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就是覺得你很好,很喜歡你……
接近中午的時候, 許霧才醒來。
房間里的燈光不知什么時候已經關了,窗外的太陽在深色的窗簾某處小縫隙中照進出來的。
比晚上頭頂的光略微要刺眼些。
這一覺神清氣爽,她翻身挪動著身子,只是腰有點疼,
昨夜一番他們兩人都在清醒的情況下, 身側的位置還殘留一點點余溫, 周今野已經不在房間里。
她坐起身子, 昨晚穿的裙子還有內衣在不遠處的椅子上,她最后無力下床,迷迷糊糊中是周今野將她抱下床去洗的, 身上的衣服還是他的。
寬松的長袖將她包裹, 她身上的氣息融合了他的,聞著讓人清爽。
脖子中的項鏈不知道什么時候取下了,沒看到在房間里。
項鏈通常放在衣服里, 細細的項鏈很難看出來。
她在房間的地上還有洗浴間里通通找了一遍, 卻仍沒找到, 衣服里面套上內衣, 就聽到了床柜子上手機振動的聲音, 今天周六, 休息日。
這個時間上她基本沒有設置鬧鐘來提醒她,看手機屏幕陌生的圖案, 才想到自己沒有帶手機過來,這不是她的, 是周今野的手機。
鬧鈴聲還在響著, 許霧伸手將它關掉,誰知關掉鬧鐘后觸屏直接點進去了,手指在無意中點開了相冊。
她打算關上手機屏幕, 其中最上方四個視頻都是攝像頭所拍下來的,許霧看著一個是關于調查上次展會的視頻。
之前她有跟周今野說過,也已經猜到調查視屏的那人是周今野,他手機保留著的一份。
而后三個視頻倒讓許霧的暫停格式中看到自己的身影,而她只點了其中一個進去。
里面的視頻播放著,不知從哪里來的在朦朧的回憶里逐漸放出來,跟著手機上的幀點開始變得清晰。
她只是播放了一遍,便退出了相冊界面,關上屏幕。
其余拍下來的那些她沒有看,視線里是攝像頭所記錄下來的,這近幾個月里進進出出的她知道了周今野有在家門口安裝攝像頭,這個視頻是她喝醉酒的視頻,前幾段的視頻記錄與她想起來的事高度重合。
視頻中的聲音開得比較小,她很能清晰地聽到自己在說些什么。
視頻中后半段的畫面在她腦中回蕩,那些在不清醒所發生的一切突然間浮現給她真相。
“就算是夢也不能告訴他。”
“那你回答我是不是跟姓秦的有關?”
“你怎么知道的,我記得我做夢也沒跟你說過哇。”
這些話都是由視頻里的許霧所說的,也是那次喝醉酒的那天她說出來的。
難怪在那一夜間里,周今野從那時候起沒有再提到過去不好的事刺激她,會不再針對她,她雖然沒有將之前與秦時歷承諾的那件事全盤脫出,卻已經很明顯了。
她問過如何處理,周今野沒告訴過她,許霧不禁想他是在那個時候就已經開始計劃要對付秦時歷了嗎。
以他性格確實會如此,但還是會在身后護著她。
那張從國外回來的機票、
還有在她說出口的話,他早已經在她前一步來替她出氣
他并沒有說出來。
心中如暖陽穿過層層模糊的霧氣投射在她所在的方向里,那抹太陽其實根本沒有離開,還是在她的身上。
他從來沒有打算在她的生活中移開。
“你起來了。”周今野走到許霧的身后,他寬大的手掌撫上許霧的腰肢,隔著衣布,他揉著她的腰。
許霧已經放下了他的手機,她轉過身,久久看著周今野。
瞧她看著自己:“怎么了?”
她穿過他的手,抱上他:“謝謝你,謝謝你可以來找我。”
周今野用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又問了一遍:“怎么了嗎?”
她搖著頭,眼中滿眼只裝得下他的臉,再度抱上他:“就是覺得你很好。好喜歡你。”
聞言,周今野將她扶起來,笑道:“你昨天晚上那時候不是說過了嗎?”
經他這么說,許霧想到昨晚情深時說出很多話。
“我脖頸上的項鏈你看到了嗎?”
周今野視線在她的脖子處,昨晚情欲過火,特別是看到那枚項鏈時,所有的理智崩潰。
他拿出在抽屜里放好的項鏈,替她戴上:“你一直帶著。”
許霧也沒有瞞著他,點頭。
這證明了一切,周今野摩挲著她后頸的皮膚。
許霧近期也有所改變,變得主動了些,不再逃避。
她準備拿衣服回去再換一身。
周今野拉住她,不再逗她:“等一下過來吃飯,我帶你去見個人。”
“什么人?”
“上次跟你說過的,是為長輩。”
——
回到自己的房間里,她翻開最近的手機,這才看到屏幕上顯示姜芝涵的消息。
許霧昨晚在周今野那里,沒有事先給她發照片過去,就已經發生了關系。
最終的照片是沒有發給姜之涵的。
那條定制的裙子正在她的手上抱著,周今野昨晚差點撕開,許霧勸下來了,畢竟是姜芝涵給她買的。
裙子上有些褶皺,她燙貼之后放在了自己的衣柜里。
【挺好看的,但忘了拍照。】
【送花表情包】
【你真是忘了拍照?那就不能給我看一眼嗎?】
另一邊的姜芝涵很快回復許霧,像看穿了許霧。
她挑選出了今天要穿的一套衣服沒幾分鐘,衣柜里的門與她隔開些了距離,許霧回她:【今天我還有事,下次吧。】
【這就去見家長了?!】她還記得許霧說過的話,沒想到時間這么快,問她。
周今野對她說過是年長的前輩,也沒有說是見家長。
【也不算吧,我先去吃飯了。】
她沒有在和姜芝涵繼續聊下去,終是如此,她知道是長輩,許霧還是有點緊張的,脖子上有著紅痕,她專門用化妝品遮了上面的痕跡,穿得比較正式。
他們吃完飯后,周今野駕車帶著她過去。
不知道周今野是不是帶她見家長,一路的風景也沒有仔細看,而是一直在想這件事。
一個小時后,他們很快就到了臨京市的郊外,不是許霧上次他侄女生日時去的那個居住地方,但房子外表也看著讓人舒心,這個別墅里面的院子花草藤枝葉被人精心照顧的很好,也不見地上有許多落葉。
鐵質的門上面的油漆看起來是重新刷上去的。
“進去吧。”
門并沒有關著,敞開了縫隙,周今野一手推開院子的大門,另一只手一直牽著許霧的手往里邊走去。
里面的人似乎早已知道他們兩人要來,在院子的躺椅上面靜靜地躺著等待。
他的面容面生,許霧從未在周今野的身邊見到過。
樹上的綠葉鑲嵌著枯黃了葉子上面大半顆的斑點,但依舊在枝頭挺立著,不見掉下來的跡象。
“這里有位置,別站著了,坐。”
坐在躺椅上的人看了眼他們牽在一起的手,重新望向天空。
周今野拉著許霧坐好之后,向她介紹:“我叔,叫徐叔就行。”
“徐叔好。”
她坐在離徐叔不遠不近的位置,她的角度能看清他臉上有清晰的隨著年代沉淀下來的痕跡。
此時徐叔的目光也在她的身上,女孩子身上的氣質與周今野不同,倒是他很難想到的,沒想到周今野這小子會和這樣的女孩在一起,沒想到他會為了她,臉上不顯笑意,眉頭可見的微翹,她也點了點頭。
“上次忘了問,叫什么名字?”
“許霧。”她心中對于他所說的上次兩個字,不明卻還是回道,心里依舊是比較緊張的。
一旁的周今野插進其中來,“徐叔,我們進入正題吧。”
徐叔這才移向他,想出聲來:“我們聊聊不行嗎?”
“等事后,我帶著許霧陪您再過來聊,您不嫌煩就行。”
周今野的話,讓徐叔氣笑了,又朝著許霧說他:“你是怎么看上這小子的?”
“他挺好的。”她說話說得認真。
“行吧,”徐叔一大把年紀也懶得與周今野繼續計較,他的目光移向石桌上的那套資料上:“我最近所查到的。”
說話間看向許霧,“微博里面也有的大多數人拔出秦時歷的一些事情,我循著方向去調查,查到的都在這里面。”
說完,許霧聽到微博,周今野當初給自己看的那幾張截圖,“您是在微博嗎?”
