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最后一個同位體 終會重逢
獵魔人營地坐落于哥譚郊外， 某一片不知道何時長出的森林之中。
雖說韋恩莊園距離市區也有些距離，但這兩者還是有極大的不同，這里沒有市區的喧鬧， 又不似韋恩莊園僻靜。
夜里有夜行生物到處亂晃， 杰西卡很確定自己聽到芭芭拉和布魯斯交談的聲音。
杰森還從泛黃紙頁之中抬起臉，問道：“你想出去打個招呼嗎？”
杰西卡沒抬頭，只是把腦袋在他額頭邊上蹭了兩下，杰森順勢摟著她輕輕拍了兩下她的腦袋：“好的，知道你不用了。”
等到了太陽出來的時候，百獸逐漸蘇醒發出各式聲響。
杰西卡打賭自己合眼絕對不超過三十分鐘， 她打哈欠的同時， 屋外正好有一陣風吹過，樹葉接二連三發出刷刷聲響，她不因為被吵醒煩躁， 反倒已經開始喜歡起林間的生活。
她老了之后， 才不要繼續住在哥譚，她要找個樹林躲進去。
唔如果某人樂意的話，他們可以搞個折中的平行世界二點五， 再一起找個合適的林子。
杰西卡整張臉都埋在杰森胸前，她抬起頭的時候，下巴下意識在他胸前的，紅色蝙蝠上頭摩擦了兩下。
她很難不覺得這是一種全新的蘇醒體驗， 她有個習慣，即便和人勉強發展出一段戀愛關系，也是絕對不會把人帶回家過夜的，要么——穿上褲子她自己走，要么， 她把別人踹出酒店。
是，她確實沒有安全感，喜歡蜷縮著身子睡覺，但這不代表她習慣于被一個‘陌生人’抱著一整晚，哪怕他們已經上過床。
而眼前這位呢，別提他們壓根沒有做到最后，這對從前的她來說也是十分罕見的事情，他們互相依靠著彼此，只是看眼前的資料，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最后抱著彼此躺在地上。
其他人想要在她的屋子里留宿，抱著她躺在完全不舒適的地板上，還想看她熟睡的樣子？
滾去見貝蕾的槍口去吧這些人。
她用腦袋蹭了兩下同位體的下巴，一夜過去長出的胡渣不多，但對她來說也是一種全新的體驗。
要知道，她們家里只有阿爾弗雷德一個男人，他總是衣著整齊，渾身打理的一絲不茍，胡子？長滿胡渣的臉？她十二歲那年都沒見到過，更別提后頭頭發花白的老者了。
她的身下壓著不少硬紙，比起是否會被戈登指責，她更像感嘆一句這可真不舒服，然而她動動脖子又覺得心里好受很多，畢竟無論從什么角度烤爐，他的手臂肯定比她的后背狀況更加糟糕。
杰西卡覺得自己愉快的心情來的莫名其妙，不，好像也沒有那么不遵循常理。
他在各方各面都是個意外，卻又完全在情理之中。
她很肯定他比自己醒得早，指不定剛才壓根沒睡著，意識到她醒來之后才閉上的，至于她怎么發現的？她沒什么證據，但就是知道。
杰西卡肯定，如果清楚還有不少正事要做，她完全是不介意享受一下溫馨的早晨，唔也未必溫馨，反正會非常有意思，但如果今天有時間慢慢來，他們昨晚也不必急著只是用手解決。
她雙手穿過他脖子之時，明顯感受到貼著自己的身子抖了一下。
她憋笑憋的十分辛苦，在手掌向下，差點點就要碰到他的臀部之時，被更為寬大的手掌一把按住。
“陶德小姐”
他語氣之中除卻無奈之外，更多的是隱忍。
她絲毫沒有退讓的打算，朝他露出燦爛笑容：“早安，陶德先生。”
很溫馨的場面，如果能夠忽視她下一秒就上格斗技巧，那杰森將會更加開心。
不過嘛。
杰森看著難得‘服軟’，被他擒住雙手舉過頭頂，壓在昨晚壓根沒來得及碰的床上的女人，她黑色的長發像是海草一樣鋪在床上，柔軟的不像話。
他很清楚她柔軟的部位也不止黑發。
他下意識吞咽一口口水，在對上同位體略帶笑意的眼神之時，他低聲咒罵了一句：“可惡。”
床板開始嘎吱嘎吱的劇烈聲響，他們在起床時稍微浪費了些時間，選擇性的重復了昨晚的活動，不比昨晚更為快速，但是他們都嘗試拿出新的‘工具’。
