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人家一個種族,一個品種的……
王子殿內的人都被趕了出去, 殿門緊閉,這讓守在外面的奴仆們都露出一個了然的神情來,看來湖大人果然受寵, 瞧瞧, 就連貼身的吉桑大人和火云大人都被攆了出來, 要知道這兩位大人可是一直都是貼身伺候, 可謂算是形影不離的。
殿內如今可是只有兩人獨處了,一個楔一個勼,緊閉在一個地方, 會發生什么,想都想得到。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在緊閉的殿門前, 跪著一個正在被鞭打的奴隸, 是印。
鞭子抽在身上的聲音, 聽著都疼,那可是鞭打異獸的鞭子。
看來是又犯錯了。
聽到消息的恩克著慌慌忙忙的趕了過來,心里真是罵罵咧咧,送個果盤咋又被打了。
一天不被打, 他是心里不舒坦?
待鞭打結束,收拾爛攤子的恩克,開始又一日的“哭嚎”, 他真正的眼淚早就被印第一次給騙沒有了,現在一滴都沒有,他算得上動作粗魯的扶著“受傷”的印回奴房。
緊閉的殿內已經空無一人,甚至不見白翎和湖,而且殿內用靈力罩罩住,做的十分的妥當。
在內殿的蓮花池邊,琉璃鑲嵌的池壁襯得水池波光粼粼, 一池紅蓮開的極盛,紅蓮似血,綠色蓮葉漂浮翠綠,池角邊搭著一分為二的竹子,水流順著剖開的竹芯一滴滴的在池面滴落,水流引自山中清泉,甘冽清透。
湖自信的褪去衣物,縱身躍入池中,“撲通”一聲掀起陣陣水波,濺得池邊的白翎一臉的水。
“……”白翎漂亮的眉毛微不可見的微微蹙起,抬手把臉上的水擦掉。
他突然不想看了。
除了阿姆,他從未見過雄鮫的尾巴,湖是阿姆帶回來的雄鮫,白翎對其他雄鮫的尾巴,還是有那么好奇一丟丟的,畢竟白翎沒怎么見過其他的鮫。
但現在,瞅著入水后半天不浮出水面的湖,倒是把清澈的蓮花池弄得凌亂不堪,一丟丟好奇心全都被一臉的水澆沒了。
白翎不想看了。
所以,等湖覺得自己以一個非常雄壯的姿勢出水的時候,池邊一個人都沒有,只有一堆他褪下的衣服。
湖:“?”他未來的雌鮫呢?
回了內殿的白翎看著打翻還沒來得及收拾的果盤,想了想,又扭頭回了蓮池。
迷茫的湖看到白翎回來了,揚起尾巴尖,重重的拍擊池面,瞬間掀起的水浪,把剛回來的白翎兜頭澆了個遍。
透心涼。
白翎“……”他杵在原地,一眼剔透的眼睛極冷,盯著湖,齒縫中吐出幾個字,“你……在干什么?”
湖:“給你看我的尾巴。”鮫族之間,靠的就是尾巴來尋找配偶,尾巴的健壯,往往是區分雄鮫力量的標識,他剛剛的動作展示應該足夠白翎看清他健壯的尾巴了。
濕著全身的白翎感覺天靈蓋都是麻的,幸虧這次阿姆帶回來了一塊紫色的石頭,這塊來自深海的石頭能一定程度上解決白翎遇水化鮫的窘境,不然這會,沾水的白翎已經化鮫了。
“你覺得怎么樣?”湖在白翎無聲的沉默中興致勃勃的問道。
鮫人的魚尾是他們戰斗的利器,特別是尾巴尖敏感至極,不能隨便亂碰,只有在他們的□□對象面前他們才會肆意的展示自己的尾巴尖。
此時,白翎不說話,這是滿意還是不滿意?
這一聲提醒,倒是讓白翎終于正式的看向湖的尾巴,黑墨色的尾巴在清澈的湖水中搖擺,時不時劃過水面。
晶瑩的鱗片不時的噴張展示著。
白翎移開了眼睛,臉上神情當然,心里卻暗道,雄鮫的尾巴也沒什么不同的,還沒他的尾巴尖大呢!
“還可以。”白翎隨口回答了湖。
湖立馬道:“我能不能看看你的尾巴?”
白翎:“……不必了,我的尾巴沒你好看。”
聽到白翎的拒絕,湖只是淺笑了一下,起身坐在池邊,流光溢彩的長發遮住了他一半的臉,“我給你唱首歌吧。”
鮫人的歌聲動聽迷人,能吸引人族,嗓音自是人族比不了的,古老幽怨的歌謠徐徐的從殿中殿外擴散,聲音源遠流長,令人情不自禁被吸引住。
聽到的人無所謂不驚嘆,沒想到湖大人一個楔竟然能唱出這么美妙的歌聲,楔都是戰士,骨子里好戰,這些都是勼才應該會的東西,不愧是白拈大人特意帶回來的。
令人沉醉的歌聲自然傳到了奴房,恩克正在給印的背上藥,聽到歌聲,藥都沒上好的恩克不禁都有些被迷住了,站在床邊的地方閉眼聽了一會,簡直有些不可思議,“現在的楔都這么全能了嗎?又能撒嬌又能打,好像你真的沒什么優勢。”
印披上衣裳,動了動手臂,肩胛骨的骨頭發出咔咔咔的松動聲,低沉的聲音有幾分啞,“我先來的。”
這事可不是講究先來的事,恩克瞅著周圍沒人,說話也肆無忌憚了起來,“人家一個種族,一個品種的,你一個人族?”
“一個品種的又怎么了?我早做了準備,他不會喜歡的。”印站起身,又活動了一下跛腳的腿。
恩克挑了下眉,看著他那條跛腳的腿,“你所謂的準備該不會是你想要搞一條尾巴?”
***
自湖和白翎同處殿內后,喀什和梓巖真的感覺到了湖這位白拈親自選定的楔似乎比他們想象的強勁,起碼唱歌他們就不會,所幸,那次的同處小王子并沒有被湖標記。
為了避免湖近水樓臺先得月,兩人目的一致,暫時合作,竟然直接找到了白翎說白翎處事不公正。
這事說直白點不就是所謂的爭寵,爭不過就鬧唄。
鬧了,那就不好看了,為了彰顯公平,白翎答應下來說會相應的去每人住處一天,三天輪轉。
原以為事情就這樣簡單的解決了,但白翎整個一個輪轉下來,覺得自己實在疲于應付這幾個楔。
就比如,每次去他們的住處,他們真是巴不得用盡全身力氣在討好他,討好就討好吧,和白翎比射箭,他們的箭術委實不算太過高明,被白翎壓著打,面上是服氣了,但白翎明顯得感覺得到他們并不是很喜勼過于強大。
湖倒是進退有度,鮫族之中是以能繁衍的雌鮫為尊,雌鮫越強大,雄鮫越是仰慕,所以這尾雄鮫每天都在想法設法的勾引他。
但白翎這下是真的、并不多想再看他的尾巴了。
疲于應付這幾人,弄得比訓練軍隊的士兵都累,白翎難得有些燥,殿內每日都換上清涼的泉水,在扇動間也沒有感覺到幾絲涼爽。
明明要入冬,天氣怎么會感覺還這么熱,白翎扯了扯脖頸上的衣領,領子隨著他的動作松散開,露出被白翎一直遮嚴實的項圈,上面掛著的小珍珠光澤璀璨神秘。
喝了一盞涼膩膩的果飲,疲乏的白翎就上塌入睡了,但還沒入睡都久,宮殿被敲響了。
被窩里的白翎聽著吉桑的回稟,直接沒起身,反而把自己整個人都團進毯子里。
“不去!”
拒絕的非常明顯,語氣透著幾分稚氣。
這大晚上的,梓巖邀請他看星星,還準備了美味的果子,就等著白翎去了。
吉桑看著塌上的一團,無奈的勸告,“主人,你不去,怕是白拈大人那里不好交代。”
足足過了好半響,毯子一角才被慢慢掀開,黑發如瀑,冰冷動魄的一張臉蛋露了出來。
吉桑趕緊上前為人更衣,在眼眸觸及到脖頸上的項圈,他慌忙低下頭。
“天熱,隨便披一件袍子就是。”
聽到白翎的吩咐,正在拿獸皮大襖的吉桑手中一頓,已經快要入冬,溫度早就不比之前,主人竟然還覺得熱?
等收拾完,吉桑在前方拎著一盞提燈在前方引路,朝梓巖大人的宮殿而去。
可快要到梓巖宮殿的時候,一個莽撞的奴仆慌慌忙忙的堵住了吉桑,跪在地上就開始哆嗦的求道:“王子,喀什大人腹痛,找了醫師也不見好,你快去看看吧!”
白翎:“……”
跪在地上的奴仆咚咚咚的磕頭,心情難以言喻的白翎真是足足靜默了好一會,眼瞅著奴仆磕得一頭的血才道:“成,我去。”
滿心等著白翎的梓巖在知道被半路截胡后,重重的拍了石桌,石桌裂開,脾氣算得上好的他怒罵,“喀崧部落的人果真好不要臉。”
兩個合作的關系沒維系多久說斷就斷了。
幸虧喀什和梓巖的宮殿離的不遠,白翎不用再繞路跑遠。他走的慢悠悠的,心里暗道這些楔真是有夠能折騰的,在他們身上白翎真是看不到一點阿姆所謂的“動心。”
踏過一條小橋,無精打采的白翎小小的打了個哈欠,剔透的眼珠隱約似乎倒映著天上皎潔的月光,橋下水流聲細碎又舒緩,月光卻在水波輕輕的晃動中泛起柔軟的弧度。
白翎的眼神忽的在一處頓住了。
在前面引路吉桑走出去了好幾步才發覺后面主人的腳步聲停了,他轉身,就見主人站在橋上,目光卻是定在一處。
順著主人的視線,他瞇了瞇眼才看清,烏漆嘛黑的橋下站著一個人影。
那人,赤著上身,舀起一桶涼水澆在身上,水流劃過,腹部的隆起的肌肉在月光上仿佛鍍上了一層油潤的光澤,健壯的胳膊再一次有力的撈起一桶涼水,再次從頭頂澆下,水順著上身劃過圍著下身的獸皮,隱隱約約勾勒腰腹.下.昂.揚的形狀。
吉桑走過去,小聲的提醒,“主人?”
白翎驚蟄驀然扭過頭來,眨巴了下眼睛,剔透的眼珠濕的厲害,胸腔內心臟劇烈跳動,他抿了下嘴角,冷著臉道:“走吧。”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滾出去!
快要入冬的天氣, 白日里升起的太陽都被一層層的霧氣遮住,熱氣仿佛透不過厚實的霧氣灑落在外,天氣漸冷, 但紜水城中的一處殿內地上忽明忽暗的幾個小土包洋溢著暖暖的溫度。
小土包是用土壘起的一個拱圓, 里面被掏空。
梓巖正在教白翎如何燒制精美的陶器, 他們部落盛產陶器, 南方部落的陶瓷大多來自他們部落,這會已經到了燒陶的步驟,壘起的幾個小土包是簡易的燒窯窯子, 這算是他們部落的秘辛,眼前的雖然是簡易的, 但也足夠說明他不把紜水城當成外人, 更何況還手把手的教白翎燒制。
白翎已經接連兩日來梓巖的殿內, 畢竟昨幾日,白翎被喀什所謂的“腹痛”截胡,可謂是丟了梓巖的面子,到底是對不住人, 這樣也算是安撫了。
相較而言,比起喀什,白翎更愿意與梓巖呆在一處。
把捏成形的杯盞送入窯中, 通紅的小窯洞映照出的火光打在了白翎潔白的手腕上,梓巖看得有些微微失神,他的白翎與紜水城交好,兩人自小都是見過的,但他和白翎卻不大熟悉,紜水城中的好楔者不少,像紜煒之類的楔者不在少數, 不過很奇怪這次招楔竟然沒有看到紜煒,也不知是不是被紜族內部篩選掉了。
“這下,只要注意控制窯洞中的溫度。”梓巖借著教導挨近,抬手想要覆上那一抹柔凝。
“確實高深。”白翎不著痕跡的往后退了退,避開梓巖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沒有鮫族會喜歡高溫的灼熱。
白翎示意身后的吉桑把他身上的獸皮襖子給揭了,微微的涼氣襲入皮膚中的,白翎稍有舒適。
而梓巖這時讓奴仆端上來一盤新鮮片好的炙魚,看到這盤炙魚,白翎瞥了梓巖一眼,這些人不知從哪來的消息說他喜食炙魚,雖然他確實挺喜歡的,每次吃到的炙魚片都沒有一絲的苦味,味道清甜爽口。
但他們委實有些過于殷勤了,于是乎,白翎沒有動那一盤炙魚片,不甚感興趣,這讓梓巖以為是這次的炙魚處理的不干凈,給了奴仆一個眼色,奴仆把炙魚片端走,換上了一些新鮮的吃食。
細膩瑩白的炙魚片被端了回去,奴仆到了伙房,趾高氣昂的詢問,這炙魚是誰處理的?
