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 魔劍滅圜
魯順是捏著急速符跑的。
轉(zhuǎn)瞬間, 他已經(jīng)遠(yuǎn)離城市,到達(dá)郊區(qū)。
可手中的急速符已經(jīng)消耗殆盡,而他身受重傷, 再這樣下去一定會被阮喬追到。
魯順察覺到不遠(yuǎn)處有生人氣息, 他咬牙猶豫幾秒鐘,心中猛地一狠。
一個鬼修想要進(jìn)步, 最簡單的辦法就是侵吞大量魂魄。
前面是郊區(qū)公園, 魯順捂著胸口飄到人群聚集的地方,看到十來個老年人正在一起納涼聊天。
雖然魂魄質(zhì)量不好,但數(shù)量夠他飽餐一頓。
魯修片刻不遲疑,飄到一個六十多歲老頭面前, 俯下身去吸他魂魄, 卻突然被一道力量束縛, 緊接著整個人被甩了出去。
“轟隆”一聲。
一個老太太驚奇道:“怎么突然打雷了?”
另一個老太太說:“趕緊回家吧,別淋雨感冒了!
一群老太太老爺子趕緊收拾好東西,邁著小步子離開。
等他們徹底離開后, 阮喬才從一道魔氣化為人形, 眉間多了一顆圓形血痣。
如果剛剛?cè)顔陶f她是魔魯順還不相信, 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得不信。
他心驚膽戰(zhàn),難以置信的看著阮喬:“我父親呢?”
阮喬冷著臉:“死了!
魯順心中大悲, 知道自己也命不久矣:“你殺了我吧!
阮喬魔氣化劍:“沒讓你去地府受刑, 已經(jīng)很便宜你了!
魯順閉上眼睛。
這時, 狂風(fēng)大作。
烏云堆積的天空更是一聲一聲的悶響, 幾乎要震碎天穹。
一道巨大的天雷劈了下來。
阮喬瞬時避開,但這道天雷力量實(shí)在驚人,她被震的單腿跪地,吐出鮮血。
魔將大人垂頭盯著草地, 雙眼血紅。
那邊,魯修睜眼看到阮喬居然被天雷劈了,連忙從地上爬起來逃跑。
阮喬用右手拇指抹掉唇角鮮血,起身舉起魔氣劍。
天空又是轟隆一聲。
阮喬飛身將魯修魂魄斬成兩半。
同時,天雷劈在她的頭頂,阮喬用出所有魔氣,堪堪筑成一道結(jié)界。
但她還是被傷得不輕。
魔將大人吐出一口鮮血,險些就要被壓迫的雙腿跪地,但憑著最后一絲力量,她居然反而頂住壓力飛到了半空中。
她的長發(fā)被風(fēng)吹得些許凌亂,發(fā)絲上還染了鮮血。
這也映襯的她的臉越發(fā)蒼白。
眼神也更狠。
忽然,一道魂魄從她身上飄出來,飛向九重天之上。
這是魯安燁的魂魄,她還沒來得及處理。
阮喬沒說話,也阻止不了天意。
片刻后,一道渾厚的聲音響徹天地之間。
“天道教誨,爾還記得幾則?”
阮喬說:“一句都記不住。”
天道聲音并無起伏:“阮喬,吾已對爾太過慈悲!
“爾殺師,弒父,將天帝逼得身消道隕,吾依舊讓爾輪回再生!
阮喬冷笑:“我殺師?”
“我弒父?”
“我將天帝逼得身消道隕?”
她笑著問:“那你為什么不讓我魂飛魄散?”
天道回答:“概因天道仁慈!
阮喬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拼盡魔族最后一絲心血,再次幻化出魔氣劍。
她一步一步的往九重天闕走,眼睛緊緊盯著漫天驚雷:“天道仁慈,所以我?guī)煾敢晕夷赣H為爐鼎,將她囚困千年,在我出生之后立刻把她挫骨揚(yáng)灰,打得魂飛魄散。”
“天道仁慈,所以我?guī)煾甘俏疑,在我苦苦修煉飛升之際告知我一切,還要?dú)⒆幼C道!
“天道仁慈,所以我差點(diǎn)與他同歸于盡,好不容易登上一重天,天帝卻不聽我一句申辯,九十九道天雷將我劈的筋骨盡斷,跌入羅酆山!
“天道仁慈,所以在我殺回天界,你卻告訴我我生父只是你在人間一個化身,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你對女兒的考驗(yàn)。”
“天道無情,你怎么敢?!”
隨著這個名字出現(xiàn),天空猛地巨響。
豆大的冷雨傾盆而下。
阮喬周身被魔氣環(huán)繞,她冷臉盯著九重天之上,手中的魔氣劍蠢蠢欲動。
天道聲音依舊沒有起伏:“爾還是不聽天道教誨!
“父神讓爾不要再插手人間,爾不聽!
“父神讓爾遠(yuǎn)離魔道,爾不從。”
阮喬說:“所以你又將我抓回九重天,在你的宮殿里拔我魔骨,抽我魔筋?”
“人家削骨還父,我都被你削了兩次了!
“你對我從無恩情!”
天道話語依舊平淡:“吾乃無情!
阮喬嘴角一動:“那你他媽跟誰生了我?”
天道沒說話。
緊接著,一道天雷狠狠劈下來。
阮喬拼死躲過,抱了同歸于盡的心思:“我告訴你,你只是一個天道分,身,放到以前,我一人一劍能殺得你人仰馬翻!”
天道還是不說話。
這次,九重天安靜了許久。
然后,烏云中悶雷滾動,蓄積力量,隱隱有雷霆萬鈞之勢。
一道閃電劈碎天空。
九重天似乎都在顫抖。
阮喬知道這道天雷是動了真章,她是躲也躲不過,防也防不了,只能跟這個天道拼死一搏。
勝率不大。
可她走到如今,就是靠拼出來的。
阮喬閉上眼睛,在心里輕聲呼喚:“滅圜!
天雷轟然降下。
也是這個時候,阮喬手中的魔氣劍變成了一柄純黑色長劍。
這把劍很細(xì),刃薄,劍身修長而鋒銳,周身寒光涌動。
而劍柄則形似一道殘?jiān),殘(jiān)抡虚g刻著一只正在咆哮的遠(yuǎn)古兇獸。
讓人驚訝的是,這只兇獸的形態(tài)是會慢慢變化的。
它有時是一只翼龍形狀,有時是一只白虎形狀,九只兇獸輪番交替,每只兇獸模樣都栩栩如生,氣勢凜然。
這把劍是阮喬十三歲時,她師父親傳。
可這把劍卻也是她母親遺物。
傳說中,此劍由上古之神打造,為了讓劍身無堅(jiān)不摧,這位神扒了九只兇獸的皮,分離血肉,將它們神魂一起煉入劍中。
在阮喬接手這把劍時,它叫做九兇。
后來九十九道天雷劈下,阮喬筋骨盡斷,這把為她擋住無數(shù)天雷的九兇劍變成了破銅爛鐵。
阮喬進(jìn)入羅酆山最深處,用天地戾氣跟死氣重塑根骨肉身,也把它帶上了。
他們一起重生。
阮喬被點(diǎn)為魔界將軍,這把劍也得到魔主賜予精血。
再后來,阮喬把它放入心中,忍受錐心之痛,用心頭血養(yǎng)了足足百年。
她為它換了一個名字,叫做滅圜。
圜,即天道。
阮喬睜開眼睛,舉起手中滅圜劍。
一重金光從劍身發(fā)出,巨大的靈力反沖擊到九重天之上。
天雷粉碎,連堆積的烏云都如同撕裂布帛,被重重破開。
天空再現(xiàn)。
阮喬實(shí)在脫力,再也無法維持魔氣,從天空往下墜。
但她并不擔(dān)心摔死。
滅圜劍劍身消失不見,轉(zhuǎn)而阮喬被一道金色結(jié)界包圍,讓她平穩(wěn)的落在了草坪之上。
隨后,金光從她周身消失,漸漸匯集成人形。
男子雙目低垂,單膝跪地:“將軍。”
第26章 第 26 章 她是一個好主人
阮喬心情很復(fù)雜。
滅圜是她的命劍, 她死他就完蛋,反過來他死她也基本完蛋。
兩人命運(yùn)休戚與共,相伴少說也有千年, 甚至他就是她養(yǎng)出來的劍靈。
可這并不代表兩人是朋友關(guān)系, 滅圜是她的劍,也就是她的所有物, 多多少少還有點(diǎn)從屬關(guān)系。
可現(xiàn)在她的劍比她強(qiáng)。
這對于崇尚武力的魔將大人無異于晴天霹靂。
滅圜依舊跪在地上, 但抬起頭烏黑的眸子看向阮喬,然后掌心朝上,伸出自己的右手。
他作為劍時劍身修長,作為劍靈時四肢也修長, 這雙手也是好看非常, 十根手指不僅瘦長挺直, 骨節(jié)分明,還白皙潤澤。
阮喬把右手交給他。
大量的靈力從滅圜身上轉(zhuǎn)移到她身上,阮喬臉色終于好一點(diǎn), 突然說:“可以了!
