。你的行動關(guān)系到開哪扇門,要么你就不要動,我來想辦法關(guān)閉大陣。要么你就過來,開生門!

    狍子已經(jīng)急躁的不行,喊聲一聲接著一聲。越來越大,越來越緊急。忽然它似乎暴躁了一樣,一動蹄子,一塊石頭就朝花解語飛了過去。周翔嚇得大喊一聲,朝花解語奔去。然而他的速度沒有石頭快,他身形剛一動,石頭就擊中了花解語的肩膀,力量真的大,花解語痛苦的叫了一聲捂住肩膀彎下了腰。

    “解語!”周翔顧不得很多,拔腿朝花解語跑去,他一跑地上的巖石就開始轉(zhuǎn)動,身后的狍子喊聲更大,周翔忽然停下腳步,此情此景,怎么那么熟悉?

    花解語已經(jīng)直起腰,她緩緩擦掉嘴角一點血絲,看著周翔緩慢轉(zhuǎn)身,定定的看著狍子,喃喃的問道:“李……魏?”

    “啊!”狍子短促的大叫了一聲,然后一動不動的釘在地上,盯著周翔看。花解語慢慢朝前走了兩步。

    周翔回過神來,扭頭看看花解語,滿眼的震驚;ń庹Z問他:“你確定是李總?”周翔的手臂都在微微的抖,他指著狍子說:“今天這個場景,在你住院的時候我夢到過!

    看著花解語疑惑的眼神,周翔解釋:“夢里你還不能站起來,坐在地上等著我拉你,另一邊……”他看著狍子,說:“李魏站在這里,讓我過去,說如果我不過來,他就砸死你!

    花解語也看向了那頭一動不動的狍子。忽然她手臂一揚,那雙紅筷子被執(zhí)在手中,筷子在空中快速的虛點,花解語念念有詞,不多時,那些從堆疊巖中發(fā)出的沖天紅光紛紛在筷子的頂端匯集一點。花解語奮力揮動筷子,那些光柱仿佛有巨大的力量,在天空中同花解語展開了拉扯。

    不多時花解語滿頭汗水,順著她的下頜流進領(lǐng)口。周翔在旁邊看的干著急卻幫不上忙。眼看花解語臉色越來越蒼白,人也在微微打晃。周翔正急不可待,又看到花解語手一顫,一股鮮血從她的嘴里涌出。

    周翔喊道:“解語!”正要拔腿過去,花解語噴出一口血,朝他吼:“別過來!”

    狍子忽然大叫一聲,一股沖天黑氣從狍子身上陡然騰空,黑氣瞬間移動到了花解語身邊,將她牢牢包裹。花解語的身上迸發(fā)出紅色的光芒與黑色的怨氣交織,不多時,那些紅色的光柱終于全部脫離了堆疊巖柱,在花解語的筷子上匯集成一點;ń庹Z伸手取下那顆閃閃亮亮的紅色光洙,托在掌心,不一會兒,光洙在花解語的掌心消散,與此同時花解語身上也閃了幾閃。

    她突然脫力,“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周翔再也顧不上其他,跑了兩步來到她身邊,半蹲著托起她的后腰;ń庹Z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意識,身上的黑氣從她身上離開,不遠處凝成了一個人形,站在堆疊巖的陰影下。

    周翔半抱著花解語看向那個陰影幻成幾乎透明的李魏。李魏笑容很淡,怨氣化成的形體本就淡的幾乎看不清,這一笑就更淡了。他笑著說:“你終于開竅變情種了?”

    周翔抱著花解語朝李魏走了兩步:“你怎么回事?……是你嗎?這他么究竟是怎么回事?!”李魏還是淡淡的笑又往陰影里縮了縮,說:“別過來。你的妞……陽氣太盛,我剛才已經(jīng)消耗的所剩無幾了。撐著最后給你說兩句。”

    周翔緊緊的盯著他,李魏說:“本來還想多陪你一陣子。現(xiàn)在……沒機會了。你記住,這里走死門,死而后生。走生門,生而復(fù)死……”

    李魏一邊說,他的影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邊變淡。周翔忍不住說:“你是不是受傷了,你別說了,保存下……”李魏的影子已經(jīng)變的幾乎和后面的堆疊巖分不出來,他說:“這里我陪不了你了,拿到北斗鼓,回公司……我在公司的……”

    像一個氣泡忽然被戳破。李魏的聲音戛然而止。

    “李魏!”周翔抱著花解語向前兩步,那屢怨氣已經(jīng)消散無形。

    ……

    花解語醒過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周翔的大腿上。周翔正雙眼呆滯的看著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動了下,周翔低頭看她,扯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問道:“你醒了?”嗓子是啞的。

    花解語坐起來,伸手去碰周翔的眼角:“你怎么了?”周翔一側(cè)頭,隨意用手背蹭了下,說:“沒什么,風太大!被ń庹Z看他不想多說,就轉(zhuǎn)變視線環(huán)視四周,這一看,她直接站了起來,目光定定的看著旁邊——在空曠的石海上,大大小小堆疊巖的附近,一只惟妙惟肖正瞪著她的巖石狍子矗立在那里。

    第103章

    花解語走到石狍子面前,看著它不在轉(zhuǎn)動的眼睛,轉(zhuǎn)身問周翔:“是剛才的……”周翔點點頭。花解語伸出去的手有點抖,她撫摸著狍子有點鉻手的頭,垂頭不語。

    周翔呼出一口氣,走到她身邊,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說:“李魏說,他在公司……”花解語猛然轉(zhuǎn)頭,眼睛里有“還好還好”的慶幸。周翔抹了一把臉,說:“他沒說完,怨氣就散了……但是沒關(guān)系,他讓我拿到北斗鼓。我只要能拿到就一定會找到他。”

    花解語抿了抿唇,沉默。周翔拍拍她的肩膀,說道:“他還說這里要走死門,死而后生。走生門,生而復(fù)死!被ń庹Z再抬起頭來,她快速眨眼,把眼角泛起的濕潤強壓下去。然后重重的吐出一口氣,對周翔說:“那我們再來一遍?”

    周翔點點頭;ń庹Z于是再次站上高石,重新掐訣,指揮周翔再一次將怨氣注入到堆疊巖中。當所有的堆疊巖注入完畢,花解語招呼周翔朝假的老黑山方向走。沒走幾步,兩個人忽然感覺大地動了一下。

    兩人就近扶著石頭,接著整個大地開始緩慢的震動起來。周翔一手拉住花解語,一手抓緊石頭,大地的顫抖還沒有二級地震劇烈。抖了幾下,他們前方幾米的位置忽然滲出的一汪泉水。先是一小股泉水在地面上翻涌,不多時變成幾股,十幾股泉水都在翻涌。

    水的面積迅速擴大,很快變成了一窩冷泉,與此同時,面前的火山巖開始向下塌陷,隨著地勢傾瀉而下這新出的冷泉迅速蜿蜒成了溪流,溪流向前延申,大地為之讓路,直到河面寬闊微波粼粼。這一切也不過就是半個多小時的時間。

    一陣清脆的鈴聲劃過兩個人的腦海,周翔轉(zhuǎn)向花解語:“你搖的?”花解語也愣了:“不是我……”又一陣鈴聲響起,周翔聽了聽,問道:“你手機?”

    “是很像,但不是我的手機……”花解語一邊說還一邊把手機拿起來撥了撥,的確不是。空曠的大地上忽然掛起狂風,風大到兩個人都睜不開眼,他們緊緊的握住彼此的手,低頭抵御狂風。

    待狂風停歇,周翔吐出嘴里的沙子,定定的看著面前的河面;ń庹Z先是看了他一眼,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才發(fā)現(xiàn)順著河道飄來了一只舢板小船。周翔喃喃說道:“是它。”

    花解語看著那艘船飄到他們腳下,問周翔:“就是你說帶你去水洞的那艘船?”周翔點點頭,他朝前走了兩步,看到了上面斑駁的太極圖案。他扭頭轉(zhuǎn)過去看花解語,說:“是的,就是那一艘!

    在狩怨師小屋,周翔的無人機每天都兢兢業(yè)業(yè)的充電放飛。此時他打開軟件,驅(qū)使無人機飛到之前的爬蟲巖那里,果然,蘆葦蕩空空蕩蕩,沒有了小船的影子。

    周翔看著花解語:“上去嗎?我上次……挺危險的……”花解語點點頭,說:“上次就你一個人,你都敢上,這次我們至少是兩個人,再說這是我們開死門開出來的路。李總不是說嗎?死而后生。不能讓李總的心血白費。”

    周翔露出笑容,點點頭,說道:“好,我們走!眱蓚人上了船,就像上次一樣,不用他們動手,船在水波的帶動下自動向前開動。

    兩個人在船上剛坐定,花解語的鈴鐺就響了起來。怨獸一個閃身翻進水里,不多會飄上來一張沒有眼睛的臉在水中與他們對視。周翔問花解語:“她干嘛?”

    花解語目視前方,說道:“這水陰氣重,她在里面玩。”說完她敲敲船幫說:“別光玩,幫忙推個船!痹公F臉隨著水波起起伏伏的說:“真要我推?”

    周翔趕緊問花解語:“不行吧?這船是水流自動推動的,它……會不會搞不清方向?”

    “不會。水聚陰,這水尤其。它是陰物天生能感應(yīng)方向!敝芟琛芭丁绷艘宦暃]再提意見。身下的船忽然向前一竄,周翔沒準備,他是倒坐的直接就撲倒在了花解語裙子前面。樣子太過狼狽,花解語大笑著去扶他,周翔看著她的嘴臉稍一用力,花解語被他也拽的撲倒,正砸在他上方。可是這船實在是太小太不穩(wěn)了。兩個人動作這么大,船劇烈的搖晃起來。為了穩(wěn)住船身,誰也沒敢動。等到船身穩(wěn)定了,花解語撐起一臂想要起身周翔卻手掌用力又把她壓向懷里;ń庹Z一反手,船身又晃動起來,周翔笑道:“讓你笑話我,來了就別走了!

    花解語哪是能被他壓制住的人弓背就要起身,周祥笑著再用力壓她。眼看花解語的臉被他壓的越來越近,周翔還沒等來的及進一步動作,忽然聽到怨獸喊道:“有完沒完了?累我玩呢?你們倆在干什么?!晃來晃去的?!嫌我不夠累是吧?!”

    周翔就像被老師抓到作弊的小學生,手臂忽然僵直一動不敢動了;ń庹Z白他一眼,嘴角勾出一個弧度,用口型說道:“接著鬧?”周翔做賊心虛,只能干笑;ń庹Z冷冷一笑。周翔內(nèi)心嘆口氣,就在這時臉上忽然一溫,花解語的兩片紅唇飛快的在他臉上蹭了一下,周翔發(fā)呆的瞬間她已經(jīng)坐直了身體,轉(zhuǎn)過頭去目不斜視的看著遠處的風景。

    周翔摸摸臉上還留有的余溫,坐起來對花解語說:“我很喜歡你,解語!被ń庹Z依然目不斜視,周翔卻清楚的看到她的耳朵尖開始泛起了一層粉紅。

    周翔臉上笑容更大還想再說點什么,花解語“咦”了一聲,問周祥:“你聽見了嗎?”周翔神色一變,耳邊響起鈴鐺的聲音,他扭頭一看,驚叫道:“這么快?!”

