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怎么會有勼……香成這樣………
沒想到一個奴隸的血肉竟然有如此滋味, 雄鮫為了更好的和雌鮫交.合會強壯自身,讓自身素質達到巔峰,深海之中物產豐富, 但如今這條件, 也只能挑個人族下手, 紜水城中王族和貴族不少, 不過王族和貴族還是不能動,挑來挑去,印就是湖挑選出最好的口糧。
盡管沒有靈力魂力, 但容貌不俗,鮫人大多本身長相艷麗, 可愛看臉了, 長得丑的食物, 他們可不會碰一下,而且湖仔細觀察過印的一身骨血皮肉是難得的極品。
湖感覺身體血液澎湃,激動不已,隨著吞咽下一口血肉, 讓他感覺體內力量澎湃增大,他裂開嘴的樣子有些觸目驚心,這幅樣子已經不再是偽裝的人族模樣, 他把塞在印嘴里的口枷取下,掐住人的脖子,“食物是不能叫的,但看上你這么好吃的份上,疼,可以喊出來。”說著潮濕的蹼爪摸上印的眼珠,“你的眼珠很漂亮, 不知道味道如何。”人族的眼珠若是裹上海中的海草那滋味是極其妙的。
印的瞳孔中倒映出湖半鮫化的樣子,胸膛劇烈起伏,然是驚懼到了極致。
湖完全不把印放在眼里,管他驚懼還是怎樣,反正過一會他會這個人族吃的干干凈凈,一點痕跡都不留。
然而話音剛落被結界罩住的緊閉的室門轟然開了,掀起的氣流攪動的無數的黑色紗幔飛舞。
紗幔飄起的間隙,兩條鮫人四目相對,孰強孰弱,一目了然,紅色潤金的眸子讓湖下意識松開了要挖眼珠的蹼爪。
濃重的血腥味讓白翎都有些喘不過氣來,瞅見鮮紅刺目的床榻,再看丑陋至極的湖讓他喉嚨作嘔,對同族有了幾分厭氣,“適可而止。”
“你之前答允了。”湖眼眸轉動了一圈顯得有幾分可怕,但在白翎面前也不敢過于造次,“他只是一個奴隸,你,喜歡他?”
“我反悔了,你可以吃別的,人族不是食物。”白翎并沒有回答湖的問題。
但如今的情形已經足夠湖了解到這個叫印的奴隸對他的威脅性,絕對留不得了,尖銳的蹼爪沒有征兆的要撕開印的腦袋。
但白翎比他更快,一瞬已經移到他的面前,直接掰斷了他的蹼爪,把他踩在腳下,這一刻血脈壓制顯露無疑,白翎踩住他的脖子,聲若寒霜,“你沒聽到我說的。”
湖哪還有剛剛鎮定的樣子,血脈的壓制讓他腦袋疼痛不已,五臟幾乎攪作一團,“求你……饒恕。”
然而回應他的是白翎踩斷了他另一只蹼爪。
印的肩頭被撕開了好幾個口子,或許不能用撕開形容,肩上的肉被湖給生撕下來吃了,肩胛骨也被咬碎了,鮫人咬合力極強,再硬的骨頭也不過咔咔幾下。
白翎這下才仔細去看印的表情,瞪著恐懼的眼睛,胸膛劇烈起伏,甚至在白翎抬手的時候,扭動著身子往里躲,瑟瑟發抖。
白翎:“……”蠻有意思的,竟然會露出這種表情。
白翎覺得挺稀奇,這個人族膽大包天,好幾次冒犯他,活該這次吃教訓,經此一事,料想他以后對自己也必定是戰戰兢兢,不敢逾越。
這才是奴隸對王族最起碼的尊重。
白翎一腳踩在榻上,抬手略過瑟瑟發抖的印,但又透著幾分呷戲,故意貼著印撕下落下他肩膀上的一條黑色紗幔。
“刺啦”的一聲才落下,黑色的帳幔就遮住了印的眼睛,白翎把發抖人拽過來,緩緩的朝著印的肩頭俯下身去。
昏暗無光,室內掛滿的紗幔無風掀動,室內慢慢亮起一小團璀璨的光澤,光團越來越大,奪目得流光溢彩。
正在費力接上自己蹼爪的湖也被這光芒瞬間吸引了注意力,他扭頭看向床榻,只見小王子趴在那個奴隸的肩頭,那人的肩頭包裹著晶瑩浸潤透明的一層極其薄的膜,膜上縈繞著淡淡的香氣,不但如此還綴著數顆璀璨發亮的小珍珠,小珍珠非白為金,皆是粒粒為潤著稍紅的淺金色。
薄膜流光溢彩,柔韌透著香。
小王子竟然給他吐了鮫綃?!
王族的鮫綃!五色琉璃般,這一團鮫綃就是同為鮫族的湖也驚嘆不已。
該死的人族奴隸,他怎么配!
湖滿面震驚,嫉妒沖斥,兩只眼睛瞳孔倒豎,但現在他也不敢再對人出手。
好一會白翎從印的肩處抬頭,潤著金色的瞳孔顏色慢慢褪去,王族鮫綃的治療效果讓人驚嘆,不過須臾就皮肉就開新長,愈合,復原,甚至比較之前更加強大。
但這奴隸汗流的也太多了些。
抬起頭的白翎看到那條覆在印雙眼上的紗幔有些被汗水打濕的濕潤,這個奴隸似乎有些呼吸困難,喉結滾動,濕汗滾落。
白翎抬起手指從他的滾動的喉結處劃過,指覆微潮,下一秒白翎就收回了手指,扭頭目光凌厲的看向室外。
“王子?”聲音小心翼翼的,是吉桑,但他旁邊還有其他生人。
白翎從榻上起身,踱步走了出去,路過湖的身邊白翎淡聲道:“收拾好。”
說罷斂上室門就走了出去。
看到出來的白翎,吉桑身邊的喀什罕見十分有禮的跪拜了下去,一改往日高傲的態度。
而白翎微微蹙眉,那模樣似乎在說這玩意怎么還沒走。
“這是我喀松部落的賠禮。”喀什恭敬的把手里的東西呈上,是一塊巴掌大的暖玉,散發著一股油潤的香氣。
這是能夠醞養勼的暖玉,日常勼佩戴在身上還能增加繁衍子息的效果,看這成色和味道,喀什送來的這一塊屬于極品,就是紜水城也找不出這樣成色的。
這樣的賠禮,吉桑看了都覺得有些訝然,沒想到喀松部落還有這種的好東西,可萬萬沒想到,喀什手中的暖玉眨眼間就被白翎的一道靈力給掀翻掉,暖玉“啪”的摔在地上,那股子油潤的味道散發得更加濃烈了。
白翎目光卻是一變,一連后退好幾步,被那味道嗆的險些有些站不穩,手臂上的血管隱約微微凸起,晶瑩的鱗片隨之浮起,白翎立馬按住手臂,但脖頸上也同樣閃著耀目的光澤。
倒豎的瞳孔根本就不是人族的樣子,這讓喀什直接僵住,暖玉被他們部落中的藥師用了多種藥草熏制過,只要呈到白翎面前讓他聞上一聞,這個勼會對他這個楔產生一定的依賴性,他們費盡心思,要當的是白翎的楔,到現在什么都撈不著,喀松部落怎能服氣。
不過,喀什設想過的情況里可沒有這一種,被那雙豎瞳注視著全身血液宛若停止了一般,冷的刺骨寒霜,撲通的心跳聲響徹耳邊,他最后的感覺就是脖頸上感受到一抹滲人的疼痛,大片的鮮血涌出,跳動的心臟極速加快又歸于沉寂,晃然間最后的視線看到的是全身布滿鱗片的白翎趴在他身上啃食,身上是他從從未聞過的冷冽異香,怎么會有勼……香成這樣……
***
白拈得到消息幾乎是立馬就趕了過來,封鎖殿內外后,主事的康丁把一些閑雜人等毫不留情通通都處理了,心軟若是漏下不該漏的,惹出的禍端只會更大。
白拈看著地上喀什已經僵硬掉的尸體,眼眸晦暗不清。
地上那塊被摔碎的暖玉被兮浩長老撿了起來,他驗過之后臉色也變得十分凝重,這東西里面的藥草熏制復雜,都是用來勾起勼發情用的,若是平時的白翎聞上一口根本不算什么,但王子最近的身體狀況,無疑是火上澆油,雌鮫的發.情期本就比人族的勼厲害,這該如何是好?
“湖呢?讓他進去。”白拈說道,讓康丁去把湖喊過來,發生這么大的事,他人在哪?
白翎被白拈關到了殿內,發.情期的雌鮫戰斗力驚人,白拈險些制不住,胳膊上被白翎鋒利的指尖劃開好大一個口子。
被帶過來的湖,蹼爪才剛被白翎踩斷,雖然已經勉強接上,但看到被咬斷脖子的喀什尸體以及白拈大人手臂上的傷口,他定在原地,看著關住白翎的那扇殿門,腳步根本挪動不了分毫。
“進去。”白拈微微提高了聲音,壓迫的靈力讓湖慢慢抬起腳動了一步,但僅僅只是一步他就癱倒在了原地。
血脈純粹的雌鮫發.情期需求是很強烈的,雌鮫遇到發情期,沒有與之匹配的雄鮫或者惹的雌鮫不滿足了,惹怒了雌鮫,雌鮫會在交.歡的時候殺死雄鮫。
這是一條純血的王族雌鮫,經過剛剛的事情湖并不覺得此刻的他能讓雌鮫滿足。
瞧著湖爛泥糊不上墻的模樣,白翎直接動手拖著人朝殿門走去,這幾日他和阿翎相處的不錯,之前的幾次親密接觸也讓阿翎的靈力也愈發平穩,顯然阿翎對湖是有好感和滿意的,如此,身為雄鮫的湖這會到底在怕什么,這幅軟腳模樣讓白拈真真瞧不上。
“……白……拈大人!王子根本不喜歡我!你……送我進去也無用!”湖抖著聲音喊著。
但白拈根本不管這些,此刻的阿翎根本等不了,一個湖不夠,那就再送一些人族楔進去。
湖不想被雌鮫撕碎,眼瞅著離殿門越來越近,他忽然拔高聲音,“王子看中的是那個叫印的奴隸!……真的!剛剛還給他吐了鮫綃!”
一句話驀的讓白拈停住了,他似乎恢復了些理智和冷靜,垂眼看向湖,“印?鮫綃?”
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所以阿翎就是圖人家好看?……
看著面前的人, 一個奴隸,白拈閃過一絲猶豫,他給阿翎備下的楔里, 還沒有身份如此低劣的, 可阿翎竟然給他吐了鮫綃, 那肩膀上五色琉璃般的薄膜就是最好的證明。
這一刻白拈心里可謂是有些一言難盡。
白拈觸手摸上耀目的鮫綃, 這鮫綃的品質卓絕,他吐不出來,湖更是吐不出這種品質, 實在找不到其他的理由了,看來湖說的話還是有幾分痕跡可尋的。
一個奴隸, 怎配得起阿翎的鮫綃, 白拈一點點把鮫綃撕開, 遞給身后的康丁,康丁低垂著頭不敢多看。
“上次藏在阿翎被窩的是你?”白拈說話是詢問,但語氣已是肯定,他拽住印的腦袋, 讓他昂起頭來,仔細端詳著這個奴隸的模樣,沒一會他就眉頭蹙起。
一個沒有靈力魂力的人族, 送進去安撫發情的雌鮫?開什么玩笑,做阿翎的食物也不見得阿翎能看上。
“好像還是個傻的,他能有什么用,阿翎用不了。”白拈料想阿翎也是養著玩的。
至于鮫綃……
“其實有用沒用送進去試試,左右只是一個奴隸。”捧著鮫綃的康丁低垂著腦袋壓低聲音說道:“這小子入城時我見過……東西挺大,夠有本的,說不定能讓白翎王子滿意。”就楔而言, 那分量真的不錯,那方面肯定不錯。
這話聽的白拈直挑眉,這要是真滿意了他怎么那么不舒服,猶豫間,禁閉的殿門傳來尖銳的劃拉聲。
沒時間了,白拈當即道:“把他丟進去。”
隨著禁閉的殿門開啟又關閉,殿外的幾人心思各異,兮悎和康丁對視一樣,他走到康丁面前放低聲音:“這小子真能成?”
