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過完后,她在近幾天將這次博恒科技的產品廣告拍攝場地以及人物確定下來。
手邊瓷杯里頭的咖啡見底。
許霧再核實一遍公費,起身向陳海立的辦公室走去。
“進。”
里頭笑朗地聲音回應。
開門抬頭一見,一身鮮紅的顏色晃到她的眼。
徐天雅也在這里。
“行,”陳海立過目著桌子上的文件,眉眼彎起,“不錯,這次抓住機會,不要再像上次那件事一樣再出錯誤。”
說著,他合上文件。
濃墨的黑色字體赫然占在整個紙張的最中間,許霧不經意間一瞥,便清楚地看到上面的字—
陽康智能集團有限公司合作協議。
貌似是長期合作的協議。
沒記錯的話,陽康智能是近幾年起來的,在界內有高度的影響,陽康智能比博恒科技起步晚,當時資金不夠,相對用戶信用上遠遠不夠博恒,之前陽康拉投資有找過博恒,博恒以信用為主,拒絕了陽康。
后來,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人物,在背后花大價錢投資了陽康,將國外先進技術引入,陽康才有了如今與博恒科技平齊平坐的資格。
徐天雅接過陳海立遞過來的合作合同。
等她離開了后,許霧看向陳海立,“我們已經有了博恒這樣的科技公司,而陽康在信譽上有過風險記錄,您確定要徐天雅與陽康合作?”
而陳海立不以為然,還是一副滑頭的嘴臉,“那都是幾年前的事情了,況且如今的陽康在界內也是前幾,徐天雅能與陽康合作,彼此公司互利共贏,不是正好嗎?”
互利共贏?
一時考慮眼前的利益而忘了長久的運營。
許霧沒再說什么,將匯報給他過目簽字后離開了辦公室。
“許霧,”徐天雅一直等在外面,穿著紅艷艷地長裙擋在她的面前,卷的合作書擱在下顎,紅唇翹起,“這次pr(公關)副總監的位置我要定了。”
“就算缺了博恒,我還可以與其他公司合作,我勢在必得。”
她的語氣如荊棘強勢攻來。
而她說話語氣輕柔:“那我該說恭喜,我還忙先去工作了。”
許霧說完,沒與她做過多的糾纏,回到自己的工位。
她們為公司拉了許多資源,各有千秋,與許霧不同的是徐天雅之前幾乎合作的對象公司大多在行業里靠前。
與她說完那句話,還未完成博恒科技的項目,還得找下一家公司的資料。
桌上都是她剛才分出整理出來的博恒科技的項目資料以及行程安排,許霧打開她桌下的抽屜,將資料橫放在其他資料上面。
冰冷鐵質的觸感從手背傳到神經。
她放下資料,將擱在里面的東西拿出來。
鏈子隨著拿起一端,而另一端從手中滑落,彎月式的項鏈整個顯現出來。
細膩的線條勾勒出彎月的輪廓,上方銜接著z加一條斜杠的字樣。
這條項鏈是那次他送給她的生日禮物,自分手以后,她都帶著,在看到他回臨京后,她便取了下來放在了抽屜里,忘了帶回去。
從始至終許霧對于上面的那個字樣的設計,是不知含義的。
在她還未來得及問,便很快分手了。
回過神來,她將項鏈放進包里最小的口袋里。
——
臨近晚上七點左右,許霧才從公司回到公寓。
窗外明亮的圓月照亮在稀薄的云霧中。
她剛去小區附近買了面包,簡單墊付幾口。
回到房間,許霧拿出項鏈,在化妝臺上找到當年配套的那個盒子,盒子里還有一小張紙,剛硬的黑色字體揮灑在小紙片上。
她很快將其項鏈放好,紙原封不動地擺好。
紙張的內容她不敢再看,不然很容易會深陷。
……
她下午聯系了參加這次博恒的廣告拍攝后,加班一一把可以合作的公司羅列出來,打印成資料的形式放在地上,她洗完澡換上睡衣,盤腿坐在地毯上整理。
她從小喜歡這樣子坐著學習工作,一張小桌子,有零食還有溫熱的水,屁股下面坐著軟乎的墊子,莫名舒服踏實,只是居住在魏家那段時間她會拘謹些。
“啊汪汪汪汪,”門外似乎有一陣響聲,由遠及近,“汪汪汪汪!”
