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美aaaaa_无码aⅴ精品一区二区三区_嫩草影院永久久久精品_被黑人粗黑大肉奉视频_久久久久亚洲最大xxxx_特级a欧美做爰片毛片

    第31章

    “怎么,你不愿意?”陶秋竹忍著去戳他的沖動,不經(jīng)意道:“不愿意我也不強(qiáng)求,反正從始至終都是我沒經(jīng)過你同意強(qiáng)行養(yǎng)的你,你根本就不喜歡我,一切都是我一廂情愿,等你病好了,今后想去哪我都不攔著你,只要你好好的,將來回來看我一眼比什么都強(qiáng)!

    活生生把自己說成了可憐兮兮,墨玄錚忍無可忍,從她腿上一躍而起,整只獸猶如一支利箭穿過空氣,三瓣嘴印在陶秋竹的臉蛋上。

    她的話音戛然而止,只覺得臉上傳來一道溫?zé)幔q絨的,癢癢的,還沒砸出來味兒就消失了。

    墨玄錚來不及去看她的表情,更不好意思去看,嘴旁邊原本下彎的小胡須緊繃成數(shù)條直線,急匆匆在她臉上觸一下,細(xì)膩軟滑的皮膚在鼻尖上轉(zhuǎn)瞬即逝。

    他心跳如雷,呼吸不暢,逃得飛快,眨眼間就要鉆床底,被陶秋竹眼疾手快薅住尾巴拽回來。

    她罵罵咧咧,“你瘋了?這是村里的炕,是你能鉆的嗎?”

    毛團(tuán)子麻爪,抖著耳朵暈乎乎趴在她軟軟的懷里,才意識到自己干了什么蠢事兒。

    陶秋竹指尖對他的小腦袋瓜戳戳,“耍賴,這也算親?”

    毛絨絨晃著腦袋,“啾?”怎么不算???

    陶秋竹:“沒出息,算了,這次不和你計(jì)較,以后哪怕我不在了也要按時吃藥,知道嗎?”

    墨玄錚不大重視,她怎么會不在他身邊呢?

    以后他要一直跟到她天荒地老,讓她天天給他喂藥。

    不是她給的他不吃。

    頭頂傳來女人的惡狠狠威脅:“下次再犯錯,親死你!

    墨玄錚團(tuán)成一團(tuán),梅花肉墊捂住心口,那里還在怦怦跳,他的大腦缺氧,暈呼呼地想著,好惡毒的威脅。

    等等,他是不是忘記了什么。

    他不是一只靈獸幼崽,他可以變成人形,他現(xiàn)在把所有罪名推給人形的自己???

    墨玄錚:“……”

    兩眼一黑。

    ……

    一夜之間,四象谷再次下了一場風(fēng)雪,冷冽的寒風(fēng)襲進(jìn)逼仄的小屋,夜里陶秋竹設(shè)下結(jié)界,稍微遮擋住一些冷風(fēng),但還是很冷,相信任何一個植物都很討厭這種環(huán)境和天氣,睡夢中都打寒顫。

    她深夜起來,閉著眼睛稀里糊涂把角落里的毛絨絨抓住,揣懷里。

    肚子冷,脖子也冷,干脆貼到胸前,狠狠抱,再把臉貼上去蹭蹭,吸一口,舒服地喟嘆一聲。

    猝不及防被抓壯丁的墨玄錚面紅耳赤。

    她……她貼太近了。

    他僵硬著身軀,尾巴尖繃直往外挪,生怕碰到什么不該碰的東西,一抬頭看見她睡夢中的臉。

    妖族有夜視能力,黑夜里能清楚地看清她的睡顏,她睡覺的時候很安靜,卷翹的睫毛乖巧地搭在眼瞼處,鼻尖小巧精致,紅唇會微微張開呼氣,半張臉壓在枕頭上壓得有些紅潤,皮膚細(xì)膩光滑。

    看著看著,墨玄錚突然有些后悔了。

    親吻那么快做什么?

    現(xiàn)在再回味,已經(jīng)沒有感覺了,只能嗅到她身上的草木香,似乎對他的吸引力更強(qiáng)烈很多。

    月色透著窗的縫隙傾灑下來,顏色幾乎和夜晚融為一體的小獸像毛絨絨玩偶,眼睛卻亮得驚人,宛若兩顆熠熠生輝的黑紅色貓眼石,一瞬不瞬盯著上方。

    好半晌,那貓兒般的腦袋動了,他緩慢地向上湊,避開人類女子瑩潤的紅唇,輕輕在她小巧的下巴上印上一個吻,又嗖地一下縮回去,裝作無事請發(fā)生。

    陷入深眠的陶秋竹突然夢見一只大毛絨絨出現(xiàn)在眼前,一個猛虎撲食把她撲倒。

    她現(xiàn)實(shí)里的眉毛一蹙,正在做虧心事的毛團(tuán)子縮著腦袋,兩只肉墊壓著耳朵裝死。

    好半晌對方還沒動靜,毛團(tuán)子意猶未盡地抬頭,小雞啄米似的又啄了一口。

    每一次都不好意思避開她的唇,小心翼翼去觸碰她的臉龐,然后紅著耳朵尖偷瞄陶秋竹的反應(yīng)。

    墨玄錚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會這般幼稚,但是……就當(dāng)是被幼崽身軀牽連的,墨絨絨幼稚,跟他墨玄錚有什么關(guān)系?

    啄一口,再啄一口,一來二去,小獸渾身發(fā).熱,悄然變成人形。

    剛一變大,陶秋竹就找到了熱源,睡得稀里糊涂蹭過來,反而鉆進(jìn)了他懷里,腦袋抵住他的胸膛,狠狠吸一口,仿佛吸到了毛絨絨的氣息,她唇角勾了勾,周身都暖和不少。

    墨玄錚僵硬地抱著她。

    在秘境里為了逃亡,抱她御空不敢多想,如今她小小的,就在他懷里,少年手足無措起來,嚴(yán)肅地蹙著眉毛用被子把她裹住,隔著被子把她整個抱進(jìn)懷里,她的青絲披散,有幾縷碎發(fā)無意中擦過他的脖子,頓時引起一陣戰(zhàn).栗,他像是生銹的機(jī)器,視線一點(diǎn)點(diǎn)挪到她腦袋上,指尖輕顫。

    這一刻,他終于理解她平時想摸毛絨絨的心情。

    手癢,想摸。

    這樣想著,少年也這么做了,冷白的指骨輕輕摩挲女人的頭頂,穿過她柔軟順滑的發(fā)絲,小心翼翼沒扯掉一根,還恨不得每一根都給她捋順。

    “還是冷……”陶秋竹完全沒有察覺,在夢里嘀嘀咕咕,墨玄錚一動不敢動,等她安靜下來,眸子閃了閃,扭頭把幻化出來的尾巴搭在她背后。

    他的尾巴很長,蓬松起來就像是毛毯子,輕松蓋住她的大片后背,這樣,她身前有他,身后有他的尾巴,前后都被暖到了,墨玄錚滿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忽然他眸色一頓,落在他的大尾巴上,卻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他不由得疑惑,剛才好像看見尾巴分叉了。

    有兩條……

    ——

    翌日,陶秋竹吸毛絨絨的夢里美滋滋起來,抱著已經(jīng)醒了的墨絨絨蹭蹭,“早!”

    也不知道在高興什么,毛團(tuán)子干了一晚上壞事,心虛地應(yīng)了一聲,陶秋竹并沒有發(fā)現(xiàn),從暖洋洋的被窩里出來,就感覺到一陣?yán)滹L(fēng),凍得她又縮回去,抱著被子坐好,“好冷啊。”

    她摸了摸下巴,嘶,臉都凍腫了一塊兒。

    墨玄錚見了心虛地湊過去用爪子抱住她的手,“哼唧~”借給你暖暖。

    “那我就不客氣了!碧涨镏窈敛豢蜌獍咽址胖男《亲由,毛團(tuán)子很震驚,他讓她抱著他暖沒錯,但是沒讓她襲擊他的肚子啊。

    獸類腹部的毛毛最柔軟,也最脆弱,平日里墨玄錚秉著男女有別的規(guī)矩,很少讓陶秋竹摸自己,更何況是腹部的毛毛。

    他伸爪按住,不給摸。

    陶秋竹滿頭青絲披散在身后,有幾縷俏皮地遮在她的耳側(cè),使她的臉看起來更加小,眼睛卻是極大,她黑眸輕眨,語帶困惑,“怎么了?”

    就這樣的一個大眼睛看他,仿佛在說:不是你主動要給我暖暖的嗎?

    墨玄錚想說,給你暖暖可以,但是不能摸腹部的軟毛,可是這樣一來,好像自己出爾反爾了一樣。

    罷了,這么多年,就這么一個人對他真心實(shí)意的好,他也就喜歡上了這個姑娘。

    他一咬牙,干脆用一副舍生取義的姿態(tài),讓陶秋竹摸,還不忘記叮囑,就一次,下次不給摸了。

    【那還不一次性摸個夠?】

    墨玄錚一僵,于是,整只毛團(tuán)子被心愛的姑娘上上下下里里外外蹂.躪個遍,癱著一張生無可戀的貓臉,出門的時候腿都打飄。

    外面的雪又下了一晚上,早上天空剛放晴,太陽溫度上來也不是那么難以接受。

    村里的男人早就進(jìn)山打獵了,而婦人們會忙乎一些家務(wù),收留陶秋竹他們的辛大娘憂心忡忡,“最近是不是很久沒遇見那只妖了?”

    “早就說了,自己的日子都過不好就不要管別人,那孩子看起來人模狗樣,可他是妖啊,指不定什么時候暴露本性,我們村可就危險(xiǎn)了,下次再來趕遠(yuǎn)點(diǎn)!

    辛大娘:“他看起來不壞,也不知道能不能熬過這年冬天!

    眾人嗤之以鼻,只道她傻,一個妖族怎么樣和他們有什么關(guān)系?

    陶秋竹走過來正好聽到這些對話,找辛大娘打聽,“你說的那個妖,可是姓墨?”

    辛大娘有些詫異,“對對對,姓莫,你見過那只妖?”

    “對,他平日里過得如何?”

    辛大娘嘆口氣,“一個妖在我們這能如何?還是個半大的少年,從小就被遺棄,走到我們這也是挨打的份兒,我也不敢明著幫啊,只能偷偷放村門口點(diǎn)吃的,讓他自己拿走!

    可是,被旁人看見,又要挨打了。

    辛大娘不是不怕妖,但是她以前有個兒子,隨著父親上山學(xué)習(xí)打獵,一次意外滾下山坡當(dāng)場喪命。

    她想如果那孩子長大,年齡應(yīng)該和少年妖一樣……

    聽到這些,陶秋竹不免唏噓,家家都有難念的經(jīng),身為主角更是要在逆境中生長。

    說句大實(shí)話,主角吃個飯都不能吃消停,總會有炮灰出來蹦跶。

    不過那都和陶秋竹沒關(guān)系,經(jīng)過打探,這個墨小狐,必然就是傳說中的男主墨玄錚!

    系統(tǒng):“……”

    聽到心聲的墨玄錚:“……”

    他默默伸爪,用爪尖勾住她的袖口,輕輕晃蕩,“啾啾啾?”

    啾啾,為什么進(jìn)鴻蒙秘境的時候,你要讓我遠(yuǎn)離一個叫做墨玄錚的少年?

    第32章

    陶秋竹沒想到小崽子會問起好幾天前的事,她緩了緩,才十分確信的解釋,“也沒什么,上次咱們在幻境里遇見的小狼妖就是墨玄錚,你只要知道他雖然現(xiàn)在落魄,但是將來會成為一個很厲害的人,那人睚眥必報(bào),小心眼愛記仇,做事沒底線非常殘暴,碰見他就躲遠(yuǎn)點(diǎn),我們不要和他起正面沖突,他能一巴掌掀開我的頭蓋骨,把我一口吞了。”

    墨玄錚聽得一愣一愣的,還聽到她在心里叫那個“墨玄錚”是主角,主角很強(qiáng)大之類的。

    小心眼愛記仇?

    聽著怎么那么熟悉?

    直到現(xiàn)在墨玄錚還記得幼時隔壁的小蛟妖薅了他三千四百五十六根毛,咬了十四個血洞,他差點(diǎn)就死掉了,他長大后強(qiáng)大起來偷偷逮住那只蛟妖,拔光了它的牙還有它身上的三千四百四十九枚蛟鱗,少拔的那幾片是因?yàn)轵匝镊[片沒有他毛毛多,不夠了。

    他就抽了它的筋,算是彌補(bǔ)他剩下的那幾根毛毛。

    至于不咬它是因?yàn)樽鳛橐恢粣鄹蓛舻墨F,才不會去咬臟東西。

    記仇這一點(diǎn)符合他這只墨玄錚,但他不會一巴掌掀開啾啾的頭蓋骨,更不會吃啾啾,所以,啾啾所說之妖應(yīng)該是另一只和他同名同姓的墨玄錚。

    思及此處,墨玄錚釋然了,兩只爪子搭在陶秋竹的臂彎上,悶悶道:“知道了,我不記仇,我也不吃啾啾!

    陶秋竹:???

    ……

    修真界沒有堵車的情況,陶秋竹卻一連著在村落里待了兩天還是沒等到三師兄開靈舟過來接人,偏偏她和四師兄又不會御劍,只能眼巴巴等著。

    四師兄對此表示習(xí)以為常,“所以以前我都是走到哪算哪,從不用宗門的靈舟,你知道的,開得太快更消耗靈石,讓他開靈舟,沒個兩個月過不來。”

    陶秋竹:“…那正常御獸宗到四象谷需要多久?”

    四師兄思索:“也就二十天吧!

    陶秋竹:“……”

    四師兄人閑不住,從芥子空間掏出他的家伙事開始磨煉,他這人酷愛冒險(xiǎn),還對那些武器感興趣,上次狼牙棒就是他自己鍛造出來的,這次拿出來的是未完成的锏,在上端的柄上用精巧的刻刀雕刻花紋,挺大的漢子竟然上能鍛造,下能刻花。

    他把靈力注入刻刀,動作十分熟練,力道頗有技巧,竟然真的在上面雕上了痕跡。

    這一幕像是逗貓棒,瞬間引起了毛團(tuán)子的注意力,他耳朵biu地一下豎起來,聚精會神觀看。

    陶秋竹眼睛一亮,看的卻不是四師兄的雕花技術(shù),而是看毛絨絨的小耳朵,手欠地偷偷摸一把,對方耳朵本能地抖了抖,但好像沒察覺,正一心一意地盯著四師兄瞧。

    于是就出現(xiàn)了以下的畫面,四師兄一邊雕花紋一邊和陶秋竹嘮嗑,嘴里講著在幻境里變成了魔族身份,莫名其妙差點(diǎn)被那個叫離淵的削掉腦袋。

    殊不知他口中的離淵正化身小靈獸盯著他瞧。

    陶秋竹盯著小靈獸瞧。

    四師兄發(fā)現(xiàn)小靈獸的喜好,不由得嘿嘿一笑:“我這還有,你若是喜歡就自己拿去玩。”

    他順勢從空間戒里面又掏出一把刻刀,還有幾塊小石頭,貼心地震碎成為毛團(tuán)子肉墊大小,遞到毛團(tuán)子眼前。

    墨團(tuán)子圓溜溜的眼睛隨著石頭一動,然后回頭看陶秋竹一眼,“啾?”

    陶秋竹有些好笑,揉揉他的腦袋,“四師兄給你的,拿著吧!

    墨玄錚伸著爪子抱了個滿懷,作為一只有禮貌的妖,他禮尚往來,從自己的空間里掏出來一枚妖獸的妖核推到四師兄面前。

    四師兄面露詫異,“三階妖獸的妖核?”

    在未曾化妖之前的妖獸沒有妖丹,只有妖核,是用來煉器的好材料。

    三階啊,堪比人類金丹,小靈獸一送就送這么大的手筆,而他送小靈獸的東西不過是煉器的廢料,他拒絕,“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墨玄錚卻搖了搖頭,又用爪子往他那邊推去。

    毛絨絨臉上皆是嚴(yán)肅,一枚妖核而已不算多,此次去鴻蒙秘境他一路去找啾啾,卻沒耽誤順手獵殺妖獸。

    而且啾啾這位四師兄的技術(shù),正好是他所需要的,他要用妖隱石雕個些東西送給啾啾,把啾啾哄開心了再坦白身份。

    在四師兄看來是隨意的舉動,對墨玄錚來說卻很重要。

    毛絨絨難得堅(jiān)持一件事,陶秋竹雖然疑惑他為什么能有妖獸妖核,但還是幫助自家崽崽,她幫忙把妖核塞到鐵南,笑著開口,“四師兄你就收下吧,墨絨絨對這個感興趣,就當(dāng)是拜師學(xué)藝的禮物了!