頓時誰也不敢應聲,直到一個坡著腳的人抱著一捆柴走了過來,回道:“我。”
奴仆二話不說,上前就把一盤炙魚片砸到人的身上,盞盤碎裂,在來人的額頭豁開了口子,一塊薄如蟬翼的魚肉也貼到了臉頰上。
魚肉用冰涼的水鎮過,印抬手揭下魚肉放入口中,細膩清甜沒有一絲苦味,印在心里嘖了一聲,面上倒是一點表情都沒有。
瞅見印竟然把魚肉吃了,奴仆瞬間破口大罵還動上了手。
這是梓巖從部落里帶來的奴仆,和尋常奴仆自是不同,更沒有人愿意去得罪他,奴仆惡狠狠讓人重新去準備一條新鮮的炙魚來處理。
這讓其他的奴仆一片欷吁,炙魚可不是那么好抓的,都是躲在極深的水里,不說常人,就是厲害的楔者在極深的湖里若是動作慢了,也會淹死,何況現在快入冬,不說炙魚,就是一般的魚都潛到了湖里深處。
讓印一個腿腳不利索的去抓,怕是在水里都沒能撲通幾下就得淹死,除非有神靈的庇佑,不然這次這人真是要折在湖里,但沒人會在這時幫忙出頭。
大家眼瞅著印栓上草簍,坡著腳去了。
事實證明,這個瘸腳的傻大個似乎真的得到了神靈的一絲庇佑,就在人們以為他室外城外的湖里,但到了快天黑,他渾身濕漉漉的回來了,據說守城的侍衛都嚇了一跳,要知道這人是出去干嘛的,他們可是清楚的,畢竟印這個低賤的奴隸在紜水城中還是小有“名氣”的。
不過印沒有帶回來要求的炙魚,他的草簍里只有幾只小蝦小魚和一些五顏六色奇形怪狀的小珊瑚。
這樣的結果自然是得到了一頓毒打,梓巖的幾個奴仆把人按倒在地上,拳頭使勁的向他招呼,在察覺到這人竟然沒有靈力的時候,幾人先是一驚,對視一眼竟然使出了靈力。
一個奴仆的死活沒多少人會在意,何況這人處理炙魚不上心,死了也活該。
其實若是有人在之前能嘗一口,就知道那盤炙魚是沒什么問題的,純粹只是白翎不想吃了。
這時打得正起勁的奴仆忽然被一道強勁的力道給掀翻在地,靈力的威壓讓他們骨頭幾乎碎裂,流動的空氣仿佛變成千斤大石。
幾個施暴的奴仆驚恐的扭頭,“……王,王子!”
沐著夜色的白翎隨意的搭著一件薄紗,白色隱約透著一些熒光,薄紗清涼,脖頸上的項圈依稀可見顯得人昳麗似夢,勼香未散讓人覺得冷清的厲害。
幾個奴仆壓根不敢多看一眼,一個王族勼穿成這樣被他們看到,眼珠被挖了都不為過。
白翎瞥了一眼抱做一團傷痕累累的印,抬眸看向幾個奴仆,動作間眼尾的朱砂痣透著一股妖艷的冰冷,“誰給你們膽子動我的人?”他上前一步,抬腳踩在一個跪爬在地上奴仆的手背。
力道大得那個奴仆發出凄厲的慘叫,咔嚓的一聲,已經是手骨斷裂的聲響。
“看在你們主子的面上,這次就算了,還有下次,這手和腳就甭想要了。”白翎冷著聲警告,挪開了自己的腳。
他其實已經在遠處看了許久,此開始的興致缺缺到后面眉頭微微皺起,直到看這人竟然連還手都不會,真是看得白翎窩得一肚子莫名的火。
白翎朝印靠近,空氣仿佛帶動了一股冷香。
印的懷里抱著的草簍,里面幾只小魚小蝦活蹦亂跳,這人剛剛一直把草簍護在懷里,幾只魚蝦鮮活,看著莫名挺喜人的。
“這些你自己抓的?”問出一句,還不待印回答,就自顧的做了決定,“還行,放到殿內的花池里。”
于是乎,白翎的蓮花池中,多了幾只和金碧輝煌有些格格不入的小魚小蝦。
王族貴族尋常金貴的魚蝦都不一定看得上,這些隨便水里都能見到的魚蝦,是絕對不會有人呈上來的。
一句話:小魚小蝦,不配出現在用琉璃鑲嵌的水池中。
如今,幾條小魚小蝦可謂是一朝翻身做“貴族”了。
看著躲進蓮葉下的小魚小蝦,白翎把殿里的人支開,布置下結界后,脫鞋入水,悄無聲息的沉入池底,水中漣漪微微泛起,蓮葉晃動,水中仿佛泛起一抹潤著金色的紅。
小魚小蝦在琉璃池里拘謹的游動著,顯然像是土包子進城,啥都沒見過,結果看到驟然出現龐然兇獸,嚇得立馬逃竄。
白翎擺動著水紅的尾巴逗弄,口中吐出一個軟糯圓潤的泡泡,一個泡泡竟然把一尾小魚活生生的嚇暈了過去。
水面輕輕搖晃浮動,薄紗似的大尾巴璀璨耀眼,趴在池邊的白翎把玩著手里浸水的小珊瑚,這些小珊瑚是順道和小魚小蝦一起的,倒是不值什么錢,不過形狀新奇很是漂亮。
這個奴隸倒是還有那么一點用。
白翎把身子往水中沉了沉,趴在池邊舒服的發出一聲輕哼。
罷了,挺可憐的。
于是,第二日,在伙房忙活的印被康丁喊住了。
“把自己捯飭干凈點,王子要見你,趕緊的,你的福氣到了。”康丁面帶點喜意朝人說道。
說完還給印準備了一套新的衣袍,獸皮縫制著一些精細的布料,這讓其他奴仆一個個都瞪大了眼珠。
不會吧,難不成這印又入王子眼了?
捯飭干凈的印被帶到了宮殿內,白翎看到來人,眼睛閃過一絲幾乎看不清的光亮,他手肘撐著看人,捯飭一下,倒是也不難看,也不怎么像奴隸了,人族果然是能靠打扮就能勉強入眼的東西。
接著,白翎朝一旁的吉桑點了下頭,吉桑會意,輕輕的擊了下掌心,這時,有五個人走了進來,距離印一步的距離面對站定。
印下意識要后退,被康丁抵住了,“別整有的沒的,這是你的福氣。”
印看都沒看面前的五人,低眉順眼的眸子看向了白翎。
“挑吧。”白翎手指一搭一搭的點著尖細的下巴,“我答應過的。”
他答應過會幫印找一個合適的勼,幫助他繁衍子息,這幾個勼血脈還算可以,“這里的勼你挑中誰都可以。”白翎可是按著這標準給印準備的,性子溫順,容貌更是不差,重點是不會嫌棄印。
金貴的勼,由著印挑,這得是多大的運氣,康丁要是再年輕十歲,都是嫉妒印這小子了。
可印好半天都沒有動作,康丁以為這人是挑花了眼,趕緊推了他一下。
誰知印來了一句,“真的挑誰都可以?”
白翎以為印是在擔心,他點頭,耐心的說道:“可以,他們是自愿的。”畢竟白翎可是許諾給了他們不少的金銀。
這五個勼容貌都很是不錯,而且是小王子親自挑的,繁衍子息上肯定不會差了,這要不是在王子面前,康丁都快動手拉扯印做決定了,趕緊動手,五個勼長得都好,挑中哪個都不虧。
印也確實在康丁的期待中有了動作。
他坡著腳大步上前,幾步就越過五個勼,伸手極快的一把抓住了一截嫩白的手腕,聲音低沉,似是巖石撞擊,“我要這個。”
短短的四個字殿內所有人都呆愣住。
“……”白翎看著攥住自己手腕的楔,眼尾在微訝中上挑,“你……干什么?”
“你說的,挑誰都可以。”
“放肆!”話音落下白翎想要抽回自己的手腕,但竟然掙不脫,像是被一把石拷拷住,他氣急敗壞,抬起另外一只手反手狠狠的給了人一巴掌。
“滾出去!”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完蛋,這是嚇壞了?……
“蠢貨啊!蠢貨啊!”被攆出殿門的印被康丁恨鐵不成鋼的接連踢了好幾下, “這段時間苦頭還沒吃夠?還惦記著小王子,拽著人手不放,咋的?腳瘸了, 手也不想要了?你真是癩蛤蟆想吃長生肉, 也不撒泡尿照照, 你配不配, 就是剛剛那五個都不是你能配得上的!”
印執拗的看著康丁,一副較真的模樣,“他說話不算數, 剛剛自己答應的,你也聽到了。”
康丁:“……”真是想給他一嘴巴!
想著也這么做了, 下手尤其的很, 于是印是頂著光榮的兩個巴掌痕跡回去的。
殿內, 白翎繃著臉,玉白的小臉裹了一層寒霜似的,他遣退了殿里所有的仆從,白皙的手腕滾燙般的刺痛, 已經留下了扎眼的紅痕,他低頭,睫毛輕顫, 注視著那一截紅痕,剛剛那低等的奴隸靠得極其的近,但身上的氣息不同于他聞過的楔息。
不曉得是不是因為沒有靈力和魂力,楔息淡不可聞,完全沒有任何楔者的壓迫力,干燥略帶涼爽,讓白翎渾身莫名覺得舒適和眷戀。
眷……戀?白翎自己都驚悚了下, 快速的甩了甩頭,脖頸上項圈的珍珠磕碰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動作間遮掩的項圈也露出幾許,為這份寒霜增添了幾分糯色。
他憤憤的站起身,踱步走到凈手的盆中,使勁的搓著手腕的一圈紅痕,他剛剛竟然連靈力都忘記使用,應該直接把那奴隸的手給砍了。
搓洗了好一會,到底是肌膚皮薄,搓的白翎眼睛蓄水,實在疼得受不住,白翎恨恨的把水盆打翻了。
聽到里面哐當的一聲響,被遣退的奴仆害怕出事,一窩蜂著急忙慌的闖了進來,當看到被打翻的水盆,再悄悄的抬頭瞅了一眼小王子的神色,趕緊默不作聲的收拾地上的水跡。
白翎倚到軟榻上,不過須臾就一驚一乍的又站了起來,弄得奴仆們都是一驚,齊刷刷的跪在了地上。
“把那個奴隸給我抓過來。”白翎怒道。
一個低賤的奴隸,他好心給他挑的勼他憑什么拒絕?!他怎么敢拒絕,難不成他還治不了一個奴隸了?
不要也得給我要。
矜貴的小王子氣瘋了。
簡直就是摔摔打打了,看得吉桑心里是沉了又沉。
于是對印罵罵咧咧的康丁,驚愕得看著印又被壓走了,以為是小王子要宰了這個不識好歹的奴隸,急匆匆的跟了上去求情,只不過只能來得及看到重重合上的殿門。
去而復歸的印被狠狠的壓跪在地上,他剛想抬頭,伴隨著一聲冷哼背上就挨了一鞭子。
他身上的獸皮并不是多好的皮料,這一鞭子是足足裹了靈力甩過來的,頃刻就劃破了獸皮。
連著甩了三鞭子,小王子才把鞭子丟到吉桑手里,彎腰抬手捏起印的下巴,冷汗掛滿了印的額頭,下巴上也是滑膩膩的冷汗,愛干凈的小王子卻沒有松開手,他頗有些厲色的恐嚇,“搞不清自己的身份,我賞的,不要也得要。”說罷松開,揚聲道:“去把人帶上來。”
吉桑有些遲疑,“……主人,這樣不,不太好吧。”
“怎么?連你也不聽我的話了?”