徐叔看了眼周今野,看樣子是沒有說啊,“是,前幾天私下聯系了幾個。”
許霧倒不
說話了,沉默地思索著。
倒是一邊的周今野拿起那文件出來,里面一步老人機翻了出來。
“這個有什么?”
這部手機在許霧五六歲的時候就已經過時了,手機上的屏幕有著似乎是被摩擦后成了斑駁的痕跡。
過了許多年了。
“這個是有人給我寄過來的,說有人當時讓他燒了,但那人最后留下來了,他還記得那人是秦時歷。”
周今野盯著這個手機,“這里面的東西還能打開嗎?”
徐叔聳了聳肩:“我反正打開不了。”
“那我找人。”
這個手機看著已經過了很多年,這部手機面的東西都不知道能否能完全恢復好。
許霧看到這個手機,倒是有些敏感,她還是記得唐叔對她說的話,也不知道這個手機是否是那部,或許看到陌生有年代的手機,自己想多了,與秦時歷有關的怎么會在這里。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秦豎衡
“秦時歷最近在秦家那邊出出進進, 那邊一直沒有消息。”
聽著徐叔說的話,周今野只是不做聲地翻轉著自己手中那是幾年前的手機。
良久,開口問:“寄這個手機過來的人姓名還有號碼寫了嗎?”
徐叔知道他會這么問,指著他手上下面的快遞單子, “在那里。”
兩人說話之間, 沒有回避許霧。
“跟我聯系的這個人只是與我這樣簡單的說了這個手機的來歷, 并沒有細說, 誰也不知道那個人與秦時歷什么關系。”
周今野摸著寄快遞過來的拿包著手機的紙,這種可不是普通的一張紙,上面的材質摸起來可是大為不同, 這是專門自制的一種。
他有將手機裝入紙袋里, 根據紙上折痕的印跡折起。
塞進他的衣兜里,寄過來的信息他看過了,名字要么是隨便取的, 要么確實有人存在, 其他并未發現什么, 那張紙他還得找人查查。
從徐叔的大院里出來, 許霧一直在那里坐著, 目睹了也全聽了他們所說的一切內容, 當初讓周今野不推開自己的時候,他說帶她來見一個人, 現如今見到了,關于周今野那些打算他也看到了, 看著周今野系上安全帶, 她說:“徐叔是在幫你對付秦時歷的人嗎?”
周今野側過頭:“嗯,今天帶你來,就是告訴你這些事。”
關于所有的話他都有聽進去, 并未敷衍她。
許霧在他們兩人談話中,也有當著他們的面看桌上的那些收集的資料,她問出心中的疑問:“你是什么開始做這些的?”
“忘了,”他漫不經心地說道。
輕描淡寫的一句他忘了,對于他來說似乎根本不在乎這小小的點,但對于許霧來說卻不同,他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一直默默付出。
她心中難免不泛出愧疚感來,一路她一直盯著窗戶外面,車窗敞開了很小的縫隙。
吃完午飯后,李青陽打來一通電話關于公司的,將許霧送到小區樓下后,周今野便去公司了。
周今野到了公司,是上次李青陽找他的那份合同里對家公司出了問題。
他讓助理查過,這家公司在秦家領域范圍下,秦家以前是以房地產為主,后來隨著時代的變化發展,秦家開始朝信息技術開始轉型。
而李青陽上次那份合同的公司是秦家公司收購的一方,周今野放下對方的合同資料,“聯系秦氏公司那邊了嗎?”
“有聯系過,但是助理說最近秦總正在時間緊,沒有秦總的指示,很難見到人。”
周今野看著手中合同上正寫著秦氏收購的那家公司的名字,他跟秦家人除了秦時歷之外,很少和秦氏其他人打過招呼,他記得現如今在秦家說了算的是里面與他差不多大的孫子輩秦豎衡,與李青陽說:“你把電話給我,我給他打過去試試。”
李青陽給他打完電話,正準備走的時候,周今野叫住了他。
只見周今野從荷包里掏出了在徐叔那里拿的紙袋子,拿出里面的手機,將袋子給他,他也是富家子弟,小時候回到他爸身邊的時候見識了不少,李青陽一摸和周今野想的一樣。
“你大概能找到這個生產這個紙張的還有地方嗎?”周今野將那破舊的手機放在桌子上,問李青陽。
聞言,他摸著紙張的邊角,說道:“這個事我得問問我爸,他用這種紙張比較多,關于這些東西他應該都知道。”
“能撕下來嗎,我今天回去帶給我爸看看,晚上能給你答案。”
周今野卻說:“不用撕下來,你把這個全拿回去,問到了跟我說就行。謝了。”
“好,那我先走了。”
周今野按著李青陽一早發過來的號碼打過去,他的名字還挺管用的,畢竟涉及到秦時歷,對方助理安排的時間在明天。
掛完電話,他望向外面的高樓建筑,他的公司設立在最繁華的商貿區,他辦公的地方可以看到不遠處近似尖塔形狀的高樓。
他沒記錯的話,那座樓就是秦氏企業總公司。
——
休息假期的周今野說今天有公司上面的事情便出了門,給許霧做了吃的在桌子上。
經過前夜的事情后,許霧就順理其章地和周今野睡在了一起,昨晚胡亂一通后,許霧還是中午的點上起來的。
前夜與昨夜她最后都是蒙著頭睡覺的,她并不適應睡覺的時候開著燈睡覺,太過刺眼了,可周今野的恐黑癥不能關了燈。
他這種情況從小時候一直持續到現在,不像她上大學那會失眠睡不著的那種情況不一樣,他又得靠藥物還離不開光。
許霧點開購物軟件,之后和周今野一起,她一想到無論是在做愛還是睡覺頭頂有著這么亮的光照,她受不了。
下購了一套自帶燈管的床還有臺燈。
訂購完后,周今野在走的時候已經給布丁喂過事物了,許霧將早已冷卻的吃食全部熱了一遍。
姜芝涵調班之后今天休息,就在昨天約了許霧,她們依舊在那家酒吧匯合。
放假期間的人也多,姜芝涵看到她的第一眼,看著她春光滿面的樣子,“近日看來戰況不錯啊。”
“你有沒有穿我給你定制的那條裙子給周今野看過?”
許霧只是沒做聲,喝水。
可耳朵上的緋紅出賣了她,姜芝涵嘖嘖嘖幾聲,“你沒給我發來圖片,倒是先給那家伙看了。”
她笑道:“好啦,下次穿了第一時間給你發照片。”
姜芝涵開始打量她的臉,“你現在這臉上的肉比以往見到你的時候長了不少。”
許霧的手拖著她的下巴,手指放置在臉上,她能感受到自己臉上的肉,軟軟的。
是比之前長肉了些。
“我現在手機里都有你以前認識不久后的照片呢,”說著,她拿出手機打開相機給她看,“看看,你那時候臉上憔悴的很,臉上都沒有多少肉。”
許霧望著手機里面的先前上大一那會兒自己的模樣,她那時候面色憔悴,那個時候的她幾乎每到晚上很難睡下,一般都是失眠到凌晨一兩點才睡。
“現在,你這臉上多了好多血絲,看著健康了不少。”姜芝涵說道。
“你最近一直在醫院里忙?”許霧倒是移開了話題。
“對啊,”姜芝涵喝了口點的酒,“忙死了,昨天我爸還給我介紹了知識分子。”
“相親?”
姜芝涵點頭,“他老人家看到人家都當了爺爺,他也開始急我的事情了。”
她和李青陽有過那么一段,許霧記得上次與姜芝涵打電話時又聽到那邊李青陽的聲音:“那你有人選嗎?”