    船已經(jīng)轉(zhuǎn)進了鈴鐺花叢,上一次他來可是轉(zhuǎn)了半天的蘆葦蕩,聽了好幾聲鈴音才看到鈴鐺花的。他指著那些鈴鐺花說:“上次我從爬蟲巖過來,水路轉(zhuǎn)了好幾圈,才到了這里。看到這些花很快就能看到老黑山了!

    花解語從船上站起來,她剛一站起來,那些鈴鐺花似乎受到了什么召喚,全都朝著她她這邊傾轉(zhuǎn)了過來。接著兩個人耳朵里傳來嘈嘈切切的鈴音。和周翔上次聽到的不一樣,這些鈴音仿佛像在說話一樣,唧唧喳喳的似乎在說著什么;ń庹Z手臂上的鈴鐺也在震顫著,似乎正在跟這些鈴鐺回應(yīng)。

    周翔問花解語:“它們怎么了?”花解語搖搖頭,說:“我不知道。但是我能感覺到我身上的南斗鈴跟這些鈴鐺花有回應(yīng)。甚至我能確定,如果需要的話,南斗鈴可以號令它們。”

    周翔挑挑眉,說:“厲害。∧愕拟忚K和這些鈴鐺花該不會是父子關(guān)系吧?”花解語一頭黑線說:“你還挺擬人的。不確定是什么關(guān)系,不過能指揮號令應(yīng)該是可以的,目前為止只是感覺,畢竟它們在吵什么我聽不懂!

    原本兩個人說著話,鈴鐺也在嘰嘰喳喳。可兩個人說完,鈴鐺忽然就安靜了。周翔正想問問,看到花解語顏色肅穆的盯著前方,他一轉(zhuǎn)頭,說道:“就是這里!老黑山到了!”周翔說完就發(fā)現(xiàn)花解語神色古怪,他怔了怔,問道:“怎么了?”

    花解語卻敲了敲船幫:“不要推了,回來!”怨獸“嘩”的一下從水里鉆了出來站在水面上興奮的說:“為什么不推了?!前面陰氣大盛,像陰界一樣!不對,就是陰界!應(yīng)該就是那里了!”

    怨獸剛才還只能鉆進水里,現(xiàn)在卻能站在水面上。而太陽明明還高掛在天空。周翔扭頭看看老黑山對花解語說:“這么說……老黑山真的是陰界?”

    花解語搖搖頭,身形已經(jīng)是準備掐訣的姿勢,說道:“不是!痹捯魟偮洌公F就叫了一聲被她收進了鈴鐺。而船身周圍已經(jīng)開始蕩漾了一波又一波的紅光。沒有了怨獸做助推器,船速明顯慢了下來,但水流本身的速度也不算很慢,船還是穩(wěn)穩(wěn)的朝老黑山駛?cè)ァ?br />
    花解語掐訣完畢,她盯著前面黑漆漆的大山說道:“這不是老黑山。”

    “?”周翔微張了嘴看著花解語;ń庹Z一指他們斜后方的位置,說道:“真正的老黑山在那里!”周翔瞳孔震了下,反應(yīng)過來:“所以我是被靈眼騙了?!”

    花解語點點頭說道:“對。真正的老黑山一直都沒有變。跟著陰陽氣場動的應(yīng)該是這座老黑山。按照我們昨天的推論,原本白天這兩個老黑山應(yīng)該是重合的。但是因為我們今天啟動了奇門遁甲,所以這座老黑山就顯露出來了!

    周翔扭頭看著越來越近的老黑山水洞,轉(zhuǎn)過頭來問花解語:“那……我們還進去嗎?”開玩笑,他上次在里面可是九死一生。那種恐怖他不想花解語經(jīng)歷。

    花解語很堅定:“進!彼ゎ^望了望真正老黑山的方向,又看向前方的洞口說道:“雖然它不是老黑山,但是它有可能就是真正的陰界!

    “你看。”周翔順著花解語的引導(dǎo)看向船身,船身自他們站立的位置向后被黑霧掩蓋,仿佛只有船頭的半截。周翔上次來站在船頭,精神又太過緊張,根本沒注意到船尾的變化。

    他脫口而出,跟花解語異口同聲的說道:“半截船通陰陽?!”

    第104章

    半截船載著兩人一獸終于進了水洞。和上次周翔自己來一樣,小船在水流的帶領(lǐng)下飄飄蕩蕩的進了洞中洞;ń庹Z事先被周翔叮囑過,先不開手電,看看那些飄動的光點和北斗七星。

    然而這次進洞,洞里黑漆漆的什么都沒有。小船來到洞中央,水波不再推送,終于停了下來。周翔仰頭看著黑漆漆的穹頂,那是真黑,除了能聽見水的聲音,什么都看不見。他奇怪的說道:“怎么沒了呢?上次滿巖壁都是,一團一團的像星星一樣。”

    看他兀自懊惱,花解語說:“算了,不是說崖壁上還有壁畫嗎?看壁畫吧。”周翔嘆了口氣,有點不甘心的打開了手電。雖然那些星星一樣的物種不見了。但壁畫還是真真切切的留了下來的。

    花解語和周翔打著手電,在洞窟上一個一個的看;ń庹Z用手電指著一處,說道:“這里,是南斗六星。“上次周翔辨認過她鈴鐺上的字,花解語已經(jīng)對照甲骨文和金文字典,將這幾個字熟記。

    手電再移,還是南斗六星的名字,但排列不一樣了;ń庹Z凝神細看,將手電反反復(fù)復(fù)照耀在洞壁上。周翔看她神情嚴肅,也不敢打擾,跟著他的手電反反復(fù)復(fù)的看這些巖畫。周翔初見這些巖畫只覺得他們畫了滿墻的小人,不明所以。

    現(xiàn)在帶著認過甲骨文金文的經(jīng)驗來看,他也發(fā)現(xiàn)了,墻上的甲骨文雖多,但其實大部分都是南斗六星的記錄,不斷變幻排列組合。少量的其他文字似乎是一些注腳和說明。花解語看著這些文字認真,時不時露出手腕上的鈴鐺撫摸,表情若有所思。

    待看完大半個洞穴,花解語重重的呼出一口氣,對周翔說:“這是一個陣法……如果我沒猜錯……”周翔等著她說下文,她卻拿出手機,說道:“還是等等,我查一下那些我不會的字,等我弄清楚了再告訴你。還是不要再出那種開生門還是死門的問題了!

    周翔索性坐了下來,看著她揣摩巖壁上的文字。又等了一會兒,花解語終于一屁股坐了下來,看著周翔的眼睛閃閃發(fā)亮。她說:“我知道了!這些陣法是配方!”

    “配方?”周翔問道;ń庹Z興奮的點頭:“嗯。是的。是如何讓怨獸由陰過陽變成我們需要的生物的配方!敝芟枵f:“就是李魏可以讓怨獸變成各種器官的……”花解語興奮的點頭:“差不多。但是這些配方只是給了一個大概的方向。具體要放多少陰氣,并不詳細,需要自己揣摩。而且,”她頓了下,說:“要驅(qū)動這些陣法,首先要有準備過陽的怨,再由南斗鈴按照配方調(diào)配。同時為了達到陰陽平衡也需要有相應(yīng)的生物過陰……或者叫……死去……”

    “需要好好研究不能隨便使用……”花解語自言自語的說道。周翔想了想,說:“你的意思是不是就是說,如果想要達到隨心所欲想要什么就要什么,要有三個條件,第一要有已經(jīng)被控制的怨獸。第二要能驅(qū)使南斗鈴。第三要有大量的怨氣和生氣或者是人的性命?畢竟怨氣只有在人身上才產(chǎn)生!

    花解語嚴肅的點點頭,說:“就是你理解的這樣。”

    周翔在腦袋里飛快的回憶李魏怨氣的場景,他說:“所以,李魏用自己的身體飼養(yǎng)怨獸,他就有了被控制的怨獸……但是他沒有南斗鈴?而且他只有一個人,怎么會有那么多的怨氣生氣用來陰陽交換呢?”

    花解語也在想這個問題,她將手電再次打在穹頂上忘著那些符號思索。過一會兒,她把手電定到山洞的另一邊上,看了一會兒,她說:“我可能搞錯了,這些配方不是讓怨獸變成生物的配方,而是要讓怨獸變成指定生物,怎樣用南斗鈴來獻祭生氣怨氣的配方。”

    不等周翔回答,她再次把手電放到另一側(cè),然后說:“這邊應(yīng)該是關(guān)于北斗鼓的用法……”她翻著手機對照著上面的甲骨文,說:“北斗鼓的第一件事是召喚……真奇怪,我見過那面鼓沒有召喚過啊……而且南斗鈴怎么不存在召喚的過程……”

    周翔猛然坐直,對花解語說:“我記得你說你在石室里的時候摘過那個鼓,但是摘不下來?”花解語點點頭:“是的,摘不下來!

    “你還說我當時在這洞里看到的景象其實映射的都是你的體內(nèi)怨獸?”花解語再次點點頭。周翔低頭看著一波一波蕩漾的水面,說道:“有沒有可能你當時在石室內(nèi)看到的根本不是北斗鼓?”

    “嗯?”花解語怔了下,隨后反應(yīng)過來,說:“你的意思是,你當時在這里看到的那些影像才是真正北斗鼓顯現(xiàn)出來的。而那個石室里的鼓可能是另外一種什么東西?”

    “或者說,真正的北斗鼓需要靠什么召喚才能啟動,如果沒有召喚是啟動不了的?”

    “靠什么召喚?”花解語再次看向崖壁,翻閱著手里的手機,過了一會兒,她忽然短促的“啊”了一聲,說:“靠血脈相連!

    “血脈?”花解語解釋她剛看來的信息:“北斗鼓是要傳承的,擁有北斗鼓的巫的子孫可以傳承北斗鼓。但北斗鼓只有一個,誰的血先被北斗鼓認可,誰就可以召喚北斗鼓出來,完成陰陽大陣,成為北斗鼓的繼承者!

    周翔腦袋再次飛快的轉(zhuǎn),他上次來都是什么情形來著?他被那些枝條抽的后頸血肉模糊……他還落了水……他最后是靠將血抹在石頭上……

    周翔一個激靈,花解語看到他神色有異,停止了自己的解讀,問周翔:“你怎么了?”周翔深深呼吸了一下,才說:“你接著說,血脈相連,需要怎么召喚?”

    花解語狐疑的看著他,卻也沒繼續(xù)追問下去,而是繼續(xù)解讀崖壁上的內(nèi)容,說:“沒有看到詳細的說明,只說血脈……哦,對,經(jīng)過北斗巫承認的傳承者,即使不是親生的也行……北斗鼓似乎認的是怨氣。血脈和怨氣傳承哪一個都會互相打上烙印,北斗鼓都認……”

    周翔垂頭不語;ń庹Z說:“所以……我上次撿到你的時候,看到你身上帶傷,你是不是……”周翔笑了笑,仰頭問花解語:“我大概能知道方法了……我們試試嗎?”