吉桑忙低頭去了,沒一會,吉桑帶了一個勼進來,是之前給印準備的五個中的一個,這個勼看上去溫溫柔柔,皮膚雖然不算是頂好的白皙,但五官靈動漂亮,他朝著白翎跪下,動作間,偷偷的瞄了印一眼。
身板挺結實的,人也長得俊,何況還有王子許諾的重金,他自然是愿意的。
“諾,給你找的勼,以后他就是你的人了。”白翎輕飄飄的一句話,說罷卻被印頂了一句,“我不要。”
“由不得你,你們兩個現在就把事辦了,繁衍子息。”
幾個字擲地有聲,印更是唰的一下抬起了頭,全身蠻力顯露無疑,壓著他的幾個侍衛都差點壓不住他,白翎示意人端來一碗藥給印灌了進去。
印掙扎的更厲害了,一碗藥灌進了小半之后,這人竟然憑蠻力掙脫開身上人的鉗制,但不過須臾很快就被一鞭子抽倒在了地上。
白翎將手中鞭子對折,微微彎腰,用鞭子頂端挑起印的下巴,一雙寒眸直直和印的眸子對視之,他動用靈力捏開印的下頜,都快把人的下頜骨捏碎了,之后動作有些嫌棄的把一碗藥全灌了進去。
指尖沾染的苦澀藥汁滴落進地上昂貴的毯子中湮滅。
白翎這才滿意的松開手,示意奴仆把印丟進殿中的一間內室,那個勼早已經主動提前進去了。
奴仆們剛要動手把因為喝了藥而癱倒在地上直喘粗氣的印抬起,這人卻動了動手指,緩慢無力無力的拽住了白翎的衣擺。
白翎擰眉,瞇著眼拽回自己的衣擺,沒想到印的竟然拽的死緊,不放就是不放,拉扯兩次,竟然還是被印拽在手里,白翎直接抬腳碾了上去。
指骨斷裂的咔咔聲,聽得人耳顫,等白翎挪開腳的時候,結果那只鮮血淋漓的手還是拽著他的衣擺。
白翎目露震驚,鞭子勾住印的脖頸收緊鞭子,直接把人甩進了不遠處已經準備好的內室,哐當一聲,是印砸到地面上的聲響,還伴隨著自己腳邊衣擺輕微的裂帛聲。
我的袍子?!……白翎垂下眉看著衣擺,這袍子還是他最喜歡的一件,衣擺上縫制著一顆顆細碎亮閃的鋯石,乍一眼看不出什么,但走路起來就是波光粼粼,像是在流動的水波。
這討人厭的奴隸!白翎聲音微微拔高,“把門鎖上。”
一聲吩咐。一個被灌藥的楔和一個勼被鎖在了一起。
那碗藥汁可以火云熬的,于楔者具有極其滋補的藥用,就是極其不便的楔也能讓他重振雄風好幾個時辰,而那個勼是個馬上要來潮的勼,且又是自愿的。
不信這樣還成不了事。
他還把殿里的一間內室借出來給他們成其好事,不識好歹的東西。
白翎在軟塌上慢悠悠的飲了一杯甜水,看著緊閉的內室,食指一搭一搭的搭著杯沿,面上一派幽幽然的。
緊閉的內室沒有一點兒動靜,沒一會卻傳來了一聲極大的聲響,隨即好半晌就是一些旖旎細碎的輕喘聲溢出。
白翎食指一頓,不知怎么的感覺心里恍惚了一下,他抿了下淡色的唇,哼,楔果然都是一個樣,把杯盞重重的擱下,哐當的輕響,這聲響也不曉得到底是滿意了還是不滿意。
細碎的輕喘聲隨著室外聲音的愈發安靜而顯得特別的粗重,而且不曉得是不是錯覺,這喘聲怎么感覺越來越大了,喘得也太厲害。
真真是聽得人咂舌,這是有多激烈。
鬧得在室外的人頗有些臉紅尷尬,小王子起初還鎮定自若,但隨著時間越來越長,他甜水都續了一壺了,怎么……怎么還在那弄?
也不怕把勼給弄死了。
下賤的臟奴隸,開始不是裝得挺烈的嗎?這不愿意那不愿意,這會倒是樂不思蜀了。
不要臉!
白翎不知名的火氣竄了上來,他瞇了瞇,瞅著甜水要續第二壺了,“啪”的一下,這次直接把手中的杯盞摔碎了,“去,把內室門給開了,難不成他準備在我這搞一夜,臟了我的地。要搞,滾出去搞。”
小王子的脾性可真是變得“喜怒無常”。
要讓人家滾,早的就不應該把內室給人用。
被鎖的內室又被重新打開了,里面沒有點燈,黝黑的室內只能窺見幾分光亮,乍一眼看去,床榻的位置卻空無一人。
白翎狐疑的上前,一腳抬進內室,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詭異的味道讓他不舒服的擰起了眉,而且,室內還有微微的血腥味,鮫人對血腥味最是敏感,白翎朝著血腥味重的地方走去,入眼是昏迷在地上的勼,半身的血,看得白翎一驚,忙蹲下探人的鼻息。
幸虧還有呼吸,卻在還未松口氣的時候,身后一個鬼影似的黑影朝著他爬了過來。
伴隨著一聲濃重的喘息,小王子被一只手死死抓住了手腕。
扭頭的白翎身子不穩,跌坐在倒在血泊的勼身上,他瞳孔微縮,看著扣著他手腕一步一步向前靠近他的人,目露震色。
印那雙漆黑的瞳孔亮的嚇人,蒼白的臉上飛濺著星星點點的血跡,抓住白翎的手上皮肉蜷縮,血肉模糊。
他靠近著金鑲玉砌的小王子,無言的氣勢摻著一絲絲的苦藥味將白翎團團纏住、收緊,仿佛要將人吞噬,明明沒有任何的靈力,可白翎有一種被遏住喉嚨般的窒息和暈眩感。
未褪紅痕的手腕被印抓的死緊,幾近陷進了皮肉,他被印往自己的方向一拉,身子撞進印灼熱的胸膛。
白翎被燙的蜷縮了下,骯臟的奴隸呼吸間的熱氣都打到他的臉上,白翎剛想發怒,腳踝仿佛碰到一個滾燙的物件,微微的潮濕,是室內詭異氣味的來源。
鮫人對氣味敏感,白翎下意識的垂下眼。
待看清了印另一只手的動作,眼眸急速瞪大,直接呆住了。
印的那一只手上緊緊的攥著一團柔軟的布料,隱約還能看清縫制在上面波光粼粼的細碎鋯石,是剛剛從他身上拽下的,如今這小塊衣角裹住了在昏暗的室內中幾乎看不清的隱秘位置。
變得黏膩潮濕,味道詭異,沉甸甸的裹著白翎從未見過的畫面,伴隨著印脖頸上鼓起的青筋,一聲濃重的粗喘悶哼后,印整個人直接倒在了白翎的身上。
后背發涼的白翎被釘在原地一般,沒有顧忌昏倒在他身上的印,而是驚怒的看著自己衣袍上的一抹臟污。
這時察覺到不對勁進來的吉桑在看到室內的景象后,慌忙的上前一把印拉開丟到一邊,看到的是白翎抿著嘴角,臉若寒霜一動不動。
“主,主人?”吉桑輕輕的喚了一聲。
白翎的眼神慢慢落到吉桑的身上,失神的眼珠瞪得大大的,眼眸含水似要墜淚。他張了張嘴,在吉桑驚愕的眼神中,打了個嗝兒。
“嗝——”
完蛋,這是嚇壞了?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小王子羞愧得臉色都青了……
吉桑趕緊扶著打嗝的白翎站起來, 起身間,倒是不見什么傷口,空氣中的血腥味也不是來源于主人身上的, 但觸手間吉桑察覺到主人身體在控制不住的發抖, 帶著觸骨的顫意, 極其細微, 不仔細根本很難發覺。
這下吉桑是徹底的慌了,聲音不穩的趕緊大聲喊著火云。
大意了,他應該寸步不離的跟著進來的。
“不用, 你們全都下去。”白翎的聲音倒還是鎮定,和往日并無差別, 透著幾分稚氣的鼻音, 除了扶住他的吉桑幾乎沒人能發覺他的異常。
這個節骨眼吉桑可不敢出去, 這要是之后出了事情,不是他能承擔得起的,但白翎撇過來的視線,蘊含了讓他根本無法反抗的威壓。
吉桑只能默默的和小跑著進來的火云又退下了。
“等等, 把他們都丟出去。”白翎背對著兩人又吩咐了一句。
丟……丟出去?
兩人對視,隨即讓室外的奴仆放輕手腳進來,麻利的趕緊把人抬出去, 那個受傷的勼,火云掃了一眼,倒是沒有受多大的傷,把人這么丟出去可不行,畢竟是金貴稀有的勼,而且,瞧著主人發火, 也不是因為這個勼,于是讓人把昏迷的勼背出去上藥,至于另外一個就在白翎的腳邊,從兩個人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趴在地上的身影。
看來,該丟出去的就是這個了。
也不知道這么一會的功夫,印又怎么惹惱了主人。
白翎現在身上的氣勢古怪,其他奴仆都不敢過去,要把印也抬走,但只有吉桑和火云自己動手,他們慢慢靠近之后,試探性的小心翼翼走到印的身邊。
一個抬上半身一個抬下半身,也來不及給趴著的人體面翻身,只想把人趕緊抬走,這奴隸還挺重的,抬腳的火云差點沒抬穩,他心里罵了一句,可抬著要走到門口的時候,就聽到主人略微氣急咬牙的聲音,“把他褲子提上!”
兩人同時僵住了。
白翎的聲音又傳來,“丟人現眼,拖出去打。”
火云終于有反應了,他低頭看去,臉色簡直瞬間精彩絕倫,紅了又白,白了又紅,他們是把人趴著抬走的,微微換個角度,能瞥到一點這個骯臟奴隸那讓人窒息的部位。
火云當場立馬動作粗魯的就把人褲子提了上去,也不管有沒有卡到楔者要命的東西。
啊啊啊!粗俗,下賤!
于是乎,昏迷的印直接就被丟到了殿外,兩人一點都沒留情,力氣用的極大,丟到地上發出好大的聲響,更別論之后的鞭打。
而室內閑雜人等都退完了,腰背挺直的白翎瞬間就癱倒在了地上,好半晌,他撐著站起。
大概沒人知道,這位高貴的王子扣著手指吸著鼻子才忍住了要掉下來的眼淚。
他都要被嚇哭了。
這個奴隸,他竟然敢,敢……
從未沾染過污濁的小王子哪見過這場面臟事。
白拈性情寡淡,對白翎嚴厲,但更是寵愛,這些污糟事是一概不許白翎沾染一分,別說見過一眼,誰敢動歪心思引他染上淫.邪,做不干不凈的事情,白拈的手段可不會輕輕揭過。
白翎從未接觸過這些事,更遑論直面可怖的欲.望。
剔透的眼珠盯著自己衣袍上那一角臟污,晶瑩的耳珠盈滿了紅。
手中一道靈力急速揮出,臟污的衣角被削去。
我要洗澡,我好臟。
只不過才走出一步,白翎噶然停了腳步,把頭往后微抬,脖頸折得像是迎風搖擺的柳條,鮫人骨頭極其的堅硬,但也十分柔軟,亦剛亦柔,是最好的武器,白翎努力的瞪大了眼珠,眼眶全紅了,他咬住薄紅的嘴角,努力的半響才沒讓眼眶里的淚珠掉下來。
憋了好一會,兩邊臉頰甚至都微微鼓起似兩粒軟糯的湯圓。
然而,眼角終是淚珠劃過,滴答一聲,地上滾落出一顆璀璨的珍珠。
白翎眨了下眼睛,這一下,眼淚徹底憋不住了,不要錢似的簌簌的往下掉,噼里啪啦在地上掉了一地的金豆子,濺起一地的細碎璀璨,讓黑暗的室內熠熠生輝。
然而白翎一聲哭泣的嗚咽也沒有,臉若寒霜的掉淚,鎮定的可怕,唯一能看出的就是那微紅的眼眶。
待淚珠肆意的滾落完,他擦了擦紅透的眼尾,蹲下身一顆顆的撿起一捧璀璨。
然后他像儲藏食物一般,走到蓮池邊,縱身躍入,把珍珠藏入池底。
追著池里的魚蝦禍害了一通,蓮葉被攪動得翻滾,紅色的尾巴尖在水中唰的一擺,整個琉璃池的水被一分為二,掀起一陣瀑布似的水屏,最終又唰的濺落回池中。
白翎鉆出水面,冰涼的池水讓他冷靜了很多,他磕上紅色的眼珠,趴在池邊小憩,透明的翼狀尖耳舒服得撲棱顫動了一下。
殿外恩克連連在地上磕頭,求饒過印,就連康丁也難得開口求情,鞭打印不是什么事,這小子,哪天不挨打,但不同的是這動手的是吉桑。
火云動手不稀奇,但吉桑可不一樣,這位王子身邊穩重的仆從,是不會輕易出手的,鞭打人而已,論不著他動手,如今,他不但動了,而且每一鞭都是要人命的打法。
而昏迷不醒的印是被活生生打醒的,他全身因為還沒徹底發散完的藥效,而呈現出不自然的潮紅,微掀的眼眸看著緊閉的殿門。
鞭打聲消失的時候,殿門嘎吱一下開了,白翎赤著腳走了出來,身上還裹了一件毛絨絨的小襖子,透亮的鼻尖暈著一抹嫩紅。
他盯著已經一動不動的印,空氣中屬于印的那股活氣,已經感覺不到半分,他問道:“死了?”
