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真嚇得連忙起身,卻一下子跌倒在地。
她臉色雪白,驚慌失措道:“新言,你干什么,你快放開軒軒!”
阮喬用魔氣讓她直接暈了過去,自己坐在沙發上看著豐新言。
豐新言道:“外邊已經布滿天雷陣,今天不管你是什么怪物,都難逃一死。”
阮喬指尖暗自放出一絲魔氣,淡淡問:“那三個鬼都如此配合你了,你就想出一招父殺子?”
“我又不是他父親。”豐新言冷笑一聲:“還是你猜不到我是誰?”
阮喬說:“魯順,一個不入流的鬼修,而道門修鬼,堪稱奇恥大辱。”
聽到這個評價,豐新言臉色瞬間難看,但很快恢復如常:“可惜,今天你就要死在我這個奇恥大辱手里了。”
阮喬站起身:“不見得。”
隨著她的話音落地,豐新言面孔變得扭曲,呵斥一聲:“你!”
然后,他身體便歪倒在地。
李軒也摔了下來,阮喬伸手把他收進儲物戒指。
阮喬目光落在書房某處:“揭個傀儡符你應該不會受到多少反噬吧,還是你見不得人?”
那里,一道黑色的鬼影現身。
男人看上去四十歲左右,穿著黑色中山裝,腳上是黑色的布靴,身材較瘦,鼻梁如鷹,眼神中波云詭譎。
看著眼前的小女生,魯順道:“果然有點本事,這么快就看出我不在他體內。”
阮喬說:“被沒被附身我一眼就知道,不過你的傀儡符確實不錯。”
魯順并不廢話:“現在外邊已經布下天雷陣,我勸你把我弟弟跟兒子魂魄交出來。”
阮喬回答:“沒可能。”
魯順眼神陰鷙:“你不怕我召喚天雷?”
“九十九道真天雷我都挨過。”阮喬說:“你這區區的天雷符,我為什么要怕?”
魯順并不相信,冷笑一聲:“你還真是狂妄。”
阮喬道:“你能這么來,在我看來也很狂妄。”
說著,她用魔氣把三個壽衣鬼抓來,并且依樣畫葫蘆把他們掐住喉管放在空中,然后看向魯順說:“他們一身煞氣在身,對你們魯家倒是忠心耿耿。”
魯順心狠手辣:“這三人生前坑蒙拐騙無惡不作,我魯家讓他們免于地府受罰,已經是大恩大德,如果你要拿他們威脅我,注定白費心機。”
阮喬突然勾唇一笑:“沒有,我怎么會用這三個東西威脅你?”
魔將大人手指一動,黑色魔氣直接鉆入三鬼眉心,然后變幻成無數道黑氣,從他們的眼耳口鼻,大腿,胳膊沖出來。
三個鬼被撕成碎片。
鬼沒有血。
但他們已經魂飛魄散。
魯順臉色大變,避開四處亂沖的魔氣,雙手飛快捏訣自保。
阮喬直接用魔氣掠住他的身體,讓他雙手動彈不得:“不是我說,你們打斗方式太落后了。”
阮喬又坐回沙發上。
她的臉龐年輕又美麗,像是一個俏麗的小姑娘。
現在,小姑娘左手撐著腦袋,眼睛里亮晶晶,嘴角勾著笑意說:“以前我殺人殺鬼都很利索,今天破例陪你玩玩。”
她右手召喚出魯先魂魄置于掌心之上:“你弟弟的魂魄,跟外邊幫你布置天雷陣三個門人性命,你選哪個?”
魯順一愣,沒想到眼前二十歲來歲的小女生居然能想出這樣的毒計:“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阮喬認真回答:“我是魔。”
魯順一愣,還以為自己沒聽清。
阮喬:“魔,隨天地重濁而生,為萬神之宗。魔主統領羅酆山,羅酆山位于極寒之地,上參碧落,下際黃泉,為天地死氣之根。魔主宮殿位于羅酆山下,山上又設六天宮,主斷人間生死禍福,并號令萬鬼。”
“簡單來說,就是天下的鬼都歸我們管,人的生死也歸我們管,任何人想要修道超脫生死輪回,都必須過我們這一關,所以天上的神仙我們還是能管。”
阮喬說著輕輕一笑:“我嘛,就是一個小魔修。”
“說了這么多,現在該你表現了,你弟弟的魂魄跟他們三個人性命,你選哪一個?”
魯順臉色煞白,眼中變幻莫測。
阮喬說:“好了,我給你三秒鐘時間,你要是選擇不出來,那就全死。”
“三。”
“二。”
魯順脫口而出:“我弟弟!”
阮喬:“你弟弟三個字什么意思?你為他選擇死還是活。”
魯順心口發堵,他本來以為今天計劃已經周密,為了不打草驚蛇,甚至還把樓下鄰居用傀儡符控制,讓這一切看上去順理成章。
這樣一番布置下來,就算阮喬有七品天師的能力也躲不過他的天雷陣,更何況還有豐新言跟李軒兩個人質。
可阮喬根本不是天師。
她的實力甚至不能用他的認知衡量!
魯順悲從中來:“外面那三個是活生生的人,拜入我魯家,我當然不能因為我弟弟一人就害死他們三個。”
“這么冠冕堂皇?”阮喬眸中大樂,將魯先的魂魄扔在空中,然后撕成粉碎。
接著,她又把魯安燁的魂魄放置于手心之上。
魯順看出她的意思,勃然大怒:“你無恥!”
阮喬挑眉:“我無恥?你操控豐新言身體殺他親生子時,怎么不覺得自己無恥?你讓五歲的孩子體驗被自己父親所殺,怎么不覺得無恥?”