“反正夠大。”死馬當活馬醫了,那小子仰慕王子仰慕的厲害,要是真死估計也是自愿的。
兮悎長老聽完康丁說的,不置可否,總覺得這個奴隸八成是不可能活著出殿門的。
白拈沒有放過湖,那奴隸不行湖就必須進去,還是不行還有一早準備好的人族楔,安撫不了發情,那就讓阿翎飽餐一頓,即使白拈也不想阿翎吃人。
湖更是冷汗直冒,他比誰都了解自己的下場,現在只希望他猜的是對的,畢竟鮫綃這種東西可不是隨便吐的,若是猜錯他不是被雌鮫撕碎就是會被白拈處理掉,幾人心思全神貫注都在那扇殿門。
而被丟進殿里的印抬手扯下遮眼的紗幔,殿內濕冷,鋪著的地毯都蘊著一層潮濕的水汽,不曉得還以為殿內被水淹了,但真是香得讓他覺得全身都在發熱,這股味道他曾經隱約嗅過但那是是未綻開時的味道,如今這股沁人心脾的冷香仿佛盛放,成熟得惹人欲血噴張。
陰冷黑暗的殿內看不到任何活物,但喘息的馨香仿佛就在耳邊,這是帶著血腥的異香。
印充分扮演好自己的角色,被丟進來后就沒有動過,窩在殿中角落瑟瑟發抖,空氣中的喘息聲愈發的大了,一個黑影略過,下一秒伴隨著“哐當”一身,印就被一個滿是香氣的黑影按住了。
尖銳的指尖刺破了他胳膊,鮮血直流間,印卻是下意識摟住身上的“東西”,觸手滑膩冰涼,像是一個散發著香味的小團糕,薄紗似的尾巴尖黏糊糊的纏住了他的小腿。
勒的夠緊,也香得夠味,更別提這“東西”又對著他才被鮫綃愈合的地方毫不客氣的咬了一口,印笑著“嘶”了一聲,輕輕的摸著小腿上的尾巴尖。
等到肩胛處的吞咽撕咬咕嚕聲停了下來,印撫摸著尾巴尖的動作也隨之而停,嘴角還掛著血跡的鮫人一雙紅色潤金的眸子緊盯著面前的人族,神色透著幾分迷茫。
白翎渾身燥熱難受,血液沸騰,骨頭酥癢,無意識中喝了好幾口讓他覺得甚為美妙的血液,這會神智有些稍稍回籠,金色的瞳孔帶著幾分怔然,而印看著嘴角掛血的放大版鮫人,抬起手指捏著鮫人的小下巴,指腹摩挲著擦過嘴角血跡,下一秒就親了上去。
紅色的瞳孔微微瞪大,鋒利的蹼爪變得失去了攻擊力,他幾乎感覺自己骨頭軟的只能靠這個奴隸支撐,好一會他感覺自己的獠牙竟然被這個奴隸舔了一下,白翎的翼狀尖耳竄起一抹紅痕,對著人狠狠地咬了一口,舌尖血灌入口中,白翎咂摸了味道,顯然是覺得味道極好,鼻腔輕輕哼唧一聲,軟糯甜人,熏得某個楔眼珠都紅了,險些壓制不住自己的楔息,纏在他小腿上的尾巴尖也舒服得一搭一搭的松開又纏緊,蹭來蹭去,簡直是尾巴尖都能看到的愉悅。
過分舒服愉悅的白翎完全沒注意到額角青筋直冒的印順著他薄紗似的魚尾在摩挲著找尋一個地方。
他在找鮫人肚皮附近那個特殊的地方,在這個時期會變得柔軟。
只不過印還沒找到,警覺的鮫人就用他攻擊力最強的尾巴尖打掉了他的手掌。
“放肆!”努力從溫柔鄉回過神的白翎對著印怒目而視,獠牙必現,剛剛還一搭一搭的尾巴尖似乎為了保護化為了光潔的雙腿。
鮫化慢慢褪去,鱗片漸漸消失,蹼爪也變成骨節分明的手指,透著幾分旖旎的濕氣。
瞧著這人盯著不該看的地方在亂看。白翎抬手給了人一巴掌,“不許看!”矜貴自持,高高在上。
但顯然這個下賤的奴隸這會是準備放肆到底了,竟然在白翎要抬手打他第二巴掌的時候握住人的手腕,借著蠻力把金貴的小王子給壓制住了。
兩人位置顛倒,白翎都愕然了下,這奴隸莫不是真的眼睛有問題,沒瞧見他一個魚尾巴變成腿的模樣嗎?他就不害怕嗎?仰慕自己仰慕得眼睛都瞎了?
渾身難受的白翎此刻滿腦子疑惑,在這個奴隸又親過來的時候,也顧不及想什么,只想往人身上挨。
抵抗無用,用個奴隸怎么了?白翎索性抬手環住了這個奴隸,看似依附實則雙臂用力,靠著巧勁讓兩人的高低又一次調換了。
白翎高高在上,聲音克制冷靜:“你一個奴隸,誰允許犯上?”
他瞇了瞇眼,俯身在印耳邊淡漠道:“現在,聽我的。”
……
……
在殿外等了一夜的幾人,終于在天微亮的時候看到殿門咯吱一下開了,出現在他們面前的不是白翎,而是一個滿身血跡的奴隸。
他乍然出現,簡直讓人心驚,沒想到竟然還活著,活得全須全尾,狀態還不錯。
這奴隸一雙眼眸亮的宛若明珠,透著饜足的肆意和張狂。
起碼看在白拈的眼里是這樣的。
這是褻.瀆了高貴,白拈怒從心起,腦袋嗡嗡作響,根本想不起既然這奴隸出來了,那阿翎的發情期已安然度過,他只知道他的小阿翎被這個下賤的奴隸碰了!
“你標記阿翎了?”白拈身上籠罩著殺伐之氣,駭人得很.若不是子坤急忙拉住他,這位“享用”了小王子的奴隸恐怕要血濺當場了。
“先去看阿翎。”子坤一句話讓白拈回過神來,不再去顧及印,大步走進殿內,殿內混亂一片,打碎的杯盞掀翻的桌椅,但唯有那張床榻整整齊齊的,似乎已經被收拾過了一番,被打開通風的窗口也沒讓殿內留下任何氣味,唯有清冷甘甜的余香。
蓬松的獸皮毯子里小王子酣然入睡,白拈放輕了腳步走了過去,示意跟過來的兮悎給白翎檢查,好一會兮悎點點頭又搖搖頭。
沒有被打上標記,脖頸后的軟肉干干凈凈,幾人同時松了口氣。
白翎不曉得自己睡了多久,醒過來的時候還感覺頭疼不已,全身乏力他撐著起身就看到床榻不遠處的幾人,怔腫了一會之后,所有的意識傾刻回籠,他抿了下紅潤的嘴角,“喀什死了?”
白拈點了下頭,子坤在一旁道:“死就死了,喀松部落無理在先,要打便打。”現在喀什的事不是大事,而是那個叫印的奴隸要怎么處理,人這會還被關在囚牢里。
“那個奴隸……你既然喜歡,也用了他,就留在你身邊吧。”白拈忽然道。
“誰喜歡他,不用留。”白翎抬起頭,眉頭微微蹙起。
“他是你自個挑的。”白拈嘆了口氣,決定還是要告訴白翎一個事實:雌鮫對雄鮫極為挑剔,雄鮫一定要足夠強,繁衍子息也一定要精壯,鮫族發情不比人族,人族若是看不上就看不上,但雌鮫若是看不上,別說幫雌鮫疏解了,就是稍微靠近一點,都會被撕成碎片,按理來說,越是血脈純粹的鮫人,眼光那可是更加挑剔,所謂強者相吸。
而身為純血王族血脈的白翎,挑中了一個沒有靈力和魂力的人族,和人共度一夜,沒傷人。
這人族除了長得好看一點,力氣大一點,真真是一無是處。
所以阿翎就是圖人家好看?“饞”人精.壯的身子?
白拈有些接受不了,當事鮫更是接受不了,他一個人在床上呆愣了好一會,接受不了自己如此膚淺的真相,在白拈幾人走后,他磨了磨后槽牙,兩條眉毛和嘴角抖耷拉了下來,一副天塌下來的神情,恰巧這時,吉桑帶著印進來了。
自閉的白翎冷著一張臉,目露寒光瞪著這個奴隸:他的眼光是有多差?自己挑來挑去,挑中了這么個廢物玩意。
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我貼身伺候的人已經夠了,……
火云很不高興。
馬上要入冬了, 叢林里一些特殊的藥草就得這個時節去摘取,否則就沒有了藥效,火云的能采到不少珍貴的藥草, 他性子獨, 采到的藥草也不充公, 都是自己留著給主人用, 以前主人都不怎么生病,但最近……
就連湖大人的醫術貌似都比他好上不少,這讓火云頗有幾分挫敗, 他是主人的藥師,主人的身體合該是他來醫治。這幾味藥草用做給主人補身很是不錯。
藥草的位置他早就做好了標記, 直接去采就可以了, 但就這么一會功夫, 一會的功夫!他感覺所有事情都變了,聽著那些奴仆和侍衛在討論的事情,說王子昨晚來潮期新收了一個叫印的楔寵,就在昨晚王子用了這奴隸。
這個楔寵是在白拈大人面前過了明路了, 和王子自己收的可不一樣,諸如此類的話讓火云幾乎是馬不停蹄的往宮殿跑去。
第一件事就是去看主人,他現在滿腦子都是主人就被那個下賤的奴隸給欺負了。
不過到底還是晚了。
跑進殿的火云看著倚在榻上小憩的白翎, 眼睛瞬間就紅了,特別是在注意到白翎腳踝上的刺目的紅痕,盡管衣袍遮住了大半,但那半掩住的紅痕代表什么不言而喻。
火云差點就哭出來。
原本還抱了一絲僥幸,以為是謠言,但主人腳上的痕跡……
可惡,他高貴的主人被那低賤的奴隸給啃了!!他要宰了印!
不過這會火云還是壓下了火氣, 輕手輕腳的上前跪在地上一邊小心的給白翎套上襪子,一邊悲傷的抹了把眼淚。
白翎是被小聲的啜泣聲吵醒的,他小憩的并不安穩,緩緩掀開沉重的眼皮。
看到跪在腳邊的火云,他道:“哭什么。”這是怎么了?莫不是采藥不順利?
“采不到就算了,向別的部落購買也一樣,我找人幫你留意著。”
聽了白翎的話,紅著眼眶的火云緩緩抬頭,這么好的主人,怎么就被那奴隸……
“是我沒能護好主人,我就不該離開,讓你被那個下賤的奴隸給……他無恥!下賤!齷齪!”火云說著說著竟然嗚嗚嗚的哭出聲來。
白翎瞬間清醒了些,火云哭的真是稀里嘩啦,聽得他額角突突直跳。
他什么時候被那奴隸給……他就是用了下那奴隸,就和用器物是一樣的,但火云這樣子好像吃虧的是他一樣。
那天的事情到底只有他和那奴隸知道,昏暗的殿內到底發生了什么,也不足為外人道也,白翎不欲多說,反正過一段時間,這些“火熱”的謠言都會消散,傳來傳去講來講去也就那些,沒什么可講的。
這時候白翎還不知道對待這等“香艷”的事,可不是靠時間就能磨平的,接下來的日子里他和這奴隸的事還沒完。
“別哭了,讓別人看到什么樣子。”白翎抬了抬下巴,“去給我端壺甜水來,要涼的。”
火云擦了擦眼角,也不哭了,忙抱著空著的小金壺去給白翎盛甜水,“主人,我再給你加一份藥糕好不好,就用我新摘的藥草做的,你嘗嘗。”
火云做藥糕一向不錯,白翎也好久沒吃了,于是輕輕點了下頭,火云立馬笑著去準備,結果一轉身就看到剛剛進殿來的印。
這不火云才消的怒氣,當即就被勾了起來,看到這個罪魁禍首,順手就把手里的小金壺砸了過去,金壺上鑲嵌著顆顆寶石,不易碎,極其有分量,但火云可不管這些,嘴里噼里啪啦的罵道:“你這個卑賤無恥的骯臟奴隸,竟然還敢出現這里!我家主人金尊玉貴,也是你一個下賤的奴隸能碰的?看我今天好好教訓你。”
說罷就去拿腰間的鞭子,刺啦一聲甩開,鞭子上盈滿了嚇人的靈力。
而被先一步砸出去的小金壺幾乎是破風襲向印,沒帶任何的靈力,欺負了王子的印似乎真的有些不一樣了,竟然微微歪頭就躲了過去,但盈滿靈力的一鞭子他一個沒有靈力的可躲不過。
電光火石間就要甩到了印的臉上,印抬手格擋住,手肘上立馬就浮起了怵人的紅痕,期間夾雜著骨頭斷裂的咔嚓聲。
這要是甩到臉上,印可就“毀容”了。
顯然火云也是存了這樣的心思,他都聽到那些人議論的了,這個骯臟的奴隸就是憑著一張臉才在主人面前得了臉面,劃了他的臉,看他還有什么資本勾搭主人。
“火云。”
輕輕的兩個字,火云扭頭,白翎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去端水。”
火云不會忤逆白翎,這下憤憤的他只能收起鞭子,撿起地上的小金壺,從印身邊擦身而過的時候惡狠狠的瞪著印,那模樣就差從印的身上咬下肉來。
待出來殿門,火云有些氣餒,所以主人果真在意那個奴隸,不然也不會阻止他,那奴隸到底憑什么!