滅圜松開她的手, 雙目又低垂下去:“天道分, 身已滅!
阮喬說:“那天道就快來了!
“將軍放心,”滅圜道, “我已提前斬?cái)嗔朔?身跟他聯(lián)系。天上一天, 人間一年, 而天道分, 身千萬,等他察覺到這邊情況,至少也是十年以后。”
阮喬點(diǎn)點(diǎn)頭:“干得不錯!
滅圜于是道:“將軍,那我是否可以起身了?”
阮喬:……
滅圜站了起來。
他一身還是古裝打扮, 黑色勁裝,長發(fā)及腰,肌膚白皙水嫩,薄唇優(yōu)美,面若春花。
再加上身材勁瘦,腰帶束縛之下腰身也細(xì),看上去就像一個剛剛及冠的貴公子。
最讓人印象深刻卻是他的眼睛,黑亮有神,目似點(diǎn)漆。
現(xiàn)在,這雙眼睛微微低垂看著阮喬。
在他是一把劍時,阮喬當(dāng)然比他高,但是化作人形的滅圜身高超過一米八七,整個人可以罩住如今的阮喬。
好在阮喬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她的劍比她高,很自在的問道:“剛剛天道分,身拿走的人類靈魂呢?”
滅圜回答:“不知!
阮喬皺眉,也拿不準(zhǔn)魯安燁是乘機(jī)跑了,還是被滅圜滅天一斬波及灰飛煙滅。
反正需要警惕。
滅圜又道:“將軍,我剛剛耗損靈力太多,恐怕需要休息半個時辰!
阮喬朝他伸出手:“那你回來吧。”
“謝謝將軍!
說完,他化身一道光芒,鉆進(jìn)阮喬手心。
阮喬這次沒有費(fèi)勁化魔形飛回去,而是選擇搭公交車回家。
一路上,大家都好奇得很。
因?yàn)槭褂昧四а,阮喬額頭上有魔族印記,又因?yàn)椴皇峭耆w,所以它現(xiàn)在只是一個紅色圈圈,就像在眉間點(diǎn)了一顆朱砂痣。
這打扮讓人以為她要cosplay。
而且阮喬長相漂亮清麗,這朱砂痣莫名讓她多了一份妖艷。
到家后,豐新言跟李真已經(jīng)醒了。
兩人急成一團(tuán),看到阮喬如同看到救命稻草,李真流著淚問:“大師,軒軒呢?”
阮喬將李軒放出來。
李真差點(diǎn)沖過去抱住李軒,幸好豐新言攔住了她。
男人臉色也不好看,著急問:“軒軒,你沒事吧?”
李軒還記著自己被爸爸掐住喉嚨,下意識躲到阮喬身后。
豐新言神色一僵。
阮喬摸摸他的腦袋,語氣舒緩道:“剛剛是妖魔鬼怪變成你爸爸樣子,并不是豐先生,你不要怪他!
李軒好奇:“真的嗎?”
阮喬點(diǎn)頭。
豐新言也馬上道:“軒軒,你要相信爸爸,爸爸怎么會傷害你呢?”
李軒看著豐新言,見他一臉的著急跟愛護(hù),這才從阮喬身后鉆出來走到父母面前。
李真望著兒子不能抱,淚如雨下。
豐新言只能輕輕摟住她,兩個大人蹲下身,跟李軒和聲細(xì)語的交談。
李軒很快又高興起來。
三人聊完后,豐新言看向阮喬:“大師,剛剛是魯家找上門嗎?都怪我不小心!
阮喬:“這不是你能力范圍,不用自責(zé)!
豐新言還是愧疚:“可今天這事全因我們家而起,要不是我弟弟請魯家出來害人,又怎么會到今天這個地步?”
阮喬卻道:“那也不是,我跟魯家另有恩怨,今天反倒是我拖累你們。”
豐新言雖然心中好奇,但阮喬不說,他肯定不會問。
他連忙道:“怎么是大師拖累我們?要不是您,軒軒還被囚在魯家,我還稀里糊涂!
“大師,我看這房子現(xiàn)在亂七八糟的,剛好我為您準(zhǔn)備好一間別墅,您看要不要今天搬過去?”
阮喬搖頭:“不用,這里上班近!
豐新言心底驚訝,沒想到阮喬居然對娛樂圈事業(yè)這么敬業(yè);“那別墅我還是準(zhǔn)備著,我會讓楚思源幫您把過戶手續(xù)辦了,您什么時候想搬就搬,這里我來讓人打掃!
阮喬說:“打掃就算了,我不喜歡生人!
豐新言連忙叫來李真告辭。
李軒卻戀戀不舍,再加上對豐新言還是有點(diǎn)害怕,于是對李真撒嬌:“媽媽,我能多玩一會嗎?晚上我讓姐姐送我回家!
李真害怕兒子麻煩阮喬,神色為難。
阮喬卻道:“就讓他多留一會把,到時候我送他回家!
李真大大松口氣:“麻煩大師了!
等兩個大人走后,李軒亦步亦趨跟在阮喬身后,好奇問:“姐姐,你剛才是去打壞人了嗎?”
阮喬嗯一聲。
李軒在她的儲物戒指里迷迷糊糊聽到一些,不過聽不清楚,就知道電閃雷鳴十分危險。
他衷心道:“姐姐好帥好厲害,剛剛是不是還有個哥哥跟你說話?”
阮喬一頓,看時間差不多了,便輕聲喚道:“滅圜!
她掌心命劍消失,一道金光落地,幻化成人形。
李軒還是第一次見滅圜,哇的一聲叫:“哥哥你好帥啊!”
滅圜面無表情低頭看著他。
阮喬介紹道:“這是李軒,是我現(xiàn)在的委托人。”
又對李軒介紹道:“這是滅……啊,這是我的遠(yuǎn)親,你叫他哥哥就行!
李軒重重嗯一聲:“我知道了!”
阮喬剛剛打斗一番,身上有點(diǎn)亂:“你們在外邊待一會,我去換身衣服!
滅圜乖乖點(diǎn)頭。
李軒大聲說:“姐姐你快點(diǎn)回來,我們一起玩!”
等阮喬離開后,客廳里只剩下一大一小對視。
李軒好奇的看著滅圜,他喜歡一切漂亮的事物,這個哥哥尤其的好看,好看的仿佛在發(fā)光。
他熱情的搭訕:“哥哥,你為什么穿著古代人衣服。”
滅圜沉默,手一動用靈力整理客廳黃色符紙。
李軒更崇拜了:“哥哥你好厲害!你也是鬼嗎?那你為什么雙腳能著地?”
滅圜看他一眼,指著懸掛在客廳墻上黑色長方形物體問:“這是什么?”
李軒雖然不知道他為什么不認(rèn)識電視機(jī),但依舊熱情洋溢:“這是電視機(jī),可以看動畫片!”
“動畫片?怎么看?”
李軒于是大聲道:“小貓寶寶!
電視機(jī)回答:“已為您開機(jī)!
