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完三天假,許霧投身于工作,她將資料數(shù)據(jù)交給了舒可。
這幾日忙著博恒的項目,早出晚歸,這些日子一眨眼就過去了,很快來到星期六。
按照魏銘發(fā)過來的婚禮時間表,女方要一大早起來化妝,伴娘得在七點前在新娘準(zhǔn)備到位。
破曉時分,許霧起床洗漱,收拾自己。
簡單吃過早飯,她提著這幾天的垃圾袋出門。
自搬來伊茗苑后,對面家的布丁會隔著門向她打招呼,這次也不例外。
她看著對面門口,最近她早出晚歸的,別說打招呼了,幾乎沒有碰見過對面人家。
須臾,許霧鎖上自家的門。
照著魏銘發(fā)過來新娘的地址,許霧到達了地方。
許霧和新娘向蕊很早之前便相識,向蕊和魏銘他們也是大學(xué)那會兒開始談的。
向蕊與魏銘不在一個學(xué)校,隔著一條街,向蕊是許霧上一屆的學(xué)姐。
兩人曾經(jīng)在心理協(xié)會社團,她們彼此認識。
紅色的燈籠高高掛起,金色的喜字熠熠生輝,從雕梁畫棟的布置到繡工精細的禮服。
每一樣精心準(zhǔn)備。
向蕊剛化完妝,轉(zhuǎn)身便看見許霧進來。
她打著招呼:“許霧,你快過來看看我。”
許霧走過來,“新婚快樂蕊蕊。”
向蕊:“你看看我的妝容怎么樣?”
婚禮是以中式為主,她穿著喜慶的衣裳,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今天的她,非常好看。
許霧的眉梢也忍不住染上喜氣:“很好看,今天的你,真的很漂亮。”
向蕊給她介紹了一遍伴娘團。
很快,接親流程熟知后,樓下傳來汽車鳴笛的聲音。
是那邊接親的新郎與伴郎到了。
她們迅速將婚鞋藏到隱秘的角落。
隨后,與伴娘們一起堵在門口。
奈何男方那邊力量占了劣勢,伴郎帶著新郎從外面沖了進來。
由于慣性,許霧連退后好幾步。
接親環(huán)節(jié)到達高潮,都忙著找婚鞋。
許霧站在伴娘隊伍的后端,眉眼彎笑著看著他們進來找。
她笑著無意間往門口處一看,與正進來那道視線相撞。
有人找到婚鞋,她才撇開視線往另一個方向看去。
可許霧不知道的是……
自周今野進門開始起,他的目光停在許霧的身上。
除了新郎和新娘的婚服,與之相應(yīng)的伴娘服也是中式款。
淡粉色的伴娘服穿在許霧身上,大小正合適,扎著低馬尾,耳畔隨意垂落的碎發(fā)后,晶瑩的耳環(huán)在屋里暖光的作用下,嘴上的笑容更顯溫柔。
身旁有人拍了拍的肩膀。
“你看什么呢?”
周今野睨了一眼李青陽。
作為一起玩過的好兄弟,魏銘自然也邀請了李青陽來當(dāng)伴郎。
李青陽隨著周今野的目光看時,周今野轉(zhuǎn)移了視線,“你到底在看什么啊。”
周今野懶得搭理他。
在接親過后,他沒再看見她的身影。
——
在婚禮開始之前,許霧去上了個廁所。
從洗手間出來時,正巧碰上不遠處與人談笑的林清雅。
“恭喜恭喜,你兒子娶了兒媳,你以后有福了。”
“謝謝,以后你也會的。”
“我兒子今年二十六了,正著急著呢。”
“媽,這是急不來的。”
那邊一片笑談,許霧正想著在轉(zhuǎn)角處離開時。
“許霧。”
林清雅從身后叫住她。
她這才看清,林清雅身邊的魏保國也在。
“媽,叔叔。”許霧過去寒暄。
魏保國是一家小型公司的老板,自許霧搬來臨京和他們住在一起,她與魏保國沒多大接觸,一直將魏保國稱為叔叔。
林清雅過來,雙手熟落地搭在許霧的手上。
許霧沉默看著她貼過來的手,抿了抿唇。
林清雅沒有察覺,向身邊人介紹:“這是我女兒許霧,跟你兒子差不多大。”
與他們一起笑談的阿姨瞧了一眼許霧,將自己往后面挪了挪,給她兒子讓位。
嘴上說的話是對著林清雅說,眼神卻在她的身上徘徊,“季南尋,現(xiàn)在在互聯(lián)網(wǎng)這個行業(yè)里面創(chuàng)業(yè)。”
許霧目光只是匆匆掠過,絲毫沒有向那邊細看,也沒有搭話。
林清雅瞧許霧不說話,借著機會道:“創(chuàng)業(yè)好啊,年輕有為,我家保國也闖出來的。許霧在廣告公司上班,說不定以后你們會在工作上有接觸呢?”
與對家阿姨一拍即合,“說得對,要不你們兩加個聯(lián)系方式,以后工作上有需要的可以方便聯(lián)系。”
許霧全程禮貌微笑,沒來得及拒絕。
對方已經(jīng)拿出手機,打開了好友二維碼。
在長輩的注視下,許霧加上對方。
許霧未等對方是否加上,關(guān)上手機,對著他們說。
“婚禮馬上開始了,我先過去嫂子那邊了。”
幾步外的兩道身高足以吸引全場人,周今野和李青陽聽到了全過程。
許霧與他們撞個正著。
李青陽看了一眼身邊一言不發(fā)的人,笑著說:“好久不見啊,許霧。”
許霧頷首:“嗯,好久不見,青陽哥。”
“你們先逛,我先去新娘那邊了。”
李青陽尬笑,“那你去忙吧。”
等許霧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人群中,李青陽莫名來了句。
“自從你們分手后,多年不見,許霧還是這么······”
漂亮未說出口,他才意識到不對,往一側(cè)瞄去。
李青陽跟著周今野這么些年,自他和許霧分手后,沒有再交過女朋友。在酒吧里喝醉無意間提到過許霧大學(xué)時的狀況,他默不作聲地低頭喝酒。
在國外,那么多漂亮的外國小姐姐,之前在那里學(xué)校聚會,人家別有所圖要搭他的車,周今野直接鎖上門走了。
他用試探的語氣問出他心中的猜想:“這么多年你身邊沒有女朋友,倒不像你的作風(fēng)了,真被傷著了?”