他們的嘴可不只是用來吵架的。
杰西卡感到心滿意足，這次換做她把杰森的腦袋按在胸前。
她下巴蹭著他的腦袋，聲音里帶著無法忽視的笑意：“陶德先生，我覺得你需要比我更多的幫助。”
陶德先生堅持做完的看法：“你只要什么都不做，對我來說就是更大的幫助。”
杰西卡在他肩膀上重重咬了一口，
這次是真沒嘴下留情，直到牙印少說半個月才能褪掉，她方才心滿意足張開嘴，她依舊面帶微笑，但杰森就是清楚她心里一樣不好受。
好吧。
她在害怕，但她不會說的。
她說出口的都是無關緊要的那些：“唔，我以為你很喜歡呢。”
她的嘴唇一下一下摩挲著他的傷口。
他不覺得疼，心里想的竟然是‘她肉色的嘴唇也這么好看’，她將吻落在她的額頭之上，再次縱容她的胡作非為。
杰森很清楚，即便已經勉強算是做過不，就是因為這樣不上不下的經歷，所以他再想要忍耐破壞的沖動，才會比以前困難千百倍。
陶德先生抱著‘熱心’的陶德小姐，罕見的在不到十二小時的時間里，他們沖了第二個澡，他為了自己各方面的健康著想，將明顯已經洗完澡的陶德小姐，先一步趕出浴室，而他飛快的把水溫調到最低。
他雙手按著浴室墻壁，對著花灑的方向再次重重呼出一口氣：“該死的。”
杯水車薪，他突然想到這個形容。
他又花了不少時間才平復心情，別誤會，他這次什么都沒做，只是單純站在冷水下頭，用出刺客聯盟教導的辦法保持冷靜。
他裹著浴巾離開浴室之時，看著空蕩蕩——不，只剩下地面亂七八糟資料的臥室之時，他半點也不對罪魁禍首逃之夭夭感到奇怪。
他對著凌亂的床鋪抓了兩把濕漉漉的頭發，語氣頗為無奈：“這位床先生或者床女士，真沒人能夠攔得住她的胡鬧嗎？”
他刻意將語調變得些許尖銳，盡量模仿女聲開口道：“哦你知道的，沒人能夠攔得住她，哪怕是蝙蝠也不能。”
他的表情略帶嫌棄：“Really？蝙蝠能攔得住誰，他連他自己都管不好，呵，當然，我覺得變成‘她’也沒多大用處。”
‘床’再次拔高音量質問道：“蝙蝠不能，但你完全不能夠制止她的胡鬧嗎，但你真的會這么做嗎？”
他翻了個白眼：“是，我不會。”
他想要做出一副無奈表情，但再次抓抓頭發，忍不住笑道：“拜托杰森陶德，你腦子壞掉了嗎在這里自言自語做什么，床女士壓根不想搭理你好嗎。”
他用最快的速度整理好亂糟糟的床鋪，以及地上的資料。
他很確定上頭的折痕和腳印是肯定沒救了，他多少有些慶幸他們昨晚至少還帶著點腦子，沒再資料上留下什么不可言說的古怪痕跡。
他抱著資料箱推開門之時，刺眼的陽光已經被斑駁樹影無限削弱亮度，他并不覺得十分難受，陽光之下的女人自然也不會，金色的光芒反倒讓她變得愈發耀眼與遙遠。
她面上又掛著燦爛到有些討厭的笑容，正和那些討厭的家伙說著什么感覺很好笑的事情。
他們的笑聲傳進他的耳朵，這倒是真讓他覺得有些刺耳。
他又生氣了？
不，杰森覺得已經不再有生氣的必要了。
他不輕不重放下紙箱，大踏步走向她的時候，她也回過頭看著他，朝他揚揚下巴：“陶德先生，早啊。”
他覺得自己現在抑制不住揚起的嘴角，可能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十分傻帽。
但是這沒什么。
他挑挑眉毛語氣輕快：“你剛才已經說過了。”
他徑直走到她的身邊，自然的摟住她的腰，觸感熟悉且讓他安心。
她目光再次落到不相干人身上的時候，他彎腰湊到她的耳邊，用只有她聽得懂，但肯定不止她聽得見的聲音說道：“陶德小姐，我不知王你希望拙劣的記性有所增長，但我真希望你少落荒而逃幾次。”
她微微張嘴，最后垂下眼眸，笑道：“我分明是點到即止。”
他挑挑眉毛對此不可置否：“如果有機會，我肯定不會選擇點到即止。”