    花解語將手搭在他的肩頭說:“周翔,作為朋友,你走到這一步,已經(jīng)夠了。傳承了北斗鼓,你就沒辦法脫身了。我們誰都不知道后面還有什么,還有哪些事,要不然……算了吧?”

    周翔保持著仰臉看她的姿勢,問道:“怎么算呢?”花解語對視著他:“你本來就不屬于這個圈子,回到協(xié)會,我們解除協(xié)議,拿出靈眼,你還是周總,過自己的生活吧?”

    周翔把頭埋進了自己的手掌。花解語嘆口氣,拍拍他的肩,正想說“我們想辦法回去……”聽到周翔埋在手里的臉發(fā)出聲音:“李魏、張一、鄭導(dǎo)、姚藝欣、方白湖……”

    花解語的手懸在他的肩膀上方,李魏繼續(xù)說:“死的死……瘋的瘋……還有……你……”他抬起頭來,看著花解語,問道:“你能離開嗎?你能轉(zhuǎn)身就走嗎?!”

    “我跟你不一樣,我是狩怨師……”花解語說道。周翔猛然抓住了她的手,盯著她的眼睛說道:“如果有辦法,讓我有能力可以跟你并肩戰(zhàn)斗,而不是只是在旁邊看著你,我選擇……跟你站在一起,解語!

    “周……”花解語的話說到一半,周翔已經(jīng)松開了她的手,迅速從腰帶上解下便攜刀具,在手背上劃了一下。刀具鋒利,細小的刀口迅速有紅色的血液滲透出來,血流匯聚,滴滴答答的落在了水里。

    幾乎與此同時,他們都聽到了耳邊響起來的,嘈嘈切切的鈴聲,那些沒有被手電照到的洞窟石壁上,出現(xiàn)了一個又一個的光點。花解語驚訝的看著墻上不斷涌出來的光斑,關(guān)掉了手電。

    周翔站在船上,身上似乎也騰起了一陣白色的光霧。那層光霧里有絲絲裊裊的黑氣縈繞。當洞窟壁上布滿了光斑,船下的水忽然涌動了起來,接著在水中出現(xiàn)了七個發(fā)光的點,水波翻涌,出現(xiàn)了一個紅衣女郎。

    花解語眼睛瞪得大大的,那個紅衣女郎穿著跟她一模一樣的衣服,長著一模一樣的臉。她正托著腮百無聊賴的踢著腿;ń庹Z抬頭看看周翔,周翔朝她點點頭。兩個人再去水中看,水里的花解語是一張側(cè)臉,她伸出手捏自己的臉,捏一下,水紋就跟著肌肉顫一顫,她似乎玩的興起,把臉上的肉拉長,又彈回去,再拉長,再彈回去,終于她把自己臉上的肉拉的跟手臂一樣長,再松開手,肉彈不回去了。好端端的一張臉像化了的冰激淋,流淌出大大的一坨。

    花解語搖動鈴鐺,怨獸跳出來,開心的說:“對嘛!這種陰氣充沛的地方就該讓我出來!彼h走,花解語伸臂攔她說道:“你剛才在鈴鐺里干什么?”

    怨獸警惕的看著她,說道:“我憑什么告訴你?”正要飄走,周翔一把抓住她。怨獸怒吼:“你說你不會隨便抓我!”周翔挑挑眉,說:“我說我不會傷害你,我可沒說不會抓你!

    “哼!”知道自己打不過,怨獸嘟嘟囔囔的說:“說就說,不過就是我玩玩自己的化形嘛?這么興師動眾的!被ń庹Z問道:“把自己的臉捏長再彈回來?”怨獸生氣了:“你偷窺我?!”

    第105章

    “就是說從北斗鼓看到的是我?”聽周翔和花解語說完,怨獸指著自己鼻子問。她轉(zhuǎn)向周翔,說道:“不對啊,上次你不是說你看到的是靈界嗎?”

    “北斗鼓能帶著你們?nèi)诉^陰,你怎么就只能看到這一份呢?你應(yīng)該是想看什么就能看什么才對!痹公F不解的問。關(guān)于這點,在場的兩個人也沒法回答她。沒辦法,答案還是要從石壁上的記錄尋找。

    兩人一獸再次把目光放在墻面上,花解語說道:“其他就看不清了,那些記錄南斗六星的應(yīng)該是陣法沒錯,南斗鈴一共六個,每個都有不同的名字對應(yīng)不同的星宿。我猜測應(yīng)該是不同的順序撥動鈴鐺,就會產(chǎn)生不同的效果。而北斗鼓這個,只說要召喚,之后也沒有說怎么用。仿佛召喚了之后就能用了一樣!

    怨獸在水上邊玩邊說:“北斗鼓嘛!就是帶我們怨獸出靈界的,也不需要什么陣法啊,帶出去就好了嘛!”

    周翔皺著眉毛說:“我看李魏那兩只怨獸一只是從心臟摘下來的,一只是從腹部摘下來的,有沒有可能,對應(yīng)的是他的器官?”

    怨獸攤攤手:“我怎么知道,我們可沒有什么器官!被ń庹Z點點頭:“有道理!钡乾F(xiàn)在我們接下來要怎么做? “

    正說著話那些穹頂上的光團又開始聚集起來,逐漸的形成了北斗七星,依然指著一處墻壁。周翔對花解語說:“上次就是這樣,我發(fā)現(xiàn)他們指的地方比其他墻壁溫熱,用血抹上去,就出了一條山路,然后我就出去了。”

    花解語看著穹頂?shù)谋倍菲咝,順著他們的方向又看了看那面墻。周翔問:“我們過去?”他剛說完船就朝著那個地方飄了過去;ń庹Z問怨獸:“我沒說話呢,不用推。”怨獸攤著兩只手飄在水面上方:“我什么都沒干。俊

    花解語又看向周翔:“這水是隨著你的心意動的!”周翔怔了怔:“不會吧,上次它還把我掀翻……”話說到一半,他猛然打住。是的,上次他翻船,是因為他混淆了現(xiàn)實和幻象,伸手去碰觸水下的花解語影子,所以……

    周翔趕快又去看水,水下也亮著北斗七星,可它指的是另外一個方向。周翔怔住了,同時,船也停了。 “真的是你讓船動的,別賴我!”怨獸說道。

    周翔看看花解語,又看看水底,他現(xiàn)在不敢有想法了,問題也不敢問,一整個人卡BUG一樣僵在那里。

    花解語低頭看著水里的北斗七星,又順著他們指的另一個方向看去,那邊的墻壁上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沒有;ń庹Z問周翔:“上面指的路你上次已經(jīng)走過了,這一次要不要試試下面走的路?”

    周翔盯了她一會兒,才緩緩點頭。他一點頭,小船就朝另外一個方向飄了過去,一直飄到另一處黑漆漆的崖壁前停了下來,周翔摸出手電正要按亮,花解語攔住他,說道:“你看下面。”

    周翔低下頭,注意到水下有很微弱的光,一閃即滅。跟水面中心的北斗七星和穹頂上的北斗七星不同,這幾個閃光點是一個一個亮的。亮一顆,暗掉,再亮第二顆。很細微,不仔細看會以為是水面的波紋反光。

    周翔和花解語低頭看了兩輪,周翔說:“南斗六星?”是的,水下一明一暗亮著的,是六顆星;ń庹Z看著那些點點光,點點頭,然后說:“是剛才看到的那些陣法圖的初始位。幾乎每一個陣法開啟,都是這個位置!

    周翔問花解語:“那你要按這個順序波動鈴聲嗎?”花解語舉起手臂,說道:“我試試!彼龘芰艘粋鈴鐺,很奇怪,平時隨便晃一晃,兩個人耳朵里都能聽到鈴聲。然而花解語按著這個順序把六個鈴鐺撥了個遍,一點聲音都沒有。

    周翔問道:“撥完了?”花解語點頭“嗯”了一聲:“撥完了。”什么都沒有,沒有鈴聲,洞里只有水波蕩激巖壁的聲音,什么變化都沒有。那六顆星星還在一明一暗,顯然沒有接收到信號。

    兩個人沉默不語,都在冥思苦想。

    突然一聲笑,花解語一記眼刀過去,怨獸無所謂的飄過來,說道:“你們倆是不是傻?你們看不出來嗎?這個洞是分陰陽的!

    花解語皺眉看著她,分陰陽?這洞里明明都是陰氣,哪來的陽?怨獸說:“真是笨死了,為什么陰魚中有陽眼,陽魚中有陰眼?”不等他們倆回答,怨獸就自己得意的再次解釋道:“即便在陰界,也是可以再分陰陽的。這個洞很明顯,水聚陰,水下是陰,水上是陽。既然水下是陰,那它的東西都肯定要靠陰物溝通。 

    她用下巴指了指花解語說:“她,強陽,用陽氣撥動主陽的南斗鈴,能有反應(yīng)?!”花解語和周翔對視一眼,周翔問怨獸:“你的意思是,應(yīng)該用陰氣撥南斗鈴?”

    “可是,我們沒有陰氣啊……”

    怨獸如果有眼睛,此時應(yīng)該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它指著自己問:“我是什么?”周翔說:“怨獸啊”怨獸氣急敗壞:“對,我是怨獸,但我是靈物,我屬陰,我有怨氣!怨氣就是陰氣!我來!”

    說完她一揮手就奔著鈴鐺去了,然而鈴鐺這次的確響了,與此同時,怨獸也不見了……被鈴鐺吸進去了!花解語無奈的看看周翔說:“到底是誰傻?”

    周翔看看那個鈴鐺,說道:“它吧?”

    花解語笑笑,說:“這家伙跟我們一樣,都是一知半解,還裝專家。”周翔笑了笑,然后又正色道:“還是我來吧!痹公F雖然傻,但是它有一點應(yīng)該說對了,怨氣是陰氣。

    而他身上有太充沛的怨氣了;ń庹Z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周翔就伸手擋住了她的目光,說道:“打住,你可別再說讓我到此為之止的那些話,我不想聽!被ń庹Z就挑了挑眉,把胳膊伸了出來,說道

    “第一個,天府”

    周翔笑笑,一團怨氣注入到銅鈴當中,“叮鈴”一聲,不同于之前嘈雜刺耳的鈴聲,這一聲鈴響極其輕微,像是久未說話的人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像是寂靜的凌晨一聲輕微的鳥鳴,像是投入心湖的一粒石子打破了平靜。周圍的氣場似乎在改變,什么東西像是被喚醒了。

    隨著第二股,第三股怨氣注入鈴鐺,水下的南斗六星不再閃爍,注入一個鈴鐺,相應(yīng)的水下星星就變得長亮。然后水下不再平靜,像是燒開的水一樣,潭底開始冒出一串一串的泡泡。七個鈴鐺的怨氣注入完畢,潭水開鍋一樣開始翻涌。

    怨獸早就躲進了鈴鐺。周翔和花解語伏低身體,降低重心,緊緊的扒住船幫保持平衡。隨著潭水翻涌的厲害,水下的北斗七星也開始越來越清晰。終于,小船經(jīng)不住水面的折騰,劇烈晃動中豎直向下,兩個人也被彈進了水里。

    潭水冰冷刺骨。周翔奮力踩水,拉住花解語浮出水面,大聲問道:“你沒事吧?!”花解語回他:“沒事!”