“我還暫時沒有,”之前姜芝涵在感情上受到挫敗后,開始將注意力轉向工作上面,她無意中腦海搜尋到一人,她很快拍開。
他跟她的性格合不來,不如不處。
許霧看著她也沒再多言。
姜芝涵比她在感情這方面要清楚些,知道什么合適什么不合適,敢愛敢恨。
——
離事先準備見面約談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周今野先回了公司拿東西,這才看到手機上李青陽發過來的消息,昨晚有事他沒看。
發過來的那種紙張工廠唯獨一家,李青陽說他爸爸買過這類紙,聽過有很多人定過,而那一直訂購那家工廠紙張的最大客戶是秦家。
秦家,有是姓秦的,除了秦時歷,也不知道會不會是姓秦中的誰。
時間離得差不多的時候,周今野這才出公司去秦氏總公司。
他正向公司走去,迎面而來穿著麻制的西裝迎面朝他走來。
“你差點還有一秒的時間就遲到了。”
站定他面前后,他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上面翻著矜貴金黃的顏色。
頭發梳在耳后,他昨天才從瀏覽器得知這人比他要小一歲,但瞧他這樣,根本看不出來。
矜貴、成熟、嚴謹,這是周今野給他在血緣上應該叫一聲堂弟的第一印象。
“既然沒有遲到,秦總不會不守誠信吧。”氣勢上周今野并不輸秦豎衡。
跟他先前通話的助理也知道秦家的一些事,如今這個故事的主人公站面前。
兩個人身上都留著秦家人的血脈,氣勢卻格外不同些。
他在他們二人的身側,從他們公司收購的那家項目的問題談起。
不過,在工作上,他們兩人的處事一樣,直接而明了地說出來其中最核心的問題,也有相應的辦法供給。
一番交談下來,秦豎衡的表情有了動容,便當面安排了人去處理。
他們所坐著的是顧客談話房間里,周今野也在談話的時候,無意中看到他身側助理手上抱著的資料紙張。
就在他打算靠近看看時,助理手中的資料在遞水的間隙脫落。
周今野在這個間隙中抓住機會撿起那份,他們公司的桌子上紙張與這個不同,卻與他摸到那個質感差不多。
他知道結果后,秦豎衡還有事要走之際,周今野報了紙生產的工廠,身前要走的人在這時候腳步頓住,他背對著我他,陰翳下他的嘴角略不可察地上揚。
“你比秦幺叔聰明多了。”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浮出
周今野手指上還存留著那紙張的質感, 那個影子已經沒有了,他才應過來,是秦豎衡故意留給他的信號。
他不知道他對秦時歷是打算怎么做,也不知秦豎衡是從哪里得知周今野打算對秦時歷, 秦家人如今對秦時歷的態度還未說明, 不過從秦豎衡的做法來看, 沒有說明身份, 以一個不認識秦時歷的陌生人送來有關的信息,他不想讓秦家正面地參與其中。
不管如何,秦家人的對象不是他, 他從中拿到了證據, 秦家也不用出面,而是在借他的手,他這個血緣上的堂弟難怪能做到今天當家的位置, 他這是在盡可能護著秦家。不過, 對于周今野來說, 這也足夠了。
公司的相關事情處理完, 他很早出了公司, 那個老舊的手機很難修復, 他尋了好些地方才在一家老舊的巷子里找到。
幸而這款手機他還能修復,不過要些時候, 周今野讓他先修著,等修完了再與他聯系。
給了老板聯系電話, 便出了店子。
這個時間點上他給許霧發了消息。
日頭西斜, 許霧早已經等在了約定好的路口,姜芝涵與她狂玩后,她打車先回了家。
曜黑色的車在自己的面前停下, 許霧記得周今野的車牌后,隔著擋風玻璃看見坐在駕駛座上的他。
這個路口不能太長時間停車,老遠出的黑點像幀點一樣慢慢靠近,她很快拉上車門上車。
“給你。”
今天出來玩時,看到一個領帶,領帶很適合周今野的氣質,她買了下來。
因他在開車的緣故,她將禮盒包裝放在了一旁,周今野看了一眼又轉過頭繼續觀察車的周圍:“這是什么?”
“給你的領帶。”
他依舊保持著目視前方的車輛,想到上次她買毛線織的場景:“圍巾呢?”
那條圍巾還有一節未織完,許霧說下次給他。
周今野只是點點頭,到了家,他吃了晚餐。
他們休閑地躺在地熱毯上,許霧問周今野:“徐叔給你的那個手機你找到人修了嗎?”
畢竟過了十幾年的還有磨損,很難修復。
周今野在一旁給她拉毛線:“嗯,找到了。”
他撥動著毛線:“那個手機還是有人刻意寄過來的。”
聽到這,許霧撇眉看他:“什么意思。”
“除了我們,還有人對付秦時歷。”周今野回她。
她并不知還有誰:“誰?”
“秦豎衡。”
周今野說完,許霧經常看行業信息的時候,也會在上面經常看到以及聽到這三個名字的人,秦老爺子年金半百,已經不再管公司以及家里的事,現如今秦家都是他在說了算。
她自知秦時歷是秦家私生子,認祖歸宗后的場面并不好看,他只是在之后支撐過秦氏集團,后來秦氏日漸沒落,他的位置被剝了下來。
外界上許霧并不知秦時歷與秦家人的恩怨:“他們之間有什么恩怨嗎?”
“秦家人之前并沒有公開這件事,將這事壓下來了,外界人都不知道,”他垂著眼說:“當初秦家老爺子覺秦時歷對公司沒有用處,瞞著他沒給他實位,一夜之間他從秦家離開被逼至國外。”
“秦時歷對這件事還記著賬,如今當家人是秦豎衡,好不容易重整了公司,秦家的心血當然得防著,只是他們不會當著大眾出面。”
許霧沒有像秦家那樣繁雜的家庭組合還有心思,她只能從字里行間中感受到厚大富有的家族里感覺到冷血和無情,一個人性格往往離不開原生家庭的影響,豪門有私生子的事情在網絡上已經司空見慣,秦時歷當初私生子這樣的身份在這樣的家族里長大,許霧不敢往深層次里想。
“所以那部手機是秦總暗自寄過來,借我們”
許霧沒有說出后面的話,她眼神里的驚恐周今野能夠讀出來。
周今野抱住她:“秦家人只是單獨對秦時歷,不會對我們不利。”
她舒了口氣。
——
許霧知道周今野的打算后,生活也照常過,連續四天不見徐天雅在今天來到了公司。
她從進門時,徐天雅的目光就在許霧的身上。
許霧并未察覺,一貫做著自己手上的事物。
她有在做項目策劃的時候,給自己倒一杯咖啡提神。
剛倒完咖啡要往工位上走,一直細胳膊將她拉到樓梯口。
樓梯口就在茶水間的旁邊,這處的門虛虛半敞著,許霧未注意到里面有人,就被手拉進樓梯口。
而手的主人是回來上班的徐天雅。
背后的門已經合上,樓道周遭的草煙味濃厚。
徐天雅另一只手半截著還燃著火星子的煙,將她拉進樓梯間里的半響,她沒有說話,也沒有繼續抽那正燃著的煙。
煙頭將近一節指燃盡,許霧要離開之際,徐天雅這才跟她說道:“你最近手上有幾個項目?”
許霧側頭看她,不明白她的意思,“你想說什么?”
“我近期沒來,手上的項目已經有許多了,我現在還有一重要項目忙不過來,陳海立讓我交給你。”
樓梯間一般是用作逃生的樓道,平常幾乎沒什么人從樓下爬到二十樓,樓道處正處中午,沒開燈,徐天雅整個人淹沒在暗處。
聞言,許霧怔住,換做平常徐天雅都會與她爭奪一個項目的負責人,跟她勢不兩立,現在將她拉進樓梯間說要將她手中的工作交由給她。
許霧眼神在驚訝到狐疑的轉移。
她沒
跟徐天雅廢話,如果是她這樣說,陳海立會與她說。
手中的咖啡溫度變溫,許霧沒再在樓梯間里繼續待下去了,回到自己的工位上。
時間準得很,陳海立通知了她這件事,而這次的甲方對象讓許霧聽到名字大為震驚的程度。
她怎么會把秦時歷的項目介紹給她?!
