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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仰鮫鼻息,吃鮫軟飯

    “冷靜, 冷靜。”恩克有一點(diǎn)是比尋幽好的,他伴印留在紜水城,比尋幽清楚印多喜歡白翎, 這反水的事情可不只是一時沖動嘴上說說。

    到時候印真的幫鮫族來干贏族他們豈不是虧大了。

    不過仔細(xì)想想, 好像也不關(guān)他的事, 印去哪他就去哪, 一時間恩克勸解的聲音也沒有了。

    兩人一時無言,似乎是冷靜下來了,但繃緊的神經(jīng)依舊沒變。

    印說出的話那就不是開玩笑, 小王子看到那副畫的時候印就知道他伮族的身份怕是不保,尋幽的身份不會輕易的出中央城, 但他竟然來了南邊部落, 肚子里一定擱著壞水。

    眼瞅著印不再說話轉(zhuǎn)身就走, 尋幽沉聲立馬道,“你去哪?”

    “回去下跪認(rèn)錯。”印語氣篤定,懶得再和尋幽此人糾纏。

    尋幽:“……”

    “當(dāng)一個奴隸,靠一條鮫養(yǎng)著, 仰鮫鼻息,吃鮫軟飯,你骨子里就不害臊?!”尋幽痛心疾首, 這莫不是被鮫人下蠱了,怎的如此見色!昔日他明明不是這樣的!

    印頭都沒回一下,視若無睹,擺擺手,“你懂個屁,軟飯超香。”

    “……”尋幽咬牙,知道是勸不住了。

    “城中要在這個冬天收攏南方部落!”

    印的腳步在尋幽的這句話中嘎然停住, 腳底碾過落葉發(fā)出近乎刺耳的聲音,印豁然轉(zhuǎn)身,目光陰鷙。

    這番神情氣勢才是昔日里赫赫威名的贏族戰(zhàn)神。

    尋幽心里稍稍松了口氣,“我這次出來一方面是找你,另一方面是……城中要收攏南方部落,已經(jīng)派了軍隊,不日到達(dá)。”

    中央城已經(jīng)稱霸了北方的部族,南方部落資源貧瘠,兩方距離甚遠(yuǎn),但強(qiáng)大的部族不會停止擴(kuò)充領(lǐng)地的想法,對于南方部落,中央城的部落們現(xiàn)在的態(tài)度是必須要臣服和依附,以中央城為尊,入冬之前南方部族們向中央城進(jìn)貢的,那就是部族的朋友,而一直沒有“友好邦交”的部落則是敵人,對待敵人攻打是唯一的手段。

    而紜水城恰好在沒有“友好邦交”里,一次都沒有給中央城送過“禮物”,南方部落值得稱贊的就是勼大多非常水靈,不少部落給中央城的“禮物”就是部落中漂亮的勼。

    此次殺雞儆猴的部落中就有紜族。

    “這不是贏族的決定,是整個中央城的,大軍壓境,佑,就算你幫著紜族,你覺得兩廂兵力如此懸殊,紜族能贏,也必定損兵折將,不可能不傷分毫。”說著尋幽把屬于贏族繼承人的指環(huán)朝印扔了過去,“鮫人的事除了我并沒有其他的人知道,怎么選擇在你。”這指環(huán)被連用肋骨一起送回城中,除了贏佑,尋幽不認(rèn)可任何人當(dāng)贏族未來的頭領(lǐng)。

    然而就在指環(huán)還沒到印的手上,空氣中的氣流悄無聲息的降了下來,一只箭矢以避之不及的速度朝印而來,殺意被收斂的干凈,轉(zhuǎn)瞬卻是幾近恫人的靈力裹挾。

    尋幽和恩克根本毫無察覺,等恍然間箭矢已經(jīng)近在咫尺箭,然而箭矢目標(biāo)的印沒有任何的動作,就這么站在原地,最后還是恩克凄厲的喊了一聲,“佑!”

    背對著箭矢的印終于有了動作,頭一偏,箭矢擦著他的額角凌冽而過,裹動的靈力足以攪動碎周圍的一切,他伸出手指夾破空捏住箭矢,手骨寸勁一動,咔嚓一聲,直接折斷了箭頭轉(zhuǎn)身唰的朝后擊去。

    手握弓箭的白翎瞇了瞇眼,冷冽的似是一尊玉雕,他手指弓弦一拉,極快的重新射出箭矢。

    這只箭矢和被掰斷的箭頭在空中交匯,摩擦出一串火花的轟鳴,兩廂互不退讓,直指各自目標(biāo)。

    “唰”的一聲,掰斷的箭矢擦入白翎的手臂。

    而他的那只箭矢卻沒有擊中目標(biāo)。

    贏佑看著遠(yuǎn)處樹上的白翎,四目相對,隔得甚遠(yuǎn),但每寸神情都盡入眼中,小王子的臉色是從未有過的疏離冷漠。

    印握著箭矢的手臂繃緊,青筋直冒,非但如此,從恩克的角度看去,竟然有一瞬是微微發(fā)抖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人老眼花了。

    等白翎從樹上消失,他捏斷了手中的箭矢,陰沉著目光,咬牙道,“我是不是打中他了?”

    這話問得尋幽微微皺眉,自是絕對打中了,佑的箭術(shù)從無虛發(fā),百發(fā)百中,盡管是掰斷的箭頭,那也是不在話下,而如今竟然問出這樣的問題,他自己不是應(yīng)該最清楚嗎?鮫族魅惑人心果然不假,勾得印昏了頭。

    而恩克則是明了的點(diǎn)點(diǎn)頭,“打……肯定是打中了,但你錯開了位置,應(yīng)該不是什么要命處。”

    話音落下,印把手中的箭矢丟擲在地上踩斷,“媽的!”

    ***

    今年的冬天氣溫驟降的厲害,短短入冬幾日,就已經(jīng)是冰天雪地,原是春意黯然的紜水城也是如此,食物消耗的也比往年冬天厲害,最重要的是野心勃勃對我北方部落中央城竟然挑這個時間毫無征兆的攻打南方部落。

    南北部落相聚甚遠(yuǎn),況且南方部落資源貧瘠,實在不是一塊肥肉,但上位者又豈會不擴(kuò)張自己的領(lǐng)地,南方眾多部落只要奉中央城為尊,歸附于中央城,那自然就不是中央城的朋友,反之,那就是敵人。

    南方部落眾多部落沒有向中央城俯首稱臣、進(jìn)獻(xiàn)禮物的部落也不算少,比較兩方距離甚遠(yuǎn),誰也管不著誰,不相信中央城會不辭辛勞的來到南方,但短短數(shù)日在中央城派足軍隊到達(dá)并且攻打的時候,情況急轉(zhuǎn)而下,不少部落看到中央城的軍隊和鎧甲累累的武器,已經(jīng)相繼俯首。

    當(dāng)然也有沒有俯首的部落,在區(qū)區(qū)一夜就銷聲匿跡了。

    “被滅了?!”鉤長聽到稟告的,不可置信的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稟告的侍衛(wèi)重重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個部落被屠了,天沒亮的時候就勝負(fù)已分,如今已經(jīng)是中央城的一片駐地,領(lǐng)頭的楔者家族全被當(dāng)著部落的面砍了腦袋,全部被屠了,只有勼者和幼崽被關(guān)押,肅清的極快,雷霆手段也不為過。

    一時,議事的宮殿內(nèi)誰都沒有說話,好一會下座倚在位置上的白翎轉(zhuǎn)動著手指的尾戒,冷清的聲音說道:“降吧。”

    主戰(zhàn)的余人猛的抬頭,紜族有自己的驕傲,鉤長紜煒等人都是主戰(zhàn)的,退退縮縮安于一角不是紜族人的風(fēng)格,紜煒看向白翎素白的下巴,斟酌片刻,“我族還是有一戰(zhàn)的可能。”

    白翎眼都沒抬,依舊把玩著手里的尾戒,“不是有一戰(zhàn)的可能,我能帶你們贏。”后半句讓周圍的一些人眼睛都亮了起來,但白翎說著站了起來,看向高座上的子坤,“不過……贏了,紜水城也會死傷過半,界時,紜族才是真正的面臨滅族的地步。”

    白翎環(huán)視著所有的人,“降是最好的結(jié)果。”

    不戰(zhàn)而敗,這對楔者而言是挫敗的,但似乎這是最好的結(jié)果,白翎可不管這么多,在他看來如果能夠像其他部落一樣僅僅只是降了便罷了。

    就怕對方不止想降那么簡單。

    如果他們的目標(biāo)是鮫人,那……

    不過不管他們是何意,紜水城已經(jīng)決定降了,不會和中央城做過多的糾纏,當(dāng)然這降也不是那么容易,中央城有言降的部落需向中央城進(jìn)獻(xiàn)一個王族中人。

    這進(jìn)獻(xiàn)只是說的好聽罷了,實際上是入中央城為質(zhì),這位入質(zhì)的人選紜族長老門一時也定不下來是誰,比起楔當(dāng)然送勼最好,若是送了楔中央城不知會怎么折辱,而勼珍貴,中央城也不會苛待,再說他們南方別的比不上北方,但南方的勼比之北方貌美,中央城想要的也自然是勼。

    最終定的是細(xì)雨,還是他的阿塔鉤長主動提出來的,細(xì)雨的身份也足夠看出紜水城的誠意,然而很快,送出去的細(xì)雨被又送了回來了,跟著一起來的還有中央城那邊的交涉員尋幽。

    尋幽作為交涉員,面見的自然是紜水城最尊貴的城主子坤,沒有見到白翎,這讓他有些失望,畢竟他對這位白翎王子的好奇可不少,這就是個禍水,到底禍水成什么樣,他非得好好瞧瞧。

    不過這紜水城的氣候比起其他南方部落真是好了太多,怪不得聽說這是南方中經(jīng)常被攻打的部落,南方部落果然貧瘠的厲害,尋幽輕輕擺了擺手,身后的侍衛(wèi)抬上給紜族的禮物,他朝子坤道:“這是我家主人贏佑大人的禮物,感謝紜族一直以來對他的關(guān)照。”

    子坤對尋幽這個人有所耳聞,這是阿拈計劃下一步要除去的人,沒想到這么年輕,也這么傲慢。

    “贏佑王子何談由我們紜族關(guān)照,禮物就不必了。”子坤心理不喜,但是面上卻瞧不出其他。

    尋幽微微一笑,“此番前來是替我家主人帶一句話來。紜水城,降自然是可以,但送過來一個不知檢點(diǎn),已經(jīng)破身過的勼,是否在藐視我們中央城。”說罷語氣一轉(zhuǎn),極其的有禮,“話已送到,我家主人很生氣,所以邀請了幾位城中之人到駐地做客。”

    第62章 第六十二章 我聞到你的味道了……

    什么做客?!子坤有一瞬間沒反應(yīng)過來, 難不成抓了他們紜族的人?他臉色有片刻的稍變,最近的情況子坤已經(jīng)禁止城中之人外出,城中更是警戒非常, 他們哪鉆的空子抓了紜族的人……

    不對, 今早族中一位長老帶一些人外出巡視城外的水域, 紜水城靠水, 中央城現(xiàn)在態(tài)度不明,還有贏佑這個最大的麻煩在,他們降也不會像其他部落一樣將的容易, 恐怕交戰(zhàn)在所難免,所以時不時要去巡查一番, 水域是敵人最好的潛伏之地。

    “既是做客, 那就叨擾了。”子坤僅僅遲疑了片刻就順勢說道, 一副還真是做客的模樣,不以為意,鎮(zhèn)定自若。

    這番做派是打算舍棄那位長老了,這位紜水城主還真是果斷的很, 據(jù)尋幽這些天收集到的消息,紜水城論起手段就屬白拈最為厲害,這位真正的城主可暗淡不少, 現(xiàn)在看來,子坤也是一塊硬骨頭。

    就在這時,外面?zhèn)鱽硪魂嚥缓蠒r宜的聲音,伴隨著呼喊,“城主啊,城主啊!”伴隨著聲音的還有雜亂的腳步聲,越靠越近, 也沒讓人通傳直接闖了進(jìn)來,撲到子坤的面前。

    子坤神色一擰,面上露出幾分茫然,抬頭看向?qū)び摹?br />
    這……人怎么在這?不是說在你們那做客嗎?敢情誆我的?

    子坤的質(zhì)疑,很快就得到了解答,也根本不用尋幽開口,只見長老立馬開始聲聲控訴野蠻的中央城,噼里啪啦說了一堆,最讓人發(fā)指的是他們目中無人,目中無人!侮辱他!

    在水邊遇到中央城的人時,長老一伙人沒想發(fā)生沖突,現(xiàn)在兩方還在商談之中,紜水城并不想與之交戰(zhàn),可那些人上來就動武,一句多余的話都沒有,隨行過來的護(hù)衛(wèi)都讓他先走,畢竟他可是城中長老,最是重要,紜水城的目標(biāo)一定是他,所以長老也是立馬就撤退,不過沒跑成功就被逮住了。

    接下來讓他恥辱的事情發(fā)生了,那些人把他五花大綁后,來了一個人,對著他看了一眼,竟然把他提溜了出來,“抓這老的干什么,麻溜的送走。”

    旁邊有人提醒,這老頭很可能是紜族長老,身份地位可不一樣,有這樣一個人握在手中,料想紜族不敢輕舉妄動,他們也能多提要求。

    此時的長老瑟瑟發(fā)抖,不敢想象中央城的人會怎么處理他這個地位不一般的長老。

    誰知來人不耐煩的打斷,“長老有什么用!廢物一個,弄走弄走。”那語氣那神情嫌棄的很,然后他朝俘虜?shù)淖o(hù)衛(wèi)看去,眼睛一亮,“這幾個才是最有地位最重要的!別的該送哪送哪,抓人也不知道撿著重要的抓,一點(diǎn)眼力見都沒有。”

    “這不是我們抓的……是術(shù)……”

    被嫌棄的長老呆愣了好一會,心臟波濤洶涌的起伏,瞬間逆反心理一下就上來了。

    他還就賴著不走了!直言他在紜族地位如何如何,最后被人堵住嘴,不打不罵還給了兩果腹的米團(tuán)哄了哄他,差遣人把長老送回了紜水城,全程搞的長老一臉憤恨。

    他們瞧不起人!連堂堂長老都不放在眼里。

    長老對著子坤控訴完之后,好一會子坤都沒有出聲,片刻后,他驀然問道:“被扣住的人是火云和吉桑?”