杰西卡又快速眨了兩下眼，兜里的五指還沒來得及收攏，就被杰森強行拉扯離開，最后變成十指相扣的狀態。
她很肯定自己挑選男人的標準從來沒變過，大多數時候她喜歡找條能逗著玩的大型犬，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如果換做別人做他現在做的事情，她只會覺得厭煩。
她最討厭的就是這種不可控感，但是她又不得不承認，她喜歡和他在一起的感覺，還有他所做的每一件事。
她用手指撓撓他的手背，同時看向對面神色復雜的提姆。
她表情笑瞇瞇的：“你這算是什么表情？”
她不知道提姆在想點什么，反正她不是特別在乎。
提姆面上笑容依舊：“沒什么。”
狼人半點不遮掩自己的不悅，喉嚨里不自覺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別開臉語氣十分惡劣：“你這家伙少在這里說肉麻話，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一會要去郊游，而不是去ACE化工廠找小丑呢。”
杰西卡回嘴的速度飛快：“我們不能是去ACE化工廠找小丑，邀請他一起郊游嗎？”
杰森哈哈笑了兩聲：“是，邀請他？不，我認為哥譚所有的party，只要不像隨意被毀掉，是沒有人會發神經邀請他的，但是——郊游找點樂子倒是可以的。”
他朝著狼人版本的自己努努下巴：“你可別告訴我說你不喜歡。”
狼人杰森依舊嘴硬：“我為什么要喜歡和小丑找樂子？我可沒有把他拆成一塊塊的癖好。”
杰西卡哈哈笑了兩聲：“是，你一點也不喜歡撕裂東西的感覺。”
提姆攤攤手，神色如常：“是，他肯定不喜歡撕裂東西，哪怕他脾氣不好，哪怕他是個狼人，哪怕——”
狼人怒道：“德雷克，不會說話可以閉嘴。”
提姆當然不會輕易閉嘴，他們幾個從來都不會放棄擠兌彼此的愛好，特別是在唯一的‘和事老’，姍姍來遲之時。
杰西卡沒能如愿在營地里見到芭芭拉，而是在一個她怎么都想不到的地點，‘重逢’了這個世界的好友。
她哇哦一聲：“我以為你們沒法出現在太陽底下呢。”
斯蒂芬妮金色的長發在陽光下更加璀璨，她不是刻板印象里的金發笨蛋美人，但絕對是個金發美人。
她踮著腳尖轉了一圈，依舊穿著的漂亮紫色禮裙揚起一個弧度，像是小鳥一樣降落在她的身邊：“以前是不行，但現在，我們有旺達。”
杰西卡扭頭看向漂浮在空中的旺達，眨眨眼疑惑道：“我以為你不能使用混沌魔法了。”
旺達搖搖頭：“我確實不能使用混沌魔法，但也并非只有混沌魔法能夠幫助他們。”
杰森忍不住吐槽道：“我果然還是不喜歡魔法。”
杰西卡癟癟嘴：“我也。”
她的目光又落在另一位更值得關注的人身上，他是個在吸血鬼堆里格格不入的陽光家伙，很顯然，他也沒被變成吸血鬼。
杰西卡頭一回看到成年版瑞秋性轉版，他笑得燦爛無比的模樣，依舊穿著一身夜翼的制服，只是這件制服怎么看怎么古怪，領口開叉的部分大得出奇，漂亮的胸肌一半露在外頭，然而他本人卻半點不覺得這有什么。
哈，這點也和瑞秋一模一樣。
他的容貌與瑞秋一樣都是漂亮卦的，她倒是真的有點好奇，如果這家伙變成吸血鬼，會不會不慎被名為‘格雷森’的太陽燒死。
不，他壓根就不可能變成吸血鬼嘛，要是真有那么一天，那也絕對是編劇的惡趣味。
她雙手環胸又開始上下打量著他的身材，忍不住發出嘖嘖聲。
迪克本對重新見到杰西卡感到十分興奮，被她凝視了一番，他舉在空中的手都有些僵硬，他感到些許忐忑：“杰西，你這么看著我做什么？”
杰西卡故作驚訝：“我還以為你露出來是讓人看的呢。”
她完全不客氣的走到他的面前，抬手拍了兩下他的胸肌：“很不錯哦。”
迪克：？
他滿臉驚恐雙手環胸。
芭芭拉幾人表情凝固三秒左右，幾個女孩同時爆發出一陣刺耳笑聲。