而此時在樓梯間的徐天雅抽完煙,煙頭還是夾在手上,手機燈光打亮了她的臉,手機屏幕還停留在她與秦時歷幾個小時前的對話上。
他手上有一個項目,而徐天雅并未回他,她這幾天弄清楚了很多事,一開始秦時歷見許霧的時候,他們之間有矛盾,徐天雅本來就看不慣許霧,最近大概知道些事情后,她對許霧的看法越深。
她給秦時歷發消息過去,手機亮著屏幕漸漸在她的臉上暗淡下去,徐天雅眼睛里映著手機里的燈光,眼神里有著經年未見的不甘與痛恨。她穿著與以往一樣張揚的紅色,暗處的玫瑰在沒有照亮的灰暗角落顏色更暗。
坐在工位上的許霧感覺到淡淡的煙味從她身邊帶過,期間,那個味道鉆入她的鼻尖,徐天雅就從自己的身邊做過。
緊接著徐天雅就發來秦時歷的微信和電話號碼。
許霧搞不明白她以前巴結他的身份,這樣大的人物她卻讓給了她。
關乎秦時歷的事,公關部的人手頭上有許多各樣的項目和事情,許霧預想推脫出去也為成功。
而徐天雅今天的做法。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但又不知道原因。
讓許霧陷入沉思。
——
五天過后,之前修手機的位置給周今野來了消息,手機里面的東西差不多修好了。
黃昏時的落日斜在高高的建筑中,他披上外套往外走,正好去接許霧的順路去拿修好的手機。
一起拿到拿手機回了家,手機一直在許霧身上,她試著將手機開屏,里面的屏幕倒是很普通。
周今野拿過手機去摸索,不知他們想要的東西會在哪里。
他點開電話聯系人。
上面沒有多少個聯系人,大多空白的上面只有兩個聯系人。
備注上下分別是Q和老婆子,而上面模棱兩可給的備注不能看出來這個手機是誰的。
無意中,周今野點開第一個最近來電通話,上面互發的信息隔著磨損快要模糊屏幕內容的閃著光圈。
談話的對籃筐里,你以前傷害警察的那座小縣的墓園,獨獨那個那里面的字眼讓許霧敏銳抓住,她回江城看到唐叔,他對她說的那些話。
竟沒想到這個手機會是唐叔與她說的那個兇手的手機。
又是秦豎衡寄過來關于秦時歷的消息。
到現在這一刻,她很清楚地明白這個通話對面的Q他是秦時歷。
是他發的那些位置消息給這個手機主人的,她望著周今野,他竟已陰狠到跟他們布了一場局,逼迫他們分開。
目光在他的傷口處,她真的差一點就失去了周今野。
此時的周今野看下去,許霧在他身側開口:“我之前回那個小縣的時候,跟我爸一起工作的同事跟我聊天中聊到過這個,說是當初傷害我爸的那個人在嚴查過程時回了江城,像早已準備好的在那里等著,而他帶著這個疑點并未問出些什么,而他身上唯一的手機也搜查不到。”
她說話聲又輕又啞。
周今野也在這個時候反應過來。
他胸口處加背上帶來的傷疤都來自同一個人所制。
她的手附上周今野的胸口,動作很輕:“你這塊位置的疤還疼嗎?”
世界上父愛是不同的,許霧能在跟爸爸在一起的時候很幸福,什么事都可以與爸爸分享;而周今野的爸爸卻在他身上落了傷疤之后還要刺向更深處的傷,欲想他像他落得一同模樣。
他撫上許霧的手背,將她包裹,按在他那道傷疤處,似在安撫她:“早就沒感覺了。”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警告
第二天, 許霧上班的時候,微信才彈出好友同意的信息來。
很快,進入秦時歷界面的聊天訊息,她是以工作介紹發過去的介紹。
微信對面的人知道是她也加了她, 許霧和他有工作上面的合作, 她查過, 他在之前所投資項目的同時, 獨獨收購了一家公司。
他所在的公司是互聯網行業,他將在那家公司十六周年的情況下舉辦活動,許霧看過他那家公司的地址是在市中心繁華多金的商貿區, 與秦氏集團挨得近。
許霧想到昨天周今野說過那個手機是秦豎衡暗中寄過來的, 她能夠聽得懂周今野話里的話外,秦時歷除了對許霧和周今野要出手外,還有秦氏。
畢竟當初秦氏對他所做的, 他記恨到現在。
之前秦時歷被踢出集團, 秦氏壓下了評論, 而秦氏如今地位, 秦時歷手上又坐擁行業內排得上號出圈的公司, 兩方公司都被大眾媒體, 秦氏知秦時歷對以往的事罷休,但也不好在業內動作大, 秦氏那邊不會真正意義上地出手。
回歸到她現在是秦時歷那邊的甲方,許霧要每天與他對接工作。
昨晚許霧并未與周今野提過, 她清楚地知道周今野不會讓她冒這個險。這或許也是個接觸秦時歷的好機會, 他這個人很難找到幾處漏點,上次去徐叔那里看過的資料,幾乎沒有漏洞。
“許霧姐, 你可以幫我看看這個項目策劃夠不夠詳細,不需要加的吧?”
舒可已經過了實習期,正式成為公關部的一員,她最近在試著自己做項目,她的工位依舊在許霧身旁。
在許霧工位的角度,她桌子上的堆積的資料快淹沒她頭頂了。
她拿過她打印出來的項目策劃,翻著略略看過:“嗯,整理得挺詳細的。”
舒可跟著許霧這幾個月里確實成長了不少,策劃里的流程都是從她這里學來的,她是她第一個帶的實習生,許霧心里也很欣慰。
“聽說徐天雅昨天把秦時歷那個級別的單子交給你了?”舒可的網速依舊是5G,消息得知迅速。
“嗯,”許霧將她的項目策劃書交還于她,電腦還在秦時歷所在的公司介紹上。
舒可虛虛望著離她們工位不遠正在位置上忙碌打電話的徐天雅,“她變性格了嗎,之前還跟你搶博恒項目那個勁,她這么快就放棄了?”
許霧在昨天得知徐天雅將這個項目給她的時候,想過卻不知她想干什么,對著舒可搖搖頭表示她也不知道。
“她一直跟你不對付,這件事情一定不簡單。”舒可在一側提醒她。
許霧與她只有在工作上的矛盾,她之前也沒有過這樣,她不知徐天雅是有意還是無意,許霧注意力在要與秦時歷對接工作的事情上,沒有其余去想這上面的事情。
秦時歷并未出現,和她一起對接的是他們公司的其他部門,許霧有意無意提到過他的動向。
公司的人皆稱秦時歷有其他重要事務要做,一場協商結束后,無任何有用的信息。
從他們公司走的時候,意外遇見向蕊。
她穿著寬松服正和人打完招呼離開。
“許霧。”兩人正對著,中間隔著一顆樹,很顯然,她也看到了她,正朝著她這邊走來。
“大嫂。”
從她和魏銘結婚后,許霧沒見過她,之前的稱呼也換了一種。
向蕊氣色紅潤,模樣和校園女大一樣沒有什么分別。
她笑了笑,“多少天沒見了,你好像越長漂亮了不少。”
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擺手解釋道:“不是說你以前不漂亮,就是太瘦了,看
著少了健康。”
許霧也看到了自己的變化,也沒有反駁:“謝謝。”
她看向許霧身后的那家公司,向蕊朋友所在的公司也在這附近,會時常聽她提起有個搬來在行業內有影響力的人物,她知道她身后的是誰的,她知道許霧的工作,想到上次她看到微博信息發給魏銘的事:“上次看微博,你現在是在跟你后面的公司合作?”
“嗯。”許霧是從里面出來的,手里還有方案的冊子,也沒有隱瞞。
向蕊也是大概在網上看到些秦時歷這個人以前的事,隔著屏幕都感覺到這個人的可怕,更何況視頻里面有鬧過不愉快的地方,她擔心道:“里面的人沒有為難你吧。”
許霧搖頭,溫聲寬慰她:“沒有,只是我們部有人忙不過來,將這單子交給我的,我只是公事公辦。”
那段視頻還在她歷史記錄排行前五,想了想,魏銘在出差不方便接電話,等他回來的時候再與他說。
說著,向蕊律師事務所還有事,與許霧打了聲招呼:“改天去我家里,我們之后再聊。”
向蕊和魏銘結婚后,單獨買了個房子,許霧也點頭答應。
——
后來的兩天里,她一直因為事務的關系往那邊公司跑,從始至終別說打聽到消息,連秦時歷的人影都未見著。
周今野在這幾天里因為公司項目的事而忙碌,照樣在黃昏至夜幕降臨的時候會公寓,會帶回來許多公司事務在書房里一直忙到凌晨幾點,休息三四個小時后又去上班了。
工位不遠處的徐天雅那邊沒有動作,許霧將跟那邊交流下來最后一個電子源件發過去審核。
很快,她被得知消息要重新修改,具體內容由他們公司在詳細與她說一下。
她便在那里見到了許久未見到的秦時歷,秦時歷原先興致缺缺地掛了電話,抬眸透過他的眼鏡,他的眼神變得不一樣了,仿佛是看到好玩的事物出現在他的視線里,來了興致。
“許小姐,真是好久不見了。”
許霧在這幾天平靜后今天突然見到秦時歷的時候,手指不禁緊扣住她帶來的項目書。
“許公關,”之前與她對接的經理在他的身側,這是我們公司的于對方是公司的乙方,出面介紹道:“這位我們公司的秦總。”
話音剛落,秦時歷笑出聲,畢竟上次微博上的熱點上過網的都知道:“不用你介紹,坐吧。”
她才知道是秦時歷對這個方案并不滿意,許霧一直對秦時歷抱有些警備的狀態。
總計下來的要求不少,結束的最后秦時歷撇了眼許霧所記的東西,笑道:“許小姐還真是工作認真,你這樣難怪周今野會喜歡。”
他忽然間提到周今野,許霧正在記錄的手頓住,抬頭看他。
大堂里的燈光偏冷色調,反射在他的眼睛上,深邃無任何笑意的眼睛被藏在后面,只能看見眼睛上反射的冷光,散發著危險而朦朧的光暈。
經理已經被秦時歷支開,兩個人的距離,秦時歷依舊在笑,卻不見底而陰狠,她只聽見秦時歷慢慢悠悠說道:“我最近查到一件趣事,許小姐要聽嗎?”