    長老一頓,城主怎么知道?

    看著他的神情,子坤就知道是了,火云和吉桑戰(zhàn)斗力不俗,做事也細(xì)致,所以巡視才讓他們兩個跟著,那可是阿翎身邊的人。

    他抬頭看向?qū)び模苯诱酒鸬溃骸翱巯聝蓚奴仆,你們真以為威脅得了我?”

    “就是請兩位在住駐地做客,奴仆而已,說不上威脅,城主嚴(yán)重了,我家主人可沒想過要威脅你。”

    “那就是想威脅我了。”略帶濕潤薄涼的聲音子啊尋幽身后響起,空氣不知何時變得濕潤,浮起一抹幾乎讓人覺得是錯覺的冷香。

    尋幽視線下移,脖頸上架著的冷冽的刀刃貼著他的血管。

    “城中備了美食,就請你也留下做做客吧。”

    話音落下,尋幽就感覺腿骨劇烈一痛,咔嚓一聲,他就跪在了地上。

    媽的,這怎么就虐待上他了,就不怕挑起戰(zhàn)爭,就知道贏佑忽悠他來不會有什么好事,下手真是夠狠的,尋幽微微抬起視線,只看到一個雪白的小下巴,不待多看,就被人扣住腦袋,“砰”的按到了地上。

    這邊中央城駐地,入夜后燭火通明,好幾個火堆處架著一些獸肉,香味擴(kuò)散,而籠子里的俘虜饑寒交迫,特別是一些勼嗚咽的哭泣聲斷斷續(xù)續(xù)的就沒停過。

    “諾,給你。”贏族這邊駐地,深坑囚籠外,一個剛成年不久的小楔者眼眸亮晶晶的看著囚籠中的人,還把手中的一塊剛烤好的肉干遞了進(jìn)去,動作殷勤。

    閉著眼的吉桑往旁邊挪了下,不搭理他。

    小楔者毫不氣餒,轉(zhuǎn)了個方向?qū)χ#橆a上梨渦盡顯,又在自己身上掏了掏,掏出一把果子重新遞了過去,吉桑還是不搭理他,小楔者歪了歪頭有些委屈,而囚籠之中的其他俘虜有膽子大的就去搶小楔者手中的果子。

    果子啪嗒落了一地,本就狹小的囚籠更加混亂擁擠。

    “呦,這是你們今一天在周圍俘虜來的?贏術(shù),你們不行啊,該不會是換了地方,身體凍僵靈力不會使了?就抓到兩個瘦麻桿?”

    一個楔者將領(lǐng)咬了一口手中的骨棒,走到一個深坑囚籠中借著月色看向里面的俘虜,撕食待盡的骨被他嬉戲一般丟了進(jìn)去,砸中了火云的腦袋。

    旁邊的守衛(wèi)本打算制止,但旁邊的人朝他搖了搖頭,看向沒有動作的贏術(shù),見人沒有動作,他們也只能暫且忍著。

    這是來故意找事的,不搭理他,一會就走了,不然來勁不依不饒,反倒是惹事。

    可被砸中的火云不知道這些,剛要發(fā)作,就被吉桑按住,兩人躲在俘虜中,足夠有些扎眼,一方面囚籠之中的其他俘虜已經(jīng)被關(guān)押了好幾天,蓬頭垢面狼狽不堪,他們兩個新鮮熱乎的,比之更干凈了不少,即使吉桑已經(jīng)用了好多泥土糊了火云全身,但能在白翎身邊伺候的奴仆又豈是一般能比的。

    吉桑按住了火云,那個楔者將領(lǐng)見他沒反應(yīng),心理暗罵一聲廢物,又挑釁的看向贏術(shù),轉(zhuǎn)而從另一邊挑選了一個合適的楔者,從囚籠里面拉了出來。

    那些俘虜?shù)膭笳咚麄兪菦]身份碰的,但是這些楔者和常人,以后都是當(dāng)做奴隸買賣的,沒有勼,用楔將就一下也是可以的。

    跋山涉水來到這貧瘠的南方,氣候惡劣也沒有什么油水可撈,又恰逢冬日,這段時間是窩火的很。

    只不過在拉一個楔者出來的時候,這位楔者將領(lǐng)忽的動作一停,視線看向被吉桑按住的火云身上,剛剛還沒怎么認(rèn)真注意,這個瘦麻桿挺好看的。

    南方部落果然出美人。

    楔者將領(lǐng)立馬把手中的人松開,去抓火云。

    吉桑眼神一凜,偷著決絕,他把火云藏在自己的身后,掐住楔者將領(lǐng)的手腕骨,現(xiàn)在不適合起沖突,最好就是靜待時機(jī),但他豈能讓火云被人欺凌,吉桑眼眸一抬,這附近戰(zhàn)斗力最強(qiáng)的是……那個叫贏術(shù)的少年。

    他和火云就是被這個楔者給俘獲的,勝不可能,但寧死勿辱。

    吉桑靈力盈滿全身,抬腳就把楔者將領(lǐng)連這門一起踹了出去,哐當(dāng)一聲,暴亂四起,囚籠中的俘虜門也趁機(jī)逃跑,但也只是戛然之間就被重新平息,逃跑的楔者都被當(dāng)場處置,吉桑則被楔者將領(lǐng)抓住,剛要教訓(xùn),贏術(shù)按住了他的肩膀。

    “這是贏佑大人的人,你動了試試。”

    幾個字讓楔者將領(lǐng)扭頭,還不待多說一個字,贏術(shù)被人扯住身體往后拽去退了一步,幾乎同時一只箭矢貼著他退后的腹部射向了楔者將領(lǐng)的脖頸,鮮血噴涌,染濕了贏術(shù)的小腿。

    一切發(fā)生在電光火石間,速度快得眨眼之間,若贏術(shù)慢了幾分,那只箭矢絕對會穿透他,他全身冷汗嘩嘩下冒,轉(zhuǎn)頭看向剛剛扯住自己的贏佑,“頭,剛剛……”

    贏佑沒多說什么,丟下一句,“看好他們,別跟過來。”之后立馬朝一處而去。

    背著箭矢的白翎在躍下一顆樹時,被贏佑攔住了。

    贏佑在距離他幾步處停住,看著遮面的白翎,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一會擠出一句話,“我聞到你的味道了。”聲音沙啞,含著幾分急切。

    第63章 第六十三章 眼眸竟然不控制的落了一滴……

    白翎聽罷面上平靜, 他遮住了面容,明明已經(jīng)收斂了氣味,這人怎么嗅到的, 面前之人在城中是低賤的奴隸, 相同的面容, 但氣勢完全不能同日而語, 根本無法相信這是同一個人,贏族的繼承人真是演的一手的好戲。

    贏佑上前一步,語氣肉眼可見的雀躍又帶幾分小心翼翼的誘哄, “我不是來和你打架的。”可惜話音落下,懶得和他廢話的白翎就攻了過來。

    恩克得到消息, 聽說佑一個人追了出去, 他幾乎是立馬跳起, 心道壞了,一個人追出去追的八成是白翎,這兩人對上,贏佑絕對討不了便宜, 于是帶著人趕緊跟上。

    漆黑的樹林里靈力交錯,地上被碾壓出一個巨大的深坑,贏佑格擋住白翎的攻擊, 他走的是剛勁之風(fēng),而白翎走的是巧勁,攻勢迅猛,干凈利落,贏佑左肩挨了一肘子,被逼的后退了一大步,全身骨骼頃刻就移了位, 若不是他用靈力控住,這一下,全身都得散架。

    贏佑眸色變深,肩胛骨被他格拉一聲就歸了位,之后再次交手,這人跟嗑了顆丹藥一樣,陸地終究不是鮫人的主場,不是水里,戰(zhàn)神的名號也不是假,最終贏佑一擊,借著深坑,抱著白翎滾了進(jìn)去。

    這個空檔白翎無視腰上的手臂,把自己貼的更緊,伸手拔出了贏佑腰間的匕首,對著他就戳刺了過去,可惜鋒利的刀尖沒有戳瞎贏佑的眼珠,刀刃被他手指硬生生折斷。

    折斷刀刃的贏佑扣住白翎的腰肢,翻身把人按住,他胸膛起伏,似是雄獸征服了雌獸,喉嚨里發(fā)出一聲愉悅的笑來,“給我親一口。”

    說罷抬手就去掀白翎遮面的布罩,白翎偏頭躲過。

    “不給?”贏佑動手掰過白翎的下巴,看著他一雙漂亮眸子里的冷漠疏離,手里動作逐漸加重,“不給我照樣親。”說著隔著灰色的面罩對著白翎就親了下去。

    不過說一口還真是一口,多的一點(diǎn)都沒有,倒不是贏佑不想,而是一道寒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他眼眸劃過。

    贏佑抬手格擋,胳膊上冒出了一條血線,白翎趁機(jī)踹了人一腳脫身。

    等到恩克趕到的時候,朝深坑里的贏佑焦急的道:“有事沒事?”

    “會有什么事。”贏佑從坑里輕松的爬了出來,把胳膊上的血線一擦,“他舍不得殺……”話音未落完。

    恩克就看著贏佑半跪在了地上,身子不穩(wěn),砰的砸回了深坑。

    恩克:“?!”

    幾人震驚,還是隨行的贏術(shù)反應(yīng)過來,趕緊下去撈人,看清贏佑的臉色和發(fā)紫的嘴唇,聲音都有些變得驚悚,“封鎖消息,找醫(yī)師,中毒了,趕緊回駐地。”

    而脫身的白翎扯下臉上微濕的面罩丟擲在地上,他抬手瞥了一眼手上的尾戒,尾戒上的鋒利的刀刃剛剛見了血,見血封喉。

    贏佑死定了。

    白翎深吸了口氣,眼眸竟然不控制的落了一滴淚,地上滾落出一顆璀璨的明珠。

    他奇怪的擦了擦眼睛,微微擰眉,隨后擦了好幾下,把本就通紅的眼眶揉的更是紅的厲害,白翎冷著臉吸了下鼻子。

    紜水城在南方部落中戰(zhàn)斗力不弱,中央城也不是傻子,利弊權(quán)衡,與之交戰(zhàn)沒有任何的好處,不接受降的原因,在于贏佑身上。

    而這個問題他剛剛已經(jīng)解決了。

    ***

    誠然,紜水城再次向中央城表示歸降的時候,這次中央城接受了,送去為質(zhì)的細(xì)雨也沒有被退回來,畢竟身為王族的細(xì)雨容貌不俗,讓中央城的一些頭領(lǐng)都看直了眼,雖已經(jīng)破過身,但沒有被打上印記,中央城很樂意接受。

    “既然如此,紜水城該歸還被扣住的尋幽。”中央城這次過來的是一個有些年紀(jì)的楔者,現(xiàn)下駐地中的事都是他在做主,關(guān)于贏佑的消息卻聽不到分毫。

    白翎隔著屏風(fēng)回道,“歸還是一定的,只是城中有兩個不成器的奴仆被你們扣著。”雖然紜水城降了,但白翎口氣不似他族部落般諂媚,這讓中央城有幾分暗暗的敬佩,對待之也是客氣。

    要知道來前中央城已經(jīng)對南方的大小部落研究已久,這紜水城是最難啃的一塊硬骨頭,從沒向中央城進(jìn)獻(xiàn)過任何的禮物,但戰(zhàn)斗力確實不俗,尤其是城中的白翎王子極其的出色,據(jù)說分化成了勼,卻從無敗績。

    兩方已決定訂立的契約,不放尋幽是中央城并沒有歸還火云和吉桑,這倒不是多大的問題,中央城也答應(yīng)會把人放了。

    嘴上答應(yīng)了,但回了贏族駐地的楔者則是皺緊了眉,沒聽說他們這邊關(guān)押了紜族的人,讓手下一打聽把所有的囚籠也都找了個遍,結(jié)果都沒有。

    “阿塔,贏佑那塊地盤上還沒找過。”他的兒子沙牟說道,“人應(yīng)該在他那里,紜族也沒戰(zhàn)斗的打算,扣著兩奴隸算什么事,我看他就是怕你得功勞,之前紜族要降也是只有他一直不同意。”邊說他邊瞅著阿塔的神色,壓低聲音道:“他……是不是已經(jīng)不成了?”

    話音落下,他的阿塔沙骨瞪了他一眼,“閉嘴。”

    沙牟悻悻的,“他這幾天一直沒有出面,隔得老遠(yuǎn)都能聞到帳子的藥味,藥師進(jìn)去過就沒出來,昨晚還有人想一探究竟……”沙牟比了個抹脖子的動作,“被贏術(shù)給……你說我們要不要也……”

    若贏佑真死了,中央城的勢力可就要重新劃分了。

    “我讓你閉嘴!”沙骨丟擲過去一個杯盞,“不怕被活撕了你去試試,他就算真的不成了,身邊的人又有哪個是好惹的!”