    一草一獸堅(jiān)持,在場唯一的人類沒抵擋得住,羞愧地收下。

    他也不雕刻自己那破锏柄了,開始用心教學(xué)。

    這段時間毛絨絨長大了不少,四肢修長勁壯有力,但是肉墊還是不能和人類的手相比,也不如人類的手靈活,他兩只爪子抱著刻刀,在碎石上做試驗(yàn),從最初的線條顫抖,到最后的刀鋒流暢,花費(fèi)了一天的時間。

    四師兄驚訝于小不點(diǎn)的智慧,夸贊真厲害!

    陶秋竹也很喜歡看毛絨絨用心做某些事,都說用心工作的男人最帥,她家毛絨絨用心專注一件事情的時候也不遑多讓,可愛死了,想親死!

    只有墨玄錚對這個幼崽身體十分不滿意,他不敢在陶秋竹面前暴露,只能夜里幻化成人形,坐在陶秋竹身邊反復(fù)練習(xí),還不忘用自己毛絨絨的大尾巴搭在陶秋竹身上,給她暖著肚子。

    等天亮了,他終于雕刻出一個像模像樣的東西,開心地幻化成原形,守著陶秋竹身邊等她。

    陶秋竹一睜開眼睛就看見了放大版的毛團(tuán)子趴在她枕頭邊,眼睛晶晶亮,背后的大尾巴似有似無的晃蕩。

    陶秋竹:“。!”

    起猛了,那么高冷矜貴的貓主子一大早上竟然蹲她腦袋邊撒嬌。

    她第一反應(yīng),小登西惹禍了!

    第二反應(yīng),管他呢,先rua了再說。

    她抱著毛團(tuán)子對著他腦門就親了一口,力道剛剛好,很輕柔,可毛團(tuán)子卻原地懵住,耳朵尖悄然紅了。

    陶秋竹揉搓,笑瞇瞇道:“今天這么乖,闖什么禍了?”

    “啾!”沒有的事!不要污蔑!

    毛團(tuán)子回神,爪子抵住她還要親來的腦袋,目光閃躲。

    陶秋竹更確信了。

    “不闖禍你大早上勾搭我?”一睜開眼睛看見那么大一團(tuán)毛絨絨,毛絨控忍不了一點(diǎn)!

    墨玄錚不和不靠譜的家伙計(jì)較,把雕刻一晚上的小東西掏出來,按在她手心里拍拍,“啾!”我雕的!

    陶秋竹一手抱著他,一手握著小石頭,定睛一看,

    【豁,一晚上的時間,小東西竟然把石頭雕成了樹枝?】

    墨玄錚:“……”那是草,是草!就是那個時候他快死了,臭啾啾腦補(bǔ)出來的墳頭草!

    可惜,陶秋竹沒能和他心有靈犀,歉疚地夸贊:“對不住,我誤會你了,這樹杈子刻的挺好!

    “……”氣死妖了,他要是送她這個他就是狗妖!

    ——

    不靠譜的三師兄在第五天姍姍來遲,他登場的那天,村里的人還以為天上的小太陽掉下來了,捂著眼睛,指尖露出個縫偷瞄。

    嘶,這人好晃眼,渾身上下連衣服都是金子做的吧?

    有錢人!

    這是眾人的想法,只有御獸宗的知道,這人外表有多金貴,實(shí)際上就有多摳門。

    陶秋竹想到當(dāng)初的一枚下品靈石,不由得唾棄。

    毛團(tuán)子想想自己空間戒指里那滿滿的寶貝,跟著陶秋竹一起唾棄。

    他現(xiàn)在有很多寶貝,將來找天機(jī)閣賣掉,養(yǎng)啾啾!

    陶秋竹的空間戒指里面也被“小恩公”塞很多東西,出秘境沒找到小恩公的影子,只能希望以后有緣再見,把東西還給他。

    這次有四師兄催促,吝嗇鬼終于舍得消耗靈石,二十天回到御獸宗。

    御獸宗的氣候要比四象谷暖和許多,雪下了一陣,陽光散落便會悄然融化,這里更加適合靈獸居住,陶秋竹意識海里面蔫嗒嗒的小草總算舒展了一下葉子,她松一口氣,差點(diǎn)冷死草。

    得知他們回來,王嵐早早就蹲著門口等候他們。

    “你們終于回來了!”

    “哎呀,出去三個月,你的靈獸都長這么大了?”

    陶秋竹下靈舟,王嵐看見墨玄錚的樣子大吃一驚,不敢置信地用眼睛量了量。

    他們來御獸宗不到半年,剛開始的小靈獸幼崽還不到巴掌大,現(xiàn)在竟然有陶秋竹的小臂那么長了。

    陶秋竹深感認(rèn)同,“對,現(xiàn)在抱久了胳膊都酸疼,還天天賴在我懷里。”

    王嵐點(diǎn)頭,對毛團(tuán)子教導(dǎo):“我家清風(fēng)鳥這么大的時候都會自己去抓蟲子,完全不依靠我就能自力更生,你都這么大了,不能總趴在秋竹懷里,她會有負(fù)擔(dān)的!

    陶秋竹點(diǎn)頭。

    【對哎,這甜蜜的負(fù)擔(dān)誰懂啊!】

    墨玄錚瞇了瞇眼睛,撐著爪子就要跳出她懷抱自己走路,上一秒剛跳下去,下一秒爪子都不曾落地就被陶秋竹一把撈回來,陶秋竹臉不紅氣不喘胡說八道,“地上臟還是我抱著你吧,不然回去還要用清潔術(shù)清理,浪費(fèi)靈力可恥。”

    毛團(tuán)子晃蕩著尾巴,老神在在把爪子搭在陶秋竹臂彎處,給了王嵐一個眼神。

    王嵐目瞪口呆,好奇怪,她竟然能從一只靈獸的眼神里看出一絲無奈和億點(diǎn)點(diǎn)炫耀?

    第33章

    “師妹,你不是說你的平等契約出問題了嗎?等會兒去找大師姐看看,這事可不能拖,有問題早點(diǎn)解決啊,一拖久要拖出矛盾了。”

    四師兄突然想起一件事,提示陶秋竹,他不說陶秋竹都快忘了,她點(diǎn)頭凝重道:“好,等會去完助藥師那就去找大師姐。”

    “好!”

    四師兄很少回宗門,他和三師兄兩看兩相厭。

    他們兩個一個覺得三師兄摳門,一個覺得四師弟燒錢。

    好端端地非要玩煉器,就不能和六師妹學(xué)學(xué),找個藤條當(dāng)武器嗎?

    軒轅第一次見陶秋竹用藤條抽人,就有個大膽的想法,以至于當(dāng)四師兄去兵器庫,眼睛瞪溜圓,“怎么全是木頭???”

    木劍、藤條鞭子、木叉戟、木……

    軒轅抖了抖金袖子,理直氣壯,“咱們是御獸宗,平日里也都是宗門切磋,比試都是點(diǎn)到為止,要真刀真槍干什么不要花錢的嗎?哦,你這次回來不會又想到我這兵器庫掏煉器材料?告訴你,沒門!”

    鐵南:“……”

    ……

    另一邊,陶秋竹抱著毛團(tuán)子在王嵐陪伴前去找助藥師。

    助藥師還是老樣子,他房間不御寒,陰嗖嗖的更冷了,他正在給碎嘴兔檢查牙齒,瞧見陶秋竹他們,一揮手,“先坐,這只兔子昨天揭了長臂猴的短,被猴子打掉了半顆門牙,現(xiàn)在說話都不利索,等我修完牙就給你們看。”

    陶秋竹聞言唇角一抽,低頭湊到毛團(tuán)子耳朵邊教育,“看見沒,禍從口出,咱們平時少說話多做事,還有做事要小心些,別被兔子抓住把柄,不然咱們就要被曝光了!”

    墨玄錚耳朵發(fā)癢,強(qiáng)忍著躲開的沖動,低低問,“啾?”咱們能有什么把柄?

    陶秋竹頓悟。

    【對哦,咱不招災(zāi)不闖禍,不做虧心事,就算是碎嘴兔也不能說出什么!

    墨玄錚:“……”這句心聲,他莫名有些心慌。

    修真界和陶秋竹所知道的現(xiàn)代并不一樣,現(xiàn)代有科技,修真界有奇跡,助藥師捅咕捅咕,就讓小兔子重新長出了那半顆大板牙,方才蔫了吧唧的碎嘴兔頓時活蹦亂跳,它還記得陶秋竹送過它兩根胡蘿卜,高興地對她叫叫。

    “啾啾,香香!”

    陶秋竹下意識去看墨玄錚,“你說的?”

    墨玄錚反駁:“啾啾!”才沒有。

    話音剛落,空氣突然寂靜。

    不對哎?

    除了他,還有誰會啾啾?

    毛團(tuán)子背脊上的毛毛緊繃,他真沒那么不莊重,怎么會叫啾啾香香呢?

    等等,前兩個字是他叫的,后兩個字有點(diǎn)不對,比他的聲音要憨一些。

    香香……

    電光火石之間,墨玄錚想到了大白虎,連忙道:“哼唧!”后面那兩個字是白虎說的!

    陶秋竹:“白虎不是說要吃我嗎?”

    墨玄錚:“……”

    他森然低頭,圓溜溜的眼睛虎視眈眈盯著碎嘴兔:臭兔子被打斷牙齒是有原因的。

    碎嘴兔感知到危險(xiǎn),耷拉著耳朵抖了抖,下意識捂住它新長出來的大板牙。

    墨玄錚沒看兩眼,頭頂一重,陶秋竹拍拍他的貓貓頭,“不許欺負(fù)其他小毛絨絨!

    他垮起小貓臉,她竟然叫別的兔子為毛絨絨?

    生氣了!

    尾巴抽了她一下,優(yōu)雅地跳下去,他速度極快根本沒給陶秋竹撈回去的機(jī)會,不過他也沒繼續(xù)欺負(fù)兔兔,而是奔著助藥師而去。

    助藥師檢查了一番,并沒察覺什么問題,十分欣慰,“你每次來都受傷,這次竟然沒有,不錯不錯!

    他對墨玄錚說完,又扭頭看向陶秋竹,“化妖果找到了嗎?實(shí)在找不到可以緩緩,我看他的身體應(yīng)該還能撐一段時間,秘境機(jī)緣強(qiáng)求不來的,這次找不到還有下次……?”

    助藥師眼眸瞪大,盯著陶秋竹掏出了一堆化妖果,整整抱個滿懷,噼里啪啦丟到他的桌案上,拍拍手,“找到了,機(jī)緣還算不錯!

    助藥師:“……”

    王嵐:“……”

    她驚呼:“你這是把化妖果全搬過來了嗎?”

    陶秋竹謙虛地?cái)[了擺手,“也不是,至少樹沒搬走。”

    墨玄錚:“啾~”秘境塌了,樹也沒了。

    助藥師盯著一大一小,恍恍惚惚,“其實(shí)也不用這么多……”

    話音剛落,陶秋竹把其他化妖果分分鐘收好,桌字上就留下一個孤孤單單的果子,橙紅得發(fā)亮。

    畢竟是自己拿回來的果子,沒準(zhǔn)將來還能賣個好價(jià)錢,養(yǎng)絨絨。

    助藥師語塞,“這段時間不用吃藥了,給他吃果子吧,應(yīng)該比我給的藥有用,想要徹底根除,還是需要其他兩味藥引。”

    “好,我留意留意下個秘境!

    從助藥師那里回來,陶秋竹就去上大師姐,大師姐尹靜正在收拾二師兄周子瑜,他旁邊還有一個抽抽搭搭的女人。

    大白虎在旁邊看戲。

    三人一獸看見陶秋竹他們,視線齊刷刷看過來,陶秋竹訕訕,“我要不等會再來?”

    陶秋竹嗅到了瓜的味道,嘴上說要走,漂亮的眼睛晶晶亮,十分期待。

    懷里的毛團(tuán)子本來滿不在乎,當(dāng)發(fā)現(xiàn)陶秋竹感興趣后,也抬起了貓貓頭,豎起兩只小耳朵。

    一人一獸正經(jīng)臉。

    眾人:“……”

    周師兄吱哇亂叫,“不是你那是什么眼神兒啊,小師妹我?guī)悴槐。憔谷粦岩晌襾y搞!”

    不是陶秋竹懷疑,而是這廝名聲確實(shí)不大好,不過她有罪,沒見到真相就因?yàn)橐粋謠言揣測周子瑜,她十分羞愧,躲到一旁站好,既然沒有亂七八糟的事,她理直氣壯旁聽。

    事實(shí)上,周子瑜雖然經(jīng)常逛花樓名聲不好,但也絕對不會亂來。

    至于找上門的女人……

    女人收回視線,淚眼婆娑,“他來我們樓里喝酒,已經(jīng)半個月了,現(xiàn)在還沒給錢,以前看著他模樣俊俏一再縱容,可是半個月啊,白吃白喝不給錢,還不讓我們這些姑娘家占點(diǎn)便宜,這是什么道理?”

    陶秋竹:“?”

    墨玄錚:“!”

    一草一獸猝不及防被閃了一下腦子。

    女人繼續(xù)訴苦,“我們也不是非要為難公子,只是他總來我這,不給錢可以,總得付出點(diǎn)體力吧?”

    周子瑜苦哈哈道:“姑奶奶,是你們之前非要拉我去玩,我說我沒錢,你說沒關(guān)系我長得俊俏,沒錢也可以經(jīng)常去玩!

    姑奶奶幽幽補(bǔ)充:“所以,你不跟姑娘們玩啊!

    周子瑜抱緊了自己,恨不得打自己幾巴掌,好端端的,你去招惹旁的姑娘做什么,幸虧他老爹閉關(guān)了,不然非得繼續(xù)打斷他的狗腿。

    他余光瞥見自己的靈獸,對方不僅不維護(hù)他,一雙虎目從最初的看戲,到黏在小師妹身上。

    在場就那么五個人,兩只獸,卻有八百個心眼子,最后連王嵐的清風(fēng)鳥也出來探著頭湊熱鬧。

    三只獸。

    御獸宗就這點(diǎn)不好,消息傳遞給一個人,等于這個人的獸也知道了,這個人的獸獸知道了,等于全御獸宗都知道了。

    他有些絕望,求助于大師姐。

    尹靜冷著臉警告他,然后淡淡看向哭訴的姑娘,“等會去通知軒轅,把欠人家的錢還上!

    姑娘才收了眼淚,期期艾艾,“那周公子……”

    周子瑜一激靈,“我不!我是不會跟你們回去的!

    【遇你】

    “好吧!迸硬敛裂劢牵徊饺仡^離開,顯然還想讓周子瑜跟他們回樓里玩。

    這段風(fēng)波終于寂靜下來,尹靜讓周子瑜去領(lǐng)罰,在看向陶秋竹的時候,她語氣緩和不少,“回來了?”

    “嗯!是的師姐,回來了。”陶秋竹乖乖點(diǎn)頭,小師妹長得水靈好看,還乖巧,比那到處闖禍的臭男人強(qiáng)多了,尹靜十分欣慰,“這次來找我是遇見困難了嗎?”

    陶秋竹把毛團(tuán)子往上抬了抬,召喚出契約帖,幻化出一只迷你版的紅色小獸。

    毛團(tuán)子瞬間炸毛,“啾?”他是誰?

    幾乎和毛團(tuán)子長得一模一樣,只是顏色和尺寸不一樣的迷你小獸也炸了毛,不過這只獸比較粘人,比毛團(tuán)子更會討人歡心,炸毛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躥到陶秋竹肩膀上,用腦袋蹭她耳朵,“嚶~”

    墨玄錚:“???”

    他蠢蠢欲動,也要躥上陶秋竹另一邊肩膀,被陶秋竹眼疾手快按住,“這不好吧?”

    她眼睫輕眨,努力讓自己別表現(xiàn)得太刻意傷了絨絨的自尊心,心里想法卻是……

    【他多大,你多大,那么大的毛團(tuán)子壓在肩膀上合適嗎?】

    墨玄錚不敢置信,她竟然嫌棄他重?

    他抱緊自己的尾巴,只覺得呼吸困難,黑汪汪的眼睛開始泛紅,她怎么這樣?

    小時候?qū)λ钟H又抱,現(xiàn)在為了一只小崽子嫌棄他了?

    沒有毛絨控能拒絕得了毛絨絨這種控訴的眼神,陶秋竹有一種深深的罪惡感,她尋思,也沒說錯話啊,怎么就這樣了?