滅圜轉(zhuǎn)頭看過去,墻上那面黑色物體亮起來,出現(xiàn)一個金發(fā)女人,手上拿著一個瓶子,瓶身上面畫著異形符號SK-II。
“這是廣告,不用看!崩钴幱痔岣呗曇簦骸靶∝垖殞殻蚁肟磰W特曼。”
電視機(jī)回答:“已為您找到31個結(jié)果,您要選擇第幾個?”
李軒說:“第三個!
電視機(jī)停頓一會后,開始播放賽迦奧特曼。
滅圜對電視機(jī)頗感興趣,眸子一眨不眨的盯著。
李軒道:“哥哥,這樣就可以開機(jī)看動畫片,要不要我再教你一遍?”
滅圜回頭看他:“不用,這樣學(xué)習(xí)太慢了,我能進(jìn)入你的心魂嗎?”
李軒滿臉無辜:“你說的那個是什么意思?我聽不懂!
滅圜正準(zhǔn)備回答,阮喬剛好從房間出來,邊走邊說:“你進(jìn)入我心魂便可,他目前心智尚未成熟,你學(xué)他我就慘了!
滅圜:“我們不是有過約定,不準(zhǔn)進(jìn)入對方神魂?”
阮喬心道那是你不讓我進(jìn),嘴上卻道:“現(xiàn)在情況特殊,我允許你進(jìn)入我的。”
李軒畢竟是五歲的孩子,對這個世界有些認(rèn)知確實(shí)不靠譜。
滅圜想想便答應(yīng),分出一絲靈力輕輕試探魔將大人眉心。
出于對于主人的尊重,他將靈力變得最為柔和才慢慢的滲透進(jìn)去。
阮喬也閉上眼睛,隨便他看。
可只是二秒鐘,滅圜靈力突然從她心魂中飛速撤退。
阮喬不解的睜開眼:“怎么了?”
滅圜板著臉回答:“沒什么。”
可耳廓卻紅了。
阮喬不疑有他:“那你繼續(xù)吧!
滅圜臉色不變,耳廓更紅:“還是下次找別人吧,這樣比較好!
阮喬莫名其妙,不過她是一個好主人,并不會勉強(qiáng)她的劍一定聽她的。
她道:“那我?guī)愠鋈フ覀人?”
滅圜搖頭:“我給你的靈力不夠多,你身體還需要休息才恢復(fù),這事不用急。”
阮喬道:“那也不用等,我叫一個人過來好了!
她說著拿出手機(jī),撥通楚思源電話。
楚思源卻不情愿:“一定要這會嗎,能等一兩個小時嗎?”
阮喬問:“怎么了?”
楚思源:“我要看直播啊,秦永元的記者招待會直播馬上就要開始了,你不知道?”
阮喬剛剛打架打的昏天暗地,怎么可能知道這個。
可她并不想讓自己的劍靈等太長時間:“十萬塊,你二十分鐘內(nèi)過來!
楚思源大喜過望:“沒問題!大師你稍等!我十分鐘就過來!”
阮喬掛掉電話,對滅圜道:“他很快就到了。”
滅圜沒說話,烏黑的眼眸直直看著她。
過了一會,他突然問:“將軍,仙魔大戰(zhàn)前我問你的事,你考慮好了嗎?”
第27章 第 27 章 地府之門
阮喬沒能立刻回答。
旁聽生李軒終于找到插嘴空間, 連忙問:“姐姐,你們剛剛說的什么意思,什么神魂, 哥哥為什么叫你將軍?”
阮喬神情自若:“他在跟我玩游戲。”
“玩游戲?”李軒高興的撲到阮喬身上:“我也要玩!”
阮喬摸摸他的腦袋:“你先自娛自樂, 我跟哥哥有話要去書房說。待會兒如果楚思源來了,你幫他把門打開, 好嗎?”
大門是智能的, 只要叫小貓寶寶就行。
李軒失望點(diǎn)頭:“好吧,那姐姐你們快點(diǎn)聊完!
阮喬嗯一聲,給滅圜眼神讓他跟著自己。
兩人來到書房。
見房間凌亂,滅圜自覺用靈力把里面清理一遍, 特別是沙發(fā)。
阮喬滿意坐下, 頗覺享受感嘆:“還是有你在身邊舒服!
滅圜這時問:“將軍跟那個小孩關(guān)系很好?”
阮喬道:“這不叫關(guān)系好, 他是個小孩子,不能用對待成年人的方式對待!
見滅圜不說話,阮喬繼續(xù)道:“你也坐吧。”
滅圜在她身邊坐下。
兩人自然而然挨得很近, 滅圜是阮喬的本命劍, 兩人并肩作戰(zhàn)日夜相處, 并不會覺得這樣的距離有何不對。
阮喬想了想說:“這個世界跟我們生活的世界不一樣,待會兒你看過楚思源的記憶就知道了。為了方便, 你不用再叫我將軍, 叫我名字阮喬就好!
滅圜黑眸看著她, 沒說話。
阮喬以為他不自在:“要不然你先叫一次試試?”
滅圜卻問:“那我可以叫你喬喬嗎?”
“誒?”阮喬一愣, 心道阮媽媽就是這么叫她,滅圜雖然跟她沒有血緣關(guān)系,但早已勝似親人。
她于是道:“也不是不可以。”
滅圜黑眸微動,輕輕喊了一聲:“喬喬!
阮喬覺得有點(diǎn)怪怪的。
不過以前滅圜都叫她將軍, 不習(xí)慣挺正常。
她摸摸自己耳朵:“還有,你現(xiàn)在的名字也不太合適,要不然換一個吧,你要不要自己取?”
滅圜搖頭:“不用,我想跟你姓,其他都可以!
阮喬對自己的劍要跟自己姓這一點(diǎn)很滿意。
“土生金,你以前叫九兇,名字里可以帶這兩個相關(guān)。”她看向認(rèn)真想了片刻:“不如叫阮久墨吧,長長久久的久,墨色又是你本身的顏色,你覺得如何?”
滅圜當(dāng)然同意。
阮喬:“那以后我就叫你久墨了。”
滅圜并不在意名字,烏黑的眸子盯著阮喬:“喬喬,說了這么多,你還沒回答我剛剛問你的問題。”
提到這個,阮喬頓時有些不好意思:“我說了你不能生氣!
滅圜心頭一緊,努力維持著表情:“我不會生氣,無論如何你都是我的主人,我永遠(yuǎn)都會留在你手上!
阮喬更加心虛:“其實(shí)那天我根本沒聽清你說的什么。”
滅圜:……
阮喬馬上說:“你說了不生氣的,當(dāng)時情況緊急我真的沒機(jī)會再問你!
滅圜畢竟剛來,而且一來就為她立下大功,結(jié)果這么重要的事情她卻沒聽到。
阮喬又覺得自己這個主人不稱職,于是帶著點(diǎn)補(bǔ)償心理問:“你能再告訴我一遍嗎?我一定會認(rèn)真考慮!
這態(tài)度很誠懇了。
滅圜卻氣的耳朵紅。
兩人眼神對視,阮喬眨了眨眼睛:“久墨?”
滅圜說:“沒聽清就算了。”
阮喬:“為什么算了?你過了這么長時間依舊耿耿于懷,說明這事對你很重要。”
滅圜黑眸看著阮喬:“是很重要,所以我會找更合適的機(jī)會說!
阮喬心里打鼓:“這么正式?”
正準(zhǔn)備再問,書房門被人敲響。
阮喬知道門外是楚思源,直接用魔氣打開門。
楚思源正低頭刷手機(jī),沒想到門這么快就打開了,他一步踏進(jìn)來:“大師,你這么著急找我干嘛?”
阮喬說:“給你介紹一個人認(rèn)識。”
楚思源抬起頭,一眼便看見滅圜。
滅圜也正看向他。
楚思源頓時大受刺激,脫口而出;“不是吧大師?我還以為你一輩子不會談戀愛,沒想到還沒出道就塌房?這人哪里來的?你是不是抓了個男狐貍精回來?!”
同時在心里道,這狐貍精長得還挺純。
阮喬道:“十萬扣一萬。”
楚經(jīng)紀(jì)人毫無立場,立刻叛變:“我錯了,其實(shí)你談戀愛沒關(guān)系,反正你肯定憑實(shí)力出道!
