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這才是勾引
陸弦怔怔地看著越景年:“他就跟你說這個?”
“是啊。”越景年說著突然貼近陸弦, 呼出的熱氣掃過他的臉頰,“他說你喜歡被強吻。”
陸弦的呼吸一滯,他想起了那個燥熱的夏天, 混合著薄荷味和酒味的吻。
【男主陸弦對宿主好感度+1, 當前22。】
陸弦不著痕跡地往后挪了一步,語氣冷淡:“不要聽他瞎扯。”
“可是……”越景年有些遲疑, 可是好感度明明增加了,雖然很少。他看著陸弦的眼睛, 里面有他看不懂的復雜情緒,“我覺得他說的好像不是瞎扯。”
陸弦沉眼睛微瞇,牢牢盯著越景年:“為什么這么說?你從哪里感覺出來他不是瞎扯?”
越景年微怔,他總不能說好感度提示的吧?
“直覺。”越景年鎮定地說道。
直覺?如果是那個小騙子的話, 只能是好感度的增減提示告訴他的。
“你的直覺不一定對。”陸弦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轉身往前走,“走吧,不是說要打掃房間嗎?”
“哦, 來了。”越景年立刻追了上去。
陸弦家門口停著一輛大貨車, 貨車的車廂后面打開著,里面沒有人。
越景年好奇地看了眼, 才發現車廂內竟然有靈智醫療的字樣:“陸弦,你家門口怎么停著靈智醫療的車?”
陸弦輕抬眉頭, 掃過貨車, 朝著屋內走去:“在裝電器。”
“靈智醫療還生產電器?”越景年也跟著陸弦走了進去。
屋內和前幾天沒有區別,冷清得沒有什么人味。只是白天的光線特別好, 客廳巨大的落地窗對著庭院,正好看到一院秋景。
“要喝飲料嗎?有新榨的橙汁。”陸弦將外套掛在玄關的衣柜上后,看向越景年。
“要的, 剛好有點口渴。”
陸弦應了一聲,轉身走進廚房。他給越景年倒了一杯橙汁,用的依然是那只水晶杯。
越景年詫異地地接過杯子:“怎么又是這只杯子?”
陸弦看了他一眼:“用習慣了,不想換。”
越景年喝了幾口,冰冰涼涼的,橙汁很新鮮,也很好喝。他喝完后將杯子放在了吧臺上。
透明的水晶杯上黏上了橙子的果肉,和它華麗的底座實在有些不搭。
“下次換個杯子吧,把《夢幻島》挑戰賽的冠軍杯用來裝飲料,太浪費了。”越景年覺得這杯子就適合放在展示架上。
陸弦靜默片刻,才說道:“好。”
越景年又看了杯子片刻,水晶杯上復雜的幾何圖案清晰可見,杯身沒有一絲劃痕或污跡。
這只杯子是陸弦十六歲時E國留學時候獲得的游戲獎品,算起來也已經有十六年了。
“不過,這杯子還真耐用,看起來還是像新的一樣。”越景年說道。
陸弦正在清理榨汁機的手一頓:“你還要橙汁嗎?”
“要!”越景年立刻應道,“鮮榨的橙汁味道很好喝。”
陸弦接過杯子,又給越景年倒了一些橙汁:“地下室在裝電器,我要下去看看。你自己逛逛。”
“哦,那你忙。”
越景年喝完橙汁后,在客廳里逛了逛后,走進了客房。
房間里纖塵不染,好像剛被打掃過。被子疊得整整齊齊的,盥洗室內已經換上了全新的洗漱套裝。
垃圾桶內也沒有任何垃圾。
他就知道,以陸弦的性格怎么可能忍受到周六才打掃。上次他帶同學回來打游戲,陸弦可是第二天就將東西都清理掉了。
別墅地下室一樓,有個超大的娛樂室。
娛樂室左側隔間,兩個工作人員正在安裝全息游戲艙,對設備進行最后的調試。
陸弦操作著控制面板上的按鍵,測試著各種功能。
“陸先生,已經調試過沒問題了。只要啟動全息艙,監聽者也會跟著啟動。”其中一人調試完畢后對著陸弦說道。
陸弦點了點頭:“好。”
另一人說道:“隔壁的數據分析室也已經和這臺設備連接,可以實時記錄數據。”
“嗯。”
這時,娛樂室的門被推開了。
“陸弦,你在裝什么電器啊?”越景年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陸弦將數據分析室的暗門關上后,和兩個安裝人員走出了隔間。
“你怎么來了?”陸弦不動聲色地問道。
“有點無聊,下來看看。你們在裝什么電器?”越景年好奇地四處張望。
這里好像是一個娛樂廳,房間的正前方是一大巨大的投屏。屏幕前的柜子上放著各種最新款的游戲機。
左側有一扇半透明的門,陸弦說的電器就在里面吧?
“全息游戲艙。”陸弦簡單地說道。
越景年一亮:“安裝好了嗎?”
“安裝好了。”安裝人員說著又看向陸弦,“陸先生,沒其他事情我們先走了?
“嗯,辛苦了。”
兩人收拾了下零件,拎著工具箱走了。
“我可以進去體驗一下嗎?”越景年雙眸亮晶晶地回看陸弦。
陸弦的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可以。”
隔間的地上放著一個巨大的艙體。艙體呈流線型的橢圓形,外觀看上去像一個巨大的膠囊。艙座底部此時正亮著深藍色的流光。
“哇,全息艙這么大啊!”這個體積超出了他的想象,學校宿舍根本放不下。
陸弦按了旁邊操作臺上的一個按鈕,艙體緩緩打開了。艙體內是一個全躺式的平臺,看起來很大,即便身材魁梧的人也能躺下。
“躺進去。”
艙內底部采用了一種特殊的記憶棉。越景年躺下去后,整個身體被托起來,非常舒適。
“全息艙里安裝了《云端樂園》,你可以體驗一下。”
“好。”
《云端樂園》是回響科技打造的全息社區平臺。它主打輕松休閑,里面內嵌了幾款休閑游戲。
雖然《云端樂園》上線才半年,但是整個社區平臺已經聚集了大量的玩家。以后回響科技以這個平臺為依托,發布各種新游戲肯定效果非常好。
越景年躺好后,艙門緩緩地關上了。
一陣藍色弧光從艙頭劃下艙尾,預示著游戲艙正在加載中。
游戲艙和頭盔體驗不太一樣。它的加載更快,操作反應也更靈敏。而艙體私密性的設計,讓人更加放松。
越景年登陸游戲后,眼前出現了一條熱鬧的商業街,老舊的LED招牌在陽光下顯得有些暗淡,但上面的字符依然在不停變換。
路上行人不斷穿梭,有各種古怪的機甲,還有不同的物種在街上溜達。
越景年時不時地聽到這些物種停下來,進行交流著。
他們都是真實玩家,只是用著不同的皮膚而已。
越景年用的是默認的皮膚,一個英俊的人類男孩。大街上凡是這種裝扮的,幾乎都是新玩家。
越景年觀察了一會商業街,又看了看操作面板,選擇了其中一款射擊游戲進行體驗。
陸弦坐在一旁,看著小屏幕上的游戲畫面,確認這人進入游戲后,才用指紋解鎖了旁邊的暗門,走進了數據分析室。
室內墻壁上的屏幕顯示著整個別墅的畫面。而游戲艙的畫面被放大投放到了屏幕一側。
陸弦看著全息艙內的信號波動,沒有任何異常。
他的嘴角扯了扯,系統當然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它”需要一點刺激。
陸弦回憶著和那個小騙子相處的點滴。
那個雨天的初見,梔子花開時的吻,以及療養院內的開滿的桔梗花。
不同的面貌的人,漸漸地都幻化成了越景年的樣子。
一段徒然增高的能量波動出現了。
一旁的儀器立刻解析出了里面所含的信息,用聲音的形式播放了出來——
【男主陸弦對宿主好感度+9,當前30。】
“咦?男主怎么突然增加這么多好感度?!”系統熟悉的聲音。
“看我打游戲也能增加好感度?”越景年的聲音。
陸弦聽著這些熟悉的聲音,身體微微地顫抖,手緊緊地攥起來。
終于找到你了……
這是闊別八年后,他第一次聽到那人和系統的對話,像是漫長的冬夜,終于迎來了曙光。
那個小騙子終于回來了。
陸弦閉了閉眼,過了許久才漸漸平復了心情。
全息艙內——
越景年正在進行著射擊游戲的新手練習。他盯著前面的靶子,朝著目標開槍射擊。
——“脫靶,請玩家重新聯系。”
越景年嘆了口氣,又繼續射擊。全息游戲的射擊和其他游戲的操作差別太大了。
——“10環,做得不錯!”
——“10.9環,完美!”
越景年完成全部引導后,進入了與玩家對戰的戰場。
他玩了好久,才依依不舍地退出了游戲。
游戲艙打開時,陸弦正靜靜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凝視著躺在艙內的人。
青年精致的五官與記憶中的容貌,沒有一絲相同的地方。他的頭發烏黑柔軟,皮膚白皙,濃密的睫毛覆在緊閉的眼瞼之上……
一筆一畫。
陸弦在心中描繪著這人最新的容貌,想要將這副樣子刻在心中。
當越景年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見陸弦正低頭著他。
“全息艙體驗怎么樣?”陸弦低聲問道。
越景年從艙內爬了出來,轉了轉身體,沒有一絲異樣。
“很不錯。感覺比全息頭盔更舒服,沉浸感也更強。可惜體驗時間太短了。”
“全息艙最長可以持續游戲八小時。你可以繼續體驗。”
越景年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已經18點:“還是算了。太晚了,我要回去了。”
陸弦壓著情緒,淡淡地說道:“我送你。”
玄關口,越景年穿好外套,朝著陸弦揮了揮手:“那我先走了,再見。”
陸弦看著那一抹即將離去的身影,本能地伸手攥住對方的手。
越景年吃痛,轉過身,奇怪地看向陸弦:“你怎么了?”
陸弦死死地抓著越景年的手,這個人的手是溫熱的、鮮活的,他終于有了這人已經回來的實感。
過了好幾秒,陸弦才緩緩地松開手。
【男主陸弦對宿主好感度+30,當前60。】
他平靜地說道:“沒什么。”
越景年愣愣地哦了一聲,又朝著門口走去。
剛走幾步,他突然覺得不對勁,陸弦剛抓著他的手,怎么會加這么多的好感度?
他想起下午遇到的那個陌生人。
——你可以試試勾引他。
——比如強吻。
所以,攻略陸弦最重要的是身體接觸?他喜歡這樣?
越景年轉身,走到陸弦面前,盯著對方有些涼薄的嘴唇。
陸弦看著他,正想開口,青年突然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在他錯愕的瞬間,吻了上來。
兩人的鼻尖碰在了一起,越景年鼻尖聞到熟悉的木質香。
這個吻像蜻蜓點水一般,唇間碰觸了一下,又立刻分開了。
陸弦的心跳幾乎停滯,不可置信地看著越景年:“你……在干什么?”
“勾引你。”越景年眨了眨眼。
勾引我……
陸弦盯著越景年濕潤的嘴唇,突然感覺喉嚨有些干燥,多年的思念在這一瞬變成了欲念。
他伸手將人扣到自己懷里,低頭用力吻上他的唇。越景年愣了一下,因為陸弦的吻不似他蜻蜓點水的輕吻,而是炙熱而激烈的,他幾乎控制不住的占有欲和侵略性都在這個吻里了。
陸弦怕自己失控,才克制地停下來。
越景年喘著氣,呆愣地看著陸弦,明明是他在勾引陸弦,怎么變成陸弦勾引他了?
陸弦深深吐了口氣,聲音沙啞:“這才是勾引。”
“嗯,記住了。”越景年乖巧地點了點頭,“下次我也試試。”
陸弦晦暗的目光掃過這人有些紅腫的嘴唇:“下次別做這種事情。”
“你不喜歡嗎?”
“不喜歡。”
【男主陸弦對宿主好感度+10,當前70。】
第22章 我很難追的
越景年聽著耳邊響起的好感度提示音, 立刻明白陸弦在說假話。
他明明很喜歡的。
看來那人說的是真的,這才是攻略陸弦正確的方式。
越景年盯著陸弦的嘴唇,又想試試了。
陸弦察覺到越景年躍躍欲試的眼神, 立刻明白這家伙想干什么。
只要有系統的存在, 這人能夠清楚地感知他的情緒。明明是那么遲鈍的一個人,卻能清晰地戳穿他的偽裝。
不能再在一個房間呆下去了……
陸弦不確定自己還能控制多久。
他扯了扯衣領, 朝著門口走了兩步,打開大門。
一股冷風吹了進來, 吹散了身上的燥熱。
“陸弦……”身后青年的聲音依舊清澈,但是對于陸弦來說卻有致命吸引力。
陸弦閉了閉眼,斂去眼底的欲望,轉頭看向越景年:“什么事?”
越景年得寸進尺:“今天我可以住這里嗎?”
