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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巨野澤、元旦

    巨野澤和梁山泊的區(qū)別, 大概是梁山泊上的一百零七位好漢都只有宋江這一位大哥,而巨野澤上則不然。

    最開始在這里占湖泊生存的是彭越,現在還有很多其他的人, 不過以彭越的小弟來看,還得是彭越更加有義氣。

    其他人的小弟都是把他們當做是打架的工具, 而彭越老大不然, 他會想辦法帶著小弟們一起過上好日子。

    所以小弟們也愿意為了彭越出生入死!現在正是一個最好的時候, 他們都準備為自己的老大戰(zhàn)死沙場了,結果老大說不打?

    這里面是不是出了一點問題。

    “你們傻啊?我們在這里, 是巨野澤的十分水匪, 我們難道就不能不在這里嗎?把家當收拾一下,大家想跟我走的趕緊,別等到人把這里圍起來了我們就走不了了。”

    彭越其實沒有那么大的膽子, 他會在這里占據巨野澤,原因也相當簡單, 過不下去了。

    過不下去了, 就會想辦法活下去,當水匪能活, 就當水匪。

    這些兄弟也是他一個個救下來的, 他怎么會忍心看著人為了自己,和自己一起送死?

    跑, 趕緊跑,只要兄弟們都在, 想要找到一個好地方重新活下來也不是一件難事。

    “可是那懸賞……”

    “懸賞也沒有直接寫大哥的名字,更沒有你我的名字。”

    彭越這么一說, 他有的小弟就想明白了,不就是換個地方活嗎, 去哪不是個活法。

    巨野澤的勢力橫枝錯節(jié),彭越要跑路的想法其他人也是知道的,有人跟著他一起跑,也有人覺得這群人一點英雄膽色也沒有,選擇留下來等著人來“剿匪”。

    又過了幾天。

    韓信他們總算是走水路上來了,也不能說是完全的上來。

    秦朝時期的水路運輸已經初見雛形,山東的水運網更是四通八達,濟水、泗水、菏水等等,其中更有黃河直通江淮。

    但是要是一路開船開到巨野澤,還是有點困難的,這至少得再等些時候。

    要么等到東晉時期的桓公溝,通濟水直達黃河,這樣能夠直接從廣陵上來。

    或者就是再等會兒,等到隋朝開始挖京杭大運河了,能夠順帶著一起挖一下新的水路過來。

    虞姬、韓信他們怎么打這個仗暫且不知,咸陽那邊卻是早早就掌握了哪些人要來這巨野澤。

    “陛下料事如神,僅僅用了一些錢,就掌握了這些在大秦境內擁兵自重的人的行蹤。”

    此時的嬴政已經在咸陽了,而夸他的自然是李斯。

    李斯也不明白,怎么陛下這才回來,長公子就被陛下趕了出去,而且知道長公子徑直去了上郡,陛下還生氣了,直到聽說也下江南了,才滿意。

    陛下怎么突然對江南如此重視?

    李斯不語,只在心中默默思考原因,只是思來想去也沒有個結果。

    “倒也沒有準備搜集這些人的信息。”嬴政想要關注的就是自家孫女安排過來的隊伍,但是又不想太顯眼。

    太過顯眼的話,他這里還好,但是萬一孫女那邊失去掌控,就有點愁人了。

    “都有哪些人?”嬴政很想直接問,有沒有廣陵那邊的人,他自然是已經知道自家孫女就在廣陵的,甚至李斯也已經知道了,廣陵現在實際掌權人是南楓。

    原本李斯是想要解決掉這件事的,但是他從陛下這里得知,前幾年就已經是南楓在做決定了,現在南楓想要做出政績,順理成章成為廣陵縣令。

    對此,冷酷的法家代表人李斯,倒是沒有思考過女人當縣令有沒有什么問題。

    他滿腦子都是,這樣這位南楓就會做出更多的有利于大秦的事情,很不錯。

    也因為這件事,李斯優(yōu)先看的也是廣陵那邊派出的人,只不過這一看啊,讓他自己都震驚到了。

    “廣陵派出……有兩個隊伍從廣陵出發(fā),其中一個是項羽。”

    “兩個隊伍……項羽?”嬴政知道項羽和他孫女玩得還不錯,當然,嬴政更清楚的是,這樣關系是建立在對方不知道那是他嬴政的孫女的前提下的。

    但是項羽怎么會想要這筆懸賞的錢啊?給他孫女掙的嗎?沒想到小陽這么厲害!

    嬴政還挺高興,贏昭瑤的人格魅力折服了項羽!

    李斯不知道嬴政的想法,但是這項羽。

    “項家這幾個月確實在向我們示好,不過應該還是有后手。”

    “先前他們和六國的其他余孽勾結在一起,給我們大秦造成了不少損失,但他們項家在其中損失的也不少。”

    “斷尾求生,想必是要等他們這個小少主羽翼豐滿。”

    “可……”

    李斯想不明白,如果是這樣的話,這項羽應該被項家好好養(yǎng)著,甚至可能是找個地方藏起來。

    猥瑣發(fā)育才是正事啊,怎么會這樣招搖?

    哪怕是要表現出對大秦無害的樣子,項家的人那么多,也輪不到用項羽來表現吧?

    難道是真的想要加入大秦?

    但也不對啊……

    李斯的腦子里閃過了千萬種想法,實在是找不到一個合理的,能夠說服他自己的,項羽出現在這個名單里面,前去剿匪的緣由。

    “如果項羽拿下了巨野澤……”

    會不會之間開始反叛啊?

    李斯相當擔憂。

    “如果只是為了懸賞,最后是他就把獎勵給他。”

    嬴政相當淡定,對于另一個可能性也很淡定。

    “如果有什么異動,那就直接安排人拿下吧,項家才被我們收繳過一批資源,哪里還能打呢?”

    對哦!

    李斯一下想明白了,這段時候還真的是項家實力相對最弱的時候。

    一下子趁他病要他命的想法就出現了,但是又思考到,最近的弱勢是出于項家的自愿,萬一狗急跳墻就不好了。

    突然就很希望項羽在這巨野澤做出點事兒來了。

    李斯期待著,把其他人也都報了一邊,邊說也是自己在檢查的過程。

    “沒什么重要的人。”

    看來項羽還是其中最引人注目的。

    李斯想著。

    原來除了項羽,就只有一隊。

    要不要給孫女安排點人塞過去呢?

    我之前安插過去的暗衛(wèi)呢,怎么沒有出力啊。

    嬴政本來送出去的人就沒有再關注,這下也是吃上了過于信任孫女的虧。

    而被嬴政惦記著的那些人呢?

    小河村。

    雖然贏昭瑤不在,但是這些人跟著墨家的人很努力地經營著。

    “小墨哥,我們這個紙真的能夠賣出去錢嗎?我感覺不如那個布啊。”

    紅樹村的任務是輔助紙張的制作,這也和他們村子里本身就有不少樹有關。

    當然,贏昭瑤自然不會過度開采,把產業(yè)擴散開才是她的根本目的。

    “紙和布不是一個方面的,我們有我們的優(yōu)勢,怎么會賺不到錢呢。”

    被稱“小墨哥”的這個人,拿著一沓紙,在擺著不同的造型。

    “你說,這個紙是橫著拿好看,還是豎著拿好看?”

    “豎著吧,你看這樣,一張一張的豎著上去,還挺有意思的。”

    “我喜歡橫著的,你看,展開這么看,想要看什么直接這樣看就好了,收起來也很方便。”

    輕易地轉移了話題,他們聊地熱火朝天,各有各的想法。

    “這樣吧,回去之后大家把自己的想法整理下來,寫在紙張上,不需要寫字,畫圖就行,過幾天再統(tǒng)一介紹。”

    小墨哥是標準的技術人才,這套話術還是從他們墨家的現任巨子墨笑的口中學的。

    太有用了,看著面前的場景又一次地從七嘴八舌的混亂,變得井井有條,小墨哥內心升起對巨子,對神女大人的敬意。

    為什么會對神女大人也有敬意呢?

    因為巨子發(fā)這個話術的資料的時候,直接說了是神女大人教的。

    小小的神女大人,真的有無限的可能。

    巨子帶著他們來這,真是來對了。

    無論是紡紗機,還是紙張,都太有意思了!

    聽說神女大人還發(fā)了新的圖紙過來,真期待啊,要是他能夠把紙張這里研究好,改進出兼具香味和美感的紙張,是不是就能加入到新項目組中去呢?

    一想到這里,小墨哥就充滿了斗志與干勁。

    加油,墨書,你可以!

    其他人不知道為什么小墨哥又突然積極起來,不過在這里見到的這些墨家成員都是這樣,每天看起來活力滿滿又很有干凈的樣子。

    或許墨家就是這樣的?

    現在的小河村及周邊村落,完全可以說是墨家的領地,一方面因為公輸家的人在一次又一次的貨物運輸中,紛紛去了廣陵。

    另一方面自然是墨家的人多,在小河村甚至沒有多久,就已經像是蜘蛛網一樣,蔓延開來。

    加上贏昭瑤也帶著家主去了廣陵,公輸家自覺留在這里也是被吊打,于是只留下來了一小部分人,大部隊都跟著一起去廣陵了。

    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這個圖紙看起來真的很有效,我們墨家研究了這么多年的農具,怎么沒有想到要這樣?”一個墨家的長老,拿著跟著船回來的圖紙,左看右看,越看越覺得此物只應天上有。

    “要么說你們墨家沒用呢。”公輸家留下來的是個年輕人,但是比較勇猛,也比較敢說,比如現在,幾乎算得上四面楚歌,他還敢損這個長老。

    甚至在其他人要回嘴的時候,先一步自損。

    “我們公輸家也想不出來,所以我們也沒用。”

    怎么會有這樣的人啊!

    墨家的都要氣死了。

    在場唯一淡定的就是墨笑了,他不是作為巨子淡定的,他是了解公輸易年。

    如果只能留一個人來惡心他的話,那么這個人必定會是這樣類型的,總之讓他們不大舒心。

    所以墨笑很淡定地無視了這位的損言損語,“好了,神女大人一共發(fā)下來了三張圖紙,時限沒說,但是不久就到春天了,我們在春天做出來,正好投入使用,你們覺得呢。”

    “是!”

    “看這個圖紙的作用,感覺能夠節(jié)省下來更多的人力物力,到時候就有更多的人加入到我們工廠來了。”

    “就是就是,現在的人有一部分人是流民,一部分人是山野之人,用著著實沒有良家……”

    “別說……”

    有一個“流民”就明晃晃地站在他們中間呢,這人正是來給贏昭瑤做事兒的暗衛(wèi)。

    暗衛(wèi)們學得五花八門,這個人正好對墨家有些精通,這不,靠著一手技術硬生生混入了核心層。

    “兄弟,我們沒說你。”一個墨家的沒忍住,還是和他道歉了。

    暗衛(wèi)一臉茫然,“什么?”

    “沒事。”果不其然,這人道歉之前就已經有過這樣的猜想。

    這人還是太老實了!

    那公輸家的人恨鐵不成鋼,要換做是他被當面蛐蛐,定是要把人罵得抱憾終身的!

    墨家的人也好,公輸家的人也好,都以為是這人以往被欺負慣了,所以老實、膽小、怕事,封閉內心,這才有更加專注的精神力去干活兒。

    實則……

    暗衛(wèi)再次在心里默默演練完了一個人殺光這些人要用什么方法,只覺得今天也是一個認認真真為小殿下看守大本營的一天。

    完全不在乎他們說自己什么,只做好一個暗衛(wèi)應該干的活兒!

    三四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過,贏昭瑤在忙忙碌碌中,過了秦朝的新年。

    十月初一。

    說是過年,實則相當沒有氛圍,贏昭瑤體驗了祭祀神明和祭祖,也沒有什么貼春聯(lián)之類的活動,只吃了肉,她因為不擅長喝酒,也沒喝。

    中間倒是有小插曲,當天的祭祀神靈,原本是祭祀那些帶了面具扮演“尸”的神靈扮演者,結果贏昭瑤出門的也參與的時候,有人直接同時祭拜她,給贏昭瑤直接嚇回去了。

    現在還有十幾天就到正月初一了,雖然歷法和之后的還是有所差別的,但是贏昭瑤還是想過一個正月初一的春節(jié)。

    “我們也忙得差不多了,雖然虞城、韓信、項羽他們還沒回來,不過從寄回來的書信看,也就這幾天就拿下了,要不我們……”

    贏昭瑤本來想編一個歡迎儀式什么的,但是還是想要真正的過個元旦。

    “我們過個元旦節(jié)吧!”贏昭瑤目光灼灼,看著這些天在她旁邊從侍衛(wèi)混成秘書的星期五。

    星期五自然不會反對,雙手支持,“好的,我這就準備。”

    這關鍵時候還是南楓靠譜。

    “元旦節(jié),這是什么節(jié)?我們自創(chuàng)嗎?”

    “嗯……廣陵這一年里也大變樣了,百姓們雖然不說是吃飽穿暖,但是流民減少了,很多人也有了穩(wěn)定的工作,所以想著在這天給大家放一天的假,大家一起慶祝!”

    贏昭瑤想了想,“我們規(guī)劃的南區(qū)的商業(yè)街,不是已經落實了嗎,里面有空的店鋪,有外地的商戶想要過來,正好可以給他們三天的試用期,看一下各自的競爭力?到時候決定誰能夠擁有入駐的機會。”

    南楓眼前一亮,對贏昭瑤這個點子贊不絕口。

    “我這就申請假期,如果申請下來了,到時候就這么辦~”

    如此,贏昭瑤在大秦第一次過了熱鬧非凡的元旦。

    第42章 望遠鏡

    “回來了, 人回來了!”

    元旦過后沒多久,那些去巨野澤的人終于回來了。

    和去的時候輕松愜意不同,回來的韓信明顯要嚴肅許多, 站在最前方的是虞城,臉色也很沉重。

    只有在和他們齊頭并進的另一艘船上的項羽, 看著是高興模樣。

    “嗯?怎么了?”