    王嵐在一旁好奇地戳戳紅色小獸,“你的契約帖怎么不一樣?”

    她成功給一碗水端翻了的陶秋竹一個臺階,她連忙解釋,“是這樣的,我發(fā)現(xiàn)我的契約帖和其他平等契約的帖不一樣,我召喚不出靈蝶,只能召喚出這個,而且墨絨絨還進(jìn)不來我的靈獸空間。”

    提到契約,墨玄錚再大的怨氣也不得不咬碎了往肚子里吞,在心里哽咽一聲,沮喪地低下頭。

    簽訂平等契約后就簽訂不了道侶契。

    目前看來,他的平等契約簽得也不是很成功。

    他沒用,沒有資格成為她的道侶,怎么還要求她不偏愛別人。

    第34章

    王嵐對陶秋竹的契約帖很好奇,“好可愛呀,我能摸摸嗎?”

    不等陶秋竹說話,肩膀上的紅色小獸哼唧了一聲,把腦袋埋到陶秋竹脖子的皮膚上,抱著尾巴用后背對著王嵐。

    獸雖小,但拒絕之心很強(qiáng)烈地表達(dá)出來。

    王嵐倒也不是非要摸人家靈獸,只是瞅著比較稀奇而已,瞧見后更加驚訝,“這發(fā)脾氣的小模樣都和你的墨絨絨一樣耶?”

    陶秋竹把裝了會鴕鳥又打算咬自己頭發(fā)的小紅獸薅下來放回肩膀上,“是這樣的,比墨絨絨更小,更粘人!

    墨絨絨本尊忍無可忍,豎起身子,爪子撐在陶秋竹的肩膀上,想把她肩膀上的小東西扒拉下來,整只獸都拉成了一長條。

    什么道侶契不道侶契的,只要有他在一日,就不會讓其他雄性接觸啾啾。

    啾啾接觸不到雄性,就不會和其他人或者獸成為道侶,那這個家還是有他的地位。

    道侶契,不過就是沒身份而已,大不了這輩子無名無分跟著她,她不和別人好就行。

    在這之前,他得處理這只小東西。

    契約帖化身的小東西很靈活,避開他迅速伸過來的爪子,一溜煙竄上陶秋竹的頭頂,并向陶秋竹求救。

    陶秋竹莫名覺得自己變成了貓爬架子,給兩只毛絨絨松筋動骨,她瞇了瞇眼睛,逮住兩只追逐的軌跡,一手抓一只,大的有點(diǎn)沉,干脆重新揣懷里,小的握住掌心里捏捏。

    兩只都不示弱狠狠盯著對方瞧:這個家有一只毛絨絨就夠了!

    尹靜沉默許久開口,“墨絨絨是吧?”

    墨絨絨瞬間把炸了的毛撫平,在陶秋竹懷里揣手手,十分矜持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對方是啾啾的大師姐,也是他的。

    他們兩個能不能幸福,全靠上頭這位主事兒的師姐,他要好好表現(xiàn),等會再找大師姐商量商量,如何進(jìn)入靈獸空間,當(dāng)啾啾完美的契約獸。

    道侶契的名分已經(jīng)沒有了,平等契約的身份他要坐實(shí),總進(jìn)不去空間可不行,如果進(jìn)入空間,他可以隨時聽候她的召喚,他們將來就再也分不開了。

    墨玄錚這邊說服了自己。

    大師姐那般遲疑道:“你試試能不能從識海召出契約帖?”

    王嵐疑惑:“師姐,我家清風(fēng)鳥沒有契約帖啊。”

    平等契約大多數(shù)都在人類的識海中,陶秋竹召出的契約帖就是那紅色小獸,墨絨絨怎么會有呢?

    墨玄錚心頭一跳,下意識就波動識海,一株散發(fā)著幽蘭霧氣的植物像是長在他的貓貓頭上,小草的根莖晶瑩,葉子薄如蟬翼,邊緣是銀色,還有幾根纖細(xì)的小藤蔓打著卷兒,懶洋洋地舒展了身軀,又再次恢復(fù)寂靜,仿佛剛才動的那一下不過是眾人的錯覺。

    在場的眾人都很驚訝小靈獸竟然真能召喚出契約帖,只是這契約帖比陶秋竹召喚的更加古怪。

    至少陶秋竹召喚的是墨玄錚原形,這根草漂亮是漂亮,但……和誰都沒關(guān)系吧?

    思索的他們并不知道,陶秋竹內(nèi)心的小葉子差點(diǎn)嚇枯,墨絨絨怎么會召喚她的原形???

    她避開無垠草原形,戳戳毛團(tuán)子的鼻尖,“快收回去!

    小草被召喚出來后在墨玄錚頭頂上作威作福,旁人能看清楚小草的樣子唯有墨玄錚看不見,他急得想要斗雞眼,冷不丁被戳,本能地聽話,把小草召喚回去,他后知后覺有些可惜。

    不過,頭上的東西是他的,反正能召喚出一次就能召出第二次,等夜深人靜沒人發(fā)現(xiàn)的時候他偷偷看。

    毛團(tuán)子打定主意,老神在在揣手,毛絨絨的臉上皆是淡定。

    陶秋竹見狀松一口氣,安撫性地摸了摸他的耳朵,轉(zhuǎn)頭看向從原形出現(xiàn)就一直沒開過口的尹靜,試探性道:“師姐?”

    她心生忐忑,聽王嵐師姐說大師姐這些年掌管御獸宗,見識廣泛,該不會認(rèn)出無垠草了吧?

    怕自己此地?zé)o銀,陶秋竹學(xué)著毛團(tuán)子,淡定臉:“師姐有什么發(fā)現(xiàn)不用擔(dān)心,可以放心說,再壞也不會壞到哪里去,我和絨絨肯定都能接受!

    墨玄錚跟著點(diǎn)頭,嚴(yán)肅著毛毛臉,一雙黑眸锃亮,和陶秋竹的清澈眼眸一同盯著尹靜。

    尹靜:“……我猜測,你們應(yīng)該是結(jié)錯帖了!

    陶秋竹輕眨卷翹的睫毛,以為自己聽錯了。

    墨玄錚如遭雷劈,他連契約獸的身份都沒了?

    對上一大一小的目光,尹靜淡然冷漠的臉漸漸復(fù)雜,“你們結(jié)的可能是道侶契……”

    陶秋竹:“?”

    墨玄錚:“啾。。 

    噗嘰——

    王嵐:“哎呀,小靈獸暈過去了,快去找助藥師!

    就連陶秋竹手里的紅色小獸,都噗通一下躲回了她的識海。

    一時之間,兵荒馬亂,助藥師剛垮完陶秋竹把小靈獸養(yǎng)得很強(qiáng)體重,沒受傷,結(jié)果轉(zhuǎn)眼就再次躺平送到他的藥房。

    他檢查一遍,查清原因后嘴角一抽,“請保持靈獸身心健康,拒絕大喜大悲,他身體本就不好,切記不要再讓他受刺激了!

    陶秋竹發(fā)現(xiàn),助藥師看自己的眼神有點(diǎn)奇怪,好似控訴她虐待小動物,她硬著頭皮道:“那這只現(xiàn)在怎么辦?”

    助藥師:“沒事,回去躺會兒就好,別再有下次!

    “好的,您辛苦了!

    陶秋竹像是做錯事情被老師抓包的學(xué)生,同手同腳走出去,麻木地呼喚,“系統(tǒng)啊,系統(tǒng)!”

    系統(tǒng):“怎么了?”

    “你之前怎么不告訴我是道侶契?”

    系統(tǒng):“有區(qū)別嗎?”

    陶秋竹:“當(dāng)然有,我和一只小獸簽訂了道侶契,這像話嗎?傳出去我還做不做人了?不行,這事必須封口!”

    系統(tǒng):“……”

    它很想說“你本來就不是人”,但覺得這句話哪都不對勁,最終選擇沉默。

    ——

    寒冷的冬季,陶秋竹冒著熱汗,急匆匆放下“毛絨款”手爐,把毛絨絨安頓在房間里,再設(shè)下幾道結(jié)界,趕緊去和大師姐匯合。

    她本來是想把自己逐出內(nèi)門的,畢竟當(dāng)初第三關(guān)的通關(guān)條件是和靈獸結(jié)成平等契約,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是道侶契,肯定不能作數(shù)。

    誰知尹靜拒絕,“不行,道侶契比平等契約更加難得,你們既然能結(jié)成就是緣分,去外門這件事不必多言,無論如何你都是我的六師妹!

    陶秋竹有些感動,“那我一個人和靈獸道侶契……”

    尹靜沉吟,“按照我御獸宗史籍記載,你這種和靈獸結(jié)道侶契的事情雖然不多見,但還是有的,我就知道一位,御獸宗三千年前的一位前輩就和他的靈獸相愛了,只不過那時候人妖多有矛盾,部分靈獸受到牽連,那位前輩好像帶著愛人隱居起來,至今都沒有其他下落!

    那位前輩和靈獸相愛,可是她和小毛球并沒相愛啊喂!

    陶秋竹額頭透白的肌膚上微微濕潤,臉蛋火熱得不行,她抬手擦擦汗。

    尹靜:“過后我在幫你想想辦法,眼下只能先這樣了!

    陶秋竹麻煩人家這么多,也有些不好意思,事到如今,還是先滅口吧,她雙手合在一起放著唇邊,央求地眨眨眼,“師姐,這件事先別傳出去,拜托啦!”

    尹靜腦海中恍惚閃過一株漂亮的小草,聚攏了葉子對她拜了拜。

    她頷首,“你放心,我會通知小五!

    陶秋住總算松口氣,她眉宇擰起,知道道侶契的就這幾個人,應(yīng)該沒什么意外吧?

    心里,卻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不安。

    這種不安轉(zhuǎn)瞬即逝,陶秋竹從尹靜那里出來,四處看看,沒什么意外。

    殊不知,一只大白虎正嗷嗚嗷嗚地狂奔,虎目紅彤彤,哭著哭著趴地不起。

    彼時,孔藍(lán)剛養(yǎng)好尾巴,出來轉(zhuǎn)了轉(zhuǎn),正好碰見大白虎,“你怎么了?”

    大白虎兩只爪子搭在耳朵上,痛哭流涕,“香香,那只小黑幼崽和他的主人結(jié)契了嗷嗚吼——今后我想貼貼更難了吼~”

    孔藍(lán)歪了歪鳥頭,頭上的藍(lán)綠色羽冠跟著輕晃,它覺得這不是大事,“他主人進(jìn)內(nèi)門的時候,不就已經(jīng)和他結(jié)契了嗎?”

    大白虎哽咽,“你不懂,他們結(jié)的是道侶契!

    空氣瞬間寂靜,冷風(fēng)席卷而過,刮動不知何時飄下的雪,轉(zhuǎn)眼化開,留下一道水痕。

    孔藍(lán)瞳孔地震。

    數(shù)秒后,御獸宗的一處小路上,一虎一鳥趴在地上哭嚎。

    虎:“你哭什么?”

    鳥:“我錯過了我的愛情!”

    如果當(dāng)初能和小瑩結(jié)契,他們不就是道侶了嗎?

    悔!

    悔得他直腸都青了!

    兩只誰都沒發(fā)現(xiàn),周遭被冷凍的枯木叢里,一截白色閃過,碎嘴兔抱著剛討來的胡蘿卜,一蹦一跳。

    “靈獸、愛情、道侶契……”

    御獸宗的靈獸們本來冬天都宅在自己窩里不愛動彈,直到一個消息,在靈獸圈子里炸開了鍋。

    “吱吱吱,聽說了嗎?隔壁的那只拽得不像話的靈獸,竟然和人類產(chǎn)生了愛情!”

    “布谷布谷~怎么可能?”

    “道侶契都結(jié)了,聽說孩子都有了,一只紅紅的小獸,長得和他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不信你去看看?”

    眾獸倒吸了一口涼氣。

    “鵝鵝鵝,怪不得他不和我們玩,還總不讓我們接近那個香香的人類,囂張成這樣,原來是勾搭上了內(nèi)門人類,可惡,我也想要和香香的人類成為道侶,那樣就可以隨便貼貼!”

    “人類有句話怎么說的,鋤頭,揮得好,墻角……沒有墻角挖不倒。”

    ——

    昏迷中的墨玄錚并不知曉自己的墻角要倒,他整只獸都被美夢砸暈,好半晌才和踩空了棉花似的從被褥中醒來,恍恍惚惚地用尖牙咬了一口自己的尾巴。

    疼,不是夢。

    墨玄錚很久之前還以為這輩子注定和陶秋竹沒名沒分。

    現(xiàn)在,他們之間有名、有份、有道侶契!

    那他是不是有家了?

    再也不用擔(dān)心被拋棄。

    越想,墨玄錚越激動,心尖更是跳個不停,腦子暈乎乎的,沒忍住憑借獸類本能原地打了好幾個滾,上躥下跳。

    這時,陶秋竹歸來,扯掉結(jié)界,正好與翹著尾巴滿床打滾的小崽子四目相對。

    “……”

    墨玄錚默默地坐好,把尾巴壓在身下,用爪子踩兩腳。

    第35章

    床榻上的小獸乖巧可愛,腳腳學(xué)著小兔猻的模樣踩著尾巴,雙耳興奮地立起,黑曜石的眼睛仿佛閃著星光,仰頭一眨不眨地看著回來的陶秋竹。

    不知不覺,他眼里的陶秋竹變了。

    一樣的環(huán)境,一樣的視角。

    初遇時,他眼里的陶秋竹就是心懷不軌打算把他剝皮拆骨的壞人。

    現(xiàn)在的陶秋竹,在他眼里哪哪都好看,身姿優(yōu)美,樣貌美艷,眼神清絕顧盼生輝,他喜歡她這雙眼注視自己的樣子。

    她看自己的時候眼睛里滿滿的喜愛,恨不得就地吃掉他。

    只不過他不會再誤會是哪種吃。

    他爪子無意識踩著尾巴,扭捏地叫一聲,“啾~”我們是道侶啦~

    他的原形聲音和人形不同,是真實(shí)的動物音,和貓咪幼崽的聲線很相似,尤其是此時還染上了幾分小羞澀,耳朵尖微微泛紅,低頭不敢去看陶秋竹漂亮的臉蛋。

    同時,他也并沒看見陶秋竹在聽到“道侶”之時的微妙表情,陶秋竹心情復(fù)雜。

    仔細(xì)算算,她來到這個世界人不生地不熟,只有墨絨絨整日里陪伴在她身邊,讓她逐漸適應(yīng)了這里的生活。

    對方好像是按照她喜好長的,一舉一動都能和貓爪子一樣在她心尖上亂抓,萌得她心尖亂跳。

    不過陶秋竹很確定,對于她來說,墨絨絨并不是什么招之則來揮之即去的寵物,而是親人。

    最重要的一點(diǎn),墨絨絨是她養(yǎng)的!

    養(yǎng)的!

    當(dāng)小寶寶養(yǎng)的那種!

    結(jié)果,對方陰差陽錯成為了她的道侶,還有什么比這更離譜?

    陶秋竹一個頭兩個大,偏偏看小崽子還一副很開心的表情,哪怕被爪子按住,那條尾巴尖兒也不死心地晃蕩。

    如果沒有小爪子鉗制,指不定搖成什么樣。

    陶秋竹坐下,御獸宗的被褥并不算軟,她又輕,床單只微微陷下去一點(diǎn),毛絨絨偷瞄一眼,慢吞吞蹭過去,矜持地趴在她腿邊兒,尾巴又十分不聽話地去掃陶秋竹的大腿,被他抓回來,狠狠按住。

    陶秋竹清了清嗓子,“絨絨!”

    “啾?”怎么了?

    墨玄錚仰頭,外界天色尚早,他卻總覺得這一刻室內(nèi)的光線有些昏暗,余光瞥見窗外,原來是不知何時下起了雪。

    御獸宗的雪沒有四象谷那么大,天氣也不冷,可還是泛起絲絲涼意,陶秋竹不喜歡雪,這種天氣讓她瑩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dú),唇色也沒有以往紅了。

    她垂下睫毛,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fù)嶂q絨的頭,“你可知什么是道侶?”

    頭頂是溫暖的,墨玄錚卻渾身不對勁,對方觸摸他,此刻卻心聲空白,像是什么都沒想。

    可是人在什么情況下才會什么都不想,心聲處于空白狀態(tài)呢?