火云還在氣呼呼的時候,印走到白翎身邊,半跪下來給要起身的人穿衣服,一邊道:“我讓伙房準備了新鮮的魚……”
話音未落就冷不丁的挨了一巴掌。
白翎冷冷的看著他,“火云要打你,誰許你擋的。”不要以為自己用了他,就把自己當個人物了,白翎這是在給印立規矩,老實說他心里還憋著火呢,自己真真眼神不好使,挑了這么個低賤的人族。
這一巴掌其實不疼,對于經常挨打的印根本不算什么,但這會印捂著被打的地方,仰頭目光灼烈的看著金貴的小王子,聲音喊著一絲委屈,“你偏心,我和他們不一樣,白拈大人讓我貼身伺候你。”
偏……偏心?白翎過于震驚,這個奴隸一個楔者怎么好意思說出這兩個字,他不害臊嗎?
“……是,你是和他們不一樣,想貼身伺候?”白翎怒極反笑,眼角的淚痣看上去有幾分醉人,他當然偏心,不偏心火云,難道偏心你這犯上的奴隸,火云是自小就跟在他身邊,你這奴隸怎么比得了。
別以為他不曉得這奴隸滿腦子在想些什么。
下手打的這一巴掌,大概也是白翎心里有氣,他怎么不氣,這奴隸暫時是殺不得的,他就是想殺,估計阿姆也不會愿意,還不都是他自個挑的,有氣的白翎繼續道:“我貼身伺候的人已經夠了,現在就缺一只聽話的寵物,你當不當?”
***
晚間擺飯食的時候,伺候的奴仆們驚悚的發現,白翎王子腳邊跪著一個大活人,恰好正是王子新收的楔寵-印,有膽子大的偷瞧了一眼,這人脖頸上還拴著一條鏈子,就和栓狗一樣,在他的面前還擺著一個缺了口的小碗,宮殿里缺口的碗的可不好找,都是金鑲玉器,還是火云跑到城外去找的。
康丁看到這場景的時候也是愣住了,這這這……玩的是什么把戲?不過他也不會沒有眼力見的去開口詢問,說不定是人家的情趣。
飯食上桌之后,菜色大多以葷食為主,入冬新鮮的綠菜少了,幸好白翎王子對膳食不是很挑剔,畢竟大多的勼相對而言比較喜歡一些綠菜和水果,不過鮫人到底有些不同。
白翎平時用飯食不多,但今罕見的每一種都嘗了好幾口,而且每嘗一口就往腳邊跪著人的碗里丟一點,“賞你的。”甚至喝了一口的椿酒也倒入那個缺碗中,樂此不疲的投喂,就跟養寵物一樣。
他也沒有給印任何進食的器具,畢竟寵物嘛,要什么器具,只能趴著吃了。
白翎現在的行為于他自己而言可以算是惡劣了,畢竟小王子對奴隸一向寬厚。
但這樣帶著侮辱的行為似乎沒有惹得印生氣,他竟然還抬了抬眼皮,對于白翎的賞賜恭敬道:“多謝主人。”缺口碗中的食物印全盤接受,吃的干干凈凈,一粒米,一根骨頭都沒有放過,吮吸的干干凈凈,似乎對這些“賞賜”珍惜到了極致。
一頓飯下來,看著如此乖巧的寵物,白翎心里總算熨帖了些。
印一直趴在他的腳邊,十足十的寵物樣,白翎看著手中喀崧部落送來的絲帛,喀什的死沒想到喀崧部落毫不計較,甚至還把暖玉的事情都歸咎到一個死人身上,真是……有點奇怪。
再看看吧,對方不挑事,他也沒必要動,淺淺的打了哈欠,白翎卷翹的睫毛耷拉著有些困倦,火云和吉桑去準備沐浴的事宜,白翎起身才注意到腳邊還趴著一條“寵物”,按理說寵物是應該趴在主人的榻叫睡的,但白翎覺得如果真的讓這人去睡榻角,大概會美死他。
現在暫時也沒心情戲弄他了,白翎把栓這桌角邊的鏈子一解,懶得瞧他一眼,直接讓他滾蛋,但這條“寵物”卻支起了身子,半跪著到了白翎的膝前,用只能兩人聽到的話音道:“王子今晚要用我嗎?”聲音不高,帶著幾分期待。
一句話讓白翎一下就惱怒了起來,眼尾的淚痣都跟著鮮紅了不少,他繃緊了臉,怒道:“我讓你滾。”說著又給了人一巴掌。
但不知道這次是不是力道不夠大,都沒把印的頭打偏,印直愣愣的跪在地上,極力的推銷展示自己,“我知道你嘴上這么說,但心里不是那么想的。”
這么說著印竟然握住白翎垂在肩頭的柔軟發絲,發絲涼膩膩的,讓印覺得甚是纏手,指尖挑起一縷綢緞似的墨發在鼻前輕嗅,“你那夜蹭.得我一手的水,今晚我還給你.蹭。”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我的衣服,王子要留著?
那夜的旖旎如潮水般襲上白翎的心頭, 個別細節白翎記得清清楚楚,想忘都忘不記,被印這么提起, 若是換了其他的勼恐怕早就尷尬至極, 但還算鎮定的白翎表情很淡, 幾分看不出情緒的起伏。
白翎閉了閉眼, 長長的睫毛兩把小扇子似的扇動了兩下,他深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不生氣, 這奴隸曉得了自己鮫人的身份,暫時又不能處理掉, 要留著, 不惱怒, 他自己挑的,自己挑的……
準備好洗浴事宜的吉桑和火云回來就看到讓他們無比震驚的一幕,只見平時情緒鮮少外露的主人拿著一把忒長的長劍要砍了印,火云拳頭一握, 眼睛噌亮,那模樣巴不得長劍把印戳幾個窟窿,而吉桑則是趕緊過去阻止, 這可殺不得啊。
白拈大人私下吩咐過,印這個奴隸現下對主人十分重要,一定要盯著,盯死掉,不能讓印死了,這怎么才一會的功夫,王子就要砍人了。
把印攆走, 白翎才把手中的長劍丟了,他捏了捏眉心,一時覺得剛剛的那個是自己嗎?他乏的厲害,鬧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挑的,這人到底哪好了?
白翎一向看不上弱者,更不屑欺負,鮫族覆滅,他在戰斗力彪炳的鮫族中戰斗力已經怎樣不得而知,但在紜族之中他是最強的,更何況最近他靈力回穩,較之以前戰斗力更甚,對于挑選楔者他本身就不甚感興趣,若不是為了度過發情期,何至于此。萬萬沒想到自己挑了個最弱的,雖然他沒和印真正發生什么,阿姆也說讓他小心別被打上標記,否則到時候被一個奴隸牽著鼻子走。
但這奴隸真真太狂妄了,完全不明白,他一個楔寵,主人想要用的時候就用,不想用的時候也是決計不能妄想的。
太沒規矩了,白翎如是想著。
做了楔寵之后,印就不再住在奴房,在白翎宮殿的附近給他專門準備了一個小屋子,雖然不算王族寢店一般奢華,但也足夠精致。
印推門而入,早在屋子里等了許久的恩克看到他道:“又挨揍了?”語氣有幾分無奈,又有幾分看笑話。
印瞥了身后一眼,十分自然的磕上屋門,“過來做什么?”
“喀松部落的事情你交代的已經辦了。”小王子這邊應該已經得到了消息,不過這不是恩克來這的事情,比起偷偷摸摸,他是借著來看印的由頭光明正大的進來的。
若是偷偷摸摸,現在的恩克覺得他肯定會被白翎逮住,他有自知之明,這王子的戰斗力他可打不過,恩克正色道:“城主來信,催你回城。”說罷把一個指尖粗細的竹筒遞了過去,這是中央城新送過的信件。
印抽出竹筒里面的絲帛隨意的看了一眼,掌心靈力化火,操控自如,絲帛瞬間燒滅,毫無痕跡,“知道了。”
知道了,而不是啟程回去,城主可是讓他立馬回城,恩克知道這就是暫時不打算回去的意思了,這事他也控制不了,恩克只能道:“你注意點,白拈已經著手在調查你,派人到了伮族那邊,以他的謹慎,怕是不好糊弄。”
其實白拈此番舉動完全是不相信阿翎真真挑了一個一無是處的人族,他們鮫族最是高傲,更別提純血的雌鮫,想要讓他雌伏可不容易,眼光更是絕對不會差的,挑了個人族就算了,怎么可能弱成那樣。
他挑中的伴侶絕對是最強的。
這讓白拈對印很是懷疑,已經派了不少人去伮族調查,甚至在剛剛直接自己動身去了伮族,恩克已經在伮族那邊布置好了穩妥的一切,但老實說,他心里還是有些慌的。
這位白拈大人可不好對付。
麻煩,太麻煩了,這南方部落水可真是太深了。
不過很顯然某人彌足深陷,樂呵的很。
而這邊,才把印攆走的白翎沐浴過后躺在榻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原以為是因為被那奴隸氣的不輕,可沒一會,白翎臉色難看的坐了起來,他不可置信的掀開毯子一角看了一眼,揪住毯子的手指收緊到骨節發白。
怎么會……他不是才……有過嗎?
白翎這才成年的雌鮫根本不知道,雌鮫每年會歷時三次發.情.期,白翎上次并沒有真正和印做那事,誘發的頻率本就高一些。
怎么又起來了?自己滿腦子在想些什么,白翎敲了下自己的腦袋,把自己縮成一團,埋頭抱住薄紅的膝蓋,小口小口的喘息著,空氣中升騰起一股淡淡的冷香,好一會實在有些熬不住的白翎眼眶微紅的抬頭,哆嗦著下榻,軟著腳站都有些站不穩。
他記得上次湖送來的東西好像是放在了……放在了柜角。
白翎抖著手指翻出了那個木箱,打開看到里面粗細不均的圓柱物,他隨便挑了一根,咬了下紅潤的嘴唇猶豫了一小會,握緊手中的東西,很快就躲回榻上,用毯子把自己緊緊包成一團。
毯子微浮起動,白翎在里面窸窸窣窣的,毯子被供起一個小坡似的弧度,伴隨著白翎嘶的一聲,眼淚汪汪的繃著一臉面若寒霜的小臉一把掀開毯子,憋住眼角的淚珠,疼……疼死了。
他把手中的物件丟擲在了地上,這東西質量挺好,竟然沒摔碎。
但發出的聲音引得在外值夜的火云和吉桑急忙要推門而入。
但還未入門,就聽到主人道:“去把阿姆準備的楔者都叫過來。”
這大晚上的叫過來干什么不言而喻,榻上的白翎把自己包住,只露出一個腦袋,烏黑的發絲散落在毯子間,他努力扼住身體散發出的味道,吉桑也在殿內熏了足量的香料,這才掩住了一些。
紗幔被放下,隔著紗幔白翎看著進來的楔者,身材高大,楔息強烈,身份大多是貴族和王族,紜族子弟占了大半,期中還有紜煒和紜閬,但白翎朝著吉桑搖了搖頭,吉桑揮手,下一批楔者進來供主人挑選。
這些都是白拈大人認真挑選的,身份不低,戰斗力不俗,不過一串看下來白翎還是甩了甩腦袋,如此反復三次之后,吉桑有些尷尬的朝帳幔位置道:“主人,沒了。”這仔細算算,看了將近幾十個了。
沒了?!絞緊雙腿的白翎鼻尖冒汗,神情頓住,于是他從帳幔中伸出手指隨意的指了一個楔。
那個楔猝不及防的被選中高興得都傻了,要知道比他戰斗力強的不在少數,等殿內其他人都退下之后,帳幔處傳來白翎的命令,“過來。”兩個字頗有威嚴。
那個楔咽了口口水,激動又小心翼翼的褪下自己的衣物,輕手輕腳的朝帳幔爬去。
小王子的帳幔馨香一片,這個楔原本還打算和人說幾句話,但爬進去后,看到香香軟軟的小王子和那股子香的要命的味道就被勾得眼睛發紅,扯下自己的褲子,掏出物件就神志不清的朝小王子粗魯的按去。
白翎都愣住了,陌生的楔息熏得他暴虐又想吐,更別提這粗魯的楔掏出那丑陋的物件。
幾乎瞬間合上的帳幔里這個楔就踹了出來。
動作之大直接撞到殿門。
這是怎么了?!火云吉桑再次慌忙入內,瞅到地下已經昏死過去衣衫不整的楔,帳幔那邊白翎啞聲怒道:“去把那奴隸洗干凈了帶過來。”
這說的是誰吉桑幾乎是立馬心領神會了,其實他早就想去喊了,但沒主人的吩咐,他不敢,而火云一聽這話下意識就要說話,但被吉桑捂住嘴巴拉走了。
白翎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被折磨的昏昏欲睡的他睜眼就看到了撩開帳幔的印,他半跪在地上,用手捂了捂他發紅的臉頰,白翎無意識貼著他的手心舒服的蹭了蹭。
沒有亂七八糟的楔息,讓白翎很是安心。
印身上還帶著沐浴過后的水汽,兩人在著蘊滿香氣的榻上黏黏糊糊的接了個吻,不同于之前,這次的小王子格外乖巧,拽住毯子的手也微微松開了。
印趁勢抱住毯子里的燙呼呼的人,“小王子,我喜歡你。”說著貼著白翎水嫩的耳垂呢喃,“我來幫你。”
帳幔浮動,細碎的聲音克制的溢出,白翎拽住帳幔,薄濕的手指拽落帳幔的瞬間,他覺得自己完了。
真的被一個奴隸給拿捏住了。
***
疏解結束,前一刻還香香軟軟的小王子立馬變得冰冷無情,抬腳把抱著自己的印踹下了床榻,若不是他臉頰未褪去的紅痕,好像剛從旖旎的事情根本就沒發生。
“我用好了,你走吧。”
印撿起自己的衣服,然后又朝床榻走,裹住毯子的白翎瞪圓了眼道:“干什么?!”
