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圖謀不軌
陸弦沒說話, 目光幽深地看著他。
越景年就知道沒那么容易,所以他沒有特別失望,還笑了一下:“你不答應也沒關(guān)系, 我還是會繼續(xù)……”
“好。”
陸弦突然打斷他的話, 越景年愣住了,難以置信地問:“你剛說什么?”
陸弦微微勾起嘴角:“我說好, 我答應你的追求了。”
這反而讓越景年有些不知所措,陸弦怎么就突然答應了?
越景年知道陸弦是很難追的, 就算努力一百次,都不一定會成功。
剛才那句問話,只是他在分別之前的例行詢問而已。
結(jié)果,現(xiàn)在任務目標告訴他, 追求任務完成了?
他沒聽錯吧?
越景年怔怔地看著他:“你可以再說一遍嗎?”
陸弦無奈地笑了笑,將人拉到懷里,低頭親了上去。陸弦的吻一開始很輕柔,只想淺淺地蓋個印記。
但是越景年卻突然勾住對方的脖子, 熟練地伸出舌尖, 學著陸弦以往的樣子,熱烈地回應著。
陸弦呼吸一滯, 也不再壓抑自己的情緒,重重地回吻了過去。
這個開始變得激烈, 炙熱。
越景年所有親吻的經(jīng)驗都來自于陸弦, 對于陸弦很多的動作,他都是一比一地復刻。
但是, 這種復刻有時候卻顯得有些笨拙。
陸弦看著懷里的人漲紅了臉,聲音低啞地提醒:“接吻的時候,記得呼吸。”
越景年很聽勸, 一股灼熱的氣息噴在陸弦臉上,帶著青年特* 有的味道。
陸弦抱著越景年的手緊了緊,下一秒,卻將人放開了。
“不繼續(xù)了嗎?”越景年清澈的聲音好像也帶上了淡淡的繾綣。
陸弦僵硬地背過身,漆黑的眼眸中是翻滾的情欲:“不了,你該回學校了。”
怎么有種翻臉無情的感覺。
越景年看著陸弦的背影,嘆了口氣。這人真是善變,前一秒才答應他的追求,后一秒就讓他走?
他抿了抿嘴:“好吧,那我先回學校。但是,明天就是周六了,我可以找你約會嗎?”
約會……
陸弦的眼眸微動,約會這兩個字瞬間將兩人拉近到無比親密的關(guān)系中。情侶之間的約會可以做些什么?無數(shù)種可能從腦海中掠過。
他閉了閉眼,斂了神色,從后備箱里拿出越景年的行李,遞了過去,低聲說:“當然可以。”
“那你周六在家等我。”越景年眨著明亮的眼睛,試探地說。
陸弦關(guān)了后備箱,隨口問道:“你想在家里約會?”
越景年瘋狂點頭。他肖想陸弦家里的全息倉很久了。如果既能達成約會目標,又能玩到游戲,簡直一舉兩得。
陸弦抬眸,撞進了越景年期盼的眼神中。
陸弦想起了S-E研發(fā)部想讓實驗體參與測試的需求。而他不在的這幾天,家里的全息艙已經(jīng)改造完畢了。
“可以。”陸弦淡淡地應下了。
越景年的進階目標完成,興奮地抱了一下陸弦:“那我們明天見。”
他說完,又親了一下陸弦的臉頰。隨后,拿著行李轉(zhuǎn)身就往學校走,好像生怕身后的人反悔一樣。
陸弦伸手摸了摸越景年親過的地方,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越景年回宿舍的時候,剛好是下課時間。他路過教學樓時,遇到了他的兩個室友。
“景年,你出差終于回來了!”賀輕舟一看到越景年,開心地迎了上去,“我跟你說,F(xiàn)-22區(qū)和E-23區(qū)的航線終于開了,我們可以組隊玩了。”
“航線開了?這么快!”越景年有些苦惱地說,“但是我已經(jīng)五天沒上游戲了,進度差好大一截。”
“放心,以你之前的練級速度,肯定很快就趕上去了。你現(xiàn)在的等級,我們前兩天才追上。你說是吧,徐川?”賀輕舟用手捅了捅一旁正在發(fā)呆的徐川。
“是吧。”徐川一直盯著越景年,但是心思顯然不在游戲上。
越景年拿著行李,跟在他們身旁,一起朝著宿舍走去。
一路上賀輕舟賀他說游戲發(fā)生的事情。部分玩家摸熟游戲后,各種大小沖突就開始了。
游戲的設定是末世,競爭異常殘酷。
越景年聽著恨不得現(xiàn)在就登陸游戲看看。
一旁的徐川沒說話,但是目光卻時不時地瞥向越景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你有話跟我說嗎?”徐川的樣子太古怪了,越景年也看出了他的不對勁。
徐川遲疑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口:“你怎么會和陸弦去出差?”
“當然是陸弦讓我去的。”
“陸弦讓你去?”徐川眉頭皺了起來,“那他……”
賀輕舟臉色一變,連忙拉了拉徐川的胳膊:“這里人太多,還是回宿舍聊吧。”
徐川張了張嘴,最后閉上了。
越景年一臉困惑地跟著兩個室友一起回了宿舍。
他剛將行李放下,徐川就憋不住了:“陸弦是不是對你心懷不軌?”
“陸弦對我心懷不軌?”越景年懷疑自己聽錯了。
徐川以為越景年沒聽懂,又補充道:“是啊。你只是公司的實習生而已,哪有老板又找你吃飯,又拉你跟他單獨出差。這可不就是心懷不軌。”
越景年在回響科技就是星沉項目里的一個研發(fā)小策劃,怎么看都不應該和陸弦有什么工作上的關(guān)聯(lián),需要一起出差。
“是心懷不軌。但是不是陸弦對我,而是我對陸弦心懷不軌。”越景年替陸弦澄清道。
徐川聞言,驚得下巴都要掉地上了:“你對陸弦心懷不軌……”
越景年重重地點了下頭。
這個答案有點超出他的想象了。
徐川脫口而出:“但是,陸弦是男的啊……”
雖然陸弦單身喪偶,也從來沒有傳過緋聞,勉強算得上是一個優(yōu)質(zhì)對象,但是卻是個男的。
他的室友怎么會對一個男的圖謀不軌?
徐川不能理解。
“景年不能喜歡男的嗎?”旁邊一直沒說話的賀輕舟突然開口了,只是聲音有些冷淡。
徐川愣了下:“喜歡男的太奇怪了……”
原本已經(jīng)坐下的賀輕舟突然拉開椅子,發(fā)出了刺耳的聲音:“有什么可奇怪?喜歡為什么要分性別,景年就喜歡陸弦,你管得著嗎?”
徐川撓了撓頭:“我又沒說要管,你這么激動干嘛。”
賀輕舟冷哼一聲,站了起來,一聲不響地走進衛(wèi)生間。他怕再跟徐川說下去,就會繃不住。
徐川嘆了口氣,又看向越景年:“景年,我沒那個意思。只是身邊沒有這樣的,所以有點驚訝和意外,請見諒。”
“沒關(guān)系。”越景年說道。
不過就算徐川是那個意思,也不會對越景年產(chǎn)生絲毫影響。
賀輕舟去衛(wèi)生間冷靜了一會,心情也平復了下來。
“輕舟,昨天的那個任務還做嗎?”徐川小心翼翼地邀請道。
賀輕舟剛才的火,發(fā)得莫名其妙。徐川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他了。
“當然來。就差那一點材料了。”賀輕舟雖然語氣不好,但是還是回了徐川。
“好!那快上游戲。”徐川見賀輕舟語氣緩和了,也跟著高興起來。
越景年:“你們在做什么任務?”
“建造避難所任務,你來嗎?”
“來!”這可是游戲前期最重要的事情。
越景年和賀輕舟拿起同款頭盔登錄了游戲。徐川另外買了一副全息頭盔放在宿舍了。他也也跟著進入游戲。
快五天沒有登陸游戲了,星沉的世界依然荒涼而熱鬧。
越景年一上線,就收到了龍血戰(zhàn)神的信息。
龍血戰(zhàn)神:狼哥,你可算上線了!嗚嗚嗚……
望天狼:怎么了?
龍血戰(zhàn)神:你不在的這幾天,我被一堆人追殺,要不是前幾天開通了新航線,我要被困死在E-23區(qū)了。
龍血戰(zhàn)神:一定要為我報仇啊!
望天狼:誰追殺你?
龍血戰(zhàn)神說了幾個名字。
越景年查了一下這些玩家的信息后,默默地拒絕了。那些玩家都七十多級了,而且有一個看著很眼熟,像是他的同事……
游戲里徐川發(fā)來了組隊邀請。隊伍里除了賀輕舟,還有兩個他不認識的玩家。
咖啡:老大,你怎么邀請個60級的小號?
船長老徐:當然是一起去打?qū)徟姓摺?br />
咖啡:啊??審判者可是70級的……
舟:放心,天狼的操作很好的。
望天狼:我會盡力的O(∩_∩)O
咖啡不說話了,他已經(jīng)在預估這個隊伍多久會被BOSS推倒。
結(jié)果卻出乎意料。
十五分鐘后,BOSS被推倒了。
這天晚上,越景年快速地刷任務,升級,等級一下子提升到了63級。
不過,他一到12點就下了游戲。
“景年,怎么不再玩一會了?”徐川問。
“明天要去約會,我得早點睡覺。”
“……”
第二天上午9點,越景年收到了陸弦的消息。
Echo:起床了嗎?
景:早就起來了,正準備出門來找你(*^▽^*)
Echo:【地圖定位】
Echo:來這里。
景:Σ(⊙▽⊙你怎么一大早在學校門口?
Echo:來接你
過了一會,陸弦又補了兩個字——
Echo:約會
景:那你等會下,我馬上過來。
越景年發(fā)完這條消息后,就套上外套,朝外走。
剛走到宿舍門口,他就碰到了買早餐回來的徐川。
“這么一大早去哪?”徐川隨口問道。
“去約會。”越景年笑著說道。
“約會這么早嗎?商場都沒開門吧?”徐川故作鎮(zhèn)定地問。
“陸弦在學校門口等我。”越景年說著跟徐川擺擺手,朝著學校大門口走去。
徐川連忙回了宿舍,搖醒還在沉睡的賀輕舟:“快醒醒,我們?nèi)タ纯淳澳甑哪信笥选!?br />
賀輕舟迷迷糊糊的狀態(tài)下,連牙都沒被刷,就被徐川拉著去跟蹤越景年了。
學校門口,陸弦看到越景年走出了校門后,就按下車窗,朝他揮了揮手。
越景年眼睛一亮,走到車旁,拉開副駕駛的門,就坐了進去。
今天的陸弦穿著黑色的風衣,頭發(fā)看起來專門打理過,身上還帶著他喜歡的木質(zhì)香。
越景年抬起下巴,就吻了上去。
遠處——
“他……他們在接吻?!!”徐川目瞪口呆地看著兩個人。這一刻他才真正地對兩個男人談戀愛有了具體化的認識。
“嗯。”賀輕舟也是愣住了。
這也不是單方面的圖謀不軌啊。看另一方的回應程度,看起來才是蓄謀已久。
第32章 我怎么會喜歡陸弦
明明前段時間, 陸弦對他的好感度還是負數(shù),現(xiàn)在兩人卻已經(jīng)能夠這樣親密地廝混在一起了。
越景年結(jié)束了這個吻后,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他回想著好感度增加的過程, 除了這幾天的接吻, 其他的時候好像都沒有任何規(guī)律可言。
陸弦靠過來,將安全帶給他系好:“準備出發(fā)了。”
周六早上路況很好, 基本沒有堵車。不到三十分鐘,就已經(jīng)駛離了城區(qū)。
車中途停靠在了一個商場門口。
“怎么停這里?”越景年詫異地看向陸弦, “不是去你家嗎?”
“我要先去買個東西,在車里等我。”
越景年乖巧地點了點頭。
陸弦走進了商場后,沒過了一會就拿著一袋東西出來了。
陸弦將手里的袋子遞給了越景年。
“這是什么?”越景年伸手接過。
陸弦淡淡地說:“給你的早餐。”
越景年一愣:“你怎么知道我沒吃早餐?”
陸弦修長的手指握著方向盤,漫不經(jīng)心地說:“猜的。”
越景年打開袋子, 里面是一個雞肉芝士三明治,一杯摩卡,都是他喜歡的。
沒吃早飯也能猜到?越景年滿臉震驚。
陸弦用余光瞥了一眼越景年,嘴角勾起一抹淺笑。他只是進行了一個合理的推測而已。
23點58分, 星沉下線。
8點15分, 巔峰對決上線。
8點41分,巔峰對決獲勝, 下線。
8點50分,微信運動的步數(shù)變成了87步。
這個步數(shù), 應該來不及走出宿舍去吃早飯。
陸弦開車載著越景年回了碧云灣別墅。
這里已經(jīng)是越景年第三次來了, 也算熟門熟路了。
他將外套放在掛衣架上,又換了拖鞋, 走了進去。
“要看電影嗎?”陸弦給越景年遞了一杯開水,隨口問道。
“當然要看。”越景年知道,情侶之間必做的事情之一就是一起看電影。
別墅的影音室
陸弦讓越景年挑選要看的電影。越景年本想選科幻片, 但是看了一眼坐在身側(cè)的陸弦,又換成了愛情片。
約會的時候看的電影,當然得貼合約會的主題了。
電影是愛情主題的,影片里男女主人公有誤會,有波折,但是主基調(diào)還是很甜的。
久別重逢的男女主激烈地親吻在一起,進行著大尺度的激情戲。
兩個人全身赤裸,親密無間地貼在一起,男女主的喘氣聲透過影音室的立體環(huán)繞音箱,被清晰地傳了出來。
越景年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屏幕:“陸弦,這是情侶約會做的事情嗎?”
陸弦的目光落在越景年臉上,他的眼神干凈帶著一絲好奇,卻沒有正常人該有的羞澀和欲望。
陸弦收回視線,不動聲色地說:“有的情侶會做,有的情侶不會。”
越景年歪頭看向陸弦:“那你想做嗎?”