“……”
陸弦深呼一口氣, 平靜地說道:“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越景年有些失望,還以為好感度加這么多,陸弦會答應他過分的要求呢。
看來還是得想辦法多增加一點好感度。
陸弦抓起玄關柜子上的車鑰匙, 朝著室外的車庫走去:“走吧。”
越景年無奈地跟了上去。
剛啟動車子, 車載的音響自動播放起上次未完的歌曲。
——For I cant help, falling in love with you(因為與你墜入愛河, 我已情不自禁。)
陸弦搭在方向盤的手一頓,點開中間的屏幕, 切換了歌單。
“怎么換歌了?”越景年正準備跟著哼, 就聽到原本溫柔低沉的男聲變成了一首熱血動漫的主題曲。
“這份歌單更適合開車。”
這個人回來之后,過去所有的回憶都成為了好感度的催化劑。他需要換首歌來平復下那顆躁動的心。
深秋的A市, 夜來得很早。
晚上六點之后,兩旁的路燈都亮了起來。
越景年盯著陸弦的側臉,眉目冷淡, 原本涼薄的嘴唇有些紅潤。越景年抿了抿嘴,感覺唇齒之間還有那股木質香味。
陸弦似乎很懂得如何“勾引”,比他有經驗多了,是因為他亡夫嗎?他們親過很多次嗎?或許不止親過,還有很多更親密的事情……
越景年平靜的心頭忽然亂了一下,但是很快就變得風平浪靜。
越景年轉頭問:“陸弦,跟我接吻的感覺好嗎?”
陸弦抿了抿唇,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越景年又問:“跟你亡夫比呢?”
亡夫……這人怎么和自己比上了?
陸弦心里無奈嘆了口氣,分神看他一眼:“為什么要比較?”
當然是因為我要攻略你啊。但是越景年又不能這么跟陸弦說。
他想了想,換了一個比較合適的詞,“因為我要追求你。如果我比他差的話,我怕追不上你。”
陸弦沉默幾秒,漫不經心地說:“你要追我?”
越景年認真地說:“是的。”
“那你可以試試。”陸弦語氣很平靜,像是在說什么稀疏平常的事情,但緊握方向盤的手暴露了他的緊張,“不過,我很難追的。”
“我知道。”他已經體驗過三次了,確實都挺難的。
這一路車陸弦開得很平穩,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車停穩后,越景年側身解開了安全帶扣子。他的目光掃過陸弦的手,骨節分明,修長干凈。
學校里有一只流浪橘貓,很喜歡蹭人。每當它用臉蹭人的時候,總能討到吃的。
“陸弦,你喜歡小貓嗎?”越景年突然問道。
“喜歡。”
越景年的眨了眨眼,學著那只橘貓的樣子,將臉頰貼著陸弦的手背,輕輕地蹭了蹭。
陸弦握著方向盤的手一緊,溫暖的氣息貼著手背傳遞到他心尖。
“你在做什么?”陸弦垂眸低聲道。
“學習小貓咪‘勾引’人類的方式。”
陸弦的手背抬了起來,輕輕地越景年推到一旁:“追我可以。但是以后不準再用這樣‘勾引’的方式了。”
“你還是不喜歡?”
“嗯,不喜歡。”
【男主陸弦對宿主好感度+1,當前71。】
陸弦又在口是心非了,如果不喜歡,怎么會加好感度呢?
越景年終于確認攻略陸弦最有效的方式了。
他笑著對陸弦說道:“好吧,那我先下車了。再見。”
“再見。”
直到越景年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野中,陸弦才抬起右手手背,輕輕碰觸自己的臉頰,像是回憶皮膚上的觸感,他的臉很軟,也很細膩。
到學校后,越景年先拐去食堂吃了個晚飯,才回到宿舍。
宿舍里的燈暗著,兩個室友都不在。
越景年打開電腦,刷了一會游戲論壇,里面鋪天蓋地的是《星沉》即將公測的信息——《星沉》11月8日將開啟公測。
11月8日,是下周五。
越景年之前在公司玩的是單機版,如果游戲中出現許多真人玩家,不知道會帶來什么樣新奇的體驗。
游戲論壇中,《星沉》游戲版塊位于置頂的位置,里面的玩家特別活躍,里面已經有不少玩家開始找隊友,準備開服的時候殺進游戲里了。
論壇里也有很多關于《星沉》的攻略。越景年翻了兩頁就沒興趣了,畢竟他把策劃案都看過了。
這時,論壇賬號的消息紅點亮了下。
越景年點開來看,才發現是之前買號的那個人發來的。
龍血戰神:哥們,你還有其他號賣嗎?
Aeon:……
越景年愣了下,這人怎么又來收號了?
Aeon:沒有其他號。我之前賣給你的號呢?
龍血戰神:賣掉了。
Aeon:號販子?
龍血戰神:我可不是號販子。我本來想自己玩的,但是對方出價太高了。
Aeon:出價太高?多少錢?
龍血戰神:商業機密。
Aeon:……
雖然不知道具體價格,但是越景年覺得自己虧了,巨虧!早知道再等等,晚點再賣號了。
龍血戰神:哥們,以后有其他號出售記得先聯系我。
Aeon:我不玩《幻影大陸》了。
龍血戰神:哦,其他游戲也行。
Aeon:還說不是號販子?
龍血戰神:……
越景年又刷了一會論壇游戲咨詢后,爬到上鋪開始玩《巔峰對決》,給陸弦做代練,刷段位。
碧云灣別墅
陸弦回來后,去了數據分析室,將下午收集到的系統能量波動發給了S-E研發部,用來做捕捉者的開發支持。
他反復播放著越景年和系統的對話,到了深夜才離開數據分析室。
那天晚上,陸弦夢到了越景年。
夢里的越景年長了貓耳和貓尾,正一臉羞澀地看著他:“陸弦,你喜歡小貓咪嗎?”
“喜歡。”陸弦看到夢里的自己毫不掩飾內心的欲望,直勾勾地盯著那只“貓”。
越景年聽* 到那聲喜歡,過來蹭了蹭他的脖子,又學著小貓咪的樣子,用柔軟的舌頭,不停地舔舐著。
白天被那人蹭過的手背,開始發燙,灼得人失去了理智。
陸弦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一根毛茸茸的尾巴纏住了腰身。
——你在做什么?
——學習小貓咪‘勾引’人類的方式。
白天車里的對話,又在夢里重現了。
只是,這一次,夢里的陸弦沒有推開,任由那人“勾引”。
小貓臉色潮紅地看著他——
“陸弦,我好想你。”
小貓柔軟的舌頭,親吻著他的身體每一寸。
“陸弦,你可以把好感度給我嗎?”
“……”
夢,戛然而止。
陸弦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床頭的鬧鐘,才剛過六點。
他坐起來,揉了揉額頭。他也說不上來,剛才那個夢到底是美夢還是噩夢?
應該是美夢吧?至少,那個人回來了。
陸弦掀開被子,打開了窗簾。這個時間點,天際陰沉沉的,太陽還沒升起。
他去浴室沖了個澡,沖淡了眼底的欲望。
陸弦吹著濕漉漉的頭發,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三十二歲的自己,看起來和八年前沒有任何區別,眼角沒有一絲皺紋。
可是,那人卻依然是二十歲。
他們第一次見面時,他十六歲,那人也是十六歲。
再后來,他二十歲,那人也是二十歲。
這之后,他的年齡飛快地往前飛,那人卻一直保持著相同的年紀。
如果這次攻略再失敗,那人多久會回來?
在他四十歲,四十八歲?還是更老的時候?
他不確定自己是否還能那樣堅定地再等待八年。
這時,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有人發了微信過來。陸弦拿起手機查看,才發現竟然是越景年的消息。
他也起這么早?
景:[截圖]
景:到鉆石了!
截圖上的戰績顯示著に苯苯潴っ24殺,全場最佳。
Echo:怎么起這么早?
景:不,我正準備睡覺。
Echo:……
所以,這人是打了一個通宵的游戲?
Echo:賽季結束還有2個多月,不用這么著急。
Echo:【800元轉賬】
景:晚上打得都是順風局,多打了幾把就天亮了。
越景年開心地收下了錢,微信的零錢里一下子就有一千多了。下周應該就可以請陸弦吃飯了吧。
他爬下床,準備洗刷睡覺。路過陽臺的時候,看到天際出現了一條紅色的光線。
景:太陽出來了。
陸弦看了一眼窗外,天邊已經出現了一片紅霞。
Echo:嗯,看到了。
景:那我去睡覺了,有點困了,再見。
Echo:嗯,早點休息。
陸弦看著窗外越升越高的太陽,他們這也算是一起看日出了吧?
陸弦自嘲地笑了笑,換了一身衣服出去晨跑了。
無論如何,這一次,他一定要把這個人留下來。
第23章 誰的替身?
周一越景年剛到公司, 謝明遠就召集所有策劃,開了一個大會。
會議主題是關于周五《星沉》公測時,策劃部的工作安排, 以及值班事項。
“游戲開測后, 所有策劃必須在游戲中創建賬號,跟著玩家一起體驗。”謝明遠頓了頓, 又補充道,“如果等級沒有達到服務器平均水平, 自己來和我說明一下情況。”
“那如果遠超服務器平均水平呢?”有人笑嘻嘻地問道。
“陸哥為了鼓勵大家體驗星沉,準備了豐厚的大禮包。具體內容你們等人事發郵件通知。”謝明遠說道。
“那游戲里我們選什么出生點?要不要一起創建一個避難所?大家都有經驗,這樣升級比較快。”有人提議道。
謝明遠瞥了那人一眼:“你想把把其他玩家打跑嗎?大家記住自己玩游戲的目的,是觀察玩家行為, 而不是打排行榜。”
“所有人都分散到各個區域,盡量每個地方都有人。萬一這個區域出現bug,也能第一時間反饋。”
“好的。”
會議的最后,謝明遠又重申了一遍:“所有人不準在游戲里泄露自己是星沉研發人員。”
游戲過幾天就要開測了, 整個研發部門都非常忙。雖然游戲早就封版了, 但是仍然有少量bug需要修復。
謝明遠下午去參加高層周會了,也看不到人影。
越景年被分配了任務, 不過和目前版本無關,而是后續版本的內容——時光回溯系統。
這是他在游戲體驗報告里寫的, 想不到謝明遠竟然會分配給他進行設計。
由于這個系統涉及到很多其他功能, 越景年忙了兩天,翻看了許多其他涉及到的文檔, 才在周二下班前完成了初步腦圖。
謝明遠看了一眼,眼睛發亮,拉著越景年到自己座位上, 聊起設計的內容。
他提出了一些看法和越景年進行了探討。兩人聊了快兩個小時,才結束這次的討論。
越景年回到座位后,將剛才討論的內容又修改了一下。
等到完成好所有的腦圖修改,已經晚上10點了。
越景年收拾好東西,走到了電梯廳,按了向上的按鈕。
謝明遠走進電梯看了一眼越景年,按了向下的按鈕:“上去找陸哥?”
“嗯。”
“但是陸哥今天一下班就走了,不在樓上。”
“啊?陸弦這么早下班?”越景年有些失望。
“據說晚上有飯局。”
電梯門緩緩打開了,謝明遠先走了進去:“你還要去上面等嗎?”
謝明遠記得這人前幾天還信誓旦旦地說要追求陸哥,不知道有沒有在陸哥那里碰一鼻子灰。
“還是算了,今天太晚了。”越景年也跟著走進了電梯。
電梯門緩緩關上了。
“早點回家好。”謝明遠說著按下了B1樓,“你怎么回去?”
“坐地鐵。”越景年拿出手機看了下時間,“如果趕不上末班車,就坐公交車。”
謝明遠點了點頭,幫他按了1樓。
公司的園區距離地鐵站大約十分鐘路程。
越景年剛走出公司,就在旁邊的綠化休息區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人穿著黑色外套,身姿挺拔,正在抽煙。
是陸弦!
越景年立刻走了過去。
等走進了,他才發現陸弦對面還站著一個男人,戴著無框眼鏡,斯斯文文的樣子。
不過,這個男人看著有點眼熟,他好像在哪里見過。
那人吸了口煙,瞥見了越景年傻愣愣地站在陸弦背后一動不動。
他朝陸弦頷首示意:“陸師弟,那人找你?”
陸弦轉身,看到是越景年:“你怎么來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上還剩下大半根的香煙掐滅,扔進一旁的煙頭垃圾桶。
越景年:“下班路過這里,看背影像你,就過來看看。”
徐逸軒好奇地打量著越景年,眼前的青年看起來不過二十來歲,長得眉清目秀的,看起來和陸弦很熟絡。
“陸師弟,這位是?”
陸弦想起剛才徐逸軒和他聊的話題,有些頭疼。徐逸軒一直不相信他之前的那套說辭,只認為他出現了幻覺,甚至可能是精神分裂。
剛剛還想把一個心理學專家推薦給他。
其實,他只要把當年信號捕捉器上系統和那人的對話信息給徐逸軒聽,就能讓對方相信幾分。
但是,陸弦并不想這么干。他甚至不想讓對方知道真的有那么一個人存在。
徐逸軒物理學博士畢業后,一直在國外從事相關的研發工作。
如果他知道越景年,知道系統的存在,這人肯定會感興趣,甚至會想要加入研究。
他不想讓其他人來打擾他們的生活。
陸弦簡單地介紹著:“公司實習生。”
越景年聽著陸弦輕飄飄地介紹,有些不滿。他扯了陸弦的袖子,又補充道:“還是他的追求者,我叫越景年。”
追求者……
陸弦心里無奈地嘆了口氣。
他差點忘了,這家伙向來直白,不會拐彎抹角。就像那天的那個突如其來的吻一樣,雖然動作是那樣生澀,但是就這樣直接親了上來,殺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他平靜地點了點頭,應下了:“對,他還在追我。”
徐逸軒聞言似笑非笑地看向陸弦,這位陸師弟外表出眾,大學時就有不少追求者。想不到多年不見,竟然又讓他碰到了。
“越景年,你好,我叫徐逸軒,是陸弦大學時的師兄。”
徐逸軒!