    墨玄錚沒吱聲,聽她繼續(xù)說:“道侶是兩個人互相喜歡,將來要永遠(yuǎn)在一起,不離不棄,相伴到老,可是除了道侶,還有其他關(guān)系,比如親人也一樣,我和絨絨本該是親人啊。”

    陶秋竹明顯感覺手底下的小東西僵硬住,像是看見了美杜莎的眼睛,化作冰冷的石頭,沉寂在海底。

    到底還是傷害到他了。

    她心里難受,輕眨眼眸認(rèn)真和他講道理,“親人也可以一直在一起的,但是道侶不一樣,我們之間沒有愛情,如果我對你產(chǎn)生愛情,我不是禽獸嗎?”

    外界的冷風(fēng)灌入,空氣好似寂靜了許久又好似不過一瞬,房間內(nèi)才傳來小獸低低地鳴叫,“哼唧?”你說過,不準(zhǔn)種族歧視,現(xiàn)在呢?是不是因?yàn)槲沂谦F就不喜歡我?

    陶秋竹忙道:“別這樣想,我最喜歡的就是你了。”

    腿上一沉,成年貓咪大小的獸獸爬到她腿上,蜷縮成一團(tuán),從她身上汲取熱度,尾巴搭在爪彎處,再把腦袋埋入。

    “啾啾……”不要嫌棄我是靈獸,我……會變成人的。

    后面的幾個字被墨玄錚藏在心里沒有說出口,他現(xiàn)在不變成人,不過是怕嚇到她,而且現(xiàn)在不適合開口。

    對伴侶所有負(fù)面情緒都適合掩藏,而不是釋放給對方施加壓力,他習(xí)慣了獨(dú)自一人舔舐傷口,這次也一樣。

    就讓他自己,再緩緩。

    小獸腦袋藏起來,悄悄閉上濕潤的眼睛。

    陶秋竹半晌都沒聽到他再說話,就這樣靜靜看著自己腿上團(tuán)成一團(tuán)的大毛團(tuán)子。

    腦海中浮現(xiàn)出剛撿到他的樣子,那時候他小小的,身上沒有幾塊肉,抱著懷里沒什么重量還渾身都是傷,以前應(yīng)該沒少被什么東西欺負(fù)。

    被她撿走后,她費(fèi)盡心思調(diào)養(yǎng)他的身體,哪怕沒有多少靈石,也把最好的都留給他,哪怕討厭麻煩,只是想躲在宗門里當(dāng)咸魚,也還是為了他的藥引,去秘境碰機(jī)緣。

    她一路寵著他,結(jié)果因?yàn)橐粋小小道侶契,把小毛孩子逼成這樣,屬實(shí)不應(yīng)該。

    和他說這些做什么?

    一個道侶的身份而已,他要就給他。

    陶秋竹茫然地靠著床頭,手無意識地?fù)崦q絨的背脊,給他順毛,心里彷徨著終于找到了思路。

    她怕的不是和他簽訂道侶契,而是怕墨絨絨什么都不懂,會因?yàn)榈纻H契誤誤入歧途對自己有了愛慕之情。

    其他都可以遷就,唯獨(dú)愛情,不是她想給就能給的。

    睡覺的小獸耳朵輕顫,咬緊了牙關(guān),閉著眼睛無聲哽咽。

    ——

    御獸宗發(fā)生一件大事,所有冬眠的、不冬眠的靈獸,都從后山浩浩蕩蕩來到一個小院落旁,東張西望。

    看守靈獸的外門弟子第一時間就把事情上報(bào)給了尹靜,尹靜也很奇怪,于是問了她的靈蛇,靈蛇:“嘶嘶嘶~”它們?nèi)層H了。

    尹靜:“……”

    她生性不愛笑,如今也忍不住勾了勾唇角,便告訴前來稟報(bào)的外門弟子們,“看好靈獸們的安全,其他不必多管。”

    她答應(yīng)了六師妹要保密,但,這件事只是靈獸知道而已,沒什么影響的。

    難得冬日里靈獸們這般活躍,御獸宗大師姐決定,讓他們玩去吧!

    此時,陶秋竹正在刷通靈玉,尋找下一個秘境的線索,唔,好像是幻海秘境,此秘境由天機(jī)閣附近,應(yīng)該已經(jīng)被看管起來,想要去的話不知道有沒有門檻。

    上次鴻蒙秘境驚險(xiǎn)程度,存活的人各自稟報(bào)自己的宗門,各大宗門逐漸重視起來。

    普通散修想要混進(jìn)去會有點(diǎn)難。

    也不知道將來他們御獸宗有沒有名額。

    距離下個秘境還有一段時間,陶秋竹沒刷到更多消息,反而看見青玄宗的懸賞令更新了。

    陶秋竹的畫像依舊在上面,還漲了價(jià),四千靈石,她旁邊有一個孤孤單單的畫像,畫的是一個少年,只不過這次畫師不怎么用心,少年身材干巴巴的……高,而且那張臉很……剛硬。

    可能和畫師有仇,一筆一劃的線條都很生硬,和陶秋竹的畫像完全是兩個畫風(fēng),然而就是這樣兩個畫風(fēng)的畫像,竟然被青玄宗綁定在了一起。

    懸賞令的大概意思就是,此人和畫像重點(diǎn)尋找的女人有關(guān)系,曾經(jīng)和她一起出現(xiàn)在鴻蒙秘境,經(jīng)過盤查,被大多數(shù)幸存者見過,根據(jù)他們所謂的“身軀頎長”“五官冷硬”“很有爆發(fā)潛力”等一系列描述,找畫師畫的。

    陶秋竹:“……”好一個生動形象的描述,有人敢描述就有人敢畫,好一個身軀頎長,好一個的五官冷硬,這畫的可真是硬到不忍直視。

    不過她要謝謝這個畫師,畫成這個樣子,就算是小恩公站在那個慕言辭面前,對方通過這個畫像,也認(rèn)不出小恩公。

    再看一下尋人的報(bào)酬……她四千上品靈石,她的小恩公只值四塊上品靈石,這差距也太大了?

    陶秋竹一邊吐槽,一邊收回手機(jī),起身洗漱,回頭看見還趴在床角一動不動的毛團(tuán)子,無聲嘆氣,上去給他蓋好被子,露出一個毛絨絨、蔫嗒嗒的腦袋瓜,再看了兩眼,這才推門走出去,未曾想與數(shù)雙眼睛對視。

    圍滿院子的靈獸,長毛的毛絨絨們,不長毛的冷血動物們,天上飛的,水里游的游不過來被其他靈獸抱著盆端過來,那場面不可為不壯觀。

    她嚇了一跳,下意識回頭看一眼自己的房子,又看了看眾獸,“你們這是?”

    大白虎也在里面,還有孔藍(lán),和一些熟悉的靈獸,一旁的外門弟子尷尬地?fù)蠐项^,“一大早上就往這邊跑,我們攔都攔不住啊!

    眾靈獸七嘴八舌,“人類,天涯何處無芳草,別單戀那一棵啊,我們長得也不差,你挑挑,肯定比你屋里那只好!

    “什么是道侶契?聽說這年頭人類能和靈獸結(jié)為道侶,那你看看我行不?”

    孔藍(lán):“有沒有什么秘法,我想和小瑩試試道侶契?”

    白虎:“香香~貼貼~挖墻腳……”

    他們說的都是獸語,陶秋竹愣是沒聽懂一個字,只覺得自己進(jìn)了動物園,一群動物嘰里呱啦發(fā)出“吱吱吱”“嘎嘎嘎”“布谷布谷”“啊吼”的叫聲。

    她整棵草都蒙了。

    白虎離她最近,毛絨絨的大虎頭像是大發(fā)面饅頭,對毛絨控來說很有誘惑力,更何況陶秋竹這次很明顯感覺到,對方并不是要一口吃了她。

    確定對方?jīng)]有危險(xiǎn),她小心翼翼摸了摸它的腦袋,指尖陷入它的毛發(fā),白虎眼睛一亮,幸福地蹭蹭,終于貼到了香噴噴的人類,他忍不住低吼。

    下一秒,有什么烏漆嘛黑東西從陶秋竹身后竄了出來,一尾巴輕柔動用巧勁兒卷開陶秋竹的手,讓她和白虎拉開距離,然后把她的手抱著自己懷里,用自己腹部的軟毛蹭干凈,濕漉漉的鼻尖嗅嗅,確認(rèn)對方纖細(xì)的指尖沾染自己的味道才作罷。

    四周不知何時燃燒起火焰,嘰嘰喳喳的獸群感受到壓迫感寂靜無聲,黑色的小獸橫在心上人與白虎之間,前爪抱著心上人,后腿憤怒地跺腳,猛踩大虎腦袋,試圖把對方皮毛上殘留的香味踩散。

    這一刻,什么委屈,什么失落,什么不甘一掃而空,統(tǒng)統(tǒng)抵不過酸氣十足的怒火。

    墨玄錚雙眼冒火,道侶契結(jié)了就別想丟下他不管,不就是現(xiàn)在把他當(dāng)親人,還不把他當(dāng)男人看嗎?

    多大點(diǎn)事,以后他變成人形,早晚有一天要讓她喜歡上自己。

    這道侶的位子他是坐定了,只要有他一日,其他狼子野心的靈獸就別想上位!

    第36章

    御獸宗所有靈獸聚集在小院落,一頓雞飛狗跳,然而當(dāng)墨玄錚出現(xiàn)后,所有靈獸一聲不敢吱。

    這一刻,在陶秋竹眼里,墨絨絨就是一只小救星。

    雖然她很奇怪為什么這些靈獸怕墨絨絨,但是她的耳朵根子總算清凈下來,陶秋竹任由墨玄錚抱著自己的手胡作非為,看見他用往日不給她摸的軟毛蹭自己的手,手心像是觸碰到了軟綿蓬松的棉花,還泛起一陣癢意,她有一種抱著貓崽子大摸特摸的沖動,忍不住感嘆,還是墨絨絨的毛毛好摸。

    墨玄錚爪子一頓,用肉墊拍拍她的手背,第一次慶幸自己這一身皮毛能抓住女人的心。

    怒火總算稍有平息之勢。

    可惜,有靈獸不長眼。

    白虎的血脈要比其他靈獸純,最初只是膽寒了一下,很快就找回了自己的神智,斗雞眼似得,努力去看頭頂上的黑崽,憤怒低吼,“你給我下來!”

    墨玄錚當(dāng)即又踩了兩腳,“手下敗將!”

    白虎:“……”

    受不得這種委屈,它發(fā)出警告地低吼聲,誰知道頭頂上臭崽子卑鄙無恥地一溜煙消失在它頭頂上,仿若被白虎嚇到,一頭栽到香香的人類懷里。

    它:“。!”

    一通亂吼。

    方才還雄赳赳、氣昂昂的黑色毛團(tuán)子轉(zhuǎn)眼就在人類懷里癱成一灘貓餅,并瑟瑟發(fā)抖地翻譯,“它想搶走你,說天下毛絨絨那么多,你不會單戀我一只,這里面隨便一只毛絨絨都能取代我!

    大白虎:“?”

    在場眾獸:“?”

    它們滿腦子問號,虎老大是這么說的嗎?

    雖然……它們確實(shí)是來撬墻腳的,但是怎么總感覺有哪里不對勁兒。

    從主動挖墻腳,變成了被迫挖墻腳?

    誰會信啊。

    偏偏,有人敢說,就有人敢信,只見很招獸喜歡的人類女子滿臉心疼,“怎么會呢?你別多想,我說過不會拋下你,那道侶契你想留著就留著,不礙事的!

    眾靈獸鋤頭都拎來了,結(jié)果沒等挖墻腳,墻先一步破了個洞引起房子主人的重視,以至于墻修修補(bǔ)補(bǔ)更牢固。

    它們面如死灰,一個個像是被打擊的鵪鶉,蜷縮起來抱住自己痛哭。

    陶秋竹余光瞥見它們,到底是一群毛絨絨,于心不忍地開口,“你們來這里是?”

    一只小獸唯唯諾諾,“吱?”能摸摸我嗎?

    是一只可愛的小松鼠,豎著耳朵的模樣十分嬌憨。

    墨玄錚悄悄瞥一眼,翻譯:“啾~”它牙癢癢,想咬啾啾一口磨牙。

    小松鼠:“!@#¥%……”

    陶秋竹:“……”

    她警告性地掐了掐大毛團(tuán)子的腿肉。

    【臭絨絨,差不多得了,當(dāng)誰傻!】

    再一再二不再三,陶秋竹自認(rèn)為不是紂王,怎么會因?yàn)榻q妲己的可愛而忽略他背地里的小動作。

    不過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

    現(xiàn)在倒好,臭絨絨連人家小松鼠都欺負(fù)。

    聽到這段心聲,墨玄錚頓感心虛,大尾巴一卷,塞到她手里解救自己的大腿肉,并心不甘情不愿地翻譯,“啾……”它讓你摸它。

    竟然是這種要求?

    陶秋竹面露詫異,捋了捋他炸了一圈的尾巴,明凈的眸子掃過在場的每一只獸,發(fā)現(xiàn)它們看著自己的目光羞羞怯怯,又有幾分期待,都想讓她去摸。

    無垠草對于靈獸來說,就像是貓咪和貓薄荷,意識到這一點(diǎn)陶秋竹哭笑不得,想不到有朝一日,毛絨控竟然要被一群毛絨絨吸。

    如果是以往,她肯定幸福得要死,然而現(xiàn)在……

    她低頭,懷里的貓貓頭正蔫了吧唧的耷拉著耳朵,一雙黑曜石般的眼睛憋著火,連帶著空氣中的火靈力都跟著暴躁起來。

    陶秋竹心軟了。

    【小家伙昨天晚上剛被我欺負(fù)到躲被子里偷偷哭!

    墨玄錚耳朵動了動,他沒哭,他就是眼睛不舒服而已,男子漢大丈夫怎么會哭呢,臭啾啾不僅要摸別的獸,還要污蔑他。

    【平時占有欲那么高,今天當(dāng)著他的面摸一群毛絨絨,指不定如何傷心呢!

    所以,啾啾不摸那群毛絨絨了嗎?

    墨玄錚微微抬頭,瞳孔放大了一圈,像是貓科動物遇見什么興奮的東西,蠢蠢欲動。

    【可是那些靈獸就這樣眼巴巴看著我,被我拒絕的話太可憐了。】

    激動到想要搖尾巴的毛團(tuán)子面無表情把尾巴按回她手里。

    所以,她還是要委屈他去摸其他獸。

    陶秋竹的“道侶”是妖,妖族和靈獸妖獸有些關(guān)系算是同類,對方有獸獸道侶,還去摸其他獸獸,不就是……

    墨玄錚不懂“出軌”這個詞,但他想到了一個詞,渣男!

    當(dāng)初啾啾稱呼一個叫做慕言辭的人類為渣男,負(fù)心漢,騙感情,三心二意,腳踩兩條船。

    這些詞匯毛團(tuán)子舍不得用在陶秋竹身上,所以他眼底暗紅,在心里記下這筆糊涂賬,必然是那個渣男教壞了啾啾。

    將來若是見到叫做慕言辭的渣男,他必定把那人燒成灰,不然難解心頭之恨。

    思及此處,尾巴毛又控制不住蓬松一圈,耳朵都快耷拉到嘴角了。

    滿懷悲傷之時,墨玄錚突然聽到頭上的陶秋竹開口,“你們喜歡我身上的氣息?”

    眾獸,包括大白虎,紛紛精神起來,各種叫聲交雜在一起。

    陶秋竹頷首,墨玄錚從鼻子里哼氣,嘴邊的兩撇胡子硬生生氣直,腦子里瘋狂思考如何阻止陶秋竹摸其他的獸,陶秋竹已經(jīng)給了他答案。

    空氣中木靈濃郁起來,安撫住暴躁的火靈,一縷清風(fēng)拂過,裹挾著獨(dú)屬于無垠草的香氣,一枚枚泛著熒光的種子浮現(xiàn)在空氣中,發(fā)芽,成長,最終化為一片葉子,每一只獸都擁有一片屬于它們的葉子,葉子漂浮它們頭頂,像是有一雙溫暖的掌心撫摸,輕輕觸了觸它們的腦袋。

    靈獸們單純,很好哄的,當(dāng)它們吸到自己想要的味道,感受到那份溫暖,便也開開心心地原地打滾,一時之間眾多毛絨絨滾作一團(tuán),守護(hù)的外門弟子眼皮子一跳,怕壓傷幾只,趕緊去救獸。

    經(jīng)過長時間的安撫,眾獸總算心滿意足地離開院落。

    雖然不是人類親自摸摸,但也算是意外之喜。

    唯有大白虎盯著眼前的葉子,虎目溜圓,為什么黑崽能有抱抱的待遇,而它只有一片葉子?

    似感受到大白虎的不平衡,小葉子在他腦袋上拍拍,給它順毛,見這樣無效,又飄下來,整只葉片埋入它胸前的毛毛里,狠狠打滾。

    上一秒滿臉不甘的小白,下一秒順毛,他不知所措地用下巴蹭蹭葉片,然后對黑團(tuán)子放狠話:“你別得意,我一定會回來的!