阮喬不理他胡說八道,對楚思源簡單說明滅圜是她的劍,還有要他來的原因。
楚思源面露為難:“這樣是不是什么都能看到,比如我初戀女友什么的!
阮喬道:“差不多吧,不過他主要是學(xué)習(xí)這個世界的常識,對你的隱私?jīng)]興趣。”
楚思源伸出一個手指:“一萬還給我,隱私隨便看。”
阮喬睨他一眼。
楚思源立馬笑嘻嘻縮回手:“開玩笑的,九萬就九萬!
說完,他面向滅圜。
說實(shí)話,就算阮喬告訴他滅圜是一把劍,可楚思源又相信又不是很相信,畢竟在他面前滅圜是個活生生的人。
還是個長相精致氣質(zhì)上佳的小帥哥。
楚思源忍不住心癢癢:“帥哥,你出道嗎?不如我把你簽了?”
滅圜聽不太懂。
阮喬直接道:“楚思源,他是我的劍,除了我沒人能跟他定契約!
楚思源心道還挺霸道,面上卻笑嘻嘻:“不敢不敢,現(xiàn)在可以開始嗎?那我能不能一邊給他看記憶,一邊我看手機(jī)?”
阮喬沒回答,看向滅圜說:“久墨,開始吧!
滅圜垂下眸子,霸道的靈氣瞬間鉆進(jìn)楚思源的心魂。
楚思源雙眼立時放空,呆呆的坐在沙發(fā)上,手中手機(jī)因?yàn)闊o心握住,掉在了沙發(fā)上。
那上面正在直播記者招待會,秦永元等人正在進(jìn)場。
阮喬想給滅圜護(hù)法,干脆用魔氣把直播關(guān)了。
觀看一個人的記憶容易,可想要把關(guān)于這個世界的認(rèn)知融會貫通,就需要相對長時間。
但進(jìn)入一個人心魂時間太長,會對進(jìn)入者產(chǎn)生影響,甚至可能迷失其中。
阮喬右手撐著下巴,眼睛一眨不眨盯著滅圜,見他眼睛閉著安安靜靜,神色比往日乖巧。
大約半個小時后,滅圜收回靈氣。
阮喬立刻問:“如何?”
滅圜睜開眼睛道:“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
阮喬松口氣:“你可以慢慢消化!
滅圜道:“你不用擔(dān)心我!
兩人自顧自對話,那頭楚思源兀自清醒,反應(yīng)過來后第一時間摸自己身上:“誒?我手機(jī)呢?”
阮喬回頭看他;“在沙發(fā)上!
楚思源連忙抓住手機(jī),打開微博卻見直播已經(jīng)結(jié)束。
“我的八卦魂!”楚思源淚流滿臉,把微博切到熱搜界面:“果然爆了,秦永元宣布退圈,還要要向社會福利機(jī)構(gòu)捐獻(xiàn)五千萬!
楚思源看向阮喬:“他資產(chǎn)應(yīng)該不止這點(diǎn)吧?”
阮喬說:“吸食的壽元還不回去,胡元章應(yīng)該是想用錢賠償那二百多人。”
楚思源恍然大悟,繼續(xù)往下刷頁面:“大家都在猜他是怎么回事,有人說他做了虧心事,還有人說他肯定是要出家做和尚了!
“哎,這個世界只有我知道他到底怎么了,真是寂寞!
阮喬卻看到他嘴都笑歪了。
楚思源看了一會,忽然抬頭問:“大師,你現(xiàn)在也算我的藝人,要不然我給你開個微博賬號吧?”
阮喬點(diǎn)頭;“可以!
兩人搗鼓一會把微博開通,楚思源把數(shù)字用戶名改成阮喬。
然后在簡介上寫上,星娛藝人。
想了想,他又補(bǔ)充上兩個字:天師。
“這樣就搞定了。”楚思源說:“等我回公司,給你搞個認(rèn)證。”
阮喬不置可否:“那我們先出去吧,李軒還在外邊等著!
楚思源立馬站起來。
滅圜卻道:“喬喬,我能跟楚先生聊一下嗎?”
楚思源驚訝。
阮喬也訝異:“你們倆聊什么?”
滅圜說:“我看了他的記憶,有一些疑惑的地方,希望他能幫我解答!
這個要求不過分,說法也很合理,阮喬點(diǎn)點(diǎn)頭:“那我先出去,你們聊。”
走出書房,李軒正在無聊的飄來飄去。
聽到她腳步聲,李軒立馬飄到阮喬面前,昂著腦袋問:“姐姐,你們聊完了?漂亮哥哥呢?”
阮喬道:“他叫阮久墨,你可以喊他久墨哥哥!
李軒朝書房伸腦袋:“那久墨哥哥怎么還不出來?”
阮喬說:“他跟楚思源在說話!
李軒想不明白大人怎么那么多話要說,他抱住阮喬胳膊:“姐姐,那我們倆玩吧,我等幾天就要投胎了,這可能是我們最后一次單獨(dú)相處了!
阮喬摸摸他的腦袋:“你想通了?”
李軒頓了頓才低頭道:“嗯,雖然爸爸媽媽很喜歡我,但我現(xiàn)在對于他們就是麻煩。”
阮喬皺眉。
李軒說:“我不是說他們討厭我,我知道他們很愛我啦,但我留在這里總會給他們造成麻煩,我媽媽還總是哭,再說我心愿已經(jīng)完成,去投胎挺好的。”
阮喬想了想,蹲下身子道:“軒軒,你下次一定能遇到一樣愛你的爸爸媽媽,還能平安長大!
李軒淚水洶涌而出,把腦袋挨在阮喬肩上哭泣。
片刻后,滅圜出來正看見這幅情景。
楚思源跟在滅圜身后,見狀連忙道:“喲,軒軒怎么哭了,大師欺負(fù)你了?”
李軒把阮喬抱得更緊,兇巴巴反駁:“姐姐才不會欺負(fù)我,姐姐最喜歡我了!”
滅圜看了阮喬一眼。
楚思源插科打諢:“全世界人都最喜歡我們軒軒,我也最喜歡軒軒了,來,軒軒給叔叔抱抱!
李軒忍不住笑起來:“我才不抱你!”
楚思源做出一箭穿心的動作:“果然長得好看才有人愛,你就愛你姐姐!
李軒說:“我還喜歡哥哥。”
有了楚思源,李軒果然開心不少。
晚上,阮喬按照約定送李軒回家,又返回家中。
滅圜正在客廳看新聞。
阮喬知道他還在學(xué)習(xí),有些疲累的坐到他身邊道:“你不用太心急,其實(shí)想要了解這里還得親身體驗(yàn)。”
滅圜偏頭問:“那個小孩要投胎了?”
阮喬微微一愣,沒有說話。
滅圜道:“其實(shí)他可以跟著你,不用必須投胎!
阮喬搖頭道:“跟著我干嘛呢?我們只是萍水相逢,對他最重要的是他的父母,可就算李真跟豐新言不要別的孩子守著他,再過幾十年等他們?nèi)ナ溃钴幷张f痛苦,甚至更痛苦!
滅圜說:“看來還是投胎好!
阮喬低眸:“可惜人在局中,總是舍不得,看不穿的!
滅圜說:“確實(shí)進(jìn)退兩難!
“那三天之后他依舊舍不得投胎,你會為他打開地府之門嗎?”
第28章 第 28 章 世間安得雙全法?
每一個要投胎的鬼, 只要跪下朝著東方虔誠磕三個頭,便能請來地府之門。
但如果這個鬼作惡多端,或者因?yàn)閯e的原因滯留人間, 有門路的天師也能請來地府之門, 但到時候就不會管你愿不愿意了,會強(qiáng)行把鬼帶走。
作為鬼當(dāng)然可以反抗逃跑, 可之后只要被鬼差逮住至少增加100年油鍋。
所以, 只要天師請來地府之門,一般鬼都不敢再逗留人間。
阮喬作為一個魔,請來地府之門輕而易舉。
可要不要打開這道門,卻不是輕而易舉能決定的。
見阮喬沉默, 滅圜道:“其實(shí)我想到一個辦法, 勉強(qiáng)算是兩全之策!