    就說那個瞧著稚嫩的贏術(shù)也是最心黑手毒的,中央城以三大部族為尊,各大勢力也是盤根錯節(jié),底下打小算盤的不少,動手的可不只有昨晚的,沙骨不幫忙也不動手,能活下來自然是強(qiáng)者,活不下來,到時候他也會整肅軍隊為繼承人報仇。

    “閉嘴就閉嘴,可那兩個奴仆你得放了,不打了,還關(guān)著有什么用,就是有用,奴仆又不值錢。”

    沙骨聽著他的絮絮叨叨,話里話外不離紜水城的兩個奴仆,忽的視線一厲,“你收了紜族的好處?!”

    這句話讓沙牟立馬否認(rèn),可沙骨一看就知道他在說謊,起身直接過去踹了人一腳,“他們給了你什么?你這是叛城!”

    幾腳下去毫不留情,沙牟沒多大的骨氣,倒豆子般全招了,他沒叛城,沒收什么,就收了兩箱財寶和一盒品相極好的珍珠,紜水城不愧環(huán)水的部落,貝殼產(chǎn)出的珍珠特別圓潤,說著還把珍珠拿給阿塔看。

    沙骨看到也愣了下,又大又圓,色澤確實極好,怪不得見慣好東西的沙牟也會被收買。

    “他們讓你干什么?”沙骨問道,這要是真泄露了不該泄露的,要是贏佑知曉,非得剝了沙牟的皮示眾。

    沙牟揉著被打的地方,“不干什么,就是打聽了一下我們?yōu)槭裁床煌饨担讓我多說好話把那兩個奴隸放回去,除了別的真沒有了,我沒叛城,人家都降了,我們不同意人家不得知道緣由啊。”

    沙骨冷哼一聲,倒是沒有再向人動手了,他思索了片刻,不知道想清楚了些什么,自語道:“這紜水城果真能人眾多。”其中關(guān)節(jié)他猜測,這邊沙牟把不降的原因告知了紜水城,轉(zhuǎn)頭贏佑就出了事,他倒是好奇到底是哪位能人朝贏佑這尊煞神動手的。

    不過這不是現(xiàn)下最重要的,他此行的目的是收歸南方部落,如今最后的紜水城也降了,目的達(dá)到了,若是可以能陰差陽錯……贏佑喪命了,那就是最大的驚喜了。

    是以沙骨起身朝贏佑的帳子走去,讓他們把那兩個奴隸放回紜水城,同時探一探贏佑的情況。

    “不放。”贏術(shù)把玩著手里的匕首,笑著拒絕,但實際并不把沙骨放在眼里。

    贏術(shù)的身邊一些戰(zhàn)士也是懶洋洋的或靠或倚,打哈欠的打哈欠,假寐的假寐,一點(diǎn)楔者戰(zhàn)士的精神氣都沒有,不過沒人敢小看這些人,甚至于特別的忌憚。

    沙骨知道這些人直屬贏佑管轄,各個都是刺頭,身手不俗且千奇百怪,除了贏佑誰也不服,也不聽任何人的命令,但現(xiàn)在事關(guān)和紜水城,由不得他們不聽,除非讓贏佑來說,沙骨散出一道靈力攻向贏佑的暖帳,靈力受阻被化開,他瞥了一眼被靈力相撞掀開一角的帳子,篤定了一個想法,厲聲道:“來人,動手!”

    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我還有更臟的

    贏術(shù)手中把玩的匕首有力的一握, 蹭的站了起來,他身邊懶散的人也瞬間神情一凜,刀刃相向, 兩廂對峙, 一觸即發(fā)。

    不止他們, 周圍甚至還潛伏著一些其他伺機(jī)下手的戰(zhàn)士, 這些戰(zhàn)士不屬于沙骨一方,也不屬于贏佑一方,動不動手就差一瞬, 沙骨自然也察覺到了,一時, 他也沒有做出攻擊的指使。

    “住手。”帳子被人掀開, 恩克走了出來, 他掃了周圍一圈,沒看沙骨一眼,直接朝贏術(shù)道:“去把人放了。”

    贏術(shù)不樂意,“不成。”佑大人說了這兩人可不能隨意放了, 況且這兩人是他抓的,按照以往的規(guī)則,這兩個人是屬于他的, 他也不想放。

    “我讓你放了。”恩克加重了語氣,看著贏術(shù)一副倔樣,也知道除了里面那位自己壓不住他,他上前一步,把贏術(shù)手里的匕首抽了出來,“昏頭了!放人,讓尋幽回來。”

    聽到尋幽, 贏術(shù)的肩膀松弛了下來,好一會不情不愿的點(diǎn)頭。

    而恩克說罷這才看向沙骨,用手中的匕首比劃了幾下,態(tài)度什么有禮,“沙骨大人,想比劃幾下?”說著神情立馬一變,但卻是沒有動用刀刃,而是一道靈力化作靈繩越過沙骨直接攻向他身后的沙牟。

    論起暗殺悄悄下手的手段,在場的人沒人能比得過恩克這個老楔者,不然以他的戰(zhàn)斗力還不如贏術(shù)這個才成年不久的楔者,但他能呆在贏佑身邊,也不是好惹的,暗殺不論戰(zhàn)斗力高低和輸贏,最終的目的是不管用什么路子和手段,殺了該殺的人那就是最強(qiáng)的。

    等沙骨動手阻止的時候,沙牟已經(jīng)被拽到了恩克面前,恩克警告他,“別動,我一個老楔者,下手沒輕沒重,不小心折斷了他的脖子賠命就是。”

    “你想干什么。”沙骨瞇了瞇眼,沙牟是他最小的孩子,也是最受寵的,這次帶他來南方只是讓他長長見識,恩克這一手,真是按住了沙骨的軟肋。

    “這句話該是我問你才對。”恩克很是鎮(zhèn)定,沙骨若是鐵了心他們這邊還真打不過這位大人,只不過帶了蠢貨,那就有談判的余地,何況,他也是聰明人,于是恩克慢悠悠的道,“你這次的任務(wù)是收服南方部落,其他的,你想清楚要不要插一腳。”

    贏族就算再怎么內(nèi)斗,但其他部落若是殺了他們的繼承人,那別的部落也不要想著好過。

    說著恩克手上靈繩用力,把沙牟勒的脖頸青紫,“除非你能在這把我們?nèi)珰⒘恕!钡蔡映鲆粋,城中那邊沙骨都不好交代。

    沙骨緊盯著恩克手上的靈繩,頓了好半晌,最終深吸了口氣看向贏術(shù)一伙,率先后退了一步,“我們是自己人,我也不會做犯上之事。”

    恩克這才慢慢的松開了沙牟,把人推了回去。

    沒有了俘虜?shù)氖拢酉聛淼氖虑轫樌沓烧拢嬎堑钠踅禃鲌?zhí)一份,交換完相互的俘虜,中央城此行的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

    火云和吉桑回來了,在牢籠里呆了幾日,雖說遭了罪,但總算全須全尾,沒受什么拷打和鞭笞,只不過被放回去的尋幽可就沒這待遇了,交換俘虜?shù)臅r候,火云和吉桑一身狼狽,但尋幽可是衣袍都沒臟一點(diǎn)。

    可回到駐地尋幽立馬就癱倒在了地上,本來扯著他要去給佑看病,扯都扯不起來,急得恩克只想給他兩腳,讓他緊趕著回來是看贏佑的,看著衣裳整潔也不像遭了什么罪,吉桑和火云是被關(guān)在囚牢里,這尋幽被關(guān)押的地方聽說是宮殿,現(xiàn)在契約已訂立,紜水城總不可能傻到拷打?qū)び摹?br />
    拷打倒是真沒有,只不過是一直餓著尋幽罷了,滴水未進(jìn)這是招待俘虜最常見的手段,吉桑和火云也是這待遇,怎么人家沒他這么虛弱。

    這是到了南方水土不服,戰(zhàn)斗力直線下降吧,恩克特別的嫌棄。

    殊不知吉桑和火云可沒餓過一頓,當(dāng)然這事他們是都不知道的,尋幽知道贏佑的情況后,幾乎是立馬彈起,面色不虞的挪到榻邊,他被關(guān)在宮殿的時候就知道絕對是有什么事出了意外,不然按照計劃,贏佑早就該去找他了。

    可他等了幾日都沒有動靜。

    果然沒錯,檢查了好一會,尋幽沉著臉讓恩克趕緊去找一些藥草,隨后喂贏佑吃了一顆解毒丹,“過一會就能醒了,趕緊回城里找大巫祝,否則他熬不過兩日。”

    恩克聽得心驚,“你也解不成?”尋幽雖然位于十二巫祝之末,但醫(yī)術(shù)不是一般醫(yī)師能比的,佑的情況已經(jīng)嚴(yán)重到要找大巫祝的地步了。

    不過這樣昏迷不醒,隨便一個戰(zhàn)斗力低微的戰(zhàn)士都能要了贏佑的命,他一個大殺四方的戰(zhàn)神,何曾這樣過。

    但就算找大巫祝,兩日的時間也回不到中央城。

    恩克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忽腳步一頓,“我去找白翎!”毒是他下的他一定有解藥。

    “回來!你嫌他死的不夠快嗎?”尋幽喊住他,“白翎要是知道他沒死透怕是要來補(bǔ)上幾刀!聽我的,先回城!”

    尋幽沒和白翎打過照面,但那天幾乎踹斷了他的腿,一個正常的勼哪來這能力,那可是戰(zhàn)斗力可怖的鮫人,對贏佑狠成這樣,現(xiàn)在沒有動作,怕是以為贏佑已經(jīng)死了,這樣去找他拿解藥,不是存心找死嗎?況且,恐怕那條聰明的鮫人已經(jīng)開始疑心了。

    事實上,白翎確實已經(jīng)開始疑心了,沙骨接替以來,他詢問過人贏佑王子的情況,畢竟權(quán)利最大的可是他,沒有他點(diǎn)頭,這訂立的契約不知能不能作數(shù),沙骨笑著說:“有王印在此,你不必?fù)?dān)心,贏佑大人有事已先行回城,契約最是做得數(shù)。”

    先行回城?白翎在沙牟那已經(jīng)打聽不到任何消息了,只聽說沙牟被關(guān)了起來,看來這個老家伙已經(jīng)他們給沙牟好處的事情。

    契約一立,中央城幾乎是立馬就啟城返回,站著宮殿最高處的白翎看著逐漸遠(yuǎn)去軍隊,寒風(fēng)冷冽,白茫茫的雪花似是淹沒了一切。

    事情雖然有些波折,但還是進(jìn)行得太過順利,白翎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

    毒藥是兮悎長老煉制的,連他自己到現(xiàn)在都沒研制出解藥,那就沒人解得了,即使是中央城的藥師。

    但這心里面莫名的不踏實。

    從宮殿高處落下,白翎帶上武器摸黑出了紜水城。

    他動作輕巧的在林中移動,今晚月色明亮,地上現(xiàn)不出一分殘影,白翎腳尖點(diǎn)地,停在一處忽的不動了,樹影綽綽,風(fēng)聲呼呼,白翎黑色的眸子閃過一抹金色,扭身和身后的一道靈力相撞,掀起的狂風(fēng)讓樹葉急促的嘩嘩嘩作響,幾近墜落,而白翎感覺脖頸劇烈一麻,靈力霎時間消失的干干凈凈,很快被人從后背重重地按在了一顆樹干上。

    陌生又特別熟悉的氣息噴斥在他耳邊,白翎瞳孔一擴(kuò),“你沒死?!”

    耳邊被濕漉漉的.舔.過一下,白翎繃緊了身體,想要掙扎開,但脖頸上的項圈化解了他全部的靈力。

    白翎手指微微曲起,下一秒迅速抬手朝后劃過,但沒有靈力的加持很快被捏住了手腕。

    贏佑撮了一口脖頸皮膚下一節(jié)脊骨,慢慢的抬起頭,神情森然的看向他手指上的尾戒,“怎么?還想再殺我一次?”話音落地手指慢慢覆蓋上白翎戴著尾戒的手,尾戒被一點(diǎn)點(diǎn)的褪下,掉落進(jìn)雜草叢中不見光澤,就像熄滅白翎最后的希望。

    任人拿捏的白翎靈力喚不出來,黑色的眸子須臾全部染成了紅色潤金,很快鱗片浮上皮膚,窸窸窣窣的一陣,手臂變成了蹼爪,渾身靈力曝起,一抹紅色薄紗似的扇子掀動,樹葉四卷,贏佑被震飛出幾步,樹葉就像刀鋒一般唰唰的射向他。

    待攪動的樹葉全部墜落,已經(jīng)沒有了白翎的影子,贏佑卻是不慌不急,望向地面上拖拽出的一路痕跡:壓倒的草叢、褪去的鞋襪……

    他漫不經(jīng)心的踩過,腳踩地上發(fā)出細(xì)碎的聲響讓遠(yuǎn)處急促逃竄出去的白翎撐著蹼爪爬行的更快,晶瑩的鱗片或紅或金,因為爬行被枯枝亂草刮落,可再快的速度也改變不了陸地的事實,很快,一只大手按住了他的尾巴尖,沒有回頭的白翎鼓動了兩下魚尾,但缺水的情況根本沒有了剛剛的攻擊力。

    身后響起衣袍摩擦的聲音,化鮫的白翎刷的扭頭,看到贏佑冷著神情,高高在上,仿佛不將一切看在眼里,他一只手按住白翎的尾巴,另外一只手不緊不慢的褪去自己身上的衣袍,像是一頭黑夜里捕食獵物的異獸,“札記上記載雌鮫以本體交合,是絕對能孕育子息的。”

    說著贏佑慢慢弓身靠近,手掌從涼膩膩的尾巴尖逐漸到了柔軟的腹部,薄紗似的尾巴尖瘋狂撲騰著煽動,白翎露出一口的小尖牙,鱗片倒豎,“拿開你的臟手。”