布丁的叫聲。
聽起來不滿中還有絲氣憤,好像遇到什么事了。
許霧這才放下手中的事,起身打開門去看看。
門隨著她按下把手打開,白白一大團往她腿處拱進去。
濃郁的奶香味撲鼻而來。
幾團白色的泡沫沾在睡褲上,漸漸消逝成水,小腿兩側淺藍色的睡褲打濕成深色。
沒看清影子,灰溜溜地跑不見了。
許霧回頭看向站在門邊的人,濃密的眉峰上有幾點白色泡沫點綴其中,有點滑稽。
周今野向著她的小腿盯了片刻,道明來意,“布丁不愿意洗澡,就往你這里跑。”
怪不得他身上有泡沫,估計是布丁逃脫的時候弄上去的。
“那你進來找它吧。”許霧挪開位置,讓他進來。
“它是不喜歡洗澡嗎?”布丁剛涂上沐浴露,腳上沒有干,沿著地板上的水跡跟去。
“嗯,”周今野穿著拖鞋跟在她后邊,“它每隔十五天左右得洗一次,每次都是這樣鬧騰的。”
布丁的腳印走到地毯處就沒了,抬眸看著不遠處躺在許霧方才工作的那一塊地方,正窩在她那個屁墊上。
“……”
周今野向前一步,它站起來準備又跑掉。
許霧察覺,讓周今野先別過去,她脫了拖鞋,朝那邊走去,布丁現在身上又濕又黏。
“乖,毛都黏著了,我們先去洗澡好不好?”她順著它頭頂濕漉漉的毛。
周今野站在地毯外側,朝著她所在的方向,除了可以看到地上的打印紙張外,還有那桌子吃了一半的面包,不由撇眉。
片刻,布丁乖乖由著許霧帶回到對門洗澡。
周今野遠遠地跟在他們后面進自家。
布丁引著許霧進了浴室。
這是第二次來他家的浴室,才覺他浴室挺大的,還有一處裝了小浴缸專給布丁洗澡。
“你給它洗吧,”周今野把狗狗沐浴露放在旁邊,靠著墻上看著。
如周今野所說,布丁是真的不愛洗澡,溫水剛澆上去清洗它的毛發,它便開始抖動著身子本能試圖逃走,那些水全部擺在許霧臉上,水漸漸延伸到她的發絲,掉落下來的碎發緊緊貼在她的兩頰。
布丁一直由周今野養著,每到給它洗澡的時候都這樣鬧騰幾遍,許霧心中緩上愧疚的情緒來。
布丁是她帶給他的,她沒有盡責,而他養到現在,她垂著眸子,用溫水澆它的小腳。
“它洗澡這么麻煩,要不以后都由我來幫忙洗吧。”
亮堂的燈光打落在她的身上,洗澡的熱汽彌漫在這一小塊地方,她仰著修長白皙的天鵝頸,臉頰熱得微紅,小團泡沫沾在她的鼻子上,那一點小黑圓里面裝的只有他一人。
莫名想到李青陽說的那句明明之前很相愛的兩個人眼睛里都有彼此。
以前是這樣,但獨屬于他。
浴室里彌漫的濕氣有些悶熱。
周今野上下滾動著喉結,蹲下來,抬手將她鼻子上的泡沫擦去,“好。”
他的聲音好像在這里待久了被溫熱的水汽染上了朦朧。
干燥粗糲的指腹劃過細膩的皮膚,觸感傳到神經中樞,許霧的呼吸驟然放輕,大腦被空白填滿,心臟后知后覺地心跳加快。
她本能地往后退了幾步。
他看在眼里,垂眸用毛巾擦去手上的泡沫,“鼻子上沾到泡沫了。”
爾后,緩過神來的許霧重新將注意力放到布丁身上,溫聲道:“謝謝。”
——
半響過后,布丁身上的泡沫全部被沖洗干凈,周今野遞來一瓶狗狗專用的護毛素。
她看向不情不愿的布丁,轉頭問周今野:“這個也要抹?”
“必須抹,”周今野放在她手心,環胸與她說,“它一開始的皮膚不好,總脫毛,掉得也多,用完了沐浴露必須抹這個修復。”
許霧垂眸,沒想到周今野這樣細致的時候,難怪布丁身上的抹又多又軟,她接過,“好,我記住了。”
護毛素剛抹完,布丁就恨不得馬上離開這里。
方才布丁抖/出來的水大多灑落在地上,瓷磚地板全是濕的。
布丁撞上周今野的右腿,地滑不穩直撞上瓷缸。
“你沒事吧?”許霧放下護毛素,趕緊去扶他。
周今野手撐著墻,膝蓋處抵在缸里。
險些扎進去。
“沒,可能只是擦破皮了。”
罪魁禍首在專屬的烘干箱里坐躺著享受。
淡黃的碘伏在膝蓋處均勻抹開,許霧在旁邊看著他膝蓋處起來的皮還有血痂,“你沒傷到骨頭吧?”
“沒有,”周今野撇了一眼箱子里的狗。
他腿上的碘伏未干,許霧過去將碘伏裝進醫藥箱里。
“真的不需要到醫院去檢查嗎?”她關心道。
他看著她,“不用,只是擦破了點皮。”
許霧身上的睡衣被打濕得差不多了,袖口露出清瘦修長的手腕拿著裝有碘伏的瓶子,那雙手腕都快要趕上瓶子細了。
他脫口而出,“許舒望,這幾年你過得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