吉桑伸手在印脖頸上的大動脈摸了下,疾步走到白翎身邊,沒敢靠太近,怕身上的血腥味熏到小王子,“還有半口氣,但活不了了。”
吉桑每一鞭都裹了靈力,現在還沒斷氣,但也僅僅只是現在。
白翎抿了下嘴角,好一會都沒有說話,隨即他慢慢抬眼看向被侍衛扣押住的恩克,不同于以往的賣慘和諂媚,恩克此時看他的眼神充滿了一抹戰士的殺意。
白翎慢慢走了過去,對這份殺意挺感興趣的,呦發火了,他抬手就給了恩克這個年老的楔一巴掌,然后道:“人你抬回去,活得了就活,活不了帶著他尸體滾回你們的族部。”
他給過印很多次機會,但他次次犯上,打死活該。
這兩個可疑的奴隸早就該處理的。
他是王族,處理兩個奴隸本就不是什么大事,白翎不知道暗暗的對自己說道。
只不過,萬萬沒想到,當晚夢中白翎夢到了印,先是看到印在河邊洗澡,肌肉分明,下腹碩大,他能清楚的看到印的面容,感受得到他灼熱的呼吸,夢中他膽大包天的抱住自己,掐住自己的手往那隱秘的地方按,行那不軌的事情,他劇烈掙扎,但手掌衣擺一片污糟。
接連幾天,夜夜都的夢都是光怪陸離,還越來越過分。
到了第三天,夢中又有了新玩意,這奴隸這次竟然敢撕自己的衣袍,腿上衣袍刺啦一聲被撕裂開,如玉的大腿露在空氣中,讓白翎汗毛都豎了起來,像是被人釘住了尾巴。
而印還鬼魅般一把握住了他的腳,那只手冷冰冰的,比天生喜涼的鮫人溫度還低。
這是死人?
白翎赫然驚醒,立馬就蜷縮起自己的腳,往床榻里面縮了縮,漆黑的殿里,他的呼吸聲似乎都被放大。
好一會胸膛起伏的白翎一下坐起,撩開塌邊的薄紗,“吉桑。”
值夜的吉桑躬身過來了,還沒開口問主人怎么了,白翎冷不丁的來了一句,“死了沒?”
吉桑沒反應過來,好一會都沒吱聲。
這副模樣讓白翎愣了下,他心沉了下去,好一會拋掉心里古怪的思緒。
呵,看來這是死了都還要纏著他,果然下賤,人族奴隸變鬼了也改不了骯臟的脾性。
白翎的手指在被褥里拈了拈,抿了抿嘴角,“找兮悎長老過來……鬧鬼了。”
吉桑:“……??”啊?
一頭霧水的吉桑真沒明白主人的意思,但也沒來得多想什么,還是忙不迭的把已經入睡的兮悎長老請了過來。
在白翎和兮悎長老說有厲鬼作祟,要祭祀驅逐且這鬼就是那個下賤奴隸印的時候,吉桑稍微鬧明白過來一些事情了,眼瞅著兮悎長老已經打算在殿內布置祭臺,他趕忙道:“主人,印沒死,沒死。”
白翎在和兮悎長老說若是驅逐成功,攆走就是,還可以給他祭祀一下銀錢和食物,也算是他可憐印這個奴隸。
聽到吉桑的話,他整個愣住,“……沒死?!”什么意思?
“嗯,沒死,熬過去了。”吉桑看著白翎的眼色,解釋道,“我們沒有給他用藥,都是靠恩克自己外出找的藥草給治活的,他雖然沒有魂力靈力,但生命力頑強,硬是挺過來了。”
白翎:“……”
一直微擰著眉的小王子眉目不自覺的舒展了些,看來倒是省了驅逐的銀錢了,虧得他以為是厲鬼作祟,怨氣不散,那……那個奴隸在他夢里行那骯臟的事是……?
他怎么會做這種夢?
恰好這時,兮悎長老神神叨叨來了一句:日所思,夜所夢。
白翎一下扭頭看向兮悎長老,目光透著幾分冷冽,他自是沒和人細說夢中印對他做的事。
所以,他這幾日一直做夢,是思……那奴隸對他做的事?
小王子羞愧得臉色都青了。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憑著脫個衣服就想…………
小王子臉色變得極其的難看, 再大的事情也能面不改色的處理,可這次的臉色變了又變,青一下白一下, 偶爾還紅一下。掩在衣袍下的手指都快尷尬的把衣袍摳破了, 到底過于靜謐, 忍了許久實在是忍不了了。
白翎控制不住的把另一只手手中握著的杯盞捏成了粉末, 不是碎裂,直接是粉末,嚇得準備喝口甜水的兮悎長老差點嗆到, 盯著那粉末有些驚嘆。
王子的靈力似乎比之前確實是更精純了許多,杯子是沒碎裂, 直接就碾成粉了。
白翎現在可沒在注意自己靈力的事情, 他道:“沒死, 以后就不要讓他出現在我面前。”
吉桑趕緊應是,也真是硬骨頭,當時主人的原話是死了就拖出紜水城,他下手鞭打的時候可沒有留情面, 一般情況是不可能留有活口的,沒想到竟然活了,這事一想是絕對有蹊蹺的, 但他仔細檢驗過,印那家伙是真的靠身體強健挺過來的。
挺過來了,又可以賴在紜水城了,真是一手的好“算盤”。
因為“鬧鬼”事件,就這么折騰半夜,白翎一點睡意都沒有了,索性睡不著, 送走兮悎長老后,他披了涼衫去外面走走。
四下靜謐的夜里,只有巡邏侍衛整齊劃拉的聲音伴隨著蟲鳴,入冬的夜熏得人呼吸冒著微微的霧氣。
素白著一張小臉的白翎卻覺得十分的舒適,然而,沒走一會就隱隱約約聽到嘩啦啦的水聲在夜里顯得格格不入,鮫人耳力機敏,白翎幾乎是立馬就聽到了。
入夜的紜水城靜謐,流水聲混著嘩啦啦的聲響讓白翎很快鎖定了位置,剔透的眼珠一眼就看到橋下水邊的人影。
月光如水,那個人影在黑夜里顯得十分的眼熟,赤裸著上身,偶爾彎腰從水邊舀起一桶水澆下,彎腰能清楚的看到繃緊的胯部,起身的瞬間背部肌肉流暢泛著微微的光澤,水跡沒入腰腹。
白翎在發覺自己呆愣片刻后立馬挪開了視線,控制住自己的表情露出“厭惡”的情緒,可結果余光瞥到隨行的奴仆都看直了眼,還下意識咽了口口水。
白翎:“?”啥玩意。
白翎好奇又矜持的瞥了一眼,而在看清赤著膀子在河邊擦洗身子的人是印的時候。
白翎整個腦子嗡嗡嗡的。
慢慢的入眼的情景簡直與前幾日夢里的重合。
他怎么……上次也是,夢里也是。
洗澡洗澡,又洗澡!
他怎么非得在他眼皮底下洗澡!
……我讓他洗!
氣沖沖的白翎疾步走了過去,動作之快,身后的奴仆小跑著都跟不上,到了橋下河邊,白翎更是一個字都懶得廢話,抬腳對著人的屁股就狠狠的踹了一腳把人踹進了水里。
水花四濺,映照在水面的月亮被打破了,如此動靜引得附近巡邏的侍衛以為是不是紜水城又混進了他族的奸細,結果看到橋下是一臉不虞的王子。
河水里還有一個濕透的人。
這是發生了什么?
幾個侍衛對視一眼,覺得瞧著這情況應該不是奸細,若真是奸細,王子在那,他們一伙怕還抵不過王子一個手指頭,還是溜了溜了吧。
“你故意的。”印被踹進徹骨的河中,耳邊是小王子冷漠的聲音。
這聲音鏗鏘有力,甚至蘊含著一絲靈力,本是應該聽得人遍體生寒,但印竟然還敢抬頭直視白翎。
白翎因為他的目光更加不悅了。
而一直貼身跟著的吉桑委實因為這一把操作驚著了,王子禮儀一向十分得體,剛剛那番動作可不應該是主人會做出來的。
白翎可不知道吉桑的心理活動,也不想去分析其中的真假,他輕輕的哼了一聲,朝被揣進河里一臉茫然的人道:“滿腦子污穢,用水洗洗你的腦子。”
莫名的一句話,沒頭沒尾,搞得身邊的人一頭霧水,饒是平時能揣度王子心思的吉桑也愈發是不明白了。
把印踹進水里警告一番后的白翎扭頭就回了殿里,也不知是不是那一腳踹舒服了,當晚竟然莫名睡了個好覺,他吩咐吉桑,以后不許印在去河邊那處洗澡,洗得再干凈也改變不了他奴隸的身份,若是再去直接把他腿打折,看他還怎么故意。
他以為他是誰,憑著脫個衣服就想……
做夢。
“他應該也不是故意去那處的。”回話的吉桑試探性的開口,盡管不清楚主人發火的緣由到底是什么,但洗澡這事還真是情有可原,他不會對一個奴隸做落井下石的事,事實是什么就是什么,不會添油加醋。
白翎聽到他說的,垂下了眼眸,眼神透著不悅。
……吉桑頓時閉緊嘴巴不想說了。
白翎等了好一會沒見他出聲,“沒了?”
“……”吉桑忙繼續解釋,他一直都有注意印的情況,現在奴仆們都對印很是排擠和為難,撿回一條命后,那些奴仆么就不許印在奴仆們洗浴的地方洗浴,倒是這個印非常愛潔,幾乎每天都會洗浴,這才不得已到殿外不遠處的橋下河邊清洗。
有理有據,委實不是故意的。
但白翎聽完吉桑說的,臉上壓根沒什么表情,他漫不經心的說道:“他就是故意的,看得我心煩,其心昭昭,不是好東西。”
還真是被貶得一無是處,吉桑又不說話了。
陽光透過窗戶柔和的灑在白翎的身上,他懶洋洋的打了哈欠,昨夜一夜無夢,睡得夠沉,只不過不曉得是不是前幾日未休息好的緣由,一夜過后依舊有些懶洋洋的,渾身提不起勁來。
就連一直在琢磨的射箭也提不起分毫的興趣,真是愈發的懶散的。
小王子一向勤勉,戰斗力強除了得天獨厚的血脈更有他的努力,鮫人一族因為生活在深海,自我反省后白翎就讓吉桑準備好弓箭,去松松筋骨。
白翎問道:“火云呢?”,怎么一早上都沒看到人影,這個點也沒吩咐他去做其他的事情。
吉桑給白翎換上便捷的衣袍,聽到白翎問的,倒是也沒想要幫火云保密,于是回道:“他和那個勼……”
還未說完就聽到外面火云壓低的聲音,忽高忽低,時而還語氣激動。
也虧得他還知道壓低聲音,激動過后聲音小了不說,就連呼吸都屏住了一會,但小王子的耳力要是能就這么躲過,那紜水城也該換一個繼承人了。
白翎拂開吉桑侍候的手往外走去。
殿外的回廊里,火云拽著傷還沒養好的勼苦口婆心的勸說:“你再試試,我給你加二十個金幣。”
哦豁,張口就是二十個金幣,挺大方的。
這是做什么,白翎倚在殿門處饒有興致的聽著,火云跟在他身邊自然也是有些積蓄的,二十個金幣可不算是小數目。
聽到二十個金幣,那個勼眼睛亮了一下,要邁出去的腳步也停下了,火云也明顯感覺到自己拽住的衣角松了。
果然是錢的問題。
帶傷的勼猶豫了片刻,克制的說:“這是另外的價錢,不包括王子賞給我的。”
火云點頭,“嗯,另外的價錢。”王子可不知道他現在干的事情,最好他現在就解決掉,反正他也有點積蓄,二十個金幣他還能負擔。
勼有些心動,剛要點頭答應,但點頭的瞬間,被磕破的腦袋引起的疼痛喚回了他的理智。
他瘋狂搖頭,把自己的衣角從火云的手里拽出來,連連拒絕,“不了不了。”
火云瞧他怎么又變了口,咬牙,“加到五十個金幣,干不干?”