穿過他禮貌之下語句是他那股陰險的面容,許霧頓感渾身不自在,他一定沒什么好事要與她分享的。
坐在她對面的秦時歷徐徐開口道:“前不久我國外一朋友,跟了我有一兩年了,前不久到了他女兒的忌日,我讓他替我去見見老朋友怎么樣,你猜我得知的消息是什么?”
聞言,她知道他口中的老朋友是誰,許霧只覺不妙,但表情依舊未變,不流露出任何情緒。
而他緊盯著她面部上的表情,似沒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開口繼續道:“他在前不久已經回國了,你說他不第一時間過來見我,他去干什么了,我現在很想我那位老朋友,只是不知道他在哪里。”
許霧面上不流露,大堂里開著暖氣,她身后已經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所以,我這幾天一直在查這件事,才耽誤了這幾天的工作,也導致我沒有時間來與你明確溝通過這個項目,一直拖到今天我還是不滿意。”
她喉嚨已經干澀,說不話來,咽了咽口水,遲了幾秒后,面上的表情依舊不改,以回復顧客的笑容說道:“秦總今天所說的我一定會好好改。”
被支開的經理依舊還未回來,秦時歷臉上的褶皺也變得多了,笑起來時,頭頂上方的燈光照下來,褶皺下一片陰影:“那就麻煩許小姐了,之后還有什么不滿意的地方我還會說出來的,還勞煩許小姐跑一趟。”
說著,他起身就離開了,許霧看著秦時歷踏步往她身后的位置走開,黑色鞋跟后一上一下,顯現出鞋底下的暗紅,就像踩了一地早已干枯成暗紅色的血,隨著他走去,暗色和腳跟上的黑色融合,只瞧得見黑色。
等秦時歷走遠,看不到他的身影時,許霧這才放松下來,才思考秦時歷與她說的那件“有趣”的事情。
周今野雖沒有與她說過徐叔是從國外回來的,但她大概能猜到徐叔就是他所說的那個人,周今野說過徐叔算得上是他的家人。
而徐叔還有秦時歷這個方向上,他們之間又是怎樣一個過節。
她拿出手機,這邊的項目也快結束了,徐叔被盯上的這件事要與周今野說一聲。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瘋子行動了
這天周今野跟以往一樣, 車上不再看到有那么多處理不完的文件。
行駛在路上的時候,許霧接到快遞已送達的消息。
東西太大,她聯系到人搬到了指定位置。
就在訂單完成之時,消息彈來關于行內的新情況。
她無端想到秦時歷。
今天秦時歷對她說的那些話, 許霧系上安全帶, 朝周今野問了一聲:“最近徐叔還好嗎?”
在車子快要行進至車庫里的時候, 前方幾乎沒什么車輛, 周今野側頭:“他老人家過得挺好的。”
“那個徐叔的房子是有多少人知道他住在那里。”車已經行駛到小區停下,許霧開口問道。
周今野熄火,抽出鑰匙, 向她位置瞧了兩眼:“你是想去看他老人家么?”
許霧搖頭, 她知這樣去秦時歷會察覺,她和周今野下車后,許霧與他說:“我今天見到秦時歷了。”
周今野的腳步頓住, 眼神擔心, 從上到下盯著她:“他沒對你做什么吧?”
她搖頭, 解釋道:“我們公司與他公司合作, 項目交給了我, 之前在處理他們公司項目的時候, 我并未見過秦時歷的人,但今天, 他不滿意策劃,我在哪里看到了他, 你放心, 他沒有對我做什么。”
電梯樓層的數字正漸漸減少,許霧繼續:“但是,他跟我說他的老朋友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回國了, 他正在查他的去向。”
聽到許霧的話,周今野的眼神變暗了:“看來我們步驟得快一點了。”
“什么意思?”許霧不明。
“他已經猜到了徐叔會對付他,所以在查他所在的地方。”
“那怎么辦?”
看出許霧的擔心,“放心,我中午還與徐叔通過電話了,他沒事。”
“這幾天徐叔托人帶過來的東西大差不差,”許霧聽他說著,以為在幾天時間里周今野一直在忙著公司的事,原來也有在調查。
“還有我之前從我姥爺那里要的秦時歷在幾年前犯下罪的證據,這些已經足夠了,我已經在聯系最好的律師了,”周今野說話徐徐道來,他在許霧不知道的情況下準備了這么多。
許霧想到上次在周今野手機里看到的視頻,心中如泡沫有了實質的形狀,“你怎么什么事都不告訴我?”
“五年前你回江城的時候沒有告訴我,說好不再推開我,卻又自己準備了一切,這也沒有告訴我”許霧上齒咬著下唇,“為什么?”
他做的事情實在太多了,再說下去,許霧就要哭下來了。
電梯還未到來,周今野抬手拂過許霧的下唇,輕聲安撫道:“別咬。”
他的手指拂過她的牙關,撬開,她的下嘴唇有著被牙咬過留下來的牙印,輕輕碾過許霧的下唇:“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做的,就像你現在,我不想看到因為這些你會是這樣內疚的表情。”
許霧剛想開口說話,手機鈴聲打斷了一切。
是許霧的電話鈴聲,她看了眼來電顯示,接通。
“你現在在跟秦時歷那家公司一起合作,秦時歷的能耐你知道嗎?”魏銘問詢的聲音從那邊傳來。
八成是向蕊跟魏銘所說的,許霧開口,
和往常一樣不讓人擔心的語氣:“哥,只是工作,項目還有幾天完成就沒事了。”
“周今野知道嗎?”她能夠聽得見魏銘在那邊生氣,還有話筒隱隱約約能聽到向蕊的聲音,周今野挨得許霧很近,能夠聽見,說話讓許霧給他,而電話那邊的魏銘明顯頓了頓,又說道:“這樣,你告訴我地址,我們當面聊。”
沒等許霧將手機給周今野,魏銘已經掛了電話。
——
許霧最終將小區的地址發給魏銘,快遞已經被搬上來了,邊組裝著床框架,許霧還是不放心徐叔那邊,問周今野:“秦時歷知道徐叔住在那里嗎?”
那里就是郊外的那頭房子。
“估計他不會想到那里,那個地方是我母親的房子,他從來不知道,在之后那個房子給了徐叔,上面房證的名字不是徐叔的名字,秦時歷也發現不了。”
聞言,許霧才覺心里踏實了些,周今野再次說道:“你哥打電話也說的不錯,你見過秦時歷這個人,他陰晴不定,狠起來都會觸及到法律,你在他們公司很難想到他會做什么。”
許霧垂眸道:“我只是想做些什么。”
“這些不用,我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就行。”周今野望著她說。
屋外的門鈴聲響起,魏銘已經到了。
同行的還有向蕊,剛進門,看周今野和許霧穿著家居服在一個房間里,魏銘愣了愣,抬手架起鼻梁上的眼鏡,很平靜問:“你們復合了?”