陸弦聞言,呼吸變得有些有些急促。
影音室的燈光關(guān)著,只有電影畫面里變幻的亮光打在他的臉上,留下一片陰影。
他垂下眼眸,故作平靜地說:“沒有想過。”
“我也沒想過。”這涉及到他的知識盲區(qū)了。他以為情侶間親吻已經(jīng)很親密了,但是看起來這是更能夠刷好感度的事情。
屏幕中男女主在這件事情之后,感情越來越好,整日如膠似漆地黏在一起。
這部電影兩個小時就播完了。
看完電影后,陸弦去準備午飯,而越景年鉆進全息倉里去玩游戲了。
今天一大早就有人將新鮮的食材送過來了。陸弦熟練地進行清洗,切菜,烹飪。
他以前并不會燒菜,但是二十歲的時候,和那人住一起連續(xù)吃了兩周的外賣加泡面后,他受不了,就嘗試學習做菜。終于也能夠做一些簡單的家常菜了。
陸弦將飯菜準備好之后,將越景年從全息倉里叫了出來。
“這么快?我感覺沒玩多久啊。”越景年依依不舍地爬出了全息倉。
“已經(jīng)過去九十分鐘了。”陸弦扶了一下越景年,“下午我還有一些工作要忙,你可以繼續(xù)玩。”
越景年聞言立刻開心起來:“好!”
餐桌上,擺放著幾道菜,蘆筍炒牛肉、清炒蝦仁……
陸弦還特意給越景年端了一杯他新榨的果汁。
越景年接過飲料喝了一口,又夾起蘆筍炒牛肉,嘗了起來,味道鮮美,跟記憶中的一樣好吃。
“陸弦你燒的菜還是這樣好吃!”越景年夸贊道。
“還是這樣好吃?”陸弦輕笑一聲,故意問,“難道你以前吃過?”
越景年臉色微變,隨機又恢復平靜:“當然沒吃過。你聽錯了。”
“是嗎?”陸弦好像只是隨口一問,沒再繼續(xù)這個話題。
越景年緩了一口氣,繼續(xù)吃飯。
吃完飯后,陸弦將碗筷拿到了廚房,越景年跟了進去。
越景年看著陸弦將殘渣倒入垃圾桶中,有些不好意思道:“要不然,我來洗?”
陸弦瞥了他一眼,將碗筷放入洗碗機:“它會洗的。”
“……”
飯后,陸弦去了二樓書房,越景年則繼續(xù)去星沉的世界冒險。
越景年一登錄游戲,就收到了他的徐川發(fā)來的組隊邀請。
隊伍里只有徐川、賀輕舟和他三個人。
船長老徐:不是在約會嗎?怎么上游戲了?
船長老徐:陸弦約會途中放你鴿子了?
舟:好好說話。
船長老徐:你約會途中放陸弦鴿子了?
舟:……
望天狼:沒有。陸弦下午有點工作要忙,我就趁機玩一會游戲(*^▽^*)
舟:你在哪里玩游戲?
望天狼:陸弦家里。
船長老徐:……
船長老徐:你們約會就在陸弦家里?
望天狼:是啊。
誰會把約會地點定在自己家里!徐川頓時覺得陸弦詭計多端,不懷好意。
舟:別聊這個了。還刷材料不?這個區(qū)已經(jīng)有人造好避難所了。
船長老徐:刷!
望天狼:加我一個。
再不建好避難所,當星沉世界里的自然環(huán)境繼續(xù)惡化,等待他們的將是更為艱難的求生。
二樓書房里有一間暗房,這次全息倉改造過后,它的控制室也搬到了這里。
陸弦靠著椅子,回想著和越景年在H市的那一晚,耐心地等候著系統(tǒng)與他的對話出現(xiàn)。
【男主陸弦對宿主好感度+1,當前80。】
“哇!!男主對你的好感度到80了!”系統(tǒng)興奮地說。
“這么快到80了啊。”越景年也有些感慨。上次攻略結(jié)束的時候,陸弦對他的好感度才到80。
陸弦面無表情地聽著越景年和系統(tǒng)的對話。
好感度已經(jīng)到80了啊……
這個進度比他想的快多了。果然遇到這個人之感情就變得不可控。
“宿主,我覺得這次攻略成功有希望。你看現(xiàn)在這還不到一個月,好感度就到80,如果保持這種勢頭,也許再過一個月就能到100了!”系統(tǒng)幸福地暢想著攻略成功的事情。
“有那么容易嗎?”越景年失敗太多次,他對成功攻略陸弦沒信心。
“親他,勾引他!你可以的!”系統(tǒng)鼓勵道,“這樣我們就可以早點離開這里了。”
“早點離開這里?”越景年遲疑了一下,“攻略成功就要離開嗎?”
系統(tǒng)哇啦哇啦叫了起來:“那當然啊!宿主,難道你想過留在這里?”
“沒想過。”越景年聲音清澈,沒帶一絲猶豫。他從來不覺得他能攻略下陸弦,所以從來沒有想過攻略成功后的事情。
昏暗的控制室內(nèi),這句話清晰地傳入了陸弦的耳中。
沒想過……
他竟然不帶一點猶豫地說,沒想過。
陸弦自嘲地笑了笑,他回憶著這些天兩人之間的相處。那人抱著自己,熱烈的親吻,就像真正的情侶一樣。他以為這個人應該是有一點點心動的,對他也不是那樣全然無情的。
現(xiàn)在聽到他和系統(tǒng)的對話。陸弦才知道,自己又在自作多情了。
陸弦的心底泛起一絲苦澀。
一次,兩次……
只要這個人露出一點點的喜歡他的跡象,他總會一次又一次的淪陷。
“沒想過就好!我就知道宿主不會喜歡上男主的。”系統(tǒng)也舒了一口氣,萬一宿主突然說攻略完成要留下來,那它真得要頭大了。
喜歡陸弦?
越景年下意識地否認了:“我怎么會喜歡上陸弦……”
他只是來攻略陸弦的,從一開始他就沒有想過喜歡這回事情。
他甚至理不清喜歡這種激烈的情緒。
越景年在網(wǎng)上搜過關(guān)于喜歡一個人的定義,它有很多種解釋。他想自己應該是不滿足那些解釋的。
他不會有那種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思念,也不會有那種愛而不得的痛苦,最多只是有一點點苦惱。
越景年覺得,那應該是一直攻略不下陸弦所導致的吧。
控制室內(nèi),陸弦的臉上是前所未有的平靜。
他靜靜地坐在那,循環(huán)播放著那句錄音。
“我怎么會喜歡陸弦……”
“我怎么會喜歡陸弦……”
“我怎么會喜歡陸弦……”
過了許久,他的心才開始一陣陣地抽痛,到最后逐漸麻木了。
陸弦想,溫柔的引導,大概是感動不了一個冷漠的騙子的。
第33章 情侶間該做的事情
越景年離開全息艙的時候, 已經(jīng)晚上九點了。
他詫異地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陸弦怎么沒來叫他?
越景年走到客廳,發(fā)現(xiàn)燈亮著, 但是陸弦不在這里。隔壁的廚房里, 洗碗機的屏幕顯示碗筷早就洗好了。
越景年打開洗碗機,將里面的東西拿了出來, 依次放進櫥柜里。
陸弦下午去了書房后,難道就沒下來過?
越景年想了想, 來到二樓,敲響了書房門。
過了許久,門被打開了。
陸弦靠在門口,定定地看著越景年。他的聲音有些冷淡, 聽不出什么情緒:“你怎么來了?”
“陸弦,我們什么時候吃晚飯?已經(jīng)九點了,我肚子餓了。”
九點了?
陸弦沒想到自己坐在控制室里呆了這么長時間。他閉了閉眼,壓下心底的情緒, 低聲道:“現(xiàn)在吧。”
陸弦關(guān)了書房門, 和越景年下了樓。
廚房里冷冰冰的,沒有煙火氣。
“面條吃嗎?”陸弦問。他沒有心情繼續(xù)燒菜, 只想做點簡單的。
“吃的!我不挑食。”
陸弦用中午的食材作為澆頭,煮了兩碗面。
大概是因為餓了的, 越景年吃得很香。
“陸弦, 你煮得面條也很好吃!”
陸弦淡淡地應了一聲,吃得慢條斯理。
兩人吃完晚餐, 陸弦收拾好了碗筷。
越景年站在客廳,厚著臉皮提了個需求:“我今晚能留宿這里嗎?”
陸弦沉默了片刻,扯了扯嘴角:“因為全息艙?”
“呃, 那只能算其中一個很小的原因。最主要的是我也想呆在你身邊。”越景年眨了眨眼,接著說,“而且情侶不是應該時時刻刻黏在一起嗎?白天看到的那部電影里,男女主就是這樣啊。”
又在撒謊……
最想呆在自己身邊?如果不是為了攻略他,這人大概恨不得立刻離開。
陸弦一直清楚這人的動機,也明白這人接近自己的目的。
但是當越景年真的和系統(tǒng)挑明對他的感情時,陸弦還是不可避免地感覺到失望。
那段循環(huán)播放的語音,猶如當頭棒喝,讓他無法再自欺欺人。所有的喜歡,其實都只是他的一廂情愿而已。
陸弦垂下眼眸,語氣很淡:“你真的那么想要跟我時時刻刻黏在一起嗎?”
越景年點了點頭:“那當然是真的。我們不是在談戀愛嗎?我當然會這么想了。我還想做情侶間該做的事情……”
“情侶間該做的事情……”陸弦的聲音沒什么起伏,一步一步慢慢走到越景年面前,“那你知道是什么事情嗎”
越景年微微一笑,勾住陸弦的脖子,如往常一樣親了上去。他的吻很輕柔,帶著青年特意的氣息。
陸弦冷著臉,看著越景年賣力地“勾引”著他。明明是在做那樣曖昧、炙熱的事情,但是青年臉上的神情太過平靜了。
沒有感情,全是不太成熟的技巧。
陸弦想,假如換一個親吻目標,這人也能做成這樣吧。是誰都可以吧?反正都沒有感情,沒有差別。
越景年嘗試著想要加深這個吻,但是陸弦并沒有回應他,甚至看向他的眼神都帶著寒意。
越景年一愣,停下了親吻,朝后退了一步,不解地看向陸弦:“陸弦,你怎么……”
陸弦看著離開自己的嘴唇,眼底的寒意更甚了。
這個人憑什么招惹了他之后,就想要這樣輕松地離開?憑什么這人想結(jié)束就得結(jié)束?
陸弦用力將人拽到懷里,狠狠地親了上去,堵住了越景年的嘴。
他偏要繼續(xù)。
這個吻比以往都要激烈,它帶著侵略性,像是在攻城略地一般,要將人拆骨入腹。
越景年艱難地回應著,但是根本跟不上陸弦的節(jié)奏。
越景年還沒搞明白狀況,天旋地轉(zhuǎn)間,他又被陸弦?guī)У搅松嘲l(fā)上。
陸弦居高臨下地看著躺在沙發(fā)上的人,眼神幽暗,又俯身親了上去。
他的手拉扯著越景年的衣服,吻也變得更加炙熱和強勢。他舌頭長驅(qū)直入,掠奪著對方嘴里的空氣。
越景年喘著粗氣,眨著清澈的眼神,愣愣地看著陸弦。他不明白,陸弦怎么突然變得這么霸道。
陸弦的吻從嘴唇慢慢延伸到了脖子。他伸出將越景年的衣服拉開了一個口子,露出了白皙的肩膀。
陸弦狠狠地咬了上去,什么冷靜、克制,在這一刻都被他丟在了腦后。他想要在這個該死的騙子身上,留下印記。他要讓這個欺騙他感情的人,也嘗嘗什么是痛的滋味。
也許,這樣的話,這人會牢牢地記著自己……
越景年吃痛,輕哼了一聲:“陸弦,疼……”
陸弦卻像是沒有聽到一樣,繼續(xù)著他的行為。
越景年一開始還忍耐著,但是當他感覺到自己的褲子被解開,空氣中的涼意四面八方的涌入時,越景年終于還是忍不住推了推陸弦。
他的心底涌起自己都不明白的情緒,是心慌,還是害怕?
陸弦看著越景年的抗拒,動作終于停了下來。他站了起來俯身看著越景年,他的身上依然穿著完整的衣服,甚至不算凌亂。
他的嘴角掛著譏誚的笑容:“不是說想要做情侶間該做的事情嗎?這就不愿意了?”
越景年茫然地看向陸弦,他不知道怎么反駁,他總覺得不該是這樣的。
“沒有……我沒有不愿意。”越景年拉了拉衣服,猶豫片刻,還是站起來又親了上去。
這個吻是那樣輕柔,甚至帶著一絲討好。
陸弦面無表情地看著他親吻,然后擦了擦嘴角:“既然不愿意,就不要勉強。”
越景年對上陸弦的冰冷的神,微怔:“陸弦,你心情不好嗎?你在生氣?”
“你還能看出我心情不好?”語氣中嘲諷地意味更重了。大概是系統(tǒng)又有好感度提醒了吧。是降了多少?5點還是10點?
但是,這一次陸弦真地冤枉越景年了。
好感度并沒有任何提示。
雖然陸弦在生氣,在憤怒,但是剛才那一刻的欲望卻是真實的,甚至沖淡了那股怒意。
越景年沒有聽出陸弦的嘲意,只是認真地點了點頭:“我不確定,但是你的眉頭都皺起來了。”
不過,陸弦為什么會心情不好?是因為他嗎?越景年想起陸弦對他80的好感度,又否定了這個想法。
好感度沒有變化,應該不是因為他。
“你為什么心情不好?是工作上遇到……”
“沒有工作上的問題。”陸弦直接打斷了他的話,“和工作,和其他人沒有任何關(guān)系。”
“那是因為我?”越景年指了指自己,一副懵懵懂懂的樣子。
又是這樣……
陸弦突然沒心情和他繼續(xù)說下去了,面色沉沉地說:“今天很晚了。你先回去吧。”
陸弦要趕他走?越景年直覺地感覺到,如果今天他走了,他和陸弦之間的關(guān)系又會陷入僵局。
越景年拉住了陸弦的胳膊:“我不能在這里留宿嗎?”
陸弦掰開了越景年的手,平靜地說:“隨便你。客房里的東西都有。”
陸弦說完轉(zhuǎn)身就朝著二樓走去,不再理會身后的越景年。
越景年呆呆地站了一會,嘆了口氣,去了一樓的客房。
越景年躺在床上,回想著剛才陸弦對他的態(tài)度。他想不明白,明明中午的時候兩個人還好好的。
“系統(tǒng)……你說陸弦剛才怎么了?”越景年沒有人可問,只能咨詢系統(tǒng)。
“男主?他不是好好的嗎?好感度也沒有變化啊。你們晚上不還一起吃面,一起親吻了嗎?”系統(tǒng)只會用最直觀的數(shù)據(jù)判斷,并不會進行任何非理性的思考。
“沒有問題嗎?”越景年喃喃著,回想剛才陸弦的樣子,應該是在生氣吧?