五,五,五十個?!
這么多,勼的眼神這次簡直放光了,眼睛蹭亮,若是再得到五十個金幣,他到老直接不用愁了,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身體反而拒絕得更厲害了。
“不了,不了,真不了。”這次他直接動手拽開了火云的手,一點都沒有裝模作樣的“他那個都沒反應,動都不會動,而且還打人。”
“胡說,他……”透著冷的幾個字讓兩個還在拉拉扯扯的立馬松開了手,惶恐的看向說話的人。
火云有些心虛的瞄了一眼主人。
他跟在白翎身邊也有些年頭了,別看主人戰斗力兇悍,但心腸比誰都軟和,也不喜歡欠人情。
吉桑那次的話就跟一個疙瘩一樣卡在他心口,他才不相信吉桑的猜測,這個下賤的奴隸到底救過主人,主人心里肯定是記著的,原要是他乖乖的接受了一個勼,倒是兩清了,以后主人也不會惦念著,可沒想到竟然不知好歹,送上門的勼被喂藥了也不要。
這是看不上野花,惦記著摘雪蓮呢。
呸!做夢!
也不知哪來的自信糾纏,所以火云才不惜把自己的全部家當都拿了出來“賄賂”這個勼。
而白翎在說完三個字之后就閉緊了嘴巴,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他把視線移到勼的身上,眼神帶著探究和篤定,“你在撒謊。”
勼低垂著腦袋搖頭,“沒有,沒有,我沒有,他真的打我了,你看我額頭上的窟窿就是他打的,我都快被他打死了。”
白翎慢慢的簇緊了眉,他指的不是這個,就在白翎在猶豫怎么把想問的話問出口的時候。
一個遠遠被侍衛攔住的奴仆,大聲喊著:“王子,不好了,不好了,印被湖大人帶走了。”
聲音喊得十萬火急,不知道還以為是不是紜水城又被外族攻打了。
不得不說,這番操作,搞得幾人都愣住了,好一會,負手而立的白翎冷哼一聲,“來告訴我是什么意思,讓他滾。”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長得好真真是有用
伙房里, 一個小主事又送來了炙魚,看到炙魚,所有奴仆都停下手中的動作, 露出恐懼害怕的神色, 就差連連后退了。
經過前幾次的事情, 梓巖和喀什大人沒有再送炙魚過來。
現下送來炙魚的就只有湖大人了, 其實這炙魚從一開始就是湖大人進獻給王子的。
處理炙魚可是一個燙手要命的活計,王子不再食用炙魚究竟是并不多喜歡還是炙魚處理的不干凈沒人知道,炙魚難處理, 而且一直都是印這個奴仆在處理的。
這次的炙魚更是沒其他人敢接手了,幾人推來推去, 驚恐萬分, 仿佛炙魚是咬人的怪獸, 沒辦法,炙魚跟以往一樣又被送到了印的手上。
上次在梓巖大人那里印就因為炙魚吃了好大的虧,原以為這次他會拒絕,但這人竟然什么事都沒發生一般自然而然的接過, 旁若無人的開始干活了,真是不怕死的,據說上次是王子出面保下了他, 但湖大人可不比另外兩個大人,并不是每次王子都會幫忙解圍的,何況王子對印是不喜的。
而湖,這位由白拈大人帶回來的楔者,身上隱約透著一層神秘,就是梓巖和喀什目前也不會因為楔者相互之間的競爭去找人麻煩。
印低頭干活,在處理完內臟之后, 不損害魚身的情況,把魚身上的苦筋一點點的抽了出來。
“這炙魚是你一直處理的?”突然出現的聲音讓送炙魚來的小主事冷汗就冒了出來。
他扭頭,看到出現在伙房的湖,呼啦一下就跪了下去。
湖卻是不理他,施然走到印的面前,從頭到腳把人都打量了一遍,又看了看他手中處理的炙魚,“我記得你,手藝不錯,在這里可惜了。”
湖若有所思,隨即露出更大的笑容,“以后跟著伺候我。”
說罷,之后才慢慢的抬起頭,看向一直在他眼皮底下陽奉陰違的小主事,他帶來的炙魚每次都是交給這人。
這個小主事也一直說是自己處理的。
原是包攬了別人的功勞。
人族還真是極其的卑劣,到底都是低賤。
湖面上收起了幾分笑意,慢慢朝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小主事走過去,緊接著在所有人的驚訝聲中,抓住人的脖頸,把人按進旁邊的大水缸里,掙扎聲混著水流飛濺聲讓整個伙房驚懼得不敢發出一點點多余的聲響,隨即不過半響,腦袋被按進水缸里的小主事沒了氣息停止了掙扎。
這還不算最恐怖的,而是湖在松手的同時,水缸里小主事的腦袋立馬就和身子分離了。
鮮紅的一染缸讓周邊的人瑟瑟發抖。
不是沒見過奴隸被折磨的場面,比這更殘忍的手段更多,但湖大人自從來了之后,性子其實和白翎王子差不多,不會隨意的折辱奴隸,可現下,他雖然只是要了一個小主事的命,但那臉上的神情比最讓人害怕的王族們都冷漠,看得人骨頭都在莫名的發冷。
他一點也不在意人命。
這就是白拈大人帶回來足以匹配王子的楔。
一向以溫和面目示人的湖因為這樣一件小事,沒有任何征兆的暴露了自己的真實的面目。
處置完小主事,印就被帶走了。
剩下的奴仆們心有戚戚,湖大人是白拈大人為白翎王子選定的楔,印這個卑賤的奴隸又對王子存著仰慕的心思,好幾次都借機向王子展示自己,雖然王子都不帶搭理他,甚至可以說每次差點就丟了小命。
但現下的情況,帶走他的是湖可想而知被帶走的印是不會好過的。
等康丁知道印被湖大人帶走后,心里咯噔了一下,只覺得壞了壞了!趕緊找人去跟白翎回稟。
焦急的等了好半晌,只等到一個被打了一頓的奴仆,這位去回稟的奴隸捂著自己的屁股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都快委屈死了。
“王子讓我滾。”奴仆萎靡的說道。
康丁:“就這……沒了?”
“沒了……哦,還有一句說是誰再去他面前提那低賤的奴仆,就撕了誰的嘴,康丁主事,要不你去試試?”
康丁:“……我覺得他可以憑自己的實力活下去。”
白翎攆走了來報信的人,一個奴仆而已,誰要了就要了,所以在這些人眼中,是以為他很在意那奴隸?
不然,來朝他報信什么?瞎了眼了。
而知曉這番事的湖則是挑了下眉,他與王子同在一個殿內,有什么風吹草動只要不是刻意瞞著,他這邊都可以得到消息,按道理說他能見和白翎見面的機會很多,不過事實是也僅僅只是見多幾面罷了,畢竟宮殿位置可不小,里面的內室就有不下幾十個,寬綽有余,極具奢華。
前幾日關于這叫印的事情他聽說了不少,但是再想打聽過分詳細的,就打聽不著了,白翎身邊的兩個奴仆嘴巴有夠緊的,但這也打緊,從聽到的大致事情中湖就對印挺感興趣的。
這么沒有自知之明的人族,他還是頭一次見到。
空曠的室內,明明外面艷陽高照,但室內掛著非常多的黑色紗幔,從窗戶灌進的幾縷風攪動得紗幔輕柔擺動,透著幾分詭異的神秘,湖的室內擺件十分少,比起喀什和梓巖的金器玉石來說,他的布置可以用“寒酸”“空曠”來形容也不為過。
不過那黑色的層層紗幔,乍一眼看沒什么,但仔細看就會發現那是極好的織物,偶爾會隨著風吹耀動著幾縷波光粼粼的閃動,就連地上的毯子也是十分的柔軟蓬松。
侍候的奴仆們覺得在這毯子方面的脾性,湖和白翎王子倒是一模一樣,更偏好柔軟。
此刻,被帶回來的印就跪在地毯上,“求助”無望。
湖拎著一壺椿酒,椿酒倒入盞內,酒香四溢,聞著似醉了,他飲了一口,看著跪在底下的人,好一會他從軟凳上慢慢站起,赤腳走到印的面前,紗幔飄動滯留下的陰影從他臉上劃過,竟然感覺到幾分滲人的獠牙。
手中還余的半壺椿酒被高高抬起,一股椿酒細流般從印的頭頂澆下,蔽體的獸皮也被酒液打濕,待酒壺已空,金壺丟擲與印的手邊,湖拽住印的頭發,神色冰涼的吐出幾個字:“把衣服脫了。”
霎時,空氣中的氣流似乎因為這句話而停滯。
沒一會跪在地上的印聽從命令開始脫衣服,在褪掉上身衣服后,讓人刺目的是他身上的鞭痕,有幾道疤痕深得可見皮肉,新舊交錯觸目驚心。
湖無神的抬起兩根手指觸上印的后背,剛剛澆下的椿酒在有些澆到了肌膚,他指腹沾著一抹濕潤的酒液從后脖頸凸起處順著后脊骨慢慢的下滑,旖旎溫柔,遇到傷口指腹會避開,然后一節一節,透過皮肉摸索得細致。
直到向下的手指劃過腰腹脊椎堪堪離臀窩一指距離的時候,湖的手被一下抓住了。
湖掀起眼眸,看著抓住自己的印,四目相對,沉默幾秒之后竟然順勢輕輕撓了下印的手心,撓的過分揉膩。
“……?……!”印從腳底到天靈蓋整個麻掉,幾乎是立刻馬上瞬間就甩開了手。
偽裝得當的他差點就用上了靈力。
而湖也不惱怒,眼睛還盯著印光裸的上身,甚至還撇了一眼他沒有褪完的下半身,神色有幾分意猶未盡的可惜,隨后揚聲吩咐,“來人,給他準備一套衣裳和一些藥,挑好的。”
***
湖對印做的事情并沒有刻意的避開,白翎聽說的時候,差點嗆到,都說印現在得了湖大人的青眼,長得好真真是有用,勾引王子不成,倒是把王子的楔者給勾了去,現在的印吃的穿的都是好東西,湖大人可喜歡他了,走哪都要帶著。
走哪都帶著倒不是謠傳,同一個宮殿內,白翎有幾次看到印確實跟著在湖的身邊,不同之前的寒酸,換了昂貴衣裳的他,看上去氣度都不一樣。
這天,白翎在武器室看新打出來的武器,武器室擺著許多武器,各種各樣都有,新送來的是一把硬度加強了很多的彎刀,他曲起手指在刀刃上輕嗑,清脆的兩下,悅耳但是有幾分頓音,還有改進的地方,白翎剛要張口告訴吉桑,武器室斜對面的一間內室開了。
他看見湖帶著印走了出來,兩人朝著殿外走去,偶爾低聲交談幾句,湖的臉上還會露出幾分笑意。
白翎冷眼瞧著,臉上沒多大表情,不甚感興趣。
然而下一秒他看到湖竟然抬手在印的.屁.股.上掐了一把……
白翎眉尾稍沉,手中彎刀斷成兩截。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你用了湖。
擺滿小刀鐵錘等一應用具的桌上, 白翎正修復著被他“不小心”折斷的彎刀,到底是其他人花費了好久研制出的新武器,才送上來驗收, 都沒狩獵過一頭異獸就壞了, 雖然本身這彎刀就不太行, 但白翎還是準備動手把它修復。
燒熱的滾燙鐵汁勾勒在斷裂的縫隙, 偶爾升起幾股鐵銹的難聞氣味,在即將勾勒完成的時候,吉桑來報, 說湖大人求見。
這么一打岔,斷裂縫隙的鐵汁沒按原位澆上, 半天的功夫白費了……
白翎把盛鐵汁的小勺子放回原位, 鐵質不再受熱, 開始凝固住,他擺手讓人進來。
湖帶著不少的東西進來了,東西全部被印抬著,白翎摸索著手指的尾戒, 一個眼神都沒給到印,漫不經心的看湖把東西在他面前一一擺開。
同是鮫人,湖知道鮫人都喜歡些什么, 雖然小王子和尋常鮫人不一樣,但哪個鮫人不喜歡亮晶晶的東西。
金銀玉石,石頭珊瑚不分貴重,稀奇古怪,擺了一桌,但最后擺上來的一個木箱,里面的東西看得白翎身后的吉桑和火云臉色怪異驚訝的對視了一眼。
而白翎挑了木箱里面一個粗長的圓柱物件拿在手里問道:“這是什么?”他沒看懂。
話音落下, 他手里的東西就被火云急促的搶過,丟回箱中,就好像他是碰了什么極其可怕的臟東西,而吉桑則拽過他的手指用絲帛仔細的擦拭著。
“湖大人,呈這東西不合適吧。”吉桑抬頭,凌厲的目光越距地看著湖。
“這是白拈大人首肯的,讓我教導王子。”湖不卑不亢,眼神將落未落在吉桑身上,一定程度上而言,他壓根不把吉桑放在眼里。
況且說得難聽一點,他這可是得了命令來教小王子染上淫.邪的。
白翎瞧著兩人你來我往,不明所以,直到火云在他耳邊解釋了一番,白翎愣住了,好一會,他神色如常的說道:“既是這樣,你教導吧。”
知趣的湖立馬坐在白翎身邊,倒是也不忙擺動和介紹箱子里的物件,而是道:“我能拉一拉你的手嗎?”