    贏昭瑤拿著望遠鏡, 看著前面, 有些遲疑,轉過頭, 順便把張良的望遠鏡也給他伸到眼睛上, 另一邊的公輸易年則是早早地和贏昭瑤一起看了。

    “不知道啊,這傳回來的都是好消息,怎么現在一個個表情這么嚴重。”公輸易年也對這樣的現象有些摸不著頭腦。

    兩個人都看向才施施然拿起望遠鏡的張良, 張良看的時間也尤其短暫。

    “從項羽的表情上看,沒事。”

    這句話不能安撫贏昭瑤和公輸易年的心, 甚至公輸易年相當直白地表示。

    “項羽和我們又不算一個陣營的, 他高興和我們沒什么關系。”

    這話說的冷淡,但仔細想來, 確實如此。

    無論墨家和公輸家原本是想要和贏昭瑤共事多久, 現在他們都已經深度綁定了。

    最新推出的這個“望遠鏡”,贏昭瑤示意讓墨家直售給秦的軍隊, 賺了一筆長久的錢之后,這個關系至少在秦面前是蓋棺定論的。

    但項家。

    他們和贏昭瑤最大的關系, 就是在小河村是鄰居,分別占據了一個山頭的關系。

    除此以外, 就是項羽和贏昭瑤玩得還算不錯,能勉強算得上是小伙伴。

    應該和他們是第一次帶著手底下的人和別人干仗有關吧?

    張良心中有了答案, 畢竟這是項羽和虞姬、韓信最大的區(qū)別。

    寄回來的信件雖然報喜不報憂,但是也不是完完全全的0傷亡。

    張良還記得,第一次寄回來傷亡單的時候,贏昭瑤選擇獨立出來了一部分資金,用于給傷亡士兵的家人們補助,盡管這些人名義上都是大秦的人。

    她們三個就站在南楓后面,南楓原本是想要把贏昭瑤推到最前面,再不濟也得是和自己并肩的,不過沒有扭得過贏昭瑤。

    而現在,南楓也管不上贏昭瑤了。

    她拿著贏昭瑤剛剛遞給她的“望遠鏡”,一開始還不知道要怎么用,直到贏昭瑤手動給她放在了眼前。

    新世界的大門,打開了!

    “好清楚……”

    南楓看著望遠鏡里面向著她行駛過來的船,看著望遠鏡中一個個熟悉的人臉。

    “好清楚。”

    三人的聊天她一點都沒有聽見,只看得見眼前的東西,把望遠鏡放下,想要轉頭和贏昭瑤說話的時候,腿都軟了。

    “哎?!”

    贏昭瑤眼疾手快,小小的身軀大大的力量,抗下了搖搖欲墜的南楓。

    好在南楓只是一時的腿軟,并非生病完全沒有力氣,很快也站直了身體。

    還沒等站直,她就要拜下身來。

    “神女!您真的是神女!”

    南楓原本其實是在等著大秦那邊來人的。

    皇孫殿下豈能在外面?就算是歷練,歷練個一年半載也可以了,特別是她知道陛下都已經還朝,對還在外面吃苦的贏昭瑤就更加心疼了。

    而現在,現在贏昭瑤拿出的這個“神器”比其他的都要讓她震驚。

    隨便一個普通人拿起這個都能目視千里,這和神器有何分別?

    “哎,冷靜冷靜。”贏昭瑤小聲在南楓耳邊說。

    “這東西優(yōu)先供給了軍隊,拿到的這個別人不知道,小心暗探!”

    南楓頓時肅穆,她狀似不經意地掃過張良,又看向在外面的百姓,確認沒有鬼祟面貌,趕緊讓贏昭瑤收起來。

    “那邊要來的人可是有項家的項羽。”

    南楓著急。

    別人倒還好,南楓在知道贏昭瑤的身份之后,也是查過張良的,這個人的身份雖然處處正常,但是太正常了,反而不是很正常。

    怎么會有一個神童,師從名師,少年成名,但是除了成名的地方,其他地方都不知道,而陛下也沒有收攏入麾下的。

    不正常。

    如果不是贏昭瑤對他還算信任,南楓是一定要把人給弄走的。

    對張良如此,對項羽就更別說了。

    南楓還期待過項羽出點事呢,雖然心里也知道這并不可能。

    “也是。”贏昭瑤還沒想到這一點,他們這東西可得在項羽面前藏好了。

    要不然望遠鏡給他們是如虎添翼,給項羽這樣的軍事奇才,那就是真的像是給神獸白虎加的金剛鐵翼了。

    “藏好了藏好了。”

    贏昭瑤把自己的望遠鏡往星期五身上藏,“你們的也要藏星期五身上嗎?他很厲害的,跑得很快,保證哪怕是項羽也休想從他身上拿出來。”

    知道自己是嬴政的親孫女之后,贏昭瑤就摸清楚了星期五的身份,也知道原來人家報的序號可比她想得要厲害得多。

    現在贏昭瑤也是給星期五加上了頂級刺客的標簽,雖然人家原本干的是暗衛(wèi)的活兒。

    “沒事,項羽他這個人一般不對女人下手。”公輸易年邊說邊把東西放在了自己衣裙的口袋。

    張良也是淡定的放在了自己的袖口,“他應該不會和我說話。”

    這就是張良之前和項羽“獨處”幾天的后遺癥了,對項羽來說,只要能有選擇的余地,那么寧可和狗待在一塊,也不會選擇張良。

    這幾個在這里手忙腳亂地忙活,后面的百姓一個個都看著回來的船。

    對百姓來說,能夠看著自己的親人活著回來,已經是一件很讓人高興的事了。

    “你知道嗎?你王姨隔壁家鄰居聽說戰(zhàn)死了,得到了一筆不小的撫恤金呢。”

    “爹,你說這話什么意思?我每年的錢不都給你的嗎?”

    “又不是都給……”

    才和父母團圓,就起了爭執(zhí),等到贏昭瑤知道的時候,南楓已經處理完了這件事,贏昭瑤也是從張良口中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總會有些父母,完全沒有做好自己身為父母的工作。”贏昭瑤搖頭,相當看不上了。

    暗衛(wèi)把這句話記錄下來,被嬴政看到的時候已經是好幾天后了。

    嬴政看到這句話,又想起來自己那個只抽空去偷偷摸摸地看了孫女一眼,孫子的面也沒見到就直接回來交差,然后奔赴上郡的大兒子扶蘇,一下子就代入進去了。

    “扶蘇呢,讓他滾回來見我!”

    嬴政很氣,這張紙都被他揉碎了。

    扶蘇人還在上郡,年前年后是邊防最容易被騷擾的時候,扶蘇擔心上郡的狀態(tài),特地過去當這個主心骨的。

    扶蘇不在,這傳令回來,也起碼要三天才能到,嬴政的怒氣也沒有對著宮人宣泄,本來就這么放過去了,有個人突然闖了進來。

    “殿下,殿下不能進啊殿下。”趙高邊說邊跟著胡亥跑,一副自己已經很努力攔著,但是沒攔住的樣子。

    趙高,前段時間因為收受賄賂,是被冷落了一陣子的,但是這段時間又靠著自己優(yōu)秀的工作能力,再次走到了嬴政的面前。

    再次起勢,他的態(tài)度也謙恭了不少,只不過……

    嬴政看著奔跑進來的胡亥,臉上依舊帶著未消的怒氣,眼神也難免要冷淡些,帝王的氣勢壓迫著胡亥。

    胡亥本就是在趙高的鼓勵下,才有勇氣往里面跑,發(fā)覺里面氣氛不對,硬著頭皮進來,現在也不敢在父皇面前放肆,還沒走到跟前,腳步就逐漸停了。

    像是個木頭一樣,呆呆地站在嬴政的案前,胡亥愣了幾秒,才硬生生擠出來了一個笑容。

    “父皇,孩兒能夠完整地背下我們大秦的律法了……”

    “父皇”二字尚且還有小孩子的嬌憨感,后面底氣不足,聲音越發(fā)淡了。

    “嗯?”嬴政其實不是那種會把自己的情緒往別人身上發(fā)泄的人,沖著宮人尚且不會,何況是對自己的幼子。

    但胡亥這個表情實在太過心虛,嬴政挑眉,“真的嗎?”

    “真……真的。”聲音小了很多,和胡亥這個被寵地肆意妄為的性格太不符合了。

    嬴政隨意起了個開頭,看著胡亥呆愣的目光,“下一條呢,背一下看看。”

    他從不會這樣檢查孩子的功課情況,平時更是說了就會相信的,這是扶蘇給嬴政帶來的習慣。

    扶蘇從不會說謊,也不會冒進貪功,嬴政相信他,也信任自己的其他兒女。

    這樣的信任,在胡亥這里被用得如臂指使,可以說是無往不利,這次是第一次折戟沉沙。

    他會背!

    胡亥的目光下意識地就看向了站在他身側的趙高,如果現在他敢說話的話,已經讓趙高開口了。

    趙高不敢,趙高當場跪下。

    “陛下……”

    沒等他說完,嬴政就揮了揮手,讓宮人把兩個人都帶下去了。

    離著遠了點,胡亥的膽子似乎也恢復了,掙扎著呵斥宮人。

    真是頭疼。

    嬴政無奈的想著,自己的這些兒女各有各的奇葩之處。

    “他們能夠輔佐好扶蘇嗎?”

    算了,不能應該也沒事。

    嬴政沒有什么時候比現在更加慶幸大秦推行了郡縣制,如果還是諸侯制,就這些人分封出去,霍霍百姓都不夠呢,還指望他們管理好大秦?

    嬴政也是再次為自己在扶蘇年少的時候,就催著他成親生子而覺得自己實在高明。

    大孫女就很不錯,性格也好,手腕也像自己。

    自己之后扶蘇繼承,以扶蘇這個性格,應該是休養(yǎng)生息為主,到時候攢點錢,給大孫女征戰(zhàn),正好。

    小太陽弄出來的望遠鏡,實在是太適合運用在戰(zhàn)場上了。

    以后大秦要是在她手上,一定能夠再開疆拓土。

    “這望遠鏡實在是太有用了!”

    與此同時,扶蘇拿著望遠鏡,前方的戰(zhàn)事一覽無余。

    “打完這一場,以后就沒有人敢在上郡這兒開戰(zhàn)了吧!”

    第43章 比試

    “子曰:‘學而時習之’……”

    “臣聞:‘不知而言’……”

    “入國而不存其士……”

    “一一得一, 一二得……”

    “這不挺好的嘛?”

    贏昭瑤跟著張良一個個房間走了過來,“就是這屋子,不夠亮堂, 等我過兩天和易年想想,能不能把玻……”

    張良看著這里一個個搖頭晃腦的小孩子, 也不能說是小孩, 里面最小的大概三歲, 剛剛好到了能夠聽話不吵鬧的年紀,最大的也有十四五的, 聽課無比認真, 也有自己的觀點。

    “是啊,挺好的啊。”

    贏昭瑤說“好”的時候,那最前面的白發(fā)老頭還沒怎么樣, 張良說好的時候,老頭震驚地回頭。

    “你是在說胡話吧?”

    老頭是法家學派的, 不是張良請來的人, 導致老頭也不認識張良,只覺得張良應該也是法家的人。

    “怎么有這么多雜學!”

    “諸子百家, 怎么算是雜學?”張良不可置否, “老師能教,學生也愿意學, 學起來也不危害其他人,這就是個好的學問。”

    如果讓張良自己選, 他依舊是韓國的貴族,每天享受著錦衣玉食, 煩惱的只不過是穿什么會更加舒適,那他在這些學問里面會選擇學那個“一一得一”, 聽起來就簡單,而且實用!

    教授“一一得一”的是公輸易年,如果她聽到張良這么說,會相當開心。

    學,都來學!

    特別是張良這樣的腦子好的人,加入她們公輸家的話,那公輸家超越墨家簡直指日可待!

    “怎可如此?”

    老頭手上還拄著拐,但是這拐棍看起來并不是起的一個支撐他身體的作用,看起來更像是增加他氣勢的。

    他用力把拐棍在地上杵了兩下,聲音也抬高了,“自然是應該主要學習我們法家,學大秦律法,這才更實用。”

    原來是這件事啊。

    贏昭瑤聽明白了,她一開始被張良拉過來,還以為是學校這里的吃穿待遇什么的讓老師們不滿意了,一路上在思考怎么開源節(jié)流呢。

    覺得課少,那就多安排幾節(jié)課唄,反正他們這里的地多。

    大秦有自己親爺爺當后臺,在廣陵也背靠南楓這個實際掌權人,贏昭瑤現在最不缺的就是給學生們、老師們的課堂。

    她要說話,不過被張良搶先了一步。

    “法家的人是多啊,但是老師的質量不行,我們現在可不能是個人就往里面塞當老師了,現在要對老師進行篩選了。”

    這老頭究竟是為法家鳴不平,還是發(fā)現這個地方包吃包住,工作輕松,想要給自己認識的人某出路,張良都無所謂。

    他要推出的就是一個,老師間的考核。

    在韓信他們的戰(zhàn)役成功拿下來之后,盡管他們自己覺得損失比較大,但是在外人嚴重,傷亡不到總人數百分之一的損失,那就和沒有損失一樣。

    他們的名氣是直接一炮打響了。

    來投奔他們的人也多,加上廣陵因為開始賣衣服,也慢慢繁華起來。

    張良可不想還是這么輕松的,是個有點才學的就把人放進來,這樣毫無門檻,別人想要往廣陵塞眼線也太過輕松了,還是需要有門檻。

    “啊?”老頭一愣,他是萬萬沒想到,怎么突然就聊到這里了。

    “我的實力,你也懷疑?”

    老頭一下子就氣得吹胡子瞪眼睛了,他只是老了,不是沒用了,這人怎么說話呢?

    老頭在現今的法家學派里面雖然不是最頂尖的那批,但是絕對也是一流學者了,門徒也有好多人。

    他開口也不是為了在這里塞點自己的學生,給學生解決就業(yè)問題,是純純的排外。

    就像是他不進入大秦的官場一樣,他純看不上!

    李斯這人,有手段,但不多,最主要的就是,怎么能容忍其他學派的人在指手畫腳的?

    嬴政也是,有他們法家還不夠,還要其他學派的人。

    他來這里,其實就是覺得贏昭瑤這個案例比較典型,但是沒想到,這么典型。

    就連開辦的學校里面也是走的“諸子百家”都有的風格。

    老頭一下子就燃起來了,覺得只要他在趙陽(贏昭瑤)這里證明了法家的厲害,她把其他學派趕走,那嬴政那邊也一定能夠看出來,還是法家牛。

    只是……

    這天怎么突然聊得奇怪了起來?