越景年聽到熟悉的名字終于想起來,第二次攻略時,他見過這個人。
有一段時間,陸弦生氣,不肯理他,甚至連他的電話號碼都拉黑了。
越景年沒辦法,只能去找陸弦身邊的人打探消息。但是陸弦一直獨來獨往,甚至連宿舍的室友都不知道他的行蹤。
后來,他遇到了徐逸軒。
“你想追陸弦?”
“嘿嘿,陸師弟確實也該談場戀愛了。一天到晚板著個臉。”
“學弟,陸師弟在實驗室……”
“學弟,陸弦今天去聚餐了,估計快散場了……”
也幸虧徐逸軒給的訊息,越景年當初才能成功堵到人,后來順利追上了。
這時,陸弦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朝著越景年和徐逸軒擺了擺手示意了一下,到旁邊去接電話了。
陸弦一走開,徐逸軒和越景年之間也冷了下來。
對于徐逸軒來說,越景年是個陌生人,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面,他也不知道該聊什么。
對于越景年來說,他也不能泄露前幾次攻略的事情,只能假裝不認識了。
徐逸軒夾著煙,看著遠處打電話的陸弦。
他發現陸弦對這個追求者的態度很不一樣。剛才越景年一出現,陸師弟眉眼間浮現出肉眼可見的溫柔。
而且陸師弟也沒有否認越景年的追求。
陸弦那樣冷漠的一個人,如果不是對這人有好感,怎么可能會讓人靠近?
但是,陸弦前幾天還在讓他的實驗室研究信號探測器。他應該還是堅定地相信他愛人的靈魂會以不同的面貌出現在他面前。
現在這么快就移情別戀了?
徐逸軒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不會是把這個小朋友當成替身了吧?
他糾結了一會,才開口道:“景年,你知道陸師弟曾經有一個摯愛吧?”
是說陸弦死去的亡夫吧。
“嗯,我知道。”越景年點頭應道。
徐逸軒舒了一口氣:“你知道就好。陸弦重情,那人突然去世,給他造成了不小的陰影。那段時間,他精神恍惚,看誰都覺得像是他死去的愛人。有一次,他喝醉了還問我,為什么這么久還不回來,是不是迷路了?”
越景年怔怔地看向遠處陸弦,目光落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心底好像有什么東西突然揪了他一下:“他的愛人去世,陸弦很難過吧?”
“嗯。陸弦甚至想過去找那個人。但是人已經死了,怎么找?他天真地覺得或許自己出現意外,那人就能回來……”徐逸軒不太想回憶那段過去了。
他苦笑一聲,組織了一下語言:“你在追求陸弦,有沒有發現他不一樣的地方?”
越景年搖了搖頭,陸弦好像一直是這樣,甚至連容貌都沒有太大改變。
徐逸軒眼底閃過一抹復雜的情緒:“沒有發現啊……那萬一,我是說萬一,你發現陸弦并沒有那么喜歡你,甚至把你當成另外一個人。如果你介意的話,你可以悄悄離開,不要刺激他。”
“當成他亡夫嗎?”越景年直接問道。
徐逸軒艱澀地應了一聲。
越景年難得的沉默了。他的心底涌起的情緒太復雜,也太陌生了。他應該是不介意的,因為他只是來攻略陸弦的。但是,如果陸弦真的把他當成另外一個人……
他搖了搖頭,甩掉了那些負面情緒。
“如果能追上陸弦,我不介意他把我當成另外一個人。”
徐逸軒嘆了口氣:“你不介意就行。”
這時,陸弦已經打完電話了。
他走到兩人面前:“你們剛在聊什么?”
越景年抿了抿嘴正想說,徐逸軒對著他微微搖了搖頭,岔開話題:“沒什么,只是聊聊你大學時候的事情。”
“是嗎?”陸弦也沒追問,看向越景年:“你等會怎么回去?”
“坐地鐵。”
陸弦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現在10點15分,你的末班車幾點?”
越景年:“10點15。”
陸弦輕描淡寫道:“趕不上了。我送你。”
越景年臉上終于露出笑容:“好!”
陸弦說完又轉頭看向徐逸軒:“徐師兄,那我們先走了。”
徐逸軒揮了揮手,和這兩人告別。
看著陸弦和越景年相攜離去的背影,徐逸軒又點燃了一根煙。
他和陸弦其實關系并不親近。如果沒有那個學弟,他也不會多關注這個有些冷漠的師弟。
當初那個學弟求著他幫忙,還笨拙地給他投喂甜品。徐逸軒這才開始留意起陸弦,幫助那個學弟追求陸弦。
學弟和陸弦在一起之后,兩人還一起請他吃過一頓飯。
徐逸軒從未見過那樣的陸師弟,溫柔、深情,好像褪去了冰冷的外殼,換了一個人似的。
后來,徐逸軒去M國留學。很久之后,才聽說那個學弟和陸弦在一起不到半年,就意外去世了。
那時候,他知道陸弦會難過,但是以為過段時間就能恢復,誰知道這么多年都沒走出來。
他覺得,陸弦這樣的狀態,他有一半責任。
如果不是他幫助那個學弟追求陸弦,那么或許陸師弟也不會和那個學弟在一起。那樣的話,陸弦也不必經歷學弟突然離世的打擊,甚至幻想出靈魂轉世那一套東西出來。
徐逸軒嘆了口氣,將煙熄滅了。也不知道越景年追求陸師弟,是好事,還是壞事。
陸弦的車剛剛開上高架就遇到了堵車,前車一動不動。
越景年拖動著屏幕上的地圖路線,發現地圖上紅了兩公里的路程:“這個時間點還會堵車?”
“估計發生車禍了吧。”
車輛堵了五分鐘,又開始往前走了。
越景年轉頭,透過陸弦那邊的車窗,看到最左側的道上,有兩輛車撞在了一起。
“是兩輛小汽車追尾了。”越景年看到車里的人都下來了,正在打電話,“應該只是小摩擦,是后車全責嗎?
陸弦聽著越景年的描述,也瞄了一眼窗戶:“嗯,車輛追尾,后車全責。 ”
“幸虧前面是小車,如果土方車,后面那輛小車里的人恐怕傷得不清。”
越景年第二次攻略失敗,死亡的方式就是撞上了土方車,成了一灘肉泥。雖然對于他來說并不疼,一瞬間的事情,但是仍然心有余悸。
陸弦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沉聲道:“土方車禁止上高架。”
過了擁堵路段,車輛終于可以開上八十碼的速度了。
越景年歪著頭,看向陸弦,他聞到了一股淡淡的煙草味。陸弦好像有心事的時候,總喜歡抽煙。
“陸弦,我和你的死去的愛人有相似的地方嗎?”
陸弦一愣,有些頭疼地看了越景年一眼:“為什么又提他?”
越景年看著陸弦的側臉,眨了眨眼:“徐學長剛才說,你把我當成了他的替身。”
第24章 星沉開服
這話陸弦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自己的替身能算是替身嗎?
越景年見陸弦不說話,又說道:“不過,就算是當替身, 我也不介意。”
當替身也不介意……
雖然早就知道這個人沒心沒肺, 但是聽到他這么直白的說出不介意的話,陸弦覺得胸口憋著一股氣, 聲音不自覺得冷了幾分:“但是我介意。”
【男主陸弦對宿主好感度-1,當前70。】
聽到好感度的提示音, 越景年意識到陸弦生氣了。
越景年覺得自己被好感度影響了,情緒也比之前低了些,他有些茫然地看著陸弦:“你介意什么?是介意我和他不夠像嗎?”
陸弦沉默了。
他等了這么多年,以為早就不介意這人的目的是攻略自己, 也不介意這人不喜歡自己了。但是,當這人真的坦然地說出不介意當替身時,他心底升起一股濃重的無力感。
他想要留下這個人,也想要這個人喜歡上自己。但是, 他可能永遠也不會愛上自己, 他對自己所有的感覺,都來自系統冰冷的數據。
陸弦垂眸, 克制住心底的情緒,用著平靜的語調:“當替身, 你不介意?”
越景年怔了怔, 他想說不介意,但不知為何說不出口。他靜了幾秒, 轉頭問陸弦:“那你會把我當替身嗎?”
陸弦抿起唇,漆黑的眼眸盯著前方的車輛:“你放心,就算你們兩個一模一樣, 我也不會把你當成誰的替身。我有潔癖,不喜歡玩替身游戲。”
“對不起……”越景年小聲地說道。
陸弦聽到這個道歉,更加郁悶。他想要的不是對不起三個字。
有時候,陸弦甚至會懷疑,自己這樣一廂情愿的愛,真的有意義嗎?
但是,明明前段時間,他還只是想要這個人能夠回來,只要呆在他身邊就夠了。
得隴望蜀,人的欲望果然是沒有止境的。
陸弦嗤笑一聲,沒再說話。
車內陷入了安靜。
當車開到學校門口時,陸弦將車停在了路邊。
“到學校了,你下車吧。”陸弦的聲音有些冷淡。
越景年看著窗外熟悉的校門口,才意識到已經到目的地了。
“那我先走了,再見。”
昏暗的燈光下,越景年怔怔地看著陸弦開著車離去。一股冷風吹過,他裹緊外套朝著宿舍走去。
剛到宿舍門口,越景年才想起來,已經過了宵禁時間。
他拿出手機,想要給陸弦發消息,又想起剛才好感度提示,陸弦在生氣,可能還在氣頭上。
越景年嘆了口氣,撥通了門口告示上宿管阿姨的電話。
宿管阿姨出來后,將他說了一通,又讓越景年登記信息,才放他進去。
這之后的兩天,越景年一直沒見到陸弦。
雖然他們在一個公司,但是公司太大了,兩個人在工作也沒有交集。如果他不主動去找陸弦,越景年懷疑他們幾個月都碰不到面。
周五早上9點,《星沉》正式開服,不過越景年要上課。
大四的課程雖然不多,但是也很重要。
越景年不知道這次攻略會持續多久。如果因為掛科拿不到畢業證的話,后續會有很多麻煩的事情,所以越景年并沒有請假。
等到上完課,已經是下午16點了,距離游戲開服已經過去七個小時了。
越景年匆匆跑回宿舍,他的室友賀輕舟比他先一步到宿舍。
“景年,趕緊登陸游戲。”賀輕舟拿起桌上的全息頭盔就套了上去。
“來了。”
賀輕舟這周已經入職了回響科技。
周四下班的時候,他們倆一起把公司的全息頭盔帶回了學校。
而另外一個室友徐川是A市人,為了玩星沉特意買了一個全息艙。這會已經回家打游戲去了。
越景年拿起桌上同款的頭盔,戴了上去。
一片漆黑的畫面過后,越景年進入了星沉的世界。
他感覺自己漂浮在半空中,溫暖柔和的風吹過臉頰,他甚至聞到了花香。下方是一大片綠色的森林,遠處是城市高樓。
不過片刻功夫,巨大的太陽從東面升起,這些美好的景色和人類的城市立刻毀于一旦。
荒涼、絕望的氣息彌漫在整個畫面中。
人的體感也立刻變成了悶熱、干燥。
這個片頭是公測版本中星沉的開篇。
“星歷213年,太陽突然進入了紅巨星階段,開始膨脹。”
“……”
聽著熟悉的臺詞,越景年進入了角色創建畫面。游戲的角色外觀,可以掃描玩家的容貌,也可以自由調整參數,打造喜歡的容貌。
越景年對外觀并不在意,選擇了掃描玩家的容貌。全息頭盔的工作效率很高,它完美的還原了越景年現在的五官。
不過,受限于設備,它無法識別身體參數。越景年看了一眼默認180的身高,沒有任何意見。
他給自己取了一個名字:望天狼。
創建好角色后,越景年選擇了E-23區,一片以E國為原型設計的區域。
E國是他第一次遇到陸弦的地方。不過,星沉中的E國,根本看不出一點原有的樣子。
越景年抬頭看了一眼天空,巨大的烈日正懸掛于上空。他登錄游戲的時間不湊巧,正好是下午1點,太陽還比較猛烈。
手腕上的檢測設備發出了“滴滴”的警告聲。
他低頭看去,腕表上顯示著一些信息——
當前氣溫:50℃
生命值:95/100
只是這么一會時間,生命值就掉了5點生命值。
突然,一只巨大的沙棘蟲從沙土中鉆了出來,朝著越景年襲來。
越景年就地一滾,躲過了攻擊,隨后又拔出槍,朝著沙棘蟲的脆弱部門攻擊,一槍命中目標。
——敏捷+1
——手槍熟練度度+1
——恭喜您,成功消滅幼年沙棘蟲,經驗+20
隨著幾聲提示音,游戲的屬性面板也解開了。
角色名字:望天狼
生命:95
精力:100
力量:5
敏捷:6
防御:5
幸運:5
《星沉》的游戲一開始,所有人的屬性值都是一樣的,都是5點。這些屬性需要通過游戲內某些行為或者裝備來增加,比如升級可以增加自由分配的數學點,而像剛才那樣閃避了怪物的攻擊,也有極低的概率增加敏捷。
在武器那一欄里,顯示著手槍Lv.1,熟練度1/100
武器的熟練度代表著命中率。熟練度越高,越容易擊中目標。
越景年消滅沙棘蟲后,從尸體上摸到了一瓶沙棘蟲營養液。在這個游戲中,它是初期補充生命的重要食物。
星沉的前期內容,越景年已經在公司玩了一個多星期,因此對于新手期的流程非常熟悉,他只花了二十分鐘,就走出了新手區。
新手區是一片獨立的副本區域,并沒有其他玩家存在。
當他翻過陡峭的懸崖,終于走入了有玩家在的城市。這是一座已經廢棄的小城,名為破曉之城。
殘垣斷壁,到處是坍塌的房子。
但是城里卻異常熱鬧,各種玩家穿梭其中。有的穿著初始的防護服,還有的穿上了30級才能獲得的精良裝備。
這些玩家幾乎每一個都容貌俊美,和這個破敗的城市格格不入。城市廣場中,有人正在喊著組隊刷30級的怪物沙丘毒蛛,越景年作為一個才5級的新玩家,當然沒有人搭理他。
越景年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游戲時間,17點25分,太陽即將落山。
他連忙朝著一個廢棄的入口狂奔。
17點30分,太陽落山,極寒的夜晚就要來臨。
而他身旁,一個穿著25級裝備的玩家比他更快地躲進那個廢棄入口。
天,瞬間黑了下來。
原來在廣場上的玩家爆發出慘叫聲——
“怎么回事,血量掉這么快?!”