阮喬來了精神:“什么辦法?”
滅圜:“小天道如今不在, 這件事我現(xiàn)在有能力做,但沒有百分百的把握。而且,這辦法需要李真跟豐新言兩人配合, 我得先看看他們意愿!
阮喬立刻明白過來:“你想讓李軒再次投胎, 依舊做李真跟豐新言孩子?”
滅圜看著她:“將軍看是否可行?”
阮喬下意識道:“你別叫我將軍了, 就叫名字。”
她頓了頓:“這辦法倒是可以,我看李真肯定愿意, 可想要父母都同意, 還得看李真跟豐新言的緣分, 總不能逼他們倆在一起!
滅圜道:“所以我說得看他們是否愿意。”
阮喬想了想:“也不能直接說是因?yàn)槔钴? 得旁敲側(cè)擊,要不然他們現(xiàn)在同意,以后性格不合吵架離婚,倒霉的還是軒軒!
滅圜拍馬屁道;“喬喬思慮的對。”
阮喬作為曾經(jīng)的魔將, 手下少不了溜須拍馬之人,對拍馬屁并不反感。
可她還是覺著喬喬這個稱呼還是怪怪的,可剛剛不讓人家叫將軍,而且這也是她答應(yīng)過的事情,總不能反悔。
更何況現(xiàn)在最重要是李軒,一個稱呼而已,她可以慢慢習(xí)慣。
阮喬把手放在滅圜肩膀上,鄭重其事道:“滅圜,我現(xiàn)在魔氣未恢復(fù),這件事多半得靠你,不過我會負(fù)責(zé)詢問李真跟豐新言情況!
“這事如果能成,我一定論功行賞!
滅圜問:“可以答應(yīng)我一個要求嗎?”
阮喬馬上回答:“當(dāng)然沒問題!
心頭大石頭落下,再加上她今天實(shí)在疲憊,阮喬忍不掩唇打個小哈欠:“你還不睡嗎?”
滅圜輕聲說:“我再看一會!
阮喬知道這劍學(xué)習(xí)起來孜孜不倦,反正這種學(xué)霸精神她是沒有的:“那你繼續(xù)看吧,別弄得太晚,記得早點(diǎn)回來睡覺!
滅圜點(diǎn)頭:“好。”
阮喬擺擺手往自己房間走,半路又突然轉(zhuǎn)身:“我睡這個房間,你別弄錯了。還有你今天耗損靈力也多,早點(diǎn)回來休息!
滅圜說:“遵命。”
阮喬轉(zhuǎn)身回房。
滅圜認(rèn)真的看到凌晨三點(diǎn)才往阮喬房間走。
從他被傳給阮喬,一人一劍便形影不離,后來他生出劍靈,兩人依舊片刻不分。
他是她的劍,沒有一個武者會離開自己的武器,就算是在安睡也不可能。
滅圜輕聲進(jìn)入房間,見阮喬似乎一無所覺。
他更加輕手輕腳,化為一道劍光鉆入阮喬手心。
==
第二天,阮喬迷迷糊糊醒來,下意識嘟囔了一聲:“滅圜。”
滅圜從她手心鉆出:“喬喬是否要早起?”
阮喬睜開眼,還是覺得喬喬怪怪的,以前問將軍是否要早起,她從來不會有這種感覺。
好像太親密了?
阮喬一邊想一邊起身:“我已經(jīng)習(xí)慣自己早起了,你不用再照顧我。”
滅圜哦一聲,但還是用靈力幫阮喬把東倒西歪的拖鞋擺整齊。
可阮喬卻壓根懶得穿拖鞋,而是用魔氣托扶著,腳不挨地去浴室。
滅圜:……
半個多小時后,阮喬下樓。
楚思源今天依舊是司機(jī),見阮喬單獨(dú)上車,故意東張西望一番:“喲,小帥哥呢?你沒帶你的小帥哥一起出門?”
阮喬低頭系安全帶。
楚思源嘖嘖:“他是不是還沒起床?我就說還是我們這些耐操的經(jīng)紀(jì)人實(shí)用,小白臉什么的也就好看。”
阮喬淡淡道:“他現(xiàn)在在我掌心,能聽到你說話!
楚思源震驚:“臥槽,真的假的?”
阮喬回答:“假的!
楚思源才不信,閉上嘴戰(zhàn)戰(zhàn)兢兢開車。
阮喬卻開啟聊天話題:“你覺得李真跟豐新言感情如何?”
楚思源滿頭霧水,不明白她怎么突然問起這個,畢竟大師以前對感情之事毫無興趣。
但楚思源還是回答道:“我覺得還行吧,畢竟談過戀愛,可又分過手,李真當(dāng)年連懷孕都不愿意告訴豐新言,說明兩個人吵得很嚴(yán)重!
阮喬擔(dān)心問:“那他們會和好嗎?”
楚思源:“這我哪知道?”
阮喬又問:“那你覺得他們性格合適嗎?”
楚思源沉默片刻,認(rèn)真看阮喬一眼:“大師,你現(xiàn)在還兼職紅娘業(yè)務(wù)?”
阮喬道:“我問你自然有用!
楚思源細(xì)細(xì)解釋:“其實(shí)看兩個人相配與否,除了性格還要看很多東西,比如說家世,長相,學(xué)歷,但這些都相配也沒用,還有一個重要的東西叫做緣分。”
“緣分到了,也許兩個人看上去沒那么相配也能在一起。要是沒緣分,那就慘了,愛的死去活來還是得分手。”
楚思源回首傷心往事:“像我跟我初戀就是緣分不夠,當(dāng)時我們一個十四歲,一個十四歲半,相遇恨早!
阮喬對他的戀愛史并不感興趣:“那你覺得李真和豐新言有緣嗎?”
“他們倆?”楚思源皺眉思考:“應(yīng)該算有緣吧,畢竟李軒去世了都能被你碰到,他們兩個又因此再次相遇,怎么算沒緣分?可現(xiàn)在李軒都死了,這份緣分又顯得太遲!
阮喬聽得腦仁疼:“這么復(fù)雜?”
這時,滅圜突然從后座現(xiàn)身:“楚先生,那我跟喬喬算有緣嗎?”
楚思源哈哈一笑:“那當(dāng)然有緣啊,你們都……”
他頓了頓,反應(yīng)過來后嚇得差點(diǎn)從駕駛位飛起來:“臥槽!你是怎么出現(xiàn)的!你真的在阮喬身上?”
因?yàn)樘,他車頭都沒控制住拐了出去,幸好滅圜反應(yīng)及時,用靈氣穩(wěn)住車子方向。
滅圜說:“喬喬,楚先生似乎容易激動,明天開始我開車送你上下班吧!
阮喬覺得這主意不錯:“那等我下班了去買車?”
滅圜:“好。”
楚思源:“……”
三人到達(dá)公司后,滅圜又當(dāng)著楚思源的面消失。
楚思源這會已經(jīng)適應(yīng)他來去無蹤,眼皮都沒眨一下。
可兩人到達(dá)教室后,才知道嚴(yán)俊請假了,門口都是撲空的學(xué)生。
楚思源去打聽一番,回來對阮喬說:“嚴(yán)俊跟秦永元是好朋友,昨天知道他要退圈,今天就請了假,估計(jì)現(xiàn)在在勸秦永元呢。”
阮喬點(diǎn)頭。
楚思源卻道:“這個傻子,也不知道發(fā)生什么就去勸,再說他到底跟秦永元是朋友,還是跟胡元章是朋友,估計(jì)他都搞不清楚!
阮喬并不在意這些,還對不用上課微微興奮:“那今天是不是沒課,我可以跟久墨一起去買車了?”
楚思源:“不是,舞蹈課挪到上午了。”
阮喬內(nèi)心淚奔。
她真的很討厭舞蹈課!
魔將大人為什么要學(xué)扭腰!她不要!