杰森一把抓住她的手，面無表情道：“別人露出來是別人的事情，你就不能管好你自己的眼睛嗎？”
杰西卡理直氣壯：“誰不喜歡看漂亮的東西？”
杰森怒道：“漂亮？惡心死了好不好。”
迪克抽了抽嘴角，他不是那種會因為別人目光害羞的人，大部分時候他都會坦蕩展示自己的好身材，但杰西卡這話還有杰森的反應
斯蒂芬妮捂著肚子手臂在空中亂揮著：“完蛋，我竟然覺得杰西卡說的完全沒有問題，難怪豬頭人對你的屁股感興趣，確實很好看。”
卡珊德拉皺著眉頭，百思不得其
解，這一次顯然覺得應該站在人類杰森這邊：“好看嗎？”
迪克盯著自己的衣服看了半晌，在羞恥與坦蕩之間，他選擇了更加接受自己。
嗯，這衣服確實很好。
她掙脫掉杰森的桎梏，抬手拍拍迪克的肩膀，朝他眨眨眼，突然說出一句牛頭不對馬嘴的話：“如果有機會，我們一起吃個飯吧。”
杰森原本對杰西卡和迪克的接觸十分抗拒，但這會兒，他張張嘴，卻突然揚起一個笑容：“他要是知道你這么說，肯定會高興死的。”
迪克還不理解‘他’為什么要高興，困惑地眨了兩下眼睛，想半天也搞不明白杰西卡為什么要這么說，可是就結果而言，他完全可以說十分滿意。
他不假思索道：“好啊，等世界變回原來那樣，你想要什么餐廳隨便選。”
杰西卡瞇起一只眼睛，語氣嚴肅：“我需要一家沒有麥片的餐廳。”
杰森哈哈笑了兩聲：“拜托，這家伙再離譜，也不會去餐廳點麥片的吧？”
迪克表情無奈：“杰西，我覺得我必須糾正一點，我并不是因為喜歡麥片，才一直吃燕麥的，我是因為咳咳，總之如果你不信任我的品位，我不介意由你來點菜。”
狼人杰森方才沒走在人群前端，這會兒翻了個白眼：“去哪里吃飯不是吃，非要去餐廳嗎？”
迪克這才后知后覺才發現狼人杰森的存在，他腦袋快速左右轉動，驚恐道：“等等，為什么有兩個杰森？我還以為你變回來了結果你還是狼人？那這個人類的杰森是誰？還是說這個杰森才是杰森，狼人的杰森是冒牌貨？”
狼人杰森滿臉怒容：“格雷森你說誰冒牌貨呢？人類那個根本不是我——他才是冒牌貨！”
杰森咧嘴：“我的確不是你。”
杰西卡和杰森來到這個世界之后，都默契的決定沒有再提起平行世界的事情，反正他們二人心知肚明。
什么逆序，什么主世界，什么性轉世界。
什么什么什么什么世界，其實一切的一切都無關緊要。
反正總歸是他們，而他們也終有一日會離開這里。
杰西卡已經有預感，他們在這個世界的旅途也抵達了終點。
不僅如此
她在平行世界之中的短暫旅行，也進入了尾聲。
她抬頭看向空中的旺達，她的目光幾乎沒從她身上挪開過。
她動動嘴唇，歉疚的表情已經表明了她心里所有的事情。
杰西卡不想要用鬧劇形容這場旅行，她不否認自己的樂在其中，只是旅行終將結束，他們也終歸回到自己的‘家’。
她昨天就已經想到了之后會發生的事情，她肯定杰森也如同她一般清楚結局會是什么。
明天會發生什么？
他們都不清楚。
反正不會是世界末日，他們也將會一直一直往前走。
蝙蝠俠指揮著全部的行動，哥譚所有擁有戰斗力，且想要結束這一切人，此時都圍繞在ACE化工廠周圍。
小丑幫的人不難對付，他們都清楚真正難解決的東西還在里頭，這難解決的東西，也不包括他們早早抓到的小丑。
他的口紅依舊涂在嘴唇外頭至少兩公分，他哈哈哈笑著露出一口牙齒：“蝙蝠俠，你喜歡我送你的禮物嗎？現在的哥譚多漂亮啊。”
蝙蝠俠很想無視他的挑釁，但他身邊包括但不僅限于他的兒子們，另外的人早就忍無可忍，不能殺掉，但不太合規的刑訊手段，在這樣的哥譚之中沒人會在意。
杰西卡卻沒有理會小丑，繼續自顧自向著ACE化工廠深處走去，杰森沒有猶豫，直接跟上杰西卡的步伐。
他們都清楚‘終點’在哪里，關于小丑一切的一切開始的地方。
杰森比杰西卡更快一些，他卻突然被一個無形的屏障擋在外頭。