“凍死我了,怎么變這么冷……”
“快,快找地方避寒!”
越景年躲避的地方,是一個廢棄的地窖。地窖很小,僅能容納兩個成年人。
那個已經在地窖的玩家進去后想關閉入口,可惜被越景年快了一步。
“你反應挺快的嘛。”那個玩家笑嘻嘻地朝著越景年搭話。
越景年看向對方,寸頭,刀疤臉,身材魁梧,倒是與廣場上那堆俊男靚女不太一樣。這人頭頂上顯示的名字是“龍血戰神”,有些眼熟。
“還行,比你慢一點。”越景年說。
游戲中的時間流逝與真實的時間的流逝不同。寒夜很快過去,越景年頭也不回地離開地窖,去做任務。
越景年知道E-23區所有的怪物布置、關卡設計,甚至連一些小的隱藏NPC他都一清二楚。
因此,等到系統提示本次游玩時間到3小時,需要下線休息時,越景年已經升到25級了。
越景年摘掉頭盔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有些腰酸背痛。如果是全息艙的話,根本沒有這些不適。
一旁的室友賀輕舟也已經摘掉頭盔了。
“景年,游戲里怎么沒看到你啊?我只看到徐川了。”賀輕舟登錄游戲后就沒見到一個叫望天狼的玩家。
越景年愣了下,他光顧著打游戲,忘記賀輕舟了。
“你們出生點,選了哪里?”越景年問。
“F-22區。”
“我在E-23區……”
兩人一核對,才發現三個人選了不同的區。這種情況下,刪號重練是不可能的。
越景年想了想說:“過段時間后,這兩個區域會開通航線。到時候可以一起玩。”
“只能這樣了。”
兩個人聊了一會游戲,又一起去食堂吃了個飯,回來繼續玩星沉。
越景年玩了個大通宵,望天狼也成功升到了40級。
接下來的雙休日,越景年沉迷在游戲中不可自拔,阻礙他玩游戲的唯一障礙,就是全息頭盔必須每隔3小時休息二十分鐘。
周日下午,當越景年再一次從游戲中退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3點了。
他習慣性的抓起手機看了一眼。好幾天不聯系的陸弦竟然給他發了一條消息。
Echo:巔峰對決什么時候打到星耀?
巔峰對決!代練!
越景年徹底忘了這回事。
景:賽季結束還有2個多月,你很急嗎?
Echo:……
Echo:不急。
景:好的(*^▽^*)那我下周打。現在正在忙著玩星沉。
Echo:哪個區?
景:E-23區
越景年等了很久,陸弦都沒有再發消息,估計這人又去忙工作了吧。
等休息的二十分鐘結束,越景年又進入了游戲。
周日晚上,他的等級已經60級了,幾乎算是這塊區域最頂尖的幾個玩家之一了。
破曉之城的中央廣場
刀疤臉的龍血戰神正勾著越景年的脖子:“狼哥,你也太厲害了吧,一狙爆頭,把沙漠獵手秒了!”
龍血戰神自從看過越景年的操作后,就纏上了他,非得拉著一起升級,甚至想和他搭伙一起造避難所。
游戲最開始的首要任務就是玩家需要先生存下去。
而隨著環境進一步的惡化,新的玩法建造避難所也將開放。避難所需要多人一起合作建造,可以抵御嚴寒和炙熱的天氣,也可以躲避各種怪物的襲擊。
廣場的另一端,一個身材挺拔,面容英俊的男人,目不轉睛地盯著越景年脖子上那只礙眼的手,臉色陰沉。
拿槍,瞄準、射擊,一氣呵成。
“啊啊啊!哪個家伙暗算老子!”龍血戰神捂著自己的手臂,痛苦地蹲在地上。
雖然游戲中痛感已經減弱了非常多,但是被子彈擊穿很疼。
越景年朝著襲擊方向看去。
襲擊者穿著一套黑色的頂級裝備,氣質清冷。雖然容貌做了微調,但是越景年一眼就認出這人是陸弦。
“狼哥!是這人開槍的!快,上去給我報仇!”龍血戰神也發現了襲擊者,朝著越景年嚷嚷道。
越景年驚喜地看著他,跑過去,拉住他的胳膊:“陸弦,你來找我嗎?”
第25章 給你一個追求的機會……
陸弦看著勾著自己胳膊的手, 勉強扯了扯嘴角:“碰巧路過。”
“那也太巧了!”越景年開心地邀請道,“等會我們正好要去打副本,一起去嗎?”
陸弦冷哼一聲, 看向看向越景年身后的玩家, “和他一起?”
“是啊,我和他組隊玩了兩天, 操作還行,不會拖你后腿的。”
陸弦聞言, 臉更黑了。
這人之前還信誓旦旦地說要追求自己。結果接連幾天,連一條消息都不發給他。原來是和其他人在游戲里勾肩搭背地打BOSS?
另一邊,龍血戰神見狼哥和那個偷襲者聊得了起來,頓覺不可思議:“狼哥, 你們倆認識嗎?”
“嗯,認識。”
龍血戰神瞪向陸弦:“那你干嘛打我!!”
陸弦面無表情地掃了他一眼:“抱歉,手滑了。”
“……”
破曉之城雖然是玩家集合的一座小城,但是這里并沒有安全區, 玩家之間是可以互相攻擊的。
不過, 現在游戲才剛開服沒多久,所以大部分人之間還是處于比較和諧的狀態。
剛才陸弦那一槍, 引起了不少人圍觀。
陸弦眉頭微皺,拉著越景年的手, 朝著城外走去。
“哎, 狼哥,你怎么走了?等會不打副本了?”龍血戰神見越景年跟著那個莫名其妙的人走了, 連忙喊道。
“先不打了。”越景年說著丟了一瓶療傷藥給龍血戰神,“你先止血恢復一下。”
“好吧……”
越景年和陸弦一起玩過很多游戲,單機、網游, 各種類型都有。但是,陸弦大部分時候都是solo型玩家,喜歡獨來獨往,就算組隊也最多拉著他一起。
越景年以為陸弦不想和龍血戰神組隊。
誰知道對方將他帶到城外后,一直朝著荒漠方向走。
烈日當空,風沙席卷而來。
越景年扯了扯陸弦衣服:“陸弦,我們在持續掉血,你要打怪嗎?”
陸弦停下腳步,靜靜地看著越景年。星沉游戲完美地復刻了這人的容貌與* 神態,就連疑惑的表情都是那樣惟妙惟肖。
他想要這個人開竅,想要這個人喜歡自己,但是靠這個人自己領悟,根本是天方夜譚。
畢竟,這人連自己生氣的原因都不知道。
沉默了許久,他下了個決定:“明天我要去H市出差一周。”
“這么突然!”越景年頓了頓,又說道,“那祝你一路順風。”
陸弦沉沉地說:“你也去。”
“什么,我也去?”越景年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研發的實習生還有出差的活?”
陸弦直勾勾地看著越景年,眼底是不再遮掩的情緒:“你不是要追我嗎?現在給你一個機會。”
“哎?什么機會?跟你出差?哪個航班?那我……”越景年還沒說完,陸弦已經下線了。
越景年嘆了口氣,也選擇了下線。
他摘掉頭盔后,抓起手機看了眼時間,已經是晚上8點多了。微信里陸弦也沒有發其他消息給他。
這時,企業微信突然響了起來,是栗子發來的消息。
栗子:景年,把你身份證號發我下,我去訂機票。
越景年:是去H市的機票?
栗子:嗯嗯,陸總剛通知下來的,明天你和他一起去H市出差。
栗子發的文字看起來非常淡定,實際上八卦的欲望都快炸了。
陸總怎么回事?!突然拉著一個實習生去出差。而且上次陸總明明對越景年冷淡得要命,還讓這人把心思放在工作上。
現在陸總卻要求這個把心思放工作上的實習生和他一起去出差!
陸總的心思絕對不單純!
越景年翻出自己的身份證,拍了一張照片過去。
栗子:收到!馬上預定,出票后發你。
栗子的動作非常迅速,不僅很快將機票訂好了,還把出差事項和行程安排整理了一份文檔,發給了越景年。
越景年打開文檔看,才知道陸弦這次出差去H市是為了一個并購案。
栗子:景年,明天早上9點30分的飛機。建議提早一個半小時到達機場。你現在住學校嗎?
越景年:是的
栗子:那你記得早點出發,理工大學距離機場有點距離,大概要1個小時。
越景年謝過了栗子,給陸弦發了條微信。
景:栗子把機票發我了。你也是早上9點半的航班嗎?
Echo:嗯
景:那我們機場見!
這趟出差來得太過突然,越景年忙不迭地開始整理行李。不過,H市位于熱帶,一年四季都很暖和,他要帶的東西非常少,一個包就能塞下。
等越景年將東西收拾好后,躺在床上和系統聊了起來。
“系統,陸弦說給我一個追求他的機會,有什么好的追求方式?”越景年問。
“勾引男主。”系統給了一個被論證過切實可行的攻略方式。
越景年瞬間想起了那個吻。他抿了抿嘴唇,又想起了那股好聞的木質香:“陸弦……好像是挺喜歡這種追求方式的。不過,還有其他辦法嗎?”
他想多準備幾種追求的方式。陸弦難得給了他一個單獨相處的機會,他得好好把握。
系統將在網上搜索到的追求方式念了出來:“可以一起參加文藝活動,比如看畫展、音樂節,或者逛書店……”
“陸弦好像對這些不感興趣。”
“還可以一起參加戶外活動,比如徒步登山,或者騎行之類的。”系統繼續說道。
“……”越景年想想自己的運動天賦,直接PASS了這項提議。
“策劃一次驚喜約會,給他準備一份驚喜小禮物。”系統說。
“這個讓我想想。”
“如果對方喜歡寵物,還可以去寵物咖啡館,也可以參加寵物收養活動。”系統又念道。
“寵物?”越景年撓撓頭,陸弦從來沒有養過寵物,他喜歡寵物嗎?哦,他喜歡貓。
越景年和系統聊了好久,又打了幾局巔峰對決才睡下。
第二天早上6點半,鬧鐘響了。越景年打著哈欠,將鬧鐘關掉,迷迷糊糊地用冷水洗了一把臉,才清醒過來。
他轉了兩趟地鐵,才終于在8點半前趕到了機場。
登機口處,有不少人已經在排隊等待登機了。
越景年一眼就注意到了陸弦。他今天穿著黑色風衣,正靜靜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英俊的臉龐上帶著熟悉的冷漠。
越景年走到陸弦面前,朝著他揮了揮手。
陸弦抬眸看到越景年,靜默了幾秒,才語氣平靜地說:“時間正好,去登機吧。”
陸弦說著站了起來,拿起身邊的行李朝頭等艙檢票口走去。
越景年連忙跟了上去:“陸弦,你等了很久嗎?”
“剛來。”
陸弦將機票遞給了檢票員,通過了檢票口。這一趟行程,栗子給越景年辦的也是頭等艙。他刷了一下電子票跟在了陸弦身后。
兩個人的座位是在一起的。越景年的位置在里面,靠窗。
越景年放好行李后,坐了下來。
他歪頭看向陸弦:“今天到H市后,你有什么行程安排?”