這是什么要求,和教導有關系嗎?但白翎一向慷慨大方,他把手伸出來,“拉吧。”
余下的時間里,湖就捏著白翎如玉的手,給人一一介紹箱里的物件,從小到大,從細到粗,白翎撐著腦袋聽著,直到聽到這些粗細玩意是用自己身上,還要放進某個難以啟齒的地方,他不著痕跡的抽回了湖握著的手,微微直起背脊,“拿走。”
湖輕笑一聲,鮫人貌美,比之人族,那自是風情無限,他順勢靠近白翎,腰肢拖曳出一個誘人的弧度,看得吉桑和火云眉目直跳,心理暗道:不愧是白拈大人親自挑的,也不知此刻的主人作何感想。
事實上,白翎可沒什么感覺,唯一的感覺也只是覺得湖靠太近了,他不習慣也不喜歡。
湖靠得越來越近,趴在他耳邊吐出幾個字,“很舒服的,你,試過自.瀆嗎?”
料是不敢有人教小王子染上亂七八糟的淫邪的,湖輕聲問完,覺得多此一問,必定是沒有過的,然而白翎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色快的變了下,并且很快推開了湖,這讓離得極近的湖看到了,他挑了下眉,表情帶著幾分訝然。
哦,竟然有過。
“王子,接下來我的教導可能不適合有多余的人,你看讓他們?”湖開口攆人,鮫人的事情還是不要讓過多的人族知道為好。
等吉桑和火云一干人等都被攆出來后,脾氣暴躁的火云扭頭就想又回殿內,但想想還是沒進去。
罷了,他進去能干什么,攔著湖嗎?王子總歸是要找楔的,湖也勉強算得上是合適的,他心里唯一過不了的坎大概就是守護了這么多年的小王子,見不得被人“搶走”被人“碰”。
鮫人交.合原是和人族差不多的,且現在他們已經褪去魚尾,以人形交.合也是行的,只不過鮫形能增加繁衍能力,同時若是雄鮫足夠強悍是可以把雌鮫逼到化鮫的,湖自信他應該還是有這個能力的,所以到現在為止對于還沒有看到過白翎的尾巴也并不是很迫切。
驕傲的鮫人很少會看上人族的。
但這并不妨礙他展示自己,鮫族求偶靠的就是展示自己,誰強誰最會展示,就能得到雌鮫的青睞。
此刻,他褪去上衣,裸.著上身要把身下蔽體的衣物褪去,白翎阻止了他,“你還脫?”沒完沒了了。
“你不喜歡?”湖笑道,鮫族可沒人族那么多的羞恥心,求偶一事不會害臊,害臊可就繁衍不了后代了,反問完白翎一句后他握住白翎的手往自己系緊的腰帶探去,企圖對他展現雄性的資本。
白翎對看人裸.體真的真的不敢興趣,甚至還有幾分陰影,挪開手的同時還是給湖了幾分面子,敷衍的夸贊一句:“你的尾巴已經足夠漂亮了。”
“真的?”湖很是高興,倒是也不勉強白翎了,他取出另外的“禮物”,是一些柔軟的絲帛,鮫人對這些絲帛是完全看不上的,但人族卻當個寶貝,甚至只有貴族王族才有能力和財力使用,若不是怕鮫人身份泄露,湖只想用鮫族的絲織品。
人族的絲帛用于記錄各種信息,湖在人族中混跡了不少時間,自然也是用得輕車熟路,他把這些絲帛展開,上面畫著的是兩個交纏的小人。
白翎開始沒看清楚,待定睛一看,他感覺自己眼睛都要瞎了,兩個小人就算了,還有七八個小人一堆的,真真是開眼界,下一秒湖還冷不丁的摸了下白翎的腳,即使白翎迅速抽回,以迅雷之勢遏住湖的脖頸,但他還是被碰了。
驟起的靈力把湖勒得臉頰發青發紫,白翎瞳孔縮成一點,不似剛剛的溫和,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黑色的眼眸染上一層耀眼的紅色。
而湖被逼得臉上隱隱約約顯出幾分鱗片的光澤。
瀕死的恐懼讓湖掙扎間打翻了桌上的圓柱物件,碰撞的聲音卻并沒有讓白翎手下留情,恍惚間湖似乎聽到脖頸骨頭斷裂的喀嚓聲,他化出自己的魚尾讓白翎看到,努力發出氣音:“……請,您……寬恕。”
幾個字說的極其艱難,白翎眼眸內的紅慢慢褪去,轉瞬為黑色,他松開了手,臉色不虞,淡漠的撇了眼湖的魚尾,“沒有下次。”說罷隨手把一旁的袍子丟在湖的尾巴上,“尾巴收起來。”他沒有布置結界,這般隨意化出魚尾并不安全。
狼狽不堪的湖好一會才緩過勁來,剛剛畫出魚尾讓他下身衣物已經然不能穿了,他裹好袍子,沒一會尾巴就變回了雙腿。
湖跪在地上一直在咳嗽,白翎擰眉,讓候在外面的人進來,奴仆們不明所以,看到這一幕也不敢多看,更不敢多說,而湖在吃下火云喂下的一顆丹藥后好受了許多,他邊笑邊從喉嚨里咔出一口血痰,樣子透著幾分讓火云不是很懂的癲狂。
竟然是純血的雌鮫,湖眼眸里都是興奮,鮫族中以紅和金為尊,他沒見過白翎的尾巴,如今人族為尊,鮫人們都是躲躲藏藏,能找到的同族已然不多,更別提純血的鮫人,還是一尾雌鮫,他答應白拈就曉得白翎的血脈不會低了,但結果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他剛剛看得分明,小王子的那雙眼睛是紅色潤金的顏色,摧殘奪目,就是深海之中最閃耀的寶石都比不過,那是純血王族才會有的標志,鮫族若是沒有覆滅,他根本連看一下都不夠資格,他看著自己剛剛有幸觸碰過小王子腳心的手指,觸手如玉柔軟,嬌嫩得不可思議。
湖眼里都是瘋狂,若說之前是七八分的討好別人那現在就是一百分的討好也不為過。
待整理收拾后,湖臉上帶笑的去找白翎,準備繼續“教導”。
結果室內空無一人,他帶來的好東西也就那樣隨意的散落在桌上。
“王子呢?”湖看向吉桑和火云。
吉桑和火云還真不知道,剛剛忙著湖大人身上的傷,眨眼的功夫他們主人不見了,問了其他奴仆說是王子自個出去走走。
湖也不回自己室內,就這么坐著,天馬上就要黑了,小王子估計也在外面呆不了多久,他打算等白翎回來,誰知他身邊的仆從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說是那個叫印的也不見了。
***
微黑的夜,橋下清涼的水中,攪動的水聲細碎,白翎一只腳在水里攪動,嬌嫩的肌膚上掛上了晶瑩的水珠,比之珍珠還要潤上幾分,透著幾分難言的欲.色。
白翎煩躁的清洗了好半天的腳心,心里的惡心才散透幾分,折騰半天,天在不知不覺黑透了,白翎套上鞋襪往回走。
路上巡邏的侍衛看到他恭敬的問好,白翎冷著臉點頭,拐過一處兩人高的石壁時,白翎眼眸一瞇,抬手一道靈力就向身后鬼祟之人襲去。
攻擊沒入皮肉的同時,白翎被人拽進了石壁的洞內。
黑夜中一具滾燙的身體幾乎是立馬貼了上來壓住他,將他困在石壁間,一雙發亮的眼眸盯緊了他,語氣猶如抓到不忠的勼,“你用了湖。”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這這這這!!!
已經遠去的巡邏守衛完全沒有發現石壁這邊的動靜, 石壁旁有一道沿著巖石縫流下的水。
滴滴答答就澆在白翎的一側肩頭。
白翎想動動身體,但憑蠻力不是眼前人的對手,簡直動不了分毫, 他嫌人太燙, 往人瘸腳的那條腿踹去, “我用了誰不需要得到你這個奴隸的允許, 不想死,松開。”
方才進殿內的奴仆看到的場景是不著寸縷的湖身上披著白翎王子的衣袍,地上又散落著那些個玩意。
已經不用過多說什么, 眼見就足以明白事實,這明顯已經是湖大人被王子殿下用過了。
瞧湖大人脖頸上還有紅痕, 萬萬沒想到冰清玉潔的小王子玩的還挺野的, 幾個奴仆看到湖大人嗓子不舒服, 還在暗戳戳的猜測王子是不是還用湖大人的嘴了。
這些都被站著在殿檐下的印聽得一清二楚。
此時,尾隨而來的印不但不松開,還膽大包天的把身子卡進白翎膝蓋內,白翎身子被卡得騰空了幾分。
“啪”的一聲, 浮上幾分怒意的白翎甩了印一巴掌,“狗奴才!”