    周翔拉著她說:“我們還是去出口的巖壁吧。這水溫太冷,失溫太危險了!焙牍牵刹坏萌藪暝ń庹Z控制著要打架的牙齒,說道:“好!

    兩個人一起朝巖壁劃去,然而剛劃了幾下,水下的七處光點忽然消失了。水面也不再翻滾,只有崖壁頂端的北斗七星閃閃發(fā)光,鍥而不舍的為他們指引著方向。

    周翔和花解語對視一眼,都感覺到了這似乎大戰(zhàn)前夕的安靜。兩個人奮力劃水,就在即將觸到巖壁的那一刻,整個洞窟開始劇烈的震顫起來。墻壁,水,穹頂?shù)谋倍菲咝牵谡饎樱嫔舷破鹨魂囉忠魂嚨拇罄。崖壁開始掉落碎石。

    這里躲無可躲,兩個人狼狽的逃竄。周翔奮力劃水,拉著花解語在巨浪中奔向那個應(yīng)該是出口的崖壁。一個大浪打來,兩個人被迫分開。

    周翔慌忙去抓花解語的手,只聽花解語大喊一聲:“小心!”周翔下意識的側(cè)頭,一個比他頭還大的石塊從空中砸落。他雖然避開了頭部要害,但到底是在冰冷的水里,動作被浪花阻擋,石塊砸在了他的左肩,整個人都被砸下了水。

    “周翔!”花解語大喊一聲,迅速潛入水底,然而洞里太黑,一進水下,只靠防水頭燈的照射,能見度極低,花解語只隱隱約約看到一團影子。

    她想朝那團影子游過去,卻忽然發(fā)現(xiàn)似乎仿佛變得凝滯,即使她奮力刨水,動作也越發(fā)吃力緩慢。眼睜睜的看著那團影子越來越沉,消失不見。

    “轟隆”一聲,仿佛地底引爆了巨量的炸彈,花解語跟隨水流直沖上天,眼前一片刺眼光芒;ń庹Z人還暈著就被水流狠狠拋落。巨大的失重感讓人心臟極度不適。她本能的抓住一切東西,聽到身邊一片“咔嚓咔嚓”的響聲,終于讓她抓緊了什么身體似乎被什么狠狠的擋住了。

    一切穩(wěn)定,花解語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被拋出了山洞,此時正掛在一棵高大的椴樹上。她掙扎著想要從樹上下來,到底是體力不支,腳下一滑,從樹頂?shù)。落地的那一刻,她似乎聽到了銅鈴發(fā)出的美妙音樂;ń庹Z不由得想:“這玩意還能發(fā)出這么好聽的聲音呢?”然后徹底失去了意識。

    第106章

    十天后,長行村1號。

    花屏升在給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澆水,之前插枝的梧桐已經(jīng)成活了,纖細的擺著葉子。電話鈴響,花屏升接起來,說道:“你發(fā)過來的資料我看了,沒什么問題,就按照你說的辦吧……解語……還那樣……骶椎傷了不好養(yǎng)……天陽這些天夠累了,不用過來……哦,已經(jīng)在路上了,行,正好一起吃午飯……可以,吃完飯我催他早點回去。好,有事再聯(lián)系!

    掛斷電話,花屏升把最后的水澆完,擦擦手,轉(zhuǎn)身去廚房。端出一個香味濃郁的砂鍋擺放到了餐廳。又去了另外一個廂房,這個廂房光線很好,陽光從窗外射進來,花解語坐在斑駁的光影里,一襲紅裙,面色蒼白,她的雙眸凝視著地板,聽見開門的聲音她一動未動。

    花屏升推門進來說道:“解語?吃飯了。”花解語像是很久才反應(yīng)過來一樣,她扭過頭,目光呆滯的看著花屏升,沒有表情也不說話;ㄆ辽τ淖哌^來,輕輕撫摸她的頭發(fā),問道:“今天感覺怎么樣?”

    她輕輕拍拍她的腿,說:“有感覺嗎?”花解語只是呆呆的看著她,表情上沒有任何變化;ㄆ辽p輕捏了兩下她的腿,又在膝跳反射的位置敲了兩下,花解語的腿毫無反應(yīng)。她站起身來,繞到花解語身后輕輕一推,花解語的輪椅就從半陰半明的光影里滑了出來。

    花屏升推著她往前走,邊走邊說:“你也不用擔心,骶椎傷雖然不好養(yǎng),但是康復(fù)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這才三天,天陽不是每天都過來嗎?老天看在他這么努力的份上也會把你治好的。”花解語依舊一臉茫然的不說話。花屏升也沒脾氣,推著她,自言自語,慢聲細語的說。

    她推著花解語進了餐廳像對待小朋友那樣給她圍上圍巾,從砂鍋里盛出一碗粥,挖了一勺,吹一吹,遞到花解語嘴邊,說道:“之前你一直說學校的潮汕砂鍋粥好吃,我學著做了,你嘗嘗喜不喜歡?”

    花解語沒反應(yīng),花屏升把勺子遞到她嘴邊,香氣鉆入鼻孔,花解語終于把一直失焦的雙眼焦距在了這碗粥上;ㄆ辽α,把粥遞到她嘴邊,花解語猶猶豫豫的張嘴輕輕的啜了這一口粥。

    花屏升看她吃的開心,喂的也開心。她邊喂邊說:“我這是老來的福氣。你小時候我就想這么照顧你?墒悄菚r候你太獨立了,還沒桌子高的人就搶著打掃衛(wèi)生,刷碗盛菜。別說我照顧你,你不照顧我都算好的……”

    她對著花解語說說笑笑,即使花解語只是面無表情的直視前方,也不減少她的興致。門鈴響了。花屏升隨手揮了一下,門鈴聲就停了。院外響起大門打開和王天陽的聲音:“花姨我來了!”

    很快,王天陽提著醫(yī)療箱走了進來。他先是將目光定在神情過分安詳?shù)幕ń庹Z臉上,然后才轉(zhuǎn)過頭看向花屏升說道:“花姨,解語今天怎么樣?”

    花屏升笑著搖搖頭,說:“跟昨天一樣。”王天陽低頭不語;ㄆ辽参克骸安恢浪龔氖裁吹胤剿は聛恚膊恢浪(jīng)歷了什么事。無論是身上的傷還是應(yīng)激反應(yīng),能活著已經(jīng)是萬幸了,治療的事我們慢慢來,急不得!

    “可是,那些人……”王天陽著急的說道,花屏升擺擺手,說:“沒有那么急。怨獸怨靈鬧騰這么久了,把解語推出去就解決了?讓他們鬧去。只要我住在一號一天,他們就不敢怎么樣!”

    “是!蓖跆礻柦涌诘溃骸翱墒腔ㄒ蹋庹Z一直這樣也不是辦法。”花屏升慈愛的看著花解語,說:“不是有你嗎?一天不行兩天,兩天不行三天,三天不行一個月,半年……你盡管治,治好為止!

    “嗯,我盡力!蓖跆礻柎饝(yīng)道:“我一定會盡早讓解語恢復(fù),無論是神智還是行動!”他一邊說一邊打開醫(yī)療箱;ㄆ辽f道:“治病不差這一時半刻的,先把飯吃了。解語說他們學校的潮汕砂鍋粥很好吃,我按照網(wǎng)上的方子做了,我看她愛喝,你也嘗嘗,吃完飯再干活!

    王天陽看花屏升拿著小勺,說道:“花姨,我來吧,您也歇歇吃口飯!被ㄆ辽πu頭,說:“解語小的時候沒讓我操過心。我還是第一次能這樣喂她吃飯!彼龜嚢柚,輕聲說:“過兩天你把她治好了,我們娘倆可能就再也沒有這個時光了……”

    花解語的目光閃了一下,接著她的睫毛下垂,看起來像個沒有靈魂的洋娃娃;ㄆ辽鬃舆f到了花解語嘴邊,說道:“天陽自己吃吧,我不招呼你了!

    王天陽答應(yīng)一聲悶頭吃飯。

    吃過飯,王天陽就接過花解語的輪椅,推她到另一個房間檢查和治療。整個過程,花解語沒有聲音也沒有表情。但是她很乖,拉她,她就讓你拉,推她她就讓你推。她像一具不能站起來的洋娃娃隨便擺布。

    王天陽一絲不茍的給花解語做著檢查,等結(jié)果的時候,他坐在花解語對面,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她;ń庹Z除了偶爾眨眼,幾乎沒有其他動作。王天陽嘆了口氣,說:“你老罵我,你記得嗎?你說我嬌氣、少爺病、瞎講究;你還老多收我錢,你知道不多少次你給我氣的我都想有機會我要一針扎昏你,然后把你……”

    他停住了,再次長長的嘆口氣,說:“算了。你都這樣了。你可快點好吧,祖宗,你哪怕好起來揍我一頓呢?我真不愿意……”他又沒有說下去,而是站起身,轉(zhuǎn)身看著窗外,留個背影給花解語。

    花解語的雙眼放在他因為深度呼吸而起伏的后背上。電腦提示結(jié)果出來了。王天陽抹了一把臉,轉(zhuǎn)身大步走到電腦旁邊,噼噼啪啪的敲著字。之后像昨天一樣,給花解語用藥,用設(shè)備,用各種手段進行治療。

    王天陽忙碌了幾個小時,之后帶著醫(yī)療箱又走了。

    內(nèi)觀世界——

    “喂,如果那個什么翔回不來了,這個人我看你也能用,反正都是雄性!痹公F晃著兩條腿,吊兒郎當?shù)恼f著。花解語頭都沒動一下,冷冷的說道:“閉嘴。”

    “你又不是真傻了!”怨獸說:“現(xiàn)在就你裝出來的那個死樣子,除了我還有誰能跟你說話嗎?”花解語不理它。怨獸繼續(xù)說:“不是,我看花屏升對你挺好的啊,你不會把我賣了吧?”

    花解語依舊不理它。怨獸繼續(xù)問:“我真搞不清楚,你把元神藏到鈴鐺里,躲在這里遙控身體,看起來就像是個傻子。是因為想跟你們狩怨師作對?那你倒是直接干起來!你如果是打主意想把我賣了,可你又把我和你都封在鈴鐺里躲著,顯然又不是想賣我,那你裝什么呢?就算是你現(xiàn)在兩條腿不能動,以你現(xiàn)在跟南斗鈴融合的能力,沒有腿也不影響什么吧?何況你只要把元神放出來,你們狩怨師有點本事的就能知道你現(xiàn)在有多厲害了?你為啥要裝一個傻子?”

    花解語還是不理它。

    怨獸打個哈欠,說道:“好吧好吧,人類的心思我不懂,生物的事情我不懂……你就是個沒事給自己找罪受的……嗯,你們?nèi)斯苣莻叫什么來著……哦,對!神經(jīng)!你就是個大神經(jīng)!”