他罵了一句：“該死的。”
然而當他扭頭之時，卻驚訝地看著自己的同位體，已經成功伸進一只手。
他不免感到有些慌亂，下意識拽住她另一只手：“等等！”
杰西卡停下腳步，微微張開嘴看向被擋在外面的杰森，她動動嘴唇，嘟囔道：“我怎么就不奇怪呢。”
他咬牙切齒：“你當然不奇怪，昨天晚上就想到了會這樣，不是嗎？”
她笑道：“完蛋，一點都瞞過你。”
他使勁將她拽回身邊，她額頭不輕不重砸在他的胸前：“陶德小姐你——”
杰西卡沒有打斷他，但他自己也無法再說下去。
他只是自暴自棄別開臉，她也只是把臉埋在他的胸前。
十秒，或者只有五秒。
杰森先一步松開了杰西卡，他別開臉悶悶不樂道：“算了。”
他難得主動松開，她卻反常的沒有直接后退。
他拍拍她的脊背：“陶德小姐你可別誤會，我今天放開你可不是想要放過你的意思。”
他突然低下頭，狠狠咬住她的耳垂，那樣的疼痛，杰西卡覺得自己一輩子都沒法忘掉了，但就是因為這樣，她才半點沒躲，任由他幾乎想要把她血液吸食干凈的行為。
如果能留下疤就好了。
她正要開口說點什么，他堵住她嘴的動作飛快，牙齒留下痕跡的動作讓她始料不及，松開她，又將她推進屏障之中的動作更是猝不及防。
她只能透過屏障望著他，看向他的拳頭狠狠砸在透明的屏障之上，雙唇張張合合，
“去吧，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但是記住，陶德小姐，你休想丟下我。”
他眼眶有些泛紅，杰西卡胸口也揚起一股不可言說的酸意。
她垂下眼眸，突然有些想笑。
她為什么要丟下他？
她還是無法篤定的去相信養母，家人給自己的愛，即便她知道他們愛自己。
她的天性或許不是如此，但后天發生的一切，造就了今天的杰西卡陶德。
她無法相信任何人會永遠愛她，除了他。
他是她的同位體。
是她本身，也是所有平行宇宙之中，加起來最為了解她的人。
“你怪我嗎。”
她沒有抬頭，就知道是誰在問她。
她搖搖頭，回答了好友這個問題：“說真的，我很感謝你。”
旺達眸子輕輕閃了閃，語氣十分不確定：“真的嗎？如果不是我的任性，你根本不用做今天這樣艱難的選擇。”
杰西卡突然抬起頭，看向她笑道：“如果我說我不想做選擇，管**的世界，毀滅就毀滅吧，你會不會攔著我？”
旺達嘴唇動了動：“你不會開心的。”
她挑挑眉毛，執著要一個答案：“旺達，這個時候只要回答yes or no。”
旺達遲疑片刻，給出了她內心最深處的渴望：“如果你想要的恰好與我想要的一致，我不會攔著你，我甚至——會欣然接受這件錯誤的事情，因為我最好的朋友認可它。”
杰西卡抿抿唇，再次握住她果凍一般的手：“所以你記住，是我不想要那樣的結局，而不是你強迫我必須和他分開。”
旺達搖搖頭，笑容略帶苦澀：“杰西，你不必安慰我，我比誰都知道你是個徹頭徹尾的英雄，你根本不可能為了一己私欲，就去選擇那樣的結局。”
杰西卡反問道：“你為什么覺得我不會？”
旺達搖搖頭，她說這話的時候眼中的茫然消失的干干凈凈，她語氣篤定：“我就是知道你不會，從我把你從墳墓里拉出來的那一刻開始，我就清楚的知道——你，娜塔莎，都是會把自己的利益放在世界后頭，你們是這個世界上最需要存在，也是我想要成為的人。”
杰西卡挑挑眉毛，笑道：“你似乎還是不夠了解我，我確實會把世界的利益放在自己前頭，但是你憑什么確定，我會把你放在世界后頭？”
旺達猛地睜大眼睛 ，難以置信道：“什么？”
她聳聳肩膀，哈哈笑了兩聲：“拜托，我雖然不確定娜塔莎會在世界和我之間，堅定地選擇我，但我可以肯定，也相信她絕對會抗爭到最后一刻，而不是在還沒嘗試之前就說‘我做不到兩個都救’。”
旺達嘴唇動了動：“她當然會，她是我見過最執著的人。”