“當然沒問題。好感度系統(tǒng)不會出錯的。沒有變化,就是沒有變化。他對你的喜歡是80,那就是喜歡啊。哎,宿主,不要多想了,肯定沒問題的。”系統(tǒng)肯定地說道。
一人一系統(tǒng),對于人類的感情,進行著數(shù)值上理性的探討。他們根本沒有想過,人的感情并不是那么簡單的一加一減少的數(shù)值變化。它是最為復雜的,也最難以解析的東西。
最終,越景年還是一無所獲。他只能勉強接受了系統(tǒng)的觀點,應該是他想多了。
控制室內(nèi),陸弦接到了S-E研發(fā)部打來電話。
“陸總,我們剛剛將所有的測試數(shù)據(jù)都分析完畢了。已經(jīng)可以確定,方案A可以有效的屏蔽掉能量波動。如果采用這種方案作為捕捉者的的開發(fā)方向,我們可以三個月內(nèi)完成開發(fā)。”
“至于方案B,需要徹底清除能量,這里面會有傷害實驗體的風險。這種傷害后果我們無法預估,可能是輕微的頭暈,也可能是直接讓人直接失去意識,甚至變成植物人……”
“方案B有辦法改良嗎?”陸弦問。
“需要時間。保守估計,需要一年以上。”電話那頭的人聲音有些猶豫,方案B的不確定因素太多了。他們對于這種能量波動的原理,又知之甚少。
陸弦靜默了一會,說:“主力開發(fā)方案A。方案B作為備選方案,持續(xù)研究。”
工程師確認了需求后,掛了電話。
陸弦又打開了那段語音,按了循環(huán)播放鍵,仿佛像在自虐一樣,聽了一遍又一遍。
他想要保持清醒,想讓自己不再淪陷。
但是,他知道這一切\(zhòng)都是徒勞的。剛才不就差點失控了嗎?
至于造成這一切的源頭,是不是已經(jīng)倒頭就睡下了?也許還做起了攻略成功,離開這里的美夢。
憑什么那個小騙子可以這樣沒心沒肺的睡覺?只有他一個陷在這段感情里。
第34章 理智的弦瞬間斷了
第二天早上, 越景年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9點多了。他坐起來,感覺到頭昏昏沉沉的。
昨天晚上, 他睡得不太好。
一開始是翻來覆去睡不著, 腦海里不斷浮現(xiàn)陸弦將他壓在身下的畫面。
炙熱的氣息,激烈的吻, 以及未有過的侵略性。
陸弦最后甚至還惡狠狠地咬了他一口,好像要將他吃掉一樣。
后來, 越景年好不容易睡著了,卻又做起了奇怪的夢。
夢里的陸弦說想要和他做情侶之間該做的事情,夢的內(nèi)容全部白天那部電影的畫面,只是主角變成他和陸弦。
人的夢境不會超脫人固有的認知。越景年不知道男人和男人之間應該如何進行, 所以夢境也是模模糊糊的,不得要領(lǐng)。
越景年抓了抓頭發(fā),起來去盥洗室刷牙洗臉。
越景年看著鏡子中自己,眼底有淡淡的陰影, 臉上還沾著沒有擦干的水漬。他拉開衣領(lǐng), 露出了右肩上的牙齒印。
經(jīng)過一晚上,牙齒印已經(jīng)淡了一些, 但是還是能夠看到深深的牙印。
越景年很困惑,這也是情侶間應該做的事情嗎?那他是不是得同等地咬回來?
等洗漱完畢后, 越景年推開房門, 來到客廳,陸弦不在那里。
越景年給陸弦發(fā)了條消息。
景:你起床了嗎?
陸弦隔了很久才回消息。
Echo:起床了。
景:在房間里嗎?
Echo:不在。
景:那你去哪了?
Echo:公司
最后陸弦又補了兩個字——
Echo:加班。
景:……
星期天還加* 班……資本家對自己也這么狠嗎?
越景年嘆了口氣, 陸弦不在家,他呆著也沒意思,穿好外套, 換了鞋子,就出門回學校了。
陸弦坐在車里,漠然地看著手機里的監(jiān)控視頻。畫面中的青年看完微信消息后,毫不留戀地離開了他家。
他不在,青年沒有攻略目標,當然走了。
陸弦自嘲地笑了笑。昨夜他幾乎沒有睡著,腦海里的兩個小人一直在打架。
一邊是憤怒的小人在咆哮,讓陸弦去拽醒那個沉睡的家伙,狠狠地戳穿他的偽裝。不再壓抑,肆虐地釋放心中的猛獸。
另一邊則是一個理智的小人。它一直在勸說著他。
——那個人是騙子,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不要著急,反正他暫時走不了。八年都等了,何必急在一時?
兩邊爭執(zhí)不下。
最終,陸先選擇了逃離了。他不確定自己再見到這個人,會不會做出失控的事情來。
越景年回到學校的時候,宿舍里只有賀輕舟在。
“怎么一早就回來了?今天不約會了?”賀輕舟掃了他一眼,又低頭敲鍵盤,不知道在和什么人聊天。
“陸弦去加班了,我呆著無聊,就回來了。”越景年看到徐川床鋪上疊得整齊的被子問道,“徐川呢?”
賀輕舟敲字的動作一頓,說:“他嫌頭盔玩游戲不爽,昨晚就回去了。”
越景年深有同感:“和全息艙比起來,全息頭盔的體驗確實差很多。”
兩人聊了幾句后,越景年登錄游戲,進行星沉世界的冒險。
避難所的材料已經(jīng)收集了90%,還差最后幾樣稀有的材料。游戲中徐川的船長老徐的號不在,離線已經(jīng)15小時了。
而賀輕舟說有事要忙,也沒登錄游戲。
越景年找了一個野隊,去刷材料了。
他的操作非常好,一場戰(zhàn)斗下來,基本沒有任何操作失誤。那場戰(zhàn)斗結(jié)束,5人小隊里四個人給他發(fā)了好友申請。
越景年看著四個人的名字:英短、緬因、布偶和貍花……他這是加了貓貓小隊嗎?
越景年想了想,全部點了同意。
加完后,隊伍頻道里,四個人邀請他一起去打復仇者。
望天狼:你們知道怎么打這個BOSS嗎?
四人異口同聲地說知道。
越景年點了點頭,同意了他們的邀請。這個BOSS掉落的材料,正好也是建造避難所需要的珍惜材料之一。
十分鐘后,五個人躺倒在了荒涼的沙漠上。
望天狼:?
那四人復活后,面面相覷,然后吵了起來,聲音嘰嘰喳喳就像貓咪吵架一樣。
這是他們第八次挑戰(zhàn)復仇者,也是第八次失敗。而望天狼是他們坑的第八個隊友。
越景年聽著他們吵了好一會,才聽明白。這幾個人根本就沒有看過攻略……
越景年嘆了口氣,耐心地跟他們講解了一下BOSS的技能設計,以及各個階段攻擊弱點。
說完攻略后,五個人開始組隊打BOSS。越景年邊打邊指揮,總算有驚無險地將復仇者滅了。
五人將復仇者掉落的材料分了分,越景年得了大頭。
之后那四個人纏上了越景年,一直讓他帶著他們打BOSS。
等到系統(tǒng)提示本次游玩時間到3小時,需要下線休息時,越景年已經(jīng)獲得了不少需要的材料。
他摘下頭盔,扭了扭脖子,放松了一下。全息頭盔不算笨重,但是長時間戴在頭上,還是有點累。
隔壁的賀輕舟的座位上空蕩蕩的,沒有人。他的電腦屏幕亮著,估計剛出去沒多久。
越景年拿起空水杯,準備去飲水機接了一杯水。
路過賀輕舟的座位時,越景年余光瞄了一眼屏幕,然后就挪不開腳步了。
只見一個群聊界面里,有人發(fā)了一張動圖。動圖的內(nèi)容是兩個沒穿衣服的男人在做一些少兒不宜的事情。
動圖很直白,不像昨天那部愛情電影穿插著各種氛圍的渲染。
越景年震驚地看著動圖,里面將下面的每一個細節(jié)都展示地非常清晰。
男人和男人之間竟然是這樣的……
昨天陸弦說情侶間該做的事情是這個嗎?
這時候,賀輕舟回來了。他沿著越景年的視線,看到了屏幕中的消息。
空氣瞬間凝固了。
賀輕舟慌忙坐到位置上,將聊天消息最小化了。他低著頭只能期望越景年沒看清。
越景年歪頭看向賀輕舟,聲音如同催命符:“剛才的動圖可以發(fā)我下嗎?”
賀輕舟身體微微發(fā)抖,聲音努力保持平靜:“什么動圖?”
“兩個男人交/配的動圖。”
“……”
“你在說什么?”賀輕舟的大腦一片空白,嘴上扯著自己都不相信的慌:“群消息太多了,我都沒注意到。”
“同性相吸這個群里的。”越景年絲毫不覺得這樣直白的指出會給人造成多大的心理壓力。
賀輕舟深吸一口氣,破罐子破摔地點開了群聊天,將動圖放大,心如死灰地問:“是這張嗎?”
越景年瘋狂點點頭。就是這張!這張圖對他來說就是學習資料。
賀輕舟麻木地將圖片轉(zhuǎn)發(fā)給了越景年:“你不是和陸弦睡一起了嗎?怎么還要看這種圖?”
越景年看著手機里的消息提示,漫不經(jīng)心地說:“沒有睡一起。我們睡兩間房了。”
“哦。”賀輕舟叉掉了群聊天。
越景年收起手機,又看向賀輕舟:“還有其他的嗎?比如視頻之類的。”
賀輕舟就沒見過這么厚臉皮的人!他還沒出柜呢,竟然被一個基佬室友要鈣片。
賀輕舟面無表情地將一個網(wǎng)站發(fā)給了越景年:“自己看。”
越景年點開網(wǎng)址,眼睛一亮:“謝謝輕舟!”
越景年打開筆記本,輸入網(wǎng)址,就此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他就像剛建號的游戲小白,一夜之間通過數(shù)部影視作品,將自己賬號從LV.1逐漸飆升到了Lv.20。
夜深了,越景年關(guān)閉了電腦。
他打開微信,將那張動圖發(fā)給了陸弦。
景:[動圖]
景:我知道情侶之間該做的事情是什么了。
景:我們什么時候試試?
過了很久,直到越景年快睡著了,陸弦才回了一條消息。
Echo:很晚了,睡覺吧。
Echo:晚安。
陸弦直接忽略了越景年的問題。越景年也沒有太在意,以為陸弦今天工作忙,太累了。
景:那好吧。晚安(づ ̄3 ̄)づ
另一邊——
陸弦坐在陽臺,熄滅了手上的煙。旁邊煙灰缸里已經(jīng)有幾個煙頭了。
他半個小時前就看到那張動圖了。那一句“什么時候試試”差點讓陸弦破功,他甚至想立刻回復越景年:現(xiàn)在?
他點燃一支煙,循環(huán)播放著那段語音,才算冷靜下來。
這又是那人的攻略手段而已。為了攻略他,竟然還去找了這些圖片。
但是腦海里的小惡魔卻時不時地蹦出來:“就算是攻略手段,你也喜歡的,又不吃虧,干嘛不答應?”
陸弦閉了閉眼,他怕自己就此沉淪。
周一早上,越景年來到公司。剛出電梯就遇到了謝明遠。
謝明遠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出差回來了就安心工作吧。有些事情不要太強求。”
越景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剛想問什么,謝明遠已經(jīng)走進了電梯。
“我去開周會了。今天開始寫時光回溯系統(tǒng)細化案。”
前段時間,越景年完成了腦圖。從腦圖到細化案,需要補充的內(nèi)容非常多,不僅要寫清楚功能所有的邏輯,還要準備好下游美術(shù)、文案的各種需求案。
這個細化案寫到周三,他才寫完了一半。不過,謝明遠給了他兩周時間,所以時間還很寬裕。
這幾天,越景年和陸弦就像異地戀的情侶一樣,主要通過微信聊天。陸弦非常得忙,忙得腳不沾地。
越景年有次下班去找陸弦,陸弦不在公司,去了靈智醫(yī)療。而另外兩天,陸弦都在開會,讓他先回去。
如果換一個心思細膩的人,大概能覺察出陸弦在避著自己。但是越景年看著沒有變化的好感度,只覺得陸弦就是單純的工作忙。
所以,他也沒去打擾。
策劃部的部門群里,謝明遠發(fā)了群消息,周五晚上策劃組團建。團建內(nèi)容是別墅轟趴。
他隨后又發(fā)了一個能否參加的調(diào)查表。
周五那天,越景年恰好有課,便點了拒絕。
謝明遠看到后,發(fā)了私聊消息。
謝明遠:團建地點在你學校附近,你過來只要十分鐘。
謝明遠:一起來玩玩吧,多認識一下同事,散散心。
散散心?越景年疑惑地看那三個字,最后回復了一聲好的。
周五這一天,越景年上完課,玩了一會游戲,才從校門口開了一輛共享單車,騎到了團建所在的別墅區(qū)。
游戲策劃之間的轟趴帶著濃濃的游戲味。除了吃燒烤的那一波,其他有打街機的,也有打主機游戲的,還有玩狼人殺的,更有人開了5人黑組隊打巔峰對決。
越景年吃完燒烤,被人打去玩了劇本殺。
這是一個六人的推理本,由于缺少女生加入,越景年反串了其中的女性角色。
劇情很精彩,隨著層層的抽絲剝繭,越景年確認兇手就是劇本中他的丈夫,一個笑起來露出虎牙的戰(zhàn)斗策劃齊思宇。
“你怎么可以懷疑我?我們同床共枕那么多年,你竟然不相信我?”齊思宇笑嘻嘻地湊到越景年身邊,朝著他眨了眨眼,“難道你不愛你老公了?”
有策劃被這種油膩的演技惡心到了,假裝扇了扇:“快收收,一股酸臭味。”
越景年和他們玩了幾個小時,已經(jīng)有點熟悉了。所以他也笑著配合演戲:“老公,我是愛你的。但是,愛不會改變真相。兇手就是你。”
越景年說將剛才這人所有的時間線一一理了一遍,將其中的破綻點了出來。
陸弦今天在靈智醫(yī)療加班,除了S-E研發(fā)部的事情,他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處理。
當工作告一段落后,陸弦打開了手機。往日里一直會頻繁給他發(fā)消息的越景年,今天晚上一條都沒有發(fā)。
他翻了翻最新的消息記錄,還是今天下午4點的消息。消息的內(nèi)容是說他今天要去參加策劃的團建。
陸弦沉思片刻,點開了星沉的策劃部。這個群消息他是屏蔽的,平常很少會點進去。
策劃部里不少人發(fā)了團建現(xiàn)場的照片和視頻。
陸弦一直向下滑,看到有越景年身影的照片,就停下來多看幾秒。直到他看到了那個劇本殺的視頻——
一個男生靠著越景年,曖昧地說著:“難道你不愛你老公了?”