最后,楚思源跟久墨去買車,阮喬單獨(dú)上課。
該扭的腰還是要扭。
下課后,其他同學(xué)都紛紛離開,楚思源跟滅圜還沒有回來,阮喬便一個人待在練習(xí)室里總結(jié)學(xué)習(xí)經(jīng)驗(yàn),順便等他們。
突然,一個瘦成竹竿的男人推門進(jìn)來。
阮喬下意識抬頭。
男人沒想到舞蹈室還有人,皺眉呵斥;“你是公司新人?怎么現(xiàn)在還在舞蹈室里,不知道青姐馬上要用這個舞蹈室嗎?”
阮喬真不知道。
“趕緊離開,別打攪到青姐,要不然有你好受的!蹦腥讼訔壍纳舷麓蛄咳顔蹋骸艾F(xiàn)在這些新人越來越?jīng)]規(guī)矩了,見到我都不知道打招呼!
阮喬站起身。
雖然不知道面前這個人是誰,但他說的“青姐”應(yīng)該是左青。
進(jìn)公司這么長時間,阮喬還沒見過“紅人”,他們工作太忙了,一般不是在外邊拍戲就在拍廣告,很少會來這邊報道。
但對于左青阮喬還是有印象的。
楚思源當(dāng)時為了吸引她簽約就提過左青,說是現(xiàn)在的頂流小花。
除此之外,左青其實(shí)還是原書的一個女配,專門跟女主作對。
說起兩人不對付原因卻又跟原書女主幾乎沒關(guān)系,而是左青在未成名之前曾經(jīng)跟男主的白月光在晚宴撞衫。
而左青那晚穿的高定是借的!
這種事本來就尷尬,左青從小眾星捧月慣了,當(dāng)即感覺臉沒地方擱,可她又覺得能借機(jī)跟管雪柔攀談也不錯。
結(jié)果,管雪柔居然與她擦肩而過,看都沒看她一眼。
左青因此銘記于心,耿耿于懷。
但管雪柔出身高貴,多少人高攀不起,左青自然不敢對她怎么樣。
因此,跟管雪柔長相相似的原書女主就成了替罪羊,從第一次見面,左青就對她冷言嘲諷,后面男主發(fā)現(xiàn)了,自以為是把左青敲打一番,更是讓左青懷恨在心。
兩人就這樣結(jié)下梁子。
阮喬對原書這些東西沒興趣,拿起包便要走人。
可這時,左青已經(jīng)到走到門口。
第29章 第 29 章 李軒的禮物
阮喬用魔氣幻化出一個鴨舌帽, 把自己大半張臉都蓋住。
左青往舞蹈室走。
兩人在進(jìn)門不遠(yuǎn)處相遇,阮喬微微抬起眸看了她一眼,很快擦肩而過。
身后, 剛剛對阮喬頤指氣使的男人巴結(jié)道:“青姐, 今天怎么想到來練舞,我都沒來得及給你打掃打掃!
左青聲音疲憊:“我想運(yùn)動一下, 你先出去吧!
男人說:“好, 您完事了叫我!
左青有氣無力嗯一聲,妝容底下臉色憔悴不堪。
阮喬已經(jīng)走到遠(yuǎn)處,這時回頭看了看,眼神有些意外。
原書中可從來沒說過, 左青被鬼纏上了。
看她臉色, 似乎纏得還挺厲害。
反正要等滅圜, 阮喬閑來無事便找個地方坐下,并設(shè)下結(jié)界讓別人看不到她。
然后,她拿出手機(jī)刷微博。
這個微博是楚思源昨天給她申請的, 現(xiàn)在粉絲數(shù)量為1, 點(diǎn)進(jìn)去名叫新手指南。
而且因?yàn)檫沒來得及做認(rèn)證, 所以這個微博號還是一個普通用戶,連會員都沒開通。
阮喬輸入左青名字, 進(jìn)入她的賬號。
跟阮喬微博號完全不同, 左青微博粉絲五千多萬, 內(nèi)容全是她的美照或者廣告, 下面評論則全是粉絲歡呼夸姐姐好看,實(shí)在瞧不出什么不對勁。
阮喬翻幾條評論,想起有個東西叫做明星超話,于是點(diǎn)進(jìn)去瞅瞅。
超話也是一片寧靜祥和, 但是比起個人微博多了探班照,行程,美照分享等等,甚至還有粉絲把自己的煩惱發(fā)在里面,讓小伙伴出出主意。
似乎所有人都不知道左青不對勁。
阮喬皺著眉,又想到原書中左青有個不好聽的黑稱,于是在微博搜索一遍。
這次,內(nèi)容就特別豐富了。
過濾些不感興趣的東西,阮喬發(fā)現(xiàn)三個月前左青身上曾發(fā)生一件人命相關(guān)的事,但被公司壓熱搜壓了下去。
這事說起來跟她本人并沒有什么關(guān)系,是有個男粉絲挪用公款二百萬,然后說把錢全部拿來買左青代言,還有給她打榜等等,東窗事發(fā)之后男人選擇自殺死了。
這男人只是個普通會計(jì),網(wǎng)上并沒有他的照片。
可剛剛死亡三個月新鬼,能把鴻運(yùn)當(dāng)頭的左青折騰成這樣?
要知道,左青跟秦永元不同,兩個人不在同一時代紅,而且秦永元偏向于實(shí)力派,論核心粉絲數(shù)目相對比較少,而左青的微博轉(zhuǎn)發(fā)都過百萬,就算刨去水分,核心粉量也不會低。
這種紅氣養(yǎng)著的人,能被小鬼弄得如此憔悴?
阮喬覺得有些有趣,可惜網(wǎng)上關(guān)于會計(jì)男報道太少,找不到什么蛛絲馬跡。
看來得問知情人。
這時,楚思源來電,說他已經(jīng)到公司樓下。
阮喬收起手機(jī),剛準(zhǔn)備離開時忽然聽到女人幽幽哭泣聲。
這哭泣聲斷斷續(xù)續(xù),如泣如訴,在大白天平白無故的突然傳來,如果被別人聽見肯定要寒毛倒豎。
阮喬像是沒聽見,拿著包包下樓。
==
兩天后,到了李軒投胎的日子。
阮喬提前跟李真約好,晚上在他們現(xiàn)在住的別墅見面。
因?yàn)樾孪嘀械能囎拥靡粋月才能交付,所以今天依舊是舊車舊司機(jī)。
阮喬到達(dá)別墅時,李真跟豐新言早就等到門口。
見到她下車,豐新言立刻上前道:“大師,麻煩你還要跑一趟,應(yīng)該我們?nèi)ヒ娔!?br />
阮喬搖頭:“沒事,這里比較清靜。李軒呢?”
李真回答:“他跟我媽在他房間,很快就下來了!
阮喬低頭看一眼手機(jī)時間:“約好的晚上九點(diǎn),現(xiàn)在還有一個小時,你們不用著急!
可李真的心哪是不用著急形容,她又覺得時間過得太快,又覺得時間過得太慢,整個人惶恐不安。
豐新言也好不到哪里去。
兩人把阮喬跟楚思源接到別墅客廳坐下,李真說;“大師您稍等,我現(xiàn)在就去把軒軒喊下來。”
阮喬道:“不用,是我先到了,還是你們一家人說說話吧。”
李真下意識看向豐新言詢問他意見。
豐新言松口氣:“也好,那就麻煩大師稍等片刻,我們一定準(zhǔn)時下來。”
阮喬嗯一聲。
兩人又為阮喬斟好茶,放上水果點(diǎn)心才上樓。
楚思源拿起一顆荔枝剝皮:“大師,今天真的要送軒軒投胎?”
阮喬:“不然呢?”
楚思源雖然巧言令色,愛錢如命,但這時還是惆悵不已:“這孩子太小了,也挺可愛的,如果不是遇到這樣的事,以后肯定是個小帥哥。太可惜了。”
阮喬端起白開水喝一口。
楚思源又剝荔枝:“對了,久墨人呢,怎么沒看見他?”
阮喬朝他伸出自己的掌心表示人在:“我上次讓你打聽的事情怎么樣了?”
楚思源道:“你是說左青那個案子?我找他經(jīng)紀(jì)人問了,他說其實(shí)壓根跟左青沒關(guān)系,那人挪用了二百萬,就花了不到十萬塊在左青身上,其他錢都不知道去哪了!