    等它下次帶點(diǎn)禮物,搶走人類的注意力,讓那黑崽一邊哭去。

    大白虎揣著葉子,憤憤離開。

    接下來,就剩下一只孔藍(lán)了。

    它不是找陶秋竹撫摸的,等所有獸走后,它直接問墨玄錚:“如何和人類成為道侶?”

    墨玄錚還在高興啾啾沒摸其他獸,腦子暈乎乎的,聞言掀了掀眼皮,“等你變成人再說吧。”

    如果能變成人,孔藍(lán)又如何會這般焦慮?

    他也想變成人啊,可是只有神獸血脈的靈獸才能幻化成人,除此之外只能變成妖,人妖殊途,他和小瑩更沒可能。

    碩大的孔雀,原地失落,一雙鳥眼仿佛失去了焦距,茫然又無措。

    陶秋竹雖然聽不懂孔藍(lán)的話,但也通過墨玄錚的話猜得八九不離十,她余光瞥見孔藍(lán)的玉冠,忽而腦海中靈光一閃,“絨絨,你看它的腦袋!”

    毛絨絨:“啾啾!”嗯,他在幻境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了。

    那根羽冠,跟幻境里的那只臭鳥同源,蘊(yùn)含著青鸞的傳承力量,只不過流傳太久,血脈稀薄,能不能發(fā)揮作用,還是要看孔藍(lán)的造化。

    陶秋竹又驚又喜。

    幻境里有她和小恩公破壞劇情,青鸞活了下來,可是真正的歷史上,青鸞死了。

    如果沒猜錯,對方只來得及把力量注入羽冠,拋出去。

    當(dāng)年神祇的身軀可化為秘境,僅存的神力孕育眾多生靈,青鸞的力量雖不及神祇,但幻化一兩只小生物還是可以的。

    陶秋竹起初不大喜歡青鸞,可到最后面對口是心非,傲嬌的鸞鳥,還是有一丟丟遺憾,眼下她得知真相,看孔藍(lán)的眼光瞬間慈愛了不少。

    墨玄錚警鈴大作,對孔藍(lán)的懶散態(tài)度一掃而空,趕緊對他啾啾,“多大點(diǎn)事,變成人這點(diǎn)小事都辦不了,拿什么給愛人幸福?她能喜歡你什么?喜歡你的鳥頭嗎?”

    孔藍(lán):“……”

    墨絨絨揣爪,“只要你肯努力,就有機(jī)會變成人,前提是你不能總在后山待著,多出去歷練歷練,興許就有機(jī)緣了。”

    他說了好幾句,進(jìn)入孔藍(lán)耳朵里,只有兩句——能變?nèi),多歷練。

    它頓悟,不再耽誤時間,撲騰著翅膀飛走。

    閑雜人士走后,院子里就剩下陶秋竹和墨玄錚,竟安靜到墨玄錚有些不適應(yīng),屁股往外挪了挪,把尾巴從陶秋竹手里抽出來自己抱著,自己團(tuán)成個球,不大好意思把頭埋入她臂彎里。

    “啾?”

    不是最喜歡毛絨絨嗎?

    那么多毛絨絨為什么不摸?

    是為了我嗎?

    他一連問了好幾句,爪尖偷偷勾住她的衣袖。

    短短一段時間,他情緒忽上忽下,眼下為了聽到某些答案,心跳加快好似要跳出嗓子眼,他只能閉著嘴,喉嚨發(fā)出細(xì)小如貓兒的呼嚕聲。

    毛團(tuán)子掩藏的貓臉并沒閉上眼睛,而是睜得圓溜溜,頻率飛快地眨著,緊張地瞳孔都豎成了一條縫,虹膜是一片暗紅,眼底巨浪在翻涌。

    終于,他等來了一句話。

    她說:“他們喜歡我的氣息,可你喜歡的是我這個人啊。”

    孰輕孰重,她還是知道的。

    墨玄錚尾巴逃出爪子搖得歡快,毛毛下的肌膚紅得滴血。

    所以,她為了他,放棄整片毛絨絨。

    開心!

    【決不能告訴他,我和那些種子可以臨時共感。】

    翹起的尾巴僵直,啪嗒一聲耷拉下來。

    不開心,哄不好那種。

    第37章

    周子瑜關(guān)了兩天禁閉,僅存的零花錢被扣下,連帶著下月,下下月的錢,也打水漂了。

    旁的掌門之子,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得雨。

    御獸宗掌門之子……不說也罷。

    而他聽說,這兩天他的好靈獸不僅不顧他的死活,對他不聞不問,前兩天組織一場大規(guī)模的“獸潮”襲擊了小師妹。

    大師姐那邊下來通牒,說小師妹的靈獸去找她的銀蛇告狀,警告他管好自己的靈獸,不然下下下個月的靈石也不給發(fā)放了。

    開玩笑,周子瑜又不喜歡修煉,平日里花銷都在吃喝玩樂上面,都被大師姐克扣他還要不要活?

    好在,出不了門,他以前存了不少話本子,平日里寶貝得很不舍得看,如今也能拿來打發(fā)時間。

    管好小白,靠話本子度過兩個月不是問題。

    然而,當(dāng)周子瑜推開自己的小庫房后整個人都石化在門口。

    整個庫房猶如進(jìn)了賊,尤其是左邊那一排書架子,空蕩蕩的,風(fēng)一吹,僅剩的一張紙凄涼地飄蕩下來,落在地上的幾道梅花印兒上。

    周子瑜的眼睛像是生了銹的齒輪,一寸寸向下看,咬牙切齒,“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

    “嗷吼~”

    所謂的家賊正叼著最后兩本書,來到樹林,還沒等見到小木屋,就被一只小黑崽攔截。

    它呲牙,“怎么又是你?這個東西只有人類喜歡,你又不是人看個屁書!”

    寒風(fēng)吹動,昨夜御獸宗難得下了一場大雪,樹葉上的積雪滑落,地上被冰雪覆蓋,白茫茫的,有一個黑色靈獸格外醒目。

    墨玄錚毛發(fā)蓬松,優(yōu)雅地趴在地上,尾巴輕掃,在皚皚白雪上留下一道道痕跡。

    他比以往大很多,四肢修長健壯有力被一身黑色皮毛包裹,爪子圓潤好似山竹分瓣,懶散地交疊在一起,像是雪地里趴著的大貓,不過那身蓬松的毛讓他看起來比大貓更圓潤,按照他心上人的話說,就是一坨不講理的大貓團(tuán)子。

    此時,大貓團(tuán)子圓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盯著大白虎,以及它叼著的書籍。

    雖然現(xiàn)在他的身形和大白虎對比之下格外嬌小,但是氣勢不輸,冷颼颼的視線壓迫感十足。

    白虎后退幾步,氣惱地炸毛,“你那是什么眼神兒?這是我送給香香的禮物你懂不懂?”

    氣死它了,周子瑜就寶貝這些書籍,平時跟白虎說這是人間一大樂趣之一,沒有人不喜歡這個本子。

    它想哄那人類開心,當(dāng)然要把最好的送給她。

    結(jié)果這幾天,每次送書都會被這只臭黑崽截胡,它連人類的面兒都沒見到,反而被這只小黑崽子盯上了。

    經(jīng)常搶它的書。

    當(dāng)然,也不是明搶,就是……

    想什么來什么,對面的黑色崽子站起身,優(yōu)雅地伸了個懶腰,對大白虎抬了抬下巴,“老規(guī)矩!”

    打一場,打贏了書歸他。

    他這不是明搶,毛絨絨那么可愛能用搶嗎?

    那是憑本事,憑實(shí)力獲得!

    白虎氣急,松開嘴里的書就向毛團(tuán)子沖過去。

    于是,青天白日,樹林里的兩只大貓風(fēng)風(fēng)火火打了一架,墨玄錚也沒欺負(fù)人家,收斂了血脈之力,全憑獸類本能,互撓,互咬,互踹,雙方尾巴炸開,互相嘶氣。

    不到片刻,黑色的毛毛和白色的毛毛飛了一地,黑色毛絨絨叼著兩本書精神抖擻地離開。

    大白虎癱在地上數(shù)毛毛,哽咽一聲,果然,它掉的毛比黑崽多。

    正抑郁著,一道清香竄入鼻尖,它虎目一亮,向上看去,樹影間,窈窕的影子投放在它身上,女子蹲下身,淺綠色的衣袍逶迤在地上,瑩白的指尖摸摸它的頭,“早就說有貓膩,臭絨絨又偷偷欺負(fù)你們了?”

    這一瞬間,小白熱淚盈眶,終于得到人類的摸摸了,但它搖頭,低吼一聲,“沒欺負(fù)!

    大貓貓之間互看不順眼,總是想撓對方,給對方兩個貓貓拳是正常事兒,更何況它和那黑崽公平公正競爭,怎么叫欺負(fù)呢,說得好像它很弱一樣。

    雖然……白虎舔毛,雖然它掉的毛比那黑崽多。

    大白貓凄凄慘慘的舔毛,成功擊中了陶秋竹的心,不過她想得更多的是臭絨絨剛打完架,應(yīng)該也是這副模樣吧。

    這兩天她就發(fā)現(xiàn)臭絨絨總往外面跑,每次回來要么躲著她一兩個小時,要么就是鉆床底下不出來,出來后和往日沒什么區(qū)別,還是一只漂漂亮亮的毛絨絨。

    現(xiàn)在想來,小登西怕被她發(fā)現(xiàn)他打架,躲床底下梳理毛毛呢。

    陶秋竹收回思緒,她聽不懂白虎說的話,卻也知道白虎沒有負(fù)面情緒,在她手底下乖巧得不像話,她忍不住幫它把雜亂的白毛捋順。

    她發(fā)誓,絕對不是自己手癢,只是給墨絨絨收拾爛攤子而已。

    小白很受用,捋順毛發(fā)后開開心心回家,就看見了閉關(guān)兩日的周子瑜雙臂環(huán)胸,陰惻惻瞅著它,冷哼一聲:“白眼狼!”

    小白是大白虎,不是狼族,更不是白眼狼,它疑惑地四處瞅瞅并沒看見所謂的白眼狼,于是虎目好奇,“哪呢?”

    周子瑜:“……”

    他額頭青筋一跳,“你快把話本給我拿回來,那是你這種小靈獸能看的嗎?那是我們成年人看的!小靈獸看不得這些。”

    小白:“送獸了。”

    周子瑜兩眼一黑,喊破了喉嚨:“什么???”

    ——

    墨玄錚叼著兩本書一路狂奔,進(jìn)了院子先把書雪堆里,用爪子埋了埋,一個貓貓頭探進(jìn)門里,嗅了嗅氣息,確定陶秋竹沒在,才把書挖出來,邁著腿噠噠噠鉆進(jìn)床底。

    沒辦法,他的空間戒指里除了秘境里尋來的寶貝,剩下僅存的空間已經(jīng)藏上一批書了,最近拿回來的兩本沒地方放,先藏床底下,等他什么時候買了更大的空間戒指再藏進(jìn)去。

    安置好那兩本書,墨玄錚沒來得及看,趕緊在床底下用爪子梳理毛發(fā),前面的毛毛好梳理,頭頂上以及背后的不大好弄,他費(fèi)盡地前爪后爪以及尾巴齊上陣,卻總感覺后背的毛毛沒捋順。

    正著急呢,房門打開。

    一陣輕盈的腳步聲傳來,還有獨(dú)屬于陶秋竹的木香,很好聞,很清新,他吸了一口,低頭繼續(xù)默默和自己的毛毛作斗爭,一不小心,薅下來幾根,心疼得要命。

    以后不能再繼續(xù)和白虎打架了,畢竟啾啾就饞他的毛呢,如果禿了他還拿什么去拴住她的心?

    一想到?jīng)]毛毛對方會討厭自己,黑色毛團(tuán)子捂住那幾根毛插回去,濫竽充數(shù)。

    還不等他繼續(xù)捋毛,兩根藤蔓猝不及防把他從床底下拉出來,一抬眼,他正捋著后背毛,以S形的姿態(tài)和陶秋竹四目相對。

    “啾?”

    墨玄錚蒙了,以往他躲著床底下,就算啾啾知道也不會強(qiáng)迫他出來……

    陶秋竹正瞇著眼睛打量出去鬼混的毛團(tuán)子,視線在他嗆毛嗆刺的背后,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你去鵝窩了?被啄成這樣?”

    黑色毛團(tuán)子整只被掉在半空中,費(fèi)盡擺正身體,四肢腿耷拉下來,耳朵因?yàn)槌鲇谡痼@狀態(tài)豎起來,在空氣中抖動,一時之間忘了接話。

    陶秋竹薅住他的耳朵看了看,輕嘖一聲,“以前怎么沒注意,你的犟種毛也不少!

    耳朵旁的兩撮毛,一看就很叛逆。

    “啾~”這個時候墨玄錚準(zhǔn)備裝傻,正要說什么,冷不丁嗅到了其他味道。

    他小鼻尖抽動,耳朵所謂的犟種毛炸開了花,先發(fā)制人,“啾啾?”啾啾,你身上怎么有虎味?

    “你還知道虎味?你把人家虎打了,我當(dāng)然得去給你收拾爛攤子。”陶秋竹冷笑,松開他的耳朵,并給他一個腦瓜崩兒,“疼不疼?”

    毛團(tuán)子根本顧不得疼,如果不是被藤蔓捆綁著,他肯定急得上躥下跳。

    她什么都知道了,她怎么知道的?

    難不成他每次和白虎打完架,她都會去看那只虎?

    而他自己獨(dú)自躲著床底下舔舐毛毛?

    一時之間,墨玄錚有一種搬石頭砸自己腳的錯覺,他急了。

    眼睛都?xì)饧t了,和兔子似的盯著陶秋竹,陶秋竹瞧見他這小模樣,指尖下滑抵住他濕漉漉的鼻尖,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還打不打架了?”

    “唧——”不打——

    貓貓頭搖成了撥浪鼓,連有幾根毛毛掉了都沒注意。

    陶秋竹倒是注意到了,她目光一閃,克制著去撿的沖動,試圖跟小崽子講道理,讓他不要太霸道了,她有自己喜好,并沒有其他想法,而且她和靈獸種族不同,不要搞得疑神疑鬼,不知道還以為每次都是抓奸呢。

    她說:“你這樣會讓我很困擾,不說別的,就算是道侶也沒有看那么緊的,你要學(xué)會尊重一個人,知道嗎?”

    陶秋竹知道小崽子沒有壞心思,他只是吃味而已。

    可是控制欲太強(qiáng),哪怕對方是獸,她也不是很喜歡。

    而且就算是情侶,兩個人之間也要彼此信任,疑神疑鬼的愛情,只會讓人害怕。

    陶秋竹的想法,都通過心聲,傳遞給了另一個人。

    墨玄錚耷拉下耳朵,目光閃爍,把那抹濕潤憋回去。

    是了,他現(xiàn)在還沒有資格……就算有,也不要讓自己的負(fù)面情緒去困擾和傷害她。

    可是,他喜歡啾啾啊。

    一想到對方會摸他一樣去摸其他毛絨絨,就忍不住泛酸。

    他的想法,陶秋竹又怎會不知道?

    他并沒有其他壞心思,也沒有要掌握她的想法,只是和討不到糖果的孩子一樣,吃味而已。

    她用清潔術(shù)去掉身上的白虎氣息,松開對他的桎梏,一把抱進(jìn)懷里,低頭在他的額頭上印上一個吻。

    “還疼嗎?”

    墨玄錚一愣。

    陶秋竹指尖推開他的爪子,抵住他緩慢跳動的心臟位置,“這里呢,很難受?”

    難受,當(dāng)然難受。

    陶秋竹又道:“那親一口,有沒有好一點(diǎn)?”

    墨玄錚知道她在哄自己。

    可是他才不好哄呢,哄不好。

    陶秋竹:“可是我不會親其他獸耶。”

    指尖下隔著一層毛,下面的小心臟狂跳起來,陶秋竹勾了勾唇角,“不想我摸其他獸,就老老實(shí)實(shí)的,不許再欺負(fù)其他獸,你現(xiàn)在是我的道侶,要拿出道侶的氣場來,和他們爭什么?”

    你現(xiàn)在是我的道侶。

    哪怕是名義上的道侶,也沒必要和其他什么爭。

    你最有資格,不必沒自信,不必自卑,也不必每日患得患失。

    毛團(tuán)子眼底的暗紅褪去,眸子黑亮,爪子勾住她的手指,另一只爪子觸了觸她的掌心。

    “啾~”所以,我老老實(shí)實(shí)的,你不許偷偷摸。

    陶秋竹臉上閃過一抹尷尬,撓了撓他的肉墊,“胡說,你下次再去打架把毛弄得這么臟,我就不哄你了!