周今野沒有再一貫的懶散,以明確的態度回他:“是。”
進門后,向蕊略表歉意,跟在他們身后的時候,小聲道歉道:“抱歉啊,之前看到那個微博還是不放心,我就跟你哥哥說了一聲,不好意思啊。”
許霧只說:“沒事。”
進了屋,魏銘在客廳可以看到周今野的臥室里擺弄的東西,拿出來的幾樣里邊明顯是女式用品。
雖說他們沒有半分的血緣關系,但魏銘在之前的那個家里將許霧當自己的妹妹看待。
他們雙方面對面坐著。
屋里的氣氛不算嚴肅,也不算太好。
倒是向蕊打破這一場安靜,正巧腳邊有一大團白乎乎的,她上手摸了摸:“哇,這狗的毛好舒服啊。”
“嗯。”氣氛也漸漸比之前緩和了一點,許霧跟向蕊聊起來:“名字叫布丁。”
魏銘沒見過許霧養過狗,不用想便知狗的主人到底是誰,他咳嗽一聲,向周今野問話:“你知道她去秦時歷的公司那里工作沒?”
“哥,他也還不知道,今天他才知道。”
先一步回答的是許霧。
這就已經護上了。
之前他剛知兩人談戀愛沒多久,他也才反應過來,還是最后一個知曉的。他當時也是有點生氣的,他并不會阻止兩人戀愛。
“抱歉。”當他得知后,還是和那時候說的一樣。
魏銘看他那樣,只有在遇到許霧的事情時才能意外地看見周今野這樣:“那現在呢,既然許霧都已經扯進去了,你們是怎樣打算的?”
“找一位律師,跟他打未打完的官司以及還有新的。”周今野如實回道。
他也大概知曉了,臉上的表情略略好了些,他拿開手機翻開聯系記錄:“既然這樣的話,我有個人推薦,林曉,業內最有名的林律師,能力處理案子方面沒有話說,他前不久幫我一朋友打過官司。”
周今野看了魏銘地過來的電話號碼,一眼便記住了:“好,謝謝你了。”
——
魏銘走之前,回頭跟許霧說:“你有時間就回家一趟或者去我那里,你們也不用送了,我先走了。”
許霧腳步停住,對于她來說,魏銘對她的好,許霧記得,在林清雅那時候沒有時間管轄她之時,無論是小細節還有她隔離在校,他都有以關照妹妹的形式關照她,是除了周今野,能在陌生的臨京感覺到溫情的另一個哥哥。
向蕊輕拍她的手背,溫柔如春風:“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地方記得給我們打電話,你雖什么都不說,其實你哥都知道你過得并不好。”
“好了,我們就先走了。”
她應著聲關上門后。
向蕊的話在許霧心里,讓她不由想到七年前與周今野剛分手沒多久的日子。
每個星期周末都會放假,學校里周末不提供熱水,許霧回到了家,整日每天都將自己關在房間里,就像之前剛入臨京那會兒,雖不再小心翼翼,但還是會將自己的情緒包在一個殼里蘊藏著。
她那時候晚上休息的時候一閉眼就是往日的畫面,也會累著睡覺后會被噩夢驚醒,導致她失眠,她只能買安眠藥才能半夜睡下,第二天早上吃飯她基本不在飯桌上,第一次魏銘來叫她時只當她高考在即晚上學習才如此。
可那時候魏林軒年齡還小,正在調皮的年紀。在許霧去學校的時候進了許霧的房間,翻出了安眠藥,魏銘將藥瓶還給許霧的時候,讓她去看看心理醫生,也是從那時候就開始問她在學校的情況。
她皆是以“還好”的說辭回復他,魏銘也沒再逼問下去。
——
床鋪弄完之后,經過那次親密時間后,許霧都是在周今野這邊睡覺的,這次也不例外。
這兩天未做的周今野在床換了新的之后,床側散發出來的燈照得許霧朦朧情色,毫不意外地做到了十點多鐘。
許霧最后喊著不行才結束,或許是今天秦時歷給她說的話讓她沒有完全從不安中脫離,半夜起來驚醒。
同時也嚇壞了箍著她睡覺的周今野,換上新床后,床板上床墊兩側發出來的光照著地面反光發出來的暖光。
床頭兩側都有開著明亮的燈光,許霧額頭還有鼻梁上起了幾層薄汗。
她感覺到身側的周今野,下意識往他身上靠,頭挪進他的胸膛處,嘴唇輕輕地碰上與其他地方顏色不一樣的疤上。
近來情、愛時,總是親、吻過這里,怎么也親不夠。
周今野安撫她的背后,嗓音磁性沙啞:“我們家望舒做噩夢了?別怕,別怕,我在這里。”
她嘴唇移開了些,終于出聲:“今野,我夢到秦時歷找到徐叔了,還用你的姥爺還有姑姑你的親人,他來威脅你”
后面的她不敢再說下去,夢里的血泊場景此刻還在她的腦海里清晰見到。
周今野安撫著她:“這些都是夢,現在是法治社會,他沒有那么大本事,不要擔心,會沒事的。”
“要不要給徐叔打給電話問問。”
方才一直未跟徐叔取得聯系,許霧說話聲帶著哭腔。
時間已經凌晨了,周今野還是給正在睡覺的徐叔打去了電話。
遭來了徐叔的一通責罵,可聽到許霧在周今野身邊問徐叔情況時,對話那邊的徐叔震驚中掩飾咳了兩聲,聲音柔和了些,說他知道了,不會多出門,讓他們放心,早點睡。
“現在可以了嗎,”徐叔已經掛了電話,周今野放下手機,重新回到被窩里擁住許霧,“安心睡覺。”
許霧頭頂望著上方,眼睛睜著,她的睡眠不算好:“有點睡不著。”
周今野作勢故意拉住許霧的手,笑得痞:“那要不我們繼續將床頭柜上未用完的幾個用了?”
“”
她的胸前痕跡有很多了,要是再來那么多也遮不住了,她輕輕推了周今野,身側的光影響,她扎進被子里:“睡覺。”
——
許霧在近幾天后整理出來項目全部所涉及到的東西后,將項目打包以電子形式交給了他公司的經理。
那邊人沒有回復,秦時歷又在這幾天未出現,策劃案一直未確定下來,許霧心里總是有些不安,每次都會讓周今野確保他家人的安全。
自那晚做噩夢睡覺都有些遲后,許霧便把助眠的香薰帶到了周今野的房間里。
秦時歷一直未作出回應,而時間在即,那邊公司已自動采納許霧的策劃。
周今野也在這幾天里和魏銘介紹的林律一直談官司準備的東西,關于周今野媽媽的事已過太久,但關于他所做的事情差不多足夠有證據重新調查、審案。
縱使法院重新調查的通知書將要傳到秦時歷那里,秦時歷公司那邊的策劃開始進行了,許霧隱隱不安。
直到
下午接到周今野的一通電話證實了許霧心中不安的源處。
“許霧,我過來接你,你待在公司千萬不要移動。”
許霧呼吸一緊,肯定是發生什么事了,她連忙問道:“怎么了?”
“秦時歷找到了徐叔,我讓林董幫我照顧我姥爺還有姑姑他們一家人,你現在哪也不要去,你在公司記住哪也不要去。”
夢里的那些場景又在她的腦子里一遍遍回檔。
秦時歷現在真的瘋了,瘋的徹底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爭鋒
周今野和許霧一直保持著手機通話, 她自聽到他跟她所說的,她連抓著手機的手都有些微抖。
她的擔心沒有說出來,周今野正開著車從LUNAR往這邊趕過來,聽筒除了對方那邊的車鳴聲, 還有許霧這邊幾乎為不可察地微小呼吸聲。
兩邊皆未說話, 通話的界面開了許多個分鐘后。
周今野已經到樓下了, 還好, 他沒有出事。
許霧拿上自己的東西便往周今野在的地方走去,“現在找到秦時歷的具體位置了嗎?”
“已經報警了,警方那邊正在全市搜索。”他正在打電話, 回了許霧。
等她走近后, 周今野跟手機對方通完電話,她不知是誰,只當是有人給他帶來消息, 上前一步, 旁若無人之下許霧給予了周今野擁抱, 同他安撫自己的語氣說給他聽:“我們一起查, 會查到的。”
回去的車里一片安靜, 許霧除了那份簡單的安撫與安慰, 現下什么都做不了,可某種情緒上, 她可以共鳴到周今野此時此刻的情緒。
就如十七歲那年在學校里正上課時得知父親正在醫院里搶救,她學校的地方離醫院有幾公里, 坐車趕去那將近三個小時的無力和痛苦交織著, 無法做到真正意義上的平復。
她捏著手中的手機,目光和周今野一樣望著前方,這條路卻不是往常要回家的那條路。
許霧反應過來的時候, 才轉頭問周今野:“現在要去哪里?”