    “不是不信任您的實力,是想要……”張良內心分析了一下,果斷選擇了一個能夠調動起更多人積極性的話術。

    “正好我們這里有諸子百家,哥哥學派的成員,比拼一下究竟哪個學派更厲害。”

    “啊?”因為他們正好走到了公* 輸易年的教室外面。

    教室采光不行,大門都是敞開的,站在最前方教導學生的公輸易年,一心二用,把他們的談話聽得清清楚楚。

    “辯論?”

    公輸易年向同學們示意了一下,然后趕緊快步走出來,“我們公輸家的人口才要怎么才能和法家、縱橫家、名家這些人比啊?”

    “還有墨家陪著你們呢。”贏昭瑤說完都有點不敢直視公輸易年的眼睛,她就不該這樣自然地接話,現在好了,話是沒掉地上,她自己想要找個地縫鉆進去。

    “自然不僅僅是辯論,放心。”張良看著里面眼神不住往這里看的學生們,“繼續(xù)上課吧,別讓學生們等著急了。”

    別的不說,張良說這段話的狀態(tài),是真的很溫和,像是幻想中的白面書生走了出來一樣,甚至贏昭瑤都能想到他要是在后世,高中狀元,想必一定是孟浩然詩中最春風得意的。

    “那就是分門別類,從不同角度進行比拼是吧?”這樣的比拼,就到了贏昭瑤的舒適區(qū)了。

    她別的不說,在現代考試參加的多啊,想考題的速度都要比其他人快上不少。

    “是這個意思。”張良點頭,“比如法家,從實用性的角度來看……”

    “那肯定是我們法家要實用的。”老頭原本不是很理解這個莫名其妙的比試要用來做什么,但是一用法家來舉例,他當場就吱聲了。

    “法家好啊,當朝宰相都是法家的人物,還是領頭羊呢。”贏昭瑤剛剛還在位自己貿然接話而后悔,現在就又接上了。

    老頭看向贏昭瑤,一副“得遇知己”的表情,看著相當誠懇。

    贏昭瑤差點就要從口袋里面掏出來一份雞蛋了,然后開始招搖撞騙“老大爺,跟著我干嘛,我發(fā)雞蛋”。

    還好我克制,贏昭瑤心想。

    要不還是這么干吧?在贏昭瑤的腦海中每天沉睡,偶爾醒了也是在瑟瑟發(fā)抖的系統(tǒng),真的很想贏昭瑤走這樣的招搖撞騙風格。

    總比現在這樣好啊,群狼環(huán)伺不說,自己還是走的正道,這讓系統(tǒng)一點出去的勇氣都沒有。

    張良知道贏昭瑤不會反對自己的意見,但是也沒想到,她不僅沒有反對,還在里面渾水摸魚。

    “也不用這么捧著他們法家。”

    “你不是法家的?”

    老頭震驚,老頭更震驚的是,贏昭瑤也很震驚。

    他看著贏昭瑤的表情,對張良說,“你看,她都認可你是法家人物。”

    “我都學,我的主……我的上級她也都學。”原本是想要說主公的,但是之前贏昭瑤就說過,稱呼她可以直接喊上級、上司、老大這樣的話,張良臨時選擇了一個。

    平日里沒人,張良還是喊的主公,他就是這樣的性格,認定了一個人,撞破南墻也不一定會后悔。

    我主……怎么聽著是要搞玄學了。

    贏昭瑤狐疑地看了張良一眼,也沒有眼神對視,她現在還在長身體,暫時做不到眼神和張良直接齊平,不過她也沒有要對視的意思。

    轉過頭來,贏昭瑤直接對上了老頭的目光。

    老頭這下是真的有點被嚇到了,他理解的意思是,在贏昭瑤手底下待多了,現在張良什么都學了!

    可惡,這可真是一座高峰啊。

    可惡,老頭盯著我做什么?不是我說的你們法家啊?

    贏昭瑤不理解。

    誤會悄悄的產生,老頭在今夜就給自己認識的幾個,共同為法家的純潔性在努力的老伙計寫了信,讓他們速來,一起為了法家奮斗!

    不過寫信用的是贏昭瑤這里出品的紙張,紙張白潔,自帶香味,還分別印著梅蘭竹菊,吸引來了不少這些老伙計身邊的年輕力壯的學子。

    這就是后話了。

    張良提出的辦法得到了學院里面幾乎所有人的同意,這是贏昭瑤想不到的。

    公輸易年雖然在最開始的時候擔心過她們公輸家的辯論水平比不上其他專業(yè)的,但是知道不是這樣比之后,也摩拳擦掌準備起來這個比試。

    “這樣真的可以嗎?”南楓看著贏昭瑤和張良。

    她聽說的時候,公輸易年都已經大張旗鼓地搬出去了,表明公輸家一定不會因為近水樓臺就作弊的態(tài)度。

    只不過。

    如果知道是這樣的試題,公輸易年一定會馬不停蹄地再搬回來吧。

    “如果你是秦皇,擁有六國覆滅的先后順序的決定權,你覺得怎么做才是利益最大化的表現?”

    南楓看著題目,又看了一眼贏昭瑤。

    這是真的上頭有人才能問出來的問題。

    “這真的沒問題嗎?”

    “沒問題。”回答的不是贏昭瑤,而是張良,張良還不知道贏昭瑤的真實身份,以為問的是在場的大多數人包括張良自己都是六國遺民,會不會打起來的事情。

    “我安排點人到時候看著點吧。”

    其實是為了證明,這個地方真的沒有在亂蛐蛐大秦。

    南楓的這個選擇倒是陰差陽錯正中張良下懷。

    “再準備點醫(yī)師,要不是諸子百家的。”張良補充。

    這就是你說的沒問題?這都做好了打起來的準備了!

    南楓再次震驚。

    第44章 比賽現場

    “聽說了嗎?廣陵有一場前無古人的比試!”

    一個衣服上有破洞, 滿口黃牙,看起來是個不學無術的混混,說著這句話湊近了正在進行學術討論的四人。

    這四個人看起來就和這混混不是一路人, 他們穿的衣服雖然不顯奢華貴氣,但是到底是衣著完整、干凈, 看著也是個讀書人的模樣。

    他們早就知道這個混混, 不過混混這次說的內容他們確實不知道。

    “怎么?是什么小道消息的比試嗎?那你黃四是真的很適合參加。”其中有一個看起來是最有錢的, 說起話來也看著有點傲慢模樣。

    “那不是我能參加的。”

    黃四先搖頭,但是說完自己遲疑了一下, “我這個應該能算是諸子百家里面的雜學吧?或許我也能去參加試試?廣陵縣離我們也不算很遠。”

    “諸子百家?你?你和雜學有什么關系,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字都不認識幾個。”

    還是那人說話,這次就刻薄了點。

    “那咋了?我家隔壁那老李頭, 就是墨家的人呢,也不認識幾個字。”

    黃四像是不服氣一樣, 他原本對參加這個東西一點興趣都沒有, 用這個消息開頭,也只是想要看看這幾個知不知道, 然后他賣消息給這幾個。

    “人墨家要手藝, 李鐵匠的手藝精湛啊,你……”刻薄書生上下打量, 搖頭不語。

    這不說話反倒是比說話要更傷人了。

    黃四也不想賣消息了,扭頭就走, “等著吧,我去參加雜家的, 打壓你們儒家!”

    “嘿?你還來勁了?”

    書生聽到“打壓儒家”幾個字的時候,直接站起來了, 這人也是很厲害,坐著的時候看著和其他人也差不多,站起來憑空多出來一截,像是北極兔一樣,小小的兔子有長長的腿。

    “陳兄,陳兄冷靜。”他的其他幾個朋友趕緊拉住他,生怕他追著人就這么跑了。

    “陳兄你這紙不就是聽說是從廣陵買的嗎?我們這些時候研究如何在紙上寫出更好看的字,也是少了些許見識,不如找人問問呢?”

    和黃四、陳儒生這些人一樣對廣陵比試或直接或間接了解的人還有很多,有人對這個比拼感興趣,也有人相當鄙夷這類嘩眾取寵的賽事。

    但是不管怎么樣,原本張良是想要來篩選進學院的老師的,本著哪怕是有眼線被塞進來,也要高質量的眼線的目的。

    結果現在反倒是進行了一番招聘宣傳。

    “場地夠不夠大啊?”

    南楓萬萬沒想到,在擔心現場會不會打起來之前,還要思考地方夠不夠把人塞下。

    “究竟有多少人會來啊?”

    被南楓詢問的是張良,或許是贏昭瑤習慣性有什么不懂的就問張良,把張良當做人形自走的字典在用,也給其他人帶出來這個壞習慣。

    不過張良也不是什么好脾氣的人,不是誰問他都會回答的。

    這次他也相當頭疼,“來廣陵的路無非是兩條,要么走水路,要么走陸路,都會經過重重檢查,應該不會有人偷渡過來,兩個的話……廣陵應該能容納得了兩三千多的。”

    “會有這么多人過來嗎?”

    南楓震驚,她以為最多就三百多,算上學院自己的老師以及他們邀請來的,夠五百就不錯了。

    “這么多人,訓練有素的話,攻打下廣陵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吧。”

    “是啊,還得和項羽商量一下,能不能這段時間給廣陵當護衛(wèi)呢。”

    張良頭疼的甚至不是項羽,而是項家會不會目光短淺到直接借用這次機會鬧事。

    愁,真的愁。

    如果不是不能直接拒絕這些人過來,南楓也好,張良也好,都想要直接拒絕了。

    在兩個愁眉苦臉的大人旁邊,是一個一臉后悔的贏昭瑤。

    “哎呀,應該提前放出話去,想要參加比賽要繳納參賽金的,圍觀也應該收錢,可惡,好大一筆錢錯過了。”

    嗯……

    贏昭瑤的這話被兩人聽到,兩人都沉默了。

    “管仲都沒有你厲害吧。”

    張良看著贏昭瑤,實在是想不通,怎么會有人的賺錢思維根深蒂固到這種程度,有種跟著她打天下不如跟著她做生意的錯覺,這人但凡是去做生意,怕是要雁過拔毛吧?

    “那倒也不至于,我只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贏昭瑤說完這句,又迅速想到了替補的方案。

    “現在趁著人還沒來,要不我們趕緊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攤子支棱起來吧?沒有門票的話,來的人又多,可不能錯過這個人流量,在這個時候開門營業(yè),也太賺了。”

    “或者我們干脆臨時加上幾個比試?能讓選手替我們賺錢的。我們提供攤位,他們提供能力,最后賺的錢我們也不全拿,從中抽成……”

    贏昭瑤是越說越開心了,南楓也好,張良也好,差點沒跟上她的思路。

    最后理解了,只想為其他人的錢包感嘆。

    “老百姓應該不會這么有錢吧?”南楓到底是當了幾年的父母官,對百姓的錢袋子有初步的了解。

    “來的人應該不會有很多外地的普通百姓。”張良對人性也有了解,“要么是參賽的,要么是有錢的,打扮普通但是花錢闊綽的這批,就是沒藏好的探子,正好可以在攤位里面安插一點來觀察有沒有探子。”

    你也很離譜,怎么會有人想著想著又開始搞心機的?

    南楓懷疑這兩個,一個是師從管仲本人,一個是鬼谷子的親徒弟。

    都很離譜!

    還是想辦法先挪出來更多的空地吧,要在學校附近,還要能夠有便利的交通容納更多的人出入,這地方可真不好找。

    南楓捂著自己的額頭,感覺腦子都要想冒煙了。

    陛下啊陛下,把小殿下放在我這兒歷練,也太廢我了。

    不過為了陛下,為了大秦,我會做好的!

    大約是又過了一個月。

    農歷二月,春天的氣息逐漸到來,秦朝處于溫暖期,不過也沒有很快春耕,江南這片差不多要二月末甚至三月初了。

    也因此,這“諸子百家比拼”大賽來觀看的百姓比贏昭瑤想得要多多了。

    “還好我們準備的地方夠大。”南楓很滿意,看著眾人穿行在各個不同的攤位上,無論買與不買,都是一次很好的宣傳。

    “哎呀,應該做點應援手幅的!”

    差一點,差點就可以搞一個秦朝的“諸子百家101”了!甚至說不定真的能夠湊到101家呢?

    贏昭瑤看著給墨家加油的人,“不過這樣的話,從觀眾支持率來看,墨家的還是遙遙領先。”

    什么叫斷層,這就是!

    一個普普通通的漢子,都會有人為他喝彩,這就是墨家的民意支持率。

    “我們公輸家也不差的,至少比起,比起儒家這些,支持我們的百姓也有很多。”

    誰能想到呢,贏昭瑤這難得夸了一下墨家,就又被它的死對頭公輸家聽到了,還是公輸易年本人。

    “法家也有不少人支持。”

    張良開口也很淡定,“陰陽家、縱橫家也是。”

    “說起來縱橫家怎么也有這么多人,等等,這些人是進來做什么的?”

    贏昭瑤看到了有人在表演胸口碎大石!

    不是,嗯?來我這兒賣藝了?

    “這不會是雜家吧?”問的不是別人,是子嬰。

    “那當然不是,雜家說的是兼通儒墨,差不多就是諸子百家都會一點。”

    贏昭瑤說完偏頭看了一下張良,“之前沒發(fā)現,這么一想,你應該是雜家的啊?”

    “法家應該也舍不得放我去儒家。”

    張良淡定極了。

    這倒也是。

    贏昭瑤尋思著,如果她自成一派,學派里面有張良這樣的人物,那肯定也不舍得放走。

    “這位公子,留步。”

    他們說完還沒走呢,就被人攔下了。

    但凡這不是秦朝,是商末,贏昭瑤都不會回頭,這什么“道友請留步”的死亡句式啊。

    好在回頭看到的是一個面目……嗯……

    臉好黑的人。

    不過是人,可以放心。

    “如何?”張良回頭,看著這人,不理解為什么要把他們叫下來。

    “我們不是參賽的。”子嬰還想去看點其他的東西呢。

    說來子嬰也是不容易,自從他姐贏昭瑤知道他就是歷史上的子嬰之后,一下子就開始了對他慘無人道的訓練,都是謀生技能。

    這好不容易因為有這樣的比試,能夠放松心情,可不想因為奇奇怪怪的人耽誤了。

    “剛剛正巧聽到了這位公子的話,在下和好友……”

    這人說話狀態(tài)是文質彬彬的,看起來是斯文有禮的公子,如果讓贏昭瑤來猜測的話,會更傾向于認為這是儒家的人。

    一些對儒生的刻板印象?