    她幫他把毛毛捋順,放在床上,再塞個化妖果,“好了,自己去啃。”

    剛被哄了一波的墨貓貓很乖巧地蹲坐在床上,尾巴一晃一晃的,兩個爪子捧著差點(diǎn)比他臉大的橙紅色果子,想了想,用靈力一分為二,另一半乖乖地遞給陶秋竹,“低頭!

    陶秋竹想去接卻被毛團(tuán)子躲開,她一愣,看著毛團(tuán)子滿含期待、晶晶亮的眼神,好像明白了什么,低頭湊過去,就著他的爪子啃了一口,香甜的果香綻放在味蕾,化妖果沒有果核,食用后絲絲靈力會滲透到四肢百骸,滋養(yǎng)筋脈,怪不得說對墨絨絨有好處。

    哪怕不怎么喜歡人類食物的她也點(diǎn)點(diǎn)頭,“嗯,很甜!

    等投喂完啾啾,毛團(tuán)子才滿意的收回爪子,低頭抱著自己的那一半啃,吃著和啾啾一樣的味道,美滋滋搖晃著尾巴,三瓣嘴慢慢挪動,咀嚼得緩慢,兩撇貓須也跟著一顫一顫,并沒看見,陶秋竹背過身子,淡定地從嘴里薅出一根軟軟的黑毛。

    第38章

    近日,陶秋竹和毛團(tuán)子把話說開關(guān)系有所緩和,只要他們在一起,陶秋竹就會收獲一只乖乖巧巧,粘人可愛的毛團(tuán)子。

    毛絨絨一天一個變化,唯一不同的就是,近期愛掉毛。

    陶秋竹每天上床睡覺,都能從床上撿幾根黑毛,小動物嘛,掉毛而已,問題不大。

    反正陶秋竹是沒見過有貓咪把自己掉毛掉禿的。

    然而,毛團(tuán)子明顯比以往更不淡定,獨(dú)自抱著空間戒指去找助藥師,比比劃劃半天,助藥師總算知道了毛團(tuán)子的苦惱,他摸著胡子,若有所思,“我這也沒看出什么毛病,可能是最近……思慮過度?”

    他若有所思,盯著小黑靈獸的小腦瓜,這么小的腦袋,能有什么煩惱呢?

    墨玄錚的煩惱可大著呢。

    如何討心上人歡心,如何送心上人禮物,如何向心上人坦白身份不被拋棄。

    總之,煩惱這東西,只要他煩,總是有煩不完的煩惱。

    見藥師這里給不了答案,毛團(tuán)子耷拉著耳朵準(zhǔn)備離開,藥師突然叫住他,“對了,少熬夜,你本來就虛,要注意休息,掉毛而已不是什么大事兒,每只獸都掉毛。”

    走到門口的獸獸四只腿一滑,回頭對助藥師一頓啾啾。

    他才不虛呢,不要污蔑!

    還有,掉毛對別的靈獸來說不是大事,對他來說可是滅頂之災(zāi),他現(xiàn)在可就依仗著這一身毛得心上人喜歡呢。

    見小獸炸毛,助藥師笑著搖了搖頭,看了一眼天色,忽而想到什么,對他道:“你已經(jīng)成長期很久了,來年開春……可得做好準(zhǔn)備啊!

    “啾啾?”什么準(zhǔn)備?

    這位助藥師聽不懂獸語,但可以從小家伙的表情猜測出來,他視線對上小家伙清亮的眼眸,欲言又止,思索片刻嘆氣,“罷了,和你說有什么用,你還小,玩去吧。”

    墨玄錚:“……”

    不小啦,不算上他以前獸身的年齡,按照人類年齡算,他十八了!

    不對,二十,男妖,不能往小了說。

    二十歲的獸獸邁著四方步成熟穩(wěn)重地離開,找到熟悉的小林子,蹭蹭蹭爬上樹,開始掏出話本子看。

    白虎送的話本很多,好幾十本,墨玄錚平日里陪著陶秋竹。

    陶秋竹忙的時候他就躲在樹林里透過陽光看話本,晚上悄然幻化人形,偷偷刻石頭,一段時間下來,他的技術(shù)已經(jīng)差不多完善了,只要再過兩天就能成功。

    思及此處,墨玄錚歡快地?fù)u著尾巴,轉(zhuǎn)眼就看見樹干上有了幾根礙眼的黑毛。

    “……”

    若無其事用尾巴掃開,假裝自己沒有掉毛,低頭繼續(xù)啃話本,他現(xiàn)在才看完兩本,這些話本上偶爾會有圖片,旁邊是用字打補(bǔ)丁,標(biāo)記故事的發(fā)展。

    說來奇怪,他沒有學(xué)過人類的知識,卻看一眼就知道這些字叫什么,表達(dá)的意思,而且在讓他寫,他也可以寫出一二。

    聽啾啾說,上蒼給你關(guān)上門,也會為你打開一扇窗,墨玄錚不信什么上蒼,卻信啾啾的。

    所以,上帝給他偷偷開了窗戶。

    他點(diǎn)點(diǎn)貓頭,用爪子隨意扒拉一頁,瞳孔瞬間豎成一條直線。

    這是一個男妖報(bào)恩的話本,故事的主人公是一只男狐貍精,被一名道士重傷,幻化成原形,然后被一個姓梁的千金小姐所救。

    一來二去,男狐貍精產(chǎn)生感情,偷偷在心里仰慕。

    上元佳節(jié),他第一次用原形和千金小姐相見,梁小姐從未見過如此貌美的男子,對他一見鐘情,二人交換信物,相約改日去月老廟定下情緣。

    可惜天不遂人愿,道士發(fā)現(xiàn)男妖的蹤跡,再次重傷男妖。

    那日下了一天大雨,梁小姐等了一天,被家里人找回去,她母親得知她與人私會,氣得暈了過去生了一場大病,她父親也很憤怒,禁了她一個月的足。

    一個月后,為她安排門戶相當(dāng)?shù)幕槭拢扑奕恕?br />
    她在丫鬟的幫襯下逃出府,不想住客棧時遭遇黑店,身中情毒,男妖及時出現(xiàn),英雄救美。

    墨玄錚好巧不巧,看到英雄救美之后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畫面,女子雙臂環(huán)繞男妖的脖子,紅唇與他的唇僅有……墨玄錚伸出自己的爪尖量了量,倒吸了一口氣,竟然只有他一個小爪尖兒的距離。

    他的爪尖小,和親上有什么區(qū)別?

    他啪地一下合上書,耳朵尖紅得滴血,是不是要親上了?

    是吧,接下來就是要親上了!

    就像他要親啾啾一樣,親吻之后要做什么,會不會是……

    在妖界,墨玄錚不是沒看過更骯臟和惡心的,平日里看見都繞著走,只覺得腌臜反胃。

    而現(xiàn)在,僅僅一個即將親吻的畫,都讓他忍不住心生漣漪,不是對男妖和梁小姐,而是不自覺想到他和啾啾。

    他忍住羞赧,尾巴搖晃得飛快,爪尖悄悄勾起那一頁,沒全打開,就折著飛機(jī)耳把腦袋塞到話本的縫隙里,瞄一眼。

    不確定,再瞄一眼。

    當(dāng)看見下一章的介紹后,他面無表情撤回臉,一爪子翻開,并泄憤地?fù)狭藫稀?br />
    最終,故事的結(jié)局是,男妖為了尊重梁小姐,舍棄自己的妖力,幫助梁小姐解毒,自己維持不住人形,原形暴露,躺在梁小姐的懷里昏了過去。

    墨玄錚:“……”

    【遇你】

    他暗罵,沒用的東西!

    忽而,他敏銳地豎起耳朵觀察四周。

    整個林間靜悄悄的,不遠(yuǎn)處有幾片葉子掉落積雪融化的地上,留下一片泥濘,看不出絲毫一樣,他眼底閃過一抹驚疑,方才總感覺有一種熟悉到讓人厭惡的氣息。

    他又放出靈力,仔細(xì)打量一番,并沒有結(jié)果,經(jīng)過這么一搞,墨玄錚沒了看話本的興趣,收好書回去找陶秋竹。

    這個時候,她應(yīng)該忙完了。

    在他走后,遠(yuǎn)處的一棵樹上,又是幾片葉子掉落,地面上,一道影子浮現(xiàn),與樹影合為一體。

    ——

    天氣不好,陶秋竹很少出去,但是從秘境中得來的種子需要培育,她每天都為那個種子灌入大量靈力,種子毫無動靜,反而她對木靈的感知更勝一籌,變著花樣研究木靈的攻擊方式。

    內(nèi)門沒什么事,她不用再去照顧其他毛絨絨,收回幻血藤的種子,正打算去找不知野哪去的毛絨絨,就見一個稀客出現(xiàn)在她的院門口。

    周子瑜大冬天拿著扇子遮住臉,身邊跟著耷拉耳朵無精打采的大白虎。

    一人一獸目光閃躲,陶秋竹一頭霧水,“二師兄,怎么了嗎?”

    二師兄那張娃娃臉上閃過一抹尷尬,“師妹啊,是這樣的,你和墨絨絨進(jìn)入內(nèi)門,師兄還沒送過禮物,我聽說你四師兄都送了,我也給你準(zhǔn)備了。”

    他遞給陶秋竹一個錦盒。

    陶秋竹捧著盒子,一臉警惕。

    周子瑜更尷尬了,他輕咳一聲,“你別這樣,師兄我沒別的心思,就是想問問,前些日子小白送給你家絨絨的話本,他看沒看?哎呀他一個小靈獸,應(yīng)該看不懂人類的話本,是我思慮不周,你看,我用這簪子跟你換!

    “話本?”陶秋竹白凈的臉上滿是疑惑,余光瞥見噠噠噠跑回來的小崽子,喊了一聲,“絨絨,你收到小白送的話本了嗎?”

    奇怪,平日里兩只貓貓見面就打架,還背著她偷偷打,什么時候熱絡(luò)到送禮物了。

    門口的毛團(tuán)子僵住,眼睛危險(xiǎn)地瞥向大白虎:輸不起?

    白虎不敢看他,躲到周子瑜身邊,垮著一張虎臉。

    他也不想啊,可是小氣的仆人竟然要克扣它的糧食,為了那一口吃的,小白決定出賣兄弟。

    不,誰和他是兄弟?

    白虎煩躁地低吼:“小周說小貓咪不能看那些,你快還給他!

    墨玄錚還不稀罕看呢,他一想到剛才那些破劇情,就忍不住垮著和白虎同款的貓貓臉,靈識進(jìn)入空間戒指,把里面的破話本嘩啦啦倒了一地,其中有一本被撓成了一條一條的。

    陶秋竹看見忍不住唇角一抽,“你這是把人家書當(dāng)貓抓板了?”

    毛團(tuán)子仰頭:“啾啾~”戰(zhàn)利品,我的。

    他心情不愉,這一嗓子委屈壞了,蔫嗒嗒地跑到陶秋竹身邊,爪子勾著她的衣服,熟練地竄進(jìn)她懷里。

    “啊沒事兒,這本來是小白送給他的,不過這些都是我平時看的書,不適合他這種小靈獸,改日我送他一些更好的!

    送出去的東西再要回去屬實(shí)不應(yīng)該,可是那些書包括不限于一些小貓咪不能看的東西,尤其是有兩本,是他從花樓里帶回來的,畫得也格外傳神,而且沒有底線,如果被人看見他送這些,他這張老臉往哪放?

    所以,周子瑜只能尷尬走一遭,把書要回來,也沒數(shù)一共多少本珍藏,一股腦收起來,并對陶秋竹他們道了歉,火燒屁股似的逃走。

    陶秋竹奇怪地看一眼他的背影,倒是沒有在意把盒子收起來,拍拍不知道因?yàn)樯段拿q絨,把自己的通靈玉遞給他,“這里面也有一些話本,你若是能看懂的話,就看這個吧,我平日也會看一些打發(fā)時間,不過不許當(dāng)貓抓板哦~”

    啾啾也看?

    墨玄錚眼前一亮,伸著兩只爪子就去抱通靈玉,下一秒,那么大的通靈玉被抬高,女人笑嘻嘻地把臉湊過來,“來,親一口就給你。”

    墨玄錚:“……”

    他腦子里倏然浮現(xiàn)自己看過話本里的描述,女子雙臂環(huán)住男子脖子,氣吐如蘭,紅唇之距離男子的臉不到一爪尖兒的距離。

    他瞪著眼睛看了看自己的小短腿,又看了看走到眼前的臉,夕陽光線映照在她臉上,為她雪白的肌膚,鍍上一層淺淺的薔薇色,像是雪上點(diǎn)綴的紅梅,明艷動人。

    她眉眼含笑,帶著淡淡的調(diào)侃,他卻幻想著,將來他變成人,她如同梁小姐一樣,纖細(xì)的雙臂環(huán)住自己的脖子,讓他去親……

    鼻尖突然一熱,墨玄錚兩只爪子捂住鼻子,在陶秋竹驚訝的視線里,慌亂跳出她的懷抱逃進(jìn)屋里。

    不行,他要早點(diǎn)坦白,不能再拖了。

    這副短腿短腳的樣子,她何時能把他當(dāng)男人看?

    第39章

    陶秋竹還以為毛團(tuán)子生氣了,余光不經(jīng)意間在地上發(fā)現(xiàn)兩個紅色的梅花印,她大驚失色,趕緊把毛團(tuán)子抓回來,一看發(fā)現(xiàn)他又開始捂鼻子,鼻血嘩啦啦地流。

    “又發(fā)作了?”

    家有病貓,陶秋竹很擔(dān)憂。

    她要帶他去找助藥師,墨團(tuán)子搖了搖頭,“啾啾!睕]事,一會就好了

    幸虧他現(xiàn)在不是人形,不然現(xiàn)在燒紅的臉色肯定被陶秋竹認(rèn)出來了。

    陶秋竹以前在現(xiàn)代也流過鼻血,只不過那時候天干物燥,上了點(diǎn)火,鼻血很快止住,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在她抱住小毛團(tuán)子后,他鼻血流得更兇了。

    她試探性地放下他。

    血量少了。

    再抱起來。

    那倒三角貓兒一樣的小鼻子又流下來一條鼻血,他的肉墊捂都捂不住。

    陶秋竹:“……”

    【好好好,敢情這還有自動開關(guān)的,一碰就流血!

    墨玄錚:“……”他也不想的,但她一碰他,他就忍不住想亂七八糟的。

    他惱恨自己不爭氣,沒出息。

    一草一獸大眼瞪小眼半天,陶秋竹確認(rèn)只要自己不碰他就沒事,干脆往梳妝臺上一丟,又給他一個水盆,“自己洗,洗洗就不流了。”

    只有成年貓大小的毛團(tuán)子沉重地點(diǎn)頭,蹲著盆邊打理自己,陶秋竹看來很是喜感。

    但很快她就憂愁起來,一個鴻蒙秘境就那么危險(xiǎn),也不知下一個幻海秘境里有什么,又要如何應(yīng)對。

    她低頭,拿著那塊通靈玉查看幻海秘境的信息,果然,幻海秘境已經(jīng)被天機(jī)閣嚴(yán)格把守,經(jīng)過天機(jī)閣的演算,大概是今年開春兒。

    陶秋竹又看了一眼懸賞令,眼底陷入沉思,下次可能要換面具戴,對方能認(rèn)出她和小恩公在一起,那么這個面具已經(jīng)無用了。

    還需另找他法。

    “啾~”一只毛毛蓬松的腦袋擋住陶秋竹看通靈玉的視線,墨玄錚洗完鼻子,還不忘把沾水的毛毛烘干,每一根毛毛都干干凈凈很蓬松很好摸的樣子。

    陶秋竹不虧待自己,順手抓了一把,“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毛團(tuán)子滿臉沉思,隨即捂著心臟,“這……”

    “這不舒服?”陶秋竹表情瞬間緊張,把他舉起來上看下看,結(jié)果臉上一軟,濕漉漉,癢癢的觸感在臉頰一掃而過,她美眸錯愕睜大,還不等反應(yīng)過來,手上一輕,毛團(tuán)子奪走了她的通靈玉,躲到床腳背對著她晃蕩尾巴,“啾~”你玩完了~該我了。

    陶秋竹哭笑不得,擦了一把臉,瑩白的指尖對著他的小后背指指點(diǎn)點(diǎn),“壞東西!”