阮喬眼神發狠,站起來走近魯順:“你該恨自己倒霉,我生平最恨的就是父殺子,你怎么想到這個計策觸我霉頭?”
她說著慢慢收攏掌心:“三。”
魯順心膽俱裂:“你放魯安燁走!”
聞言,阮喬目光放空看著魯順。
她有一會沒說話。
片刻后,她唇角笑容突然更加燦爛,歪著頭說:“怎么這次三個比一個,你又不會選了?”
魯順憤恨難當。
阮喬離他遠了兩步:“不過無論你選哪一個,死的肯定都是你魯家人,我讓你選擇,也只是騙著你好玩。”
“不要!”魯順流出眼淚,雙腿跪地:“求求你放過我兒子。”
阮喬居高臨下,垂著眸子問:“當時血衣鬼也是這么求你兒子吧?你們放過她了嗎?”
“李軒求沒求過你們?”
魯順心頭一梗,回答不出來,反而道:“你想要什么我們都可以給你,一個億!一個億行不行?”
“不行,我就喜歡當惡人磨惡人。”阮喬望著他,掌心慢慢收攏。
“不要!”魯順聲喊得嘶力竭,鬼氣瞬間橫溢,像是要陷入癲狂。
阮喬笑起來,另一只手凝聚出一抹黑色氣息:“你想變強殺我?沒問題。這是周大國留下的煞氣,你對他有恩,今天我就當替他報恩,送給你了。”
說著,她把那股煞氣硬生生逼入魯順體內。
魯順似是受到了鉆心的痛,鬼臉煞白,甚至流出血淚。
他的眼白也全然消失,整個眼睛全然漆黑。
這時,天空中突然響起一道驚雷。
阮喬本身沒有用多少魔氣,也就是說這道驚雷是被魯順異變引來,或者有更厲害的人物來了。
想到這里,阮喬微微一笑:“魯德文,我都玩了這么久,你還不現身?”
虛空中,響起一道蒼老的聲音:“大人這又是何必?”
阮喬坐下喝了口水:“受人之事忠人所托,你們魯家修者我一個都不能放過,只能這樣逼你現身了。”
“哎。”蒼老的聲音一聲嘆息。
片刻后,一個身影在阮喬不遠處坐下。
他白發白須,眼角爬滿皺紋,看上去就像一個和藹可親的老人。
“做了魯家三十年掌門人,”老人說,“您是我見過最厲害的怪物。”
阮喬不以為然:“您教出滿門孽子,雖然不稀奇,但也不尋常。”
老人一頓,笑起來:“大人這張嘴也厲害。”
他伸出右手,一道靈氣從掌心涌出:“要不然我們還是見真章?”
阮喬眼睛微亮:“好。”
虛空中,白色的靈氣跟黑色魔氣相遇,先是糾纏,然后是瘋狂的對撞。
隨著兩人力量的迸發,外邊天空越來越沉,烏云密布,白天幾乎變成黑夜。
突然,轟隆一聲。
雷電劈的震天響。
屋內,阮喬的表情還是輕松的。
可魯家掌門人額頭冒汗。
阮喬甚至端起茶杯喝了口水:“你還是年紀大了,這么大年紀修仙不覺得辛苦嗎?”
魯德文不理她,眼睛牢牢盯著兩人較勁的靈氣。
阮喬把茶杯放下:“其實我知道修仙很苦,我自出生便在天下第一宗門,見過我的人都說我是天才,可這樣的天才五百年才修得飛升機會。”
“結果,我上到天界不到一炷香時間,就被九十九道天雷打得根骨盡斷。”
阮喬說著朝他一笑。
魯天師釋放靈力的手卻開始顫抖。
雖然一直沒現身,但他剛剛其實旁聽了許久,連自己二兒子死都沒有現身,也自認終于搞清楚這個怪物來路,沒想到還別有隱情。
他修道一輩子,連魯家之主都做了三十年,卻只修出一點靈力,甚至還不能返老還童。
可眼前這個人,居然說自己曾經飛升過!
這是什么樣的實力?
魯天師心中一亂,已經不能像剛剛那么鎮定。
阮喬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說實話她魔氣也就高出這個老頭一點點,能刺激刺激他最好。
她繼續道:“魯天師想知道天界是什么樣子嗎?”
修道人的夢想之地天界?
魯德文一愣,下意識看了阮喬一眼。
見他果然分神,阮喬瞅準機會猛然暴增魔氣,把魯德文逼得口吐鮮血。
大勢瞬間已去。
意識到自己中計,魯德文在危急時刻突然用靈力把自己兒子一把抓來,把他身上洶涌的鬼氣全部往自己身上吸。
魯順大聲慘叫。
阮喬瞧得嘖嘖稱奇,心道今天不會在她面前上演第二出父殺子吧?
說遲那快,魯德文看準阮喬會分神,突然一個反用力竟然把魯順甩了出去,然后用盡最后所有靈力,硬生生結出一道結界把阮喬困住。
阮喬冷下臉,手中魔氣化劍,三劍辟出一道口子。
可偏偏這時候,一道天雷迎頭劈來。
阮喬閃身躲開這道小天雷,可第二道天雷緊接著又要落下來。
“天道你個王八蛋!”
魯家那些渣滓都知道護子,天道就撿著她劈!
阮喬本來上魯德文當就不樂意,這時更是恨得咬牙切齒。
她眼中泛紅,眉間出現一道血印,把魔族壓箱底心血力量都匯聚在劍中。
天雷再次劈下。
阮喬一劍砍向虛空,那道天雷瞬間碎成兩半。
這實力實在超出想象。
魯德文心頭巨震,瞪大眼睛,本來已經力竭的他甚至一時不能呼吸。
他竟然活活嚇死了!
阮喬回頭將他尸身送走,然后身體化為一道魔氣,朝著魯順逃離方向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