越景年沒有推開,反而笑瞇瞇地回應著對方:“老公,我是愛你的。”
老公?愛?
陸弦理智的弦瞬間斷了。
第35章 得償所愿
已近深秋, 馬路兩旁的梧桐樹葉已經(jīng)掉落了大半。一陣冷風吹過,葉子在空中飛舞,轉(zhuǎn)了幾個圈落在車前。
陸弦面無表情坐在車里, 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輕輕敲著方向盤。 :
電話里又一次傳來的熟悉的提示音:“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 請稍后再撥。”
他的眸色逐漸晦暗,靜靜地看著手機息屏, 變得一片漆黑。
陸弦抿了抿薄唇,走下車, 點燃了指尖的煙。
車子的引擎蓋上已經(jīng)落了好幾片枯黃的葉子。
透過淡淡的煙霧,他看到了車窗上自己的倒影。平日里那張冷漠的臉龐沾染上了憤怒與嫉妒的情緒。
陸弦輕輕吐出一口煙,蓋住了惡魔的倒影。
從那人出現(xiàn)之后,他抽煙的頻率似乎變得越來越高。他的所有的負面情緒都像是被那人操控了一樣。
他怕自己失控, 克制著欲念,自以為是的和那個人保持著距離,沒有去找那個人。
結(jié)果呢?那個小騙子除了每天發(fā)幾條不痛不癢的微信,就真的不來找他了。
現(xiàn)在又轉(zhuǎn)頭和人笑嘻嘻地玩著曖昧游戲, 還稱呼對方為“老公”?
陸弦憤憤地想, 這家伙攻略了自己四次,都沒這么親昵地叫過他!
一根煙很快就燃盡了。
陸弦正準備起身直接殺過去的時候, 電話響了起來。
“陸弦,你怎么突然打電話給我?加完班了?”越景年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 不過背景的人聲很嘈雜, 陸弦甚至聽到有人在喊越景年的名字。
陸弦深吸一口氣,用著盡量平靜地聲音說:“我在門口等你。”
“什么門口?”越景年一下子沒有聽明白。
陸弦將自己停車的地點說了一遍。
“你怎么在那邊?”越景年有些驚訝, 想不到陸弦加班這么晚還特意跑過來找他,“那你等我一會,我馬上出來!”
越景年說完掛斷了電話。
陸弦等了幾分鐘, 那個人就氣喘吁吁地出現(xiàn)在了自己面前。
“陸弦!”越景年明亮的眼眸中閃爍著歉意,“剛在玩劇本殺,沒看到你的電話。你等了很久吧?”
陸弦淡淡地應了一聲,打開車門:“上車再說吧。”
“好。”越景年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了進去。
兩個人關(guān)上車門后,越景年側(cè)身看向陸弦:“都好幾天沒見到你了,我好想你。”
陸弦自嘲地一笑,所謂的“想你”,想的大概是他的好感度吧。沒有這一層好感度的羈絆,這個人根本不會想到他。
“是嘛……”陸弦勾了勾嘴角,略帶諷刺的聲音,問道,“劇本殺玩得開心嗎?”
“當然開心!”越景年聽陸弦提起這個,立刻來勁了。
他以前只是聽說過劇本殺的玩法,但從未親身體驗過。今天是他的第一次嘗試,而且隊友們都是資深玩家,這使得整個游戲體驗非常出色。
陸弦聽著越景年滔滔不絕地講述劇本殺的內(nèi)容,拿起手機,將策劃群里的那一段視頻打開,放大聲音,點了播放按鈕。
——“難道你不愛你老公了?”
——“老公,我是愛你的。”
陸弦沉著臉,陰陽怪氣地說:“看起來是挺好玩的,老公?”
最后兩個字,陸弦?guī)缀跏且е勒f的。
越景年終于察覺到陸弦有點不對勁,他試探地問:“你在生氣嗎?”
陸弦冷哼了一聲。
“因為我玩劇本殺?”越景年繼續(xù)追問。
陸弦緩緩抬起眼皮,冷冷地看向越景年:“你說呢?”
這一句反問,坐實了越景年的猜測,陸弦真的因為他玩劇本殺而生氣。
“為什么要生氣?這只是個游戲而已啊。”越景年還是不明白陸弦生氣的點。
只是個游戲而已?
聽著越景年這么輕描淡寫地說,陸弦只覺得一口悶氣卡在心口吐不出來。
對于這個人而言,劇本殺是游戲,攻略陸弦同樣也只是一個游戲而已。
所有的手段,都只是為了通關(guān)這款名為“陸弦”的游戲而已。
那么,自然不必投入什么真情實感。
他突然覺得自己之前所有的隱忍、克制,都是那樣可笑。反正對那個人來說,這只是一場游戲而已。
那他為什么要退讓?就當做一場游戲好了……
陸弦啟動了引擎,車子在深夜寂靜的車道上狂飆。
眼看車子即將開到學校,越景年歪頭看向陸弦:“今晚可以去你家嗎?”
陸弦黑眸一閃:“去我家干嘛?”
“當然是做情侶之間應該做的事情。”越景年說得直白而坦蕩。
“……”
二十分鐘后,車停到了陸弦家。
陸弦停車熄火,率先下車了。
越景年見狀連忙跟了上去,走進了陸弦家里。
陸弦單手插著口袋,目光定定地看著正在換鞋的青年:“你現(xiàn)在后悔還來得及。”
越景年換好鞋子后,走過去抱住陸弦,仰起頭親了上去:“我為什么要后悔。”
柔軟,溫熱的碰觸。
陸弦的眼神一暗,用力地回吻了過去。這個吻夾雜著這些天堆積的洶涌的情緒,它就像一個導火索一樣,點燃了陸弦心底的欲念。
越景年也很配合。他自認為自己已經(jīng)看過那么多的小電影了,也算得上是情場高手了。
片刻之后,越景年就意識到理論和實踐的差距。
他被陸弦壓在身下,上衣不知道什么時候被脫掉了,白皙的肌膚上留下了幾個明顯紅痕。
陸弦眼神直勾勾地盯著他,卻沒有繼續(xù)。
越景年的臉色微紅,喘著粗氣:“怎么不繼續(xù)了?”
“去房間里。”陸弦的聲音暗啞低沉。他攔腰將人抱起來,朝著二樓房間走去。
二樓,陸弦的房間。
“我先去洗個澡,等我一會。”陸弦將人放在床上后,轉(zhuǎn)身去了浴室。
越景年躺在床上,打量著房間的樣子。這是他第一次走進陸弦的房間。房間的裝飾簡約,透著一股清冷,就像陸弦這個人一樣。
浴室里傳來的水聲。透過朦朧的磨砂玻璃,越景年看到了陸弦模糊的身影。
陸弦果然是有潔癖,這個時間還要先去洗個澡。
越景年想了想,將身上剩余的衣物全部脫了,也跟著走進了浴室。
既然要洗澡,不如一起洗了。
陸弦聽到了玻璃門打開的聲音,抬眸就看到了一\絲\不掛的青年,站在他面前。
陸弦以為自己出現(xiàn)幻覺了,等確認是越景年后,眸光微沉:“你進來干什么?”
“一起洗澡。”
越景年說著貼著陸弦的身體,站在花傘之下。
溫暖的水流從上面流淌下來,將兩個人一起包裹在溫潤的水流之中。
越景年的身體很快就被淋濕了。
陸弦的眼皮跳了跳,看著青年身上曖昧的紅痕,每一秒都像在考驗他的定力。
越景年拿起一旁的沐浴露,擠了一點在手心上。他湊到鼻尖聞了聞,是陸弦身上那股熟悉的木質(zhì)香。
青年單純的臉上沒有魅惑的表情,就那么簡單的涂抹。但是對于陸弦來說,卻有致命的吸引力,讓他挪不開目光。
越景年將沐浴露涂抹全身,甚至連那里也考慮到了。
陸弦的呼吸一滯,抓住越景年的手,喉嚨底發(fā)出了低沉的聲音:“你到底在干什么?”
“我看網(wǎng)上攻略是這么說的……”青年全身被被淋得濕漉漉的,就連清澈的眼眸也像小鹿一樣濕潤可愛。
陸弦克制著自己的欲念,拿過花灑將青年身上黏糊糊的沐浴露沖洗干凈:“不要相信網(wǎng)上的攻略。床頭柜的抽屜里有。”
兩個人的澡洗得很快。或者說是陸弦單方面加快了洗澡的節(jié)奏。
陸弦抱著青年躺在了床上,呼吸開始變得急促。
床頭微黃的燈光將青年的身體染上了一層橘黃。陸弦湊到青年耳邊,咬住他的耳垂,伸出舌尖輕輕的舔舐。
青年的身體微微發(fā)顫,這種感受比單純的嘴唇親吻來得更為刺激。
陸弦的游戲向來玩得很好,就算是再難的Boss,他都能輕易找到對方的弱點,更何況是床上這個剛剛學了一點理論基礎(chǔ)的青年。
越景年修長的手指被人牢牢抓住,帶著他一起向下尋找著欲望的源頭。
房間里只能聽到兩個人重重的喘息聲和激烈的心跳聲。
陸弦拉開床頭柜的抽屜,將東西拿了出來,均勻地涂抹上去。
身下的青年配合著他的動作,不過卻依然困難重重。陸弦覺得自己寸步難行,卡在一個地方無法動彈。
“放輕松一點。”陸弦的臉色也不太好看,他抱住青年,低聲哄著。
越景年的臉頰泛紅,微微點頭,背部微微拱起。
越景年覺得自己好像一葉扁舟,隨著湖面的波浪起伏。溫柔濕潤的風,帶著木質(zhì)香穿著臉頰,在他身上停留。
越景年一開始還想著一定要用到那些從賀輕舟那里討要的學習資料上。結(jié)果到最后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只能被動地跟著沉淪。
他的眼尾帶著一絲淚痕。從來不會悲傷的青年,此刻竟然也像被染上了凡人的情緒。
陸弦的舌尖輕輕劃過他的眼角。原來這個沒心沒肺的人的眼淚也是咸的。
他的舌尖滑過臉頰,咬住了越景年的耳垂,翻起了舊賬:“你今天在玩劇本殺的時候,喊那個人叫什么?”
“什么?”越景年此刻的狀態(tài)迷迷糊糊的,根本沒聽清陸弦在說些什么。
陸弦用力動了一下,在他耳邊留下兩個極具曖昧的字:“老公。”
“老公?”越景年無意識地重復了一遍。
“再說一次。”
“啊?”
仿佛是為了報復青年,陸弦這一次直接掐住了對方,直到對方喊得滿意了,才放過他。
黑暗的夜空中,有無數(shù)的流星劃過。
陸弦好像又聽到了那首夏日的歌曲。
——For I cant help, falling in love with you(因為與你墜入愛河,我已情不自禁。)
他感覺自己好像回到了二十歲的那個清晨。
只是這一次終于得償所愿。
【男主陸弦對宿主好感度+5,當前85。】
當一切結(jié)束之后,陸弦沒有離開越景年的身體,只是抱著青年躺在床上,靜靜地享受這片刻的安寧。
“陸弦……”越景年的聲音有些沙啞,“老公?你剛才是在吃醋嗎?”
陸弦輕哼一聲,動了動身體:“你是用下面感知情緒的嗎?”
“……”
第36章 照片里的是誰
越景年感受到身后某處又有些變化, 他咬下唇,不適地扭動了一下身體,卻又被身后的人緊緊抱住。
“別動。”陸弦貼著他耳邊, 聲音暗啞,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越景年濃睫輕顫,啞聲道:“從情緒感知的定義上來說, 身體也確實是感知情緒的一種方式。所以……你剛才那句話也是對的。”
陸弦看著越景年一本正經(jīng)的解釋,嘴角勾起一抹笑:“哪句話?”
“用下面感知情緒……”越景年的呼吸開始變得低沉急促。
“那你猜猜, 我現(xiàn)在的心情怎么樣?”
“應該很……激動。”越景年臉頰漲紅,喘著氣,聲音隨著身后那個人的動作起伏不定。
“還有呢?”
“很……興奮……”
越景年從來不知道陸弦的體力那么好,這才剛結(jié)束沒多久竟然又開始了新的一輪。
到了最后, 他累得連一根手指都不想動了,任由身后的人肆意地折騰,擺弄。
陸弦的身體緊緊貼著身下的青年,這樣負距離的接觸, 以前他只在夢境中見過, 現(xiàn)在卻真真切切地結(jié)合在一起了。
滾燙的身體,悅耳的喘息聲, 潮濕又纏綿。
這一切比夢境來得更為真實動人,讓他更加不可能放手了。
十六歲那年, 陸弦第一次見到這個人。
三十二歲這年, 陸弦第四次抓到這個人。
在他三十二年的人生中,幾乎有一半的時間都是在等待一個小騙子。
他已經(jīng)記不清有多少個夜晚, 那股瘋長的思念侵蝕著他,讓他無法入睡。
這個可惡的家伙,竟然讓他等了這么久。
陸弦恨恨地朝著這人的肩膀咬了下去, 但是等到牙齒碰到柔軟的肌膚時,又像是舍不得一般,改成了輕輕的啃咬。
越景年身體微微顫抖,頭無意識地貼過來,想要阻止陸弦的動作。陸弦有些不滿地朝著脖子留下了輕咬,留下一個個標記,就好像想要靠著這些東西加深兩個人之間的羈絆一樣。
“小騙子……”
“這次不準再走了。”
就算到了這個時候,這兩句話陸弦依然只是無聲地說著。
越景年到最后只剩下模模糊糊的意識,他知道陸弦抱著他去浴室里清洗,又將他放到床上。
他困得眼皮都睜不開了,來不及回應,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越景年醒過來的時候,房間里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他坐了起來,被子下滑,露出了赤/裸的上半身,上面布滿了紅痕。
越景年茫然看向四周,這里是陸弦房間,他昨天睡這里了,他和陸弦還做了親密的事情……
那陸弦去哪呢?
“宿主,你終于醒了。”系統(tǒng)適時地蹦跶了出來,興奮地說,“你知道昨天男主對你的好感度到多少了嗎?”
“多少?”越景年昨天朦朦朧朧間聽到了好感度變化的提示音,但是具體數(shù)值根本沒聽清,當時的注意力全部被陸弦奪走了。
“85!這可比親吻加的好感度增加的多多了!”系統(tǒng)的聲音很激動,“宿主,昨天晚上你干得不錯!”
干得不錯……
越景年怔了怔:“昨天晚上你全程圍觀了?”