“安靜坐著,等下你就知道了。”周今野并沒有看她,依舊朝著前開。
待車子進了別墅院子,她隔著前車玻璃看到早已等候多時的兩個人,他們身后烏泱泱一群黑,她突然意識到什么。
一旁的周今野已經停好了車,不遠處的兩人正往這邊走來。
“你這是想干什么,”許霧余光里的男女的面貌逐漸清晰,她質問周今野:“你是打算拋下我嗎?”
魏銘和向蕊還未走過來。
周今野眼神沒看許霧,“徐叔已經被秦時歷抓住了,你只有在這里,我也只有相信你哥,他會互你安全。”
魏銘和向蕊還未過來。
“那你呢?!”許霧一向收斂住情緒的她,和十七歲那個時候許霧一樣,自她與周今野漸漸相處中,日漸封閉在山中石壁里的水汩汩往外流出,水流石穿,所有的情緒不再被收納好,她也有了被愛的形狀。
——
她很少這般帶情緒地喊出聲來,車外的兩人已經停下了腳步。
車里一片安靜,細細空氣中的塵埃仿佛靜止了般,車內的氣息變得格外凝重。
后視鏡內的許霧眼底不知什么時候涌起紅色,周今野只是在后視鏡里看了一眼,撇開眼:“我會沒事的。”
許霧聽他這樣說話,更惱了。
她做出了她從未做出來不像她這種人做出來的幼稚事情。
彎著身子,手伸到周今野的前面,按下她看中的按鈕,硬爬過中間的扶手箱坐在周今野的身上,已經全然拋開車外的那些人,將周今野的雙手舉起來鉗制在他的腦后,身后隔著她腰處的方向盤擱出的絲絲疼痛她沒有管,將他整個人固定在駕駛座上。
許霧擋在周今野面前,光線變暗,但他能清楚看見她臉上正一滴滴落下淚痕。
還在被她所做的動作怔然的時候,面前許霧已經開口,嗓音雖柔帶著隱忍的哭腔,但說出來的話堅決而不容選其他選擇。
“第一,你現在答應我車往我們小區開去,我們一起解決;第二,我就這樣坐在你身上,我們就這樣耗著,除非你答應我和你一起,我就起來放了你。”
兩者的意思明確,皆是不能將她推開,周今野還是耐心和許霧講理:“你先”
還未說出來,濕潤帶著咸味的軟唇附過來,她睜著眼看她,壓著他將他的話全部堵在嘴里,霸道蠻不講理。
唇瓣沒片刻分開,許霧說道:“如果你盡管說些我聽起來無關的理由。事情,而不在我說的其中選一個,我寧愿自己不聽。”
“你什么時候這么蠻橫不講理了?”周今野仰頭看著她,她的發絲因方才附身過來而黏在了他的身上,“許霧,起碼的道理”
唇瓣再一次附來又離開,他對她的叫喚有了變化,許霧知道他在隱忍,她也一樣:“周今野,我說過了不要讓我聽廢話,你又什么時候開始做講道理的人了?之前莫名其妙對我不理發脾氣,又跑過來關心,終是我對不起你,忍者脾氣,我也會委屈,”
“可重新在一起后,我對你有愧疚有愛,你也對我藏了一些事說不讓我知道,你為我做得太多太多,你告訴我那是心甘情愿,同樣的我不想和你分開,我心甘情愿跟你一起,我已經離不開你,更推開不了你。
“周今野,很少這樣痛快地發過脾氣,答應過你我不會推開你,你現在呢?”
說完這些話后,她心中的水流不再被藏著掖著,臉上已經不知哭成什么樣了。
她的力氣根本抵不過身前的男人,他趁她手捏著力道不知什么時候松懈后,反其道做了許霧對周今野的動作,她反應過來時,她被周今野壓制。
話還未說出來,滾燙的吻將許霧吻到整個身體變軟,有那么一剎那讓許霧覺得自己像回到了周今野帶著她去過生日,炙熱而熱烈地在秋風瑟瑟里的車內相擁、接吻。
許霧現在已經被吻到窒息,但他們還未結束,等她實在抵不過周今野強勢不羈的進攻下,已經敗下來。
她沒有余力再去掙扎,只見周今野一只手鉗著她,一只手將她嘴邊沾著的用手揩拭。
“兩者我都不選,”他隨意扯了個弧度:“許望舒,你心甘情愿,但老子不忍心你。”
“但會答應你,等我處理好后,我會回來接你。”
車門打開,秋日的冷風兇猛地灌進,周今野就這樣鉗制她交給魏銘。
車玻璃貼了防窺膜,里面的場景只有隔得近的魏銘還有向蕊知道,他們能通過模糊的鏡面猜到。
許霧臉上的緋紅已經證實了一切,魏銘從未見過許霧在車里做出那樣一面,在車外還向蕊震驚了好一會。
“她就交給你們先照護了。”周今野用圍巾將她捆著了,那條圍巾還是許霧織完給他的,近來他上班下班都會帶著這條圍巾。
他捆得很緊,她的身子未反應過來,她被向蕊拉著。
“不要推開我,”她一直望著周今野的眼睛搖頭,試圖尋到他帶著她一起的機會。
魏銘望著許霧這樣,對周今野說:“我同你一起去。”
周今野剛想拒絕,魏銘開口;“不僅是為我這個妹妹,
還有你,這么多年朋友了,你就不用再拒絕我了。”
說著,他回頭望那些保鏢,“這些人已經足夠能保護她們了,我有些人緣和勢力,跟著去還對你有幫助。”
向蕊早已將準備好的行李拿給魏銘,她跟身邊的許霧好不了多少,魏銘接過,輕輕拍了她的肩。
許霧已經泣不成聲,周今野看了她最后一眼,和魏銘一同上了車。
今天一早天空鉛云連著大團大團的,陰陰的,直到現在總也不下雨,風一吹過便不再重新帶過。
她視線隨著車的遠去,愈來愈模糊,將近冬季的日子,寒冷的風刮得許霧紅潤的臉變蒼白。
許霧不知道自己什么暈倒過去的,起來的時候躺在床上。
她剛想要起來,恰好端著飯食進來的向蕊進來,“正好,現在晚上了,你應該沒吃的,我做了些吃的你嘗嘗。”
“他們現在在哪里?”
聽許霧還想去找他們的意思,向蕊放下盤子坐到許霧身側,“阿銘方才與我打過電話,叫我們放心。”
繼而她從桌子上端來熱乎乎的飯,“我們就在這邊他的消息,跟著他們去,也幫不了什么忙。”
“可”
未等許霧繼續說,向蕊垂頭,說道:“放心,魏銘說這幾天都會跟我們報平安。”
許霧差點忘了,除了她,還有向蕊一樣擔心著,魏銘幫了她不少,許霧望著向蕊端著滿碗的飯,“謝謝。”
“沒事,你是魏銘妹妹,也是我妹妹,我們一起等他們回來。”
在魏銘和向蕊新別墅里的快一個星期里,許霧幾乎每晚睡不著,向蕊跟魏銘說過,找人給她開了藥送過來,可她還是睡不好,睡眠似乎又變得和以前一樣嚴重。
這幾天也沒有跟周今野打去電話,布丁倒是送到了這邊陪著許霧,她住的這間屋子有陽臺,下面都是魏銘雇傭過來的保鏢,白天夜晚分人守著。
進來的天氣很少出現太陽的影子,晚上依舊烏云重重,只能隱約看到月亮的光透過云層散發出來。
布丁能感覺到許霧近來的情緒,在她的身邊陪著她,她握著脖頸上的項鏈,所有的思念在云霧后面掛著月亮中。
——
另一邊的伊茗苑里,周今野和魏銘已經托人查到了,這幾天里警察一直追查秦時歷的蹤跡,他所在的公司股票大跌,也發現了他手上公司許多問題。
有在郊外的人早已無意看見過才打電話過來。
那個地方周今野已經許久沒有回去了,準備好了一切過去。
全方位考慮后,有警察埋伏跟著秦時歷三天后,摸到秦時歷不在的時候快傍晚時去那里。
好久荒廢了的房子已經看不出是一個別墅了,徐叔在秦時歷的手中,所有的武警已經陰匿在這個房子的周圍。
魏銘也一同在武警里面。
房子里頭,外頭爬滿墻上的藤已經破開外頭的窗戶橫生在整個房間里。
房間里每層都令他熟悉,但已經回不到從前了。
他一步步靠近至二樓,房間里的墻上有打斗出來的血跡,不由加快步子每個房間尋找。
“我的乖兒子,回家啦。”
身后,熟悉到周今野起恨意的聲音傳來。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情與仇
日到黃昏, 深秋季節,天際的橙黃落日被晚間升起的薄霜。
秦時歷站著的地方在窗戶口面前,身后窗戶的玻璃開著一半,他背著光, 今日本就不見太陽, 他身后濃綠一片看不清的林子襯著秦時歷眼底的深意。
這個房間是他母親居住著的, 而秦時歷所站著位置是周今野母親經常站著的位置, 她時常靠著窗子遠望不遠處林子。
周今野不知他是怎么逃脫埋伏的眼線站在這處的,朝著他走去,才發現他臉上貼了一處創口貼, “徐叔是你抓得吧?”