越景年看過栗子發來的行程,今天除了出行,并沒有其他工作內容。
“私人行程。”
“那我能參加嗎?”越景年看著陸弦眨了眨眼。雖然不知道是什么行程,但是他想跟著陸弦一起去。
陸弦目光淡淡地掃了他一眼:“不方便。”
越景年聽到陸弦拒絕,嘆了口氣:“那我到時候在外面等你?”
陸弦不置可否。
本次航班的乘客登機結束,飛機即將起飛。
越景年習慣性地拿出一顆水果糖放進了嘴巴里。每次坐飛機他都覺得耳朵疼,后來發現嘴里含點東西,可以降低這種感覺。
他又拿出一顆遞給陸弦:“陸弦,吃糖嗎?”
陸弦聞言,目光落在了這顆普通的糖果上。這人似乎一直有隨身攜帶糖果的習慣。
他記得十六歲初遇這個人的時候,這人就吃愛糖。
他抽煙,這人就給他塞糖果。
明明他并不喜歡吃糖,卻在這人的影響下,習慣了那種甜膩的味道。
“不要嗎?”越景年見陸弦沒動靜,正想把糖果拿回來。
陸弦直接伸手從他手心里將糖拿了過來。
剝掉包裝袋,放入嘴巴,是荔枝的味道,很甜。
飛機起飛后,越景年玩了一會單機游戲,困得睜不開眼睛。
今天為了趕飛機,起得太早了。
過了一會,他終于撐不住睡著了。
陸弦感覺到自己肩膀一沉,才發現身邊的人睡著了。
他輕輕嘆了口氣,調整了一下肩膀的姿勢,讓這人睡得更舒服一些。
等到越景年睡醒后,飛機已經著陸了。
越景年驚訝地看著窗外的機場,自己這一覺是睡得也太熟了,全程竟然毫無知覺。
他向周圍看了看,才發現大部分乘客都已經離開機艙了,他們是最后幾個。
陸弦見越景年醒了,淡淡地說:“醒了?那走吧。”
“哦!”越景年連忙站起來,拿下行李跟著陸弦下了飛機,“陸弦,你怎么不早點叫醒我。”
陸弦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H市的氣溫很高,彷如初夏,和A市差了一個季節。
機場外,早就有接機的工作人員在等候了。那人接過兩人的行李放到后備箱,開車將他們送到了酒店。
越景年拿到房卡后,才發現陸弦的房間在隔壁。
他想起追求陸弦的幾種方式中,那條最切實可行的方式。他轉頭問:“我今晚能去你房間找你嗎?”
陸弦頓了頓,說:“可以。”
越景年得寸進尺:“那我可以把這間房間退掉,和你住一間嗎?”
陸弦瞇了下眼,沉默了幾秒,輕笑道:“你想跟我住一間房?”
第26章 時間無法倒退
越景年眼睛發亮:“可以嗎?”
陸弦瞥了他一眼, 淡然道:“不可以。”
說完,陸弦便朝著自己房間走去。
他就知道會這樣!越景年嘆了口氣,也拿起行李, 回自己房間去了。
H市是一座海濱度假城市, 很多酒店都沿著海岸線建造。他們這次住宿的酒店就在海邊。
越景年的房間有一個大陽臺,陽臺外面是一片蔚藍的海面。
他拉開陽臺的玻璃門, 海風吹過來,帶著潮濕與悶熱。
H市太熱了, 越景年回房換上了簡潔的短袖T恤,配上寬松的牛仔褲。
換好衣服后,他給陸弦發了條信息。
景:你的私人行程,什么時候開始?
他等了一會, 陸弦也沒有回復他的消息。
這人不會自己偷摸先走了吧?
想到這,越景年打開房門,按響了隔壁的房間門鈴。
過了好久,里面都沒有動靜。
就在越景年準備打電話問問時, 房門被打開。
陸弦身上穿著一套輕薄的夏裝, 頭上還帶著水汽,看起來剛洗完澡。
“大白天就過來找我了?”陸弦挑眉看他。
越景年愣了下, 想起自己剛才說的是晚上到房間找他。
但是轉念一想,越景年又理直氣壯地反問:“白天不行嗎?”
陸弦唇角勾起一個弧度:“可以。進來吧。”
陸弦的房間和越景年那一間, 布局一模一樣。房間里陽臺的窗簾拉開著, 同樣蔚藍的海面映入了眼簾。
“你先坐會吧,我去吹個頭發。”
“好。”
越景年在沙發上坐了一會, 聽到里面傳來吹風機的聲音。
他有些無聊地站了起來,拉開陽臺門,走到外面。他這才發現他和陸弦兩間房的陽臺竟然是連起來的, 中間沒有任何隔斷。
如果陽臺門沒鎖的話,他不就是隨時可以過來串門了?
越景年的忍不住笑了出來。
他看看自己房間的陽臺門,又看看身后的門,吹了一會海風,才回了房內。
陸弦的頭發已經吹干了,正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打電話:“不用司機。停在那邊就行。”
越景年的目光落在陸弦的臉上,發現他的頭發不像之前那樣一絲不茍,額頭幾縷細碎的黑發隨意垂落,倒是多了幾分散漫。
陸弦的電話很快就打完了。他收起手機后,看向越景年,漫不經心道:“你剛找我什么事?”
“你不是說今天有私人行程安排嗎?什么時候去?”
陸弦看了一眼手機的時間,說道:“現在。”
“那我也要去。”越景年頓了頓補充道,“就在外面等著,不會打擾你的。”
陸弦深深望了他一眼,笑道:“行吧,那你跟著吧。”
酒店門口的停車場內,停放著一輛紅色越野車。
這是當地的工作人員為陸弦準備的。
陸弦接過車鑰匙,和越景年上了車。
車輛駛出酒店,緩慢地行駛在一片熱鬧的街區。
越景年朝著窗外看去,雖然今天是工作日,但是路上穿著海島風衣服的游客非常多。
車輛穿過這條商業街后,停在了一家花店門口。
“你在車里等我。”陸弦說完,熄火下車,走進了花店。
“系統,陸弦這是去干嘛?”越景年看著陸弦的背影,好奇地問。
“進花店,當然是買花。”系統進行合理的推測。
越景年看到陸弦已經拿起一束花了:“你說他買這花要送給誰?”
“不是送給你,就是其他情人吧。”系統說著突然意識到了什么,哇啦啦地叫了起來,“男主今天的行程是什么?!是不是會其他情人?”
正在系統進行胡亂猜測的時候,陸弦已經抱著一束藍色的矢車菊過來了。
他將花放在了后排的座位上,坐回了駕駛位上。
越景年歪頭看向車后藍色的花束,它正靜靜躺在座椅上,散發著淡雅的清香:“陸弦,這束花你要送給你誰?”
“一位姓顧的女士。”陸弦淡淡地說道。
車輛駛出城區后,穿過一片熱帶雨林,來到了一條沿海公路上。
公路的一邊是沙灘和一望無際的海平面。越景年按下車窗,感受著海風的涼意。
車子行駛了大約四十分鐘,停在了路邊。
“到了。”
越景年透過車窗,向四處張望。這里除了一家面朝大海的面館,周圍連一個人影都沒有。
面館看起來有些年頭了,上面的招牌除了一個“面”字,其他字上的漆都快剝落了。
這里就是陸弦私人行程的目的地?
越景年眨了眨眼:“那我是在車里等你嗎?”
陸弦低笑一聲:“下來吧,先去吃碗面。”
越景年這才感覺有些餓了。飛機上他睡過去了,沒趕上飛機餐,這會已經下午了。
越景年跟著陸弦走進了面館。
面館雖然陳舊,但是里面非常干凈,桌椅放得整整齊齊。
這個時間點,店內除了老板沒有其他客人。老板是個有些胖乎乎的阿姨。
她笑容滿臉地看向兩人:“你們要吃點什么?”
越景年看了看墻壁上的菜單,選了H市的特色粉。
“這位小哥要點什么?”阿姨說著看向陸弦,她在看到陸弦容貌的時候,愣了一下。
“跟他一樣,小碗的。”
“好的,那你們找個位置坐下。馬上就好。”阿姨說著又看了幾眼陸弦,才往后廚走去。
兩人選了靠窗的位置坐下。
“那個阿姨認識你啊?”越景年好奇地問道。
陸弦輕描淡寫道:“這家面館以前來過幾次。”
店里的出餐特別快,只過了幾分鐘,兩碗熱氣騰騰的H市特色粉就上桌了。
越景年拿起筷子嘗了幾口,味道酸中帶辣,非常好吃。
“陸弦,你怎么會來這個地方?”越景年雖然參與過陸弦的三年多人生,但是從來不知道陸弦來過H市。
“小時候來過一次。三年前想來看看,又來過一次。”陸弦平淡地說。
小時候?那應該是陸弦十六歲前吧。他只聽系統提過幾句陸弦小時候的經歷,母親早逝,父親娶了繼母,父子關系不太好。但是具體的事情,陸弦并沒有跟他說過。
陸弦吃得很快,小碗的粉很快吃完了。
他幫越景年點了一杯冰粉:“我現在有點事,你在這里等我。”
越景年伸手接過冰粉:“放心,我不會過去打擾你的。”
陸弦笑了笑,轉身離開了面館。
越景年的座位靠窗,剛好可以看到窗外。只見陸弦打開車門,從后排拿出了那束藍色的矢車菊,朝著海邊走去。
海邊有一處高起的巖石,延伸至海面。
陸弦去那里干什么?他要見的顧女士在那里嗎?
海邊的風浪很大,陸弦看著巖石下洶涌的浪花,將花束放在了地上。
六歲那年,顧女士帶著他來H市玩。
那時候,年幼的他開心極了,終于可以短暫地離開那個讓他感覺到壓抑的地方。
那幾天,顧女士的心情也很好,帶著他逛遍了H市的街頭,還給他買了很多玩具。
他甚至難得地朝著顧女士撒嬌:“媽媽,我們不要再回去了。一直留在這里好不好?”
顧女士怔怔地看了他很久,突然打了他一巴掌,又變得歇斯底里起來:“你怎么可以不回去?!難道你要將家里的東西拱手讓給那個賤人嗎?”
那一刻的顧女士和家里那個神經質的母親又重疊在了一起。
她發瘋似地詛咒著那個有外遇的丈夫,朝著自己的兒子咆哮,卻沒有一點勇氣離開這個困住她的家庭。
旅程的最后一天,顧女士穿著一套淺綠色的連衣裙,在花店買了一束藍色矢車菊,溫柔淡雅。
“陸弦,你說你爸爸會后悔嗎?”
那天傍晚,顧女士就是站在這個位置,問了他這個問題。
怎么可能會后悔?
后來那人娶了新的妻子,又生了兒子。家里關于她的東西,全部被清空了,連一張照片都沒有留下。
除了他和顧女士的媽媽,大概沒有人還記得她吧。
后來,他在外婆家看到過顧女士少女時期的一張照片,穿著一套淺綠色的連衣裙,笑得那樣明艷動人。
面館里,越景年聽著阿姨講述那片懸崖上曾經發生的故事。
“那天早上,天剛蒙蒙亮,我剛打開店面,就看到那邊站著一個小孩。哎呦,嚇死我了,這么一大早哦,一個小孩孤零零地在那里站了一夜。”阿姨說著還心有余悸,“萬幸沒有跟著他媽媽掉下去。”
“前幾年,那個小孩來過這里。雖然跟小時候有點差別,但是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那么英俊帥氣的一個小伙,也不知道遇到什么事情了,在那塊地方坐了一天一夜。”
“后來我實在看不過去,把他拉到店里吃了碗熱乎乎的粉。那小伙才算緩過來。”
越景年沉默了一會,指著遠處的陸弦問道:“你說的那個小伙,是他嗎?”
阿姨點了點頭:“剛第一眼就覺得眼熟,后來又悄悄看了看,應該是他。”
陸弦……
越景年突然覺得有些悶悶的。他向來很少有這樣的陌生情緒波動,但是這一次卻持續了很長時間。
“系統,我能穿越到陸弦六歲的時候嗎?”越景年好想回去抱抱六歲的陸弦。
“不能哦,時間是一條單行線,只能往前走,無法后退。”系統的聲音難得有些冷漠,“宿主,如果時間可以倒流,我也不會把你送到男主三十二歲這一年了。”
另一邊,陸弦已經往回走了。
越景年坐在窗口,靜靜地看著那個有些孤獨的身影。
等到陸弦走到面館門口時,越景年突然站了起來,跑到陸弦面前。
“你怎么出來了?”陸弦的臉上掛著一抹淺笑。
越景年沒說話,只是默默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一把抱住了陸弦。
如果無法回到六歲,那么抱抱三十二歲的陸弦也是好的。
第27章 無人的地方
陸弦看著懷里的青年, 嘴角勾起一抹笑:“怎么突然投懷送抱?”