    “和他說這么多干什么?他那話的意思不就是看不起我們其他學派嗎?正好是辯經明禮,和誰辯不是辯呢?”他還真有個朋友,這朋友的脾氣卻是暴躁,看個頭也極為魁梧。

    想必這應該是個墨家?雜家?的人?

    贏昭瑤揣測,不過這在兩位介紹自己的學派出身的時候,都被推翻了。

    看起來文質彬彬的這位是雜家的,研學的是呂不韋的《呂氏春秋》,雜家中他最擅長的是法家學說。

    而另一位魁梧壯漢,是儒家的,正統(tǒng)孔子門生。

    “確實挺正統(tǒng)的,聽說孔子也是魁梧壯漢。”贏昭瑤和子嬰湊著說小話。

    “要是儒生都是這個體型,那孔子周游列國,也沒有人敢和他大小聲吧?壯漢帶著一堆壯漢要和你講道理。”

    “不敢不講,不講道理的后果,別是要和我講拳頭。”子嬰在接話這方面,多少是已經師從他姐贏昭瑤,并且差不多出師了。

    “你很有意思。”張良被拖著不得不和那兩人辯駁,贏昭瑤旁邊本來沒人,這會來了個壯漢。

    這人看著比那儒生都要魁梧些。

    “你也是儒家的?”贏昭瑤對這突然出聲的人表現得也相當淡定。

    星期五跟著他們呢,也就是這人現在啥時沒做,但凡做了點事兒,就已經脖子上插了一把匕首,倒在地上呼呼大睡了。

    “嗯……我不是,我……我應該算是兵家的。”

    這人正是前段時間從巨野澤戰(zhàn)略性撤退的彭越。

    原本往江南這里跑,還覺得自己沒有個名頭呢,正好廣陵這里有活動,人多,他也順勢過來了。

    不知道為什么,大秦對這塊的檢測相當嚴格,他有些兄弟手上沒有合格的身份,都過不來,只能他們先行探路,看看這里如何。

    彭越不認識贏昭瑤,只是第一次聽說孔子可以用拳頭“說服”人這個事兒,覺得搞笑,下意識說出了心聲,暴露了自己。

    “兵家的比試還挺有意思的哦,要不要去看看,就在前面,是和縱橫家他們一塊的沙盤推演。”

    贏昭瑤指著前面,這手一指,卻是發(fā)現了讓她有些詫異的人。

    第45章 比試ing

    “你們怎么來了?”

    贏昭瑤抱著呂雉的胳膊, 問的卻是蕭何、劉邦還有一個她不認識的人。

    呂雉先回答的,“我得了空,過來找你, 他們三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非要搭我的順風車。”

    “在下也算是儒生。”這是蕭何。

    “我也算是讀過幾年書, 《論語》也是看過的, 怎么不算是儒生?”這是劉邦。

    “我是跟著來的。”這位相當坦誠, 看起來五大三粗像是能夠徒手獨自殺豬,結果性格意外的乖巧。

    “他是樊噲, 我最近認識的好兄弟, 蕭何說這里人多,可能不安全,我們正好帶著樊噲來保護你。”劉邦的介紹。

    嗯?贏昭瑤琢磨了一下。

    原本的樊噲和劉邦的認識, 似乎是因為劉邦娶了呂雉,而樊噲也娶了呂雉的妹妹。

    之前贏昭瑤有了解過, 呂雉沒有妹妹, 結果這倆狐朋狗友也還是湊一塊了?真就是天定的緣分啊。

    “那張良也太不靠譜了,就這么被人拉走了, 只剩下你們姐弟倆在人群中。”

    劉邦很自然的湊到了贏昭瑤的另一邊, 要不是子嬰個頭小,加上這些時候也鍛煉了一番, 估計會這么被他給擠出去!

    “你干什么啊?離我姐遠些!”子嬰也不是看不慣劉邦,他是看不慣所有試圖靠近他姐的人。

    之前在咸陽就是, 那個年歲比他們也就大一點的胡亥,天天仗著輩分過來找他倆的麻煩, 雖然對方心壞但是腦子不好,手段都比較簡單好破, 但子嬰依舊煩得很。

    這在宮外也不能和自己姐姐單獨玩,可惡,你們這些人難道沒有自己的姐姐嗎?

    個頭小的弊端一下子一目了然了,劉邦壓根不聽他這個小孩的話。

    果然,姐姐的訓練是有用的,子嬰面無表情地從口袋里面掏出來了一把木制的匕首,眼神一下子變冷,手也抬起來了,看著像是要就這么給劉邦來下一刀。

    “哎?”劉邦被捅了一下,雖然是木頭的,沒有刺穿,但是就這么扎著也疼,他一臉震驚地看著樊噲,“不是說好了要保護的嗎?”

    樊噲摸著后腦勺笑了笑,“我在家也和小孩這樣打鬧,沒問題的。”

    “嘶。”劉邦倒吸一口涼氣,伸手就要沒收掉子嬰的木頭小匕首,被子嬰又踩了一下,不得不讓出了自己的位置。

    子嬰趾高氣昂地站在了自己親姐旁邊,奪回了自己原本的位置,相當高興。

    “你也就這么看我被欺負?”劉邦看著眉眼帶笑的自己的親朋友蕭何。

    蕭何也淡定表示,“木頭,傷不了人。”

    可憐的劉邦,一下子從交友遍沛縣的團寵,成了廣陵團欺,這也不知道去哪里說理去。

    “真想報官給你們都抓起來。”

    “那你也不怕出警,出面處理的還是我們。”贏昭瑤施施然補上這句,給劉邦噎住了。

    還真是,蕭何是文書,有點雞毛蒜皮的小事,會讓他出面的概率太大了。

    而贏昭瑤。

    “聽說你現在已經和廣陵縣令好到穿一條褲子了?”劉邦想到這個,又擠了過來,這次他學乖了,沒有把子嬰擠出去,也沒有壓迫到他。

    “要不想辦法把我們給調過來?”

    “你們不是在沛縣干的好好的嗎?”

    贏昭瑤看著蕭何,蕭何一臉“我也不清楚”的表情,她就知道了,這是劉邦自己的主意。

    “哎呀,你不知道,沛縣窮啊,沒什么油水,但是廣陵好像富起來了。”劉邦也沒把贏昭瑤當外人,直接袒露了心聲。

    贏昭瑤想了一下,廣陵的賬目也沒什么錢啊?而且不出意外,這次報上去,她的產業(yè),服裝店、書店、家具店,估計還會在交稅這方面獨占鰲頭呢……

    “你應該讓我過去開店啊,廣陵現在比較紅火的,賺錢的產業(yè)是我開的。”

    “啊?”劉邦震驚,劉邦不語,劉邦飛速總結好了心里的話。

    “你帶我一起開店吧,我也想賺錢!”

    贏昭瑤笑得不行,還有人就在他們旁邊開始笑得。

    見到他們的目光湊過去,又趕緊裝作不是偷聽了他們的講話,是自己有喜事,樂得。

    幾個人就這么溜溜達達地繞場幾乎一周,把所有的比試項目都看得七七八八了,也沒有見到劉邦和蕭何下場比試。

    “不是說來參賽的?”呂雉看著這倆,眼神示意他們去參賽。

    劉邦,劉邦冷汗都要掉下來了,擦擦汗,相當無奈地說。

    “這些是人能回答的題目嗎?”

    “如果你是朝中大臣,現在需要你提供一個選拔體系,你有什么辦法?”劉邦回憶了一下自己看到的,“這個問題是我能夠回答的嗎?我要是有這么厲害,就已經想辦法去當大官了,你說是吧?”

    劉邦戳了戳蕭何,試圖尋找同盟。

    蕭何倒是覺得這個問題很簡單,“答案不是已經告訴所有人了嗎?”

    “嗯?”劉邦不解,贏昭瑤也有點不理解了,什么答案,誰說了答案?

    “有一個這樣的比試,然后大家自己比拼出來結果,擇優(yōu)選擇。”

    蕭何說完,看著回來的張良,兩個人淡定微笑。

    蕭何倒是淡定了,劉邦不淡定。

    因為這個人實在是比他還不要臉!

    怎么會有人,能夠在歸隊的時候,相當自然地走在贏昭瑤前面一步,然后正好擋住了他劉邦的路啊?這么做的,還是人嗎?

    張良不管,只是一味地開始按照自己觀察出來的東西,帶著贏昭瑤他們認識一些這里比較有用的人。

    “這個,是鬼谷子一脈的,聽說是嫡傳,擁有鬼谷子不少親筆的心得。”張良指著一個看起來還挺趾高氣昂的人介紹。

    贏昭瑤原本以為他是要介紹這個人給她認識,但是張良的話鋒一轉,“這人水平不行,我剛剛淺淺交談過,多是空話,沒點實力,如果大人想要鬼谷子一系的縱橫家的話……”

    贏昭瑤順著他的手指一路掠過不少人,最后手指定個在一個看起來溫文爾雅的年輕人身上,“這個還不錯,一方面是人還不錯,不是什么偷奸耍滑之輩,如果遇到他自己也不懂得問題,會坦然承認自己的過錯,然后虛心求教。”

    “另一方面,是他知識掌握得要比那個更透徹一點。”

    劉邦感覺自己受到了歧視,因為在張良說“偷奸耍滑”的時候,明顯往他這里看了一眼。

    指桑罵槐,這一定是表面在介紹別人,實際上在對贏昭瑤說,和他劉邦結交是極錯誤的!

    這人怎么能這樣!

    劉邦在心里怒了一下,小發(fā)雷霆,但也完全不敢吱聲。

    無他,就張良回來,和蕭何對視微笑那下,劉邦就知道了,這人和蕭何一樣!

    是那種表面看起來溫溫和和,實際上肚子里全是壞水的主兒。

    就看他推薦的這個人也能看出端倪,嚯,這兩也隔著人群點頭示意了,一定也是個心眼子多的!

    劉邦暗戳戳詆毀,表面看起來卻是忍辱負重地走在張良的后面,也沒有鬧幺蛾子,這可讓樊噲和蕭何都有些吃驚。

    他可不是什么會吃虧的人,難道是在悄摸憋著壞?

    張良像是這樣介紹了好幾個人,不過也不單單是給贏昭瑤介紹好人,也有一些性格人品他看不太上的,但是能力比較出眾,也介紹了。

    贏昭瑤邊聽邊看,差不多給所有人都發(fā)了自己的名片,當然,在心里。

    “爆似直聘啊這是,不過我喜歡,就是不知道這些人愿不愿意跟我們干啊。”

    “我愿意啊我愿意的。”張良的話頭被劉邦攔截,他當場自薦,“我的能力你知道的,黑的我都能說成白的,讓我干啥我也能放下良心,指哪打哪!”

    這是劉邦結合了張良介紹別人時候的側重點,想出來的自我介紹。

    他一開始以為張良和贏昭瑤在衡量學識,聽到最后發(fā)現,是在確認能力。

    那不就完美撞上他的特長了嗎?他甚至比這些人還有個優(yōu)點呢。

    他當上泗水亭長了,當了好幾個月!

    “有工作經驗啊,確實是優(yōu)點。”贏昭瑤點頭。

    有在大秦工作的履歷?嘖,果然,難怪說怎么看這個人都看不順眼。

    張良在內心果斷pass了劉邦,這個人,不要!

    不僅如此,一直在他們旁邊跟著走的,這個叫做“蕭何”的家伙,也不能要!

    他們這勉強還算得上是歲月靜好,另一邊卻是真的要打起來了。

    “孺子不可教也,你說的都是什么東西,憑什么先從我們楚國開始滅?秦最開始的實力對上我們楚國,能贏嗎?要是贏了,剩下的國家難道不知道要報團嗎?”

    “能不能贏我不知道,但是我齊國應該不會去報團的,我相信我們的前國君。”有的人的相信,更像是一種辱罵。

    “為什么拿我們燕國開刀?別的不說,就我們燕國的實力,那我們開刀能有什么好處?”

    “你們燕國有什么實力,大秦打得不是很輕松嗎?”

    “就是啊,我們燕國根本沒有實力,打下這塊地方也沒有什么用,只能鼓舞一點士氣吧!”

    “那也是個用處。”

    “你是不是韓國人啊,怎么回事,一口一個韓國就應該在最前面被打的。”

    “我是啊,我尊重歷史。”

    “你就是沒腦子!”

    贏昭瑤之前想出來的議題,現在這伙人已經吵架吵翻天了。

    “哎,等等,怎么這個人突然倒地不起了?”

    “有沒有醫(yī)家的啊,救一救。”

    “我就是。”

    “那你救一下啊?”

    “除非他承認,就應該按照歷史來打!”

    嗯……還有這樣的意外情況,好在有提前的布置,讓這人得以獲得無學派的醫(yī)師的救援。

    第46章 扶蘇

    咸陽

    廣陵這邊申報的關于舉辦“諸子百家評比”的賽事也早就經過南楓的手, 往上傳遞了,只不過有一件事是讓李斯都震驚的。

    消息直接掠過了他,得到了陛下的首肯。

    為什么!

    因為不知道為什么, 也不敢直接問陛下問什么,所以李斯悄悄安排了人, 混進了廣陵的這場比試。

    不僅安排了法家, 也安排了墨家、陰陽家之類的, 他到底是新晉丞相,試圖走他這條線進入大秦官場的人有很多。

    只不過, 在比賽結束后, 五個人居然失聯(lián)了四個?

    “怎么回事?”李斯問最后回來的這個人,這個人他其實都不記得是自己放出去的,還是對著名單確認的。

    鬼谷子一脈的嫡系傳承人, 說實話,李斯覺得名不符實, 準確來說是這個人玷污了這個身份。

    在李斯知道他們這脈還有別人的時候, 才稍稍放心。

    也是難得,讓李斯都為其他學派擔憂起來了未來。

    只不過這一刻, 李斯很想為自己擔憂一下。

    “我也不知道, 他們好像說是得到了什么認可,準備留在廣陵了?也沒有人告訴我是什么認可。”

    這人看起來比李斯都要茫然。

    “大人, 我們?yōu)榱瞬蛔寗e人知道我們是一伙的,平時都不怎么聯(lián)絡, 我還以為他們只是和我不同路回來,我也不知道究竟為何啊。”

    真是一點用都沒有。

    李斯無語。

    好在不僅是他安排了, 他知道王綰也安排了。

    李斯這時候也是慶幸,還好他向來不與人為惡, 不然現在都不好從王綰那邊得到消息!