“不過她經(jīng)紀(jì)人肯定為她說話,事實(shí)到底怎么樣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我聽說那之后,”楚思源壓低聲音,“左青就特別倒霉!
阮喬:“哦?”
楚思源:“左青媽媽不是從二三十年前就開早餐店嗎?可能以前用煤用多了,或者吸的油煙多,她三個月前被查出肺癌,沒多久就去世了!
“這件事沒什么人知道,你也別到處說啊,反正她最近挺慘,代言都丟了兩個,還整天神色恍惚的!
阮喬沒說話。
楚思源卻終于反應(yīng)過來:“大師,你怎么突然問這些,不會是……”
“臥槽!”楚思源一巴掌拍大腿:“左青真惹上了不干凈的東西?”
阮喬道:“還不清楚。”
楚思源立馬在嘴上做了個拉拉鏈動作:“我懂了,我不會在外邊亂說的!
兩人坐了片刻,楚思源一邊玩手機(jī)一邊吃水果,把桌上水果零食解決的七七八八。
八點(diǎn)四十五,李真牽著李軒下樓,豐新言跟魏舒蘭走在兩人身后。
阮喬本來想提醒李真不要跟李軒接觸,想想還是算了。
他已經(jīng)心甘情愿去投胎,何必再最后還留下遺憾?
四人游魂般走到阮喬面前,豐新言道:“謝謝大師能來送軒軒!
阮喬見李真哭得眼睛紅腫,魏舒蘭也臉色蒼白,唯一也就豐新言強(qiáng)自鎮(zhèn)定。
她不會說什么安慰話,低頭看向神情萎靡的李軒:“你不是說有禮物要送給我嗎?”
李軒抹掉眼淚,松開李真手說:“媽媽,你幫我把禮物拿給姐姐!
李軒鬼氣不足,一般情況拿不動?xùn)|西。
李真嗯一聲,把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交給阮喬,然后有些不好意思道:“是小孩子收集的東西,大師你別介意。”
阮喬說:“不會!
她直接把禮物盒拆開,見里面是一個漂亮的小本子,翻開第一頁寫著賬號密碼。
李軒解釋說:“姐姐,你別嫌棄,這是我整理的所有好笑的電視劇,電影,動畫片,還有綜藝節(jié)目名字,上面還標(biāo)注了在哪個平臺能看,我還給你把這些平臺充值了二十年會員!
阮喬發(fā)愣:“……你給我這個干什么?”
李軒憂愁說:“姐姐總是不笑,我也不知道你開心不開心啊,我想姐姐過得開心一些,多笑笑!
阮喬沉默了。
李真別過頭擦眼淚。
李軒也抹了一把眼淚,裝作輕松問:“久墨哥哥呢?”
久墨今晚有任務(wù),阮喬只能說:“他沒來!
李軒頓時失望:“哦,那姐姐幫我告訴他,他長得很好看,但也應(yīng)該多笑笑,你們倆都要多笑笑。”
阮喬只覺得手上的小本子過于沉重,實(shí)在不知道這個要求自己能不能做到。
她修無情道,從小便被教育喜怒不形于色,再被教育不為情緒所動,不為情感所擾,就算后面墮了魔道,也是以殺為道。
阮喬心中微微堵得慌,只能說:“我會轉(zhuǎn)告他的!
李軒擠出笑容,然后轉(zhuǎn)身看向自己的親人:“爸爸,媽媽,外婆,你們也要開心,我走了!
李真哭倒在豐新言懷里。
每一個鬼都知道該怎么去投胎。
李軒雖然個頭小小的,這時候卻似乎有萬分勇氣,他雙腿硬生生跪下去,短胳膊短腿朝著東方三拜。
地府之門卻不從地上打開。
一道白色的門從天上出現(xiàn),然后從門內(nèi)照耀下來一道光,正好籠罩在李軒身上。
李軒站起身,沐浴在白色光霧中。
眼見李軒要被那道光帶走,阮喬突然道:“等等!
李軒疑惑的回頭看她。
李真跟豐新言淚眼也看向她。
阮喬道:“忘了謝謝你的禮物,我一定會看完的!
李軒咧嘴笑起來,給阮喬擺擺手:“姐姐拜拜!
又看向李真他們:“爸爸媽媽外婆,拜拜!
光線聚攏,將李軒包裹其中,慢慢的送到天空中。
而滅圜也化為劍光,乘機(jī)鉆了進(jìn)去。
阮喬心里多多少少還是七上八下,冷著臉看著地府之門就要關(guān)閉。
這時,突然有一只鬼鉆出來,大喊一聲:“等等!
包括在阮喬在內(nèi),所有人都傻眼了。
第30章 第 30 章 鬼養(yǎng)鬼
滅圜已經(jīng)進(jìn)入地府, 阮喬避免節(jié)外生枝,走到李真等四人面前低聲交代:“鬼差可能出來看情況,我們要裝作看不見這一切!
李真有點(diǎn)嚇著了, 下意識抓住豐新言胳膊。
阮喬瞧了一眼他們倆動作。
那邊, 來的鬼是胡元章。
他雖然不可能跑得氣喘如牛,但白發(fā)白須看上去十分著急, 朝著地府之門大喊:“鬼差大哥, 鬼差大哥等等!
片刻后,一個渾厚男聲郁悶呵斥:“怎么又是你?”
胡元章心急道:“我就是想問問我可不可以投胎了?”
一個模樣像張飛的鬼差從地府之門跳下來,他以為阮喬一干人等看不見他,大模大樣道:“一年之前不是告訴你了, 你還有欠債未還完, 不能投胎!
胡元章道:“可現(xiàn)在都過去幾百年了, 茫茫人海我能怎么找那人,大哥可否指點(diǎn)一二?”
鬼差瞪大眼睛:“你自己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再說這又不是我的業(yè)務(wù)范圍, 只有那些當(dāng)官的才知道。”
胡元章沮喪不已。
鬼差嫌棄:“你這人也是糊涂, 好歹也是做過皇帝的, 怎么連自己欠誰都不知道,現(xiàn)在還乘著別人投胎來喊冤!
胡元章委屈:“我沒有喊冤, 就是剛巧碰到了所以問問!
“以后不準(zhǔn)問了, 要不然治你妨礙公務(wù)。”鬼差道:“你要是能投胎地府之門自然為你打開, 你也別三天兩頭的磕頭, 先把你的恩人找到才是正事。”
胡元章憂愁答應(yīng)。
鬼差又回到地府之門,白光漸漸消失。
李軒也消失了。
李真忍不住痛哭起來。
豐新言將她抱在懷里,李真哭著自責(zé):“都怪我任性,要不是我堅(jiān)持一個人把他生下來, 如果我當(dāng)時告訴你一聲,他不會遇到這些危險!
豐新言卻悲傷道:“這些怎么能怪你,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跟你吵架,這些事都不會發(fā)生。”
魏舒蘭淚眼不語。
胡元章上前來,給阮喬作了個揖:“大師!
阮喬問:“你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胡元章心情也不好,說話有氣無力:“大師,我是來找您的,您交代我的事情三天內(nèi)實(shí)在辦不完,我怕您誤會我不愿意做。”
說著,他掏出一個線裝手冊:“這上面記載一百二十九人,我打算每個人賠償一百萬,總共需要兩億多,但我們現(xiàn)在拿不出這么多現(xiàn)金,需要時間變賣房產(chǎn)跟股票!
他這么一說,在場除了阮喬跟楚思源都滿頭霧水。
楚思源趕緊跟其他三人低聲解釋。
魏舒蘭最近無暇關(guān)心公司,但秦永元退圈這么大事情她還是知道的,沒想到其中內(nèi)情竟然如此離奇。
阮喬繼續(xù)問:“那你跟那個鬼差怎么認(rèn)識?”
胡元章臉上些許羞赧:“我已經(jīng)做鬼五百多年,經(jīng)常會想投胎,久而久之就跟看守地府之門的鬼差混熟了,不過現(xiàn)在他們把我加入了黑名單,我召喚不來地府之門!
被地府加入黑名單也算奇事,阮喬都可以想象胡元章多勤奮的請地府之門。
她挑眉問:“你很想投胎?”