杰西卡嗯了一聲：“她也是我見過最執著的人，我在這一點上和她完全不同。”
她將旺達從空中拽了下來，迫使她與自己視線齊平，她瞇起眼睛一字一句認真說道：“我剛才的話可不是在安慰你，你們對我來說的重要程度超乎你的想象。”
旺達嘴巴張得老大，這會兒是真說不出一句話來了。
“真是讓人感動的眼淚直流。”
杰西卡扭過頭，半點也不奇怪她會出現在這里，面無表情道：“如果你真覺得感動，現在應該閉嘴才是。”
黑發的女巫笑得燦爛無比：“哦你知道的，我是邪惡女巫，肯定不會讓主角好好把話說完。”
旺達想也沒想就擋在杰西卡面前，惡狠狠瞪著她說道：“我不會讓你對杰西出手的。”
阿加莎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不不不，現在她才是名副其實的‘猩紅女巫’，你不過是個沒有魔法的靈魂罷了，當然如果你非要和我干瞪眼，我也不是不介意等到你們一起死在這里，然后再和比較聽話的你們，來一張快樂的合照。”
杰西卡聳聳肩膀：“你如果想要看著我去死，就不會現在出現，而是等我們做錯什么選擇時候。”
阿加莎表情嫌棄：“哦天哪，我討厭偵探。”
杰西卡對此不可置否，旺達滿臉茫然：“什么意思？”
阿加莎徑直走到兩人面前，這次徹底收斂起笑意：“沒什么意思，反正我不是個好人。”
杰西卡聳聳肩膀：“我也不覺得我是。”
阿加莎拍了兩下手：“某種程度上，我認同旺達剛才的話，你在我們眼里都是超級英雄那個陣營呢。”
杰西卡張了張嘴，似乎對她說的話感到十分驚訝。
她哈哈笑了兩聲，不在此多做解釋：“而我呢，我接受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壞女人，但我多少能夠理解你和旺達的心態，你們都覺得對方像是個英雄，自己才是腐爛不堪的那個，是吧。”
她們還沒來得及說點什么，阿加莎突然動動手指，替杰西卡做出了個新的選擇。
她直接將外頭干瞪眼的杰森拽了進來。
杰森一個踉蹌：“這**是怎么回事，超級罪犯突然從良？”
杰西卡搖搖頭，不比他多清楚多少現狀：“說實話，我也不知道這是什么怎么回事。”
阿加莎癟癟嘴不滿道：“兩位陶德，你們不能因為我沒有一個超級英雄朋友，所以見面就對我說‘死心吧，不管你做什么你都是超級惡人，你不懷好意’。”
杰西卡吐槽道：“這怪我們嗎？你看著就不像是個喜歡做好人好事的。”
阿加莎眨巴兩下眼睛，表情愈發無辜：“事實證明我在做好事呢。”
她動動手指，又讓杰西卡和杰森抱在一起，隨后自顧自感動道：“好感人的感情，我都快要哭了，你們怎么還不親一個？”
阿加莎作勢又要動手，杰西卡這次倒是反應過來該使用魔法了。
阿加莎悻悻放下手。
杰西卡好不容易站穩，惡狠狠瞪著她說道：“你要是真想要幫我們，剛才就應該出來，而不是在這時候突然出現。”
阿加莎沉默片刻，給出的理由讓杰西卡完全無法反駁：“你覺得我要是和你爹談合作，他會欣然接受然后給我一個‘感謝你的從良’的夸獎嗎？”
杰西卡和杰森同時陷入了沉默。
旺達說道：“你也不值得人的信任。”
阿加莎雙手捧著臉驚訝道：“為什么呢？我可是千方百計，想再給這對情侶一點時間的呢，堆了，你們要再這里當場做一個，我和旺達肯定會當做沒看見的。”
旺達倒吸一口冷氣，幾秒之后她竟然直接轉過身，嚴肅道：“我會裝作沒看見的。”
杰西卡頭頂冒出幾個問號，她怒道：“我介意。”
杰森別開臉：“這種事情根本沒必要。”
阿加莎嘆了口氣：“好嘛，知道你們是不解風情的情侶了，那我們直接切入正題吧。”
她打了響指，周遭的空間突然扭曲，ACE化工廠徹底消失，他們來到了一個全新的地方。
杰西卡和杰森都認得這個地方。
復仇者聯盟基地。