    往日再是暴躁生氣,白翎也維持著最后王族的體面,但現(xiàn)在,他早沒了以往的體面和淡定,翼狀尖耳直直的撲棱起來往后擴(kuò),贏佑早發(fā)覺了小王子的語氣變化,不是以往的短促命令,而是直接色厲內(nèi)荏的威脅,說明現(xiàn)在這位高高在上的小王子真的慌了。

    “我還有更臟的。”贏佑神情似是翻滾著火焰,說著扯住白翎脖頸上的項圈,柔軟鮮亮的紅繩,上面墜著被雕刻成鈴鐺的金色小珍珠因為動作的拉扯清脆的晃動了幾聲。

    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那就再來一次

    楔者想要標(biāo)記一個勼者, 用楔息壓制大多能成事,畢竟楔者的身份高于勼者,再優(yōu)秀的勼者都是依附楔者而生存的。

    但那是人族, 換成鮫族是絕對不會那么容易的, 鮫族的性子那叫一個烈, 而且在鮫族, 雌鮫的戰(zhàn)斗力遠(yuǎn)高于雄鮫,雌鮫高傲挑剔,交.合中不滿意雄鮫都會把雄鮫撕碎, 除非雌鮫心甘情愿的同意,否則雄鮫想用強(qiáng)迫的手段給雌鮫打上烙印標(biāo)記是不可能的。

    他們寧愿同歸于盡。

    鮫族已經(jīng)覆滅已久, 關(guān)于鮫族的種種消息留下的甚少, 所以贏佑僅能了解的也只有那么多, 雜密的樹林里,有雪花掛枝,入冬的夜晚雪花飄落,悄無聲息的為大地添加一個顏色。

    贏佑把手中的紅繩項圈往后一扯, 白翎細(xì)白的脖頸繃出一條旖旎的弧度,他嗅著那塊散發(fā)出異香的頸囊,像是一汪香甜的泉水開在后頸, 他快溺死在這里了。

    浸入骨髓的香氣慢慢被一道陌生霸道的楔息一點(diǎn)的包裹蠶食,同時嬌嫩的鮫腹部處一個隱秘的位置被殘忍的破開。

    白翎蹼爪陷入地上,水紅色的尾巴尖瀕死的微微彈起,恐懼讓他想化成人族逃避,但根本無法把魚尾化成雙腿,腰骨微微顫抖,一顆晶瑩的淚珠順著眼角的朱砂痣滾落, 散出一抹璀璨。

    贏佑重重的喘息著,別說天靈蓋就是骨頭都麻了,他對著那塊柔嫩的頸囊重重的咬了下去,而這一下讓白翎瘋狂的掙扎,喉嚨里發(fā)出一聲似是異獸的嘶吼,對著身上的人族張開了大口,獠牙扎破皮肉,咬痕處滾出血珠,蹼爪亂抓,泥土樹枝被抓的滿天飛,靈力卷動讓周圍的幾顆大樹當(dāng)場折斷,最終又慢慢歸于平靜。

    香甜的異香被楔息糾纏全部包裹鎮(zhèn)壓住。

    贏佑腰部浮上一層薄汗,倒下的樹枝遮掩下,依舊可以看到略微晃動的動作和珍珠鈴鐺晃動清脆的旖旎聲,冷著臉的他這一刻微微勾起了嘴角,想親一親他的小王子。

    但這一下,臉上的笑容驟然消失,心臟驟停,他看著薄唇抿直,嘴角滲出血絲的人,大驚的掐住人的下巴,鮫人的獠牙能撕碎骨頭,更何況是自己的舌頭,白翎咬的死緊,贏佑下意識用自己的手指抵住。

    獠牙刺破他的指骨,贏佑捏住他的獠牙,把一顆丹藥強(qiáng)塞進(jìn)白翎的嘴里。

    丹藥被抵著舌根塞入,但白翎想吐,贏佑捏住他的下巴,丹藥從喉嚨滾下。

    慢慢的,咬緊的獠牙也在丹藥的作用下沒了力道。

    贏佑此時臉上分神情已經(jīng)不能用寒霜來形容了,晦暗得仿佛要滴出血來,語氣暴躁的質(zhì)問,“你不想活了!就這么嫌棄我?”

    白翎兩顆發(fā)亮的眼珠比紅寶石都閃亮幾分,這下又見了血,真是和傳說中恐怖的異獸有幾分重合了,他笑了下,笑容透著點(diǎn)譏笑和高傲,聲音沙啞,“快成這樣……你覺得你憑什么不讓我嫌棄。”

    說著漂亮的眼珠高傲的瞥往贏佑腹部之下,“廢物。”

    被鄙夷的贏佑:“……”

    他神色瞬間裂開了。

    毫無疑問,白翎這下把本就生氣的贏佑徹底惹毛了。

    “好,好,好。”一連三個好字陰惻惻的從贏佑口中溢出。

    白翎等著暴怒的贏佑殺了自己。

    贏佑確實動手了,怒極直接遏住他的脖頸,怒極反笑,對著他的翼狀尖耳來了一口,“那就再來一次。”

    白翎:“……”

    不過再來一次沒有那么容易了,不是贏佑腰腹不使力,也不是他肌肉不夠強(qiáng)壯,更不是他活兒不好,雖然惱羞成怒,但無法否認(rèn)這會他的身體禁不起再來一次。

    對,不是白翎禁不起,是贏佑禁不起了,胳膊上被白翎劃開的血線泛起了黑色的血,視線都有些開始模糊。

    這時身后動蕩的靈力襲來,贏佑披上衣袍翻身躲過,雪花都被靈力融化,滴落成滴答滴答的水珠,而須臾間贏佑已經(jīng)和趕到的白拈和子坤來回交了手。

    白拈在往白翎的方向看了一眼就控制不住的現(xiàn)了鮫態(tài),戰(zhàn)斗力達(dá)到了巔峰,尖銳的蹼爪在贏佑的胸口留下了爪印。

    但贏佑沒有和他們纏斗,滑不留手,很快就脫身了,重要的是白拈心里掛著白翎,贏佑的胸口差一點(diǎn)掛破了骨頭,他旁若無事的回到帳子,終于忍不住噴出了一口黑血。

    正在費(fèi)力煉制丹藥的尋幽僵硬的轉(zhuǎn)身,一臉懵逼的看著自己被滋了一身的黑血……

    他才換的袍子!

    ***

    白翎醒過來的身后,全身就像骨頭斷裂一般,他醒的昏昏沉沉,后頸囊處感覺沉甸甸的,就好像壓著一塊巨石,最重要的是他在自己身上嗅到了一股霸道的楔息,把他裹得密密實實,陷進(jìn)骨血。

    勼者是聞不到自己身上的勼息的,雌鮫也是一樣,然而現(xiàn)在詭異陌生的氣味和他的身體交融在一起

    白翎睜著眼呆著不動,好一會才撐著手臂起身,殿中無一人,白翎抬手去拽脖頸上的項圈,只不過拽了一下,后頸囊就劇烈一疼,疼得他幾乎直不起身。

    火云端著一碗湯藥入殿的時候就看到主人幾乎要拽斷自己的脖子,不僅如此后頸囊還被他自己扣挖出了血,白皙的脖頸沐著鮮紅的血。

    他驚呼一聲,差點(diǎn)打翻手上的湯藥,“主人!”

    白翎抬頭,黑色的眸子布滿了血絲,目光兇狠,“拿刀來。”

    “使不得使不得。”火云連連搖頭,僭越的去扯白翎的手,咬著嘴唇,眼眶也跟著紅了,“……主人。”

    “你手腕怎么回事?”忽的白翎掃到火云的手腕,手下卸了力。

    “沒事。”火云拉了拉袖子蓋住傷口,沒敢去看主人的眼睛,他手腕上面敷著一層厚厚的藥粉,這藥粉白翎聽火云吹噓過,是他自己調(diào)配出來的,只要不要十分嚴(yán)重的傷口,能立馬把血止住。

    但這般的好藥,繞是如此這會依舊有血滲出。

    這是刀傷,明明被中央城俘獲的時候火云都沒有受一點(diǎn)傷,這是怎么回事?白翎一把扣住火云的肩膀,“出什么事了?”

    “……中央城去而復(fù)返,昨晚……你才被送回來沒多久,他們就攻城了。”火云說著就忍不住掉了眼淚,“這會人已經(jīng)攻到了城門外。”

    昨夜落了一夜的小雪,堆積起來更是一片白雪皚皚,寒風(fēng)冷冽,大多部落都在生火取暖,不外出,不過環(huán)水而落的紜水城被黑壓壓的軍隊團(tuán)團(tuán)圍住,大雪止不住戰(zhàn)斗的爆發(fā),空氣中仿佛飄散著肅殺的氣息。

    昨夜中央城突然夜襲,攻勢猛烈,要不是后來回來的白拈大人接管軍隊指揮,恐怕城早就被破了,城中長老不憤,明明他們都已經(jīng)簽立了契約,中央城怎可這般出爾反爾,突然攻打他們紜水城。

    長老拿著契約要出城找城外中央城的沙骨理論。

    堂堂北荒,不遵守契約,小人行徑,他們早就想吞并他們紜水城了吧!

    只不過沙骨長老沒有見到,烏泱泱的軍隊整齊的讓開一條道,他見到的是贏佑,一身恫人的楔息,看他的時候倪著眼,姿態(tài)傲氣,壓迫得長老喘不過氣來,這簡直和他昔日見到的奴隸印判若兩人。

    贏佑掃了一眼他手里的契約,沒說話,只是打了個響指,長老手中的契約驀的無火自燃。

    火舌繚繞得迅速,燒到了長老的手指,但長老這會哪顧得上自己的手指,他驚呼出聲,“無恥!你們毀……!”約

    來不及怒罵,已經(jīng)被人按住。

    贏佑抬腳踩在長老的腦袋上,陰鷙的視線看向城墻上的白拈,吐出兩個字,“攻城。”

    話音未完全落下,一道箭矢擦著贏佑的腦袋而過,贏佑徒手捏住,看到白拈身后持弓的人,手中箭矢把玩了一圈,然后毫無征兆的戳刺進(jìn)腳下長老的手掌中。

    長老發(fā)出一聲慘叫。

    城墻上的白翎低垂下眼眸,好一會,他把手中的弓箭扔出城墻外,轉(zhuǎn)身要下石梯。

    “阿翎!”白拈拽住他,作下了一個決定,“我們走。”若只有他和阿翎兩個,靠著水路沒人能追上他們。

    白翎搖了下頭,發(fā)頂?shù)匿鰷u小巧可愛,他朝白拈擠出一個笑來,“我不是可憐那個長老,但城一破,你和阿塔還有火云和吉桑,紜閬和兮悎長老……”白翎卷翹的睫毛一顫一顫的,“我沒事。”他指了指自己的后頸,“反正已經(jīng)這樣了。”

    之前中央城獨(dú)獨(dú)扣住吉桑和火云,白翎就知道贏佑的心思,無非就是想扣住他在乎的人來威脅他。

    緊閉的城門緩緩的開了,天上飄起白色的雪花,白翎抬手接了一片,但雪花順著他的指縫滑落。

    白翎裹著一件厚厚的白色狐裘,像是陷在雪里一般,愈發(fā)襯得小臉?gòu)汕窝龐疲劢堑闹焐梆牍慈说膮柡Α?br />
    贏佑旁邊的尋幽是第一次見到了白翎的模樣,他怔住了好半晌……,他見過很多勼,可這長得也太他媽……尋幽都不知道怎么形容,清清潤潤,就沒見過這么嬌嫩妖艷的,心里咂摸出一些下流心思。

    他甩了甩頭,不敢再去看走過來的白翎。

    白翎站定在距贏佑幾步的地方,聲音平靜,“你要怎么才退兵?”

    退兵?別想了,尋幽暗道,佑醒過來的時候那副模樣,他簡直不想看到第二次,還有最晚……不踏平了紜水城這事就了結(jié)不了!