“當……當然沒有!!”系統(tǒng)大聲地撇清道,“我們被設計出來的時候,可是通過倫理委員會審核的,不能窺探宿主的敏感隱私信息。你們倆從沙發(fā)接吻開始我就被屏蔽了。除了好感度監(jiān)測程序在運轉(zhuǎn)外,我可什么都沒看到!”
倫理委員會……
聽到這個有些熟悉的名詞,越景年心底涌起莫名的煩躁。有幾個穿著黑色制服的人影在他的腦海里一晃而過。
越景年對于過去并沒有什么記憶,只知道自己叫越景年,他有一個攻略目標叫陸弦。而他的任務就是獲得陸弦100的好感度。
至于自己的過去,以及為什么會來到這里,越景年一點都不記得了。
以前他并不在乎,但是現(xiàn)在越景年突然有了一絲好奇。
“系統(tǒng),你為什么會選擇我來攻略陸弦?”
系統(tǒng)難得沉默了一會,說:“這是宿主你自己的選擇。”
“怎么會是我的選擇?”越景年愣住了,他一直覺得自己是被迫綁定系統(tǒng)的,現(xiàn)在怎么是自己主動的選擇?
越景年繼續(xù)追問,系統(tǒng)卻不肯再吐露半個字了。
這時,房間門打開了,陸弦走了進來。
他看著床上的青年一臉茫然的樣子,笑了笑:“怎么這副樣子,還沒睡醒嗎?”
越景年聽到陸弦的聲音,晃了晃神,把思緒收了回來:“睡醒了。現(xiàn)在幾點了?”
“12點。”陸弦拉開一層厚厚的遮陽簾,屋外的陽光立刻灑了進來,落在地板上。
越景年沒想到自己這一覺竟然睡到了中午。
陸弦從衣柜里拿了一套自己的家居服遞給越景年:“你的衣服昨天弄濕了,先穿我的吧。”
越景年伸手接過衣服,就這么光著身體站在陸弦面前,坦然地換起了衣服,絲毫沒有回避的意思。
陸弦瞇起眼睛,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青年毫無遮攔的身體,精瘦的腰身,修長的腿,白皙皮膚上還有幾處自己留下的杰作。
越景年抬眸對上陸弦炙熱的眼神,眨了眨眼:“陸弦,你現(xiàn)在的表情是還想再來一次嗎?”
這家伙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敏銳了?
“暫時不想。”陸弦不動聲色地移開目光,一邊往外走一邊丟下一句,“你先換好衣服下樓,去吃點東西。”
越景年比陸弦矮一些,身材也偏瘦一些,穿上陸弦的衣服,顯得有些寬松。
樓下的餐廳里,擺放著幾盤簡單的菜。
越景年剛坐到椅子上,臉色就變得有點難看,剛才不小心牽扯到某個部位,一陣酸痛。
他在網(wǎng)上搜過很多攻略,也聽人描述過這種感受,但是都不如自己體驗過后來得深刻。
陸弦將一碗粥放到越景年面前:“身體不舒服的話,吃完午飯就去床上躺著。”
粥雖然味道不錯,但是畢竟是粥。
“今天午飯就喝這個?”
陸弦淡淡地應了一聲。
這一頓飯菜都很清淡,越景年吃完后,就回房間休息去了。而陸弦去了二樓書房工作。
越景年在床上躺了一會,怎么也睡不著,最后摸到了全息艙,鉆進了星沉的世界。
《星沉》是腦機接入的游戲,當玩家進入游戲后,可以屏蔽身體里一部分不太舒服debuff狀態(tài),單純地享受游戲的樂趣。
這對于現(xiàn)在的越景年來說,剛好可以用來休養(yǎng)生息。
游戲中,越景年已經(jīng)和他的兩個室友組隊建造了一個最初級的避難所。避難所的等級很低,所以各種抗性也很低,隨著地球環(huán)境的惡化加劇,他們需要不斷地升級避難所。
他上線的時候,他的室友徐川給他發(fā)了一個組隊邀請。
——玩家“船長老徐”邀請您加入隊伍。是否加入?
越景年點了同意了,加入了隊伍。隊伍里面只有徐川和賀輕舟在。
船長老徐:你昨天晚上夜不歸宿,去哪了,做什么了,老實交代!
越景年突然想起,昨天臨時和陸弦走了,都沒跟室友說,也沒向宿管阿姨請假。
望天狼:去陸弦家,一起睡覺。
船長老徐:…………
船長老徐:(ΩДΩ)你這交代得也太快了!我都還沒嚴刑逼供呢。
舟:你們倆怎么樣?
望天狼:是問睡覺嗎?
望天狼:應該挺好的。
越景年感覺陸弦的心情應該挺好的,好感度也加得挺多的。
舟:……
舟:那你今天回來嗎?
望天狼:不確定。如果陸弦同意,我想住在這里,不回來。
船長老徐:[痛心疾首]景年啊,景年,我怎么就不知道,你竟然是個戀愛腦!這還要陸弦同意?
徐川覺得越景年應該是被陸弦吃得死死的。他甚至懷疑陸弦是否真的喜歡他這個室友* ,還是就玩玩的。
雖然他沒有接觸過這個群體,但是他卻明白男人的劣根性,得到了就不會珍惜。
徐川想了想,發(fā)了條消息。
船長老徐:小別勝新婚。你也別老和陸弦膩歪在一起了,適當?shù)鼐芙^他一下,可以讓他更喜歡你。
望天狼:還能這樣?
越景年感覺自己又學到了新知識點。
船長老徐:那當然。哥當年也是談過八個女朋友的,每一個都愛我愛得死去活來,用的就是這招若即若離。
賀輕舟看著徐川的聊天內(nèi)容,給他發(fā)了一條私聊消息。
舟:你什么時候談了八個女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船長老徐:……
徐川和賀輕舟兩個人從小認識,初中、高中都是一個學校,互相知根知底,沒有什么秘密可言。
不過……這也僅限于上周之前。
上周,徐川發(fā)現(xiàn)了賀輕舟的秘密。他獨自回家消化了幾天才接受發(fā)小可能喜歡男人的事實。
哎,一個宿舍,兩個基。他一個直男還要操心室友會不會被男人騙。
越景年玩了一會游戲,刷了幾個任務后,就下線了。
深秋的黃昏來得很早,不到五點,太陽就已經(jīng)快降落到地平線下了。
越景年走到二樓的書房門口,輕輕敲了敲,里面沒有任何回應。越景年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書房的窗簾拉開著,橙色的殘陽穿過樹影,投到書桌上,留下斑駁的影子。
桌上的電腦屏幕暗著,陸弦也不在房間里。越景年走到書桌旁,看到書桌的另一側(cè)擺放著一個相框。
房間里有些昏暗,他看不清照片的樣子。
越景年正準備走近看看,身后一道暗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陸弦走到越景年面前,不動聲色地擋住了對方的視線:“你怎么來了。”
剛才陸弦正在和S-E研發(fā)部的人溝通開發(fā)情況,沒有注意監(jiān)控。等發(fā)現(xiàn)的時候,這人已經(jīng)走進書房了。
“過來找你有事。”越景年想起徐川的話,于是說道,“等會,我要回宿舍了。”
“你要回宿舍?”陸弦愣了下,越景年的這個決定出乎他的意料。
他以為昨天加了5點好感度,這人今天肯定會想辦法留下來,拼命刷好感度。
越景年點了點頭:“嗯,等會就走。”
陸弦定定的看了他幾秒,然后說道:“如果這是你的決定的話,我送你。”
越景年抱住陸弦,將頭靠在陸弦的肩膀上,對著耳邊吹氣:“你會舍不得我嗎?”
“……”這家伙又在學他昨天的動作。
越景年抱著陸弦的動作突然一頓:“陸弦,你書桌上的照片是誰?有點眼熟……”
陸弦臉色一變,將越景年推開,轉(zhuǎn)身將照片倒扣在桌上。
這一連串動作看的越景年直愣。剛才他并沒有看清照片具體的模樣,只覺得輪廓有點眼熟。
但是陸弦為什么這么緊張?這照片有什么他不能看的嗎?
“陸弦,照片里是誰?”越景年走到陸弦跟前。
陸弦垂眸,低聲道:“你不認識的人。”
“你死去的亡夫?”
第37章 我在吃醋(修)
陸弦的身體靠在書桌旁, 抿了抿薄唇:“算是吧。”
“那……我可以看看他的樣子嗎?”越景年的余光瞥向桌面,卻見陸弦的手仍然緊緊地扣在相框上。
陸弦輕描淡寫地拒絕了:“沒什么好看的,一張照片而已。”
一張照片而已?
越景年的心底突得升起了一股莫名煩躁的情緒。既然只是一張照片, 陸弦為什么要將照片翻倒, 不讓他看見呢?
況且這人離世應該有幾年了吧,陸弦卻依然將照片放在書桌最顯眼的位置。
是為了時時刻刻都能看到嗎?
越景年看向陸弦:“既然只是一張照片, 那就讓我看看唄。”
他就想知道,陸弦深愛過的人, 到底長什么樣子能夠讓他念念不忘。
陸弦沉默片刻,把照片塞進最底層的抽屜里,鎖了起來。
他直起身,低頭看著越景年:“我怕你看了不舒服, 是我的疏忽。以后關(guān)于他的照片不會再出現(xiàn)在你的面前。桌上我只放你的照片。”
陸弦的回答并沒有讓越景年感覺舒服,他覺得更加煩悶了。他并不想要陸弦在書桌上放著他的照片。
他想要……越景年抓不住那一絲情緒,他也不知道想要什么,只是剛才的照片、陸弦的態(tài)度都讓他覺得煩悶。
陸弦見越景年在發(fā)呆, 輕輕勾住他的肩膀, 低聲道:“要不然,今晚還是留在這里吧?你不在, 我會很想你的。”
“我不在,你真的會想我?”越景年問。
“那當然。”陸弦認真地說, “我想每天早上起來, 都能看到你。今晚留下來吧。”
越景年聽了陸弦的話,煩悶的情緒終于散了一些。他有點想要留下來。
但是……
徐川說過小別勝新婚, 要保持若即若離的狀態(tài),才能讓陸弦更喜歡他。
“不行,我還是要回去的。”
陸弦見人這么堅持, 嘆了口氣:“好吧,那我送你。”
越景年換了身衣服,跟著陸弦上了車。陸弦開車,他坐副駕駛。一路上兩個人之間的氛圍都極其曖昧。
到了學校門口,陸弦壓著人親了很久,才肯將人放走。
越景年走在校園的林蔭道下,被冷風一吹,才終于清醒過來。
越景年回到宿舍的時候,徐川和賀輕舟都在。
徐川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將人打量了一番,隨后嘖了一聲:“嘴都親腫了,陸弦舍得放你回來?”
賀輕舟聞言,目光也落在越景年紅腫的嘴唇上:“陸弦送你回來的?”
“嗯,他送我到學校門口的。”越景年應了一聲,轉(zhuǎn)頭看向徐川,“徐川,你是談過八個女朋友吧?”
徐川瞬間卡住了,他看了一眼賀輕舟,見對方也沒有要拆穿他的意思,他哼了哼,不置可否。
“如果你的現(xiàn)任女朋友想看你前任的照片,你會給她看嗎?”越景年問。
“景年,你竟然也會問出這種問題!談了戀愛就是不一樣啊。”徐川聳了聳肩,給出自己的答案,“不就是前任照片嘛,想看就看咯。”
賀輕舟瞥了他一眼:“你為什么留著前任照片?舊情難忘嗎?”
“我沒……留前任照片啊。”徐川被賀輕舟一記眼神掃到,連忙朝著賀輕舟用無聲地用口型辯解,“我哪來的前任!”
這不是虛構(gòu)的人設嘛。
賀輕舟挑了挑眉,調(diào)侃道:“我只是在給景年演示一下,留了前任照片,現(xiàn)任該有的反應。”
“……”
“那陸弦為什么不給我看他亡夫的照片?”越景年理不清思路。
“那肯定是舊情難忘!亡夫在他心里就是白月光,這種……你知道有句話叫,活人怎么比得過死人嗎?”徐川看著越景年,“這話雖然不好聽,但肯定是有道理的,景年,我覺得……你跟他談戀愛可以,但別陷太深了。”
賀輕舟也說:“徐川說的對。”
越景年想起還差15點的好感度,愣了一會兒,那是不是說明,他注定要失敗?
別墅書房——
陸弦坐在書桌前,打開了抽屜,將壓在里面的相框拿了出來。
相框里是一張兩個年輕人的合影。
照片的背景是大學宿舍樓外的長椅上。其中一個人穿著學士服,手中捧著一束玫瑰花。另一個人穿著簡單的短袖體恤,朝著鏡頭比耶。
兩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這是二十歲陸弦和那個小騙子第二次攻略時拍的合影。
那年夏天,他大學畢業(yè)。那人買了一束玫瑰花送給他。
熱烈的紅色,成了甜蜜的回憶。
這張照片不能被越景年看到。如果讓他知道,所謂的前任,亡夫是過去的他,那么越景年和他身上的系統(tǒng)可能就會懷疑他的動機。
還不到時候。
陸弦拿起照片,輕輕吻了一下,將照片鎖進了儲物室。
周一下午,公司為了慶祝星沉上線,在辦公樓層的餐區(qū)準備的豐厚的下午茶。
行政部的栗子在星沉項目群里@所有人。看到消息的人立刻殺向了餐區(qū),將下午茶搜刮一空。
越景年戴著頭盔在星沉游戲里跑功能,錯過了這條消息。等他摘掉頭盔,趕到餐區(qū)的時候,那里只剩下幾杯奶茶了。
他最想吃的一款蛋糕,只剩下幾個空盒子。
“哎?景年!”餐區(qū)里突然有人喊他名字。
越景年抬頭看去,見到了熟人——戰(zhàn)斗策劃齊思宇。前幾天他和這個人玩過劇本殺。
齊思宇走到越景年跟前,笑瞇瞇地問:“上周玩劇本殺,感覺怎么樣?”
越景年:“挺好玩的,很沉浸式的體驗。”
“那正好,我們今天組了一個新的劇本,你要來玩嗎?這個本子比上周的要精彩。”齊思宇眼底閃過些期冀,“六缺一。”
越景年隨口問:“你們在哪玩劇本殺?”
“當然是在公司的會議室啦,既有免費的茶水可以蹭,還有大白板可以畫時間線。”齊思宇笑著露出兩顆虎牙,“其他都是策劃,一起來吧!”