越景年的頭靠在陸弦的肩膀上,鼻尖似乎還能聞到矢車菊的香味:“我也不知道,突然就想抱抱你。”
這個擁抱不帶著任何的勾引, 只是單純的想要抱抱陸弦。
陸弦的目光落在越景年身后的阿姨身上。
胖乎乎的阿姨看到兩個抱在一起的年輕人, 滿臉驚訝,見陸弦看著她, 又朝著他溫和地笑了笑。
陸弦瞬間明白了。
他輕輕拍了拍越景年的后背,湊到耳邊, 故意調侃道:“如果想要勾引我,找個沒人地方。”
越景年感覺耳邊有一股溫熱的氣息吹過,心底那股悶悶的情緒也被吹散了。
“好,那我下次找個沒人的地方。”
越景年松開了陸弦, 向后退了一步,才發現面館的阿姨正在看他們。
他倒也不覺得尷尬,很自然地朝著阿姨笑了笑。
阿姨愣了愣,感覺有些不好意思, 自己好像打擾了他們?
“你們還要再吃點什么嗎?我們這里的清補涼味道很好的。”
“那我要一碗。”越景年又看向身側的陸弦, “你要嗎?”
“好,也給我一碗。”
“兩碗清補涼, 謝謝阿姨。”
兩個人又坐回了剛才靠窗的位置。桌上剛才吃完的碗筷已經收拾掉了,桌子擦得非常干凈。
越景年的手撐在下巴上, 目光落在陸弦的臉上, 靜靜地看了好久,看得陸弦都覺得詫異了。
“怎么了, 我臉上有東西嗎?”
“沒有。”越景年搖搖頭,“我只是想觀察一下,你現在的心情怎么樣。”
陸弦笑了笑:“那你觀察出什么了嗎?”
越景年想了想, 不太確定的說:“應該不難過,也不生氣。感覺上很平靜。”
陸弦一愣,平靜……
是的,確實很平靜。
這是陸弦自己也沒有想到的。
他轉頭看向窗外高起的巖石,其實,他已經想不起顧女士的模樣了,只記得那一束藍色的矢車菊和那條淺綠色的連衣裙。
他原本以為故地重游,心情應該會很復雜,但是當他看到下面洶涌的海水時,卻很平靜。
當初顧女士做出那樣的選擇后,別人看向年幼的他時,眼神里總會帶著同情,可憐。連他自己都覺得,他的人生也許要永遠籠罩在那樣的陰影之下了。
但是,三年前他在這里枯坐了一夜,想明白了。
那是顧女士的選擇,不會是他的。
為了得到他想要的東西,他可以耐心地等待。
四年又四年……鑄造一張可以狩獵的網,最終將那人困住。
陸弦目光又落在越景年臉上:“你這次的感覺挺準的。”
越景年聞言,也笑了起來。
沒有系統的提示,他竟然看懂了陸弦的情緒!
這時,兩碗清補涼被端上了桌子。
越景年嘗了一口,甜甜的,清涼可口,很好吃。
“陸弦,你也嘗嘗。”
“好。”
兩人吃完東西后,告別了面館阿姨,就開車回去了。
酒店門口,已經有人在等候陸弦了。
那人穿著很正式的白襯衫,下面穿著黑色西裝褲,手上提著筆記本電腦,一臉的嚴肅。
“陸總,和智遠科技的案子,出了一點問題,需要您看下。”
陸弦并不覺得不意外,如果這個案子一帆風順,他也不會特意來H市一趟了。
“到我房間談吧。”陸弦說著朝電梯走去。
“好的。”
越景年好奇地看了一眼,只覺得這人非常眼熟,在哪里見過。
那人察覺到越景年的視線,扯了扯嘴角,朝他點了點頭:“你好,我叫沈思行,陸總助理。”
沈思行!這不是八年前就跟在陸弦身邊的助理嗎?那時候陸弦就非常信任他,這人做事嚴謹認真,一絲不茍。
“你好,越景年。”越景年想了想,又說道,“星沉研發部的實習生。”
沈思行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但是并未多說什么。
這時,電梯來了。三人乘坐電梯到達了房間所在的樓層。
越景年走到房門口時,又轉頭看向陸弦:“陸弦,你忙工作的時候,我可以在旁邊嗎?”
陸弦看了他一眼:“你想來,就來吧。”
沈思行皺了皺眉,要討論的工作內容都是機密:“陸總,等會要對得內容涉及到……”
陸弦直接打斷了沈思行的話:“他不是外人。”
不是外人?
饒是向來沉穩的沈思行也震驚了。他在陸總身邊工作快十年了,陸總涉及到這些商業機密的事情,一向謹慎。
但是現在竟然不避諱這個年輕人。
沈思行忍不住又瞥了越景年一眼,這人和陸總什么關系?
房間很大,越景年坐在靠陽臺的單人沙發處,而陸弦和沈思行在里面的休息區討論工作的事情。
越景年在企業微信里,給張凡發了條消息。
越景年:你認識沈思行嗎?
張凡:!!
張凡:怎么突然提起他?
越景年:我見到他了。
張凡:什么?!你在哪見到的?
越景年:H市。
張凡:你竟然去H市了,難怪你看到他了。
張凡:他是我們組長。
原來,沈思行就是CEO助理部那個出差的組長啊。
越景年和張凡聊了幾句后,又看向陸弦。他們正在聊的工作內容,他不感興趣。
于是,越景年拿出手機開始玩巔峰對決,正好可以趁這個時間刷一下段位。
陸弦和沈思行討論的內容比較多,中途他們還開了一個遠程視頻會議。
等他們聊完工作,已經晚上八點多了。
“陸總,那我回去根據剛才的結論整理一下明天會議資料。和智遠科技那邊約的會議時間,是明天早上10點半。”
“好的,辛苦了。”
沈思行將文檔保存好后,收起筆記本電腦往外走。
陸弦走到越景年跟前,見某人正沉迷在游戲中不可自拔,輕笑道:“打到什么段位了?要不要休息一下?”
越景年抬眸看了一眼陸弦,又低下頭操作著手上的角色:“等一下,這局快打完了。”
陸弦也不催,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看向越景年的游戲畫面:“Double Kill,節奏把握不錯。”
正準備開門出去的沈思行愣了下,他朝著陽臺方向看去,陸總正湊在那人身邊,兩個人看起都快靠在一起了。
陸總竟然有這么溫柔的時候?上一次看到類似的畫面,好像還是八年前。
陸總這是談戀愛了?
沈思行走出去,輕輕地關上房門。
越景年打完這一局后,收起了手機:“還差一點就能到星耀了!”
“不著急。”陸弦站了起來,低頭看向他,“你肚子餓嗎?要不要去吃點東西?”
越景年看了一眼窗外,天已經黑了。除了海岸線上亮著的燈,遠處的大海看不到一絲光亮。
“好,正好有點餓了。”
下了樓,陸弦帶著越景年去了酒店沙灘邊上的落日酒吧。
他們來得太晚,沒有趕上落日,連余暉都沒看到。
酒吧里只有簡單的西餐,陸弦點了一份簡單的牛排套餐,越景年也著點了一份牛排。
舞臺上,歌手正彈著吉他演唱著。酒吧的顧客不算多,三三兩兩坐在一起。其中有不少是年輕的情侶。
服務員很快就送上來一杯飲料,里面是淡藍色的液體。
陸弦拿起酒杯,抿了一口,放在了桌上。
越景年細細打量著那杯飲料,顏色很漂亮,不知道是什么味道的。
陸弦察覺到越景年的視線,挑眉道:“想嘗嘗嗎?”
“可以嗎?”
陸弦眼睛微瞇,輕笑道:“但是我喝過了,你不介意?”
“不介意。”越景年看向陸弦的薄唇,“我們都接過吻了,我怎么會介意?”
陸弦盯著看了他幾秒,低低一笑,將酒杯遞了過去。
越景年伸手接過,兩人的指尖輕輕碰觸。
陸弦一怔,垂下眼眸,壓下了眼底的情緒。
越景年喝了一口,才發現竟然是杯雞尾酒,帶著一點果味,酒精并不濃,味道不錯。
兩人吃完晚餐,離開酒吧,從沙灘邊的小路繞道往酒店走。除了昏暗的路燈,小道上沒有其他人。
這時,陸弦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下號碼,朝著越景年示意了一下,走到遠處去接電話了。
“陸先生,我們用了上次您傳輸過來的數據,成功攻克了兩個難題。捕捉者目前的開發進度大約到50%了。”電話那頭的工程師匯報著,“不過,我們現在遇到了新的難題,希望能夠有實驗體測試這個設備。”
“實驗體測試?”
“是的。目前我們有兩套捕捉方法,但是兩者開發思路完全不同,我們需要確定開發方向。如果有實驗體參與研究的話,我們的開發進度將會加快非常多。”
陸弦皺眉看向遠處的越景年,那人正坐在椅子上,刷著手機。
“如果用全息艙會讓實驗體察覺到嗎?”陸弦問。
“不會的,我們不會進行實質捕捉,只是用實驗體產生的能量反應做一些模擬測試。”工程師說道。
“好。等我出差回來,進行安排。”
陸弦打完電話后,走到越景年跟前。
“打完電話了?”
“嗯。”
這時,遠處沙灘上放起了煙火。漆黑的夜空被染上了五彩繽紛的顏色。
越景年好奇地抬頭看向天空:“這個時間點,怎么會有人放煙火?”
“這家酒店每晚9點的固定活動。”
陸弦低頭看著越景年的臉,煙火劃過天空,那一瞬間也照亮這人的臉頰。
“怎么了?”
陸弦聲音低沉:“某人說要在沒人的地方勾引我。找好地方了嗎?”
越景年向周圍看了看,空無一人。
他眉眼間立刻展出笑意,站起來湊到陸弦跟前,淡淡的酒味沿著鼻息傳遞出來。
“找到了。”
越景年說著就吻了上去。只是他的吻太過生澀,不得章法,像是啃更為貼切。
陸弦的眼神一暗,勾住這人的后腦勺,加深了這個吻。剛才飲過酒的嘴唇柔軟濕潤,帶著一股清甜的香味。
【男主陸弦對宿主好感度+2,當前72。】
第28章 患得患失(補)……
這個吻直到煙花落盡, 才終于結束。
越景年的臉上紅紅的,也不知道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還是因為這個吻。
“陸弦, 那我現在算追上你了嗎?”
陸弦唇角的弧度漸深:“一個吻就想追上我?”
越景年眨了眨眼, 學著剛才陸弦的樣子,勾住對方的脖子, 又吻了上去。
吻技依然生澀,但是終于不再是啃了。舌尖的碰觸, 讓這個吻帶上了一股情欲。
陸弦看著眼前這個主動的青年,眼底是壓制不住的情緒。這人在模仿他的動作,看起來那樣熱烈,好像真得對他含著深深的愛意。
越景年覺得自己快喘不上氣來, 才離開了陸弦的嘴唇,聲音難得有些沙啞:“那兩個吻夠嗎?”
陸弦深深地注視眼前這個近在咫尺的人:“不夠……”
【男主陸弦對宿主好感度+1,當前73。】
這時,昏暗的小道上, 有一對年輕的男女牽著手, 朝著他們走過來。
“剛才的煙花也太好看了,就是時間太短了。”女孩子悅耳的聲音。
“以后有機會, 我們再過來看好了。”男孩子安慰道。
“以后還不知道什么時候呢?明天要回去了。”女孩子有些惋惜。
“等下次休假的時候……”
越景年想了想,還是松開了陸弦的脖子, 站到了旁邊。
陸弦挑眉:“怎* 么不繼續了?”
“現在不是沒人的地方了。”越景年對于周圍是否有人其實并不在意, 但是陸弦白天說的話,他還是記得的。
“……”陸弦突然想收回白天的話了。
那對情侶走過他們身邊時, 女生不住地打量著兩個人,直到走遠了,才小聲地跟男朋友嘀咕。
“那兩個男生是情侶吧?!我剛剛看到他們抱一起了!”
“也有可能是好朋友?”
“好朋友能親一起?”
“……”
“那兩個男生都好帥啊!”
“比我還帥?”
“那你想聽真話, 還是假話?”
越景年看那一對情侶走遠了,又躍躍欲試。
可惜,小道上又接連來了好幾撥人,都是看完煙花散場的游客。
越景年嘆了口氣,拉起陸弦的手:“我們先回去吧?”
陸弦看著那只握著自己的手,輕笑一聲:“好。”
兩人回了各自的房間后,越景年玩了一會游戲,去沖了個澡。
等他吹完頭發,已經晚上11點半了。
他走到陽臺,看了一會星空。夜晚的海風帶著一股舒適的涼意,吹得整個人都很舒服。
越景年轉過頭去,看到隔壁房間的陽臺門雖然緊閉著,但是里面的燈光依然亮著。他透過房間內的紗簾,看到了陸弦模糊的身影。
陸弦還沒睡覺?
越景年走到陽臺門口,敲響了玻璃門。
陽臺門很快就被打開了。
“怎么了?”陸弦也剛洗完澡,身上穿著寬松的浴袍,腹肌若隱若現。
“看你還沒睡覺,就過來看看。”越景年聞到了陸弦的清香,和他一樣的味道。
陸弦的目光落在越景年臉上。剛才的吻有些過火,這人的嘴唇似乎都有些紅。
“現在都快12點了,三更半夜,孤身一人,就過來看看?”