印笑了下,指了指小王子團起的毯子一角,“我的衣服,王子要留著?”
白翎這才注意到印的衣袍被他壓在被褥間,他伸手拽出,丟到印的身上,誰要留著他的破衣服,“拿上,滾!”
印是赤著上身出殿門的,在殿門口的時候才把上衣套上,上衣沾染著一股不屬于他的冷香,仿佛在昭示著什么,看得火云差點撲過去打他。
“以后我會貼身照顧王子。”印沒有離開,朝吉桑作揖。
這事本就是白拈大人吩咐的,只不過白翎把他打發了,這會他才“伺候”完王子,竟然直接不走了,杵在火云和吉桑旁邊不動。
原本火云和吉桑各站殿門兩側,兩人手中端著洗浴的金盆香膏,如今印往火云的位置旁一站,一時不妨的火云活生生被懟出了自己的站位。
恰時,里面的白翎喊著要沐浴,印撈過呆愣的火云手中的金盆立馬推門而出,動作之快,猝不及防。
“……???”火云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直接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長夜漫漫,凈化一下你污.……
印的行為簡直就是其心可誅, 火云都要原地爆炸氣死了,幸好盡管他再上趕著諂媚的討好主人,主人最后還是把他趕了出來, 這一下火云急忙把金盆重新搶了過來, 抱的緊緊的, 生怕被印再搶一次。
之后的日子說是讓印貼身伺候, 但有火云和吉桑在,印多半時候是撈不著什么差事,特別是火云更是嚴防死守, 經過搶金盆事件,火云對印直接是一點就炸。
主仆三人一般都當印是空氣, 但印也慣會見縫插針的找事情做, 料理宮殿院子里的花草, 就連蓮池的蓮花也在他的照料下養的極好,這蓮花嬌氣,繞是最細心的吉桑都用了很長時間才掌握了蓮花的習性。
貼身的事情撈不著,但總能找到事情做, 只不過沒料理幾日花草,小王子就讓他別在殿里晃,這是料理花草都不配嗎?
其實, 白翎只是覺得,這奴隸如今被他收了做楔寵,用也用了好幾次,他也并不是特別反感,做什么奴隸做的活計。
除了會膽大的“逾越”,其他事情上印這個奴隸還是很聽話的,一個聽話的楔寵, 白翎覺得還是可以留著。
但印似乎有身為奴隸的自覺,這不讓干,那就干別的,這不每日小王子換下來洗浴的衣袍都是印親手洗的,本來負責王子浣衣的奴仆們也不敢真的去搶,畢竟同是奴隸,人家和他們不一樣可是王子的楔寵,這要是隨便在王子耳邊吹點“風”
說不定他們的小命就沒了,殿內主事的康丁知道這事也沒說什么,想想,印好像從入城起就想在王子身邊貼身伺候,他當時還瞧不上來著了,如今不管怎么說印還真是實現了“夢想”。
漿洗衣物的事白翎知道的時候也沒說什么,武劍不會,射箭不會,戰斗那就更不會了,楔者會的他都不會,能漿洗個衣服也算是不錯了,起碼浣衣不會被別人看見,免得別人說他一個王族苛待自己的楔寵。想做就做吧。
不過這洗了將近半個月,一直都風平浪靜的,沒有白翎的傳呼,印也見不到小王子,倒是主事的康丁咂摸出幾分不對勁,他是城中的大主事,主管各個宮殿,但王子宮殿的事宜從大到小一般都是他在操持,事無巨細,一一過目。
此刻他站在一片空曠晾曬的場地上,望著隨便擺動的衣袍,越看怎么感覺那么不對勁呢,康丁摸著下巴:“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嗯?”
又過了幾天康丁在涼曬處伸出手指:“一,二,三,四,五,六,七,……嗯?”
連續幾天的檢查,康丁一拍手掌,腦袋徹底想通了,他像是終于找到了真相,詢問仆從,“昨天王子的衣物都是印洗的?你們其他人沒有插手?”
奴仆點頭,“沒插手沒插手。”誰敢插手啊,王子的衣物才送過來印就拿了過去,楔寵給自己的勼洗貼身衣裳,他們絕對沒插手。
康丁神色變得有幾分凝重,這怎么連洗個衣袍都洗不好,本來就什么不會做,漿洗衣物都不會,丟的還不是一些不要緊的衣物,這可不是小事,直接上報王子吧,讓王子定奪。
于是白翎聽著康丁苦哈哈的來報,“王子,要不你給印派點別的活計,他粗手粗腳,真的什么都不會,昨天讓他洗衣服,你的第八條褻.褲又丟了。”
這個又字用的有些巧妙。
正在擦短刀的白翎手中動作一停,用了點時間才消化完康丁說的是什么意思,“……丟了?”他有些愕然,“這么沒用?”到底是自己挑出來的,若是什么都不會也丟了白翎的臉面,之前看他不是照顧殿外花草和蓮池挺好的嗎?怎么洗個衣服還能把衣服洗丟了,而且……丟的還是他……的褻褲。
結合這奴隸總喜歡做些下流事,白翎的臉色可謂是變了又變,不想在褻褲上糾纏,白翎道:“算了,我親自教導他,喊他過來。”
這是繼上次之后,白翎第一次見印,好歹是自己身上的楔寵,白翎也懶得再像之前一樣作弄他,讓他打理殿內外花草樹木也不合身份,最重要的是每天在他身邊轉來轉去,白翎看了心煩,弄去浣衣倒是也見不著面。
白翎靠著軟枕,手指在桌上一搭一搭的,盯著面前的印足足思考了好一會,太弱了調.教就是,他訓練得了城中的軍隊,還訓不了一個讓自己滿意的楔寵嗎?
白翎一個冷眼過去,“跪下。”
印跪在白翎跟前,白翎嫌他太近,抬腳把他蹬遠了點,然后道:“脫衣服。”說完又補了一句,生怕這奴隸以為是自己要用他,“褲子不許脫。”
印脫掉衣服,露出赤裸的上身,他腹肌和胸肌恰到好處,不是肌肉虬結的那般夸張,塊壘分明,恰到好處,白翎早就見過,他錯開眼。
若是有魂力和靈力,這人的戰斗力倒是不會弱了,一時間白翎忽然不知道讓他學什么好,于是,他道:“射箭、搏斗、武劍、短刀……”說了一通,白翎看向印,“我的楔寵不能太弱,要上得了臺面,你要學哪一樣,懂個皮毛即可,我教你。”
印抬起眼皮,漆黑的眸子注視著白翎,緩緩道:“我不想學。”幾個字說的頗有骨氣。
不想學?白翎瞇眼,“理由。”
“你厲害,我學不會。”印直勾勾的看著白翎,肆無忌憚的眼神仿佛在告訴白翎,他就是想吃軟飯,讓白翎這個勼養著他。
這么直白……真是……窩囊廢!
白翎眉毛揚起,就差憋嘴了,心里痛心疾首,弱就算了,還是個吃軟飯的。
于是白翎直接拒絕了印吃軟飯的行為,冷冷的睨了他一眼,直接拍板,“那就學搏斗。”
***
蓮池邊,白翎捏著一根竹枝,往印微顫的背脊打去,“別動。”
打了一下,微顫停止。
印左右手分別舉著兩塊負重石頭,白翎的雙腳在池水中攪動,池中小魚小蝦圍著他的腳踝在親昵的打轉。
吉桑把一盤剝好的葡萄端了過來,白翎吃了幾顆,瞥見印在看自己,他從蓮池邊起身,“想吃?”
被咬過了一半的葡萄果肉晶瑩,又在水里浸泡過,散發著涼絲絲的甜膩,白翎遞到印的嘴邊,在印要咬下來的時候,把手一收,“堅持到太陽落山就給你。”這會日頭才升起沒多久,離太陽落山還早呢。
若是有靈力傍身倒不是什么事,可印沒有,那就只能靠蠻力硬抗,吉桑覺得主人委實激進嚴格了些。
畢竟這奴隸可沒什么底子,一開始就來這么大的強度恐怕會受不了。
可結果沒想到竟然聽到那奴隸說:“奴要你嘴里那顆。”
白翎含著嘴里的半個葡萄剛剛咽下去了,空氣詭異的沉靜了下來。吉桑則是暗道:這奴隸這是在調.戲他們主人?
好一會,白翎道:“做到就給你。”他話鋒一轉,捏起一個葡萄砸到印的臉上,“做不到挨二十鞭子。”
葡萄砸中印的額角,下落滾過他的嘴角邊,甜膩清新的味道很是誘人。
太陽升高,烈日炎炎,白翎期間又給印加了重量,火云看主人一直盯著印,盯著還挺細致的,這要是盯出感情了怎么辦,
“主人,要不要去圍獵?”火云道。
目光沒從印身上離開的白翎搖了搖頭。
火云憤憤的拽了下吉桑,吉桑也朝他搖了搖頭,這可把火云氣的不輕。
手中的竹枝被白翎靈活的把玩著,他怪坐的住,不過白翎也只是坐了一會,有人過來找他商議事情,白翎讓火云盯著,自個入殿處理事情去了。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印堅持到了太陽落山。
只不過火云故意沒有去知會白翎,就這樣印舉到了天黑。
當一輪明月掛在天空的時候,印看了火云一眼,直接自己多少動手把負重的石塊卸下,完全不顧火云的阻攔朝著殿內走去。
殿內白翎正看著桌子上鋪開的地圖,瞥見沐著一層薄汗的印進來后,把地圖極快的卷了起來。
印跪在他的腳邊,白翎讓商議的人離開,擰著眉盯著印若有所思,這都天黑了,這人是來討賞的?
倒不是要違諾,只是在想這么久的時間,他竟然只流了薄薄的一層汗。
“王子,我的葡萄。”還真是討要他的賞賜。
白翎看了吉桑一眼,吉桑很快端過來一旁沒有剝皮的葡萄,白翎從吉桑的手中的盤子里抓了一把葡萄,拽過印的手心,蓬圓的葡萄似珍珠一般一粒粒的滾落在他掌心,他面不改色的道:“這些都是我咬過的,拿去。”
吉桑:“……”
火云:“……”
明晃晃的歪曲事實,每顆葡萄上可沒被咬過的痕跡,印張了張口,但還沒說話,就被白翎下一句話堵了回去,“不信你問他們。”白翎指了指在場的所有人。
所有人幾乎是同一瞬間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握著一把葡萄的印:“……”
白翎清了清嗓子,咳嗽一聲挪開視線,招手讓一個奴仆把他讓準備的東西拿過來。
那個奴仆很快端過來盛滿花赤豆的籃子,花赤豆只有顆粒大小,顏色赤紅,每顆赤豆是都綴著一個米白色的小點,是過冬必不可少的食物,不過口感過于粗糙,王庭之中一般只用來做糕點。
一籃子花赤豆擺在印的面前,這是干什么?