越景年心思一動,都是策劃的話,劇本殺應該挺有意思。而且今天是周一,陸弦肯定要開會到很晚,倒是可以玩一局。
“那下班的時候,你們……”越景年正想說什么,被人打斷了對話。
“你們在聊什么?”熟悉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越景年和齊思宇一起轉(zhuǎn)頭看去。
陸弦從餐區(qū)外走了進來,臉上神情淡漠,他的目光掃了一眼齊思宇,又落在越景年身上。
齊思宇先是一愣,隨后立刻笑著打招呼:“陸總好。”
“剛聽到你們好像說到劇本殺,就進來看看。”陸弦勾了勾嘴角,“你們下班要玩劇本殺?”
齊思宇眼睛一亮:“是啊。正想約了下班一起玩。陸總也知道劇本殺?”
“聽某人提過,挺好玩的,很有代入感。據(jù)說還能代入不同的劇本角色關(guān)系。”陸弦的語氣很淡,意味深長地看向越景年,“比如‘老公’、‘老婆’之類的。”
陸弦那一聲“老公”仿佛在舌尖繞了一下,聽得越景年頭皮發(fā)麻。
越景年抬起眸,對上了陸弦的赤裸的眼神。這個眼神讓他想到了原始森林里的兇獸。它們盯著獵物的時候,就是這樣樣子。只要有機會,它們就會發(fā)起攻擊,將獵物拆骨入腹。
齊思宇絲毫沒有察覺到陸弦和越景年之間的暗流涌動,他只以為陸弦對劇本殺感興趣,便開始賣力地宣傳。
“是這樣的。劇本殺可以體驗不同的角色設定,除了情侶之外,還可以體驗很多的社交關(guān)系,短短幾個小時就可以體驗一遍不同的人生。陸總要不要也來玩一局?”齊思宇邀約道。
“今天晚上還要開會,沒時間。”陸弦漫不經(jīng)心地說,“下次吧。”
“那太可惜了。”齊思宇又問越景年,“景年,你今天晚上有時間的吧?”
越景年沉默了片刻,認真地看向陸弦:“我晚上有時間嗎?”
陸弦微微一笑,“那你得問你的直屬上司,有沒有給你安排額外工作。”
“對啊,這個問陸總也沒用。”齊思宇笑道,“你的直屬上司是遠哥。放心吧,遠哥一般不會臨時插工作的。可以玩的。”
越景年眉頭微皺,那陸弦到底想不想讓他去玩劇本殺?
他嘆了口氣,莽了一個自認為的正確答案:“剛想了想,晚上我還有其他事情,玩不了。”
“啊……好吧。”齊思宇很失望,但是又不能強壓著人玩劇本殺,只能放棄了。
“你們聊吧。我先回樓上了。”陸弦得到想要的答案后,安心地走了。
齊思宇和越景年又聊了幾句,回了各自的工位。
越景年剛坐下,手機就收到了一條消息,是陸弦發(fā)來的。
Echo:來我辦公室。
這是陸弦第一次上班期間給他發(fā)微信。
越景年也沒細想,拿起手機,就乘電梯,去了34層樓。
助理部只有張凡一個人在。他看到越景年的時候,非常驚訝:“景年!你怎么來了?是來找我嗎?”
“不是。來找陸弦。”
張凡眼中閃過一絲詫異,景年不是去研發(fā)部了嗎?怎么還來找陸總?
“哦,那你來得可真巧,陸總剛回來。”
越景年點了點頭,推門進去了,甚至都沒有敲門。
張凡尷尬地看著辦公室的門。陸總向來討厭進去不敲門,等會不會發(fā)火將人趕出來吧?
然而,辦公室內(nèi)十分安靜,沒有任何爭吵的痕跡。
陸弦將人抵在墻角,抓起手腕扣在頭頂上,低頭親了上去。他的吻,炙熱而急躁。明明才隔了兩天,卻好像幾年沒見一樣。
越景年柔軟的唇間輕啟,接受著陸弦的狂熱。
兩條濕潤的舌尖交纏在一起。
直到越景年漲紅了臉,這個吻才算結(jié)束。
“你叫我上來,就為了接吻?”越景年啞著嗓子問。
“當然不是。”陸弦說著又輕輕啃了一下越景年的脖子,才放過對方。
陸弦牽著越景年的手,帶人坐到了沙發(fā)上。沙發(fā)前的茶幾上擺著一盤精美的蛋糕,里面有七種口味,每種一小塊。
這個蛋糕正是下午被搶光的那一款。
越景年眼睛一亮,拿起小叉子嘗了起來。蛋糕細膩絲滑,水果和奶油結(jié)合在一起,非常爽口。
他又挖了一勺,遞到陸弦嘴邊:“你也嘗嘗。”
陸弦垂眸看著他,嘴角噙笑:“好。”陸弦就著越景年的手,嘗了一口。
蛋糕不多,吃完剛剛好。
越景年吃完蛋糕后,又喝了一口水:“你們下午不開周會了嗎?”
“下午茶時間,中場休息。”
“我記得周會是在三十二樓。中場休息你怎么來十七樓餐區(qū)了?”越景年好奇地問道。
“當然是來找你。誰知道某個人又想和人去玩劇本殺。”陸弦陰陽怪氣地說,“那么想叫人老公?”
越景年眨了眨眼,說:“陸弦,你又在在吃醋嗎?”
陸弦抿了抿嘴,黑眸中是絲毫沒有掩蓋的占有欲:“我當然在吃醋。我不喜歡我的伴侶和其他人玩這樣的曖昧游戲。就算要玩,也只能是跟我。”
這是陸弦第一次這么直白地表達自己的情緒。
越景年怔住了,這樣的陸弦熟悉而陌生。
陸弦勾起越景年的下巴,強迫對方看向自己:“我想每天都能看到你。什么時候搬過來,和我一起住?”
第38章 開始同居
越景年愣愣地看著陸弦漆黑的眼眸。
前幾次攻略的時候, 越景年很少能看明白陸弦的情緒。無論是生氣還是難過,這個人都是一副冷淡的樣子。
那時候,他總是需要借著好感度系統(tǒng), 去猜測陸弦當時的心情。即便這樣,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猜對。畢竟陸弦的心情并不會隨時影響對他的好感度。
但是,這一次他好像看懂了陸弦眼底的愛意。
“你是在邀請我同居嗎?”越景年輕聲地問, 他想再確認了一遍。
“嗯。你要搬過來一起住嗎?”陸弦的目光深邃而認真。
等了那么多年,陸弦原本以為自己早就習慣了。但是等到再次重逢, 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從來沒有想象中那樣平靜。
他會因為這個人親吻他而開心,會因為這個人不喜歡他而痛苦,也會因為這個人和其他人曖昧而嫉妒。
他想將人綁在身邊,想要時時刻刻都能看到這個人。他想要將人按在床上, 狠狠地貫穿他,聽著這個人因為他動情的呻吟。他想在深夜醒來時,都能看到這個人。
他更想在這個人的眼里,看到對他濃烈的愛意。
他想要得到越景年, 從身體要感情。
這股強烈的執(zhí)念跨越了時間, 變得愈發(fā)得難以克制。
“好啊,我搬過來。”越景年沒有太過糾結(jié), 很快就答應了,“不過, 我什么時候過來?這個周末, 或者再等兩周,等考試周結(jié)束吧?”
“今晚。”
“啊?!”
陸弦的行動很迅速, 下午六點不到就提前結(jié)束周會了。七點半,他已經(jīng)開車將越景年帶到了學校門口。
“我去收拾下行李,馬上就來。”越景年解開安全扣, 準備下車。
“真不用我進去一起收拾?”
越景年:“不用,我就去拿幾件換洗的衣物。”
宿舍里的漆黑一片,他的兩個室友都不在。越景年打開燈,簡單收拾了一下東西塞進了行李箱。
他并沒有將所有東西帶走,只帶了最常用的,剛好塞滿了一個行李箱。
越景年收拾好之后,拖著東西往外走,碰巧遇到了下班回來了徐川。
徐川打量越景年手里的行李箱:“這大晚上的,你拖著行李箱去干嘛?”
“搬去和陸弦住。”越景年說。
徐川瞪大眼睛,滿臉不可置信:“什么?!搬去和陸弦住??這才幾天,你就要跑去和陸弦同居?”
“不是幾天,我們倆在一起都快兩個星期了。”越景年認真地算了下和陸弦在一起的時間:“到今天第十一天。”
徐川呆愣愣地看著的越景年,兩個男人談戀愛的時間維度是這樣的嗎?十一天很久?
越景年看了眼時間,和徐川揮了揮手,“先不說了,陸弦在學校門口等我。
徐川回過神來,擔憂地問:“你就不怕陸弦騙你嗎?”
越景年笑了笑:“放心吧,他不會騙我的。”畢竟,好感度是騙不了人的。
越景年說完拖著行李箱走了。
徐川搖頭晃腦,唉聲嘆氣地回了宿舍。他的室友遇到男人后怎么就變成了這種樣子?
陸弦不會騙他?還是太單純了。那可是一個比他大十二歲的老男人。
徐川摸出手機,給賀輕舟發(fā)了一條微信。
船長老徐:景年和人私奔了!
舟:?
船長老徐:拖著行李箱,剛從寢室走。我抱著他的腿不讓他走,他把我踹飛了。
舟:???
舟:和誰私奔?
船長老徐:陸弦。
舟:……
舟:他們在談戀愛,這能叫私奔??
舟:下次請不要這樣大驚小怪[微笑]
船長老徐:但是這進展也太快了,才幾天就住一起……你們基佬談戀愛都這樣?
船長老徐:你會和一個談了十來天的男人去同居?
舟:?
徐川看著那個問號,嚇出一身冷汗,連忙撤回了消息。賀輕舟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知道了他的性取向。
船長老徐:他們基佬談戀愛都這樣快嗎?
船長老徐:我是說景年和陸弦!
徐川連忙找補,又發(fā)了一堆消息。但是賀輕舟卻沒有回他消息了。
碧云灣別墅區(qū)——
陸弦將越景年的行李箱從后備箱拿出來后,走進屋內(nèi),徑直朝二樓走去。
“哎?怎么把行李箱拿去二樓?我不住這里嗎?”越景年指了指一樓的客房。
“難道你還想和我分床睡?”陸弦漫不經(jīng)心地瞥了他一眼。
越景年抓了抓頭發(fā),他以為的同居就跟前幾次攻略一樣,大家睡各自的房間。
“也不是,我怕你不習慣,我的睡姿可能不太好。”
“是不太好。”陸弦想起這人睡著后八爪章魚的抱法,眼底閃過一絲笑意,“但是我很喜歡。”
“啊?”
越景年跟著陸弦來到二樓的臥室內(nèi)。
臥室里添了不少東西,衣柜里放了新的睡衣,衛(wèi)生間里放了嶄新的配套情侶洗漱用品。
越景年將行李箱的衣物拿了出來,掛在了衣柜里。衣柜內(nèi)原本都是陸弦的衣服,此刻在另一側(cè)放上了風格完全不同的服飾。
陸弦從身后抱住越景年,將頭埋到了他的脖頸間。
“怎么了?”越景年將手中的衣服掛了上去。
“你終于住過來了。”陸弦炙熱的鼻息噴在了越景年的脖頸上,聲音沙啞。
越景年感覺到身后有東西抬起了頭,正使勁蹭著他的屁股。那只不安分的手也伸進了他的胸口。
越景年的身體一顫,差點叫出聲音來。他竟然不知道自己會這么敏感。他啞著聲問:“為……什么要捏這里?”
陸弦輕咬著他的脖子,手卻不停地向下試探:“不止這里,還有這里。”
不一會兒,兩個人都氣喘吁吁地倒在床上。地上堆滿了不知道什么時候扔下來的衣物。
越景年的手指緊緊抓著床單,眼神迷離,跟隨著身后的人沉沉浮浮。
陸弦手撫過顫栗的后背,聽著對方斷斷續(xù)續(xù)地低吟。
他的心中某個空著的地方終于被填滿了。只有到這個時候,他才能真正確認,他終于又抓到這個小騙子了。
兩個人的十指緊緊相扣,空氣中也充斥著濕潤與溫暖的氣息。
明明屋外還是深秋,樹葉都已經(jīng)枯黃掉落,但是絲毫不影響屋內(nèi)的熱情如火。
夜色漸濃,房間里的戰(zhàn)況越愈演愈烈。
【男主陸弦對宿主好感度+1,當前86。】
等到最后結(jié)束戰(zhàn)斗的時候,已經(jīng)到了凌晨1點。兩個人一起去洗了個澡后,陸弦抱著越景年躺在床上。
越景年實在太累了,剛沾上枕頭,就沉沉睡去了。陸弦將人抱進懷里,也跟著睡著了。
他經(jīng)常失眠,但是今晚卻睡得異常好,甚至連夢都沒有做。
也許是因為夢已經(jīng)擁在懷中了。
第二天早上,越景年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早上十點了,陸弦已經(jīng)不在身邊了。
床邊留了一張紙條,字很漂亮,是陸弦的筆跡——
“樓下熱著粥,醒來可以喝。我先去上班了。”
陸弦什么時候醒的,什么時候出門的,他竟然一點印象也沒有。
越景年抓起手機,打開企業(yè)微信,向主策謝明遠發(fā)了一條消息——
越景年:身體不適,今天上午要請個假。
謝明遠:知道了。
謝明遠:陸哥早上幫你請過假了……
越景年:Σ(⊙▽⊙ 好的。
謝明遠看著越景年發(fā)來的表情,心底實在好奇得難受。他的上司幫他的下屬請假,這事怎么看都透著一股詭異。謝明遠糾結(jié)了好久,終于發(fā)消息過去,打聽狀況。
謝明遠:你和陸哥現(xiàn)在什么狀況?為什么是他給你請假?
越景年:同居的情侶關(guān)系。
謝明遠:!
這人也太實誠了,他問什么就說什么啊。謝明遠趁熱打鐵,又發(fā)了消息——
謝明遠:你追上陸哥了?什么時候?
