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為了方便辨認(rèn),18歲記憶28歲身體的夏油杰為[夏油杰],28歲記憶18歲身體的夏油杰為【夏油杰】。
……
再也熟悉不過的身體。
一模一樣的28歲靈魂。
海月遙初見二人時,心中便隱約生出這樣的猜想,直到五條悟徹底證實了她的想法。
“你們都是杰。”
手被二人攥緊,她臉上卻沒有一絲波瀾,平靜地說出最后的結(jié)論。
問題成功解決。
“松手。”她懶洋洋地說道,“我要去睡了。”
海月遙,無情的女人,只想睡覺。
兩人默契地在她準(zhǔn)備倒計時前松開手。
她很滿意他們的識相,打了個哈欠,耷拉著步子往臥室挪去。
她一邊走,一邊隨意解開衣服的扣子,衣服就一件件隨手扔到地上,在她到門口的時候,只剩下最貼身的內(nèi)衣了。
[夏油杰]內(nèi)心五味雜陳。一方面,他確認(rèn)自己是她的那個夏油杰;另一方面,另一個“他”也同樣也是。
正當(dāng)他努力平復(fù)心情時,另一個【夏油杰】以無奈的口吻提醒:“小遙……之前不是說了不要亂扔衣服嗎?”
[夏油杰]循聲望去,第一眼就看見了雪白的肉.體,她蝴蝶骨上的一顆小痣尤為醒目。此時,她正準(zhǔn)備脫下最后一件胸衣。
他像是被燙到了,慌忙地移開視線,臉頰滾燙,只敢看低頭木質(zhì)地板的紋理。
而另一個【夏油杰】,明明是十八歲的臉,身上卻是八十歲的滄桑。他像是無可奈何的老父親,彎腰拾起地上的衣物,一件件整理好,搭在手臂上。
精力條都已經(jīng)見紅的海月遙已經(jīng)什么都聽不進(jìn)去了。要知道,她通宵趕工了三天,現(xiàn)在才睡了一兩個小時。她憑借所剩不多的清醒爬到床邊,一頭鉆進(jìn)被子里。
【夏油杰】看著她整個人被邪惡的被窩慢慢吞進(jìn)去,直到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隆起的一團(tuán)。那一團(tuán)從床尾開始緩緩蠕動,看起來她是想就這樣挪到床頭。
可海月貓貓蟲的征途中道崩殂。那一團(tuán)在床正中心就停下了。她陷入柔軟的被窩,幸福地昏迷過去。
“小遙?小遙?”【夏油杰】輕聲呼喚,卻未得到任何回應(yīng)。他輕嘆一聲,轉(zhuǎn)身從衣柜中取出一件她的睡衣,掀開被子的一角,只見海月遙蜷縮成一團(tuán),安靜地睡著。
夏油媽媽細(xì)心地給她套上睡裙,溫柔地把她抱起,安置在床上,蓋上被子。
要養(yǎng)一個同齡的孩子,真不容易。
辛苦了,英雄母親。
他拉上窗簾,輕手輕腳走出臥室,關(guān)好門,看向另一個[夏油杰],挑眉笑道:“我們談?wù)劙伞!?br />
……
海月遙醒來時,室內(nèi)一片昏沉,厚重的窗簾嚴(yán)嚴(yán)實實地遮住了外界的光線,讓她一時無法判斷時間。她慢吞吞從床上坐起身,看了眼時間。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晚上七點。
她沒有開燈,而是半夢半醒間摸索著打開房門,迷糊中輕喚一聲:“杰。”
兩聲幾乎同時響起的應(yīng)答讓她瞬間清醒,從睡懵的狀態(tài)中回過神來。
她隨意掃了一眼。很好,他們家沒有額外的破損,比如門或柜子之類的,看來應(yīng)該沒有發(fā)生過爭執(zhí)。
果然,還是能好好相處的嘛。
海月遙這么想著,又打量起二人。
[夏油杰]低垂著頭,耳根泛紅,目光緊鎖在那本被他捧起的相冊上,仿佛試圖從一張照片中洞察出世界的真理。另一位則是放下筆,停下寫任務(wù)報告,含笑看向她。
這么一對比,還是28歲的杰身材更好。
這可是她養(yǎng)了十年的結(jié)果。海月遙十分自滿,覺得自己照顧孩子這一方面實在有一套。
她實在是養(yǎng)孩子的天才!
或許是她凝視[夏油杰]的時間過長,原本帶著笑意看向她的【夏油杰】臉上的笑容逐漸變得勉強(qiáng)。
“小遙。”他起身,走到她身前,與其說是捧著她的臉,不如說是憤憤地揉搓她的臉頰肉,直到那白皙的面腮染上紅暈,“你在想什么呢?”
海月遙坦誠地回答:“我是天才。”
【夏油杰】:???
怎么又天才了?
但他并未打擊她的自信心,轉(zhuǎn)而溫柔地問:“餓了嗎?想吃點什么?”
畢竟這一天下來,她僅僅吃了個玉子燒。
只吃這點這可不行,夏油媽媽心想。他養(yǎng)了自己青梅十年,親眼看著她不再像從前那般蒼白虛弱,生病的次數(shù)也顯著減少了。
“紅豆飯。”這逆女毫不羞愧地開始說渾話,“慶祝今天家里多了一個小生命。”
本來還看著相冊的[夏油杰]不可置信地望了眼海月遙,又猛地低下頭。
怎么?她還要慶祝自己丈夫一分為二了?