“當然不止是看看,還想給你一個晚安吻。”越景年的語氣直白,毫不遮掩。他說著又補了一句,“這里只有我和你,沒有其他人。”
陸弦輕笑一聲:“那你進來看看吧。”
他說著回了屋內,懶洋洋地坐到沙發上。越景年也跟著坐到了旁邊。
沙發前的地茶幾上還放著一杯酒,酒杯已經見底,只剩下淺淺的一層底。
“你睡覺前還喝酒?”越景年眼神中閃過一絲詫異。他印象中的陸弦除了應酬極少飲酒,但是這已經是他今天看到這人喝酒了。
陸弦沉默了幾秒,才淡淡地回:“喝酒助眠。”
有段時間,他整夜整夜的失眠,除了靠藥物幫助,他根本睡不著覺。但是藥的副作用太大了,他慢慢改為喝酒。
喝醉了,就不會想那么多了。
越景年拿起酒杯將剩下的幾滴酒倒入口中,酒味濃郁,甚至有些苦澀。
陸弦看著他一臉苦相,笑著拿過手中的杯子:“這酒度數太高,不適合你。如果你想喝酒的話,我可以給你倒一杯酒精度數低一點的果酒。”
“好,那給我來一杯。”
陸弦拿了一只新杯子,給越景年倒了半杯紅色的酒。
越景年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這與其說是酒,不如說是果汁,甘甜美味。
“陸弦,這酒很好喝,你也嘗嘗。”
越景年說著又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俯身下,吻了上去。
一股濃郁的果香沖淡了喉嚨底的那股辛辣苦澀。
炙熱的唇緊緊纏繞在一起,就仿佛在共飲佳釀。
也許是夜色漸濃,也許是因為這里是只有兩個人的房間,這一個吻比海邊的更為激烈。
【男主陸弦對宿主好感度+1,當前74。】
過了許久,陸弦輕輕地將越景年推開了。
“好了,該去睡覺了。”陸弦壓著眼底的情緒。
越景年抿了抿嘴,有些不滿:“好吧。那晚安了。”
“晚安。”
越景年說完朝著陽臺走去,走了幾步,他又回過頭來:“剛才那個吻,夠了嗎?”
陸弦靜默了一會,平靜地說:“不夠。”
越景年走后,陸弦坐在沙發上,看著茶幾上的兩只酒杯,眼底的黯淡一閃而過。
沒想到這一場親吻游戲,這人能夠持續到深夜。
這么迫切地親上來,大概是因為加了很多好感度吧……
雖然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但是終究還是有些不甘。
從這晚之后,越景年好像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只要是無人的地方,時不時就會去偷親陸弦。
有時是早安吻,有時是晚安吻,有時在車里,有時會在無人的路邊。
而兩人之間的好感度也從74慢慢升到了78了。
雖然不是每個吻都能加好感度,但是越景年很滿意,系統也很滿意。
只是陸弦眼底的情緒日益復雜。
“宿主,加油!果然這一種攻略方式選對了!”系統的聲音是前所未有的開心。
“不過,我感覺陸弦有點怪怪的。”
“哪里怪了?好感度不是一直在提升嗎?”系統不覺得男主有任何問題。
“好吧……”
這幾天白天,陸弦都在智遠科技開會,越景年也跟著去了。不過,他并沒有進去會議室,而是躲到一旁的休息區打游戲去了。
一開始,越景年以為這只是簡單的一場會議,誰知道足足開了三天,雙方才終于談了下來,簽訂了最終協議。
沈助理拿著筆記本出來的時候,緊繃的面容終于放松了一些,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智遠科技的老板臉上也掛著笑:“陸總,晚上我們準備了一個慶功宴,不知道是否有幸邀請您參加?”
“那是我的榮幸。”
等雙方寒暄完后,陸弦讓智遠科技的人先走了。
他走到休息區,去找越景年。誰知道偌大的休息區連個人影也沒有。
越景年根本不在休息區。
陸弦拿出手機給越景年打電話。電話那頭傳來了提示音:“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后再撥。”
電話關機?
陸弦又試著撥了兩次,依然是關機提示。
他坐到越景年這兩天常坐的椅子上,靜靜地等了十分鐘。
不過,越景年并沒有出現。
陸弦的眉頭不自覺地擰在了一起。他看向一旁的沈思行:“你中途離開會議室,有見過他嗎?”
下午三點,沈思行中途離開會議室上去了趟衛生間。
沈思行說:“見過。他還問我關于您晚上的行程安排。我說您晚上沒有工作安排。然后我又進會議室開會了。”
下午三點……現在已經五點了。
這人去哪里了?
“陸總,要去找找嗎?應該在智遠科技大樓里。”沈思行推測道。
“好。”
沈思行的動作很快,立刻打聽到了越景年的線索。
“陸總,前臺看到越先生下午四點從智遠科技的正門走了出去。”
陸弦眼底一沉:“他離開智遠科技了?知道去哪了嗎?”
“前臺說,越先生走之前跟他打聽附近的商業街,可能出去逛逛。”沈思行道,“陸總,要我過去找嗎?”
哦,去逛街了啊。那么手機撥不通,是沒電了嗎?
那么他應該還是在的。
陸弦垂下眼眸,心底浮起淡淡的苦澀。在剛才等待的那幾分鐘里,他卻以為這人又不見了。
他甚至想到會不會這人其實還沒有回來,這幾天那些甜蜜的親吻都是他自己虛構出來的幻覺而已。
或許,他真的像徐逸軒說得那樣有病。
果然,只要遇到這個人,他總是會失去該有的冷靜。
“陸總?”
“不用了,我自己去。”
距離智遠科技五百米的地方,有一條熱鬧的商業街。這里一到傍晚就有很多小商販出來擺攤,里面擺放著H市的特色美食、手工制品。
越景年愁眉苦臉地看著自己沒電的手機:“老板,我手機沒電了。我去充個電。等會再付錢給你?”
老板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這可是現場手工定制,不能退的。如果你不要,我可賣不出去。”
越景年嘆了口氣:“放心,我肯定要的。現在就是手機沒電了……”
他朝著四處張望,期望能找個熟人能幫他解圍。突然,他的看到了一個人。
踩著破碎的夕陽,陸弦走到了他的面前。只是不知道為何,他的整個人顯得有些疲憊。
“陸弦,你來的正好,我……”
越景年還沒說完話,對面的人就將他死死摁進壞里,力道大得好像要將人永遠禁錮起來。
第29章 賠禮
越景年吃痛地哼了一聲:“陸弦, 你怎么了?”
陸弦將頭埋在越景年的脖頸間,聞著熟悉的味道,深深吸了一口氣, :“沒什么, 就想抱抱你而已。”
越景年愣了幾秒,也反手抱住陸弦的腰:“那你抱吧。”
過了良久, 旁邊擺攤的老板終于看不下去了,他輕咳一聲:“你們還付錢嗎?”
“……”
陸弦的動作一滯, 將人緩緩地放開了。
越景年卻一點也不覺得尷尬,拉著陸弦走到老板面前:“當然付錢。”
他指著攤販前面的二維碼看向陸弦:“我手機沒電了,先幫我付一下,168元。”
“好。”陸弦拿出手機, 掃碼支付。
老板收到錢后,將手工制作的椰雕畫放入袋子里,遞給越景年:“小帥哥,這位是你男朋友啊?”
越景年接過畫, 十分坦然地說:“我還在追, 暫時還沒追到。”
老板狐疑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打轉,剛才那擁抱的模樣, 可不像沒追上。
他甚至覺得是這個清冷的年輕人在追這個小帥哥。
“那應該快追上了。”
越景年一聽就樂了:“借您吉言。”
越景年跟老板告別后,拉著陸弦走到人少的角落:“你們開完會了?”
陸弦淡淡地應了一聲。
“這么快?”前幾天都是開到七八點才結束, 本以為今天還要很久, 就想著出來逛逛了。
“今天最后收尾,比較快。”陸弦看著越景年手中的袋子問, “你剛買了什么?
越景年遲疑了一下,將袋子遞給陸弦:“是買給你的,算是賠禮。”
“賠禮?你做什么了, 要送賠禮?”陸弦輕笑一聲,接過袋子。
“之前弄壞你的戒指,我想著要買個其他東西補償給你。但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剛才看老板雕畫,覺得挺有意思的,就讓他定制了一幅。”越景年說著,又催促道,“你看看,喜歡嗎?”
陸弦將袋子里的椰雕畫拿了出來。它是用一片椰殼打磨而成的,里面雕刻的內容是兩個小人坐在圓月之下,看著星空的的畫面。
陸弦一眼就認出這是去月球的那款游戲里的畫面。
“你喜歡嗎?這份賠禮能接受嗎?”越景年期待的眼神看著陸弦。
原來是這個賠禮啊。
陸弦暗嘆了口氣,那個戒指他本來就是想要送給眼前這個人的,兜兜轉轉被這人弄壞了,也算是命中注定的物歸原主?
“你覺得這幅畫和那對戒指能劃等號嗎?”陸弦問。
越景年頓時有些頭大,上次陸弦可是當著他的面說自己要的不是東西本身,而是他亡夫送的東西……
他如果說能劃等號的話,陸弦會生氣嗎?如果生氣了,好感度會降多少?
越景年很少有這樣糾結的時刻。
“很難回答嗎?”陸弦嘴角上揚,帶著一絲逗弄。
越景年撓了撓頭,還是艱難地說出口:“應該能劃等號吧。都是去月球的周邊,而且都是為了追求你而送的禮物。”
越景年說完,又補上一句:“你接受這份禮物嗎?”
陸弦的目光落在這人臉上,那對戒指是他想送給這人的定情信物。既然能畫等號,那么這畫就算是這個小騙子送自己的定情信物?
陸弦心情愉悅地將椰雕畫放進袋子里,嘴上卻說:“勉強接受吧。”
“接受就行!”越景年也舒了一口氣,上次陸弦為了那對戒指發了好大火,好感度都降了很多。
陸弦收了禮物后,越景年心情也大好。
他牽著陸弦的手,在商業街上逛了一會。這里有很多好玩的小東西,越景年很感興趣。
陸弦也沒有甩開這人的手。越景年又悄悄地將兩人牽著的手改成了十指相扣。
隨后,他聽到了好感度提示——
【男主陸弦對宿主好感度+1,當前79。】
天色漸暗。
陸弦的電話響了起來。
“陸總,越先生找到了嗎?”沈助理在電話那頭問道。
“嗯。”
“那就好。智遠科技晚上舉行慶功宴在棕櫚酒店,車已經準備好了,請問到哪里接您?”沈助理又問。
陸弦報了一個地址,約定好時間后,便掛了電話。
“陸弦,你們晚上還有工作啊?”越景年問。
陸弦輕描淡寫地說:“不算工作,是一個晚宴。”
“那我能去嗎?”這幾天陸弦一直開會,他打了三天游戲,實在有些無聊。
陸弦看了他一眼:“可以。”
就算這人不提,陸弦也打算將他帶過去,讓人呆在自己視野范圍內。
慶功宴很熱鬧,除了智遠科技和回響科技雙方的員工,智遠科技的老板還拉了H市好幾家新興科技公司的老板過來參加。
陸弦一進去,就被人團團圍住,大家都想結識回響科技的老板。
陸弦眉頭微皺,看向越景年。
越景年立刻擺了擺手,指著角落的一個位置道:“我那邊吃東西,你先忙。”
“好。”
慶功宴上有很多H市的特色美食,越景年剛好有點餓了。他從自助餐區拿了幾樣看起來可口的食物,又拿了一杯顏色極為漂亮的酒坐到位置上,吃了起來。
晚宴的正中央有個舞臺,智遠科技安排了好多節目,既有樂器演奏,又有歌手演唱歌曲。
大概是為了貼合陸弦的喜好,那些音樂大多是一些經典游戲的配樂。
越景年邊吃邊聽,這些配樂他也很喜歡。
他吃飽后,又去酒水區拿了一杯雞尾酒慢慢品了起來。
舞臺上的節目又換了,變成了一個cos節目。幾位銀發貓娘正邁著舞步,隨著音樂起舞。
越景年抿了一口酒,在人群中找尋陸弦。陸弦依然在和人喝酒聊天,不過他的目光在舞臺上逗留了一會。
雖然只是短短的幾秒,越景年卻察覺到了。
陸弦喜歡這個?
這時,有人坐到了越景年身旁。
“咦,你也來參加慶功宴啊?”那人開心地打著招呼。
越景年轉頭看去,這人好像是智遠科技的員工。他在休息區玩了三天游戲,這人還湊過來,跟他聊過幾句。
越景年點了點頭,應了一聲。
本質上,他和陸弦的冷漠非常相似。就算一個人和他聊再多次,他可能都記不住對方的名字,也只是把對方當成一個有點眼熟的陌生人。
唯一好一點的地方在于,越景年的臉看起清澈稚嫩,帶著一點懵懂,不會讓人覺得冷冰冰。
那人不說話,越景年也沒搭理他,而是目不轉睛地看著舞臺上的表演。那些演員的表演非常出色,活靈活現地表現出了貓的特色。
這人越景年想起學校里那只在人腳邊蹭的橘貓。
“你喜歡看這個?”身旁的人開始搭話,“我們老板也喜歡這個,還是極端福瑞控,所以特意安排了這出節目。”
“是挺好看的。”越景年看著那些人頭上的貓耳與頭發完全地貼合在一起,毛茸茸的和真正的小貓非常相似。
那人見越景年感興趣,就開始聊起這個話題,甚至說起這些cos的貓娘角色出自哪些游戲。
越景年也跟著聊了起來,有些游戲,他也玩過。
“對了。”那人猶豫了一下,問道,“并購案談妥了,你明天是不是要回A市了?”