    花解語依然不理它。

    花屏升照顧花解語吃過晚飯,把花解語放在床上。她繼續(xù)撫摸著花解語的頭發(fā),柔聲說:“解語早點睡吧。師傅出去了,明天見!闭f完她慈愛的刮了花解語的鼻子一下。

    花屏升給花解語關(guān)了燈,走出房間。花解語在黑暗中盯著天花板。內(nèi)觀世界的怨獸一到天黑就坐不住,她躍躍欲試的說:“天黑了,我能出去溜達一下了吧?”花解語冷冷的撇了它一眼,說道:“你當我?guī)煾凳撬赖?你出去不到一秒就能讓她捉住你信不信??br />
    怨獸狡辯:“有……那么……厲害?”花解語不想回答它這個問題,那樣會覺得自己真像個白癡。怨獸只好又百無聊賴的晃蕩著腿兒,說道:“那你出去唄?老把元神縮在鈴鐺里是怎么回事?這都三天了,真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每天你師傅不都是澆澆花,上上香,做做飯,再接幾個電話,這有什么好躲……”

    話沒說完,怨獸忽然住了嘴。內(nèi)觀世界忽然響起了來自四面八方的微弱的鈴音。經(jīng)過花解語這幾天跟南斗鈴的融合,怨獸已經(jīng)知道了,這種鈴聲就意味著,他們所在的地方有大量的怨氣涌入,整個氣場開始改變。

    原本洋娃娃一樣躺在床上的花解語忽然坐了起來。黑暗中她緩緩的注視了一圈,然后猛的手臂一撐,人忽然飛到了輪椅上。她劃著輪椅到了門口,朝門的位置沒有任何變化。她閉目感知了一下,輪椅到了窗前,她人隱藏在窗簾后面,透過窗簾縫隙凝視著后院。

    花屏升穿著紅衣站在狩怨師祖師爺祠堂的臺階上,祠堂前的磚開始自動排列組合,不多時,形成了陰陽圖形。陰魚眼的位置怨氣沖天,花屏升冷冷的盯著那個位置,不多時一股股黑氣凝結(jié)成了一只手,那只手不斷凝實,最后形成了一只蒼白的手臂。那只手臂凌空挽了個漂亮的花,然后幾只手指靈巧的在洞邊一點,一個紅衣女人從洞里鉆了出來。

    神奇的是,這個女人跟花屏升長的一模一樣,她笑瞇瞇的看著花屏升,說道:“花屏升!我來殺你了。”

    第107章

    花屏升看著對面的“人”,神情安詳。她甚至連話都不說,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那個人目光一寒,說道:“我今天一定會殺了你的,如果我今天再殺不了你,后面十年我就只能每七天殺你一次了!”

    花屏升還是沒說話,微笑著又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那個“人”便不在廢話,她身上忽然涌起一團團的怨氣,她的怨氣不是黑色,而是橙色。橙色的怨氣猛然涌出,像是從她身上忽然竄出來的火焰。火焰奔著花屏升而去,來勢洶洶。

    花屏升只是隨便揮揮手,那些橙色的怨氣就被她抓在了手里,好像一個暖融融的球。那個“人”怒目圓睜,發(fā)出凄厲的長嘯,手臂瞬間伸長轉(zhuǎn)眼已經(jīng)到了花屏升跟前;ㄆ辽陨詡(cè)了側(cè)身,長長的手臂抓了個空,下一秒人已經(jīng)飛至面前,朝花屏升吼道:“還給我!”

    花屏升還是一臉安詳,溫柔的說:“好。”屈指一彈,那個橙色的球已經(jīng)回到了那“人”手上。那“人”剛一接住,就發(fā)出一聲尖叫,燙手一樣把球扔出去,她的手上騰起一陣橙色的煙霧,整只手瞬間氣化凝結(jié)不實。

    花屏升笑了笑,眼神陡然嚴厲,說道:“過了我手的東西,你也敢要?!一點記性都不長嗎?”另一個“花屏升”眉眼也變得狠厲起來,她的頭發(fā)忽然暴漲,向無邊無際的黑色濃墨,隨著一陣陰風樣的聲響,朝著花屏升席卷而去。

    花屏升安詳?shù)谋砬榻K于變得嚴肅起來,她手一抬,一雙筷子揚起迎著鋪天蓋地的墨樣頭發(fā)朱筆一樣大氣揮灑。黑色的濃墨遮蓋了花屏升全身,紅色的筷子仿佛黑夜里的一道閃電破墨而出,花屏升人也在筷子劃出的裂口中脫離了黑發(fā)的包圍。

    真假花屏升一錯而過,假花屏升的身上纏繞了幾道紅色閃電,在她身邊的怨氣上炸個不停。而真花屏升身上也留下了幾道黑棕色在與她紅色的陽氣做著糾纏。

    一人一獸都在調(diào)息,然而很快,花屏升就扯出手帕,用筷子一夾,紅手帕長得巨大如紅霞,假花屏升發(fā)出驚恐的尖叫,顧不上身上還有紅色的閃電纏繞燃燒迅速想要躲回到陰魚眼中,花屏升哪能讓她跑走,一根筷子如回旋鏢一樣旋轉(zhuǎn)著劃過假花屏升腳底。

    假花屏升再次痛叫,筷子掀起一陣陽氣遮蓋了陰魚眼又回到花屏升手中。假花屏升看崔把全部怨氣轟出,橙色的怨氣仿佛一個隨時會炸裂的閃電球,速度奇快的飛向花屏升后背。

    窗簾后的花解語看的幾乎要叫出聲來,然而花屏升好像后背長了眼睛,優(yōu)雅的將手臂向后一伸,筷子與怨氣球成頂角之勢,一時之間僵持了下來。

    花屏升頭上已經(jīng)見汗,假花屏升也虛弱的幾乎透明。筷子和怨氣閃電球相互抵抗,沒有人先退下來。終于,慢慢的,花屏升開始占據(jù)上風,她抵住閃電球,人朝著怨獸逐漸壓過去。眼看著怨氣閃電越來越虛弱,怨獸已經(jīng)半跪著在驅(qū)動閃電。

    花屏升忽然大喝一聲,包袱皮瞬間抖出,劈頭蓋臉的朝著假花屏升蓋下來。假花屏升甚至來不及尖叫就被兜了個正著,那一團怨氣和它自己都被裹在了紅手帕下;ㄆ辽䝼手勢,正要召喚包袱,忽然一把黑色的利劍從陰魚眼中刺了出來,一劍刺穿了花屏升的腹部!

    花屏升不敢置信的低頭看著自己的肚子,手中的筷子掉落在地。紅色包袱皮已經(jīng)縮小成了手帕,假花屏升抖了抖頭發(fā)冷笑著站在花屏升面前。

    花解語的腦中忽然炸出了一個聲音,是的,爆炸一樣,忽然出現(xiàn)在了她的腦海里,那是花屏升的聲音:“解語!快跑!快起來!快跑!不要回來,再也不要回來!”

    窗外的人已經(jīng)轟然倒下。那把黑色的劍慢慢變成怨氣,散出了花屏升的身體,又慢慢的凝結(jié)成了一個男人的身體,他背朝著花解語對假花屏升說:“她煉了你這么久,你代替她沒問題吧?”

    假花屏升笑起來,說道:“當然,我可是連她那個什么陽都騙過了呢!”男人冷然說道:“別大意,她徒弟很厲害。”假花屏升說:“再厲害還能比她師傅厲害?”

    男人的聲音依舊冷冷的:“以前或許沒有,以后不好說……趁她現(xiàn)在還沒恢復(fù),你趕緊把她的身體弄到手!薄爸懒耍憧熳甙桑隳沁叢皇沁有……”

    “走了”男人說完轉(zhuǎn)過身來,身下開始化成黑氣,而他的臉赫然是五大連池見過一面的李魏!李魏的下半身已經(jīng)完全化氣,正涌向陰魚眼,他還在繼續(xù)叮囑假花屏升:“你快點把她徒弟弄死,她身上那只也差不多了,再晚麻煩……嘶……”

    話沒說完,一張紅色包袱皮忽然從天而降,李魏瞬間完全化氣在尚未扎緊的包袱縫隙中逃了出來。身形還沒有凝實,一雙如閃電一樣的筷子又伸了過來。李魏瞬間再次化氣,假花屏升大喝一聲怨氣化成橙色閃電而出。

    一聲鈴響,天空中掠過一抹紅色的身影,那身影在接近橙色閃電時忽然張開巨蟒一樣的大嘴,吞掉了閃電,然后打了一個響亮的嗝。跟花解語一摸一樣的怨獸說道:“哇哦,好久沒吃這么飽了!

    假花屏升大驚失色,立刻化氣就要逃走。假花解語的臉在她身后無限貼近,變成巨大的獸臉,嘴角咧到耳朵根,陰森森的說:“美味!別跑!”一邊說一邊伸出雙手抓住了如芭比大小的假花屏升。

    花解語冷冷的喊:“給我留著,不許都吃了!”

    “知道了。我吃撐了,吃不下,先玩會兒!”它把假花屏升像個橡皮泥一樣的團一團,化出四只手拋著玩。

    “這么強!”李魏看著怨獸花解語的雙眼放出光來。周身忽然繞上一圈紅色閃電,不多時,李魏就被閃電捆了起來,周身射出劈里啪啦的火花。他朝花解語一笑,說道:“你現(xiàn)在好強!你得謝謝我!

    “為什么殺我?guī)煾?!”花解語問道。

    “不為什么!我對她不感興趣。我對你感興趣!崩钗嚎粗ń庹Z說。

    “為什么殺我?guī)煾?。!”花解語再問。

    “呵呵呵……”李魏低低的笑了,他陰森的看著坐在輪椅上的花解語,說道:“看到心愛的人最好的朋友殺了你唯一的親人,很難受是不是?”

    紅色閃電猛然加緊,李魏身上像被電擊了一樣一連串的竄出閃電。他陰森的笑著,對花解語說:“憤怒吧!厭惡吧!怨恨吧!來啊!朝著我繼續(xù)發(fā)泄!”

    花解語眼神陰冷,她雙手忽然伸展,李魏的身上紅色閃電連環(huán)炸成一片,他一邊痛呼,一邊歇斯底里的哈哈大笑。花解語雙眼赤紅,雙手不自覺的正要捏緊,忽然聽到假花屏升發(fā)出了凄厲的哀嚎。

    花解語抬眼一看,假花解語一口咬掉了她半個肩膀,雙眼和她一樣猩紅。她貪婪的看著手中的假花屏升,也在偷偷的打量著正跟花解語較勁的李魏。

    花解語忽然意識到什么,她的雙手放松,李魏身上的紅色閃電威力降低。他歇斯底里的笑著,邊笑邊說:“你發(fā)現(xiàn)了是不是?哈哈哈哈啊……來啊……殺了我啊……殺了我你師傅的藥就會跟著一起消失,來!”