    “什么?你說,留下來的人都給廣陵做事了?”

    李斯甚至都做好了這些人路上被殺了的準備,結果真的是“得到了認可,留在了廣陵”?

    廣陵有什么好的?他們不是想要進大秦官場的嗎?

    雖然這些人,李斯是有點看不上的。

    當然,李斯也很難有看得上的。

    在他這里,水平比他高的,不能進,這樣陛下會更欣賞別人,那他李斯的位置又會淪落到哪里呢?

    水平比他低的,也不能進,都不如他了,進來了也只會浪費陛下的關愛,不如留著讓他李斯來做,這樣陛下會更欣賞他。

    水平和他一樣的,那就更不能進了,都有他李斯了!

    總而言之,他吊著這些人當自己的幕僚也是很久了,只是沒想到,還有人從他手里截胡。

    只是……

    “您的人都沒有收到邀請嗎?我安排了五個,有一個沒有被邀請,回來了。”

    李斯說這話的時候,其實是有點無語的,為自己安排了一個蠢貨過去感到無語。

    “也只有一個回來,他拒絕了對方的邀請。”

    王綰回來的這個其實也不是什么正經人。

    “他說自己是雜家的,對方非要說他是法家,他不愿意接受這個名義的邀請。”

    “法家有什么不好!”李斯脫口而出。

    嗯……那個門客就是用這樣的語氣,說“雜家有什么不好”的。

    王綰在這一瞬間,覺得李斯一定和他的哪位門客有共鳴。

    知道了這廣陵是把人留下來了,李斯反倒是有了主意。

    “要不干脆直接讓他們當做臥底?”

    “留在那邊的人都沒消息了。”王綰攤手。

    他和李斯也有點不同,最大的不同就是,李斯不大知道廣陵有兩位皇孫在,而他知道。

    所以這些人留廣陵,他確認過是被皇孫留下了,也無所謂了。

    是哦,沒消息了。

    李斯皺眉,“我告訴陛下,廣陵這邊這樣的行為!”

    “人家留下是正經工作啊,我們也不能不由人分說就直接把人當成亂臣賊子打了吧。”王綰開始勸,“先把人留在那兒,再安排點人過去看看,我記得廣陵縣令從原來的那個變成那位女縣令,也是丞相同意的吧?”

    不得不同意。

    李斯想著被順利運送到宮中,被分發(fā)給少數軍中人士的望遠鏡,拿著那望遠鏡看,是真的能夠目視千里,這樣的手段,就這么被輕而易舉地完全賣給了大秦。

    還有那物美價廉的便宜保暖的衣服,用作軍中后勤也正合適。

    包括那紙張,這三樣的設計流程早就在陛下的案頭了。

    咸陽這邊也已經在嘗試做這些東西,不出意外的話,再過兩個也也能流通起來。

    所以李斯實在不能卡那位女縣令的資格。

    愁。

    “先看看,萬一* 人家并沒有反意,我們就貿然行動,那也沒有人性了,對吧?”

    王綰再度勸說。

    倒也確實。

    李斯被勸服了。

    呼。

    王綰為自己的機智點贊。

    “新老師來了,所以要給他們一個新的辦公環(huán)境?”公輸易年看著贏昭瑤,實在想不明白,怎么會有人能夠說出這么冰冷的話來。

    “我們這些舊人,就不配嗎?這教學樓,也就建了半年,沒必要的。”

    公輸易年作為有半年執(zhí)教經驗的老教師,不能接受給新老師更好的福利這件事!

    “是這樣的。”贏昭瑤相當淡定,“看,我想了一下,準備試著做玻璃窗。”

    “琉璃窗?!”公輸易年眼睛都瞪大了,“這么好?我現在可以當新老師嗎?”

    “這不都是一起用的嗎,別演了。”贏昭瑤扶額。

    “但是我們抽不出人手了呀。”公輸易年攤手,“在廣陵的公輸家的人,基本上都被安排去沛縣還有會稽郡了。”

    前者還好,只是一個縣,后者就……

    會稽郡大大小小那么多縣呢!想要把這生意鋪開那可太困難了,需要有很多的人手。

    至于為什么會從劉邦的沛縣,擴大到會稽郡,那還是項羽。

    年輕的項羽掌握了后來者居上的精髓,他又爭又搶,又吵又鬧,成功搶來了這些資格。

    “說起來,項羽負責提供店鋪,找人經營,我們負責提供貨物,他還得在額外給我們加盟費,用我們現在店面的統(tǒng)一名字……”

    之前公輸易年還有點不明白,為什么張良總是說贏昭瑤應該是學的管仲,這涉及到她熟悉的領域,這事兒一教,她立刻懂了。

    黑心,真的太黑心了。

    這樣的商業(yè)頭腦,哪怕是管仲再世,也很難想出來吧?

    甚至這些店面無論虧損還是盈利,他們這里也不負責后續(xù)。

    提供了貨品,也不提供生產資料,他們照樣不知道這些東西的建造內核。

    這和搶了項羽一筆錢有什么區(qū)別?

    “沒想到你還挺有經商頭腦的。”范增對這件事倒是有不同的看法。

    項羽把這樣的合作帶回去之后,范增利落地同意了,當場準備寄信回去,讓項家安排下來。

    “現在別的地方都沒有這些東西,我們早一步合作,提前搶占市場,這些店開起來,我們也能夠利用店面得到更多的消息。”

    公輸易年是從錢考慮的,而范增除了錢之外,還考慮到了這樣的店面有助于大秦打消對他們的懷疑,也能夠讓他們在經營的過程中,更好地和其他人打成一片。

    簡直一舉多得。

    時間又過去十多天。

    咸陽

    “父皇,父皇前些時候送到上郡的那批衣服,還有嗎?”扶蘇趴在嬴政的書桌上,聲音也難得地夾成了嬴政會更加心軟的那套柔弱貴公子的聲線。

    他有經驗的,他爹嘴硬心軟,每次他用這個聲音撒嬌的時候,總能喚起來自親爹的父愛。

    “滾。”

    誰能想到,說這個反而讓嬴政更生氣了。

    “前幾天讓你回來,怎么不回來?”

    “上郡才結束戰(zhàn)事,兒臣馬不停蹄地就回來了,看這是這次的戰(zhàn)況。”

    扶蘇遞上來一卷竹簡。

    “寫在紙上再給我,你這竹簡看看,一下子就占了我書桌的多少地方?”

    嬴政依舊是冷漠臉,把手邊空白的紙往扶蘇那邊一推。

    可惡,這次怎么難哄了這么多。

    扶蘇想了一會兒,還是決定端正自己的態(tài)度。

    “我錯了,父皇,我應該一聽到消息,馬不停蹄地就從戰(zhàn)場上狂奔回來的。”

    “下次,如果還有下次,我一定當場拿著我的劍,誰來殺誰,直接一路殺出戰(zhàn)場,然后趕回父皇身邊!”

    “少貧嘴。”嬴政態(tài)度也是在這一套中軟化下來,“之前讓你去看你的兒女,你去看了嗎?”

    “看了啊,我看了小陽,人還挺活潑的,就是沒看到小嬰,可能是去哪里玩了吧。”

    扶蘇也是沒想到,自己親爹的生氣的點就是因為他對自己的兒女關心太少了。

    “你真是的,平時有那么忙嗎?”

    嬴政把手上的東西往扶蘇那邊一扔,“你知道這些都是小陽弄出來的嗎?”

    扶蘇震驚,扶蘇抬頭,“這……”

    嬴政原本以為扶蘇會說點關于自己這么多天對贏昭瑤的忽略的后悔,沒想到他確實后悔了,只不過后悔的點和嬴政想的有點不同。

    扶蘇“騰”得一下站起來,“哎呀,父皇你怎么不早說,早說我就早去廣陵了。”

    “你這樣……”一心只為了利益的父親,小陽是不會喜歡的。

    嬴政后半句還沒說出來呢,就聽到扶蘇的話。

    “早知道是昭瑤,我就不求父皇你這老半天了,她一定會慷慨解囊,大方給我的!”

    扶蘇說完就開始整理,一副馬上就要啟程去廣陵的樣子。

    嬴政眼睛一瞪,“滾!”

    這會是真要生氣了。

    之后幾天,贏昭瑤這邊風平浪靜,扶蘇倒是沒有過來,他學著贏昭瑤他們搞出來的這個考核,開始給大秦也搞考核了。

    同樣的,不僅僅是對在職官員的測評,還有對其他想要來大秦當官的人的測評。

    作為一個比較新的選官手段,在大秦暫時得到了相對漂亮的反饋。

    第47章 新年快樂

    廣陵的新年從萬眾矚目的“諸子百家”pk賽開始, 一個平凡普通的江南小縣城,召開了一場并不平凡的賽事。

    有近五千人參加!

    從參賽人數上看,幾乎是民間最大的一場賽事, 甚至包括官方組織過的。

    當然,或許是一些官組織的, 法家的官方, 儒家的不去, 墨家的官方,法家不屑去, 人數上是比不得贏昭瑤舉辦的這次, 真正意義上實現了“諸子百家”的比拼的。

    這樣的賽事,最后受益的是舉辦方和舉辦的地方,贏昭瑤和廣陵。

    廣陵還好, 吸納了不少優(yōu)質人才,南楓正處于一種窮人乍富的狀態(tài)中, 感覺把哪位安排去普通的崗位都是一種對人才的浪費。

    而贏昭瑤——

    “我最新得到了一份情報, 在我們開放江南到不同地方的商隊的時候,有匈奴人買通了人混入我們大秦, 混入我們內地。”

    贏昭瑤說大秦又迅速改口, “內地”這個詞,她是現代用語, 也算是一種習慣。

    只不過聽到的眾人就有種難為她絞盡腦汁開發(fā)新詞的好笑,以及心疼了。

    “張良你應該不會在乎這樣的小事吧?以后就稱呼大秦, 換成內地也太奇怪了。”

    最先開口的還是公輸易年,她性格本來就大方爽朗, 在和贏昭瑤待了一年,也算是耳濡目染了不少贏昭瑤說一不二的脾氣, 就更加外向了。

    張良實際上是無所謂的,他討厭的甚至不是“大秦”,而是“嬴政”。

    很討厭這個家伙啊,默不作聲地就剿滅了他們韓國,讓他從此流離失所。

    “沒事,就這么稱呼吧,大秦。”張良心里對嬴政各種不屑放在一邊,開口安撫贏昭瑤。

    “混入商隊?來我們這里干什么?買東西嗎?”

    這開會如果有人格格不入,那必然是現在開口的項羽,但項羽本人沒有這個想法。

    他上次去巨野澤“打野”,從秦那邊得到的賞金甚至都沒有要,自己手下的損失都是找的項家報銷的。

    堪稱倒貼上班的典范,而且這個班他上得還很美滋滋。

    比如現在,項羽在項家的時候開會都是打哈欠、喝茶、吃東西、睡覺的,現在積極參與討論,雖然提出的不是什么有價值的想法,但是人孩子努力在思考,就已經是一大進步了。

    贏昭瑤拿到這份消息的時候,第一反應和項羽一模一樣,而后迅速反應過來,那自然不是簡單的來買東西,或許要有一條固定商路,得到物美價廉的資源也是匈奴人的想法。

    但是跟著商路要走南闖北,從而得到大秦的詳細地圖,這對匈奴來說要重要的多。

    “真壞啊。”項羽搖了搖頭,“不知道他們得到了地圖能不能給我們一份。”

    項羽這時候還是有一點自己家族是反秦組織的概念在的,就是——

    “你也不怕買到假的。”

    贏昭瑤吐槽,而后嘴皮子一動,飛快地補充還沒說完的話。

    “我們發(fā)現了這批人,現在的想法是,順著這批人反過去摸一下匈奴的地形。”

    “匈奴?”張良都有些疑惑。

    哪怕他們拿下大秦,這往外擴張的事兒都要排在安定內亂之后,這現在去摸匈奴的底,實在為時過早。

    是的,拿下大秦,必有糾紛。

    張良現在能夠安心跟著贏昭瑤發(fā)展,就是知道,大秦遲早會亂,要在徹底亂之前,先有勢力,才能夠加入到把大秦搞散的陣營中。

    只不過這匈奴,拿下它的話,對他們現在也沒什么優(yōu)勢?

    還是太遠了,他們深處江南,和匈奴可是隔著不遠的距離,哪怕拿下,也不好治理。

    贏昭瑤是萬萬沒想到的,自己還沒開始提呢,張良就已經在想拿下,和拿下之后治理的事情了,但凡她說得再晚點,張良就在琢磨怎么治理的事兒了。

    “匈奴和六國不同,大秦也很難拿下,其中最重要的,匈奴他們是游牧民族,不像是我們,會有首都,有首都就能定點打擊。”

    贏昭瑤想了一下,舉了個鮮活的例子。

    “就像是說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一樣。”

    “和尚是什么?”墨笑好奇。

    糟糕,例子舉錯了。

    贏昭瑤一想就反應了過來,佛教傳入差不多是漢朝的事情了,好在她迅速地開始轉移話題,其他人也沒有在意。

    “這不重要,匈奴他們雖然位置不固定,但是地方大。”

    “這話說的,地方大,才方便他們到處跑。”地方不大還溜達不起來呢。

    項羽難得智商占領高地,說出來的話很有道理。

    “匈奴的優(yōu)勢,地方大,游牧民族養(yǎng)牛羊養(yǎng)馬都很厲害,他們的騎兵很厲害,他們的人很強壯,不過后者目前和我們無關。”

    贏昭瑤“唰”得一下攤開了一沓紙,這是她從嬴政那邊知道了這件事之后,就想過的企劃。

    匈奴的事情自然是他爺這樣的信息渠道,才能獲得,要贏昭瑤自己,怕是要等滲透到江南,近前了才意識到。

    “用羊毛制品來豐富服裝行業(yè)……”

    “牛羊肉、牛羊奶、奶糖、奶茶對食品行業(yè)的沖擊……”

    “讓匈奴給我們養(yǎng)羊從而擠壓他們自己勞動力的可行性……”

    每張紙上寫了不同的事情,大家各拿一張,看著紙上的內容,從看不懂的眉頭緊皺,到看明白被畫的餅給誘惑到的欣喜若狂,恨不得理科就開始實施這些計劃。

    哪怕是公輸易年、墨笑這兩個科技人員,都對這樣的計劃感到興奮,無他,看著就很賺錢。

    科技的進步,是要燒錢的,哪怕他們是熟練工,進行贏昭瑤的這些“腦洞”,把寫在紙張上的東西變成現實,都是要經過一次次試驗,這都是金錢燃燒助力的效果。

    “你這個,帶我們項家一起干吧!”