“免談。”【夏油杰】同樣堅決地回絕,“紅豆還沒泡發(fā),等做好得很久。”
不是,你直接忽略她的胡說八道嗎?[夏油杰]心思顯然完全不在相冊上。
“那我想吃布丁。”海月遙再次提出要求。
【夏油杰】搖頭:“你今天的份額已經(jīng)吃完了,沒有多余的。”
海月遙垂頭喪氣。
“我記得冰箱里還有一份?”一直關(guān)注著二人對話的[夏油杰]最終還是忍不住接話。
“那是我的。”
“就讓她吃吧,一份布丁而已。”[夏油杰]覺得完全不是問題。“實在不行,我也是夏油杰,把我的那一半給她。”
【夏油杰】嘆了口氣,以無奈的眼神看向另一個自己:“她吃太多甜食,就不想吃飯。但自從決定限制她的甜點量,她連我的份也買了。但到今天,我就沒怎么吃到過我的那份……有時候她還要預(yù)支明天的份額……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透支一個半月的量了……”
他絮絮叨叨,說著說著眉頭就蹙了起來。
搞半天,你自己不也這樣!
[夏油杰]投來嫌棄的眼神。
“……等等,小遙呢?”【夏油杰】這才意識到海月不見了蹤影,心頭涌起一股不祥的預(yù)感。他急忙奔向廚房,猛地拉開冰箱門,只見最后一份布丁已消失無蹤!
有小偷貓出沒!
憑借多年躲藏的經(jīng)驗,【夏油杰】首先抬頭望向高處——那是她偏愛的藏身之處。
[夏油杰]則是茫然地在柜子搜尋起來。
最終還是他在臥室先發(fā)現(xiàn)突然反其道而行之的海月遙。
她蜷縮在狹小的柜子里,悠閑地品嘗布丁。被逮個正著,她仍鎮(zhèn)定自若,淡然回望。
二十八歲的人了,怎么還這么孩子氣?夏油杰心中暗笑,卻故意板起臉:“抓到你了。”
嫌疑人若無其事地繼續(xù)享用布丁,眼神里分明寫著“然后呢”。或許覺得這樣不夠禮貌,她輕哼一聲“吱”,隨后繼續(xù)她的布丁盛宴。
可愛。
[夏油杰]捂住胸口。
拋開事實不談,他就一點錯也沒有嗎?
不一會兒,布丁就被她消滅得一干二凈。她遞出空盤和勺子給柜外的[夏油杰],準(zhǔn)備爬出柜子。
不料……
“卡住了。”海月遙朝他伸出手,“救我。”
他自然照做,將盤子輕放在柜臺上,一手?jǐn)堖^她的肩膀,另一手則細(xì)心護(hù)著她的頭。
“如果弄疼你了,一定要告訴我。”他耐心叮嚀,緩緩將她從柜子中解救出來。
海月遙慢慢爬出,最終伏在他的膝蓋上,她模仿著重獲自由的囚徒,如同電影海報中的肖o克般張開雙臂,沐浴在并不存在的光芒下。
然而,她歪斜著身子試圖撐起身體,實在是有些吃力,畢竟下半身仍在柜子里,此刻的她像是擱淺在礁石上的人魚。
所以,這短暫的肖o克模仿秀只持續(xù)了三秒,她便放棄,直接倒進(jìn)[夏油杰]的懷抱。
他的身體瞬間僵硬,絲毫不敢動彈,手只是虛扶在她光.裸的手臂旁。她身上還穿著那條略顯輕薄的睡裙,只要他稍微低頭,便能窺見無限春光。
其實,他剛剛低頭看相冊,也是不敢多看這身打扮。
海月遙迷茫地看了他一眼,她不明白這人為什么不讓開,讓她自己爬出來或者干脆把她拉出來。
此刻,她不上不下卡在這里。
有點難受。
“杰……小a。”她及時改口,拍了拍他的肩膀,卻不料他像是觸電般,猛地往后一仰。
順勢,她也隨著彎下腰,雙手撐在他身旁,半跪在他雙腿之間,姿勢略顯尷尬。
海月遙眼見著自己竹馬的臉越來越紅。
“你……”她正要開口,卻被一聲呼喚打斷。
“遙。”
她聞聲望去,只見【夏油杰】靜靜地站在門口,臥室內(nèi)漆黑一片,唯有門外透入的冷白光線勾勒出他的輪廓。
他背對著光,面容隱于陰影之中,看不分明,或許是在笑,畢竟他說話的聲音還是平日那溫和的聲線。
“你們在做什么?”
[夏油杰]卻一反剛才的羞赧,原本撐在地板上的手抬起,繞過海月遙,將她擁入懷中,目光回望過去。
被迫埋胸的海月遙:???
盡管如此,她仍平靜地回答夏油杰的問題:“剛剛我卡住了,是小a把我拉出來的。”
由于頭仍埋在[夏油杰]的胸前,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沉悶。
“是嗎?”
【夏油杰】不置可否,反倒是輕笑一聲:“對了,小遙,在你睡覺的時候,我和他商量過了。”
他走進(jìn)臥室,不知是有意無意,隨手輕推了一把門。
“不必再叫1號或者小a,直接叫杰就行。”
隨著他剛才的力度,門扉緩緩關(guān)閉,直至最后一縷光線不甘心地被隔絕在外,三人的身影被濃重的黑暗徹底吞噬。
“咔噠。”
寂靜中,門被反鎖的聲音清晰可聞。
“畢竟……”
“我們,都是夏油杰。”
他意味不明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