    花解語凝視著他一動不動,李魏笑著與她對視。他舔了舔嘴唇,說道:“你比我預(yù)想的還要強,真是太美妙了!”他見花解語不動了,繼續(xù)說道:“是我殺了你唯一的親人,我是你愛的人最好的朋友!你們不是千里迢迢去找我去救我嗎?沒想到吧?你最信任的人,其實是要出賣你,哈哈哈哈哈……”

    “閉嘴!”花解語大吼一聲,與此同時假花屏升再次痛呼,假花解語正在撕咬她的頭。 “你也閉嘴!”花解語朝假花解語吼了一嗓子,瞬間收斂情緒。假花解語仿佛忽然清醒一樣的拍拍假花屏升的肩膀:“嗯?怎么沒了?哪去了?完了完了完了,怎么還能丟一塊呢?”

    花解語強行壓下翻涌的情緒,她稍一放松,李魏忽然化氣,花解語察覺了,拿出筷子凌厲的劃過,“哧啦”一下,李魏的胳膊被她扯了下來,而李魏忽然變成一股煙塵鉆進陰魚,他陰陽怪氣聲音在1號院子里回蕩:“我先走了……以后有機會再見!哈哈哈哈哈……”

    花解語狠狠的盯著那個消失的陰陽魚眼通道,猛然轉(zhuǎn)頭,假花解語被她瞪的一呆,趕緊雙手把假花屏升舉到了她面前。

    花解語盯著這個假的花屏升——她的怨氣大部分已經(jīng)被自己的怨獸吃掉了,F(xiàn)在這具像人一樣的身軀大都是她師傅的生氣。她伸出手按在已經(jīng)被自己的怨獸玩的亂七八糟的這個怨獸的腦袋上。

    不一會兒,假的花屏升五官和軀干模糊到了一起,變成一個真正的橙色的球;ń庹Z托著這個球來到花屏升身邊緩緩的將球注入到花屏升剛才被怨氣劍刺傷的腹部。

    橙色慢慢進入,黑色慢慢溢出,直到整個橙色的球都進入到了花屏升的身體,花屏升才猛的咳嗽了幾聲,睜開了眼睛。她看到花解語的那一瞬間,緊緊的抓住了她的手,說道:“不是讓你跑嗎?”

    第108章

    “長行村一號的秘密就是晚上會陰氣通怨?所以你要在這里守著?”花解語沉著臉問花屏升;ㄆ辽c她對視片刻,幽幽的嘆了一口氣。

    朝陽初升,小院恢復(fù)了光明,院子里的陰陽魚不見了;ㄆ辽銖娕榔饋,虛弱的說:“餓了吧?師傅去做飯。”花解語一把拉住她的手:“你知道我在裝病,你為什么不拆穿我?”

    花屏升輕輕拍了拍花解語捏著她的手,像在安撫一個生氣的小孩,她沒回頭,柔聲說:“我希望今天越晚來越好。師傅好想回到你小時候,你能像普通小孩那樣抱著我撒嬌……”

    她仰面朝天,逼回眼里的淚水,卻沒有看到身后的花解語早已有兩串眼淚掛在了腮上。她再次安撫的拍拍那只把自己胳膊捏的生疼的手,說:“先吃飯吧,吃完這頓,你就是狩怨師秘書長了,以后一號就要你來守著了。”

    這一頓飯吃的格外漫長;ㄆ辽闷鹜耄瑒傁胛够ń庹Z,看到她的眼神,又訕笑著放下了;ń庹Z卻張開了嘴:“啊……”

    “唉,來了!”花屏升一邊笑著一邊遞過小勺,喂完后又轉(zhuǎn)過身用手背擦了擦眼角。師徒倆一個喂,一個吃,直到最后一口吃完,兩個人誰都沒說話。還是花屏升站了起來,花解語攔住她,彎腰把飯桌撿了,輪椅不用手搖自動行走。她抱著殘羹剩碗進了廚房。又拿著抹布回來抹干凈了桌子,然后洗干凈手回到了花屏升身邊。

    花屏升在煮水果茶,昨天晚上那一戰(zhàn)她受傷不輕,此時臉色蠟黃沒有血色。水果茶紅彤彤的,恙出好聞的香味。

    花屏升的聲音伴隨著一陣陣的水果香氣娓娓道來,第一句話就把花解語驚住了。

    “這世上,除了狩怨師協(xié)會,也有其他人抓怨獸,訓怨獸……”花屏升知道花解語在看她,依然表情溫和,淡淡的說:“我也是接手這一攤的時候才知道的。狩怨師協(xié)會是最大的協(xié)會。但是這套本事不局限在協(xié)會。很多人是天生的。”

    “我們抓怨獸主要目標是為了救人,但還有一些人,是為了牟利。你在北海眼應(yīng)該見到了那些從靈界過到陽界留下的雕塑,包括我,也包括你,也包括歷代的住在這屋子里的人……”

    “師傅……你是說,我們……都不是人?!”花解語忍不住問道。

    花屏升笑了一聲,說:“還記得我教你的嗎?到了陽界,陰界的一切就切斷了,所以怨獸一旦成型入了陽界,我們狩怨師就不管了,這是天地選擇的自然法則。世界平衡了。不能強行追求讓怨獸回去,它也回不去。所以,我們不是人,是什么?”

    “可是,我們……我們……不是……”

    “不是男女自然受孕的結(jié)果對吧?可是我們依舊是人啊,我,你和其他人有什么區(qū)別嗎?”花解語回答不出來了;ㄆ辽^續(xù)說:“不要糾結(jié)這個。我接下來要跟你說的都是生死攸關(guān)的大事,你仔細聽。

    剛才我說除了我們還有其他人抓怨獸,那里面有組織也有家族。其中最大的兩個組織,一個叫養(yǎng)怨人。顧名思義,他們是養(yǎng)怨獸的,我們狩怨師協(xié)會也養(yǎng)怨獸,訓怨獸,但我們一般是以怨養(yǎng)怨,盡量保證陽界的安全。而養(yǎng)怨人不是這樣的,可以說他們是不擇手段養(yǎng)怨獸……”

    花解語打斷花屏升,說:“用自己的生氣和怨氣養(yǎng)怨獸?”花屏升點點頭,說:“對,不只是自己的生氣和怨氣,還有家人、朋友。家人朋友不夠,或者體質(zhì)不合適,他們就想其他辦法建立關(guān)系然后再用人養(yǎng)怨獸……”

    “師傅,你認識李魏?”花解語脫口而出;ㄆ辽纯此瑩u搖頭,說:“我沒聽過。但是我的確知道一個姓李的養(yǎng)怨人。三年前,我殺了他。”

    “李……自強?”

    “李自強?”花屏升不解的看著花解語:“這又是誰?”花解語也怔了,姓李的實在太多了,看來可能是撞姓了。她試探著問:“那師傅,昨天暗算你的怨獸你認識嗎?”

    花屏升再次愣。骸拔业捏w內(nèi)怨獸?我當然認識,這是我養(yǎng)的!”“不是您體內(nèi)怨獸!”花解語把昨晚的情形復(fù)述了一遍。這次換花屏升驚呆了。她說:“不是我體內(nèi)怨獸暗算的我?!”

    花解語搖頭:“不是,是周翔的同學他一直在找的人,也是給他種靈眼的人,李魏。我們在五大連池見過他怨氣化形!

    花屏升再次慢慢的搖搖頭說:“我不認識他,我不知道他為什么要殺我!被ń庹Z問:“那您的最后一刻,為什么讓我快跑?”

    花屏升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說:“我被我的怨獸反噬了!連我都不能控制我的怨獸了,我怎么能讓你面對那么危險的東西?”花解語深深的看著她,花屏升有些不自在的別過目光,伸手倒了兩杯水果茶,說道:“而且怨獸要想維持住之前的記憶形態(tài),她是需要吸一個人的七情六欲的。你就在旁邊,跟我又有足夠的血脈羈絆,對她來說是現(xiàn)成的補藥!”

    “只是……”花屏升把一杯茶遞到花解語手中,溫柔的說:“我沒想到我的解語長大了,而且早就超過了我這個師傅的能力,真好。”

    “師傅……”花屏升打斷花解語要說的話,繼續(xù)說道:“早就是要把位置傳給你的,現(xiàn)在我終于放心了……”

    “可是師傅,您是會占卜的,昨天的情景您沒占卜到嗎?”

    “我不能占卜自己,解語。”花屏升喝了一口茶,說道:“我能占卜到的,是你……”花解語瞪大眼睛,等著花屏升說下去,花屏升嘆口氣,才說:“用怨獸……守著這個院子……”

    “我……用怨獸?”花解語指著自己鼻子說道:“所以師傅你也知道我其實也養(yǎng)了一只體內(nèi)怨獸?”花屏升點點頭,說:“但是你回來之后,我感受不到她,我一時拿不準,你現(xiàn)在到底有沒有怨獸。因為你說在五大連池你已經(jīng)把身體里的怨毒都清干凈了!

    “抱歉師傅,我騙了你。”花解語低下頭,仿佛又回到了小時候;ㄆ辽秩嗔巳嗨念^發(fā)說:“你害怕。我能理解。我第一次有自己的怨獸的時候也怕的要死,也是偷偷摸摸的養(yǎng)著,直到我繼承了這個院子,我才知道,原來每一個總繼承人,都是要養(yǎng)一頭自己的怨獸的。”

    迎著花解語不解的目光,花屏升解釋著:“昨天你看到了,這個院子通陰。準確的說它的氣場是與五大連池的北海眼是相通的。從這里走陰路可以直接通到五大連池的陰眼。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我們煉怨獸,是可以驅(qū)使怨獸過陰的,所以怨獸也是我們放在這個通道里的鎮(zhèn)守者。他們在這個通道里既可以滋養(yǎng)自己又可以與我實時互通,為我們做陰陽氣場的防線。

    只是驅(qū)使他們實在是太耗費心力了,我們體內(nèi)的怨獸一生與我們爭斗。一開始是每天與我們爭斗,打贏了,我們被反噬,怨獸就可以進入陽界。打輸了,怨獸就要被我們驅(qū)使,不能反抗。如果我們連續(xù)贏五年,怨獸就會變成三天來殺我們一次。同樣的打贏了,我們死,他們過陽。打輸了,他們要被我們驅(qū)使三天,三天后繼續(xù)來殺我。

    這樣再持續(xù)5年。之后變成5天來殺我們一次……之后就是再過5年,就是7天后來殺我們一次,這之后就是每十年輪換一次……過十年就是9天后來殺一次……再過十年是11天后……”

    “等等等等,”花解語插嘴道:“師傅,你是說我們是把怨獸打服的?!從天天打,到三天打,再到五天打……可是誰能活到那么大歲數(shù),這一生能有幾個五年,又有幾個十年?”

    “嗯,”花屏升點頭,說:“隨著年歲的增長,我們作為狩怨師本身的陽氣也會減弱……我知道的還沒有哪個總繼承人能堅持到連續(xù)驅(qū)使怨獸15天……”

    花解語震驚了,這,這協(xié)會秘書長當?shù)囊蔡啾屏。白天操持協(xié)會事務(wù),晚上回家還要揍怨獸,揍不死怨獸就要被怨獸揍死,這妥妥一個大冤種要早死的節(jié)奏!

    “師傅,所以你八點以后不離開這里不接電話是因為……”花屏升點點頭,因為要干架!而且是生死一線的大架。

    花解語用盡量平靜的聲調(diào)問:“師傅,不能跟怨獸坐下來談?wù)剢?”非得這么天天干架你死我活的嗎?