    尋幽剛要出聲回答,贏佑那邊開口了,“退兵可以……但我要你奉我為主,供我驅(qū)使。”

    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才成年就是好,鮮嫩年輕啊……

    雪地里幾個楔者正在捕殺的異獸, 還有幾個楔者摘采一些樹根和果子,入冬異獸不好捕獲,北荒物產(chǎn)豐富, 異獸也是不在話下, 但南方部落這個季節(jié), 異獸較之太少, 也異常的滑溜,精怪精怪的很是難獵。

    隊上有足夠果腹的食物,是一些壓制過的囊餅, 沒人都會分發(fā),隔幾天會進(jìn)行一次群里狩獵, 打到的獵物到時候一鍋煮了分食, 除此之外, 要是想要吃別的就只能自己憑本事去獵去,獵到不用上繳,自己獵到就是自己的。

    但拔營的時候不要掉隊就行,而加之南方部落的異獸難獵更有野性, 很有挑戰(zhàn)性,倒是讓一些楔者躍躍欲試,相互比上了一比。

    所以這些天在白雪皚皚的叢林中能時不時的看到狩獵的影子。

    贏術(shù)不是出來打獵的, 他到現(xiàn)在都是兩手空空,這會在一顆樹下刨出兩顆雪潤晶瑩的雪果,雪果皮薄肉潤,又經(jīng)過雪的冰凍,就好像才從樹下摘下的一樣。

    這是過冬的栗子鼠藏的,都是栗子鼠,這南方的栗子鼠比他們北方的可滑溜太多了, 贏術(shù)已經(jīng)找了幾十顆樹,雪坑更是挖了不少,也才找到兩顆。

    贏術(shù)把雪果放進(jìn)懷里藏起來,看時間差不多,趁著天黑趕回軍隊駐帳的地方。

    他們已經(jīng)離開了快五日,昨日又下了一場大雪,道路被雪淹沒,看來要在這附近駐扎幾天了。

    贏術(shù)回到駐地,有不少楔者朝他招了招手。

    “你弄到什么了?我弄到了一頭花鹿,要不要換?”語氣有些得意洋洋,剛剛不少人來和他換花鹿肉,現(xiàn)在已經(jīng)換了大半出去了,贏術(shù)這小子找的東西可不會孬,合適也就換上一點(diǎn)。

    贏術(shù)直接道:“不換。”換什么換,他就兩顆。

    說完徑直就走了,留在原地的人卻聞到一股清甜的果子味,嗐,這小子鐵定找到了好東西,果子啊,他也饞了,冬天,樹上基本不掛瓜,不過贏術(shù)不換,也不能強(qiáng)搶。

    贏術(shù)朝一處走去,這里駐了兩處帳子,他先走到一處稍小的帳子處,掀開帳子看了一眼就走開了,然后再走到旁邊更大的帳子處,這處帳子外面有人把守,都是戰(zhàn)斗的好手,贏術(shù)和人打了聲招呼,問道:“沒人來找茬吧。”

    “沒有,贏佑大人下了命令,沒人會觸霉頭。”沒看見沙牟那個吃里扒外的,就算有阿塔護(hù)著,不也被打得只剩半條命,這會還在囚車那里吊著呢,每天挨十鞭子,挨夠七日,一鞭都不能少了。

    贏術(shù)點(diǎn)了下頭,這次是掀開帳子直接進(jìn)去了,帳子里面有不少的人,而且都是勼,這些人都是入中央城為質(zhì)的王族中人。

    剛剛稍小一點(diǎn)的帳子住的是為質(zhì)的楔和沒成年的崽子。

    南方部落進(jìn)獻(xiàn)的大多都是勼,楔者和崽子很少,而勼大多嬌弱,王族的勼更是金貴,軍隊里都是楔者,這一窩的就和養(yǎng)掉在狼窩里一樣,怕出問題,所以都是由專門人守著。

    這專門人也不是隨便挑的,誰最狠挑的就是誰,不然楔者發(fā)起狂來,忍不住動了這些勼那就糟糕了。

    帳子內(nèi)各種勼香混在一起,還有一些熏香味,但贏術(shù)完全不受影響,清點(diǎn)了下人數(shù)沒少之后朝帳角走去,他進(jìn)帳的時候,帳子里的勼都和他熱情的打招呼,贏術(shù)沒怎么搭理這些勼。

    帳角有個人裹著白色的狐裘,整個人陷在蓬松的狐裘里,只能看到滿頭黑發(fā)柔軟的披在肩頭和小巧的發(fā)旋,發(fā)旋附近的頭發(fā)上還沾著一根枯草。

    贏術(shù)沒有出聲打擾,掏出一個雪果放在狐裘的旁邊。

    看到雪果帳子里的勼們吞了口口水,有勼者想和贏術(shù)換雪果,但贏術(shù)直接說沒有就干脆的拒絕了。

    沒換到雪果的勼者有些恨恨的,都是為質(zhì)的勼,背井離鄉(xiāng),誰比誰高貴了,有一個勼者瞥了那個狐裘團(tuán)子,大著膽子過去想去拿果子,但纖細(xì)的手指先他一步把果子拿了。

    白翎已經(jīng)睜開了眼,伸手動作間,裹緊的狐裘微微散開,不同于帳子里的勼者,他渾身冷冽的厲害,一點(diǎn)都沒有勼者溫香軟玉的感覺,冷冽的很,而且他的手腕和腳腕上都帶著沉甸甸的鐐銬。

    入中央城的勼不能帶奴仆,原先奢華的生活路途上更是沒有,也沒有人伺候他們,南北部落相距遙遠(yuǎn),中央城每日供給他們一頓飯食,多了就沒有了。有的王族勼提前帶了食物,但一個人能帶上多少食物,總有吃完的時候,也有王族花費(fèi)身上的金幣和人購買吃的,這不,剛剛就有幾個王族換了新鮮的花鹿肉,托人烤好了送進(jìn)來。

    而為了避免他們逃跑,這些勼者他們的手上都被戴了極沉的鐐銬,鐐銬很有講究,看著小巧卻鎖住了他們大半的靈力,不過他們也沒想跑,軍隊已經(jīng)走了四五日,又因為下雪雪地堆積,早換了不少的道,荒郊野嶺,鐐銬重的要死,能跑到哪去。

    他們不想,但不代表有人不想,帳子里的大部分勼者都覺得白翎就是那位想跑的人,本來他們早前就已經(jīng)離開了,但不知為何,軍隊折返,雖然他們沒有跟著折返,在原地等候,但每過幾日,軍隊回來匯合的時候,他們的帳子就多了一個白翎。

    南方勼者比起北方溫婉秀麗,對容貌上他們還是有自信的,但當(dāng)看到裹著白色的狐裘的白翎進(jìn)帳的時候,同是勼者的他們都呆住了。

    這長得真是太好看了,冰潤冰潤的,皮膚嬌嫩得剝了殼一樣,也不知道是怎么保養(yǎng)的,同是吸引他們注意的還有,他們只是手腕上戴了鐐銬,而白翎則是手上腳上都有鐐銬。

    在帳子里一同呆了這么些天,也沒見他和人說過話,沒聽說紜水城的白翎是個啞巴呀,就連他們同一部落那位叫細(xì)雨的勼者他都不搭理,可不知道怎么搭上贏術(shù)這個楔者,竟然給他送了個雪果,一臉的禍水勾人樣,明明后頸都被人咬爛了!還有楔者巴巴的給他送東西。

    “喀嚓”一聲。

    是白翎咬下雪果的清脆聲,清甜的味道散了出來,他沒去看面前的勼者一眼,而沒拿成雪果的勼者冷哼一聲,“裝模作樣。”

    說罷回了自己的位置,沒去進(jìn)一步招惹白翎,畢竟,白翎在南方部落還是非常出名的,戰(zhàn)斗力強(qiáng)悍得跟個楔一樣,寄人籬下,沒有了家族部落撐腰,還是不要招惹為好。

    不好招惹的白翎幾口就把雪果吃完了,中央城分配下來的食物真的太少了,特別是給他的那一碗只有其他勼的一半,食物不充足,身體就沒有力量,這個不認(rèn)識的楔雖然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但時不時送過來的食物真是幫了大忙了。

    白翎吮了吮指尖的甜味,琉璃剔透的眼珠又慢慢磕上。

    這本來只是一個小插曲,入質(zhì)的王族都是贏術(shù)在管理,他一個楔送東西也勼很正常,沒有人會亂嚼舌根。其他楔者也會給帳子里的勼者送東西討好追求,王族勼者,血脈肯定不會低了,萬一真能贏得勼者的青睞也說不定,勼到哪里都是金貴稀罕,很少有人會為難。

    那位想偷拿雪果的勼者就不乏追求者,就把這事抱怨給了追求他的楔者聽。

    結(jié)果不知這事怎么傳到了尋幽的耳朵里,剛巧贏佑就在旁邊。

    “叫贏術(shù)過來。”贏佑眉頭死鎖,飲下一碗藥湯后,“砰”的一聲把碗重重一擱。

    尋幽干咳一聲,動手將布滿贏佑手臂的細(xì)針都拔了出來,針尖裹著一層黑色,毒還沒去除大半,其實早就應(yīng)該好了的。

    壞就壞在人好不容易才醒,病情才有點(diǎn)起色,贏佑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標(biāo)記了個勼。

    尋幽都不知道虛弱中毒成那樣,是怎么搞了一個勼的?

    也不怕搞著搞著自己就沒氣了?

    沒死在搞的中途,都是天神的眷顧了。

    得,搞都搞了,一條命也快搞沒了,圍困紜水城到現(xiàn)在,尋幽處理后續(xù)都處理得心力交瘁,眼底掛著兩大個烏青的眼袋。

    其實他搞不明白贏佑怎么這么著急恢復(fù),想要的人也到手了,來日方長,急什么,況且這毒得慢慢排,現(xiàn)下身體也沒了多大問題,就是還沒達(dá)到他之前巔峰的狀態(tài),但不出月余,是肯定能恢復(fù)的。

    可這人,硬是壓著他,讓他想辦法最少七天恢復(fù)如初。

    多等幾天是怎么了?會死嗎?!

    沒看到他都已經(jīng)被摧殘得施針施得手指發(fā)抖了嗎?

    但這會,尋幽聽到術(shù)那小子和白翎的事,醍醐灌頂般莫名福至心靈。

    難不成白翎看上贏術(shù)那小子了?不是吧,佑和術(shù)?啊呀呀,也對,那小子才成年不久,年輕啊!多嫩,一身的力氣。

    誰不喜歡年輕的!

    佑比起贏術(shù)確實大了幾歲,而且尋幽咂摸著,佑標(biāo)記白翎的過程肯定沒那么愉快,就當(dāng)時他那個身體狀況……

    有心肯定也無力!

    鮫人和人族不一樣,雌鮫不滿意是會翻臉的。

    所以……這是看不上……尋幽嘖嘖嘖了幾聲,盯著贏佑的下腹臉上神情幸災(zāi)樂禍。

    贏佑這會懶得去計較尋幽的意有所指。

    得到消息的贏術(shù)沒一會就過來了,還不待說什么話,尋幽就興致勃勃的捏了捏他的肩膀,又拍了拍他的胸口,夸贊道:“小子,不錯啊,一聲的腱子肉,才成年就是好,鮮嫩年輕啊,一把子力氣。”說著還幽幽的嘆了口氣,“我們就不成了。”

    贏術(shù):“……?”

    贏佑:“……閉嘴!”誰和你我們的。

    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讓他少弄這些陰險手段

    贏術(shù)被叫過來, 就猜到是肯定是因為紜水城繼承人的事,本已經(jīng)做好解釋的他這會真的懵了,摸不著一點(diǎn)頭腦。

    這尋幽對著他的身板又摸又看, 還拍了他健壯的腰胯, 好一頓的夸獎。

    而佑大人的臉則是越來越黑。

    敏銳的贏術(shù)本能的要后退一步, 但這后退一步, 在某人看來是實實際際的心虛。

    于是乎贏術(shù)后退的腳步還沒站定,衣袍領(lǐng)子就猝不及防的一把被贏佑薅了起來,“生瓜蛋子一個, 毛都沒長齊,敢搶我的人!”

    隨著贏佑的這一動作, 贏術(shù)懷里還剩下的一個雪果就掉了下來, 咕嚕咕嚕大搖大擺的轉(zhuǎn)了一圈, 最后挑釁般掉在贏佑的腳邊。

    贏佑:“……”

    贏術(shù):“……”

    楔者可不愛吃這么甜膩膩且沒有任何作用的東西,對于他們來說足夠果腹和能提升戰(zhàn)斗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東西給誰不言而喻。

    可果子還在贏術(shù)這里,那就是沒送出去,他的小王子冰清玉潔, 眼光高的很,贏術(shù)這個小崽子,不配。

    “甜不拉幾的, 有什么好吃的,就拿這東西給人?”贏佑稍稍把胸膛挺了挺,神色帶了幾分傲倨,“看吧,他不會收你的果子。”

    “……”被挑釁的贏術(shù)這下不服氣了,他雖然是成年才不久,怎么也算是贏族里面比較受歡迎的楔者, “他怎么不收,他都吃了,這是還剩下的一個。”

    贏佑:“……”

    贏佑:“????”

    眼瞅著佑大人的眼神變得森冷可怖,楔息蹭蹭蹭的冒出,比較之當(dāng)初攻打蠻族的氣勢居高不下,贏術(shù)趕緊擺擺手,“佑大人,冷靜,冷靜,我沒搶你的人。”白翎美則美矣,但從小就對一些危險氣息的奇特事情特別敏感的贏術(shù)總覺得這美人總是透著幾分不似人的潮濕的氣息。

    他也說不清是什么東西,但贏術(shù)真不好這口。

    贏術(shù)嘴上解釋著,這但神情還是有些小小的不服氣,嘀嘀咕咕,“我已經(jīng)成年了,可以找人了,不是生瓜蛋子。”之前城里有不少勼都和他表達(dá)過愛意的。

    贏佑嗤笑一聲,有些懷疑贏術(shù)的話,好一會,他漸漸的松開了手,料想贏術(shù)也沒這個膽子,他道:“怎么回事?”

    贏術(shù)撓了撓頭,開始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好一會,贏術(shù)被轟出了帳子,他理了理衣領(lǐng),松了口氣,剛要走,但想起雪果還落在里面,轉(zhuǎn)回帳子想去拿,但一個果子核被扔了出來,濕漉漉的一個果核,上面的果肉被啃的干干凈凈。

    “……”贏術(shù)眼角一抽。

    帳子里,贏佑啃完了雪果,幽幽的看向?qū)び模拔矣X得我好了。”

    一直看戲的尋幽聽了這話立馬跳腳,“好什么好,還要再修養(yǎng)幾日。”雖然說贏佑現(xiàn)在的身體戰(zhàn)斗力沒多大問題,但總歸不是巔峰時候的狀態(tài),那尾鮫人的戰(zhàn)斗力詭異且手段毒辣,又一肚子壞水,到時候究竟是誰玩誰都不曉得,但他肯定最后佑一定是被玩死的那個。

    鮫人的可怕,他查到的記載中都詳細(xì)展明了。

    但被贏術(shù)刺激的佑,顯然不想等了,最后尋幽咬下答應(yīng)允諾三日一定讓他重振雄風(fēng)!