    項羽沒走,直接享受了贏昭瑤的這些“金點子”,眼巴巴地看著贏昭瑤,想要一起做大事。

    當然是想要帶著項家的人一起做的。

    無他,點子雖好,但也燒錢。

    這匈奴的人也不是傻子,不是隨便兩句就會答應交易的。

    就像是收羊毛,這得有大量的資金。

    收的價格可以便宜,但是量一定得大,來者不拒的收,這樣才能讓這筆生意做得長,徹底打開和匈奴的交易。

    “不行吧,項公子,你們項家除了你之外,和我們可是沒有深度合作的。”墨笑是最先開口拒絕的。

    他的角度也很簡單,這看起來都太容易,太好賺錢了,特別是他們現在有了紡紗機,紡紗機不挑材料的,羊毛甚至比頭發(fā)都要柔韌很多,這從毛變成衣服,也太輕松了。

    甚至羊毛因為沒有人買,相當便宜!

    就像是他們的紙張一樣,贏昭瑤帶他們研究的紙張原材料,可都是不值錢的東西,過程也是掌握了就能會,最后賣的價格超出了他們這些普通人的想象。

    想來羊毛也是這樣的產物。

    “就是啊,項公子,這兩個家族的交易,可不是這樣嘴皮子上下一碰就能成的事兒,我們這邊投入了點子,這相當于行業(yè)機密啊……”公輸易年難得幫腔。

    項羽本來還有點不服氣,但是公輸易年用學武對比,密不外傳的特殊秘籍,學起來容易,但是就是這樣的秘籍和別人拉開了差距。

    項羽一下就懂了。

    確實,他們項家還真有這樣的特殊秘籍,也很簡單,至少他上手是真的很快。

    “那我,那我和亞父商量一下?”

    原來項家真的范增說了算啊。

    贏昭瑤對墨笑和公輸易年的發(fā)難喜聞樂見,她本就是要這樣的,項家這么家大業(yè)大的,可能不能白白地加入,多少得出點血,才合適。

    也因為有項羽在,所以贏昭瑤沒有進一步的把具體的比如羊毛制品,因為羊毛在羊身上不好打理,所以藏污納垢,很難處理。

    又比如牛羊肉的口感和雞肉這些不同,會有自帶的一些很多人吃不習慣的膻味。

    再比如羊奶牛奶也需要經過二次加工,而比起加工,最大的困難是運輸上的問題,奶變質了可就不好吃了,而來往儲存如果用冰的話,這個時候的冰又比較稀有。

    雖然贏昭瑤和墨家、公輸家一樣都會硝石制冰,但是會這個的也沒有很多。

    項羽知道了這個“大秘密”,也沒有就這么白嫖,他不僅問了贏昭瑤的意向價格,還拍著胸脯保證,只多不少,絕對不會讓她吃虧,然后雄赳赳氣昂昂地走掉了。

    “真是個有錢的大少爺啊。”

    贏昭瑤原目,目送著項羽離開。

    “這筆錢應該……項家拿不出來吧?”墨笑是真的很震驚,贏昭瑤要的實在太多了,要是他們墨家出的話,估計今明后三年都得節(jié)衣縮食的程度。

    “拿的出。”張良回答的甚至比贏昭瑤都迅速,還是肯定的答復。

    “你不會連他們家能拿出多少錢都知道吧?”贏昭瑤震驚,她單知道張良聰明,多智近妖,但是不知道這人近妖到這種程度啊。

    不會其實他已經知道了我是嬴政的孫女,現在在努力打消我的懷疑,滲透到我的組織,然后從我這里入手,搞垮大秦吧?

    贏昭瑤都忍不住陰謀論了,而張良的臉也是在贏昭瑤問他的時候,一下子黑了下來。

    說得內容那叫一個,鳳凰泣血,凄慘而又悲傷。

    “之前六國聯(lián)盟,項家試圖讓我?guī)退麄兝眄標麄兊漠a業(yè),我親眼看過他們的賬目。”

    哦,原來是給項家當過會計?

    等等,什么?

    贏昭瑤聽完都震驚了,不是,不是你們六國余孽是真的很糟糕啊,這是把張良在當牛馬用啊!

    第48章 他還得謝咱呢

    “你這羊……”

    贏昭瑤欲言又止, 羊群前面那位看起來倒是比她激動地多,鼓鼓囊囊地說著贏昭瑤聽不明白的話,臉部表情也相當豐富, 不過腳下的位置一動不動,和羊依偎在一起。

    “羊倒是挺好的, 看起來膘肥體壯的, 是坐車過來的?”

    距離贏昭瑤的匈奴計劃在小團體內公開, 差不多過去了一個月,這羊大概是晝夜不停地趕過來的, 瘦是看起來累瘦了點, 精神上也有些萎靡,不過這都還行,在贏昭瑤的接受范圍內。

    只一點。

    “這人怎么回事?買羊可不能買人家的人啊。”

    買人, 那不就成了非法交易了嗎?

    贏昭瑤可不想干這事兒。

    “這不是我們要買的。”墨笑趕緊解釋。

    把羊和人帶回來的正是墨家的,墨家的商路也是安全性很高的類型, 遍地有同門, 想不安全也難。

    羊來的時候帶著人的事情,就算是見多識廣, 處理了很多手底下闖禍的事件的墨笑, 都有點摸不著頭腦,現在也只好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告訴贏昭瑤。

    贏昭瑤倒是聽明白了, “自己要跟過來的?”

    “以后我們要開辟這條商路,匈奴那邊就是他負責了?”

    贏昭瑤和墨笑的談話完全沒有避著人, 這人也在聽,贏昭瑤覺得無所謂, 墨笑倒是自信,覺得這人應該是聽不明白的。

    只是在她們聊得差不多的時候, 那人突然操著一口蹩腳的話,和他們講。

    這話聽起來像是舊時楚國的官話,墨笑聽明白了,他不動聲色地壓住自己的驚訝之色,向贏昭瑤翻譯。

    “他說他是匈奴現在的王的兒子,和我們促成交易后,以后也會是他來負責。”

    “這和我們想得也沒差。”贏昭瑤無所謂是誰負責,她聊了幾句之后,就走開了。

    墨笑安撫了那人后,幾步追出來。

    “我們還得查一下這個人的身份。”贏昭瑤伸手指了指那不遠處的羊群,已經被墨家的人帶走安置了。

    “不能他說什么就是什么,這次的交易也不能給他,誰出的羊,我們把錢交給誰。”

    贏昭瑤向墨笑科普了一下關于兩頭詐騙的騙子的事兒,還有什么空手套白狼的事情,墨笑聽得那叫一個聚精會神。

    確認墨笑明白之后,贏昭瑤終于是放心下來,把這條聯(lián)絡線也是徹底交在墨家手里了。

    她不知道的是,她走之后,墨笑看著她最近拔高了也在成年人嚴重小小的背影,感嘆。

    “難怪張良先生說神女大人是管仲學說的傳人,這樣的全面的想法,哪怕是管仲都得有過經歷才能有這樣的見解吧。”

    墨笑已經把贏昭瑤當做管仲學說的天才了,特別是贏昭瑤這個年紀,顯然是不會有真實的經歷的,這么一想……

    更是厲害。

    有一個全新的別人想不出來的點子,已然絕妙,居然還能提前設想到部分危機,這實在是——

    “這也太牛了。”

    墨笑震驚地看著他查出來的消息,眼中全是驚嘆。

    “這也太牛了。”

    公輸易年對著她從張良那邊得來的消息,以及自己家的對比,滿臉驚訝。

    “你牛什么?”x2

    兩個人對視一眼,又不約而同地回答。

    “神女大人/主公也太厲害了。”

    “你怎么還在喊神女?”公輸易年的眼神上下掃射了墨笑一番,像是一個會發(fā)出激光的機器人,經過她的掃描,墨笑這個家伙顯然不合格,如果不是主公現在實力尚微,她多少要想辦法把這人踹出她們的陣營的。

    等到主公大業(yè)已成,一定找個理由把人踹了,哪怕玉石俱焚!

    公輸易年在心中立下誓言。

    墨笑也看著公輸易年,他是真的很難想象,公輸家有公輸易年這個意氣用事的家主,究竟過得有多困難。

    如果不是公輸家的基業(yè)還算厚實,也不像他們墨家要管門下的眾多弟子,說不定他墨笑早就能看到公輸易年落魄的樣子了。

    這人啊,這么輕易地就被贏昭瑤馴服了?

    哪怕她是一個再多智近妖的小孩又怎樣?她還是個孩子啊,怎么能夠這樣就接納一個孩子呢?

    墨笑不理解,墨笑選擇轉移話題。

    “你看到了什么?”

    墨笑頂著公輸易年的視線,還主動把自己這邊的消息分享,才感覺那扎人的目光稍微緩和。

    “看,這個人,是之前神女大人要我去調查的,他是以匈奴的小皇子身份跟著我們墨家的人一路過來的,查了一下,人家匈奴的小皇子好端端的在匈奴待著呢,是匈奴王最受寵的兒子之一。”

    “嚯,這樣明顯的身份,居然也敢冒充,看來這個人的膽子是真的很大。”

    公輸易年發(fā)覺他依舊沒有改口,記下了這個事兒,也裝作無事發(fā)生地分享自己的消息。

    “我們先前的羊毛生意,項羽他們不也知道了嗎,后來不是沒和我們合作嗎,喏,出問題了。”

    公輸易年看著紙上的消息,都暗自竊喜,讓項家的不要臉,竟然想要白嫖他們的消息,現在白白花錢買了些沒用的東西,還被大秦發(fā)現了這條商路,現在為了向大秦示好,這消息也共享出去了。

    “就是他們平白共享了這條消息,我們這邊也損失了錢。”

    墨笑搖頭,對項家的人也不滿起來。

    “這些武夫真的,明明也沒有多少腦子,偏偏以為自己的腦子夠用,現在鬧出這樣的事情來,也不知道他們到哪說理去。”

    “我們的損失還不知道向誰報呢!”

    公輸易年發(fā)覺這個人居然還給項家說話了,聲音不由抬高了些許,語氣也重了不少。

    “你這個家伙,最好是心和我們往一處使的!”

    “那當然!”墨笑自覺自己現在雖然沒有徹底對神女大人心服口服,但是多少還是把自己當屬下的,該做的事兒也都認認真真地高質量完成的。

    他們墨家絕對不會做的比公輸家差!

    此時的項家

    一個少年氣鼓鼓地坐在椅子上,也不和其他人對視,只一個勁地擦拭著一把長刀。

    刀不是他常用的武器,但是作為家里的大少爺,刀槍劍戟都會給他準備的。

    而也正因為他手上拿著的不是他常用的槍,其他人也知道,他雖然生氣,但真不至于暴起殺人。

    “這下怎么辦,收了這么多羊毛,這味道腥臭刺鼻,實在難聞,別說是要賣出去了,哪怕是給我們這些武夫穿,也實在是……”

    說話的那人還有些后遺癥,邊說邊在聞著一個香囊,想必是真的被那氣味給轟炸過的。

    “我說那些個匈奴人怎么那么痛快地就把羊毛都賣了給我們呢,這原來是根本做不了衣服!”

    還有個人手上拿著的赫然是一個少數民族風格濃郁的羊毛毯,上面聞著也有些許的味道,不過這種味道多是香料味。

    “這樣的羊毛毯,不知道要用多少香料才能熏制出來,這樣的花費明顯要比羊毛的高處不少,那小丫頭,果然是在騙我們吧?”

    “你胡說!”生氣的項羽轉過頭來,“要不是你們不愿意出這筆錢,我們早就和小陽她們聯(lián)手開始從匈奴進貨,然后一起賣這樣的羊毛衣服了。”

    就像是張良之前了解的那樣,贏昭瑤她們的要價確實不算良心,但是項家是一定能夠拿的出來的,只不過……

    不愿意出。

    這讓誰能夠愿意呢。

    如果是張良知道的那樣的項家,出這筆錢雖然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但皺皺眉也就說服自己了。

    可——

    他們才為了證明自己干干凈凈,向秦朝示好了一波,錢雖然還有,但是不少東西都沒了啊!

    養(yǎng)兵馬,最重要的就是錢糧武器裝備,他們現在空有錢糧,武器也好,裝備也罷都縮水了一半,實在是不舍得出這么一大筆了。

    奈何大少爺只知道家里能出不舍得出,也沒有人敢把這樣的彎彎繞繞告訴大少爺。

    項家比起之前是落魄了,但是也不至于讓一直養(yǎng)得好好的,肆意張揚的大少爺也陷進這些金錢的擔憂中。

    眾人對視,只得安撫。

    好不容易讓項羽又把刺收了回去,恢復成氣鼓鼓的河豚模樣,他們又開始討論。

    “現在這條和匈奴聯(lián)系的商路被大秦知道了,我們又不得不自證清白,把商路共享,這羊毛的事情也告訴大秦了。”

    這人說出這段話的時候,都有些悲憤。

    能不悲憤嗎?

    這羊毛生意才投入呢,賺都沒賺,先虧一大筆,虧了就虧了吧,現在也不知道怎么回本,結果剛出狼窩又入虎穴,連他們的商路都不單純了。

    實在是……

    這如果是楚國還在的時候,他們項家何至于此!

    也真因如此,天生神力,在帶兵領將上自帶卓越天賦的項羽,是項家上上下下賴以維持生活信念的底牌。

    他們堅信項羽一定會帶著他們一起走向更光明的未來!

    “大秦他們也會去收購羊毛嗎?”

    這時候,一直沒說話的范增開口。

    “那羊毛的價格會因為我們三方的收購上漲……”

    “不止羊毛,還有羊奶,羊本身,不行,還得和她們合作。”

    “和誰啊?大秦?我們和大秦合作?”