    這次輪到花屏升震驚了,她嘴里一口茶沒喝順,劇烈的咳嗽了起來,花解語拍了半天,花屏升才咳嗽著說:“談……咳咳……談?”

    花解語滿臉真誠,她的體內(nèi)怨獸就是周翔談過來的啊,現(xiàn)在磨合的……嗯,跟師傅那只比應(yīng)該是相當好了;ㄆ辽凉M臉嚴肅:“解語,非我族類,其心必誅……”

    花解語就把自己原本要說的話咽下去了?赡苤挥兄芟枘莻啥也不懂的生瓜商人才能想出談判這個方法吧?

    花屏升繼續(xù)說:“解語,我要跟你說當年那個姓李的人,他說他叫李無。他在長行村100號的院子里養(yǎng)怨獸,原本互不相干,我也不知道他,可是某天我忽然發(fā)現(xiàn)五大連池的北海眼跟100號也是相通的,只是跟1號相通的時間不同!”

    第109章

    長行村1號和長行村100號的陰氣投放時間不同,這一點花解語瞬間理解。就跟老黑山白天和晚上所在的位置不一樣一樣,如果這邊是與五大連池陰陽眼相連,那么也應(yīng)該是一個時間與1號相通,另一個時間與100號相通。

    花屏升繼續(xù)說:“100號那邊不應(yīng)該是近期才于陰陽眼相連的,但是我從來不知道,歷任繼承人也都不知道。說明那里應(yīng)該是被人人為掩蓋過的!

    花解語想了想,問道:“所以師傅,你發(fā)現(xiàn)了之后就讓王叔去狩獵怨獸?”所以才會有王天陽邀請她一起去收怨獸碰到周翔的事情。

    花屏升點頭說:“是的,不是去收怨獸。殺了李無之后,他養(yǎng)的怨獸都被狩怨師協(xié)會收了回來。那個院子我們當然也留意著。很長一段時間都沉寂無事。忽然有一天那個院子有大量怨氣涌現(xiàn)。但等我們?nèi)タ吹臅r候怨氣又都消失不見。”

    “我才讓王叔和天陽在那邊守株待兔,直到周翔出現(xiàn)的那一天,才出現(xiàn)了大量的怨獸。”花解語揉著頭,花屏升嘆口氣說:“周翔一開始,我當然也是懷疑過他的。尤其是說他又被種了靈眼,連洗腦咒都不管用。我當時考慮與其讓他在外面亂晃,不如簽了協(xié)議入?yún)f(xié)會,可以近距離觀察他看看。后面接觸的過程……你都知道,我對他印象很好,救了你之后對他印象就更好了,尤其……”

    花屏升頓了頓,說:“五大連池,我借怨獸的眼,看他和天陽對你愛護有加……”花解語點點頭,說:“明白了,師父。”

    “你不怨恨我用這種方法禁錮你,讓周翔和天陽涉險嗎?”花解語揉著自己的太陽穴,說:“有一個想盡辦法保護我,讓我的身世、能力不外泄的師父,我還有什么不滿足的呢?說到底您的確是為我好。”

    花屏升注視著花解語,花解語挑挑眉,說:“師父,我長大了,你這么看我,我會覺得肉麻!被ㄆ辽α似饋。她又給兩個人各自斟了一杯茶,然后說道:“我本來還想這個部分需要怎么跟你解釋,沒想到你善解人意到我根本都不需要解釋。解語,這個名字我真沒取錯!

    “師父,”花解語做了個打住的手勢,說:“我來問吧。讓您這么講下去,可以拍個催情倫理電影了!被ㄆ辽中α,寵溺的說:“你問!

    花解語直接問:“南斗鈴怎么用?”

    花屏升回答的更直接:“我不會。”

    “。!”看著花解語震驚的表情,花屏升無奈的攤手,說:“我的師傅告訴我,南斗鈴只在感受到北斗巫的時候才會被取下。哦,北斗鼓巫,你要問嗎?”

    花解語斬釘截鐵:“問!

    花屏升點點頭,說:“你應(yīng)該有感覺,周翔有可能是北斗巫。北斗巫就是我要說的另外一種抓怨獸養(yǎng)怨獸的人。我?guī)煾嫡f,很早之前,南斗鈴,北斗鼓,分別給狩怨師和北斗巫一起使用。我們狩怨師用南斗鈴可以驅(qū)使怨獸收服怨獸。換句話說就是能把怨獸用武力收服。而北斗巫,他們類似一種陰媒,是可以溝通陰陽的。據(jù)說很久以前是他們從靈界把怨獸引出來,我們再把怨獸收服,一直配合得當。只是后來不知道因為什么,巫族跟我們狩怨師產(chǎn)生了一些矛盾,最后不歡而散不再搭檔了。”

    “……”這事是這么解釋的嗎?按照怨獸的說法,是狩怨師背信棄義,違背了當初的承諾,自此怨獸與狩怨師成敵,花解語有理由懷疑,怨獸說的才是真相。而巫族最早是媒人,撮合兩邊合作過陰過陽的,因為狩怨師撕毀條約,巫族才不再與狩怨師合作的把。

    花屏升不知道花解語在想什么,她輕聲說:“這些都是很久遠的事了,我?guī)煾岛臀規(guī)煾档膸煾祵τ谖祝矁H限于傳說。所以周翔是不是巫,我不確定。但是你能順利取到南斗鈴,那么我覺得他很有可能就是巫……不過畢竟當時天陽也在,有沒有可能天陽……”

    “不可能!”花解語堵住她師傅的念想。這次輪到花屏升挑眉了,她戲虐的看著花解語說:“就這么確定?”這種老輩人準備吃小輩瓜的眼神,讓花解語無話可說。她只好說:“巫不巫的,都幾千年沒有聯(lián)系了,就算是巫我們也不知道該怎么跟他們合作!

    花屏升笑著說:“這不是從你這里就聯(lián)系上了嗎?我們之前沒有聯(lián)系,從你這里可以重新建立聯(lián)系啊。據(jù)說每一代的狩怨師總繼承人都是女性,而北斗巫的繼承人都是男性。我其實小時候想過,有沒有可能是其中某一帶因愛生恨……”

    “師父……”花解語不知道該說自己這個師父什么,明明一輩子沒結(jié)婚,哪里來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難道她這一輩子都在找CP磕?

    “師父,為什么你要讓我繼承狩怨師協(xié)會秘書長?你還在,我怎么就要繼任了呢?”花解語不得不轉(zhuǎn)移話題,防火防盜防八卦。

    花屏升原本戲虐的表情一下子沒了,她給茶壺里重新填上水,又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兩個原因,第一個,你有自己的怨獸了。而且目前看來你能駕馭它!被ń庹Z等著她說下文,花屏升再次重重的嘆氣,說:“第二個,我沒有怨獸了。沒法再守著陰陽通道。”

    “我們狩怨師協(xié)會雖然有很多資產(chǎn),但是我們最大的財富其實是1號這個院子。因為這個院子可以通陰,我們可以知道很多怨獸的動向。也能驅(qū)使怨獸通過過陰幫我們做很多事……”

    “比如預(yù)測……”花解語猜測到。

    “很多,”花屏升對視著她的眼睛說道:“預(yù)測是最小的事情,比如通過預(yù)測,以及陰陽氣場的干擾,改變事情的走向,也包括續(xù)命!

    “是讓怨獸變成人體的器官嗎?”花屏升驚詫的看著花解語:“你怎么知道?這是那個李無做的事!”

    “李魏……就是剛才要殺您的那位,就是這么做的。”花屏升皺眉說道:“當年李無跟我起沖突,就是因為1號和100號陰界通道更換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了我的怨獸,就來捉。被我發(fā)現(xiàn)原來就在我旁邊不遠處竟然還有一個陰陽通道。他用活人的生氣和怨氣養(yǎng)怨獸,因為怨獸本身就是被同一個人養(yǎng)出來的,所以很容易就被那人操控和驅(qū)使,他們有種特殊的咒術(shù),可以讓怨獸入世的時候成為他們想要的東西。

    只是這種養(yǎng)法,太耗人的生氣,一個人養(yǎng)不了幾只怨獸就會被活活耗死。李無就靠不斷的找人跟他建立血脈連接,然后利用這種連接讓人養(yǎng)怨獸,他從中得利。他不止用這些怨獸變成的器官牟利,還為自己續(xù)命——

    他續(xù)命的方法跟我們狩怨師不一樣。我們狩怨師是通過靈眼,驅(qū)使怨獸釋放怨氣生氣,通過改善生氣損耗幫人續(xù)命;旧喜粫`背自然規(guī)律。而這個李無,他是用怨獸培養(yǎng)成一個怨靈,然后在醒靈的那一剎那,把自己的七情六欲和記憶瞬間轉(zhuǎn)移到新的怨獸身上……

    解語我們都知道醒靈意味著天地逆轉(zhuǎn),得多少生氣才能供養(yǎng)出一個怨獸醒靈?這個李無說他視他人得生命如草芥都不過分……”

    “所以,當我了解了他的全部情況,就跟你王叔一起聯(lián)手殺了他。不能讓這樣的人繼續(xù)禍害陽間了!

    花解語點點頭,這個李無用的方法跟李魏一樣。在李魏的怨氣中并沒有看到一個叫李無的人,除了李魏,李自強,還有李無……這姓李的……或者師傅說的養(yǎng)怨人,看來真的是一個人數(shù)不少的組織。

    “好在,這個人已經(jīng)不在了。 100號偶爾有些怨獸,你王叔都可以解決。那個地方陰氣足,也適合訓怨獸,F(xiàn)在你王叔盯著,將來天陽盯著,你能省不少力氣。你只要盯住一號就行。行了,說了這么多沒用的,該教你些有用的了!”

    嗯?花解語一怔,以上都是沒用的?哪有用的是什么?花屏升笑著說:“教你只有總繼承人才能學的秘術(shù)!”

    所謂秘術(shù),就是利用這里通陰陽眼的特性,如何引導(dǎo)陰氣,如何讓自己的怨獸進到陰氣通道中,并通過怨獸的眼觀察陰界情況的術(shù)法。花解語跟著花屏升學習,原來她練功中好多想不明白的地方豁然開朗,原來之前很多看似無用的基本功,都是為了這個所謂秘術(shù)做準備的。

    現(xiàn)在當她開始學習的時候,速度非常快,又加上她已經(jīng)融合了南斗鈴,與怨獸關(guān)系又好,幾乎沒費什么勁兒就掌握了。等她將怨獸放進陰魚眼,花屏升伸了一個懶腰,欣慰的摸了摸花解語的頭發(fā),對她說:“從今天開始,你就是一號的主人了。我一會發(fā)個郵件,通告一下明天去總部做交接。”

    之后花屏升開心的說:“我很久沒有晚上出去過了,今天我終于可以出門了,我要去逛逛傳說中的夜市,你乖乖留守吧!”說完花屏升跟個十五六歲的少女一樣,哼著歌出了門。花解語能怎么辦,只能苦逼的守著這里唄。不過幸好,她不用跟自己的怨獸打架。

    花屏升一走,花解語就上床了。這幾天一直擔心花屏升就是幕后害李魏周翔的人,她一直神經(jīng)緊繃著藏在南斗鈴里操控自己的身體,F(xiàn)在終于放松了,她需要好好休息。反正她的怨獸也不用她操心,在陰魚眼里如魚得水。

    花解語很快就睡熟了,這一覺就睡到了凌晨花屏升帶著早餐回來。師徒倆吃過飯,院子剛在晨曦下恢復(fù)如常,一聲接著一聲的門鈴聲劃破了清晨的寧靜。

    花屏升心情好,主動走到院子里開門,門口站著七八個協(xié)會高管,他們神色凝重的看著花屏升,問道:“秘書長,花解語在嗎?”