白翎托著自己的下巴,嗓音低緩而輕柔,黑色的眸子里閃著幾分狡黠。
“數清楚這里總共有幾顆赤花豆,長夜漫漫,凈化一下你污.穢的靈魂。”
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火云頓時覺得主人偏心……
殿內照亮的石頭發出瑩瑩的光澤, 白翎倚在床榻,耳邊是節奏分明的窸窣聲,他目光睨向床尾, 單手撐著腦袋, 懶洋洋的問說:“今晚必須數完, 要是數漏了一顆, 我要你好看。”
話音雖兇,但透著一絲慵懶,眼睛也是霧蒙蒙的, 暈著淺淺的水汽。
說完便背對著印躺下了。
白翎這是變著法子折騰人呢,也不讓人回屋數, 就呆在他的榻腳, 是要磨磨他滿腦子的污穢, 當然,他敢把印留下,對這個滿腦子只想污穢事情的印也做了防備,入睡之前白翎在床榻處設了結界, 他要是敢爬床,白翎立馬就能知道。
滿滿的一籃子花赤豆,密密麻麻的, 在白日挑都能挑得人眼睛花,更別提是在晚上了昏暗的光線下。
印一顆顆的數著,數過的花赤豆被放在一個盆子里,豆子顆粒甚小,數了好一會感覺盆里也沒有什么變化,直到感覺到小王子呼吸平穩,已漸漸睡去, 印手中的動作依舊沒有停,剛剛他進殿的時候若是沒看錯,小王子收起的那張地圖畫的是中央城的地勢位置和守城情況,詳細得幾乎把中央城一覽無余。
印指腹碾過一顆花赤豆,花赤豆化為了粉末,跪在地上的他慢慢從榻腳往前挪了挪,小王子背對他睡得安穩,就不怕自己真對他做些什么嗎?
不過這個結界,印沒有猖狂的去觸碰,符文復雜紋路古老,這不是人族該會的結界,他若是“心懷不軌”這結界必定是會有反應的。
但這長夜漫漫,一雄一雌關在一個殿內,不發生點什么,似乎有些說不過去。
白翎是被熱醒的,他驀的睜開有些汗津津的眼睛,毯子里泛起前不久才有的濕潤癢意,白翎繃緊了大腿,但燥熱和滑濕的感覺愈發強烈。
除此之外他沒有任何的動作,甚至連翻身都沒有,只是把眼皮重重的磕上,心里默念了好幾遍冷靜冷靜,好似這樣就可以讓自己冷靜下來。
絲絲縷縷的異香從毯子溢出,還在數花赤豆的人不動聲色,數的勤勤懇懇,悄然無覺的把剛剛散發的楔息一點點的收了起來。
好一會,白翎心如死灰的睜開眼,即使沒有翻身,他知道那個奴隸一定是聞到了。
“你有沒有聞到什么味道?”透著水汽的嗓音從床榻傳來。
印身體亢奮,眼眸璀璨,但他面不改色的道:“沒有。”
兩個字沒有,氣得白翎一下坐起,這下掩住的香味更是擴散開來,他把軟枕砸到印的頭上,“沒聞到就滾!”
可沒想到這人竟然起身,把花赤豆放回籃子,極其聽話的回道:“是。”
白翎抿了抿唇,眼眸爬上水汽,瞥過臉去。
余光掃到那奴隸竟然真的朝殿門走了,白翎直接重新躺下,用毯子把自己裹起,一個低賤的奴隸,他不稀罕。
但沒一會就發覺自己布置在床榻的結界有了反應,結界驟起,把什么東西重重的掀翻了出去。
印捂著胸口,比想象中的厲害。
榻上的白翎起身看到吐血了的印,揮手把結界撤下,冷著聲道:“你不是滾了嗎?”
話才說完,印就來扯小王子的毯子,把自己和小王子裹在一張毯子下,動作做的很快,小王子都沒反應過來,被窩里就多了一個人,空氣中血腥味淡淡的。
印對著白翎笑,五官俊朗,是難得的好相貌,他握住白翎骨節分明的手指,“逗你的。”
逗我?我是你能逗的嗎?白翎直接對著印的手臂咬了一口,印順勢抱住他,埋在他的肩窩,眼眸灼灼的看著他脖頸后細白的軟肉,深深吸了一口,“你好香。”
帳幔掩去了床榻處的旖旎,數了大半的花赤豆似乎也散發著琉璃般的光澤。
然而在天馬上要亮的時候,替白翎擦好身子才把人放進被窩還沒磕上眼幾秒,白翎就醒了,他看著躺在自己軟枕上的奴隸,又看看被弄得臟不拉幾的毯子,他悄悄從帳幔中探出頭去,然后又縮回榻上。
毯子的里的腳丫動了動,白翎踢了踢印的大腿。
印睜眼的時候,就看到小王子一副不滿意的神色,還不待他有動作,白翎把床榻的毯子被褥一團,“你弄臟的,趕緊處理了。”
白翎可不想讓人知道他又用過這奴隸的,這用的也太頻繁了,傳出去,別人怎么看他,說他堂堂紜水城未來繼承人,天天和一個奴隸在床榻上搞那檔子下流事。
“我……弄臟的?”被強行扣上鍋蓋的印看著被強硬塞到手上的毯子,又看看外面的天色,行吧,他的確也弄臟了一部分,于是下榻道:“我拿去洗。”
誰知印沒走幾步,白翎就壓低聲音喊住他,“拿到別處去洗。”他不嫌丟人啊。
這要是拿到平常浣衣的地方,肯定得驚動人,不是所有人都得知道了。
***
是夜,橋底的小河邊傳來嘩啦啦的水聲,印蹲在河邊搓洗著毯子,幾步以外,白翎蹲在一個小石頭上,手里拿著剛剛印過來時給他折的一根花枝搖來晃去,“你快一點,天都快要亮了。”
白翎用的東西都是香噴噴的,根本不用怎么漿洗。
但印洗的很慢,流水潺潺,四下寧靜,最是再好的時刻。
白翎百無聊賴,小小的打了個哈欠,印停下手中的動作,往自己的衣兜里掏了掏,掏出用布帛包著的幾塊肉干遞給小王子。
小王子什么沒吃過,豈會看上這幾塊肉干,但這肉干聞著味道很香,弄的也十分的干凈,好像還能聞到清爽的果香味。
白翎償了一口,竟然比他以前吃過的都好吃,不干不柴,香嚕嚕的,最后的結果是布帛包著的肉干放在了小王子的膝蓋上。
“你自己做的?”白翎問道。
搓洗毯子的印嗯了一聲:“小時候沒吃的,打到獵物沒有鹽腌漬,后來才發現用果子腌漬的法子。”
白翎腮幫子鼓鼓的,“沒鹽你怎么不用獵物換?”
部落中鹽是最不缺的,南北部落鹽山很多,無非就是聚集多人去開采,普通人家也能用上粗鹽,用獵物換鹽,不會有人不愿意。
“他們不換。”四個字讓白翎腮幫子一停,不換?這人小時候是有多討嫌,就因為他沒有魂力和靈力?連鹽也不給換一點,白翎瞧不上欺負弱者的人。
他看著印的背影,好一會百無聊賴的道:“若是我不換那就搶,瞧這你窩囊樣。”
印手中動作一頓,漆黑的瞳孔閃過一道晦暗,他確實也搶了。
事實上,印割了沒給他換鹽人的腦袋,血淋淋的擺在贏族的祭臺上。
待白翎吃完肉干,這邊印也洗完了,最后印是一路背著白翎回去的,小王子現下可以乏的厲害,他腳程走的慢,翻窗回到寢殿,背上的人已經睡著了。
印把人放進被窩,輕手輕腳的拉好帳幔,摸了摸小王子卷翹的睫毛,沒忍住在上面親了一口,又摸摸小王子粉琢玉砌的臉頰,又親了一口,如此幾乎把小王子親了個遍,最后才退回榻角數繼續花赤豆,而被窩里的小王子忽的睜開了眼睛,惱怒的蹭了蹭自己被親過的地方。
清晨,當火云看到印沒數完花赤豆,要多高興就有多高興,急忙和白翎告狀。
可惜白翎只是道:“沒數完,接著數就是。”輕輕揭過。
火云頓時覺得主人偏心,說好了印沒數完讓他好看的。
印的身體素質白翎也不得不稱贊一句是數一數二的,短短幾天,很多高難度訓練對他來說游刃有余,真真是可惜了,若是他有靈力。
練場上,印正在閉眼做負重訓練,一道凌厲的氣流猝不及防的襲來,他偏頭躲過,扣住來人的手腕,但被格擋住,筋肉碰撞發出頓頓的轟鳴聲。
突襲的白翎瞇了瞇眼,瞬間就攻擊的地方變成了印的下盤膝蓋筋骨處,白翎善用巧勁,襲擊的都是薄弱處,膝蓋骨咔嚓一聲,印左腿半跪到了地上,但同時他也扣住了白翎的手肘,借力把人掀翻在了地上,直接朝人的脖頸扼去,下手狠辣,完全沒有分寸,不過很快白翎抽出臂中短刀,刀刃冷冽,接住印的動作。
血花四濺,濺落在兩人的臉上,印徒手捏住刀刃,聲音低沉,“主人,你開始可沒說要用武器。”
白翎眼眸黑得耀目,刀刃毫不留情的用力,“沒用靈力已經夠讓著你了,別不知好歹。”
單純的力量博弈,短刀入骨,摩擦入骨,白翎忽的瞳孔微縮,瞳孔中倒映的是刀刃竟然被捏出裂紋。
他的骨頭難不成是石頭做的?
白翎驀的卸了力道,扭轉方向,博弈間短刀終從兩人手中脫手,在空中旋了一圈,凌厲的插進了不遠處的地上。
“好,不錯。”
聽到聲音的白翎看去,是阿姆,他推開印,朝白拈走過去。
“阿姆,你回來了?”
白拈點點頭,對白翎笑了笑,抬手擦了擦他臉上的血跡,遞給他一方手帕,“擦擦臉。”
之后卻是朝印走了過去,手指搭在印的肩膀上,垂眼慢悠悠的道:“身為奴隸,對主人犯上……”
可話沒說完,白翎就捏著帕子走了過來,“我讓他不許留手的,他沒有靈力傷不了我。”
白拈看向白翎,兩人神色都沒什么起伏,好一會白拈從印的肩膀處抬起了手,電光火石間卻是卸掉了印一方的肩胛骨,動作之快,在場的除了白翎壓根就沒反應過來。
緊接著白拈剝開印的衣裳,手指摸上他左側的肋骨,好一會白拈才抬起手指,卻是往印嘴里塞了一顆丹藥,手指在他穴位處敲了幾下,丹藥已然下肚。
隨即就是卡啦一聲印的肩胛骨恢復了原位。
白拈對白翎道:“你既滿意他,但他總歸是奴隸出身,讓湖先幫你教導幾日,教導好了再送到你跟前伺候。”
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我希望你能給我生個鮫崽……
這不是白拈故意為難印, 和一個沒有靈力的奴隸過不去,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一個人族, 知曉了阿翎的身份, 迄今為止, 都是規規矩矩跟在阿翎身邊, 甚至都沒有求財,人族貪婪成性,鮫族這種遠古傳說中傳得厲害的物種, 渾身是寶,還可長生不老, 哪個人族會不瘋狂。
白拈不信任印, 況且白拈一個人族, 不知曉鮫人的習性,又怎能伺候好雌鮫。
湖是目前最合適的人選。
***
湖剛喝完一些酒水,室內彌漫著一股酒香,他手指勾著酒壺, 比起之前的意氣風發多了幾分頹然,他看著面前被帶過來的印,嗤笑一聲, “兜兜轉轉還是到了我手心。”這段日子這個奴隸貌似過的如魚得水,也是,他一個奴隸得了王子的恩寵,多少人羨慕他。
湖現在雖然面上還掛著王子楔寵的名聲,但湖自己清楚,那尾純血雌鮫他是碰不上了,好個奴隸, 好個人族。
不說湖,自從有了印,白翎就連梓巖處也很少去了,梓巖部落已經在商議要讓人返回部落了。
湖起身砸了手中的酒壺,走到印的面前蹲下,“你覺得我會怎么‘教導’你?”