突然,他感覺身側(cè)涼颼颼的,周今野正用帶著警告的眼神看著他。
得,他知道了。
——
婚禮儀式結(jié)束,伴娘伴郎都去席下入座。
位置早已分配好,伴娘伴郎一個桌,其中部分新郎的高中同學(xué)多出幾個,就將多余的位置給了他們。
許霧坐在伴娘團的左側(cè),與伴郎團對立坐。
在座的人都比許霧大幾歲,與新娘新郎是同年級的同學(xué),許霧都不太熟悉。
她找了個空位坐下,安靜地吃著飯。
一桌子上的人大多是新郎高中同學(xué),自然也與周今野他們認識,都心照不宣地知道許霧和周今野有過一段。
原本安安靜靜地吃到一半,不知道是誰說婚禮要熱熱鬧鬧的,提議要玩游戲餐桌游戲助助興。
有人提出玩“心臟病”游戲。
恰好那人身上帶著卡片,原本是準(zhǔn)備買給自家孩子一起玩的。
沒想到這時候可以派上用場。
許霧搜過手機,知道大概規(guī)矩后,每人分得卡片,奈何自己反應(yīng)慢。
她翻出了一張黑色水果,與其中一個人有同一個水果的正常牌,她腦子運轉(zhuǎn)著,反應(yīng)過來,已經(jīng)遲了人家一步,自己最后拍上去,第一輪她就這么輸了。
“老規(guī)矩,選輸了的人真心話還是大冒險,你選哪個?”
許霧抿唇:“真心話。”
大家對于她不太熟悉,除了那邊坐著的那位外,沒有人好意思問她。
“哈哈,那個,既然你們不問,我就先問了啊。”
只見李青陽旁邊一男生站起來。
許霧點頭,“你問吧。”
周今野側(cè)靠在椅子上,對桌上的談話興趣索然,手指悠哉地轉(zhuǎn)動著手機,對這一切置若罔聞。
“之前學(xué)校里傳聞,你和周今野早在一起是真的假的?”
她想了想,比他所想的略遲。
很快,也給出了答案:“假的。”
李青陽又在旁邊多嘴問了一句:“那你們具體什么時間確定關(guān)系的?”
“這已經(jīng)是第二個問題了,李青陽,你犯規(guī)了。”
說罷,大家繼續(xù)玩起來,第二輪的許霧沒有抓到與他人一樣的牌,順利躲過去。
可是。
第二輪。
她又輸了。
“來個大冒險吧。一直真心話有點無聊。”
許霧無奈:“那大冒險吧。”
“給你微信上一個異性好朋友打個電話。”
這次不是李青陽說的,而是來自新娘那邊的同學(xué)。
桌上都知道許霧和周今野關(guān)系的,靜靜地聽著八卦。
許霧打開手機,在聯(lián)系欄里找到號碼,開始撥通電話。
“嗡嗡嗡···”
一桌人靜靜等待。
“喂。”
對方馬上接通。
許霧對著聽筒里面說:“我在玩一場游戲不小心輸了,說打給異性好朋友,我剛好想到你。”
對方略有停頓,聲音清冷溫潤如溪。“這樣啊,我剛開完會。”
“嗯,謝謝你了。那你繼續(xù)忙吧,我先掛了。”
電話掛后。
桌上有人好奇提了句嘴:“你男朋友啊?”
許霧沒有回他,他們并不熟,以后也見不上幾面,至于是不是男朋友這件事她也沒有必要同他解釋。
她喝了口飲料,“這是第二個問題,大家還要繼續(xù)嗎?”
在座的每個人都沒有出聲。
微不可察地一角那手指動作,周今野玩轉(zhuǎn)卡牌微頓,卡牌差點甩出去。
半晌,依舊繼續(xù)轉(zhuǎn)動他手上的卡牌。
原本呆愣的李青陽瞥了一眼身邊坐著紋絲不動的人,轉(zhuǎn)頭李青陽皮笑肉不笑附和:“繼續(xù)繼續(xù)。”
因為前三盤游戲,許霧在后面幾盤游戲中慢慢熟悉,反應(yīng)快了,沒再輸過。
她手上的牌越來越多,餐桌上最后下來只剩下她和周今野。
桌子上每人各自彼此看一眼,然后靜靜觀看。
后來,她手上剩下一張正常水果顏色的卡牌。
許霧視線從卡牌上移到對面男人。
周今野姿勢隨意,察覺到她的視線,掀眼看她,隨后抽了一張甩在桌子上,沒等許霧看清,他先她一步拍鈴。
鈴聲響起,許霧的動作微頓。
他沒有像以前一樣讓著她。
回過神來,他們已經(jīng)分手了,干嘛讓著她。
許霧收起情緒,放下手中最后幾張卡牌:“真心話。”
只見周今野淡淡看她一眼,將手中的牌甩在桌子上,伸手去拿桌邊的酒杯。
酒杯輕輕晃蕩著,而紅色液體濃厚得不見杯底。
在結(jié)束完游戲之際,他聲音散漫地開腔:“還沒想好,等下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