    花屏升面色不悅的說:“昨天我不是發(fā)郵件了嗎?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秘術(shù)長了,你們要稱呼解語是秘書長!

    幾個高管互相看了一眼,對花屏升說:“昨天我們有五位續(xù)命高端客戶忽然身亡,是被快速吸收了生氣死的……”

    “有一個跟我們的人打了照面,兇手是花解語!

    第110章

    “胡說什么?”花屏升怒喝道,解語剛剛繼任,今天就要舉行交接儀式,這是要造反嗎? !她說:“昨天我出去了,整個一號都是解語守的。如果她能出去吸收生氣,那這里誰守的?!”

    幾個高管面面相覷,還是有一個膽大的頂著花屏升的怒火說道:“可是花秘書長,我們的人的確看到花……解語秘書長吸了人的生氣。至于一號要怎么守……我們并不知道,這個是您和歷代秘書長才知道的秘密!

    花屏升噎了一下,的確,長行村一號通陰陽眼的事只有歷屆秘書長知道。只是到了她這一屆,因為100號的暴露,王貴賢也知道了。她說花解語根本出不去一號,而自己昨天又恰恰不在一號,的確沒辦法給花解語作證。

    “師父,怎么了?”花解語劃著輪椅出來,看到門口好幾個人,直覺感覺不是來給自己祝賀的;ㄆ辽此^來,眼前一亮,指著花解語說:“你們都知道解語骶骨受傷,下肢現(xiàn)在無法行動,你們能看到她這樣去吸生氣?”

    那個膽大的小心翼翼的說:“的確是……花解語……秘書長,她就是穿著這身衣服,坐著輪椅出現(xiàn)的,但是她的速度非?,我們都追不上她……”

    “怎么可能!這一定是陷害!”花屏升說道,她掰了掰手指,用沒有人見過的惡狠狠的聲音說道:“走,我們?nèi)f(xié)會,看看是誰要陷害解語!”

    “那,花……秘書長,花……解語秘書長也要一起去嗎?”有人問。花屏升大聲回答:“當然,我看看你們能拿出什么證據(jù)。如果沒有證據(jù)解語就直接繼任秘書長!”

    去總部的路上,花解語搞明白了前因后果。她進內(nèi)觀世界跟怨獸溝通,確認她一晚上都在通道里沒有出去。花屏升拍拍她,說:“放心,有師父呢。我正好看看狩怨師協(xié)會里到底混進了些什么東西!”

    協(xié)會的儀式廳里聚滿了人,級別都很高;ㄆ辽龓еń庹Z進來,原本嘁嘁喳喳的交談聲,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兩人眾目睽睽落針可聞的氣氛里走上了中間的陰陽眼。

    花屏升向下掃了一圈,目光落在王貴賢王天陽父子身上。王桂賢微不可聞的搖了搖頭,花屏升目光一頓,又看了一眼旁邊的王天陽,王天陽的表情比王桂賢可直接多了,就差沒把“擔心死了”四個字寫在腦門上了。

    花屏升擺了擺手,對下面的人說:“證據(jù)呢?拿過來吧!

    有人拿過來了一面鏡子,是狩怨師協(xié)會的靈眼鏡。普通的錄像機只能錄到正常的事物,無法攝錄怨獸。狩怨師用很多靈眼煉出了一些靈眼捕捉器,以及兩面靈眼鏡。這兩種東西就類似于執(zhí)法記錄儀。

    出高端客戶的狩怨師身上一定會佩戴靈眼捕捉器。一方面可以幫忙觀察四周的陰陽氣場,怨氣生氣的變化,另一方面可以無差別的記錄現(xiàn)場情況。供大家觀摩學習,也可以存證。

    花解語曾經(jīng)也用過捕捉器,而捕捉器捕捉到的影像同時存儲在靈眼鏡里可以監(jiān)督也可以進行回放?吹届`眼鏡被抬了上來,花解語好奇起來,這么說,昨天吸生氣的場景還被靈眼捕捉器拍下來了? !那就看看吧!

    畫面開啟,就是一個病房內(nèi)。一個中年男人躺在病床上,監(jiān)控儀滴滴的響。一名狩怨師正在檢查他的生氣情況。看男人的狀態(tài)應(yīng)該還不錯,屬于慢慢恢復(fù)中。

    就在狩怨師檢查完畢準備離開的時候,整個病房氣場忽然一變,房間里忽然騰起了紅色血霧。狩怨師急忙擋在男人身前,然而只是一瞬間,狩怨師就被擊倒,眼角流出了紅色的血淚,這是靈眼被人強行挖去的樣子。

    看來這個人是知道要挖掉靈眼不暴露身份的,只是他沒想到這個狩怨師身上還帶著靈眼捕捉器,一直在忠實的工作著。等到狩怨師不省人事之后,畫面里的怨氣開始出現(xiàn)絲絲紅色,接著,一個長發(fā)穿著紅衣的女人坐在輪椅上緩緩進入了畫面。

    客戶看不到她,只是狩怨師忽然倒下,他本能的就去按呼叫鈴,然而手像是隔空被什么東西握住了一樣,忽然僵住,停頓了下來。他一動不能動,只是雙眼流露出驚恐的情緒,張大嘴巴卻說不出話來。

    畫面里的花解語拿出筷子隨手一揮,那個中年男人雙眼瞬間外凸,劇烈的呼吸,他身體里的陽氣源源不斷的凝聚到了畫面中花解語的筷子尖上。直到最后一絲生氣吸完,男人重重的倒在了床上;ń庹Z才把筷子拿到眼前看了看。這時,她的肩膀上忽然冒出一顆怨獸的頭,花解語將那粒生氣結(jié)成的丹丸喂進它口中,怨獸親昵的蹭了蹭花解語的頭,花解語拍了拍它,

    怨獸消失不見。

    之后還有兩三段,沒有這一段錄的全面細致,前面的血霧和挖出狩怨師的靈眼是同一個手法,可能是那幾段發(fā)現(xiàn)了靈眼捕捉器的存在,畫面存在劇烈的干擾。幾段錄像看完,全場鴉雀無聲,都在等著花屏升說話。

    花屏升沉默著,有人說道:“昨天晚上,損失了五個高端客戶,五位狩怨師,都是同樣的手法,先剜眼,再吸生氣。顯然是不想讓人知道的。第一個影像,是因為狩怨師要給另外一個狩怨師把場,所以帶了兩個捕捉器,被破壞了一個,這個完整的記錄了整個過程!

    說話的人顯然情緒在爆發(fā)的邊緣,只是隱忍著;ń庹Z忽然嘆了口氣,立刻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朝向了她;ń庹Z說道:“這時候我說不是我,沒人信,對吧?”

    沒人說話,所有的眼睛都看著她;ń庹Z說:“的確不是我。但是我也的確沒辦法證明不是我。”

    “解語!”花屏升低聲喝止她,花解語朝花屏升一笑,說:“師父,這個人明顯就是針對我做的局,以假亂真到這種地步,我的確是沒辦法現(xiàn)在自證清白!彼洲D(zhuǎn)向所有人,說:“可是,我也不能不做秘書長,你們這里的所有人,”花解語伸出手點了點說:“沒有一個人的本事能超過我。”

    “解語!”花屏升再次出聲警告;ń庹Z再次解釋道:“師父,你看到了,這個冒充我的人,水平要么跟我相當,要么在我之上,如果我不做秘書長,誰做都是被秒殺的節(jié)奏!”

    話是實話,但是這個場合說這么自大的話,太給自己招恨了。下面果然很多人憤恨發(fā)聲,民情激憤。王天陽一臉焦急,想要阻止,但他的聲音和意見跟濤濤江水一樣的民意相比,太微不足道了。

    花解語大聲說道:“各位,反正你們也沒人能做秘書長,不如這樣,給我半個月的時間,讓我找到這件事的真相。如果半個月之后我拿不出證據(jù)說服你們,你們到時候再說拿我怎么辦?”

    “不行!”有人大聲反對“你手段這么殘忍,半個月的時間夠你把整個狩怨師協(xié)會都喂怨獸了!”“靈在你手里醒的,誰知道你跟靈做了什么交易?!”“你早就應(yīng)該自祭怨獸陣為什么一直沒有動作?!”“如果不是你做的,你現(xiàn)在就應(yīng)該用自己喂怨獸,讓王先生訓出一只合適的怨獸隊伍!”…………“對,你現(xiàn)在就該喂怨獸!”“喂怨獸!”“喂怨獸!”

    場面陷入混亂,所有人都在高聲叫嚷著,讓花解語以身飼獸,以示清白,最后王桂賢被推了出來,他有些為難的看看花屏升,又看看花解語,在他兒子目光的注視下,說道:“的確,現(xiàn)在有一支怨獸隊,資質(zhì)很好,但是缺高深狩怨師的生氣做引導(dǎo)……”

    他還沒說完就被其他人此起彼伏的聲音淹沒:“聽見了嗎?誰說除了你就沒有厲害的狩怨師。難道除了花氏就沒有其他絕學了嗎?王氏單打獨斗不行,但是王氏的怨獸陣威力無窮!!!”……

    無論王貴賢再說什么,王天陽再說什么,沒人聽了,也沒人能聽進去除了花解語死之外的其他建議。忽然在一面靈眼鏡的旁邊,有狩怨師尖叫一聲,這聲音太過恐怖驚悚,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接著他就在眾目睽睽下流出了血眼淚。

    “花解語!你竟然惱羞成怒,大庭廣眾就敢挖人靈眼!”身邊的人一邊救治不斷哀嚎的同伴,一邊對花解語怒目而向。

    花解語愣了一下,還沒說話就聽到哀嚎聲四起,幾個人的靈眼同時都受到了攻擊。花解語迅速檢查了一遍自己,她沒動手,怨獸也沒動手。怎么回事?

    她跟王天陽對視一眼,兩個人合作多次極有默契,立刻聯(lián)手布置,花解語做了個虛架子,王天陽扇子一揮,從人群中扇出了一個影子。

    那影子慢慢凝實,跟花解語一摸一樣。她露出鄙夷的笑,說道:“竟然被你們發(fā)現(xiàn)了,哼!”再次出手;ń庹Z剛要迎擊,在看到那人的手法后,她立刻停下。然而王天陽卻已經(jīng)沖了上去,花解語大喊:“天陽,住手!”

    然而王天陽去勢太猛,一擊而出。假花解語被擊中,化成了一粒橘黃色的陽氣丹丸,站在陰陽圖中間的花屏升猛的噴出一口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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