看來這“教導”湖是明顯不愿意的,培養出一個強勁對手來和他爭寵嗎?
但白拈的命令不能不聽,湖冷笑一聲:“既如此,你就先跪著吧,好好學會什么是尊卑有別。”
“教導”的方式有很多,湖想找法子折騰印可真是太輕松了,而且只要不太過分,白拈大人那里是肯定不會多說什么。
鮫人喜冷,湖的室內更是陰冷,就是伺候的奴仆都不愿意多呆,感覺呆了一會連骨頭都是冷的,而且最重要的是透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陰氣,而白翎的寢殿,雖說王子在入冬也不喜熱,在入冬寒冷的天氣是不暖和,但涼膩清爽,兩廂對比強烈異常。
人族很少能受得了這樣的溫度,入冬有條件的更是會在屋里燒起炭火,不然單靠靈力來暖和身體,再怎么也熬不過漫長的冬季,而現在沒有靈力防御的印身體再強悍,可那只走起路來微瘸的腳本就是腿有疾,這要是受寒盡管熬得過去怕是也會留下大問題。
之后的幾天湖并沒有教任何怎么伺候雌鮫的事情,都是喊印入夜便來殿里跪著,湖屏退了殿中其他的奴仆,一時間倒是沒人知道印的事情,都以為他正被湖大人好好的‘教導’。
已經是‘教導’的第五日,這日借著印不好教導的借口,湖終于找到了機會去見了白翎。
吉桑看著湖送來的東西,并不想放人進去,這個時辰,送東西過來?白日里怎么不來,恐怕不僅僅是送東西那么簡單。
而湖則動手掀開被黑布蓋住的東西,只掀開了一小角,但就這一瞬,險些刺到吉桑的眼睛。
沒想到竟然是一顆拳頭大的珍珠,怪不得要挑入夜送過來,這珍珠在夜晚異常的明亮,若不是用黑布遮住,不曉得怕是以為王族宮殿出什么事了。
吉桑朝火云使了個眼色,這可是個極好的東西,主人那照明的石頭可沒有這珍珠路來得珍貴,但火云進殿沒多久就走了出來,有些焦急的在吉桑耳邊道:主人壓根不在殿內,殿內也沒有任何打斗的痕跡。
人不見了。
怎么可能,沒見有任何人出入宮殿門口啊?難不成又出事了?
但吉桑很快斂去神色,比起之前來說他鎮定太多,現如今多少人盯著主人,絕不能讓人看出端倪,于是他朝湖道:“現下已晚,主人已經睡下,不若你明日過來。”
湖瞥了一眼半掩住的殿門,意味深長道:“你只管把東西先送進去,王子會愿意見我的。”
吉桑微笑,送你個頭,主人壓根不在。
而他們的主人確實沒有出殿門,只不過轉道去了別處。
冷陰陰的殿內,鋪滿了地毯,唯有閉著眼跪在地上的印那個位置沒有地毯,他已經跪了許久在,這幾日也已經跪出經驗來,突然一個果子不知從什么地方飛出來的果子砸了下印的額頭,果子順勢滾到了腳邊,印驀的睜開眼睛。
果子圓潤不干癟,掉到腳邊還能聞到果肉的清香,這種果子他們奴隸沒有資格食用,能食用的都是有身份的貴族和王族。
垂眸的印嘴角微微勾起了弧度。
下一秒一個果子砸向了他的眼角,陰冷的殿內染上了一分溫軟,殿中的窗戶邊,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指一撐,不著痕跡間已然入殿。
“你是來學跪的?”白翎手中把玩著幾粒果子,聲音冷潤,身上的衣袍隨意的披著,烏發四散,顯然是才從某個毯子里鉆出來的。
見印不說話,白翎捏起印的下巴,觸手涼的厲害,往常這人的溫度可是燙呼的很,他眼珠流轉,神色捉摸不透,透亮的拇指指尖把玩上了印的唇角,然后忽的用力,指腹抵住了他的牙齒,敲開后,一顆圓潤的東西隨之塞入。
喉結滾動,印已經吞了下去。
白翎這才收回了手指。
那日阿姆給印吃下的丹藥是一種能控制人的藥物,而白翎剛剛喂的是解藥,他白翎想要一個人那也是要心甘情愿的,用藥物控制的,他不稀罕,這奴隸若是背叛了他,他自會了解掉他。
鮫人最恨背叛。
“知不知道吃的是什么?”白翎看著印問道,他可沒有像阿姆一樣讓他強迫吃下去的,說咽就咽,他知道自己吃的是什么嗎?
而印聽了他說的,砸吧了下,一臉正色的評價道:“有點甜。”
白翎歪了歪頭,似乎是對這個答案有些不滿意,“甜?這是火云新煉制的丹藥,吃了……”他神色意味不明,慢悠悠的道:“全身化為血水,一根骨頭都不剩。”
印哦了一聲。
他在蔑視我,白翎擰眉,沒意思,早知道不來了,這人好像就對那事比較上心,下流,白翎把手中把玩的果子扔在印的身上,抬腳離開時,踢了下地上的果子,果子在地上打了個圈,滾落在印的膝蓋前。
待印轉頭時,早已不見白翎的身影,他把地上的果子拾起,放入口中,咬開的果肉炸裂,汁水充沛,跟送果子來的小王子一模一樣。
而果核也被印咬碎吞下。
火云在榻邊焦急不已,繼上次之后主人又失蹤了,就在準備要去通知白拈的時候,看到了動作利落翻窗而入的主人,那窗戶之前已經被封死,一只鳥都飛不進來,上面釘著的木條還在,但聊勝于無,該扒開還是能扒開。
火云震驚在原地實在無法想象他高貴的主人去扒窗戶。
兩人視線相對,眼里都透著不同程度的震驚。
白翎只是微怔了一下,就神色自如的道:“有事?”姿態擺的極其的尋常,好像他剛剛做的事情再平常不過。
火云也很快調整了過來,“……主人,湖大人求見,他帶了一顆好大的珍珠。”說著火云還夸張的比劃了一下珍珠的大小,“那珍珠特別的亮,我就沒見過這么亮的。”
白翎剛端起杯盞的手一頓,瞅著火云比對我大小,引起了幾分狐疑,珍珠?
***
如今流通的珍珠大多以海中貝殼為主,靠海的部落出產的珍珠色澤和大小是最好的,為了尋求庇護,會挑選最大最亮的珍珠上貢,每年收到貢品最多的就是中央城的部落,日積月累下也導致這些部落越來越富足,也越來越強大,當然上貢了的部落除了可以得到庇護,在難挨的冬天也會得到一些富足部落饋贈的糧食。
可但湖送來的這顆足足有拳頭大小,這大小以后是罕見,形狀圓潤剔透,這得多大的貝殼才能產出這樣的珍珠,更別提珍珠的亮度宛若耀日。
白翎看了一眼神色一正,周圍的氣流都變得有些緩慢濕冷。
這是鮫族深海里的東西。
鮫人喜歡亮晶晶的發光東西,人族喜歡昂貴,不過鮫人們并無貴賤,一樣閃亮的東西他們都一視同仁對我喜歡,眼前這顆大小的珍珠于鮫人的深海部落而言極其的尋常,深海鮫族里要多少有多少,但那是在鮫族沒覆滅的時候,如今深海已被填,萬般繁華覆滅劫掠……這東西湖到底是從哪里來的?
白翎心里已經震動,但面上不為所動,湖到底安耐不住,先開口了,“我想和你做個交易。”
“什么交易。”漫不經心的白翎道。
湖往前走了幾步,被踩斷的蹼爪似乎還在隱隱作痛,但這可是好機會,眼前的白翎是純血王族鮫人!他有足夠交易的本錢。
“我希望你能給我生個鮫崽。”純血雌鮫和純血人族簡直不能相比,他們鮫人的純血那是真正的高貴,不論雄鮫血脈,繁衍下的子息血脈只會好不會差,天生的強者!鮫族巔勝時也沒見過幾尾。
白翎黑色的瞳孔瞬間倒豎,湖的周邊氣流宛如刀鋒旋轉,傾刻就能把湖割成好幾百片,不過良久之后白翎并沒有對繃緊的湖做什么,氣流落于平穩,湖額上的冷汗順著額角流下。
白翎懶洋洋的倚在了軟枕上,“用這么個東西換就想讓我給你生個崽?你的砝碼不夠。”
湖猛的抬頭:“當然不是。”湖看到希望,他就知道這東西獻給白拈和白翎是不同,給白翎才是最好的選擇,湖拔高的語氣慢慢降了下來,“這珍珠是從中央城贏族部落來的……白翎王子,白拈大人并不是你的真正的阿姆吧?”
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他的雄性資本真的挺……強……
湖回到自己寢殿的時候, 看到還跪在原地的印,想起臨走時白翎王子的那句話,讓人起來了, 而且還吩咐奴仆給他準備了一些食物。
不過這些食物, 眼前的奴隸似乎并不想動, 看都不看不眼, 呵,怎么,在王子殿里吃慣了珍饈, 看不上這些了,不吃拉倒, 反正他是給了。
“你一個人族原本是沒資格伺候王子的, 但王子看中了你, 你就得好好的學好伺候的規矩,不然你的下場不用我多說。”印不吃這些食物,湖就獨自享受了起來。
“總之就是要順著他。”這些東西其實都是一個基本奴隸應該做到的,講了和沒講沒有任何的區別, 況且,鮫族并不像人族一樣把自己的族人劃分三六九等,只不過天生的血脈的選擇, 讓強者大多只會選擇強者。
而印也不認為,湖會真正的教導他什么。
湖撕下一塊異獸肉,口中咀嚼的片刻他把骨頭丟擲在印的腳邊,“若是王子之后遇到了足以匹配他的雄性,那你是用不上了,如今的你,頂多那就是飽腹的。”
白翎王子是不可能讓一個奴隸標記的, 他觀察過,白翎王子也沒有和印真正的交.合過。
這個人族未來的下場不見得會有多好,且讓他再猖狂幾日吧。
但畢竟送來了不教導說不過去,湖總算說了一句和鮫人有關的,“鮫人喜冷,每次伺候你若是讓自己身上溫度過高,王子不會喜歡的。”
這倒是事實,不過也不用湖來提醒,伺候金貴的小王子之前印可都是把自己里外都好好刷洗一遍。
剩下的無非就是一些人族伺候人的規矩,印是湖看上的食物,身量容貌自然不會差了,除了因為腿有點走來跛腳,倒是挑不出來什么,但不得不說,他的雄性資本真的挺……強的了,身為鮫人的湖看到的時候,那股子攀比欲瞬間就起來了。
難不成這就是他輸給印的原因?!
可惡!之所以沒有靈力和魂力是因為全部都往那長了吧!
白拈聽著奴仆的稟告,嗯了一聲,讓奴仆下去,這是他派去每日監督印的人,目前倒是找不到任何的蛛絲馬跡,白拈親自去了伮族,種種跡象表明,這個印確實是個伮族人,包括他小時因為馴獸而少了一根肋骨,白拈那日也摸過,確實和伮族人說的一樣。
只是這心里隱約總覺得的哪里好像有些不對勁。
“問問湖,若是調.教好了,送回阿翎身邊去。”白拈捏了捏眉心,就在剛剛阿翎過來的時候雖然嘴上沒提那奴隸,但據監護印的奴仆稟告,就在昨日,那個叫印的奴隸大半夜的偷摸進了白翎的寢殿。
沒有被趕出來,甚至他路過的地方也沒有守衛和奴仆,就連警覺的吉桑也選擇了裝聾作啞。
到了天快亮了,印才抱著一團柔軟精致的毯子從殿里離開,那一團毯子被他拿到河水清洗,毯子的精致程度上面還綴著亮閃閃的珠子,一看就是白翎王子用的。
聽到這事的時候,白拈嘆了口氣,他給印喂下了的丹藥還沒挨過一天,阿翎就把解藥給了人。
這要是將來這個人族背叛了阿翎,白拈瞇了瞇眼,招呼奴仆過來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
印被送回白翎身邊的時候,白拈大人派人過來了,也沒有和他廢話,讓人按住他的手腕和腳腕,隨著刺啦一聲,四肢筋脈被割斷,很快割斷的筋脈被釘入了鐵環。
和帶著鐐銬無異,這鐵環一釘,有靈力的運轉不了靈力,沒有靈力的那就是以后使力也會被遏住。
筋脈被割斷時候,印只是悶哼了一聲,鐵環釘罷,他甚至抬頭問道:“我可以走了嗎?”