    壞東西眼神亂竄,雖然抱著通靈玉,心思卻根本沒在通靈玉上面,偷偷又擦了一把鼻血,用靈力毀尸滅跡。

    ——

    夜里,陶秋竹總是聽到奇奇怪怪的聲音,咯吱咯吱的,不過每次睜開眼睛,都是什么都看不見,搞得她還以為見鬼了。

    今夜亦然,一道道加速的聲音在耳邊越來越大,越來越快,而且好像就她身邊,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睛。

    冬日的月光也很明亮,透過窗欞的縫隙傳遞到床邊,背脊涼颼颼的,一個黑色的影子在床內(nèi),搗鼓著什么。

    這一瞬間,陶秋竹嚇出一身冷汗,腦子里的睡意一掃而空,下意識喊:“什么東西?”

    她一股腦坐起來,卻發(fā)現(xiàn)根本沒什么黑影,反而是角落里亮了兩顆“小燈泡”。

    定睛一看,小崽子好像被她吵醒了,迷迷糊糊翻個身,伸個懶腰,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看向她,滿是困意地叫了一聲:“啾啾?”

    “抱歉!我可能睡糊涂了……”陶秋竹打了個哈氣,縮回被窩,可還是渾身發(fā)涼,不自覺蜷縮起身體,不敢露出任何皮膚。

    但凡露在外面一點(diǎn),她都覺得有東西摸她。

    她的余光還不忘四下打量,室內(nèi)靜悄悄的,根本沒什么人存在,可是陶秋竹寧愿這個時候出來個人,也好過什么也沒有胡亂心思。

    “絨絨,你說這個世界會不會有鬼?”

    陶秋竹又往里湊了湊。

    “啾……哼唧?”不會,嗯?

    墨玄錚還沒說完話,命運(yùn)的后脖頸一緊,整只獸都被那女人薅進(jìn)被窩,死死抱住,她一本正經(jīng)胡說八道,“我覺得你一個獸睡不安全,而且大冬天的多冷啊,我懷里暖和,我給你暖暖!

    比小火爐還暖和的毛團(tuán)子:“……”

    這一晚,注定難眠,墨玄錚陪著心上人數(shù)了一晚上綿羊。

    一草一獸還因?yàn)閿?shù)綿羊這種靈獸爭執(zhí)了幾句,墨玄錚覺得,為什么要數(shù)綿羊,數(shù)絨絨不好嗎?

    直到陶秋竹把數(shù)綿羊改成數(shù)絨絨,他才勉為其難跟著她一起數(shù),她數(shù)一句,他跟著數(shù)一句。

    “一只墨絨絨!

    “啾~”兩只墨絨絨。

    “三只墨絨絨……”

    “啾啾~”四只絨絨~

    “一千六百五十九只絨絨……”

    “啾啾~”

    鼻尖里全是屬于她的香味,墨玄錚控制不住渾身發(fā)熱除了數(shù)“絨絨”的嘴敢動,其他地方一動不敢動,就這樣熬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天色微亮,他看著終于睡過去的陶秋竹,以及她眼底的陰影,有一點(diǎn)點(diǎn)心虛,更多的是心疼,早知會嚇到她,就不會那么著急雕石頭了。

    就差一點(diǎn)點(diǎn),很快,他就雕好了。

    墨玄錚從她懷里爬出來,用爪子給她掖好被角,下床前又撤回來偷偷親了親她的眼睛,紅著耳朵尖跑走。

    又是那一處叢林,他找到一處隱秘的位置幻化成人形,腳尖一點(diǎn)躍上樹,屈膝坐在結(jié)實(shí)的樹枝上,背靠著樹干,用刻刀,一點(diǎn)一滴雕刻手里的瑩綠色石頭。

    石頭比鴿子蛋稍微大一點(diǎn),精雕細(xì)琢的小獸蹲坐著,腳下踩著自己的尾巴,耳朵機(jī)敏地豎起,嘴角還有兩撇胡子,石頭有限制,他的技術(shù)也沒到爐火純青的地步,怕雕多了會斷,所以每邊只刻了三根胡須,除此之外,都和他的原形一般無二。

    刻刀在妖隱石眼尾處留下最后一筆,墨玄錚勾了勾唇角,額頭上的火焰紋路在陽光底下熠熠生輝,他滿心愉悅地想著,把自己送給她,她會很開心的吧?

    她一開心,他坦白身份后,她不生氣的可能性就大一些,丟棄他的可能性就小一些。

    退一步來講,她就算生氣,也會給他機(jī)會解釋,屆時他再好好哄哄她。

    他們將來會和普通道侶一樣,親密膩在一起。

    他自己也留了一塊妖隱石,和送啾啾的是同一塊材料,以后有時間再雕些別的,送給自己。

    墨玄錚不指望陶秋竹會送自己定情信物,作為一只二十歲的成熟妖,他自己送自己,和她剛好是一對兒的。

    這一瞬間,墨玄錚把他和心上人未來都想好了。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妖氣,直擊向他手里的那塊妖隱石,墨玄錚神色一凜把雕好的石像攥在手里,閃身躲過攻擊,警惕地把小石像藏回空間戒指里。

    轟隆隆——

    他方才所在的古樹頃刻間倒塌,激起一陣灰塵。

    墨玄錚浮空而立,衣角飄蕩在身后,表情從剛才的小意柔情,化為肅穆冰冷,盯著來人的眼底宛若深淵翻滾著煞氣。

    “是你?”

    冰冷的聲音,不帶絲毫感情。

    對方笑了,那正清秀的臉上因?yàn)檫@個笑容而說不住的妖艷,他上上下下打量著墨玄錚,略微挑眉,“總算找到了你們,早知你不凡,但沒想到原形這般……另類呢!

    是狐冶!

    秘境崩塌,作為秘境里原始生靈,本應(yīng)該一起滅亡。

    然而他早就尋好了出路,寄生在莫小狐身上,跟著大部隊(duì)一起逃出來。

    修真界果然比他想象中的要遼闊,高手也有很多,狐冶存活那么多年精明得很,他還不想跟修真界的老怪物們對上,干脆就來找老朋友玩玩。

    他始終對陶秋竹的血液念念不忘,同時也對這個血脈強(qiáng)大的同類很感興趣。

    經(jīng)過這段時間觀察,這只妖的實(shí)力不如秘境中強(qiáng)大,不然不會察覺不到自己。

    更有趣的是,這只妖似乎要發(fā).情了,比他這個狐族還能騷,每天要么就是藏著人家懷里啾啾叫,要么就是躲到樹林里暗搓搓干一些無聊的事。

    狐冶站在樹上,對墨玄錚不懷好意地笑:“據(jù)我觀察,她還不知你的身份吧?”

    墨玄錚側(cè)眸,眼底是殺意越來越濃,空氣中的火系靈力暴躁得好像隨時都能點(diǎn)燃,這灼燒感狐冶再熟悉不過了,他略微挑眉,“說中你心事了?那你說,如果她知道你和那只獸是一個,會是什么反應(yīng)?一定很有趣吧?”

    回應(yīng)他的是驟然爆破的熱浪,墨玄錚說動手就動手。

    墨玄錚現(xiàn)在沒有秘境中的強(qiáng)大,同樣,從秘境中逃脫的狐冶,借用莫小狐的身體力量被壓制了不少。

    狐冶這次露面不過是攪混水,給墨玄錚他們找點(diǎn)麻煩,并非魚死網(wǎng)破,所以他和泥鰍似的只躲不攻,一邊還不忘語言騷擾,“你也是饞她的血肉嗎?”

    火焰如龍,奔著狐冶的那張臉就一頓猛攻,他哪怕閃躲的再靈活,發(fā)絲還是被空氣的火氣燒焦,他心疼地倒吸了一口氣,嘴上還不忘挑釁,“哎呀這么兇,你不會真的愛上一個人類了吧?”

    對于敵人,墨玄錚從不說廢話,在對方躲過數(shù)次攻擊后,他突然定下腳步,狐冶有些詫異:“這就放棄了?我可……哎?”

    他周圍所有火靈力,化為一道道菱形陣法四面八方把他包圍在其中,緊接著生成火墻,不容他閃躲,一點(diǎn)點(diǎn)向內(nèi)逼近,壓縮他的生存空間。

    狐冶終于收起了戲謔的態(tài)度,正色起來,“好一個卑鄙陰險(xiǎn)的小子。”

    墨玄錚凌空而立,五官線條鋒利自帶一股子狠勁兒,像是一只護(hù)食的幼獸,瘋狂地撕咬著敵人。

    他抬手,捆住狐冶的火籠隨著他的動作迅速擠壓,然而就在這時,狐冶發(fā)瘋似的張開八尾。

    狐冶原本九條,當(dāng)初在秘境中用掉一條命,僅剩的八條尾巴撞擊火籠,火籠燒焦了他的尾巴,也在尾巴強(qiáng)烈的撞擊下產(chǎn)生裂痕。

    在炸開的一剎那,墨玄錚瞳孔一縮,無視胸腔的反噬所帶來的痛疼,幻化出黑焰長槍,閃身沖過去,刺入狐冶的心臟。

    血腥浸滿鼻腔,狐冶勾出一抹詭異的笑,“到底還是年輕啊~”

    墨玄錚暗道不好,狐妖的第八條尾巴隨著生命的逝去而消失,卻讓他速度再生,腦袋只是耷拉一瞬間,就再次抬起頭,“我這條尾巴,就白送你了!

    “噗嗤——”

    白影晃動,狐妖消失的那條尾巴,竟然憑空出現(xiàn),從背后貫穿了墨玄錚的胸膛。

    他從空中掉下來,一頭摔倒在地上,捂著胸膛抬頭,半空中的狐妖早就消失不見,只留下一句話:“九尾天狐獻(xiàn)祭尾巴,會帶來詛咒,你且好好享受吧小妖崽子。”

    當(dāng)今世上已經(jīng)沒有天狐了,狐冶來自于上古流傳的秘境,世人自然不會關(guān)注已消失的生靈。

    九尾天狐舍命獻(xiàn)祭一尾,在那條尾巴消散時會選擇一個目標(biāo),激起人心中最恐懼的事,并附加詛咒。

    而墨玄錚害怕的是……暴露身份。

    他低頭,胸口平坦,除了反噬的內(nèi)傷,并沒有九尾狐尾巴貫穿的傷口,可他心里的不安越發(fā)濃烈。

    隱藏在他衣服內(nèi)用結(jié)界護(hù)著的種子應(yīng)聲碎裂,在他的視線中生根發(fā)芽。

    他下意識再設(shè)下一結(jié)界,然而在方才的一瞬間,靈種的氣息已經(jīng)被主人察覺。

    ——

    陶秋竹一大早上就發(fā)現(xiàn)毛團(tuán)子不見了。

    最近他經(jīng)常出去,陶秋竹本來沒當(dāng)回事,但不知怎地今日總是心神不寧,便也沒繼續(xù)給幻血藤的種子繼續(xù)灌輸靈力,而是伴隨清晨的陽光,緩緩踏入林子。

    腳踩在雪地上,發(fā)出咯吱咯吱的響聲,走著走著,她突然感知到熟悉的氣息,心里咯噔一聲。

    那氣息是她在秘境中,留在普向陽身上的種子,只不過后來發(fā)生一些列事情,她的那顆靈種丟失,也沒找到普向陽的影子。

    不會吧,難不成對方有什么法寶,追到御獸宗來了?

    一想到毛團(tuán)子前幾次得罪人被欺負(fù)的經(jīng)歷,她腦子空白,順著靈種的氣息追過去。

    空氣中蔓延著熟悉的火靈力,仿佛剛才經(jīng)歷過一場慘烈,但無人察覺的戰(zhàn)爭,附近的冰雪全部被燒融,除此之外,還有一股莫名的妖氣。

    這一感知,讓陶秋竹更加焦急,她以最快的速度沖過去,嘴里喊著,“墨絨絨!”

    并沒有回音。

    人在著急的時候方寸大亂,直到附近存活的木靈,輕輕喚了一聲,她才紅著眼睛清醒下來,似有所感站立在一個枯樹叢旁邊,彎腰撥開雜亂的草。

    修真界灌木很高,她順著木靈指引撥開,露出里面藏著的……人?

    不是毛團(tuán)子,而是一個熟悉的面孔,陶秋竹泛紅的眸子倏然睜大,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熟悉的少年。

    少年高大的身軀委屈巴巴地蜷縮在里面,一手捂著胸口,一手努力隱藏著什么在后面,更讓陶秋竹震驚的是,對方頭上兩側(cè)有一對兒毛絨絨的獸耳,黑色的,里面的犟種毛也很多,正努力地折成飛機(jī)耳,試圖和墨發(fā)融為一體。

    感受到陶秋竹的視線,那雙耳朵頓時裝死,不動了。

    除非陶秋竹眼瞎,不然絕對不會分不清獸耳和頭發(fā)。

    她眼前一黑,一手扶著樹干,一手捂住心口劇烈呼吸,嘴里碎碎念,“不對……不是這樣的。”

    一定是昨天晚上沒睡好,起猛了。

    第40章

    陶秋竹扶著樹,好看的眼眸睜大,直勾勾瞅著樹叢里的妖,熟悉的俊美面容,熟悉的獸耳,卻不熟悉地組合在一起,讓她眼前一陣陣發(fā)黑。

    她生來就是毛絨控,從小對可愛的生物沒有半點(diǎn)招架之力,上輩子最幸福的事就是開了一家寵物店,給無家可歸的毛絨絨們一個家,幸福的想rua就rua。

    她對毛絨絨的喜愛毋庸置疑,哪怕摸再多也不會膩,反而更加喜歡。

    可并不代表,她能夠坦然接受她養(yǎng)的毛絨絨背著她成精了。

    不是不能接受,而是那壞東西竟然背著她成精。

    成精就算了,還是她那位不告而別的小恩公!

    讓她有一種被耍了的錯覺。

    此時對方高大的身軀蜷縮成一團(tuán),衣衫上兩處被劃破,發(fā)絲凌亂,耳朵側(cè)的更是有兩撮不聽話地翹起來,凄凄慘慘地像一只即將被拋棄的流浪狗。

    陶秋竹揉了揉太陽穴,一屁股坐在旁邊,指尖戳了戳裝死的少年,指腹下傳來熱乎乎的觸感,很有彈性,少年身軀輕顫,頭頂上裝死的耳朵悄悄豎起來一只。

    墨玄錚想過很多次坦白身份,唯獨(dú)沒想到會這般突然暴露。

    主動和被動還是有區(qū)別的。

    主動他留在她身邊的幾率會大一些,被她抓到,一切都變得不同了,這一刻他心跳如雷,四肢僵硬,一只手把礙眼的尾巴拽到身后,坐在屁股下,試圖掩藏。

    陶秋竹沒錯過他的小動作,她掃一眼,喉嚨發(fā)緊,“不用藏了,我沒瞎!

    她看見酷哥頂著很萌的耳朵,面無表情應(yīng)了一聲:“哦。”

    很硬氣的回應(yīng),俊美不似凡人的五官線條鋒利流暢,聲音冷硬,如果不是他耷拉在的耳朵,陶秋竹都快以為對方是她上級領(lǐng)導(dǎo)了。

    她扯了扯唇角,艱難地開口:“名字?”

    樹叢里窸窸窣窣有了動靜,恨不得團(tuán)成一團(tuán)的男人抬頭,如墨的眸子偷偷瞄她的表情,“墨絨絨!”

    陶秋竹哽。骸啊婷?”

    少年面無表情的臉上閃過一抹委屈,“你取的!

    “……”請不要在這么酷的帥逼臉上做出這種表情,很犯規(guī),陶秋竹的心尖跟著晃了晃,忽略男色,審問他:“什么時候能幻化成人的?瞞了我多久?”

    墨玄錚實(shí)話實(shí)說:“剛開始不知道,偶爾變成人我也不受控制,進(jìn)入秘境后被強(qiáng)制變成人,我就去找你了,況且我沒打算瞞著你太久,本來打算找你坦白,就發(fā)生了這種狀況!

    陶秋竹繼續(xù)問:“方才遇見了危險(xiǎn)?”

    提到這,墨玄錚也有些火氣,一雙耳朵刷地豎起來,聲音冷硬:“秘境遇見的那個墨玄錚追來了,我和他打架中了招,就變成這副摸樣!

    “墨玄錚”三個字,瞬間引起了陶秋竹的警惕,四周掃視一圈,“人呢,跑了?”

    “跑了,等下次我非要抓住他不可。”墨玄錚火大,下次再被他逮住那只狐貍,不僅要抓住他,還要扒了他的皮。

    如果不是那個重名重姓的狐貍精非要橫插一腳,他怎會暴露。

    正想著,墨玄錚耳朵一痛,一只纖細(xì)的手毫不客氣攥住他的耳朵,并擰了半圈,“跟你說八百遍了,遇見危險(xiǎn)就逃跑,犟種毛長多少倔成這樣?下次碰見那個墨玄錚給我有多遠(yuǎn)躲多遠(yuǎn),不許招惹他聽到了嗎?”