    有人一聽這個一下就站起來了,差點就要開始謾罵范增。

    這裝孫子還不夠,還要腆著臉上去合作,這是真的要當大秦的狗啊。

    “和趙陽。”

    范增及時吐露的名字,讓他免去了一場被罵的風波,只不過這名字也顯然不是其他人愿意聽的。

    現場一片安靜,而后有人默默開口。

    “我們之前沒有合作,現在再合作,那價格……”

    項家的商路一開始可以說是潛藏,但是被大秦發(fā)現之后就相對張揚了,這自然不是他們想要的張揚,但是也因為這樣,贏昭瑤她們那兒一定會知道的。

    “一定會漲價的。”

    原本的錢就有些讓人肉痛,這要是再漲價……

    咸陽

    之前一直在上郡的扶蘇,已經有好些時候沒去上郡了。

    他也沒辦法,不是他本心想要留在咸陽,是他親愛的父皇……

    “別眼巴巴地看著我,你這個當父親的,多少要比自己的女兒厲害點吧?”

    嬴政把手上的東西往扶蘇那邊一扔,天生的力氣大和好視力,讓這“明器”直接砸上了扶蘇的腦袋。

    “哎呦。”

    這還多虧了贏昭瑤呢,把竹簡都更新?lián)Q代成了紙,如若不然,現在被竹簡砸一下,扶蘇可就不是“裝疼”,而是真疼了。

    “什么?我比小陽厲害?那可太難了,父皇你現在的國庫,可有一半是小陽填進去的吧?”

    一半?那還說少了。

    嬴政想了一下,其實早就填充滿了一個完整的國庫了。

    他們大秦看起來是很強力,四處開戰(zhàn),也到處大興土木,正是這樣,國庫那叫一個空虛。

    沒錢兩個字可以用來完美形容他們大秦的國庫。

    贏昭瑤賣紙,明面上是交給了很多墨家的人還有不少公輸家的人在安排,走薄利多銷的路。

    但因為有那交給大秦的工藝,大秦自己也開了幾個賣紙的店。

    紙張精美華貴,從他們這里買一張紙,可以直接買原先的一根甚至一卷竹簡,但繞是如此,依舊趨之若鶩。

    贏昭瑤只指點了一條。

    不要降價,怎么設計地好看、香、普通人一看就知道自己用不上怎么來,還有就是發(fā)現有除了他們搞這個的,直接利用起大秦這個大機器,給人按死。

    就這么一句話,他們的紙店是越賣越貴,越賣越有人買賬,越賣越賺錢。

    難道我這乖女兒/孫真的是天生的管仲弟子?

    要是被贏昭瑤知道他們是這樣想的,一定會搖頭解釋。

    只騙富人,那有錢的人買的可不就是一個“身份價值”嗎?

    這東西還壟斷,拿出來一張,和告訴別人自己的錢多的沒處花有什么區(qū)別?

    扶蘇沒搞明白這樣高深的經濟手段,只認真看起來了親爹扔過來的武器,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可真是……

    “這是怎么辦到的?”

    扶蘇看了一下前前后后的所有事,這里的資料講的就是項家的羊毛。

    在項羽離開,保證自己一定會說服家里人合作的時候,贏昭瑤就已經把消息告訴嬴政了。

    這也是項家的商路能夠被發(fā)現的原因,不是一直盯著,原本沒有被發(fā)現的商路,怎么會又突然被發(fā)現呢?

    現在好了,項家的錢不僅被大秦拿走了一部分,又被贏昭瑤原模原樣的價格拿走,項家人還要對贏昭瑤感恩戴德呢。

    扶蘇震驚的就是里面說項家現在在羊毛事業(yè)上很努力,和匈奴溝通的商隊,他們更是沒少出力。

    “武夫,好騙。”嬴政說著武夫,實際上看著的是扶蘇。

    扶蘇上下看了自己的裝扮,他穿上衣服是真的文質彬彬的溫潤公子,只有他親爹說他是無腦武夫!

    不由得垮起一張小貓批臉,“嗚嗚,爹,我多讀書,放我出去吧,我不要批奏折了。”

    “休想。”嬴政說完,不再理他,又變成了一尊沒有感情的公務處理機器人。

    第49章 奶茶和挖礦

    “真的不用我去保護嗎?”項羽手搭涼棚, 看著已經走遠的最后一波商隊。

    “那倆人已經是我們項家實力最弱的人了,如果是我的話,一個人能打他們五個。”

    項羽一邊說, 一邊伸出了自己的手指,五個手指都伸了出來, 像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話一樣, 另一只手還試圖展示自己的力量, 想要拎起來贏昭瑤手上的拿桶奶。

    “不用。”贏昭瑤拒絕了項羽的幫忙,也拒絕了項羽跟著商隊的想法。

    “你有別的事情。”

    贏昭瑤想了一下, 還是確認了, “你是那種很挑嘴的大少爺對吧?”

    “誰啊?說誰呢,我們當兵的怎么可能是挑剔的!”項羽一副有人在造謠我的表情,但是贏昭瑤早就拿到了一手的消息。

    “你能喝出牛奶、羊奶和水牛奶的區(qū)別嗎?”

    “能。”一個回答, 足以。

    贏昭瑤的本意也不是想要見識項羽的挑剔的,她只是想要一個……

    “我真的嘗著味道不對啊。”項羽皺眉, 看著其他人。

    作為品嘗不同奶的工具人, 項羽是相當合格了,不僅實力超出了贏昭瑤的預期, 甚至有著贏昭瑤很想要的本事, 能夠分辨出配料搭配的細微區(qū)別!

    是的,搭配。

    贏昭瑤進牛奶、羊奶的目的, 可不是要單純地售賣奶制品的,而是想要讓后世的奶茶再發(fā)光發(fā)熱!

    為此, 她甚至開始收集會養(yǎng)茶樹,懂采茶、炒茶知識的人了!

    贏昭瑤對茶也好, 對咖啡也好,對酒也好, 都是牛嚼牡丹,一點不懂品味的,但是她喜歡喝奶茶,也喜歡喝奶咖,甚至能夠接受酒釀奶茶。

    喜歡,愛喝,所以準備發(fā)揚光大!

    “你這茶水應該很貴吧?”項羽在得到了贏昭瑤的首肯之后,總算是結束了今天的喝奶工作,扭捏片刻,還是把自己這幾天縈繞心頭的問題問了出來。

    “嗯?”贏昭瑤頭也沒抬,有些震驚,現在大少爺都開始懂價格了,“確實啊,不便宜。”

    這人啊都是掌握高精尖技術的人吃香,各行各業(yè)如此,* 贏昭瑤為了招懂的人才,還求了她親爺爺呢,為此也花了不少錢。

    當然,贏昭瑤不知道的是,里面有一部分人,正是因為她是走的大秦官方渠道去接觸的,所以錢才多。

    反倒是進來之后,知道她們是“反賊”,都在琢磨要不要自降身價呢!

    作為反賊,能夠讓大秦都相信她們的靠譜,這簡直太酷了,是他們齊楚……韓的榮耀!

    只能說有的誤會,自從形成了,就會有人不自覺地開始補齊其中的漏洞。

    “我嘗出來的啊,你這個,很甜,放的糖一定不少,但是我喝完了都沒看到有成塊的糖,想來一定是有什么特殊技術,就更貴了。”

    知道贏昭瑤手底下有墨家有公輸家之后,項羽對“特殊技術”也是順理成章的接受了,一點也沒有什么讓這些人去研究怎么讓糖塊無形,是大材小用的想法。

    原來是糖,贏昭瑤不敢抬頭了,生怕被項羽看到她眼神中的心虛。

    畢竟她可不是用了什么特殊技術,是直接用了特殊的糖。

    不再是成塊的糖了,直接就是白砂糖,放水里不多會兒就化了,哪里看得到什么結晶的糖塊呢?

    “還有這個。”項羽又指向了另一處,“這個酒味真的很重,但是又和食物融合地很好,是怎么釀的這個果酒,是不是已經釀造了一百年了,你從誰手里收的,還有嗎?”

    從墨家手里收的,現釀七天,還能更長,出來的太匆忙了。

    贏昭瑤在心里一一回應了項羽,但是這樣的話她是真不敢說。

    糖說不定還能繼續(xù)說呢,這酒,被酒鬼項羽知道了,可不得自己單槍匹馬地闖進他們的酒窖,試圖喝光他們的酒啊。

    贏昭瑤兩個都沒回,項羽也無所謂,他指向了最后一個,這個他倒是沒喝完,不是不好喝。

    “這個咸口的也挺自然的,不過我不喝咸的,感覺很奇怪。”

    “知道了,喜歡甜的,有酒味的,不愛喝咸的,不是很好喝,就是剛好對上你的喜好了。”

    贏昭瑤邊說邊記錄,像是一個冷酷無情的機器人。

    “不是不是,不是不喜歡,就是,哎呀怎么說呢,你這個的水平真的很好了,我沒喝過比你這里更好喝的。”

    給項羽急得,都要現場寫出首詩歌來表明自己的“喜歡”了。

    項羽的文學素養(yǎng)是不低的,這個穿不穿衣服看起來都很像是大猩猩、大熊之類入侵人類生活的人,實際上是真正的人類天才。

    文武雙全,只不過不愛和愛的差別真的很明顯。

    比如他能寫出《西楚霸王垓下歌》這樣看起來就相當波瀾壯闊、有情懷的詩,但是在念書的時候也是老師們眼里有名的刺頭,他不愛學習的。

    現在就出現問題了,實在是書到用時方恨少,加上他也不愛拍馬屁,壓根沒有機會說什么舌燦蓮花的話。

    “逗你的。”贏昭瑤站起身,“怎么樣,要是我賣這些的話,有市場嗎?”

    “沒有吧?”項羽撓頭,“好喝是好喝,但是現在戰(zhàn)亂四起,就算是安寧的地方,也沒有到能夠花錢喝這個的地步啊?”

    “那當然受眾不是普通百姓啊。”

    贏昭瑤想了一下,搖頭,“不對,也要開給百姓,我兌水賣便宜的,開給百姓,然后把不兌水的賣給你這樣的有錢的老貴族。”

    “我和老有什么關系?”項羽顯然是抓錯了重點。

    奸商,真的是奸商。

    跟在他們旁邊的還有墨笑,墨笑是真的越跟著贏昭瑤越覺得,這個人實在是妖怪!

    或許真的是天仙下凡也說不定,不然是怎么想明白這么多的事情的,而且對不遠千里的東西還很明白?

    大部分東西,她更是一眼就能說出名字,實在是太恐怖了。

    贏昭瑤身上的系統(tǒng),深藏功與名。

    奶茶的行當贏昭瑤是不準備把它也給親爺爺還有親爹的,倒不是舍不得,是她有事兒已經交付給親爺爺他們了。

    咸陽

    “爹啊,這事兒總該讓我去辦了吧?”扶蘇說話期間,眼睛都沒有離開過這張紙。

    和普通的紙張不同,這張紙詳細繪制了大秦的大部分土地,山川、河流、邊界……

    邊界上有些是不確定的,甚至還標注了究竟和誰有什么糾紛,以及如果想要得到這塊地有什么辦法。

    是的“得到這塊地”,但絕對不是要打仗的意思。

    贏昭瑤給出來的這張圖上,赫然寫的是“大秦地質——礦物分布圖”。

    “你別想。”嬴政倒是沒有看圖紙,而是站在書桌前面發(fā)呆,是真的發(fā)呆,他兩眼看著前方,頗有些無神的樣子。

    “爹啊你說……”扶蘇被拒絕了倒也沒什么情緒變化,他被親爹拒絕的次數可真不少,他爹和他的關系,不是正經的君臣,但是是正經父子,兩個人有話直說,絕對不會給父子感情留下什么隱患,這也讓他們的父子關系,在很多真封建的父親眼里也是過于融洽了。

    “小陽是從哪里知道的這個地圖。”

    “想必……”嬴政皺眉,而后和自家大兒子說出了相似的內容。

    “是從那些跟著她的六國余孽的嘴里推測出來的吧,還有墨家、公輸家,他們走遍了大秦,知道的肯定多。”

    兩父子也是很認真地給贏昭瑤找到了這個“事實依據”。

    還是這個道理,當一個想法被人相信的時候,就會有自動補齊的時候。

    嬴政是真的覺得六國那些人還有點他不知道的事情藏著,只要再試探試探,就能從他們嘴巴里面撬出來點東西!

    比如項家!

    項家:別撬了別撬了,一滴也沒有了。

    “這里是不是正在挖河道啊。”

    扶蘇雖然不喜歡處理政務,但其實不是他多討厭也不是沒能力,只不過他總有自己逐步上手的時候,就是父親慢慢變老的時候。

    等權利徹底交接到自己的手上,大秦的帝王還是他的父親嗎?那時候他父親還會干什么呢?

    諸如此類的,有些是完全的對嬴政的“欽佩”“孺慕”種種情緒交織。

    但對大秦的事情,扶蘇多少是了解的。

    比如他現在指著的這個地方,挖河道是真的在挖,開挖也有一段時間了,目的是要溝通其他的河流,從而讓水路運輸更加便捷,最后的目的自然是方便“戰(zhàn)事”。

    萬一起了戰(zhàn)事,交通便利和不便利,那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情景。

    至于為什么要想的這么長遠,其實還是郡縣制的“鍋”。

    郡縣制好是好,但是這些人也不一定能夠按的住當地的“豪強”,嬴政自己也明白。

    分封制多少是皇子皇孫帶著人呢,手底下的人會礙于“血緣”,敬畏這樣的人,敬畏這樣的制度。

    但是郡縣制,有能者居之,這樣的“有能者”,有實力但不一定有壓人的氣度,能辦事但不一定能夠漂亮地解決問題。

    潛藏的危機很多,這也是嬴政多次迅游的原因。

    這河道……

    嬴政看了扶蘇一眼,扶蘇沒有抬頭,也只讓嬴政看到了他的后腦勺。

    不知道自己的能力讓親爹決定多給他一點事兒辦的扶蘇,還在興致勃勃的想。

    “這里有銅礦啊!銅,太有價值了,我們先不挖這個河道,不,先從挖河道的人里面抽出一部分來,悄悄的開始挖這個銅礦……”

    “不。”嬴政拒絕了扶蘇的想法,“我們要大張旗鼓地挖這個銅礦。”

    他前段時間,找到了一個人才,或許正適合這挖礦的事兒。

    第50章 不被選擇

    “主公。”公輸易年一臉嚴肅地走到還在折騰奶茶的贏昭瑤旁邊, 和這些天一直沉浸在酒水飲料中的墨笑不同,她從主公身邊轉為監(jiān)察外面,還真被她發(fā)現了危機。

    因為墨笑有“不喊主公”的前科, 公輸易年直接眼神示意他讓出寶貴的和贏昭瑤單獨相處的空間。

    墨笑本不想讓,但迫于她的眼神壓力, 還是讓了。

    “怎么回事?”贏昭瑤站起身, 拍了拍手上的水, 她知道公輸易年這樣的表情,定然不會是什么雞毛蒜皮的小事。

    只是這事兒啊, 有點太大了。

    “主公, 我的人查出來,在蜀郡出了一位‘雷神’,他協(xié)助大秦劈山, 已經闖出名堂了。”

    雷神?什么?我還鋼鐵俠呢?