復仇者們在基地四處干著自己的事情，娜塔莎端著兩杯雞尾酒放在她們面前。
左邊坐著‘旺達’，右邊坐著‘杰西卡’。
哦，還有一分鐘繞著基地跑了兩圈的快銀。
杰西卡動動嘴唇，看向靈魂狀態的旺達問道：“你想要這樣的結局？”
旺達癡迷的望著眼前的場景，久久沒有動彈。
阿加莎在杰西卡面前打了個響指，打斷了她的思考：“小姐，我覺得要是等她開口可能要下輩子了，我直接替她說吧，她就是擰巴的在乎世界，所以自己才活的不快樂，你知道嗎，她和我說過她這輩子做的最爽快的一件事，是什么嗎？”
杰西卡問道：“加入復仇者聯盟？”
她哈哈笑了兩聲，搖搖頭：“她說，她最快樂且不后悔的事情，是把你從墳墓里挖出來，親眼看著你蘇醒。”
杰西卡眼睛越睜越大。
旺達別開臉，輕聲道：“我當時覺得，沒有你是不行的。”
阿加莎瞇起一只眼睛：“她說，你就是她心中唯一且真正的超級英雄，人們需要你，所以她才想要把你帶回來。”
杰西卡的身子抖得厲害，她甚至覺得，如果不是杰森在這里抱著她，她可能都無法獨自站立。
旺達覺得這樣快樂，她為什么不能——
不，不能。
旺達現在的精神狀況，像極了她剛從拉撒路池出來的那段時間，她迫切的想要證明一些根本沒必要，而且不可能的事情。
只要徹底清醒過來，她必然會為自己做的事情感到愧疚。
在她的眼里，旺達馬克西姆莫夫就是超級英雄。
她根本不是個為了達成自己快樂結局，就無所謂別人死活的惡人。
她也不是。
杰西卡有些艱難地看向一旁的杰森，方才她已經做過一次決定，但這一次更加徹底，也絕對不存在回頭的路。
杰森卻突然笑了，他從上到下撫摸她漂亮的卷發，他看著她，一字一句說道，
“從遇見你開始到現在，我從頭到尾只有一個想法。”
杰西卡動了動嘴唇。
他垂下眼眸：“該死的，我當然舍不得你離開，我想要把你留下來，無論用什么方式——但我從未動搖過我的信念。”
他握著她的臉，抓得她骨骼生疼，他的眼眶又開始泛紅，苦澀的笑容更深，
“你和我都清楚得很，我們**的永遠無法放下的東西到底是什么。”
他低下頭抵著她的額頭，
“你看，你總是裝出一副明事理的樣子，讓別人覺得我比你無理取鬧多了，純粹只是因為你總把糾結都藏在心里，拜托
杰西，我知道你永遠不會拋棄你的世界你的家人，就像是我也很想跟你一走了之，但我們都知道那不能。”
杰森這一次主動向前邁了幾步，他把杰西卡抱在懷里，低下頭親吻她，
“你勸別人做自己的選擇，你也應該做你的選擇。”
杰西卡喃喃道：“如果是錯的呢？”
杰森搖頭：“比起對錯，我們都更在乎是否會后悔，不是嗎？”
阿加莎雙手捧著臉，這次是真的擠出來兩滴眼淚，不過那不是透明的，是她用不知道什么藥水抹上去的：“我就喜歡看這樣的愛情片。”
杰西卡瞪了她一眼：“你真覺得感動就閉嘴，好嗎？”
阿加莎瞇起眼睛說道：“我忍不住嘛，因為想到一些有意思的事情，比如——你們為什么非要這么悲觀，覺得今天之后會永別。”
杰西卡頓了頓，震驚到：“你什么意思？”
阿加莎嘴角抽了抽：“我現在懷疑你到底是不是個偵探了。”
杰西卡腦子還是有點轉不過彎。
阿加莎恨鐵不成鋼道：“你把她帶回去，是想殺了她還是怎么的？”
杰西卡想也沒想就說道：“我當然不會殺了她，我會——”
她突然意識到了問題出在哪里，在旺達的幫助下，他們可以擁有一個很私人，但很方便見面的通道這非常簡單。
她覺得這有點不對，但是——杰森說的沒錯，做當下最想做的事情就好。
阿加莎嘆了口氣：“是吧，你也發現了對不對？你的問題根本不值一提，而是你得想辦法勸說你身邊這位女士，她必須要接受現實，而不是在平行世界逃避。”
是，她當然發現了，她的目光落在失神的旺達身上，她癡癡的沉浸在幻境之中。
她呼出一口氣：“你真沒什么陰謀？”
阿加莎聳聳肩膀：“我有啊，只要把她送走，我又是這個世界最棒的女巫了。”