    豈料這四個字真是捅了馬蜂窩了。

    “你說我不行。”贏佑看向?qū)び摹?br />
    他可沒這么說,尋幽顧左右而言他,“你行你行,你最行。”

    佑這么著急忙慌,想也知道是為了誰,要知道自從把人抓回來后佑就沒去見過那尾鮫人,若是時不時去看一下,倒是能讓尋幽理解,這憋著不搭理,專心養(yǎng)身子,間或還讓人準(zhǔn)備了一些不可言說的東西,想也知道他要干什么。

    之后的幾天,白翎沒有再收到贏術(shù)時不時投喂的食物。

    隊伍又往前前進(jìn)了幾天,沒有按照原有的路線返回,這么算倒是會晚幾日到中央城,晚幾日耗時耗力,但沒人敢在這個時候去逆贏佑的意思。

    空氣中都在流動著一些暖意,隨著一點(diǎn)點(diǎn)的離開南方部落,依稀能看到幾分綠意,直到這天,路過一條山澗小瀑布,在給帳子里的王族勼們送了果腹的食物后,中央城的人允許他們?nèi)ネ饷媸嵯创蚶硪幌伦约骸?br />
    勼愛潔,王族勼就更不用說了,一聽能梳洗他們都十分高興,別的吃食還能用金幣珠寶交換,但水卻是沒有多余的,軍隊的楔者沒那么多講究,不洗澡是常有的事,而當(dāng)下的條件身份貴重的楔即使洗也不會“矯情”每日一次,除非有重要的事。

    從離開到現(xiàn)在勼們頂多三五日能得到一小壺水擦洗下,開始有勼還發(fā)脾氣,嫌水太少,把水壺扔了,之后再分水上面就沒再給他分配,又渴又臟的渡了幾日,此后再也不敢浪費(fèi)水了。

    只不過帳子里的勼都可以出去,唯獨(dú)白翎被攔了下來。

    可不是他們故意為難,上頭可是下了死命令,這位可是絕對不能帶到有水有河流的地方,就是分配給每個勼的一小壺水到這位這里就半壺,條件極其的嚴(yán)苛。

    白翎目不轉(zhuǎn)睛靜靜地看著攔住他的人,眼珠黑白分明,風(fēng)塵仆仆多日依舊是面嫩嬌艷,真真是漂亮得厲害,直把楔者看得面紅耳赤,“沒為難你,我就是個下人,這些都是贏佑大人吩咐磋磨你的,他最近火氣大的很。”

    白翎成功的對贏佑更加厭惡了幾分。

    既然不讓去,已經(jīng)解下狐裘的白翎又回了位置,并沒有過多的去糾纏,他也不是非出去不可。

    偌大的帳子只剩下白翎孤零零的一個人,其他勼都?xì)g天喜地去了,白翎有些昏昏欲睡,迷迷瞪瞪間有人進(jìn)了帳,根據(jù)氣息,應(yīng)該是帳子里的勼,白翎沒和這些勼說過話,也就沒睜眼,但慢慢的一陣細(xì)碎的腳步聲漸漸靠近,聲音就在耳邊,他睜開了眼睛。

    是一個陌生的勼。

    見白翎睜開了眼睛,正在小心翼翼偷拿狐裘的勼重重的蜷縮了下,全身驚蟄繃緊,手指咻的收回,緊張的抓住自己的袍子,憋紅了一張臉結(jié)結(jié)巴巴,“我……我……”

    “你要就拿去。”白翎看了一眼狐裘,不甚在意的開口說道。

    這件狐裘經(jīng)過幾日的奔波,沒有精細(xì)的打理,看著狐裘上的皮毛都不再鮮亮,原是想出去用水打理一下,但情況不允許,這人既然要就給他吧。

    說完白翎就小小的打了個哈欠,倚著帳壁繼續(xù)闔上了眼睛。

    等白翎再睜眼的時候恰好是放飯的時候,他分到的食物依舊比起其他人少的可憐,依舊是吃不飽的一天。

    白翎忍著咽下嘴里粗糙的食物,吃了幾日還是吃不慣這些東西,但現(xiàn)在不是挑的時候,食物的短缺,讓白翎心里盤算著如何再額外弄些食物,這么想著,眼睛在掃到一處的時候他的視線停住了。

    他的狐裘……怎么還在?

    雖然后面他睡著了,但依稀間還是能感覺到狐裘被拿走了,怎么這會又放在原地了?而且……這狐裘顯然已經(jīng)被重新打理過,干凈得皮毛都要蓬松得大了一圈。

    只是頓了下,白翎視線驀的看向一處。

    成功和一雙正在偷瞄的眼珠對上。

    那人嚇得手里的碗都要掉了,嘴巴無聲的張了張,一個字也沒說出來的時候,白翎已經(jīng)收回了視線。

    這讓那人瞬間就氣餒了下去,直到看到白翎拿起狐裘裹在身上,他的精氣神幾乎是立馬就提了起來。

    晚間的時候,許是白日里已經(jīng)梳洗過,帳子里面雖然還是勼香龐雜,但味道清新了不少,唯一沒有去的白翎還遭到了嫌棄,幾個勼陰陽怪氣小聲的說白翎身上都餿了,臟死了。

    小王子聽到這話面上沒什么反應(yīng),但悄悄的在狐裘里動了動鼻子仔細(xì)嗅了嗅自己。

    不過還沒嗅幾下,就聽到了吵鬧拌嘴的聲音。

    把自己都裹在狐裘的白翎掀開裘襖,就看到那個企圖“偷”狐裘的勼在和說他身上有味的幾個勼者據(jù)理力爭。

    “他身上香香的……不臟!”

    香香的白翎:“……”

    “阿依努,你個小結(jié)巴,也配和我們說話!”那幾個勼說著就動起手來。

    結(jié)果毫無疑問就是阿依努這個小結(jié)巴被打了,幾個打一個,阿依努是打不過的,不過他也是不是好惹的,別人揪他頭發(fā),他就專挑看不見的地方咬人,手腳全都用上了,咬著人還就不松口了。

    戰(zhàn)況愈演愈烈。

    看得白翎都愣住了。

    勼者都是這么打架的嗎?薅來薅去?

    他一直都是被當(dāng)做楔來培養(yǎng)的,眼前的景象讓他有些瞠目結(jié)舌。

    最后引來了中央城的人過來出面調(diào)停,對勼又不能真的用靈力收拾,好半天才把打架的人撕開,問清楚事情始末,是誰惹事?

    幾個勼齊刷刷的指向白翎。

    白翎,“……”關(guān)我什么事。

    但他冷著一張臉,被抓之后就沒見他理人和說過話。見是白翎,幾個楔者對視了一眼,咳嗽了一聲,對打架的勼們不輕不重的訓(xùn)斥和警告了幾句,白翎這個禍?zhǔn)姿麄兊故且痪涠紱]訓(xùn)斥。

    鬧了半宿,后半夜幾乎所有勼都乖巧的在自己的位置上睡覺,唯有阿依努壯著膽子摸黑蹭到白翎身邊。

    他以為白翎睡了,等蹭到白翎身邊才發(fā)現(xiàn)這人正目光灼灼的看著他,一雙眼眸驀的有幾分異獸的滲人。

    “誰讓你來的?”

    阿依努:“?”

    白翎,“是贏佑?”

    緊張膽小的阿依努呆愣愣的點(diǎn)頭反應(yīng)過來后又瘋狂搖頭。

    白翎半垂下眼,神情冷然,“讓他少弄這些陰險手段。”下作。

    不遠(yuǎn)處王帳里正在拔除最后一點(diǎn)毒素的贏佑重重的打了一個噴嚏。

    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我豈是他想碰就碰的。……

    在看到白翎又闔上了眼睛, 阿依努才恍惚明了白翎的意思,他一下抓住白翎的手臂,搖了搖, 語氣焦急, 結(jié)結(jié)巴巴的解釋, “我, 我不是……壞人,沒人,讓我來……你……救過我……是我, 恩人。”

    說著他從腰間的小包中拿出了一根五彩斑斕的羽毛比劃著。

    白翎沉默的看著,看看他又看看那根羽毛, 好一會道:“抱歉, 我不記得了。”

    正在比劃阿依努肉眼可見的難過了起來, 但很快笑笑,“我……記得,我……不會……害你。”說著把攢下的食物遞給白翎,自己還咬了一口, “沒……毒。”

    白翎需要食物來積蓄力,但并不代表他會隨意的亂吃,吃了贏術(shù)的, 是因為他在贏術(shù)身上嗅到了吉桑的氣味。

    而阿依努……還不值得他信任,白翎沒吃阿依努的食物,這讓阿依努羞怯的收回了自己的食物袋子,他的食物確實太上不得臺面了。

    他和其他王族的勼并不相同,雖然也有王族血脈,但他是族長在一次楔息不穩(wěn)時和一個常人生下的,所以他的血脈并不算好, 這次向中央城進(jìn)獻(xiàn)他就被獻(xiàn)了出來。

    雖然在部落里他經(jīng)常被同是王族的勼們欺負(fù),但能留在阿姆身邊也不算太難過,可這次被送給中央城,南邊部落相距甚遠(yuǎn),他怕是永遠(yuǎn)也見不到阿姆了,難過的阿依努在看到白翎被關(guān)進(jìn)和他同一帳子的時候,眼睛幾乎是立馬就亮了。

    他知道白翎得到的食物很少,所以想法設(shè)法給白翎弄好一點(diǎn)的食物,阿依努不富裕,財寶這些根本沒有,金幣倒是還有十個,是走時阿姆塞給他的,前幾日的花鹿肉他沒舍得換,但這日竟然有楔者捕撈到一筐斑點(diǎn)魚。

    他們一路走來隊伍很少在河流水邊駐扎過,繞來繞去,海貨這東西都多久沒見了,帳子里的勼都去換了幾條,阿依努也準(zhǔn)備去交換。

    可看到那楔者,阿依努臉色一白就想跑,但跑出去幾步,他篡緊手里的金幣,狠了狠心去和人換。

    現(xiàn)在是白天,還有其他那么多人在,他肯定不敢做什么,不怕。

    這些楔者知道王族勼有錢,坐地起價,八個金幣才給一條魚,阿依努仔細(xì)的數(shù)出來八個,剩下的藏在自己身上,之后頭也不敢抬的上前,但很快就被人掐住了下巴,“是你啊,怎么?不認(rèn)識了?”

    問話間阿依努感覺到一只大手爬進(jìn)他的褲腰,他面露驚恐,渾身抖的像篩子,喉嚨里咿咿呀呀,但很快被捂住了嘴巴,“喊什么,又不是沒摸過,不想要魚了?”

    而排在阿依努身后的一些勼者都選擇對這個景象視而不見。

    他們或多或少都被這個楔者占過便宜,倒是不敢真的強(qiáng)迫標(biāo)記他們。

    這種情況在贏佑帶部分人返回攻打紜水城的那段時間,更加嚴(yán)重,倒是匯合之后很不見他們再動手動腳,軍隊的楔者極其的忌憚這位贏族的繼承人。

    王族勼者中就屬阿依努的身份低些,又是個結(jié)巴,話都說不順溜,被占的便宜就多些。

    白翎吃著分配到他碗里越來越少的食物,眉心微微的蹙著,自前幾日開始他本就少的食物在一天天的減少,今天直接只有一塊巴掌大的餅?zāi)摇?br />
    食物越來越少,可不是一個好兆頭,他這些天靠著食物積蓄了點(diǎn)力量,但緊缺的食物會致使力量一點(diǎn)點(diǎn)削弱。

    白翎剔透的眼珠微轉(zhuǎn)看向旁邊勼者手里的食物,他舌尖舔了舔嘴里的尖牙,剛要準(zhǔn)備恐嚇旁邊的勼者把食物分他一半,一條處理干凈的瑩白魚肉擺著他的眼前。

    白翎一頓,抬頭看去,就見阿依努這個小結(jié)巴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

    阿依努嘴巴動了動,沒有發(fā)出聲音,但白翎懂他的意思,是:給你。

    白翎看到今天帳子里不少勼者都換到了魚肉,但都是“資產(chǎn)豐厚”的勼們,白翎可不覺得阿依努也“資產(chǎn)豐厚”。

    在這個帳子里,毫無疑問,他是最低等的勼者,所有勼都可以使喚他,也就那天唯一一次和人起了沖突。

    阿依努有些緊張,那天白翎拒絕了他的食物,不知道今天的……

    就在他忐忑不安的時候,手里的魚肉被接了過去,白翎渾身上下沒有帶任何值錢的東西,就算帶了,有贏佑的命令在前,并不敢有人和他交換東西。

    “謝謝。”沒有拒絕的白翎向阿依努致謝。

    阿依努先是一驚,隨即受寵若驚的搖頭,就這么蹲在白翎身邊看他把魚肉吃完,渾身覺得飄飄然。

    接下來的幾天,阿依努堂而皇之的像小尾巴一樣,之前他只敢偷偷瞧白翎,但現(xiàn)在把自己睡覺處的軟墊挪到了白翎身邊。

    盡管白翎依舊是吃飽了睡,睡醒了吃,懶洋洋的并不和他多說幾句話。

    有了阿依努在身邊,別的不說,白翎的狐裘時不時就能清洗一下,也能偶爾偷摸加些食物。

    這日,阿依努又抱著白翎的狐裘去清洗了,到了天快黑透了,帳子里的勼者都回來了,只有阿依努一個人沒回來,巡邏的守衛(wèi)進(jìn)來清點(diǎn)了人數(shù),少了一個,立馬就要去找人。

    “我回來的時候看到他還在幫人樂顛顛的洗狐裘呢。”一個勼者忽然出聲道,“他一個人不敢跑的,一會就回來了。”