越景年:H市出差回來。
謝明遠愣了愣,他可記得陸哥從H市出差回來的那一周,陸哥上班都冷著一張臉,不像是談戀愛的樣子。所以,他一直以為景年應該沒追上陸哥。
結(jié)果,現(xiàn)在卻告訴他,這兩人那時候已經(jīng)在一起了?瞞得可真好啊。
謝明遠:恭喜啊,終于追上陸哥了。
越景年:謝謝(#^。^#)
越景年下樓喝了一碗粥,又躺回床上去了。
中午12點多,他掙扎著爬起來,準備去上班。樓下傳來的開門的聲音,陸弦回來了。
“你中午怎么回來了?”越景年可記得這人忙起來連吃午飯的時間都沒有。
“來接你去吃午飯,順便一起上班。”陸弦溫柔的目光注視著他。
兩個人一起去吃了個飯后,又一起去公司上班了。
他們的同居生活也正式開始了。
總體而言,兩個人之間還是非常合拍的,不管是床上還是床下。
早上,越景年會乘坐陸弦的車,一起上班。晚上,陸弦也會盡量早點結(jié)束工作,一起回家。如果陸弦有工作要忙,越景年則會玩會游戲等他。
公司的人也慢慢知道了冷面無情的陸總在和一個實習生談戀愛。雖然偶爾有一些流言蜚語傳出,但是也沒人敢真到兩人面前說什么。
一方面是迫于陸弦的壓力。另一方是就算在越景年面前說什么,他也根本不覺得別人是在陰陽他,只覺得對方在真誠地祝福他和陸弦。
周末的時候,兩個人大部分時間會膩歪在家里。有時候是越景年在玩星沉,陸弦則在書房加班。
有時候,越景年也會找拉著陸弦一起玩些新游戲。
至于床上,兩個人陸續(xù)解鎖了不少新姿勢和新場景,變得更加得合拍。
而陸弦對于越景年的好感度也從86慢慢升到了90。
只是到了90之后,這個數(shù)值已經(jīng)連續(xù)兩個多星期沒有變化了。
“宿主,男主的好感度怎么不動了?”系統(tǒng)又開始焦慮了。
“我也不知道。”越景年微微一愣,如果不是系統(tǒng)時不時地在腦海里蹦跶,他都快忘記攻略這回事情了。
“你得抓緊了啊,這可是我們最后一次機會了。”系統(tǒng)嘆了口氣,提醒道。它總覺得最近宿主有點怪怪的,不像以前那樣冷漠了。
“哦。”越景年隨口應了一聲,過了一會又問道,“系統(tǒng),如果攻略成功后,我離開了這個世界,陸弦會怎么樣?”
“你關(guān)心這個干嘛?只要攻略成功,我們就可以回到原來的世界,何必在乎男主。”系統(tǒng)說。
“我只是好奇問問。”越景年的聲音卻有些沉悶。
“雖然我沒法計算,但是我猜測一下結(jié)果。宿主攻略成功,這具身體就會死亡。對男主來說就是再來一次喪妻的經(jīng)歷。過幾年,他會再找一個愛人,繼續(xù)幸福的生活吧。”系統(tǒng)無責任的推測道。
“那就好。”
一月中旬,A市就下了一場大雪。鵝毛般的雪花紛紛揚揚地飄落在窗臺上。
屋內(nèi)卻是一片春色。
越景年的手撐著窗臺,失神地看著雪花,他的額頭上熱得直冒汗。身后的人正托著他的腰,緩緩地貼近。
“陸……弦,下雪了……”
兩個人靠著窗戶看了好久的雪,直到屋內(nèi)響起了手機鈴聲。
越景年輕輕推了推身后的人:“先……先去接電話。”
“不要。”陸弦說完又重重地壓了下去。
電話那頭也不知道什么人打來的,一直不死心地重復撥打著。直接兩個人結(jié)束了,電話還在響。
陸弦將人放到床上后,皺著眉頭拿起手機。上面是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但是卻是他熟悉的數(shù)字。
他的臉色立刻變得難看,重重呼出一口氣后,才按了接通鍵。
“嗯。”
“再說吧。”
短短兩句話,陸弦就將電話掛了。他木然地坐在一旁,盯著手機發(fā)呆。
“陸弦,你怎么了?”越景年靠過去,關(guān)心地問道,“誰打來的電話?”
越景年沉默了很久,才回道:“陸則明打來的,說他父親要死了。”
第39章 謝謝你的建議
陸則明?這個名字有些耳熟, 好像在哪里見過。
越景年抬眸看向陸弦:“陸則明是誰?是你的親戚嗎?”
越景年淡淡應了一聲:“算是吧。從血緣關(guān)系上來說,他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
“啊?”越景年吃驚地瞪大眼睛,“那陸則明的父親也是你的父親?”
“嗯。”
陸弦站起來, 走到窗邊,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不到一個小時, 地面已經(jīng)鋪上了一層淺淺的白色。
陸弦將窗戶打開一條縫,夾雜著雪花的寒風迎面吹來, 也吹散了一室旖旎。
“我十歲那年的冬天,A市也下過這樣一場大雪。”陸弦平靜地講起了他小時候的事情。
那天的雪下得特別大,家里的大人都出去應酬了,就連住家阿姨也因為大雪堵在路上。家中只有他和陸則明兩個人。
陸則明那時候五歲, 正是喜歡玩鬧的時候。他看著外面下起了大雪,就想出去玩。家里沒有人帶他出去,他只能求助于平日沉默寡言的哥哥。
陸弦本來并不想理他,但是陸則明用軟糯的小手輕輕握住了他, 不停地撒嬌, 讓陸弦的心也軟了下來。
“你先等我下。我去拿兩副手套。”陸弦讓陸則明在樓下等他,他去樓上拿東西。
陸則明乖巧的答應了, 但是轉(zhuǎn)頭卻一個人跑了出去。
等陸弦拿好東西下來的時候,早就不見了陸則明的蹤跡。唯有通往室外的門敞開著。
陸弦找了好一會, 才在泳池里找到奄奄一息的陸則明。
陸弦雖然學過游泳, 但是他才十歲,要去救一個五歲的男孩, 也是困難重重,更何況兩個人都穿著厚厚的冬衣。
那一次,如果不是因為住家阿姨趕到, 找人救了他們。陸弦和陸則明恐怕都要淹死在泳池里了。
兩個人都被送去了醫(yī)院,陸弦癥狀輕一些,辦了住院觀察。而陸則明年紀小,又在寒冷的泳池里掙扎了很久,一到醫(yī)院就被送去了搶救室。
過了許久,陸則明父親陸敬英和的母親江淑娟才姍姍來遲。
江淑娟先是在搶救室外哭了一會,又怒氣沖沖地跑去病房找陸弦算賬。她覺得是陸弦沒有照顧好弟弟,甚至懷疑陸弦使壞,故意將人推到泳池里。
陸弦只是用冰冷的眼神看著她:“我沒推。”
江淑娟卻一點也不信,自己的兒子那么怕水* 的一個人,怎么會無緣無故走到泳池邊?
陸敬英也跟著來到病房,靜靜地坐在一旁,頭疼地看著江淑娟在病房里大吵大鬧,沒有進行任何勸阻。偶爾他的目光瞥見陸弦的眼神,眉頭緊緊擰在了一起。
后來,護士看不下去,將江淑娟拉出病房,房內(nèi)才算安靜下來。
陸敬英站起來也跟著要走。
走之前,他走在陸弦床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等會和江阿姨道個歉。”
陸弦抿了抿唇:“我沒推,為什么要道歉?”
“我知道你沒推。”陸敬英的臉上還是沒有散掉的酒氣,他有些煩躁地扯了扯衣領(lǐng),“但是你和江阿姨道個歉又不會損失什么。一天天吵吵的,頭都大了。老子在外應酬,回來還要應付你們這些破事,煩死了。”
陸敬英脾氣暴躁,對他來說,除了工作談生意,家里的事情都是不值得他花精力的。
陸弦閉了嘴,他當然不會道歉,也不想搭理陸敬英。
最后,陸敬英也沒有強迫陸弦道歉。對他來說,只要不在他跟前吵鬧,這件事情就算過去了。他根本不在乎這件事情的矛盾有沒有解決。
那天之后,江淑娟對陸弦徹底敵視起來。她的敵視更多時候是冷暴力,連帶著家里的阿姨都不敢和陸弦多說一句話。
陸弦雖然住在家里,但是更像是一個幽靈一樣,無人在意他的吃穿用度,更沒人關(guān)心他的心情。
而陸敬英好像從來沒有發(fā)現(xiàn)家里不對勁。
這樣的日子持續(xù)了四年。十四歲的時候,在陸弦舅舅的介入下,陸弦離開家去了遙遠的E國留學。
十六歲的時候,陸弦繼承了母親一部分遺產(chǎn)。涉及到資金轉(zhuǎn)移的時候,陸敬英才突然想起自己這個大兒子,想和他聊幾句。
透過越洋電話,陸弦直接和陸敬英斷了關(guān)系。
從那之后,他就沒有再聯(lián)系過陸敬英。后來,他斷斷續(xù)續(xù)地從其他人那里聽到了陸敬英那一家的八卦。
聽說這些年,陸敬英在外面有很多女人,有的甚至找上門,讓江淑娟讓位,還有過分的甚至去騷擾了陸則明。
江淑娟終于受不了,等兒子一成年,她就提出了離婚,要求分割財產(chǎn)。
陸則明二十歲這年,陸敬英和江淑娟終于達成了協(xié)議,正式離婚了。
前幾年,陸敬英醉酒之后中風了,徹底淡出了公司,陸則明繼承了卓越醫(yī)療。
越景年聽完陸弦的講述,心里忽得生出了莫名的傷感,他好像陪著陸弦重新走過了十歲到十六歲的歲月。
他走到窗邊,從后面抱住陸弦,將臉貼在貼在背上,聲音悶悶的:“如果我能早點認識你就好了。”
陸弦將人拉到身前,低頭親了下越景年的額頭:“也不晚。”
十六歲那年,陸弦徹底和陸敬英斷絕了關(guān)系。他就像一個父母雙亡的孤兒一樣,獨自在異國他鄉(xiāng)上學。
那段時間,他積壓的太多難以排解的情緒。他沒有朋友和親人可以聊天傾訴,只能用暴力反擊宣泄著所有的負面情緒。
然后,這個小騙子出現(xiàn)了。盡管這個人的動機不純,但是卻是唯一不在乎自己冷漠,鍥而不舍地陪伴他的人。
這人就像一塊浮木,拯救了快要溺亡的自己。
這個人是他在十歲之后,交到的第一個朋友,也是他懵懂的青春期第一個喜歡的人。
“那你要去看他嗎?”越景年抬頭看向陸弦,“他不是一個好父親。如果你不想去的話,就不要去了。”
陸弦看著屋外的大雪,輕笑一聲:“總要去送一場。”
兩個人收拾了一下,慢悠悠地吃了午飯,才開車出發(fā)。
路上的雪越來越大,陸弦的車開得很慢,到傍晚的時候才到醫(yī)院門口。
醫(yī)院對面的小商鋪有一家花店,門口擺放著很多姹紫嫣紅的花束。陸弦從車里下來,買了一束最樸素的花。
老板狐疑地看著他:“你確定買這束?如果去看望病人的話,恐怕不太吉利。”
陸弦笑了笑:“不用,就這束。他應該很喜歡。”
老板見狀也沒繼續(xù)說什么,將花束遞給了陸弦。
陸敬英的病房是一間單人病房,陸弦和越景年去的時候,病房里沒有其他人,只有陸敬英吸著氧氣,虛弱地躺在病床上。
陸敬英瘦得已經(jīng)只剩下一把骨頭了,一點也看不出當年勾走顧女士魂時候英俊的容貌。
他看到有人進來,睜著渾濁的眼睛,無神地看過去。
“你……你……”陸敬英的頭無力地轉(zhuǎn)動,努力辨認著,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話,“你是……陸弦?”
“是我。”陸弦走到床邊,漫不經(jīng)心地將手中的花拿出來,插到旁邊的花瓶里,“陸則明說你快死了,我過來看看。剛路過順手買了一束菊花,希望您喜歡。”
“……”
陸敬英一口氣差點沒上來,他重重地咳嗽了好幾聲,才將濃痰壓了下去。他嘆了口氣,臉上的皺紋都擠在了一起。
“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怪我當年沒有管你和淑娟的事情……”陸敬英開始絮絮叨叨地說起當初的事情,說起自己的苦衷,就好像那個在醫(yī)院冷漠地讓陸弦道歉的人不是他,那個多年不聞不問的父親也不是他。
“我最近一直夢到你媽媽。我對不起她。”陸敬英邊說邊咳,仿佛要將肺都咳出來了。
陸弦的眉頭擰在一起,他轉(zhuǎn)過身看向越景年,眼底劃過一絲溫柔:“你先出去逛逛吧。病房里的味道不好聞,聲音也不好聽。”
越景年想,陸弦應該是有話想單獨和他父親說。他點了點頭,走出了病房。
走廊里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越景年坐在病房門口的長椅上,拿出手機玩起了游戲。
他心疼陸弦,卻對陸敬英生不出一點同情。
“你怎么在這?你家人也住院了?”突然,一個熟悉的男人站在越景年面前了。
越景年抬頭看去,見到了陸則明。
他搖了搖頭,說:“不是。我只是陪男朋友過來探望病人而已。”
“你男朋友?”陸則明怔了怔,這人之前不是要追陸弦嗎?終于換目標了啊。
陸則明從來沒有想過一種可能,這個人會追上陸弦。
這時候,病房門打開了,陸弦走了出來。
陸則明的目光微變,目不轉(zhuǎn)睛地注視著陸弦:“哼,電話里說得含糊不清,結(jié)果不還是來了嘛。”
陸弦微微側(cè)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都說他要死了,我當然要過來看看。”
越景年目光中閃過一絲驚訝:“陸弦,剛才是他給你打的電話?”
“嗯。”
“原來,你就是陸則明啊,陸弦的弟弟。”越景年難怪覺得這個名字眼熟,很早以前他在系統(tǒng)給的男主背景資料里看到過這個名字——同父異母的弟弟陸則明。
陸則明聽到“弟弟”兩個字,眼神突然黯淡了下來。
雖然他是陸弦的弟弟,但是兩個人實際上很少有機會交流。這一次如果不是老頭子一直念叨著陸弦的名字,他也不會想到用老頭子的手機打這個電話。
他媽媽從小就跟他灌輸著陸弦推他下游泳池的事情。小時候,陸則明是害怕討厭這個哥哥。
后來,陸弦出國留學,他也就沒有機會見到了。
長大之后,兩個人又因為公司競爭關(guān)系,變得勢同水火。但是,也是從這時候起,陸則明才開始真正觀察起陸弦。
陸弦對人都是冷冰冰的樣子,但是卻不會故意來找茬,從來都是就事論事。有時候陸則明也會懷疑,當初真的是陸弦推他下水嗎?
可惜,那會他太小了,完全記不起那件事情了。
陸則明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么,但是最終還是閉上了。
陸弦看了他一眼,錯身而過。
陸弦走到了越景年身旁,牽起他的手,笑著說:“走吧,看完了,我們回家。”
“好。”越景年點了點頭。
“你們兩個在一起了?”他難以置信地看向越景年,“他居然答應你了?”
不是說,陸弦愛那個亡夫愛得要死要活的嗎?這么快就答應這個人了?
越景年轉(zhuǎn)過頭看著他,真誠道謝:“謝謝你的建議,如果不是你,我也沒那么快追到陸弦。”
陸則明:“……”
第40章 陸弦的亡夫是我?