“應該是吧。”陸弦到這里本來就是為了這次并購案,現在兩邊談完了,應該就回去了吧。
“那我能加下你微信嗎?”那人怕越景年拒絕,又解釋道,“你的巔峰對決操作非常好,我想找你組隊玩。”
“你是什么段位?”
“全服前十的最強王者。”
越景年笑了下:“那可以。”和這種段位組隊打,他上分也容易些。
他拿起旁邊正在充電的手機,打開微信界面,正準備掃對方的二維碼加好友。
突然,手機被人抽走了。
越景年抬頭看去,只見陸弦正站在他面前,手里拿著他的手機。陸弦長得很高,擋住了身后的本就不夠明亮的燈光。
“陸弦你怎么過來了?”越景年看著陸弦手中的手機,眼中閃過困惑,“你要用我的手機嗎?”
陸弦面無表情地瞥了一眼越景年身邊的人,沉聲道:“代練不許找外援。”
身旁的人看著陸弦的眼神,后背僵了一下:“陸……陸總好。”
越景年愣了下,陸弦過來就為了說這句話?
“你不去跟人聊了嗎?”
“中場休息。”陸弦淡淡地說。
這個晚宴,陸弦雖然在和人在聊事,但是卻一直關注著越景年。當有個陌生人坐到越景年旁邊時,陸弦心中莫名有些煩躁。
所以,他暫停了商業會談,中場休息過來看看。
“好吧。那你過來坐會?”越景年說著朝另一人的位置靠過去,給陸弦讓出了一個空間。
陸弦看著這兩人靠得那么近,黑眸微瞇,看向旁邊的人的眼神中帶著冷意:“你是智遠科技的人?”
“是……是的。”那人察覺到陸弦的視線,有些心慌,自己得罪這位大老板了嗎?
“你同事在那邊。”陸弦眼神示意。
那人立刻明白了,陸總想讓他滾。他立刻收起手機,對越景年說道:“那我先去那邊了。”
說完,這人連忙朝著人群中走去。
他一直以為越景年是陸總身邊的小助理,但是剛才看到這個眼神,他卻看到了濃濃的占有欲。所以,越景年是陸總的情人?
這一刻,他有些懊悔。他就是看這個青年很有趣,想交個朋友而已。
越景年看到那人走遠了,也不在意,只是有些疑惑:“代練不是只要打到王者就行了嗎?怎么還限定不能找外援?”
陸弦直勾勾地盯著越景年:“你那么著急打到王者?”
“……”
第30章 考慮一下?
“這取決于你急不急。”
陸弦不動聲色地說:“我不急。”
越景年笑瞇瞇地說:“老板不急, 那我更加不急了。”
陸弦看著越景年的笑臉,表情也跟著緩和了下來。他坐到越景年身旁,將手機遞了過去:“你慢慢打吧。”
“好。”越景年接過手機, 繼續給它充電。
陸弦慵懶地靠著沙發, 看著舞臺上的表演,漫不經心地問:“剛才那人是誰?你們怎么認識的?”
“那個人?”越景年努力回憶著, “好像是叫什么強?之前在休息區碰到過幾次,你打聽他做什么?”
陸弦輕笑一聲:“沒什么, 不記得就算了。”
陸弦和越景年聊了一會,又被人圍了過來,拉去聊商業合作了。
越景年則繼續一個人坐著喝酒,看表演, 等手機的電充得差不多了,他又拿起來打巔峰對決。
但是,只打了兩局,越景年眼皮開始打架, 靠著沙發打起了瞌睡。
晚宴接近尾聲時, 陸弦終于結束了會談,過來找越景年。
沙發上的青年頭歪向一邊, 靠著沙發背睡得沉沉的,往日里白皙的臉龐上染上了酡紅。
陸弦彎下腰, 湊到這人嘴巴, 聞到了淡淡的酒香味。他瞥了一眼旁邊桌上幾個空酒杯,這是喝醉了?
他輕輕拍了拍越景年的臉:“越景年, 晚宴結束了。”
越景年轉了個身,又繼續睡過去。
“……”
這人以前酒量就很差,一瓶啤酒就能醉倒。八年后, 依然如此。
陸弦嘆了口氣,將人抱起來帶上了車。
晚宴的酒店和入住的酒店并不遠,十五分鐘就到了。
一路上,越景年靠在他肩膀上,睡得昏昏沉沉。
等到陸弦將人抱到酒店房間的床上時,懷里的青年濃睫輕輕顫了顫,睜開了眼睛。
他醉眼迷離地看著眼前的人,等到看清是陸弦后,小聲問:“晚宴結束了?要走了嗎?”
陸弦好笑地看著他:“你要不要看看現在在哪里?”
越景年朝著周圍看了看,酒店天花板,熟悉的沙發,盥洗室……
大概是喝醉了,越景年的反應變得很慢,過了許久才意識到,他正在酒店房間里:“我怎么在這?”
“你喝醉了,我把你帶回來了。”
越景年傻乎乎地看著陸弦,也不知道聽進去了沒有。
陸弦對上了越景年這樣的眼神,聲音不自覺地變得溫柔:“既然醒了的話,回自己房間洗個澡,早點睡覺吧。”
這話,越景年聽進去了。
他朝著陸弦眨了眨眼,拉過一旁的被子,裹成一團,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
陸弦嘆一口氣,這人就聽到了后半句嗎?
越景年裹著厚厚的被子,臉上泛著不自然的紅。陸弦用手指輕輕碰了碰這人的臉頰,非常燙。
陸弦從盥洗室拿出溫熱的毛巾,給他擦臉。
越景年的睡得很死,任由陸弦從額頭擦到臉頰,又擦到修長白皙的脖頸。至于下面……
陸弦眼神微暗,輕輕拉開了被子。
青年上身穿著一件白色的短袖襯衫,最上面三顆紐扣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解開了。
陸弦怔怔地看著脖子下露出的鎖骨和白凈的肌膚。他遲疑了許久,才伸手解開了剩下的紐扣。
……
陸弦幫越景年擦拭好身體之后,又拉過一旁的薄被,重新給他蓋了上去。
看著睡得香甜的青年,陸弦深深吐了一口氣,轉身走進浴室,去沖了個冷水澡。
午夜時分的海邊,非常安靜,只能夠聽到海浪拍打著海岸的聲音。
陸弦坐在陽臺上,抬頭看向遠處的星空,掛在天際的下弦月散發著柔和的光芒,讓他想到了青年柔軟的嘴唇。
他靜靜地坐了很久,直到徹底冷靜下來,才回了房間。
等他躺到床上后,越景年翻了個身,將腿壓在了他的腰上。
一瞬間,剛才的冷靜克制,前功盡棄。
黑暗中,陸弦的腰不自覺地收緊。他深吸一口氣,坐起來,將架在自己腰上的腿挪開。
但是沒過多久,那人卻像八爪章魚一樣,從身后抱住了他。
這個姿勢讓陸弦想起了那個潮濕悶熱的夏天,在那間小公寓里。
那時候,越景年也是這樣側身,抱著被子睡覺。只不過,現在他變成了被子。
陸弦轉過身看著自己身側的青年。昏暗的房間內,他只能看到越景年模糊的輪廓。
聽著青年平穩的呼吸聲,陸弦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頰,已經沒有那么燙了。
陸弦靠過去,輕輕碰了一下對方的嘴唇,又很快分開了。
明明他們早就吻過很多次,但是陸弦卻依然心跳加速,仿佛情竇初開的年輕人。
他雙眸中的裹挾著如海潮般的欲念。他閉了閉眼,掀開被子,抓起隔壁房間的房卡,離開了房間。
晚安,小騙子。
第二天早上,越景年茫然地坐在床上,仔細回憶著昨天的事情。
他只記得自己和陸弦去參加晚宴了,后來有點困就靠著沙發睡著了。至于怎么回的酒店,他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好像迷迷糊糊的時候,聽到陸弦讓他早點睡覺?
越景年抓了抓頭發,起床去盥洗室刷牙洗臉。
等洗漱完,越景年又坐回床上找他的手機。突然,他看到了床頭柜上放著一塊黑色的手表。
越景年拿起來看了看,這好像是陸弦的手表?怎么會在他的床頭柜?
“系統……陸弦昨天在這里睡過?”越景年眼中滿是詫異。
“算是吧。”系統吞吞吐吐地說,“你自己去問男主吧。”
“……”
這時,房間的門鈴響了。
越景年連忙跑過去開門。只見陸弦穿著睡衣站在門口,眼底帶著淺淺的陰影,看起來像是沒睡好。
“陸弦,你怎么穿著睡衣就過來了?”以陸弦的性格,不是應該穿戴整齊才會過來敲門嗎?
陸弦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徑直走進了房間。
“你怎么了?”越景年關上房門,跟了上去去。
陸弦沒說話,打開衣柜,從里面拿出了一件白色襯衫。
“你的衣服怎么在這里?”越景年看著衣柜里陌生的衣服,愣住了。怎么全是陸弦的衣服,他的衣服呢?
陸弦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不在這里,應該在哪里?”
越景年茫然地指了指右邊的房間:“應該在隔壁。”
陸弦走到越景年身前,握住他的手,幫他轉了個方向,指向左邊:“你的衣服,才在隔壁。”
“我的衣服?隔壁?”
越景年后知后覺地想到了什么,打開陽臺門,走了出去。他看著左右兩間房間,他終于意識到自己昨晚睡了陸弦的房間。
那昨晚陸弦睡在了他的房間?
這是什么烏龍?!難道兩人都喝醉了,走錯了房間?
越景年走回房間,看到陸弦已經換好了衣服:“我昨天怎么睡這里了?”
“你喝醉了,走錯了房間。我叫不醒你,就跟你換了一間。”陸弦輕描淡寫地說著,沒有多做解釋。
“哦,那我昨天晚上……”
越景年還想問些什么,陸弦打斷了他的話:“抓緊時間收拾一下行李,早上10點半的飛機。”
這么趕!
越景年也沒時間問了,跑到隔壁房間,換衣服,收拾行李。
收拾完畢后,兩人又去酒店吃了個早餐。
等兩人趕到機場的時候,飛機已經開始登機了。
越景年跟在陸弦身后,辦理了登機,上了飛機。
兩人的座位依然在一起。不過,這一次,陸弦上了飛機后就睡著了。
越景年玩了幾局單機游戲后,不經意地轉頭,看到了陸弦的睡顏。
這人雖然睡著了,但是眉頭微蹙,也不知道夢到了什么煩心的事情。
越景年下意識地伸出手,輕輕地推了推陸弦的眉頭,想要撫平微蹙的眉間。
當手指劃過眉尾時,陸弦突然醒了過來,伸手抓住越景年的手腕。他的眼神一片清明,仿佛沒有睡著一樣。
“你干什么?”陸弦聲音低沉。
越景年看著被抓住的手腕,眨了眨眼:“在摸你。”
陸弦動作一滯,松開了越景年。
剛才他又做噩夢了,夢到和這人在親吻,在做所有戀人應該做的事情。但是夢的最后,這人又消失了。
夢里一半是甜蜜,一半是苦澀。
一旁的越景年摸出了一顆糖,遞給了陸弦:“要嗎?”
陸弦沉默了一會,還是伸手接了過去。他剝開包裝殼,放入口中。這一次,是草莓味的,依然很甜。
過了三個多小時候后,飛機終于平安地降落了。
越景年拿著行李跟著陸弦出了機場,一起去了停車場。陸弦的車就停在那里。
陸弦接過越景年的行李,放到后備箱,又坐到了駕駛位。
周五下午,機場的停車場并不繁忙。陸弦開著車,很快就離開了機場。
越景年看著路上的指路牌,認出來這是通往學校的路。
他側過身,看向陸弦的側臉。
越景年想起這一次旅行的目的,是陸弦給了一個追求他的機會。但是,兩個人之間除了幾次親吻,增加了一些好感度之外,陸弦一直沒有答應他的追求。
看起來這趟旅程收獲很多,實際上又毫無進展。
等到車停到理工大學附近時,陸弦下車打開后備箱,準備將越景年的行李拿了出來。
越景年跟在一旁,做著最后的嘗試:“陸弦,我有句話想跟你說……”
“什么?”
“我們親過了,還睡過同一張床了。你什么時候答應我的追求?”
陸弦垂下眼眸,掩下心底的情緒:“睡過同一張床?”
“雖然不是同一時間,但是那也是先后睡過同一張床了。那怎么不算同床?”越景年面不改色地說。
陸弦維持著表面的平靜,思緒卻回到了昨天晚上。那人的腿緊緊纏著他,就連呼吸都近在咫尺……
空氣也變得靜默了起來。
“你真的不再考慮一下嗎?”越景年的聲音又傳入了陸弦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