    墨玄錚倒吸了一口氣,腦袋跟著她的動作抬起來,本能地點(diǎn)頭。

    點(diǎn)頭后大腦宕機(jī),她竟然為了那個狐貍精兇他?

    少年表情并不豐富,可黑黝黝的眼睛卻很靈活,和小毛團(tuán)子一模一樣,眼珠子一轉(zhuǎn),陶秋竹就知道這壞東西腦袋瓜又不想好東西,干脆揪住他毛絨絨的大耳朵,湊他耳邊威脅,“不服氣?嗯?”

    墨玄錚哪敢。

    他咬了咬腮幫子,想搖頭,耳朵被她攥住手里動不了,只能甕聲甕氣,“沒有!

    “能變回去嗎?”陶秋竹輕哼一聲,清澈明亮的眼眸瞥一眼他身后藏著的尾巴,那條尾巴若隱若現(xiàn),無端引人遐想。

    但是她還是更喜歡那一小小只的毛絨絨。

    這么一大只……妖。

    陶秋竹忍不住多看兩眼獸耳少年,這是她的絨絨。

    她摸過他的耳朵,摸過他的尾巴,摸過他的肚子,不就是摸了人家的腹肌嗎?

    她偷瞄,還沒等看見他的肚子,少年不知怎的,好像能知道她的想法,藏著身后的大尾巴咻地一聲竄出來,蓋住他的肚子,不給她看。

    陶秋竹:“……”

    在她的注視下,墨玄錚臉色升溫,耳朵紅得幾乎滴血,聲音越來越虛,“不能!

    九尾天狐的詛咒讓他變成半人半妖的樣子,短時間內(nèi)根本變不回去,不然他也不會被啾啾逮住。

    話音剛落,墨玄錚耳朵被松開,陶秋竹眼底閃過一抹失望。

    他如遭雷擊,她……

    變不回去,她是不是嫌棄他了?

    是了,他早該知道這種結(jié)果,對方只是喜歡他的皮毛,喜歡那只可愛的墨絨絨,而不是他這個性格無趣,不會哄女孩子歡心的木頭。

    思及此處,他的眼神黯淡下來,尾巴尖無力地耷拉在腿上,他從空間戒指拿出雕刻好的妖隱石,塞到她手里,二人指尖相觸的時候紛紛頓住,又若無其事分開,少年悄悄摩挲了一下食指,仿佛上面還殘留著對方的溫度,讓他貪戀。

    “這是?”陶秋竹攤開手,掌心是一枚晶瑩剔透的綠色石頭雕刻而成的小獸,像極了毛團(tuán)子的縮影。

    她腦海中浮現(xiàn)那日自己回到房間里破開結(jié)界,毛團(tuán)子在床上上躥下跳,被抓包后踩著尾巴的樣子,那時他的耳朵因?yàn)轶@訝而高高豎起,嘴邊的兩撇小胡須繃直,眼睛瞪得又大又無辜……

    眼下一切都成了泡影,她的毛團(tuán)子,是一個少年啊。

    不能摸,不能抱,還不能親。

    墨玄錚低著頭,“這是我用妖隱石雕的,能幫助你隱藏氣息和樣貌……原本打算把這個送給你就跟你坦白,如果你生氣,氣我隱瞞你,討厭我是妖,我不會再打攪你的生活,可是,讓它代替我,陪著你好不好?”

    他喉嚨艱澀,呼吸困難,胸腔像是捆綁上了一個巨石,隱隱下墜,隨著心跳而緩慢地疼痛著,為了不被陶秋竹發(fā)現(xiàn),他濃郁的睫毛垂下,在眼瞼處投下淡淡的陰影,也遮擋住了不知何時紅起來的眼眶,以及眼中氤氳水霧。

    他這一生都在被拋棄,被上天遺棄,被種族拋棄,被妖族唾棄,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家,他也想守護(hù)好這來之不易的溫暖啊。

    如果可以,他想一只當(dāng)她的墨絨絨,可惜他性格不好,小心眼,愛爭風(fēng)吃醋,還是一只卑劣的妖。

    墨玄錚知道陶秋竹不會歧視妖族,但不意味著對方會收留一個妖。

    或許,是時候該離開了。

    他捂著痛徹心扉的心口,搖搖晃晃站起來,不敢看她一眼,邁開步走……

    沒走動。

    再走一步。

    還在原地踏步。

    墨玄錚一愣,直到尾巴傳來一陣痛意,身后傳來女子危險(xiǎn)的聲音:“走啊,你怎么不走了?”

    他僵硬地轉(zhuǎn)身,視線向下調(diào),那白皙柔軟的手毫不客氣攥住他的尾巴尖兒,除了拉扯的痛,還有一種酥麻從腰椎蔓延到四肢百骸,輕而易舉把他定在原地。

    樹蔭斑斕,陽光透過縫隙照在陶秋竹白凈的臉上,她五官精致巧妙,澈亮的眼眸彎彎,宛若平靜的湖水,又好似暴風(fēng)雨來前的寧靜。

    身高的差距讓她抬起精巧的下巴,豐滿的紅唇勾著惡劣的笑,“你現(xiàn)在是人類,做出這副樣子可沒有毛團(tuán)子可愛!好話賴話都被你說了,我說什么?”

    墨玄錚喉結(jié)滾動,“我不如他可愛……”

    “騙了我這么久,現(xiàn)在狐貍尾巴露出來,想要一走了之可沒那么容易!碧涨镏褚馕渡铋L地暗示,攥著他尾巴的手微微用力,恨不得滿臉寫著“給我摸摸,快給我吸一口大尾巴”

    誰知墨玄錚更加萎靡不振,喃喃道:“這不是狐貍尾巴,有狐貍尾巴的跑了!

    陶秋竹:“……”

    她超大聲:“你有沒有聽到我說話?”

    “有,我沒有他可愛,我還沒有狐貍尾巴。”少年心頭墜著的巨石終于掉落,濤濤酸水決堤而出,眼眶和他的臉一樣紅,嗓音沙啞,哽咽出聲:“你就只喜歡毛絨絨,他們都比我好,你不要我了!

    一連串委屈地控訴,把陶秋竹砸懵了,她怒薅尾巴,“墨絨絨,你說話要憑良心,我什么時候說不要你了?”

    “你剛才……”

    “我剛才說了?什么時候說的,怎么說的,來你給我講清楚,不講清楚不許走!”

    “就剛才……”墨玄錚委屈的聲音一頓,不知想到什么,氣勢逐漸弱了下來,他輕眨紅彤彤,兔子似的眼睛,左顧右看。

    陶秋竹氣笑了,“說啊,什么時候不要的你?”

    墨玄錚:“……”

    “啞巴了?”陶秋竹受不得冤枉,手還攥著他尾巴,毫不客氣摸了兩把解解饞,還不忘質(zhì)問他,“你說話啊!

    妖族的尾巴最為敏感,少年一激靈,按住她的手腕,又觸電般地收回,一動不敢動,聲音細(xì)弱蚊蟲,“你別摸,不是你說的……是我瞎想的。”

    “好一個瞎想的!碧涨镏窈苌鷼,她那么小的毛團(tuán)子沒了,這個大毛團(tuán)子變成人,翅膀硬了,竟然還敢和她耍脾氣離家出走。

    慣得他。

    她一松手,同時把他雕刻的東西丟還給他,“才變成人就不給摸了,不摸就不摸,世界上的毛團(tuán)子那么多,我也不差你一個,你想走就走,我也不攔著你!

    她不攔著,作勢就要走。

    墨玄錚開始慌了,啾啾沒不要他,反而是他自己瞎補(bǔ)腦想一些有的沒的,把她惹生氣了。

    他手忙腳亂接住妖隱石,想也沒想,毛絨絨的大尾巴一伸,纏住她纖細(xì)的腰肢,再一卷,把人卷到懷里死死抱住。

    “對不起,我不該亂想,只要你讓我跟在你身邊,我什么都聽你的!

    墨玄錚語無倫次,手臂好似結(jié)實(shí)有力的牢籠,死死抱住她的肩,下巴抵在她頭頂蹭蹭,狼狽地哀求。

    這個姿勢,讓陶秋竹耳朵緊緊貼在他的胸膛,她甚至能聽到少年幾乎跳出胸腔的心跳聲,雜亂無章,毫無旋律,胸膛堅(jiān)硬有力的肌肉也隨著他的說話而起伏。

    她眸色一閃,“什么都聽我的?”

    “聽你的!边@一刻,墨玄錚覺得,就算陶秋竹想往他墳頭種草,他都答應(yīng)。

    “好,先叫聲姐姐聽聽!

    話音剛落,陶秋竹明顯感覺掌心下的肌肉緊繃起來,她抬頭,秀美的眉毛微微上揚(yáng),“不是說都聽我的嗎?你二十,我比你大,讓你叫一聲姐姐怎么了?”

    少年板著一張酷哥臉,薄而性感的唇張了張,愣是卡了半天,憋出一句話,“算上幼崽時期,我應(yīng)該更大!

    他抱著陶秋竹的掌心全是汗,僵直在原地,滿臉的倔強(qiáng)。

主站蜘蛛池模板: 国产精品nxnn|精品欧美一区二区三区在线观看|色88久久久久高潮综合影院|最好看的2018中文在线观看|#NAME?|91国偷自产中文字幕久久 | 日日婷婷夜日日天干|精品一区二区观看|亚洲热热色|一区二区欧美国产|自拍一二区|毛片无限看 | 精品日韩=av一区二区|一区二区三区毛片免费|免费妈妈的朋友|中文字幕日本一道|午夜精品久久久久久毛片|欧美一区二区三区免费在线观看 | 国产做=a爰片久久毛片=a我的朋友|国产精品免费精品自在线观看|石原莉奈视频一区二区|亚洲四区网站|热久久国产视频|久久久久久美女 | 欧美日本国产在线观看|日本一区二区三区国色天香|校园春色~综合网|欧美一级色|91精品在线观|日韩欧美高清一区二区 | 色综合天天综合高清网国产在线|国产精品九九九九|国产乱妇乱子|国产色情理论在线观看视频|久久影院精品|寂寞骚妇被后入式爆草抓爆 | 久久麻传媒亚洲=av国产|久久久久国产精品麻豆|啪啪伊人网|亚洲精品久中文字幕花红影视|欧美丰满熟妇xxxxx|www.国产一区 | 日韩一级片网站|#NAME?|国产在线可以看麻豆|亚洲高清免费视频|中文字幕内射无码制服剧情|伊人色综合九久久天天蜜桃 | 亚洲视频精品在线|国产免费=av资源|在线区一区二视频|成人中文在线|激情综合亚洲|秦岭神树动漫版免费看 | 12一14幻女bbwxxxx在线播放|自拍偷拍第5页|成人小视频免费看|在线看黄色片|亚洲精品国产品国语在线观看|欧美中文字幕在线视频 | 日本最新免费二区|亚洲无人区一区二区三区|1769国内精品视频在线播放|色姑娘天天干|日本ssswww|国产vps毛片 | 国产精品爽爽=aV在线观看|国产蝌蚪视频在线观看|超碰伊人|国产二区不卡|亚洲高清欧美日韩一区二区三区|无码成人中文字幕不卡 | 中文字幕一级毛片|538精品视频在线|www亚洲|白丝=av片|网友自拍=av|男人边吻奶边挵进去视频 | 1级黄色毛片|福利久久久|欧美又爽又大又黄=a片|国产精品拍自在线|中文字幕在线观看亚洲|国产日韩视频在线 | 丁香花在线影院观看在线播放|成人网页在线|日本一码二码三码在线|偷拍25位美女撒尿bbb片户外|十八禁韩国女主播vip秀362视频|色哺乳xxxxhd国产 | 3级黄色|最新在线精品国自产拍视频|干日本少妇视频|91九色免费视频|一级免费在线观看|狠狠干超碰 | 国产一区二区在线精品|久久久蜜桃=av|在线观看超碰|国内成人精品|髙清视频播放在线观看|中文国产字幕在线不卡 | 亚洲小说图区综合在线|国产美女高潮流白浆视频|四虎影院地址|欧美极品少妇×XXXBBB|99高清国产清纯学生在线观看|99精品在线免费 | 亚洲午夜久久久综合37日本|欧美高潮抽搐喷水大叫|啪一啪鲁一鲁|亚洲欧洲美洲无码精品V=a|亚洲高清视频网站|三级黄色影院 | 国产精品婷婷色综合www在线|丰满风流护士长BD=a片|国产精品福利片|农村人伦偷精品视频=a人人澡|久热免费在线视频|18禁美女黄网站色大片免费网站 | 欧美一区二区三区四区在线观看|天堂国产在线观看|一级片免费在线观看|毛茸茸xxxx|melody在线高清免费观看动漫|国产性色=aV高清在线观看 | 精品久久久久久亚洲综合网站|c=aopeng人人|蜜桃婷婷|国产高潮抽搐在线观看|中文字幕亚洲专区|第四色中文综合网 | 午夜特片|中文久久久久|亚洲精品美女色诱在线播放|大地资源在线观看视频在线|99久久婷婷国产综合精品免费|豪放女大兵免费观看bd www欧美精品|成全在线观看免费高清动漫|富婆推油偷高潮叫嗷嗷叫|久久做受WWW|韩国羞羞|日韩亚洲欧美中文三级 | 各处沟厕大尺度偷拍女厕嘘嘘|亚洲一区二区不卡视频|亚洲淫片|又黄又爽又色成人网站|999这里只有精品|免费国产乱理伦片在线观看 | 91免费版视频|在线观看人成激情视频|午夜激情视频免费|91麻豆精品国产综合久久久|日韩精品1|夜夜爱视频 | 国产精品视频不卡|中文幕无线码中文字夫妻|免费人成再在线观看视频|处女影院|一区二区三区视频在线|99热精国产这里只有精品 | 特级全黄久久久久久久久|伊人中文网|97资源站在线视频|久久天天躁狠狠躁夜夜躁2014|久久欧美精品一区|免费无码一级成年片在线观看 | 色蜜桃=av|四虎影院在线看|最色网ww|爱色=av|欧美另类日韩|69国产成人精品午夜福中文 | 丁香花在线影院观看在线播放|成人网页在线|日本一码二码三码在线|偷拍25位美女撒尿bbb片户外|十八禁韩国女主播vip秀362视频|色哺乳xxxxhd国产 | 三级日韩|亚洲=aⅴ在线|成人精品玖玖资源在线播放|黄网在线免费观看|免费观看又色又爽又湿的软件|奇米四色888 | 无码专区中文字幕无码野外|亚洲爱婷婷色婷婷五月|成人99视频|欧美人善交videosg|免费看片一区|#NAME? | 爱操=av|亚洲欧美人成视频一区在线|女同性爽爽爽免费观看|久久久久亚洲国产精品|熟女精品视频一区二区三区|极品新婚夜少妇真紧 | WWW免费视频在线观看播放|欧美日本一道本一区二区|999在线精品视频|国产十日韩十欧美|天堂网中文字幕在线观看|日韩一二三四 | 婷婷五月综合国产激情|亚洲自拍一区在线观看|日本做暖暖视频高清观看|国产高清一区二区三区综合四季|蜜桃=av影院|天美传媒一区二区 | 久久久999精品免费|99九九99九九九视频精品|国产高清区|一二三四在线看日本高清|国产乱轮视频|国产精品一区二区欧美 | 91免费版视频|在线观看人成激情视频|午夜激情视频免费|91麻豆精品国产综合久久久|日韩精品1|夜夜爱视频 | 男人日女人视频网站|被女同桌调教成鞋袜奴脚奴|一品道门免费视频日本|国产高清在线=a视频大全|亚洲成人在线视频观看|天天·日日日干 | l礼香的真实|99久久99九九99九九九|精品日产一区二区三区视频怎么看|18禁黄无码免费网站高潮|亚洲成=av在线|色狠狠=aV老熟女 | 人妻无码中文字幕|免费人成视频xvideos在线看|欧美色呦呦|久草在线中文视频|精品无码久久久久久久久水蜜桃|色婷婷久综合久久一本国产=aV | 久久这里只有精品青草|成人97|91国偷自产一区二区三区女王|精品日韩|日韩精品国产另类专区|777久久久精品 | 亚洲伦理一区二区三区|在线观看=aV网站永久免费观看|狠狠色婷婷丁香五月|色翁荡息又大又硬又粗又爽|中文色视频|成年人免费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