被扇得偏過頭的印又把腦袋挪了回來,猝不及防朝白翎靠近, 白翎不防,看著靠近的臉,黑色的眼眸微微向內聚攏,透著幾分可愛和稚氣。
□□軟了幾分,攬住人的腰,倒是好好的開始講道理,“你用他嘴了, 他不配。”
什么用不用,又和嘴有什么關系,還有什么叫他不配,湖不配,他一個奴隸就配了,白翎拽開腰上的手,騰空的腳尖剛要落地,就被不依不饒的印重新按進了懷里。
白翎生氣了。
要宰了這狗奴才。
這時,石壁外面的忽的響起來哼哼唧唧的聲音,剛剛白翎就注意到石壁外有人說話的耳語聲,也想探個究竟,不然憑印這個沒靈力的奴才才沒有本事把他拽進石壁洞里,但這會白翎聽著外面壓低的聲音和某些不可言說的呻.吟結合在一起,白翎臉都綠了。
石壁上有許多細小的孔洞,鮫人視力極好,這么一個小小的孔,白翎就看到在草叢中干著那擔子事的人,兩人的姿勢可比湖給他看的絲帛來得震驚的多。
草叢里種著不少名貴的植株,被他們壓倒,幕天席地,靠著黑夜的遮掩,那個勼臉色潮紅,大汗淋漓,露出的肌膚是大片的紅痕,他身上的楔對著他又咬又啃,但勼叫得臉色酡紅,兩人身上傳來滑膩的咕嚕聲。
白翎大為震驚。
特別是在看清兩人的面容后,白翎眉蹙得極緊,甚至收斂了氣息,并不想讓草叢中的兩人發覺,這讓某個人愈發的得寸進尺,才被拽開的手又重新攬回腰上,不但如此,印還用另外一只手把白翎的下巴從那個石壁小孔的方向扭轉過來對著自己。
大概仗著白翎此刻不會出聲,這畜生順桿上爬,一直在說他用了湖,還用了湖的嘴。
說著竟然動手掀他的衣袍,嘴里念叨著他的嘴也可以給王子用。
白翎騰空的腳尖蹬了幾下,又拘著不敢弄出太大的動靜,可腿被印卡在他腰腹兩側,無處著力,索性對著印手掌上的虎口狠狠地咬了一口,這一下,生生就要咬下一塊肉來,黑漆漆的石壁里也看不清印的神色,白翎只知道腰上的手臂顛了下,下一秒,手臂就從腰向下勒住了他的尾巴骨。
毫無準備的白翎下意識小動物似的嗚咽一聲,輕輕的一聲,透著些許的奶味。
發出這等聲音的白翎僵在原地,瞪大了眼珠,他很快抬起手,但抬手不是打印一巴掌,而是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印也停了動作,暗色的眼眸耀著一絲光芒,他試探性的在尾巴骨上摸了摸,成功的看到小王子身子微微發顫。
這尾巴軟骨可算得上是鮫人的尾巴尖,隨意碰不得,這么一碰,和碰了命門沒什么區別,印卻是不再脫手,反而勒住人的尾巴軟骨把人勒得和自己密不可分,在小王子眼眸含水似要落淚的搖頭中,強硬的用蠻力拽開他捂住嘴巴的手掌,然后俯身對著他薄紅的唇重重的親了下去。
……白翎腦袋一片空白,唇瓣上一片酥麻,或是被吸.吮住要被吃掉一般,熱氣升騰,充斥滿他整個腦袋,直到感覺肚皮上被人頂了幾下,白翎瞬間清醒,嗚咽著抬手去狠拽印的頭發和耳朵。
奈何完全拽不動,反倒是被勒住的尾巴骨被人安撫般揉了好幾下,這下白翎手指力氣極速抽去,全身柔軟得任人可欺,在河邊隨意套上的鞋襪順著腳背滑落,銀白如玉的腳嫩生生的在胡亂的撲騰,最終被印的大手握住,腳趾微微蜷縮掙扎,但終究被握住隨意把玩……
此時的石壁洞里兩人的姿勢倒是和草叢中茍.合的兩人隱約有著幾分相似,直到草叢那邊結束,印的大手已經摸上了白翎小腿上光滑細膩的膝蓋骨,仿佛摸索著一個圓潤上好的杯盞。
白翎狠狠地咬了人一口,蓄積全部的靈力使勁攻擊人把人推開。
沒有了印的支撐,白翎順著石壁癱軟在了地上,眼眸煙滿了水汽,唇色紅的要命,衣袍四散,露出的小腿細膩光滑,紅痕遍布,他惡狠狠的瞪著被推開到一邊的印,好一會酥軟的骨頭仿佛才捋直掉,白翎甚至都沒和印算賬,慌忙的挺直腰背維持著矜貴的體面赤著腳跑了。
印想拽住人幫他把鞋襪套上,但勉力起身就體力不支半跪到了地上。
被熏得情潮微熱的壁洞,印指腹擦過嘴角被咬開的口子,沒一會竟然嘩啦吐出好幾口血來,他靠著石壁,閉眼笑出聲來。
白翎幾乎是連跌帶撞的闖進了殿內,撞開殿門,他就像沒骨頭的獸類癱軟在了毛絨的地毯上。
“主人!”聽見動靜,正給室內燒熏的火云疾步走了出來看到眼前的場景驚叫出聲,但很快就把聲音壓低了下去,怕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他把主人扶起來,但主人根本軟的站不住,小腿到腳趾紅痕斑駁,膝蓋骨上更像是擦了兩團紅色鮮花胭脂?
這這這這!!!
“把我扶到榻上。”白翎咬著紅色的唇瓣,兩條腿抖的像是篩子。
待火云把人扶到榻上,抬手拿起薄紗給人蓋上,但薄紗才覆蓋上去,白翎咬住唇瓣才沒哼出聲來。
火云忙又把薄紗拿開,撩下掛起的紗帳遮住床榻,忙不迭的去找兮悎長老。
兮悎長老聽了火云說了,煉制一半的丹藥也擱置下了,到了殿內一看,也是愣在原地口中這這這這這!!!
王子這要是發生什么新鮮事,不用過多長時間就能傳了個遍,大半夜的兮悎就聽說王子用了湖,不但如此還用了湖的嘴!
講的繪聲繪色,畢竟可是有奴仆看見的。
現在看這情況,所以……這到底是誰用誰?湖也太沒有分寸了!
兮悎長老繃著臉給白翎上藥,都是一些指痕,只不過紅的太厲害了些,而且上一下藥,白翎就抖一下。
這下兮悎也懷疑起了自己的醫術,讓火云去把湖找來,他對鮫人的了解,遠沒有湖這個本族藥師了解的多。
湖早就在殿外等著了,原本他是在室內等白翎王子,可久等不見人,再上又知道他身邊跟著的那個叫印的奴才私自出去了,湖便直接去外面找,倒是沒想到白翎已經回來了。
聽了兮悎長老說的,湖挑了下眉,看向被紗帳遮掩住的床榻,他上前,距離床榻幾步停住,恭敬的問道:“王子可否給我看下傷痕。”
帳內的白翎沒有動作,他看著自己的小腿,沒有那個臉面給湖看,他在自己身上找了找,最終把自己的手腕伸了出去,上面和痕跡比腿上的淺一些。
細膩的手腕探出,上面是一抹紅潤,湖上手碰了碰,兮悎不是說在腿腳上嗎?怎么是在手上?但湖也沒有多問,好了一會他用只有白翎能聽到的聲音道:“不是什么大事,這只不過是您太敏.感了。”
純血雌鮫,稀少又珍貴,極品,自是敏.感。
聽完湖的話,緊閉的紗帳被撩開一角,白翎臉頰還有未褪完的酡紅,但一雙眼眸像是含著冰渣子,他冷著聲道:“管好你的嘴。”
這是自然,但湖沒有就此退下,被撩開的紗帳一角隱約透出一股異香,他看著白翎的面龐,往前靠了靠,神色有些微變,“您身上的味道不對。”
是一股雌鮫要發.情的味道。
所以,這么一小會的功夫是誰勾得小王子要發.情了。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阿翎,你玩的也太瘋了些……
是我自己嗎?
湖無是不自信的想, 畢竟他剛和小王子接觸過,不過,他十八般武藝都還沒向純血雌鮫展示, 這就要發情了?
純血雌鮫可不是這么輕易就能拿下的。
難不成他一直喜歡我, 只不過是在裝?
湖意味深長的看向在“裝”的白翎。
白翎:“?”面上八分未動, 矜貴冰冷, 腳趾卻不自在的蜷縮了下,味道?他的味道那不對了了?
定是那不要臉的奴隸身上蹭到的。
裝作鎮定的白翎和確定他在裝的湖對視一眼。
各懷心思的兩條鮫挪開了視線。
湖前腳從白翎殿內離開,后腳就去把此事稟告了白拈, 畢竟湖到這來就是解決白翎的發情期。
白拈很是滿意,對湖多加夸贊, 原也不寄希望于其他的兩個人族楔, 到底還是同族之間更加親昵一些, 瞧瞧,才剛剛用過,阿翎的發.情期就要來了。
是以湖得到了很多白拈給的賞賜,倒是有很不會看眼色的奴仆提到了印, 盡管現在湖大人對印青眼有加,但這個奴隸心思不純人盡皆知,如今又被湖大人帶在身邊, 時不時的能接觸王子,還是早點處理了。
這么一提,湖想起印來了,昨晚也沒找到人,他問道:“他人呢?”這人是和白翎王子一起不見的,難不成他……
湖腦海中浮現出那個奴隸印的模樣,不知怎的, 湖心里升起一個詭異的想法,但很快又否認了,不可能。
且不說他是人族,完全沒有魂力靈力,太弱了,雌鮫是不會看上的,根本不足為懼。
“帶他過來見過。”湖這會心情不錯,讓人去把印帶來,但奴仆回道現在可帶不過來,昨晚不曉得又被誰打了,如今在奴房了根本不能動彈。
一聽印又受傷又被打了,湖皺起眉,問是誰打的,但回話的奴仆也說不出所以然,看不順眼印的人太多了,印時不時被打根本不稀奇。
湖冷哼一聲,護起了人,“把藥給他送去,往外放話,以后誰都不許動他,若是動他一下,我討十下。”
奴仆忙不迭的應下了,心想嫉妒這印真真是入了湖大人的眼里,只不過現在湖大人和王子的關系突飛猛進,王子會允許湖大人養這么個玩意嗎?
奴房處,恩克避開人把最后兩顆丹藥塞進印的嘴里,“這是最后的,再有一次你就得交代在這里。”丹藥用量一顆足矣,但這回印的傷不同以往,若是不下重藥,贏族繼承人就得殞命在此。
恩克已經不想再過多的勸說,看著沒一會就能站起的人,心里還是略有一驚,不可否認,印的自愈能力遠超一般人。
他會是贏族歷任最強的頭領。
印動了動手腕,收斂身上的戾氣往外走,恩克都不用問就知道他要去哪里。
這邊的小王子覺得自己癱了。
他現在根本站不起來。
外面陽光正好,白翎不說,所有人都以為小王子是腿疼,讓他在塌上抹藥休息,事實白翎發現,他是真的站不起來,小腿該痛的地方還是痛,沒有失去知覺,但是站不起來。
他這是癱了。
白翎也沒和任何人提過,倒是火云以為他是不想下塌,貼心的給他準備了一架可以滾著走的椅子,白翎一次都沒坐過,椅子就擺在榻邊,白翎把所有人都攆了出去,方才飲過藥汁,嗓子發苦,白翎沒有喚人,自己撐著去夠小桌子邊的干果仁,無奈雙腿無力,就這么從榻上跌了下來。
抱著一兜剛從樹上扯來野果的印翻窗進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在地上總也爬不起的人兒衣袍微散,一點嫣紅露在衣襟邊上,伴隨著起伏的胸口,若隱若現的要探出頭來,蒼白的臉蛋上眼眶微紅,雙眸含淚。
印幾步竄過去趕緊把人扶起。
白翎掀了掀眼皮,還以為是吉桑,待看清是誰后,抬手就掐住人的脖子,把人按在毯子里咬牙恨恨道:“你還敢出現在我面前。”
不過幾秒就在印的脖頸上豁開好幾個大口子,帶來的用樹葉包住的水果也掉了一地。
印也不敢箍住他,只是虛攏著,在白翎叫他松手的時候把手松開了,而雙腿無力膝蓋根本跪不住的白翎就這么軟趴趴的倒在了印的身上。
白翎整個人瞬間僵住,也不動了。
被他壓著的印這時胸膛起伏發出極輕的笑聲,攬住人把他抱起,看向白翎衣袍下的雙腿。
白翎怒火更甚,但此刻也沒了動手的意思,只是冷冷道:“都是你干的好事,狗東西,你真以為我不會殺你?”
而印只是問道:“疼?”兩條眉毛蹙在了一起,抬手去碰白翎的腳,但還沒碰上就又挨了一嘴巴。
瞧著小王子真是怒極了,印也沒有再抬手,把白翎攔腰抱起放到滾椅上,隨后去把落地的野果給撿了起來,野果已經在河里清洗過,但在地上滾過,印重新擦了擦遞到白翎嘴邊,在白翎開口前道:“這是我們伮族才知道的野果,對止痛有奇效。”
嘴邊的水果有半個拳頭大晶瑩剔透,紫色的皮瓣看上去果肉厚實甜美,但白翎不張口,于是印當著他的面吃了一個。
原以為這樣也無法讓小王子吃一口來路不明的果子,但最后的情景是白翎抱著個果子面無表情小口小口的咬著,咬了差不多一半咽下果肉,感覺小腿真的舒服了幾分。
就在這時外面鬧哄哄的傳來喀什的聲音,喊著要見白翎,聲音越來越近,火云和吉桑還不是喀什的對手。
眼瞅著就要破門而入,白翎手中啃了一半的果子咕嚕嚕掉了下去,他扭頭看向自己一直沒搭理的人,“你還呆在這里做什么,滾。”
印剛剛是翻窗而入,但這會因為喀什一鬧,翻窗出去肯定會被看到,白翎拈了拈沾著果肉汁水的指腹,語氣有些煩躁,“找個地方躲起來。”
他讓印找個地方躲起來,不然他和一個奴隸在殿里到時候會傳成什么樣子。
可萬萬沒想到,這人看都沒看其他地方,徑直往白翎的床榻躲去,白翎剛要張口阻止,下一秒喀什已經破門而入。
“你做什么。”白翎神色凌厲的看向來人。
“我做什么,讓留下的是你們,憑什么現在又讓我走。”白翎下令讓喀什在天黑之前離開紜水城,喀什自是不服,他朝椅子上的白翎靠近,低頭看著他,嬉笑出聲,“聽說你受傷了,怎么?癱了?”