這讓動手的奴仆都愣住了,明明弱的要命,如今四肢又被釘了鐵環,可這人……不愧是王子挑中的楔寵,再弱也終究是不同的。
中午白翎用了一壺椿酒,微醺下在軟榻小憩了一會,待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跪做在榻邊的印道:“回來了?”說完銳利的視線朝散發著血腥味的四肢看去。
四肢鐵環血跡未干,白翎沉默了一瞬已經了然這事是誰做的,他似乎不知道要說什么,好一會慢慢道:“不就是扣了四個鐵環,有什么稀奇的,我自個脖子上也有一個。”白翎骨節分明的手指不甚在意的剝開自己的衣襟,白皙的脖頸上果真有一個項圈。
微微的掀開就給印看了一眼就飛快的掩住了。
“奴的和你的不一樣。”印眉眼溫軟了許多,但說出話能感覺到心理的落差。
這是委屈上了。
“廢話,我什么身份,你什么身份。”白翎板著臉,清了下嗓子,眼角的淚痣似乎更紅了些,“你放心,跟了我,不會讓你吃虧的。弱就弱了,有我在你也不需要變得多強。”
話音才落,后脖頸就被印的大掌攬住,像是親吻壓彎枝頭的花苞。
***
恩克銷毀掉手中的東西,眉頭緊鎖,這已經是第十次催促回城的信件了,他以為之前收到的那一封是第一封,可沒想到城中早就來信讓他們回城,說是城中其他部落有異。
那這些余下的信件去哪了不言而喻。
他們已經比預期回城的時間晚上大半,之前還往城中傳遞消息,他剛剛才得知他們已經好久沒有和城中聯系。
恩克一般是不會越過印自作主張和城中通信的,這些東西大多掌握在印的手中,他也是偶爾在印脫不開身的時候才能接收,這傳信的異獸可不會聽他的控制。
沒想到他們竟然已和部落失聯了這么久!印有事瞞著他。
只不過恩克千算萬算,當看到印四肢被扣住筋脈的鐵環,恩克什么話也沒說,又來了,他額頭青筋直冒,咬牙說出之前反復說的話“你是真準備要廢了自己?”之前硬生生抽掉了自己一根肋骨的時候恩克什么也沒沒說,如今……真他娘的離了大譜!
恩克說著就動用靈力要去把鐵環卸下,印閃身躲過,鐵環完好無整,烏沉沉的眸子收緊了厲色:“有事?”
恩克擰眉,不知道怎的,心里突兀的升起一絲不妙,他沒有和人提信件的事,這不是他能質問的,“城主下了最后的命令,要你即刻返城,城中其他部落已經在猜忌你是不是出事了。”
這是他們贏族的戰神,若是真出事,那中央城的各大勢力恐怕安穩不下去了。
但這會的印卻是把玩著手腕上的鐵環,卻是問道:“讓你找的人找到沒有。”
“沒有。”說起這事恩克就有些奇怪,印讓恩克去找一個和自己身量相同的楔者,恩克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印的這一身皮肉尋常楔者可比不了,是以到現在都沒找到。
印撇了恩克一眼,覺得他是在消極怠工了,不過找不到就算了,也不是非有不可。
“你現在就啟程回中央城。”
這話一出讓恩克一喜,總算要回去了嗎?不過他很快感覺到這話中的不對勁,他自己回去,那他呢?
“你不回去?”恩克聲音帶著悚然。
印難得又重復了自己的意思,那雙眼眸不帶任何情緒,“你,自己一個人回去。”
說著朝恩克丟過去一個條形東西,恩克抬手接過,這手感,他低頭一看是那根印不久前為了騙過白拈抽出的肋骨。
“我現在是伮族的印。”印半掀起眼皮,語氣平淡的陳述一個事實,顯然是已經早做了打算,“贏佑死在了前往南方部落的途中。”
“……啥……玩意?”恩克的神色直接沒繃住,仿佛是聽到了極其荒唐的事情,所以讓他找一個身量相似的人是早就計劃好魚目混珠了。
“贏佑大人你覺得別人會信嗎?死在南方部落?什么死法?”贏族繼承人死在了貧瘠的南方部落,這前后根本說不通,最重要的事這人在想些什么?!
“為何不信,我輸給了這一任贏族繼承人的候選者,死,是最后的結果。”贏族規矩勝則活,敗則死。
繼承人候選者?……誰?……?!那個只有六根手指的廢物?!
贏佑這次來南方部落其一的原因就是解決這個候選者的,贏族繼承人要成功繼位,就得消滅掉所有的候選者,不管他逃到什么地方,都必須把人解決掉。
可那人上次重傷逃跑就不見了蹤影,也沒有潛藏在紜水城周邊的部落,恩克一直以為印已經私下把人處理了,現在這口氣……那人還活著?!
“六指若是活著,還打敗了你,那他就是贏族繼承人,他一回贏族,你覺得你還能裝?”恩克在套印的話,他需要知道這人為了成為真正的印都做了些什么。
到了這會,有些東西也沒必要瞞著恩克,“他不會回贏族的。”
“可你……”
“我已經打點好了一切,恩克,贏佑已經死了。”印捏住恩克的肩膀,恩克只感覺天靈蓋被籠罩在一個巨大的陣法中,“你是唯一的見證者,回去吧,回中央城去。”
恩克汗毛倒豎,冷汗從額角滑落,若想要贏佑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干凈利落的處理那就是什么痕跡都不要留下,恩克這個老楔者立馬明白了自己的處境,他就是還剩下的那個“痕跡”。
印沒有處理掉他,給他下了不能說出真相的禁制。
恩克還想再啰嗦的勸阻,極力的把印爭取回贏族,“呆在這里你就是個奴……”
這次印直接動手掐住了恩克的脖子,神色已是不耐,“媽的!老子說贏佑死了就是死了!”
恩克呼吸困難,印慢慢松開了手,靠著墻壁的恩克急促的呼吸,好半晌他抬起頭,竟然是一副滿眼淚水的模樣,哭得泣不成聲。
印冷眼看著。
恩克不怕死的站起來,甚至還頗有氣勢的往印跟前走了一步,幾乎把自己懟到了和印胸貼貼著胸膛,貼的親密無間。
“為了一條魚,你清高,你了不起!”
印:“……”
“你不要贏族,也不要我了!”過于用力恩克說著一個鼻涕泡啪的破了,滿眼的淚水混著鼻涕搖搖欲墜就要落到印的身上。
印嫌棄的極快的后撤一步。
這導致后面恩克直接抱住了印的大腿哭嚎,印雖設了結界糊弄監視的人,但恩克這么大動靜……
“你想留可以留下。”
恩克立馬不哭了。
印:“……”他低垂著眸,不過沒有再多說什么了。
等印離開恩克是徹底軟在了原地。
瘋了,真是瘋了,堂堂贏族繼承人,要當一個奴隸!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不但如此畫這幅畫的畫師特……
火云覺得自己失寵了。
從一盤葡萄上。
他恨恨瞪了一眼在給主人剝葡萄的印, 雖說是貼身伺候,但印根本撈不著什么事情接近主人,可現在情況已經不能和幾天前相比了, 自從印從湖那里回來之后, 不知道是真真學到了伺候主人的手藝還是什么, 總之, 現在的結果就是印竟然撈到了事情做,甚至還能給主人捏腿,雖然只捏了一下就讓主人覺得他心思不純, 攆走了。
這還不是讓火云最難過的地方,最難過的是, 在一天黃昏的夜里, 他端著一盞新研制出的甜水要給主人品嘗, 就看到了讓他震驚在原地的場景。
晚風卷動,印跪坐在主人的面前褪去上衣,而他的主人眼眸似繁星璀璨,那是火云從未見過的神情, 在印低頭親吻上主人的時候蓮池清水,月色明亮,氣息交纏, 火云當場就愣在了原地,臉頰發燙羞憤至極,幸好吉桑出現悄無聲息帶走了他,也不知和火云說了什么,總之自此之后,火云再也沒有找過印的麻煩,只不過會時不時的對著白翎露出特別委屈的模樣, 問他怎么了,也不說話,搞得白翎一頭霧水。
在外人眼里要說印不受寵吧,好像又不是,但受寵吧,王子有時候收拾他起來了也嚇人,這不,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今個就挨了幾鞭子。
只有貼身的吉桑知道,印昨晚沒伺候好主人,惹得主人不滿,被半夜從床榻上踢了出來,當時印光裸的背上是觸目驚心的抓痕,面色帶了幾分克制的笑意,他的主人面頰發紅,水光瀲滟,床榻間到底誰強誰弱,誰敗誰勝,一目了然。
一連幾天,白翎都沒再搭理印,這個該死的奴隸竟然把手指伸到他的那里去,還撮了一口他后脖頸上的軟肉。
放肆!他這是想標記自己。
現在不行。
這是白翎腦子里想的,他自己都沒發覺他想的是現在不行,而不是不可能。
而冬天終于在悄無聲息中來臨了,僅僅只是一夜,溫度驟降,白皚皚的大雪就覆蓋了整個紜水城,這是以往最冷的一個冬天。
幾乎每個部落都發覺了今年冬天的來者“不善”,果不其然,繼大雪之后就刮起了大風,寒冷的天氣會在一定程度讓戰士的戰斗力下降,要花費一部分的靈力去抵御寒冷,不讓血液凍僵。
可對于鮫人來說,這是他們戰斗力最彪炳的時候,低溫讓他們骨骼更靈敏,視線也更清晰。
夜半時分,白拈宮殿中的一個水井咕嚕嚕的翻滾,白拈大人不喜人伺候,就連殿外守夜的人也站的極遠,沒人發現這口怪異水井此時的不對勁。
“嘩啦”一聲,咕嚕翻滾的水流鉆出一尾鮫人來,翼狀尖耳,蹼爪如勾子一般沿著井壁怕了上去,到達井口的時候,卻和早在井邊等了許久的白翎來了個四目相對。
“阿姆,你去哪了?”白翎好奇的問,一副懵懂樣子。
白拈擰眉,爬出井口,魚尾隨之落地化為雙腿,他撈起衣袍披上,手指飛快的打了幾個手決,符文驟起蓋住了井口,他語氣帶了十分的警告,“誰允許你在這里。”
幾乎所有的城中之人都知道白拈閉關祈福需要很長的時間,這期間是不允許任何人打擾的,這里的任何人還包括白翎。
“這就是通往中央城的入口。”白翎答非所問,看著那口不起眼的井,好一會道:“阿姆,你這趟出去宰了贏族的誰?”
“這不是你該管的!”白拈周身靈力驟起,他上次獵殺贏族人吃了個大虧,好不容易將傷養好,這次狩獵比上次成功,但早知道阿翎會發現這口井,他寧愿不去,離開之前他設了結界,這結界他萬萬沒想到漏了阿翎。
白拈的靈力和白翎的靈力激烈的碰撞后,殿內所有東西都被碾碎,白拈瞇了瞇眼,率先收回了自己的靈力,不虞的神情中帶了一絲滿意和微微的震驚。
“阿翎,你想干什么?”白拈的語氣透著幾分無奈,他并不想把鮫族和贏族的事糾纏到阿翎身上,他未來只要做紜水城的城主,衣食無憂。
白翎嘴角勾起,“阿姆,下次帶我一起去吧。”
“不行。”白拈幾乎是立馬就拒絕了。
“那我自己去。”白翎神情一凜,倪眼看著白拈,身上的氣勢駭人,恍惚間讓白拈呼吸一怔,似乎看到了曾經熟悉的面容。
好一會白拈冷著聲咬牙道:“行。”
白翎立馬笑了,得到了想要的,從兜里掏出幾個果子來,放到白拈手中孝敬他,這是印給他摘了當零嘴的。
白翎心滿意足的走了,殿中的白拈不顧形象的跺了跺腳,“小崽子,翅膀硬了,竟敢用純血威壓壓制我!”