天色漸暗, 地上積滿了厚厚的雪,路上的行人都裹著厚厚的衣服,行色匆匆。
陸弦穿著黑色的大衣, 牽著越景年的手, 從雪白的地面走過。
銀白的雪花在空中輕盈的飛舞,躍到兩人的黑色的頭發(fā)上, 沾在越景年濃密的睫毛上。
越景年好奇地伸出手,接住了一片雪花:“原來A市也會下這么大的雪啊。”
這是越景年第二次在A市過冬。上一次他來A市, 還是八年前,第三次攻略陸弦的時候。
那年A市的冬天非常溫暖,整個一月份氣溫都沒有下過十度,以至于越景年以為A市是不會下雪的。
陸弦伸手輕輕揮掉了越景年肩膀上的雪花, 眼底浮起溫和的笑意:“等你多呆幾年后就會知道,A市的冬天不止有雪,還有凝霜的樹枝,結(jié)冰的湖面……”
多呆幾年……
越景年握緊陸弦的手, 在雪白的地面上踩出一個個腳印。他想自己應該是看不到下一個冬天了。
兩個人回家后, 陸弦準備了一些新鮮食材,晚上吃火鍋。
“下雪天, 吃火鍋,是不是應該配杯酒?”越景年看著熱氣騰騰的鍋底, 笑著問道。
陸弦挑眉:“你的酒量, 確定要喝酒?”他可記得這人幾杯啤酒就能醉倒。
“我只喝一小杯。而且……”越景年抬眸定定地看著陸弦,“如果我喝醉的話, 你會把我抱到床上去吧?”
“好吧。”陸弦輕笑一聲,從酒量里拿出一瓶珍藏的葡萄酒。他拿著開瓶器,將葡萄酒打開了。
越景年將酒杯遞了過去:“一點點。”
陸弦給越景年倒上淺淺的一杯, 也給自己倒上了一杯。
夜幕低垂,屋外的雪依然在下,沒有要停的跡象。昏黃的路燈下,雪花無聲的飄落,蓋在大地上。
屋內(nèi),越景年白皙的臉上已經(jīng)染上了酡紅,眼神迷離。
他晃了晃手中的紅酒杯:“再……再給我倒一杯。”
剛才說只喝淺淺的一杯,結(jié)果一杯又一杯,已經(jīng)續(xù)了好幾杯。
陸弦嘆了口氣,將越景年手中的酒杯拿了過來:“你醉了,不要再喝了。”
越景年站起來,晃晃悠悠地走到陸弦跟前,低下頭伸手勾住陸弦的脖子。
他將頭貼在陸弦的額頭上,他的臉頰微紅,嘟囔著紅潤的嘴唇,明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陸弦:“我醉了?”
陸弦看著這樣的越景年,眼神一暗,將人拉到腿上,撬開柔軟的嘴唇,交換著彼此的氣息。
兩個人都喝了不少酒,舌尖都是淡淡的酒氣。
這個吻慢慢向下,鉆入身體,激起一陣顫栗。
陸弦將人抱到沙發(fā)上,重重地壓了上去。空曠的客廳里,只剩下彼此的喘息聲。
沙發(fā)正對著客廳的大片落地窗。此時,窗簾沒有拉,庭院外的雪景一覽無余。
庭院中,一株粉色的臘梅開得正旺。飛舞的白色雪花落在臘梅上,慢慢覆蓋了花心,沾染上了冬日的氣息。
越景年睜著眼,迷離的眼眸上像是蓋上了一層水霧,臉上的酡紅未退,又染上一抹潮紅。
陸弦的手指纏繞著青年柔軟的頭發(fā),低聲自言自語道:“你有一點喜歡我了嗎?”
陸弦也沒期望身下的人回答,繼續(xù)喃喃著:“但是,我喜歡你……”
越景年迷迷糊糊地回了一句:“那怎么不加好感度……”
“嗯?好感度?”陸弦看著越景年,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
“啊啊啊!宿主,你在說什么啊!快閉嘴吧。”系統(tǒng)尖銳的聲音在越景年的腦海里響起來,就像突然拉響的警報聲一樣。
越景年睜大眼睛,瞬間清醒過來,自己剛才說了什么?好感度?
陸弦好笑地看著越景年變臉的樣子:“你最近在玩什么戀愛游戲嗎?需要加好感度?”
越景年眨了眨眼,順著陸弦的話說:“嗯,很早以前玩的游戲,最近又翻出來重溫。”
陸弦淡淡地應了一聲,沒有追問。
越景年長長地舒了一口,覺得自己糊弄過去了。
“還好,男主沒有繼續(xù)追問。”系統(tǒng)也松了一口氣,:“宿主,攻略期間你還是別喝酒了。酒量差,還藏不住話,萬一你把我們的底都透出來,怎么辦?”
“我也沒喝多少……”越景年辯解道,“而且好感度什么的,陸弦根本不會往攻略這種事情上想。”
正常人都會覺得什么攻略之類的事情,是天荒夜談。
“那萬一下次你再說點其他事情呢?比如說出你前幾次的身份……那男主是真的會懷疑的。”
“好吧,那我后面不喝酒了。”越景年應了一聲。
“說起來,又過去一個多月了,男主的好感度還是沒有變化。”系統(tǒng)又開始唉聲嘆氣了,“這些日子,你和男主做的也不少啊。怎么就不像以前那樣加好感度了?”
“……”
“難道邊際遞減效應?簡單的方式已經(jīng)不能刺激到男主情緒了嗎?”系統(tǒng)猜測道。
“應該不是。”越景年感覺陸弦還是挺激動的。
“那是什么原因?”系統(tǒng)沒有思路。
越景年沉思了片刻,問了一個問題:“系統(tǒng),你說一個人有可能同時喜歡兩個人嗎?”
“那要看喜歡的定義是什么?”系統(tǒng)尋找著數(shù)據(jù)庫里的案例,“如果好感度80就算喜歡的話,那么一個人是可以同時喜歡兩個人,或者更多人的。人類會因為一個人長得好看而喜歡他,也會因為一個人的笑容,甚至是說的某句好聽的話突然產(chǎn)生好感。”
“如果是好感度100的喜歡呢?”越景年追問道。
“好感度到100,已經(jīng)不止是喜歡了,那是深愛了。這種愛超越了一般意義上的原始沖動。”系統(tǒng)翻了翻數(shù)據(jù)庫,里面并沒有這樣的案例,“人類要深愛一個人本身就很難了,更何況是兩個人,這基本是不可能。”
“那我可能沒有辦法獲得陸弦100的好感度了。”
“為什么?!”
“陸弦對于死去的戀人好感度應該有100吧?”
雖然陸弦從來沒有主動提起過那個人,但是每次只要越景年提起那個人,陸弦總會變得怪怪的。
那個人就像是埋藏陸弦心底,其他人都不能觸及的存在。
有一次,他按耐不住好奇,趁著陸弦不在家去翻過書房的抽屜。結(jié)果那里早就沒了照片。
陸弦是把照片珍藏起來了吧?
如果一個人不可能同時深愛兩個人,那陸弦對他的好感度當然到不了100。
越景年呆呆地坐在沙發(fā)上,和系統(tǒng)聊著這回事。
系統(tǒng)也是一籌莫展,對于這種情況,它只能給出一個建議——先打探前任的消息。
陸弦摸了摸越景年的臉頰:“怎么有點不開心的樣子?”
“沒什么。”越景年搖了搖頭。
陸弦起身從柜子里拿出了一個漆黑小盒子,遞給了越景年:“給你的新年禮物。”
越景年伸手接過,將盒子打開,里面是一對男士情侶手環(huán),周身是黑色的皮質(zhì)編織帶,中間用銀白色的金屬串聯(lián)起來,設計簡約大方。
“這對手環(huán),我挑了很久,算是我送你的第一份禮物。你喜歡嗎?”
越景年將其中一條手環(huán)拿起來,扣在右手上。黑色的環(huán)帶緊貼著手腕,大小剛剛好,戴在手上一點也不突兀。
“很好看。”
“那就好。”陸弦笑了笑,將另一個手環(huán)戴在了自己的手上。
兩只手親密地交疊在一起。手鏈上銀白色的金屬在燈光下泛著異樣的光芒。
陸弦垂眼看著手鏈上的金屬片,眼神閃了閃。
一月下旬,理工大學開始放寒假了。
越景年他們的宿舍樓要翻新,需要將這棟樓的東西清空。學生們大包小包地將東西整理好,放到了學校指定的倉庫。
越景年之前已經(jīng)將大部分東西都搬走了,只剩下一點點行李,所以收拾得很快。
徐川和賀輕舟也在宿舍里打包行李。
徐川瞥了一眼越景年:“你把東西全部帶走了,年后就不回來住了?”
越景年認真地想了想,說:“應該不回來住了。”
大四下學期就沒課了。除了畢業(yè)論文之外,他也不需要回來。
“哎……徹底被陸弦拐走了。”徐川唉聲嘆氣地看向賀輕舟,“輕舟,以后宿舍就我們兩個相依為命了。”
賀輕舟正在疊衣服的手一頓,問:“年后你還要回來住?不回家住嗎?”
徐川是A市人,在市區(qū)有房子,住家里非常方便。
“當然不住。”徐川果斷拒絕,“住久了影響母子感情。”
賀輕舟笑了出來:“我看阿姨挺溫柔的啊。”
以前讀初中的時候,賀輕舟幾乎每周都會往徐川家里跑,約著一起玩。在他印象中,徐川的媽媽說話輕聲細語的,非常溫柔。
“有外人在的時候,是挺溫柔的……”徐川看著賀輕舟,眼睛突然一亮,“輕舟,寒假這幾天,你來我家住吧?”
賀輕舟家雖然原本是A市人,但是前幾年父母將本地的房子賣了,都出國了。
而且寒假期間,賀輕舟要在回響科技實習,也沒法回外地爺爺奶奶家。
“不用了。我已經(jīng)定好酒店了。”賀輕舟拒絕道。
“酒店定好了,可以退的。”徐川將柜子里最后一點東西胡亂地塞進了打包袋中,走到賀輕舟面前,就像一只大型犬一樣,瘋狂搖晃著尾巴。
“輕舟,去我家住吧!我們可以一起打游戲啊。我媽以前就特別喜歡你,前幾天還說起你。如果她知道你寒假住過去,肯定特別開心。”
徐川也不等賀輕舟回話,就開始幫著人收拾東西:“這些要帶走吧?我家有空房間,放得下。”
“……”
越景年離開學校后,就回了別墅區(qū)。今天的天氣特別冷,越景年拖著行李箱得手凍得通紅。
一個多星期前的那場積雪,到今天還沒有徹底融化。路兩旁還有一層清掃過的積雪,甚至還有一個掉了腦袋的雪人。
越景年往陸弦家走,遠遠地就看到門口站著個人。
陸則明靠在陸弦門口,一邊抽煙一邊打電話,地上已經(jīng)丟了好幾個煙頭了,看樣子已經(jīng)等了很久了。
他見到越景年,眼睛微瞇,對著電話那頭說道:“等會再跟你說,先掛了。”
他將手機放褲子口袋里,慢悠悠走到越景年面前:“陸弦呢,怎么就你一個人?”
越景年聞到刺鼻的煙味,眉頭微蹙:“他去出差了。你找他有事嗎?”
“有事。”
上次醫(yī)院里匆匆一別,陸則明震驚了很久才回過神。陸弦竟然真得看上了一個服務員?
他記得幾個月前在酒店的時候,陸弦還挺討厭這個人。但是那天在醫(yī)院,兩人牽著手那股膩歪勁,明顯不討厭。不對,還喜歡得很。
陸則明上下打量著越景年。難道這個年輕人真得用了他胡扯的辦法,死纏爛打去陸弦床上勾引對方了?
陸弦還真吃這套?
越景年將行李搬到門口,轉(zhuǎn)過身看向陸則明:“你有事的話,可以打他電話。”
陸則明猛吸了一口煙,將煙頭扔在地上。如果陸弦肯接他電話的話,他也不用到這里來了。
“他什么時候回來?”
“三天左右吧。”越景年將手按上去,用指紋打開了大門。
陸則明面色復雜,他前段時間知道兩個人談起了戀愛,想不到竟然已經(jīng)住一起了。
“你真跟陸弦在一起了?認真的嗎?”
越景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當然是認真的。之前不是你鼓勵我去追求陸弦地嗎?”
“對……”陸則明嘆了口氣,“那就祝你好運吧。希望不要像陸弦前任那樣。”
越景年愣了愣,突然記起眼前這個人是認識陸弦亡夫的。
他想起一直沒有變化的好感度,猶豫片刻后,問道:“你知道陸弦的前任是怎么樣的一個人嗎?”
“前任?你問哪一個啊?”陸則明輕哼一聲,“陸弦這人很花心的,光深愛的前任就有三個。”
“啊?深愛的前任有很三個?”越景年怔了怔,他一直知道陸弦有個深愛的亡夫,結(jié)果現(xiàn)在這人和他說,陸弦另外還有三個深愛的前任?
那他還怎么攻略……
“嗯,加上亡夫,算起來一共是三個。可惜,陸弦命不好。他愛的人,每個都死于非命。”陸則明說道。
越景年突然有種不太好的猜想,“三”這個數(shù)字太巧合了,而且每個死于非命……
“他前任都是怎么死的?”越景年垂眸低聲道。
“第一個好像是飛機失事,第二個是車禍吧,我也不是很確定。”陸則明努力回想著,“第三個我知道,是生病死的。”
越景年的臉色發(fā)白,他三次攻略失敗,也是這么個死法。
“那你有陸弦前任的照片嗎?”越景年不死心地問道。
“嘖,人都死了,你還要看照片?”陸則明嘴上這么說,還是拿出手機翻找起來,“照片我倒是有,等我找找。”
陸則明翻了好久,才翻到三張照片:“看,這就是陸弦三個前任的照片。”
越景年湊到跟前看過去,第一張照片是兩個少年的合照,第二張是熟悉的宿舍樓外,至于第三張……
陸則明指著第三張照片,說道:“這個就是陸弦的亡夫。他二十四歲的時候談的,可惜生了重病死了。這人死的時候,陸弦發(fā)瘋了,去療養(yǎng)院住了大半年才恢復。”
陸則明頓了頓,看了越景年一眼:“我還以為陸弦這輩子都不會找新對象了,結(jié)果又找了個年輕的男人。”
越景年看著手機里那幾張照片,整個人已經(jīng)傻掉了。
因為,這三個人的模樣,他都在鏡子里看到過,這分明就是他前三次攻略頂著的樣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