胡元章情緒頓時激動:“哪能不想?我天天都想!在人間已經(jīng)五百年,我只差去自殺魂飛魄散了!
李真把這話聽到耳朵里,只慶幸自己送走了李軒。
這時,跟滅圜約定的時間差不多了。
阮喬在心中輕喚滅圜,滅圜劍受到主人召喚,瞬間化身劍光來到她的掌心,然后用心神跟阮喬交流。
阮喬表情一松,看向李真跟豐新言:“兩位以后有什么打算?”
豐新言不知道阮喬為何突然這么問:“軒軒尸身已經(jīng)找到,現(xiàn)在他安心去投胎了,我們打算等警方允許帶回尸身后,為他辦一個簡單的葬禮。”
阮喬直接道:“逝者已逝,我自然是問兩位自己有什么打算?”
李真雙眼迷茫。
豐新言看看李真,輕聲承諾:“我會盡全力照顧好真真。”
阮喬跟滅圜這兩天一直觀察兩人,覺得他們并不是毫無情意,要不然豐新言這些年應(yīng)該早就結(jié)婚了。
她還私下問過魏舒蘭,李真這幾年專注照顧李軒,也沒有交男朋友的打算。
再加上豐新言剛剛的話語,阮喬相信兩人之間有感情。
阮喬于是說:“不知道兩位可有紙筆?”
豐新言一愣,連忙去二樓找到紙筆,然后遞給阮喬。
阮喬在紙上寫下兩句話,然后道:“天機(jī)不可泄露,如果兩位有好好生活的打算,可以照著這上面行事,三百二十一天之后找到我,我自然安排好一切!
豐新言接過紙條一看,瞬間滿臉驚喜:“還能如此?這太好了!”
他連忙把東西遞給李真。
李真淚水洶涌而出,把紙條遞給魏舒蘭。
魏舒蘭一看,立刻拉著李真朝著阮喬跪了下去,豐新言也跟著一起跪下。
這一下,把楚思源被驚呆了。
豐新言這個天之驕子就算了,魏舒蘭可是女強(qiáng)人,一直都是鐵娘子一面示人,今天居然做到這個地步。
阮喬這是干了什么?
楚思源看得心中嘖嘖稱奇,可不敢開口問,只能在內(nèi)心刷感嘆號。
阮喬臉上卻看不出太多情緒:“不用這樣,你們起來吧!
魏舒蘭卻道:“大師的大恩大德,我們一家無以為報!
阮喬見她堅(jiān)持不起,讓滅圜用靈氣把三人托了起來。
魏舒蘭三人只感覺有一股力量將自己扶起,而阮喬幫了他們這么多卻絲毫不高傲自滿,心中更是對她欽佩不已。
阮喬道:“今天事已辦成,我就先回家了,你們也不要過度悲傷,好好準(zhǔn)備新生活。”
李真立刻說;“大師放心,我們一定好好做準(zhǔn)備!
阮喬頷首,被三人千恩萬謝的送上車。
楚思源看得嘆為觀止。
一行人開車回家,不過這次車上多了個胡元章。
楚思源對于這輛車搭乘鬼怪已經(jīng)無動于衷,滿心都是剛剛發(fā)生的事:“大師,你剛剛給他們看了什么,為什么他們那么激動?”
阮喬說:“都說了天機(jī)不可泄露!
楚思源抓耳撓腮,苦于沒什么能誘惑阮喬,只能心癢癢。
那邊,胡元章低著頭不語,把自己當(dāng)透明人。
阮喬突然道:“秦永元是否愿意配合你?”
胡元章回答:“他這些年不是不愧疚,但還是不甘心,我干脆操控他的身體宣布退圈!
“只不過我們不會再吸食人壽元,我在他身上待的時間太長,他的身體會受到影響,他怕我害到他,只能積極配合!
胡元章嘆氣:“這也是孽報吧!
阮喬并不評價:“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胡元章頓時茫然。
他在人間游蕩這么長時間,實(shí)在是太太太無聊了。
要不是這么無聊,他也不會輕易答應(yīng)秦永元,干下這些事。
現(xiàn)在阮喬盯著,胡元章以后注定無事可做,多半又要變成游蕩天地的游魂,苦苦尋找自己的恩人。
可已經(jīng)五百年,那人到底轉(zhuǎn)世多少次,如今什么模樣?
阮喬見胡元章不回答,突然道:“我倒是對你有個安排。”
胡元章立刻來了精神:“大師有何吩咐?”
阮喬說:“我身邊缺個跑腿的鬼,你可以做我臨時鬼卒,我們公平交易,我承諾為你找到恩人!
胡元章大喜過望:“大師,您真的愿意幫我?”
阮喬:“這不是幫你,是互助,不過為了表明誠意我們要簽個契約。你為我服務(wù)三年,就算三年內(nèi)找到了恩人,你能投胎了,也不能未經(jīng)許可離開。”
才三年而已,胡元章馬上道:“沒問題!”
阮喬點(diǎn)點(diǎn)頭,用魔氣在空中寫字,很快就擬好簡單的契約:“你看看吧!
胡元章隨便瞄兩眼,知道阮喬不屑坑他,立刻簽上自己的名號。
阮喬也在契約上留下名字,然后看了看他:“現(xiàn)在你既然是我的契約鬼卒,我就送你一件禮物吧。”
說著,阮喬渡給胡元章一絲魔氣。
胡元章只覺得身上一重,他居然坐在了沙發(fā)上,而且臉上白色胡須慢慢消失,長發(fā)變成了短發(fā)。
更神奇,他的頭發(fā)變成了黑色。
胡元章抬起胳膊,更看見身上皮膚變得水潤,仿佛年輕模樣。
胡元章感激涕零:“多謝大師!”
阮喬道:“沒事,反正我看著賞心悅目一點(diǎn)!
楚思源心中好奇發(fā)生了什么,趕緊從后視鏡瞄胡元章,卻見一個少年人坐在他車子后座。
這少年跟年老體弱的胡元章完全不同,看上去唇紅齒白,顧盼生輝,雖然不如滅圜長得那么俊美,也沒有那股英氣,但看上去挺可愛。
楚經(jīng)紀(jì)人在心里立刻定位,男團(tuán)老幺。
楚思源覺得神奇的很,立馬問:“大師,你能把我變帥嗎?或者讓我也變成二十歲的樣子?”
阮喬說:“你死后做鬼就行!
楚思源:“……那還是算了。”
阮喬又對胡元章道:“你先回去秦永元那里把我交代的事情做好,有事我會召喚你。”
胡元章欣喜非常,高高興興道:“大師,那我先走了。”
車上回復(fù)清靜。
滅圜的身影在阮喬旁邊出現(xiàn),他輕聲說:“喬喬,恭喜你收下鬼卒。”
阮喬先是嗯一聲,又想到李軒讓她多笑笑,于是露出微笑問:“久墨,我答應(yīng)你辦成這事就給你論功行賞,你想要什么?”
==
已是深夜。
左青睡在床上,本應(yīng)該是一天最舒適寧靜的時間,她卻雙眉緊蹙,臉上神色痛苦不堪。
“不要!
她低泣出聲。
“求求你不要。”
在她床邊,站著兩個鬼。
兩個鬼都是男性,一個看上去二十多歲,身上鬼氣薄弱,應(yīng)該是個沒犯過什么事的新鬼。
另一個則不同,他看上去五十歲左右,身材細(xì)瘦,身上煞氣繚繞,氣質(zhì)猥瑣,就像一只躲在地下的小老鼠。
兩只鬼糾纏已經(jīng)讓左青痛苦不堪,氣息微弱。
這時,年紀(jì)大的鬼突然笑道:“天花板那個,你覺得怎么樣?”
如果左青這時睜開眼能看到,就會發(fā)現(xiàn)她頭頂?shù)鯚粝潞杖皇且粋女鬼,女鬼也是橫躺著,整個身子跟她姿勢重疊,正痛苦哭泣。
可左青現(xiàn)在醒不來,看不見。
女鬼哭出的淚水,一滴滴落在左青的頭發(fā)上,臉上,衣服上。
而鬼的哭泣聲,跟左青的哭泣聲重合,在房間久久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