最重要的是他確實干不過。
氣不過的白拈想把手中的果子扔了,幾個破果子擱這應付誰呢,但一看手中的果子,是難得吃上的甜果,結在密林深處,果子個頭又大又新鮮,冬日里還有這樣的好果子?白拈嘗了一口,最后一顆不剩全吃了。
白翎得償所愿的離開,回到殿內,看到不請自來正在支使印給自己捏肩膀的湖,他神色收了一些。
“王子是否得償所愿了?”看到白翎,湖站了起來,“這奴隸委實不聽話,讓他捏個肩都不樂意。”
豈料白翎說道:“他是我床榻上用的,不聽你指揮。”
一句話讓湖臉色變了又變,“王子……你答應過我的。”
“我是答應過你,但和這沒有關系。”
這下湖徹底閉嘴了,白翎打發了殿里其他人下去,只留一個印在給他捶肩。
“有事?”白翎問道,這話的意思就是若是沒事他可以滾了。
“王子,我剛得到消息,贏族繼承人贏佑……死了,骨頭就放在贏族祭臺上安息。”
正去拿箭矢的白翎聽到這話,手中動作一頓,視線投到湖身上,“死了?……怎么死的?”話音中含有一絲震驚。
“怎么死的不知道,但贏族那邊已經都傳遍了,到目前為止也沒見贏佑現身。”現在中央城鬧得沸沸揚揚,贏佑只要出個面就能平息,可他沒有,所以這死了的消息,大概是真的。
湖能在人族潛藏這么多年,也是有自己傳遞消息的通道。
白翎捏起箭矢鋒利的一端,瞇眼看著箭尖,神情有幾分捉摸不透,中央城部族贏族地位一直居上,打敗蠻族的贏佑就這么不著源頭的死了。
小王子一個字也不信。
“此時是攻打的最好時機。”湖的壓低聲音試探性開口。
白翎撐著腦袋朝湖笑了一聲,眼睛淚痣裹著一層寒霜,聲音確實饒有興致,“攻打哪里?”
湖:“……”攻打哪里?當然是贏族啊。
“你的腦子是不是就和尋常魚腦一樣?”小王子說話間,語氣變得刻薄,“贏族遠在北方,等整裝待發到達,路上就能把戰士全部耗死,大冬天的,呆在家里不舒服?蠢貨。”
湖:“……”
“況且,攻打贏族做什么。”白翎繼續道:“打了也是輸。”小王子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而一直在白翎身后的印卻是知道白翎壓根就不信贏佑死了。
這時,子坤攜著一副畫卷來了殿內,他也是剛剛才得到消息贏族的繼承人出了事,不過這不是他來這里的原因。
“這是贏佑的畫像。”進了殿內,子坤一句廢話都沒有,抬手把卷軸遞給白翎。
贏佑的畫像早就應該到子坤手里,不過最近又恰逢入冬,天氣驟變,畫像兜兜轉轉才送到。
子坤親自來送這幅畫像,那就說明這畫像有問題,白翎也沒有開始問,細白的手指一點點把畫卷展開,黑色的瞳孔在倒映出傳說中戰神的模樣后極速就縮成了一點。
幾乎瞬間他驀的扭轉過頭看向身后的印,語氣帶笑卻是笑意未達,他慢慢道:“果真聞名不如一見。”
而印在小王子錯開腦袋的空隙,也看清了那副贏佑的畫像。
印黑色的瞳孔也是聚散成了一點,神情透著幾分詭異的愕然,慢慢的表情幾乎全部龜裂,畫上的人——和他一模一樣。
當然畫像和自己一模一樣這還不至于讓他失了分寸,讓他繃不住的地方是,畫上的贏佑是赤裸的,不著一絲寸縷,渾身光溜溜的正在雄赳赳,氣昂昂的搭弓射箭。
不但如此畫這幅畫的畫師特意強調了一下他繁衍子息的地方,真是…………小的得和豆芽菜一樣,不瞇起眼睛看直接找不到那玩意。
“來人!把他按住。”子坤一聲令下,侍衛涌入把印團團圍住。
第60章 第六十章 那老子反水了
侍衛們不費吹灰之力就按住了“戰神”, 這么看子坤倒是把侍衛帶多了,壓根沒有刀光劍影,“戰神”被按住之后, 茫然過后抬頭開始辯解, “我不是他。”
這話說來可以什么可信度, 畫卷是子坤讓人從中央城帶回來的, 沒有比這有力的證據了。
“有人害我。”印繃著臉,神色間能看出來幾分驚嚇,一個贏族繼承人的帽子扣在他的身上, 性命攸關,他扭頭看向在一旁的湖, “一定是你, 你嫉妒我得了王子的寵愛, 故意陷害我。”
原是在一旁看好戲的湖,“……”不是,這事和我有什么關系?
“贏族人果然善狡辯,你不是他你倆長得一模一樣?”子坤皮笑肉不笑, 不可能有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還是贏族繼承人的模樣。
“我和他沒有一模一樣,如此定我的罪我不服, 他玩意那么小,我比他大,我可以證明給大家看。”說著話視線卻是朝著白翎看去。
這下所有人的視線又聚焦到了畫中人的那個地方,堂堂贏族繼承人怪不得姬妾眾多一個子息都沒有,原來根本就是個小貨啊。
據說印的那貨確實大,靠著俊俏的面容和傲視尋常楔者的大小才得了做楔寵的機會,而且這大小的事小王子應該最是清楚了, 都用了那么多次,到底是小貨還是大貨,王子自有決斷。
眼瞅著剛剛還乖乖被按住的人,這會開始掙扎,要脫衣服證明自己和畫中人的不同之處。
看著畫卷的白翎這時嫌棄的說了句:“確實小。”三個字極其的中肯,畫中的那個玩意真是比沒分化的幼崽都不如,白翎把畫卷一放,神色看不出喜怒,“先關起來。”給事情暫時做了結論。
印下獄了,還沒過多久,和他有牽扯的恩克同樣也被關了進來。
恩克是最懵的,自從知道印要當真正的印,他仔細想想呆在紜水城也蠻好的,于是仔細搜摸了下全身的值錢東西購置一些安家的東西,紜族對待奴隸不苛刻,等過段時間他去城外包下幾塊田。
田還沒來得及包下,就被侍衛按住送進了囚牢。
被帶過來的時候恩克也大致知道是發生了什么,這是……暴露了?!不應該啊!
印從進來后就閉目養神,恩克戳了他好幾下也沒反應,用贏族密語印也不搭理他。
一直到過了一夜,守衛的侍衛換班,恩克還在用贏族密語辯解說不是他干的,要知道這畫卷還沒送到紜水城就已經被印掉包了,甚至為了謹慎,在交到子坤手里的時候也又檢驗過,現在那幅畫根本就不是他們掉包的那一副。
印這會終于睜開了眼睛,用密語回了恩克,“贏族來人了。”
什么?!
“哎呀呀,贏佑大人可真是聰明呀!”一墻之隔,一道密語插入其中。
恩克的神色瞬間立馬就變了,這聲音……印眸子變深,站了起來,走到囚門處,對守衛說道:“有人在敲那堵墻壁。”
恩克:“……”
一墻之隔的人:“……”媽的!還是一如既往的狗!
有了印的舉報,侍衛趕緊去查看,但人早跑了,自是什么都沒有,也不曉得是不是印在說謊,他們做不了主,事情耽擱不得,于是趕緊去稟告。
白翎得到消息的時候他已經在庭院中練了好一會的劍,“哐當”一聲,鋒利的劍刃幾乎是貼著來稟告侍衛的脖子插入樹干。
侍衛冷汗直流,脖頸上已經有了一條血線,再深幾分他腦袋就搬家了,小王子面無表情,但侍衛知道他這會的心情可不算好。
聽完侍衛說的,白翎輕輕的嗯了一聲,沒有任何的吩咐,余光掃到那副贏佑的畫像,白翎重新把畫打開,目光漆黑冷冽,足足注視了半晌他把畫卷放下,讓吉桑重新取來了絲帛和炭筆,白色的絲帛上白翎筆尖微微勾勒幾下,然而在下一秒,手中的炭筆被他以一個恫人的勁道從窗戶擊出,炭筆以眨眼般的速度穿透了厚實的窗戶,直直的擊向庭院中大樹的一處。
攪動的靈力在庭院中炸開,樹上有人!吉桑趕緊追去,炭筆扎入樹干,似匕首一樣絲毫未有損傷,而旁邊有著一縷暗色的血跡……
能悄無聲息的潛伏在眾多守衛的位置,這個人不簡單,吉桑帶著人就要去追。
“不必了。”白翎從頭到尾都沒抬起頭,視線一直在絲帛上,一只小老鼠,跑了就跑了,他看著絲帛上自己已然勾勒出的物件,是一個小小的指環,與他的尾戒不同,這枚指環圓潤光滑,就是一個簡單的金戒。
旁邊畫卷上的贏佑指節上也戴著個一模一樣的,最重要的是在那段記不起來的化鮫時期,他的魚尾隱約記得纏在一截手臂上的觸感,那指節上裹著的一圈圓潤大小形狀就是此刻絲帛上畫的物件。
他的尾巴不會欺騙他。
攤開的絲帛被白翎收緊的手指捏得看不清原樣,他深吸了口氣,眼眶隱約透著一點薄紅,恰好此時火云急急忙忙進殿,不待開口,白翎就道:“人跑了?”
主人怎么知道?火云愣住,不過不對,到底是跑了還是被抓了現在不清楚,因為就在剛剛原好好在獄中還向他們舉報了的印和恩克憑空就不見了!
***
被炭筆擊中肩膀的人捂著肩膀嘶了好幾聲,原本是想看看他們繼承人喜歡的到底長了個什么勾魂樣,別說有沒有勾魂,一片衣角都沒看清,還差點把命交代在那,真是夠兇的。
他掏出一顆丹藥吃下,傷口的血止住,動了動肩胛骨,他忽的笑了一聲,“就這么出來了,可就把你自己的身份直接暴露了。”
印和恩克走了出來,恩克以為印會一直呆在獄中,畢竟他剛剛才把人賣了,但緊接著他就從獄中跑了,恩克自然是趕緊跟上。
額頭隱約青筋鼓起的印看著眼前的人,直接二話不說抬腳就把人踹了出去,動作粗魯不留余地,掀起的靈力,狂風肆虐,恩克眼睛都睜不開。
被踹出去的人砸到樹干上,碗口大的樹干瞬間斷裂,臉上的笑容收了幾分,他吐出胸口的血,半跪在地上起不來身。
印過去踩住他的肩膀,聲音低沉凌厲,全身靈力暴虐,“尋幽!你他媽的壞了我的好事!”
“……贏佑大人,我就換了副畫而已。”尋幽頂著靈力的碾壓,還在作死的回復,“你的身份想要什么樣的勼沒有,犯得著假死做個奴隸?”
印給了人一個大耳光,把人打翻在地,“你知道個屁!”
被打的奄奄一息的尋幽,抖著手指趕緊又給自己塞了一顆丹藥,靠著樹干緩過勁來,他看著暴怒的人,咽下口中的血痰,“我知道的自是不多,但我大膽的猜一下,之前你讓我搜集關于傳說中鮫人一族的事情,再加上南方有一次天顯異象,我……可不可以大膽的猜測一下,這種有條魚尾巴的東西還真有,而你……恰好就……”
印恰住他的脖子,:“閉嘴!”
一直沒有動作的恩克則是一臉驚嘆的看著尋幽,真是他娘的不愧是贏族腦子最是靈光的巫師,怎么感覺一直盯著印似的,這都能猜得八九不離十,比他知道的都還清楚。
然而接下來尋幽的話才是讓恩克覺得他自己果然是個蠢貨,怪不得出門印一般都是帶著他,他還沾沾自喜,這是看中了他的憨蠢,不聰明的樣子。
“贏佑,死心吧,你們不可能的。”尋幽年紀和印差不多相仿,是最年輕的巫師,兩人的情誼論起來比恩克都深,他瞥了一眼印手上被扣住的鐵環,有些恨鐵不成鋼,“這不是拋下族部的問題,你自己也清楚事情沒那么簡單,你和那尾鮫人注定不可能的。”
“行不行不是你們說了算,我和贏族原本關系不深,也不稀罕贏族的任何東西,同樣的,贏族干過的事也別扣在我的頭上。”
“扣不扣也不是你說了算,當初鮫族是贏族帶頭剿滅,剝皮拆骨,哀嚎一片,如今贏族就駐地于北海之上,毀起家園占起領地,鮫人睚眥必報,滅族之仇,你覺得你能推得一干二凈?!”最后幾個字的語調尖銳得刺人耳膜。
聽著兩人的話,恩克震驚在原地,什么贏族帶頭剿滅?什么滅族之仇?鮫族覆滅是贏族干的?他猛的看向印,一時間之前一直困擾他的一些事情突然明朗了,他一直不明白為什么當初白翎化鮫時印會用手段逼得其強制分化,原是有好幾種其他和白翎締結姻緣的方法,偏偏印選了一個他最想不通的。
尋幽一番話夾槍帶棒,印的神色卻是慢慢歸于了平靜,他嗤笑一聲,語出驚人,攤手道:“那老子反水了,倒戈幫著鮫族滅了贏族,以贏族為聘。”
尋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