嘴上說著難聽話,但到底不敢動手,畢竟他敗于白翎手下過,這個分化的勼,戰斗力恐怖如斯,不過……他好香啊。
是他身上的勼香?怎么感覺和尋常勼香不一樣,喀什像是被迷惑了,竟然越靠越近,直到肩膀被咔嚓一下卸了,腹部被狠狠的踹了一腳,空氣中驟起的靈力掀得室內所有東西翻滾,白翎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手指尾戒劃出一道光芒,下一秒,喀什捂住自己的一只眼睛叫了起來,尾戒上隱約滴落出幾滴血珠。
“你動了誰的勼用我提醒你嗎?”白翎眼眸寒霜,威壓攆的喀什心口發緊。
怒罵的喀什一聽這話頓住了,明白過來是什么事情暴露了,“……是她先勾引我的!”
“她是紜水城的人,她的楔會處理她。”白翎懶得理會到底是勾引誰,都不是什么好人,不知羞恥,“趕緊收拾你的東西走人。”
攆走了怒罵的喀什,白翎動了動腳趾,欸,竟然能站了,不但如此渾身靈力流轉通暢。
他好像變得更強了。
是那個果子的原因?
“看來你靈力通暢了不少。”趕來的白拈已經看到了剛剛的事,心也安定了不少,只是和湖的一次親密“接觸”就有如此成效,看來強.制分化所帶來的影響已經在消散,之后阿翎的發.情期也不用太過擔心。
“以后你們再多接觸,你的靈力自然會越來越強,恢復成正常狀態,湖也教你曉了不少的事。”白拈道,“他會伺候好你。”鮫人交.合親密,順應陰陽。
白拈囑咐了幾句,話說的雖然不直白,白翎先是從詫異到明了,臉上的神情有些許的愕然。
所以阿姆是以為他和湖做那事了才導致自己現在靈力充沛,但……他根本沒和湖……反倒是被那下賤的奴隸按在石洞里……
白翎的嘴角微微下拉了幾分。
囑咐完的白拈就要離開,但他眼眸一瞥,瞇了瞇眼,“你床榻上藏人了。”
白翎一瞬抬頭,瘋狂搖頭。
白拈瞧他這欲蓋彌彰的樣子,沒有多說什么,好不容易開竅了,也罷,他道:“玩可以,要注意節制,你才和湖……好過,轉頭就換個人,阿翎,你玩的也太瘋了些。”
白翎看看床榻處那鼓起一大坨的被褥,藏和沒藏簡直沒什么區別,面對阿姆的話他啞口無言。
他沒有。
第50章 第五十章 你什么時候把我要回去,湖要……
兮悎長老觀察手中被啃了一半的果子, 點了點頭,“確實是伮族人喜歡食用的果子,對止痛有奇效。”伮族人喜歡馴獸, 大半時間都在密林中, 常食林中野果藥草, 這種野果就是其一。
不同部族有不同的生活方式, 藥師用藥也各不相同,兮悎把手中野果放回盤子上,“你倒是可以吃一些。”說完看著已經被啃了一半的, 只有果核還沾著些果肉的果子,這明顯是已經吃了。
啃了才想起拿給他驗……真是太過大意, 也不怕有毒, 不過這東西誰給他的?
白翎的神色明顯不想對多說, 兮悎也不會知道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小王子“癱”過一段時間,倒是有一件事兮悎不得不提,那就是喀什被攆回部落。
對外的消息說是他不討王子喜歡,乍聽沒什么問題, 要知道喀松部落可是襲擊過紜水城,若不是白翎王子提前布局,現在部落是個什么局勢還真不好說, 喀什這樣的條件能討王子喜歡的概率本就不大,莫說白翎,就連他也是極不喜喀什的。
兮悎本是想著等白翎確定楔,名正言順的可以讓喀什走,現下這樣倒是讓外人覺得是白翎的錯處,不過白翎沒打算改主意,兮悎只能道既是如此, 那就怎么來怎么送回去,喀什在喀松部落極受寵愛,處理不好,恐怕兩部族又會交戰,紜族不懼交戰,但馬上入冬,交戰最終吃苦的是城中住民。
兮悎長老走后,白翎讓人動手把殿中的一道窗戶封了,還讓吉桑給殿外多加人手,通風的窗戶被好幾根木條釘住,真可謂是封的嚴嚴實實,連個蚊子都飛不進來,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為何,也沒人多嘴去問。
接下來白翎還讓吉桑把床榻上的東西全扔了,換新的。
主人一向節儉,隨喜奢華,但被褥這些都好好的,褥子上還縫著今年新打的暖和獸皮,無緣無故要扔了,真是摸頭不著腦。
抱著一捆被褥就要扔掉,誰知才出殿幾步都還沒走出白翎的眼皮底下,在另一間室內伺候的印走了過來,和吉桑討要那床被褥,理由還挺正當,快要入冬了,他很需要一床被褥御寒。
原本吉桑就是打算把被褥給人的,但這一刻他感覺背部打了個激靈,如果他敢把這床被褥給眼前的人,他覺得他可能是第一個熬不過冬天的人。
看著吉桑沒有把褥子給人,白翎滿意的收回了視線,被拒絕的印也沒有糾纏,瘸著腿回去伺候湖了。
而白翎招呼火云準備好弓箭武器,他要去練箭。
三只箭矢搭上弓,遠處是移動的三個靶子,體內靈力磅礴,指尖都能感覺到通暢,弓弦被緩緩拉開,“咻”的射出,幾乎同時以迅雷之勢“碰”的射中,射中的氣流炸開,直接把靶子轟成了粉末,舉著靶子的奴仆都被后勁震得發麻。
……
……?!
白翎眼眸發亮,熠熠生輝。
然而很快,白翎就想到了是因為什么他才擁有如今的力量,瞬間喜悅就淡了幾分。
啪啪啪的掌聲和恭維聲傳來,“王子好厲害!”湖擊掌而來,臉上的驚嘆不似作假,不愧是純血王族,果真不凡,他臉上帶笑,骨子里還透著幾分恭敬和懼意,和剛剛才開紜水城對著白翎時的態度有些許的不一樣,這些許不一樣,大概只有白翎注意到。
好像是從昨幾日他說自己身上味道不對開始的。
他對自己態度如何,白翎并不在意,或者應該說他大概沒有把湖放在眼里,瞧著湖的樣子,應該也是來練箭的,互不相干即可。
白翎重新抽出一只箭矢,瞥了一眼湖點了下頭,倒沒有搭話。
湖拿起箭矢,實際上他對射箭并不感興趣,來這,只是為了見白翎,他發.情期馬上就要來了,這段時間,湖打算時時呆在他身邊。
練了好一會,湖明顯沒感覺到樂趣,鮫人生活在水中,上了陸地平衡感極差,很難射中靶心,他把弓箭擱下,看著一絲不茍能力超群的小王子,越看真是越喜歡,而看到自己身后跟著伺候的奴仆印,湖的眼神變得繞有興致,他打聽過,這是個伮族人,沒有靈力魂力卻給了他一副好相貌,至于他仰慕王子的事,湖根本就沒再放在心上,一個弱的不能再弱的人族罷了。
百無聊賴,湖讓印過來,把弓箭遞給他,要教他射箭。
于是印捏起弓箭,學著小王子的動作拉弓,還沒使力,就被忽的整個環住,湖握住他的手,真是手把手的教導。
相隔不遠的白翎一個眼神都沒看過來。
“你看,拉弓的時候下盤一定要穩,肌肉不要繃的太緊。”湖幾乎是把下巴搭在了印的肩膀上,動作曖昧,說完最后一個字,他張口在印的后脖頸上.舔.了一口。
印幾乎是立馬扭頭。
與此同時“鏘”的一聲,是箭矢倒丟回箭簍的聲音,湖抬頭看去,白翎拉上吉桑披在他身上的披風,說不練了。
走時看向湖,“你慢慢玩。”
說完就離開了。
湖也松開了印,雌鮫要發.情脾性就是這么陰晴不定,湖沒有追上去,而是滿目帶笑的看向印,“我們也回去吧。”他也該做好身為雄鮫的準備了。
湖明目張膽的養了一個奴寵,這事被戳到白拈耳前,可白拈根本連斥責都沒有,只說了一句:湖想養就養,一個奴隸罷了。
偏愛的明目張膽,讓告密的梓巖啞口無言,更重要在場的白翎王子也不生氣。
一些見風使舵的奴仆們也開始各種討好印了,畢竟他討了湖大人的喜歡,不挨打的印,才被養了幾天就養的油光水滑,面容真真是愈發俊秀了。
有好幾次,奴仆們都不小心看到好幾次湖大人親吻那個奴隸。
這晚,湖摸了一把印的臉蛋,笑瞇瞇的讓人帶他去清洗。
印蹙眉,半跪在地上說自己伺候不了湖大人,湖捏起他的下巴,似乎沒聽到他說的話,最后印是被強迫著去洗刷的。
這代表什么,代表湖今天晚上要用他了。
被兩個奴仆按進水里的時候,印跑了。
白翎桌前擺著一個發光擺件,這是新弄出的玩意,也就是一塊發光的石頭,要說還不如他的珍珠亮堂,他手里拿著一卷看了一半的竹片札記,手指在桌前輕輕的敲著,這時被木條封死的窗戶傳來撞擊,白翎半掀起眼皮,動都沒動一下,可沒過一會就傳來噼里啪啦的砍跺聲,窗戶被硬生生的鑿開了一個口子。
半大的口子他看到了印。
“你什么時候把我要回去,湖要用我。”握著一把斧頭的印啞著聲音道,渾身濕淋淋的。
“要用就用,伺候他是你的福氣。”白翎沒什么表情。
聽到動靜的吉桑制住人,打算把人壓進來,但白翎讓他把人捆起來從哪來送哪去。
窗戶柩被印抓出觸目的血痕,不知道是不是吉桑的錯覺,他感覺印的神色有些駭人。
把印送回去,湖笑著感謝了吉桑,吉桑低眉順眼的說不敢,說完就退下來。
回了白翎身邊伺候,吉桑瞧著白翎的神色,不知道自己現在說的話算不算上是挑唆,“主人,湖大人那里有些不對勁。”說著看白翎并沒有說話,他繼續說道,剛剛他進湖大人的室內,一眼瞥到一些紅綢和一些短刀剪子釘子之類的利器,還有不少的香料醬汁,這些東西擺放在一起讓吉桑有些毛骨悚然。
這恐怕不是僅僅要用印那么簡單。
白翎輕輕的嗯了一聲,視線沒有從札記上離開,“一個奴隸,他想……給他吧。”說完卻是把札記放下了,看著被印鑿開的窗戶口子,好一會煩躁道:“找人把窗戶補上。”
這邊,昏暗的室內,湖走到雙手雙腳被固定住的印身邊,一把短刀刀刃貼在了印的面頰上慢慢下滑,湖不緊不慢的割開印的衣裳,看著精壯的肌肉露了出來,短刀角度一轉,印的肩頭被割開了一個口子,刀刃沾血,湖用指腹擦過放進嘴里,驀的眼眸變得更加詭異。
味道……真不錯。
不枉養了這么久。
短刀被丟擲到地上,湖整個人有些心急的趴到了印的身上,對著那條割開的口子,瞳孔縮成一點,昏暗中獠牙盡顯,“咔”的一聲,他撕咬了上去。
室內響起怵人的骨頭咀嚼聲。
鮫人喜食人肉,人骨亦能嚼碎。
正在給白翎擦手的吉桑感覺白翎身子無端的怔了下,白翎拿過他手上的絲帕,自己隨意的擦了擦,耳邊是只有他能聽到的咔嚓和吞咽聲,白翎越擦越用力,眉也越擰越緊,他把絲帕丟擲回吉桑手上,冷聲道:“你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