    因為這個勼者的話,守衛(wèi)沒去找人,畢竟這附近有尋幽大人布置下的陣法,只要有人踏入和離開尋幽大人都能知道。

    說話的勼者看侍衛(wèi)放心的離開,嘴角勾起,但忽的渾身一怔,看到角落里面容姣好似妖精的白翎幽幽然的看著他。

    他在這視線中一時大氣都不敢喘,有些害怕。

    白翎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收回視線闔上了眼睛,手指摩挲顯出他的幾分不耐,沒一會,阿依努果然抱著狐裘回來了,他放輕腳步坐在白翎身邊,把狐裘蓋在白翎身上,自己剛坐下抬眼就看到白翎看著他。

    阿依努扯出一個笑來。

    黑漆漆的帳子白翎看得分明,他默不作聲的看了好一會,讓阿依努頓時手腳都不知道怎么擺。

    所幸白翎什么都沒說,閉眼睡去,阿依努松了口氣,把自己蜷縮成一團(tuán),臉埋進(jìn)臂彎,不知碰到哪里,他疼的嘶了下,但還是屏住了聲音,之后感覺身上異常溫暖,毛絨絨的。

    只不過今晚注定不能安穩(wěn)睡去,閉目養(yǎng)神,蓄養(yǎng)靈力的白翎猝不及防的被人給揪了起來,這會外面已經(jīng)黑透了,帳子外堆起了好幾個火堆,火堆上大多架著一些分割下來的獸肉,空氣中是肉燒得微焦的味道,白翎被拖出帳子,來往巡邏的戰(zhàn)士目不斜視,但火堆處的一些楔者卻是看了過來。

    白翎被揪的跌跌撞撞,手腳上的鐐銬發(fā)出叮鈴哐當(dāng)?shù)穆曇簦﹂_揪住他的人,冷聲道:“要去哪?我自己走。”

    “去洗洗,洗干凈點(diǎn)。”動手的人指了指地上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的清水,膽大的偷偷摸了摸白翎細(xì)白的下巴,他動作很小心看似不經(jīng)意的一下,只一下就收回了手。

    乖乖,滑不溜手的,咋那么嫩的。

    這番接觸白翎眸間一閃,這人身上……。

    動手的人接著眼神示意的朝王帳位置抬了抬,“然后自己進(jìn)去。”

    那是一頂不同于周邊的奢華帳子,白翎抿住嘴角一時立在原地沒動。

    “走啊。”

    白翎躲過,背脊挺拔,冷聲拒絕,“我不去。”

    你說不去就不去?動手的人看他不動,去扯他的鐐銬,間或又夾雜著自己的私心,想去摟抱白翎。

    白翎眼神一冷,手銬相連的鏈條極快的一扭,就繞住了這位楔者的手腕,借力一扯,干凈利落,伴隨著一聲慘叫骨骼被攪動發(fā)出碎響。

    火堆處的楔者們蹭的一下站了起來,看白翎的神情錯愕中帶著震驚。

    大晚上了,他們是不是眼花了!

    一個勼,細(xì)瘦成那樣的手腕,又被封住了靈力,可剛剛那一下分明是攪斷了一個楔者戰(zhàn)士的腕骨!還是個王族楔者,他哪來的膽子?!

    這時,因為有事讓其他人去帶白翎進(jìn)帳的贏術(shù)轉(zhuǎn)悠了過來看到這樣的場景,也是愣住了,他看了看白翎手上的鐐銬,又看了看在地上慘叫的楔者。

    他吩咐去帶白翎的人可不是這個。

    震動過大,一時所有人都沒有動作,白翎半掀起眼睛,濃密的睫毛根根分明,就這么站在原地,不躲不退,“我豈是他想碰就碰的,中央城楔者不過如此。”

    極其強(qiáng)硬的一句話,把在場的楔者貶得一無是處,聲音似有余音,空靈震撼,一張臉妖冶絕色得不知怎的讓聽到的楔者心里狂跳了一下。

    “他確實不配碰你。”披著一件大襖的贏佑不知何時出現(xiàn),楔者們左手握拳,敲擊胸口向贏佑行禮。

    贏佑走到白翎面前,視線一直落在他的身上,不挪分毫,腳下是在嚎叫的楔者,但這下的情況,根本沒有醫(yī)師敢來給他治療。

    贏佑高出白翎半個頭,似是把人罩住,他薄唇微啟,嗓音平淡卻暗含刺骨的危險與冷意,“不過你做的不對,他碰了你,你該做的不是絞斷他的手腕。”

    尾音落下微微拔高,空氣中犀利的閃過一道血線,眾人還未分明過來,地上還在捂著手腕嚎叫的楔者感覺喉嚨發(fā)不出聲音,漸漸地,他的脖頸上一條血線顯露出來。

    “咔噠”一聲頭顱滾落,他眼珠似是還有知覺,微微瞪大眼珠不可置信看著自己脖頸的斷口處。

    而贏佑則是抬腳上前,撈起白翎抗在肩上,大步朝王帳走去。

    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等贏佑爽了。

    正在偷偷扒著帳子的王族勼者們中發(fā)出一聲驚呼, 也不曉得是看到滾到地上的頭顱還是看到一個勼者被扛走。

    一個楔把一個勼扛走,還能干什么事。

    只有阿依努撥開旁邊的人想要去追,嘴里喊著白翎的名字, 被贏術(shù)一把抓住捂上了嘴巴。

    他抓撓著贏術(shù)的手背, 又蹬又掙扎, 還咬了贏術(shù)一口, 看到見了血,贏術(shù)抬給了他一嘴巴,拎著人丟回帳子, “掃了佑大人的興,就不止像外面那位一樣死的痛快了。”

    然后看向本應(yīng)該來帶白翎去王帳的楔。

    這個楔也知道現(xiàn)在事情鬧大了, 撲通跪了下去, “是我沒辦好。”

    原本他應(yīng)了贏佑大人的命令過來帶白翎去王帳, 但中途遇到了剛剛的楔者魯昂,那楔者魯昂是第五巫祝的孩子,他不敢得罪。

    贏術(shù)拍了下他的肩膀,笑瞇瞇的隨即卻是毫無征兆的給了人一巴掌, 這可不是阿依努的一嘴巴,蘊(yùn)著靈力的攻擊直接讓守衛(wèi)從帳子飛了出去。

    “帶個人都不會帶,廢物。”贏術(shù)跟著走了出來, 甩了甩手,抬腳隨意的把地上死不瞑目的頭顱一踢。

    都交代了這些勼者一定要看緊了,特別是白翎,沒有命令其他人摸都不能摸一下,他就算是放個果子也只敢遠(yuǎn)遠(yuǎn)放,仗著有第五巫祝做靠山,手腳不干不凈。

    沒被佑大人剝皮拆骨還算是好的了。

    他們都不把魯昂放在眼里, 唯一頭疼的只有同是巫祝的尋幽了。

    “宰了一個巫祝的孩子,贏佑瘋了?”

    贏術(shù):“魯昂摸了佑大人的人。”

    尋幽:“……我知道了,他是腦子不清楚,人呢?我去找他。”

    贏術(shù),“佑大人把人扛進(jìn)王帳了,你確定要現(xiàn)在去?”

    尋幽:“……”

    被扛進(jìn)王帳的白翎被丟進(jìn)了獸皮毛褥中,還不等他翻身,贏佑就壓了下來頭埋在他的脖頸吮了一口,白翎控制不住的全身發(fā)麻,后頸囊處驀的發(fā)燙,他面上發(fā)冷,抬手就揪住贏佑的腦袋,響亮的甩了人一巴掌。

    “我的小王子。”贏佑停了動作,他捏住白翎的手腕,有幾分嘲弄,“好久沒見就這么點(diǎn)力氣?攢了這么多天的力氣,剛剛?cè)羰菦]用掉。”他說著去解白翎的腰帶,“現(xiàn)在也可以和我打上一架了。”

    他倒是沒想到他的小王子會這么沉不住氣。

    白翎抬起另外一只手又甩了贏佑一把掌。“滾!”

    “滾哪里去?”贏佑不知從哪拿出一塊軟繩,把白翎的手捆了起來,“你答應(yīng)我奉我為主,供我驅(qū)使,首先就要學(xué)會我的挑弄磋磨。”

    白翎扭動的身子掙扎,怒目圓睜,雪白的腳踝若隱若現(xiàn),看得贏佑口干舌燥,他一把逮住白翎的腳踝,在上面親了一口,慢慢釋放自己的楔息,“來,把尾巴變出來。”

    又想他的尾巴,做夢!

    他不會在一個坑里摔第二次。

    白翎臉色坨紅,被標(biāo)記過的勼根本就受不住楔息的引誘,他手指掐住掌心留了幾分清明,但聊勝于無,“就算變出來,你行嗎?”這一刻白翎真是感受到了楔者的盲目自大,他就那點(diǎn)的本事,還好意思在他面前狂妄的顯擺。

    自己多大點(diǎn)本事自己不清楚嗎?

    而盲目自大的贏佑罕見的沒有暴怒,“說的話還是這么硬,軟話都不會說一句,明明身上軟的厲害。”他抬手揉捏著白翎薄紅的唇瓣,“吐出的鮫綃也軟不可思議。”

    鮫綃?白翎一頓,心里不知升騰起一抹不妙的感覺。

    “多虧了你送我的鮫綃,不然我就真被你給毒死了。”

    話音落下白翎瞳孔一縮,臉色變得有幾分刮白。

    鮫綃?竟然是鮫綃嗎?怪不得,怪不得……

    贏佑從剛剛拿軟繩的地方拿出一個圓形的口枷,“現(xiàn)在我到底行不行你都得受著,搞清楚你現(xiàn)在的身份。”贏佑目光深沉,“我那天只是先意思一下,你真以為我就那點(diǎn)本事?”

    白翎抿緊了唇瓣,標(biāo)記后的勼能感覺到自己楔者的怒氣,倒不是怯了這怒氣,而是贏佑此時的楔息濃的讓他窒息。

    身上的狐裘被扒下來丟擲了出去,嘴巴被捏開,圓形的珠子口枷被塞入。

    白翎還沒明白這是個什么鬼玩意,口枷已經(jīng)被栓緊。

    口枷是這些天贏佑一點(diǎn)點(diǎn)打磨的,想要見白翎的時候就拿出來打磨一番,是一塊泛紅的石頭削減成小巧圓潤,用紅色的軟繩穿過,石頭價廉,色澤不夠鮮亮,可系在小王子口中,讓贏佑覺得甚美。

    腳上的鐐銬在叮鈴哐當(dāng)中被嗒的一聲解了下來,承重已久的雙腿變得輕快,但逃跑是不可能的,贏佑一把抓住,聲音粘稠,楔者的惡劣真真顯露無疑,“尾巴不出來也成。”

    他強(qiáng)硬的把小王子的腿搭在自己的腰側(cè),動作間撩起的袍子下兩塊白皙小巧的膝蓋骨被熏出一層欲色的粉,顫顫巍巍的緊合,卻被粗勵的大手強(qiáng)硬打開,“待會可要纏緊了,纏不住可是要受罰的。”

    王帳里暖色升起,在外的尋幽看著魯昂的尸體,沉吟片刻,轉(zhuǎn)身進(jìn)了關(guān)押著王族勼的帳子,許是刺激過大,掀帳進(jìn)去,這個時間幾乎所有人的勼都沒睡,在看到尋幽進(jìn)來,都驚恐的往身邊的人靠了靠,尋求一點(diǎn)安全感。

    約摸過了好一會尋幽才走了出來,冷眼瞥了一眼頭身分離的尸體,“丟了。”兩個字說的隨意,畢竟死了就死了,難不成還要裹著尸體帶回去。

    說罷尋幽剛抬腳要離開,他忽的抬頭,幾乎同時駐地的一個帳子以讓人啞然的速度染起了熊熊大火。

    紅光幾乎是瞬間沖天,仿佛夜晚被照的驟亮。

    駐地周圍尋幽設(shè)了結(jié)界,這結(jié)界能讓他察覺踏出踏入的人,可根本沒外敵入侵,若是普通著火也就算了,但這火燒的迅速又詭異。

    指揮戰(zhàn)士們救火后尋幽立馬沖進(jìn)了王帳,“佑!著火了!”

    他急匆匆的闖入,正有些“上頭”的贏佑用獸皮裹住身下的人,眼眸猩紅的扭頭,“滾!”

    繞是見多識廣的尋幽知道肯定會看見極其刺激的畫面,可……這也太……太……

    香汗淋漓,紅繩微濕,圓珠裹津。

    贏佑怎么越來越變態(tài)了?!

    尋幽震驚了,結(jié)結(jié)巴巴了好一會,怒罵道:“玩屁玩,帳子都燒起來了!”

    豈料贏佑立馬嗆聲道:“燒起來找水,那么多人是死的?老子又不會下雨,滾!”隨即抬手直接一掃,一道靈力直接把尋幽掃飛出了帳子。

    尋幽罵罵咧咧抬腳要重新進(jìn)去,又被靈力掃退出來。

    “贏佑,我干你爹!”尋幽怒極,撩起衣袖就想和帳子里的贏佑打上一架,拼一拼靈力,然而火勢過大,到底還是先去組織戰(zhàn)士救火了。

    等贏佑爽了。

    外面已經(jīng)燒完了。

    駐地存儲糧食全都燒了干凈,帳子也被燒的七七八八,尋幽帶著一眾救火的人就這么灰頭土臉的看著他們的戰(zhàn)神。

    若是怨念能化為實質(zhì),贏佑大概已經(jīng)被分尸干凈了。

    “看什么看。”贏佑神清氣爽,脖頸鎖骨處是一連串的紅痕,別人在辛辛苦苦救火,而他暖玉溫香。

    “贏佑,你在做些什么?!”老一輩的楔者頭領(lǐng)們質(zhì)問昏聵的贏佑,其他東西燒毀倒是還還說,但儲備的糧食一顆都不剩,隊伍里這么多張口,如何能維系到回城,是可以讓戰(zhàn)士們?nèi)ゴ颢C,但冬日獵物少,而且這樣一折騰,又要耽誤回城的時間。

    再這么耽誤下去,他們一年都回不了城!