這確實是個大陰謀。
杰西卡問道：“外面的世界還會變回原樣嗎？”
阿加莎摸摸下巴，搖頭道：“我不知道是否能夠解除什么詛咒，但我可以清楚的是，沒有旺達的影響，世界各地的屏障會消失，這或許真的會變成一個現代版中土世界，不過嘛，我是個女巫，肯定不覺得這有什么不好的。”
杰森說道：“他們會想出應對的辦法。”
杰西卡對此倒是沒什么想法。
杰森知道做這個選擇很難，至于后頭的事情，他們都不想許諾，順其自然或許會更好，也更加適合他們。
如果真的是永別。
那就照照鏡子，他們肯定不會隨意忘記彼此的。
她心底的大石頭徹底落下。
她向前走了一步又一步，她左手握住幻境里的旺達，右手握住靈魂狀態的旺達。
她瞇起一只眼睛，笑道：“我們回家吧，我要是和你說重建復仇者聯盟，或是讓正義聯盟接納你那可能太假了，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法外者歡迎你的加入，你知道的，柯莉和羅伊都很喜歡你。”
旺達表情依舊十分猶豫，但她的靈魂已經開始逐漸回到自己的軀殼之中，杰森世界旺達的靈魂也在緩慢抽離。
杰西卡又挑挑眉毛：“你還在糾結娜塔的事情，對嗎？”
旺達肩膀輕輕抖動：“我不能接受她的結局。”
杰西卡說道：“你知道我會說什么嗎？”
旺達抬眸看著她。
杰西卡說道：“去他媽的接受，老娘可是從墳墓里出來的人——哦雖然我有我的朋友幫助，但沒人說，我的朋友沒法得到她朋友的幫助。”
旺達瞪大眼睛：“娜塔莎的情況不太一樣。”
杰西卡瞇起一只眼睛：“你指的是我們得去地獄一趟嗎。”
旺達嘴唇顫抖的厲害。
杰西卡繼續丟下重磅炸彈：“拜托，地獄而已。”
“地獄而已？”
“我覺得你把我帶回來也很難，但你做到了，而且我很肯定，如果離開的是你，我也會做同樣的事情，所以我們也能夠為娜塔莎做一樣的事。”
她加重雙手的力道。
她說，
“我們是朋友嘛。”
旺達不再控制笑容的弧度，她眼角擠出兩滴眼淚，回到身體的她，和另一個世界自己的靈魂面面相覷。
她們就像是杰森和杰西卡，或許有些不理解同位體的所作所為。
但最后，她們總會明白的。
她的旺達低頭看著鞋尖，
“去**的地獄。”
她抬手便劃出一個時空通道，與此同時，另一個旺達也劃出回到她世界的通道。
杰西卡握著旺達的手，朝著杰森拋了個飛吻，
“過會兒見。”
隨后，她只留給他一個歡快的背影。
杰森倒著走進通道，他透過屏障看到姍姍來遲的家族成員，半點沒有留念的感覺，畢竟那壓根不是真正的‘家’。
他走到最后，旺達已經消失不見，而他正正好躺在安全屋的大床之上。
他有點不習慣空蕩蕩的安全屋，于是走到沙發之上，蓋著她蓋過的被子翻了個身。
他拿出重新收到信號，一直噼里啪啦響個沒完的手機。
思索片刻，第一個給話最多的格雷森發信息。
‘她說，過幾天有空和你一起吃飯，飯店她挑，菜她點。’
他不大在乎格雷森回復了沒有。
他更在乎，吃飯的那天，他穿什么衣服去比較合適。
拜托，格雷森的身材有什么好看的，他的不是更好嗎？要不然，她為什么會愛不釋手。
他很肯定，他的同位體和他的審美完全一致，所以，他才沒必要穿奇裝異服，或是做出一些STK的舉動，又或是故意暴躁的對待全世界，從而引起她的主意。
杰森肯定，他哪怕是站在茫茫人海之中，杰西卡也一定會第一個看見他。
這叫什么，同位體相吸法則？
他舉起依舊在發光的大種姓之刃，挑挑眉毛笑道：“她有給你取名字嗎？好吧沒有，你原先是她的武器，按照她的性格我覺得你應該會叫”
他停頓片刻，哼哼道：“鬼知道她會叫你什么，還是等她來親自給你取吧，省的到時候挑三揀四的。”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