    走錯片場了嗎我?

    贏昭瑤不理解,且大為震撼, 又仔細聽了公輸易年得到的其他資料, 這雷神也好,大秦也好實在是不避著人, 所有的動作都十分光明磊落, 又或者說是鬧得沸沸揚揚,生怕別人不知道一樣。

    “挖礦?山在一聲巨響之后, 會突兀的出現坍塌,然后整座山就這么一點點被挖空了?”

    好耳熟, 好耳熟的東西。

    難道是火藥?

    贏昭瑤也想過要配置火藥,但她還沒實施, 自然不是怕做不出來,而是她怕這樣的東西, 先被她們掌握了,那她這伙人就真的是“反秦組織”了。

    也多虧了這認親的時間比較早,但凡晚點,贏昭瑤得到了墨家和公輸家這兩大臂膀,搞個入門級的火藥簡直是手到擒來的事兒。

    到時候真的是,五十位重騎兵,皇帝剿滅叛賊,五十萬重騎兵,這天下合該和她一個姓了。

    “再,再探探?應該不會有什么雷神的。”贏昭瑤這個反應也在公輸易年的預料之內。

    她,討厭別人喊她神女大人!

    所以墨笑真的罪該萬死,公輸易年又分了一部分精神在批判墨笑上。

    蜀郡

    天府之國的蜀地,擁有著豐富的銅資源。

    在秦滅掉古蜀國之后,也把這里歸為了郡縣制的一部分,水靈靈的變身成為了巴郡和蜀郡。

    蜀郡也就是后世的四川。

    贏昭瑤是了解的,但是四川出“雷神”,這也太夸張了,贏昭瑤認為這里哪怕要出個神明,也該是“辣椒之神”這樣的,才符合四川的身份。

    事實上也確實沒有神明。

    “大人,今天的任務是把這座山炸掉,您的丹爐準備好了嗎?”

    一個秦兵看著在煉丹爐面前愁眉苦臉的人,像是機器人一樣詢問著。

    “好了好了,應該好了,就這個,要是沒炸的話等一下我們再試試。”

    說話的是徐福。

    這怎么會是徐福呢?

    說這徐福幸運也不幸運。

    他師門不干人事,但也真的在教他們煉丹,這丹藥的效果先不提,程序還都是對的,就是沒用,還狠毒。

    狠毒的是那個“師父”,他號稱自己的丹藥有用,有“長生不老”的功效,只需要在開爐之前獻祭童男童女。

    這樣的說辭騙了不少人,徐福不知道這些人是怎么做到的,心狠手辣但是腦子也不好用。

    這人啊要是真的有長生不老之能,早就看淡錢財了,哪會干這些齷齪事呢?

    那師父是真的壞,要童男童女,是因為這個人就愛和這樣的無辜幼童做那檔子齷齪事。

    是個惡心的戀童癖!

    而他玩弄過那些小孩,又把人轉手賣掉。

    相當惡心的人!

    徐福煉丹不殺人,就是想要賺錢。

    在他想要賺一筆大的,看看能不能走趙高的關系,直接上達天聽,讓嬴政知道的時候,他和他的師門大禍臨頭。

    被剿了。

    說來他運氣也好,被抓到之前他躲在一個自己找到的山洞里面煉丹。

    丹藥自然還是那“長生不老丹”,只不過……

    炸爐了。

    不僅炸了,還在秦兵的面前炸的。

    徐福還是被人救出來的。

    炸爐的威力是在巨大,他就這么活了下來。

    因為有用,嬴政沒看上他的“長生不老丹藥”,但是看上了他“炸塌山洞”的能力。

    這不,現在就在檢驗了。

    徐福也是過上了自己想要過的生活,他每次炸爐成功一次就能得到一筆獎金。

    只不過炸失敗的錢是不報銷的,徐福才格外糾結這炸爐的成與否。

    失敗了就要又扔一個煉丹爐進去了,虧。

    至于外界已經把他宣傳成“雷神”這件事,徐福也知道。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經被嬴政當做靶子了,但是沒辦法……

    就像趙高要努力爬上去一樣,他徐福也要努力活著,努力賺錢,努力過上人上人的生活。

    就算不當這個靶子,他也不一定能夠安好的活著,還不如給大秦當這個靶子。

    至少有錢!

    會稽郡

    沉默是今天的項家。

    準確來說,他們已經沉默好久了。

    自從“雷神”在巴蜀之地橫空出世,而且一出來就是板上釘釘的“秦人”,他們就這么沉默。

    也不是沒有掙扎過。

    因為項羽和贏昭瑤關系好,他們也知道,贏昭瑤這個江南之地認可的“神女”,實際上就是一個活潑的,聰明的,腦子好的,心地十分善良的普通人。

    上次他們先拒絕后加入,人也沒有坐地起價,心腸是大大的好!

    因為贏昭瑤的“正常”,所以他們安排人去巴蜀之地看了。

    結果呢?

    瑪德,這人是真的能開山!

    他們仗著作為習武人士,眼睛好,遠遠地瞧見,士兵從那人的手上拿出來一個東西,讓山洞一扔,然后沒多久,一聲巨響,山就塌了。

    山,就塌了!

    這中間壓根沒有其他人進去,甚至想要進去還會被阻止。

    危險,不能進。

    危險也是真的危險,但是這,這……

    “這是怎么做到的?”項家一伙人看向他們集體共用的大腦——范增。

    范增也不明白啊,這是怎么做到的?

    “從,從你們口述加上畫回來的畫像看,那被扔進去的東西,看起來像是一個縮小了的煉丹爐。”

    “煉丹爐?這是什么東西?”

    武將們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眼神里沒有一絲睿智,只有純粹的迷茫。

    是啊,這是什么東西!

    范增能知道這是個“煉丹爐”都多虧了他人脈廣,有人用他的信息,找到了“煉丹爐”,但那東西普遍都大,直接在手上扔出去,太危險了,也不會有人這么干。

    更多的,范增也不知道了。

    沉默,又是死一樣的沉默。

    不一會兒,死灰復燃,卻是相當憤懣的聲音。

    “難道這大秦真的氣數未盡嗎?”

    實在不怪這個人想得這么消極,實在是先出了個穩(wěn)固了江南的“神女”贏昭瑤,后出來了這么個能有炸山能力震懾了巴蜀的“雷神”,大秦的統(tǒng)治竟然看起來,輕松了?

    “怎么可能!”范增大聲。

    他環(huán)顧了四周,“你們都是項家的核心人物,你們最不該有這樣的想法!”

    廣陵

    贏昭瑤奶茶還在搞,只不過多了一點翹首以盼,她去問了她的人脈——親爺爺,那“雷神”的事情。

    本以為這樣的消息,可能是不外傳的絕密,但血緣讓她得到了這個答案。

    原來是炸爐。

    贏昭瑤略微有些放心,不過放下的心在知道這個“炸爐”的人是徐福的時候,又提了起來。

    什么?徐福?

    搞長生不老,搞出海去尋找海外仙山,然后騙走了童男童女和錢的那個徐福?

    不是,我爺爺也到了遇到這樣的中老年殺豬盤的年紀?

    贏昭瑤瞳孔震驚。

    “主公,那巴蜀之地的事情,我們要管嗎?”

    張良是有些憂心忡忡的,他最憂慮的就是這樣的手段,嬴政究竟有沒有辦法用上戰(zhàn)場。

    要用的話應該已經用了吧?

    張良抱著這樣的想法,這些天也是瘋狂和自己遍布各地的探子聯(lián)系,想要知道大秦的戰(zhàn)場上有沒有出現這樣的“異樣”。

    能把山都炸開的東西,要是在戰(zhàn)場上,炸死人、馬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更別提人會受到驚嚇,馬也會受驚,戰(zhàn)斗力直接下滑。

    這簡直是秦的必勝的法寶。

    張良的擔憂在一封封的回信中被撫平了。

    還沒有發(fā)現這樣的武力值逆天的東西被大秦用上。

    但是……

    早晚的事兒啊。

    “不用吧,和我們有什么關系,我們是要安心發(fā)展自己的勢力的。”

    贏昭瑤下意識地回答,也是安撫住了有些焦慮的張良。

    “諾。”張良順著這個想法,豁然開朗了。

    他們不需要擔心,畢竟努力做大秦的賞金任務的他們,在大秦這里根本不是什么壞人的形象。

    有了這樣的武器,擔憂的應該是那些早就嶄露頭角的“反秦勢力”,其中以項家尤甚,還有自然是周邊的國家,又以和秦摩擦比較多的匈奴為先。

    “我們慢慢發(fā)育才是正道!”張良想明白之后,說話都積極了。

    這才從“徐福”這個名字的炸彈中清醒過來的贏昭瑤,都有些想不明白,張良這是怎么了。

    往常很淡定的啊,今天怎么感覺像是熱血青年?

    難道是也發(fā)現了“徐福”這個空降兵嗎?

    “徐福”的蝴蝶翅膀的影響還在繼續(xù),有人擔憂,有人恐懼,有人羨慕,有人驚訝。

    而廣陵也享受到了他的福利。

    這就要從廣陵和匈奴的交易說起。

    羊的生意也好,牛的生意也罷,匈奴都降價了!

    “降價?”贏昭瑤第一次聽到的時候,還有些迷惑,畢竟這“漲價”在交易中出現還能想明白,“降價”……

    “匈奴暴富了?匈奴的羊多到賣不出去了?匈奴上層不想要做羊毛的生意,發(fā)現這樣對馬對騎兵不利了?”

    贏昭瑤的三連問,讓墨笑和公輸易年都有些“果然是這樣”的想法。

    “羊毛的生意為什么會影響到馬?”公輸易年依舊不是很明白。

    “因為土地是固定的,牛羊馬都要養(yǎng),就會有側重,養(yǎng)的羊多了,不可避免的,羊吃草就會多,那牛馬怎么辦呢?”

    贏昭瑤還是想不明白。

    “怎么主動要降價的?不會這批羊毛里面攜帶了病毒吧,一運進來就把我們毒翻了?”

    張良剛過來參與這個討論,就聽到了這句話,他上上下下的看了贏昭瑤好幾遍,直到贏昭瑤覺得毛毛的,他才沒看。

    保持了沉默。

    他沉默了,韓信沒沉默。

    “這樣的辦法,可以用嗎?”

    好辦法啊!

    韓信還挺喜歡的。

    “不行吧。”墨笑磕磕絆絆的,“這,這有違周禮。”

    這話說的,贏昭瑤反過來看了他一眼。

    遵循周禮的戰(zhàn)爭是真的回合制,其實現在也差不多,用的主意都比較正大光明。

    贏昭瑤這個“病毒”的想法,確實,真的用的話,如果真是她提出來的,那她贏昭瑤就會搶走賈詡的“毒士”的名頭。

    只不過賈詡的“毒”是精準,切中要害,的“毒”,“毒士”不過是夸他的計謀比較有用、效率高。

    而贏昭瑤真靠這個方案出道的話,這“毒士”就是真的“心狠手辣的毒”了。

    “都不是。”還是張良的反應快。

    “降價了,因為他們懼怕大秦了。”

    但這話張良是真的不想說,哪怕是別人害怕不是他害怕。

    “因為那‘雷神’的名頭傳出去了。”

    或許是為了證明自己并不怕,張良還多解釋了一點。

    “如何秦沒辦法在今年的戰(zhàn)爭中把這個‘雷神’運用上,那價格很快就會漲回來的。”

    “用上……”應該也不難。

    贏昭瑤這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所以感覺都已經知道是炸爐了,那就真的很輕松了。

    但無論是墨笑還是公輸易年,在聽到“用上”的時候,都第一時間面部扭曲了,十分頭疼。

    “用上這個啊,那太難了。”公輸易年搖頭,看著墨笑,“想必這對你們墨家來說是輕而易舉的吧。”

    嗯?怎么回事,這有生之年居然還能聽到公輸易年夸墨笑,難道天上要下紅雨了嗎?

    “怎么可能,我們墨家墨守陳規(guī),大家都笨得很,還是公輸家比較靈活變通,想來把這樣的手段用在戰(zhàn)爭上是手拿把掐的。”墨笑的表情甚至比公輸易年更加誠懇,贏昭瑤至少看不出明顯的違心之色。

    果然還是我沒睡醒吧。

    贏昭瑤一口悶了面前的奶茶,發(fā)現是有味道的時候,震驚地看著面前的兩人。

    “你們倆,終于瘋了嗎?”

    張良卻是見怪不怪了,他原本對這倆還是有點不滿的,畢竟和大秦的關系沒有斷干凈,依舊在給大秦做事。

    但在想明白現在的“給大秦做事”是一個比什么都要堅固的保護傘之后,也是克服了心里的不爽。

    此時看得也相當通透。

    “如果要運用上戰(zhàn)爭,肯定是要找他們去想辦法的。”

    張良還夸了一下兩個人,“墨家和公輸家的傳承,想來如果有他們倆都解決不了的問題,這世上也沒有人能夠解決了。”

    兩人此時還在苦惱,就是——

    又等了兩個月,兩個人的神色都肉眼可見的暴躁起來了。

    贏昭瑤的奶茶也已經想好了幾種基礎款,兩個店面的品牌也搞定了,一個是走的貴價路線,一個是走的平價便宜路線。

    基礎款里面比較難的甚至是加冰淇淋,這東西還是系統(tǒng)的幫助下,贏昭瑤才做出來的。

    讓贏昭瑤沒想到的是,受眾竟然包括了一臉正直的張良!

    而項羽會喜歡冰淇淋的事情,贏昭瑤早就想到了。

    至于兩人暴躁嘛,肯定不是奶茶的鍋,而是——

    “怎么沒來找我?難道私下里偷偷找你了嗎?”公輸易年瞪大了眼睛,看著墨笑,一副要找說法的樣子。

    “也沒來找我!究竟是誰,比我們兩還厲害?”墨笑也不高興。

    被選擇了心煩,此時不被邀請更是崩潰。

    究竟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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