    這幾日他們已經(jīng)偏離了返回的原路線,明明走水路最是快,可贏佑硬是要避開水路,現(xiàn)在好了,糧食沒了,身為繼承人怎的如此荒唐。

    “我怎么了?”贏佑抱臂,許是心情好,興致勃勃嘲諷了幾句,“你們沒手沒腳還是癱了?餓了不會自己找吃的?要我找給你們?怎么,我是你們老子?老子也沒負(fù)責(zé)崽子吃喝拉撒的道理。”

    噼里啪啦的一頓嘲諷,噎得老一輩的楔者們臉色更是難看,同時還有一絲詫異,贏佑難得會這么“多話”。

    贏佑睨眼看著他們,冷哼一聲,然后抬手吹了一口哨聲,這一口哨聲讓一干楔者都頓住了。

    離駐地有些距離的水路上,白拈聽著趕到的吉桑帶來是的消息,點(diǎn)了點(diǎn)頭。

    “糧食全都燒干凈了,他們想要盡快回城,就只能走水路。”流水邊的湖只露出半個身子,實則在水里擺動著尾巴,他頗為自信的說:“不走水路,難不成他們還能長翅膀飛回去?”

    通往中央城的路可沒其他的了。

    只要上了水路,就由不得贏佑做主。

    水中是鮫人的天下,任憑贏佑戰(zhàn)斗力如何厲害也是不可能贏下他們的。

    然而就在這時上空之中發(fā)出一聲刺耳的獸鳴,鳴聲犀利,回音久不散,震動得下方的樹木和所有生靈都抖了抖。

    白拈猛的抬頭,只見空中一群褐色的飛鳥展翅飛翔,領(lǐng)頭的飛鳥雙翅極大,竟然是鯤鳥,鯤鳥年歲大的雙翅可遮天,而這種鳥獸追溯到上古,是鮫人的天敵。

    不過兩族一直各守一方天地,直到贏族中出了個能馭鯤鳥的人,兩族的相安無事被打破了,這只領(lǐng)頭的鯤鳥一看年歲就不低。

    中央城的城主不可能出現(xiàn)在這里,莫不是贏族又出了一個可馭鯤鳥之人?

    這人……是誰大概猜都不用猜。

    “……”湖在看到天空中的飛鳥,直接愣住了。

    這還他媽真的飛到天上去了?!

    飛鳥上乘騎著是密密麻麻的人,這些人赫然就是中央城的。

    白拈繃著臉看著,好一會把手中的箭矢一扔,體面也不要了,直接破口大罵,“賤人!”

    “……”湖看看白拈又看看上空中已經(jīng)要飛遠(yuǎn)的鯤鳥,“要不把他們射下來?”

    白拈半垂下眼眸,寒霜四溢,“你行你上。”

    湖:“……”要不還是算了。

    第70章 第七十章 小王子早覺得自己已經(jīng)臟透了……

    鯤鳥一日可行千里, 層層白云下略過高山峻嶺,速度奇快,入北荒境地, 恍然換了天地, 即使是在冬日, 但一片豁然開朗, 地大物博,以中央城為首,金碧輝煌, 寶石鑲嵌墻壁,金塊堆砌為地磚, 富饒巍峨至極。

    寬闊的廣場上, 烏泱泱的戰(zhàn)士們身披鎧甲, 手持武器,迎著寒風(fēng)準(zhǔn)備迎接他們的戰(zhàn)神歸來。

    隨著一陣鳥鳴,戰(zhàn)士們半跪下行最高的禮儀,動作間鎧甲武器摩擦的凄厲聲響整齊有度, 讓人震動。

    廣場的大道上則是擠了不少的城中住民,有楔有常者,還有不少的勼, 手中皆拿出新鮮摘下的花朵。

    此次城中南征戰(zhàn),凱旋而歸,帶回了不少的南方勼,南方貧瘠,盡管貧瘠但聽說他們的勼大多秀麗柔美,他們北荒的勼比不上南方的。

    迎接戰(zhàn)神是一件事,但也不乏想看看這南方勼到底長個什么模樣。

    只可惜, 想看南方勼到底如何的人是看不上了,南方的王族勼被一只鯤鳥直接帶進(jìn)了城中早備下的地方。

    但看不到并不能減弱他們的熱情,都等著看到贏佑王子給人擲花呢,北荒中朝一個擲花是一種喜歡,一種敬佩。

    贏佑在城中威望不低,人氣極高,要知道他的“死訊”傳來的時候,城中的人下意識都覺得是假的,那可是打敗了蠻族大軍的戰(zhàn)神,怎么會輕易死去。

    只可惜等乘著最后一只鯤鳥的人下來后,依舊看不到贏佑。

    一時大家有些失望,花都拿來了,也不好不擲,左看看又看看,矮子里面拔高個,第十二巫祝尋幽大人還有一些楔者戰(zhàn)士都是不錯的,于是凱旋而歸的戰(zhàn)士們都收到了花的洗禮。

    “佑大人呢?”迎接官沒看到贏佑,恭敬的朝尋幽問道。

    “先回去了,你不用管,晚上宴會他會出現(xiàn)。”尋幽腳邊被丟了一地的花,他撿起一朵插在胸前,朝住民們招了招手。

    迎接官道:“即是如此,那還請巫祝大人先去休息。”

    尋幽點(diǎn)點(diǎn)頭,“先給每個人都準(zhǔn)備點(diǎn)吃的……我的也準(zhǔn)備一些。”

    吃的?這讓迎接官有些不解,晚宴的時候會準(zhǔn)備最精細(xì)的美食和上好的美酒,現(xiàn)在就準(zhǔn)備吃的,晚宴怕是會吃不下。

    “我們已經(jīng)四天沒吃東西了,再不上點(diǎn)吃的,你信不信我把你宰了吃了。”說著眼睛仿佛都發(fā)出饑餓的綠光。

    再看其他的戰(zhàn)士們似乎都是如此……

    迎接官在這些視線中緊張的咽了咽口水,但怎么會三天沒吃東西?不待迎接官想明白,餓綠眼的尋幽直接上前踢了他一下,迎接官趕緊下去準(zhǔn)備了。

    他們在鯤鳥背上飛了整整四天,一點(diǎn)吃食都沒有,贏佑那個該死的,倒是還備了余糧去喂那裹著大襖里的鮫人。

    廣場上的歡迎儀式本是打算辦到天黑的,但不知怎么回事,沒一會歸回的戰(zhàn)士們都散的差不多了。

    委實快的迅速了些,這讓住民們有些奇怪,料想應(yīng)該是南征累了。

    累是累了,但餓才是重點(diǎn)。

    晚宴是在中央城主城置辦,中央城主城乃是城主駐地,僅不是奢華兩個字能概括,占地面積堪比南部兩個部落,主城旁邊的宮殿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

    能參加此次宴會的都是有身份的王族和貴族,都不能輕慢的,尋幽落座之后十分的有禮莊重,美酒佳肴,舞姬翩然起舞,跪在地上的奴隸專心的給自家的主人添酒加菜,他們的脖頸都栓著項圈,階級層次極其的分明。

    隨著身邊的人紛紛落座,主位旁的位子則是一直空著,尋幽案底的手指有些焦急的敲擊著。

    “城主到!”

    一道聲音響起,所有人臉色幾乎是一下就變了,中央城最高權(quán)力的王——贏闕一而至,隨著席卷其來的是一股壓迫得讓人喘不過氣的。

    贏闕一一頭罕見的金發(fā),五官硬朗,眉眼間看著分外的絕情,外界皆傳是因為魂力和靈力異于常人,這位位于權(quán)力巔峰的楔者神秘莫測,無人敢在他面前造次。

    宴會中所有人起身握拳敲擊肩膀行禮。

    贏闕一在主位上的位置落座,咳嗽了幾聲,裹著一層病氣,咳嗽聲在宴會上顯得又幾分突兀,但無一人敢放松下來,空氣中漂浮著緊繃的氣息。

    尋幽掌心都開始冒汗,果不其然,聽到主位的人咳嗽完之后開口了,“佑呢,還沒到?”

    尋幽從案座繞了出去,“佑大人在路上受了傷,不便參加宴會。”

    贏闕一瞇了瞇眼,擺手讓尋幽下去,倒是像剛剛的詢問沒有一般,看向下方的沙骨,“此次南征,你立了大功。”他抬了下手,“這是給你的賞賜。”

    有奴隸捧著一個圓潤的瓶子上來,里面散發(fā)出的丹藥香氣十分的純凈,贏闕一癡迷煉丹之術(shù),所賜丹藥都是極品。

    這顆丹藥能加速修煉靈力的速度,而且沒有任何的副作用,在中央城這個以實力說話的地方,沒有人不想提高自己的靈力。

    除了丹藥,還有其他許多的賞賜,沙骨在城中的職位也被提拔了。

    剩下的人都依次被賞,金銀珠寶流水般的被賜下,論功行賞后,贏佑這才姍姍來遲。

    案座上的人下意識都悄悄窺向城主。

    眾所周知,贏佑和贏闕一除了都是贏族人,并沒有血脈關(guān)系,中央城以贏族為大,贏族繼承人的選定是極其殘忍的,但選出來都是強(qiáng)者,中央城的下一代繼承人不出意外就會是贏佑了。

    但凡事沒有特別絕對的。

    今天宴會上有人是絕對會發(fā)難的。

    “既是佑大人來了,還請給老奴一個說法。”一個案座上的老楔者,佝僂著身子,手上纏著一些漆黑的珠串,這是十二巫祝中的第五巫祝。

    今晚到場的巫祝就只有他和尋幽。

    這要問的就是魯昂的事情,第五巫祝底下孩子眾多,魯昂并不是最拔尖的,但不代表他會把此事揭過。

    贏佑已經(jīng)換了裝束,身著金色的綢緞,拇指戴著繼承人的戒指,他摩挲著看向第五巫祝,“殺了就殺了,你要什么說法?”

    這話說的委實猖狂,但高座上并沒有出聲,贏佑飲下一杯美酒,說句實話還不如在紜水城喝的椿酒,看著這一席的暗潮流涌,才離開一會的贏佑想他的小王子,酒杯被他擲下,他起身卻是朝向高座的城主,“我的身份殺一個楔者,還要交代?”

    高座上的人咳嗽了幾聲,神情帶著幾分厭厭的,“確實不必交代。”

    堂堂贏族繼承人處置底下的楔者,何來交代。

    這番話是明顯偏袒贏佑了,第五巫祝沉吟了片刻,沒再說什么話。

    而尋幽則是皺緊了眉毛,沒有放松下來,果不其然,坐了一會的贏闕一就以身體不適離座,他離座后贏佑也跟著走了。

    宴會散后,尋幽在贏佑宮殿處足足等到快天亮,才見到回來的人。

    “有事沒事?”尋幽上前,視線在贏佑身上上下掃過。

    “沒事。”贏佑渾身像是裹著一層寒氣,他隨意的拍了下尋幽的肩膀,進(jìn)了宮殿。

    宰了魯昂的事情,尋幽已經(jīng)安排好穩(wěn)妥,即使是巫祝之子,但對入質(zhì)的王族勼隨意的欺凌,且有勼者們親口為證,他的罪名就落實了。

    可佑還是受罰了,既不是為了魯昂的事情,那是為何?

    這幾年城主的心思愈發(fā)讓人捉摸不透,更加的讓人如履薄冰。

    贏佑進(jìn)殿后,就有數(shù)十幾個奴仆迎了上來跪地迎接,贏佑在端上來的水盆中凈了手,“人呢?”

    “沐浴后已歇下了。”

    贏佑沒說話,手里的帕子擦了兩下隨意一扔,大步朝宮殿內(nèi)走去。

    偌大的殿內(nèi),薄紗遮掩微微蕩開,贏佑的臥榻邊,一個人影蜷縮成一團(tuán)。

    有榻不睡,怎么著,渾身上下都是他的味道,還嫌棄呢。

    這樣想著的贏佑卻是輕手輕腳的走過去,俯身抬手用手背輕輕的碰了下白翎的臉頰。

    這么一碰,白翎睜開了眼睛。

    贏佑直起身,眸子一瞬變得冷冽,“不懂規(guī)矩,主人都沒歇,你就先歇下了。”

    原以為白翎不會接話,誰知他來了一句,嘲諷道:“什么規(guī)矩?跪著伺候?”

    這諾大的宮殿里的奴仆們比之南方部落的奴仆仿佛更加低賤,奴隸在主子面前都是跪著伺候。

    真是讓他開了眼了。

    贏佑蹙眉,直接在榻邊坐下,抬手直接把白翎撈到他大開的膝蓋處,把他的小腦袋往一個地方按去,“跪著伺候是伺候哪里你知道嗎?”

    白翎的腦袋幾乎是立馬就彈了起來,臉上劃過羞憤和驚懼,冰清玉潔的小王子,哪懂這些花里胡哨的淫.邪東西。

    那日在帳中贏佑用下流手段使勁的欺負(fù)他,小王子早覺得自己已經(jīng)臟透了。

    可現(xiàn)在的情形,小王子都嚇懵了,眼角不受控制委屈成了紅色,眼眶滾水,似要晶瑩剔透的滴落。

    只是想作弄一下的贏佑,瞬間梆.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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