“是啊, ”他移開窗臺,輕輕拍去身上攜帶著窗臺上的灰塵,“把他帶進來。”
話落, 就在周今野未檢查對面的房間里帶出徐叔, 手被繩子緊緊地扣著, 臉上同秦時歷臉上一樣掛了彩, 嘴上被膠布堵著嘴。
而徐叔的背后還有個小男孩, 臉上的淚已經干枯有著印跡。
徐叔身后跟著秦時歷從國外帶過來身體力壯的保鏢。
“我真沒想到, 他會住在我親愛的老婆房子里,”秦時歷說道, “我請他過來在這邊住,他卻不領情, 打了起來, 他說了許多我不愛聽的,堵起來嘴就聽不見了。”
他說話和日常無異,卻有著明顯的殘忍。
周今野此時的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隨時都能朝他揮過去。
“你最沒資格提我媽,”他隱忍著。
秦時歷哼笑,“我也沒想到,你的人緣比我好,叫人保護了你所有在乎的人,除了他卻忘了。”
“還好我查到了你母親以前名下的東西讓我找到了他。”
說著,秦時歷側身看著寂靜的周圍,雙手環在胸前,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
“你叫來的警察很多啊,費我好些功夫找到跟我體型差不多的人將一個引走了,沒想到我屋外的可比那一個還要夠麻煩。”
“你身上有手機吧,”他給了周今野身旁保鏢眼神,只聽地面實體的東西挨到地面發出來的悶聲,另徐叔吃痛。
徐叔身子硬朗也抵不過身后押著強壯的保鏢,只聽一直站著的人未動:“你現在打電話讓他們退去山下。”
周今野照著他所說的做了,電話里的魏銘再三被他所說之下退出了別墅。
屋內有人質,魏銘他們不敢輕舉妄動,窗臺看著成群穿著武警一個個退開,秦時歷滿意地笑道:“這才是我的乖兒子。”
今天第三次聽他這么叫自己,周今野心里泛著憎惡,“我們之間在國外的時候早已斷絕了關系,你也不必假心假意這樣叫我。”
“哈哈哈哈,”秦時歷望著他笑,他眼底閃過一絲不甘:“為什么我們不像呢,將你遷至到國外,故意給你制造那樣的環境,你怎么還是沒有變得像我一樣,還是有著這么多的人愛你?”
他被秦時歷強行送到國外,將他丟在最破爛的巷子里,周圍住著人各色各樣,秦時歷并沒有給周今野安排一個好的學校,國外的人往往都有人帶著歧視,甚至有的會挑釁。
但周今野卻沒有像他想象的那樣,沒有爛透到秦時歷這樣的人。
他看他近似瘋癲的樣子,說道:“老子是老子,你是你。”
周今野對他沒必要留敬語,秦時歷在外有人將懷著身孕的母親推下樓梯流產至死,身體里有一半留著那人的血卻從小到大他對著自己用那些數不盡的方法,在被解救出來后,他患上恐黑癥,無數個夜晚抱著身子蜷縮,對生活并不抱什么希望,白天的日子都是隨便過的,所有的刺激項目體驗了一遍卻絲毫不帶怕的,直到遇上跟他以前有著同樣眼神的許霧,讓他下意識看到那時的自己。
他所有的一切被秦時歷所造,他卻要他同他一樣。
“果然不像我,”秦時歷聽到周今野的話,嘴角噙著笑,似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緩緩向保鏢抬了個手勢:“你想不想再見一次你母親摔下樓的場景?”
黃發外國保鏢將徐叔暴力地扶起來便往外走,周今野頓感不妙,可在他去攔下的時候,周今野被秦時歷身邊的人攔下。
奈何他給了對方幾拳,依舊不是職業保鏢的對手,很快他體力快不行,被其他的人壓制。
秦時歷彎腰將貼在徐叔的膠布撕開,徐叔吐了口泡沫星子在秦時歷的臉上,他并不怒反而嘴角的笑意更深。
“你這個畜生,真是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
他用紙巾揩拭著自己的臉,“你已經說過多少遍,不過你可以再多說幾遍,等下都不知你還有力氣沒?”
“你之前幫了
周今野的忙,我還以為我們倆還是有些兄弟間的情分在的,我也就沒有怪你,但你瞞著我回國查我對付我,可就是你的不對了。“黑色珠子里在背光地方有著殺意的光點。
徐叔嘴角微抽:“你蟄伏了這么多年,瞞著我們做了那么多的事,她被你殺害,而你在我不知道情況下,將我女兒帶到國外威脅我,你不覺得你說話很好笑嗎?”
說完,他側頭朝身邊被人按著的周今野說道:“今野,連帶著我的那份這次徹底讓他逃不了。”
這個時間外面林間已不見霞光,徹底被蒙上了一層夜間的薄霜,房間里的光線很暗沒有開燈,周今野的額頭已經冒出來汗珠。
他現在的身體無措又恐慌,現在場景和當初見到母親和秦時歷對峙的場景一樣,樓道間此刻安靜,屋外的風呼嘯著聽得一清二楚,林間的樹枝婆娑著,這一切都是刑場來臨的前兆。
誰也沒有觀察到身后的小孩隔著窗口看到別墅周圍穿梭的影子,他的眼睛視力很好,直至看清其中有他的二叔,他被抓來這里哭出了聲很快反應這邊沒有什么人,他便開始見機行事,看到二叔正帶著人過來臉上表情馬上斂起。
周今野的癥狀秦時歷并不知道,自以為是他害怕了流露出來的,秦時歷臉上的表情變得有趣起來。
他開口對著正喘著氣的周今野說道:“好好看看吧,畢竟你媽媽現在不在了。”
——
身體開始不聽自己的思考就開始不自覺地恐慌,保鏢看他無任何意識,他蹲在了樓梯間的墻角。
徐叔已經發現周今野的不對勁,他是知道周今野有這個癥狀的,朝著秦時歷說道:“你真不配做人,對自己的妻子兒子這么殘忍。”
“那你是沒有見過在你明明過著好日子,卻被人逼沒了自己所愛之人的場景,”他話語間看到樓道的那個小男孩。
他是秦家現在最小寄托著的血脈,他在探望秦老爺子的時候察覺到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目標開始轉變向這個小孩,在秦家人所有人以為要反擊以公司入手的時候,他趁人不備抓了這小孩。
“不要害怕,你馬上下一個。”
小孩終歸是小孩,不免被嚇到后退幾步,窗外的人已經陰匿在薄霜之中。
周今野不知道一直放在荷包里的手鏈掉了出來,半個太陽與半個月亮連在一起,邊緣處泛著銀色的一點光,他手里撿起手鏈緊緊地拽在手上,他試著平復自己。
冰涼的手鏈在他手中,似乎是受傷的溫度比手鏈還要冰,周今野都能在手鏈感覺到溫度。
“孩子,振作點,不要怕,記住我所說的。”
秦時歷抬手看了看手上的腕表,不再與他們廢話,徐叔看周今野的樣子越來越不好。
就在這個時候,樓梯彎道處出現了一道黑影。
秦時歷察覺到:“誰在那里。”
連著跟著他身邊的保鏢此刻注意力都在那個地方,沒有注意到腳邊的周今野。
他讓自己冷靜下來,他已經站起來朝秦時歷撲過去。
樓梯上傳來腳步踏臺階的聲響由遠及近,樓道里已是一片混戰。
周今野還是未從狀態里完全緩過來,秦時歷一個胳膊肘將他推開,只覺額頭有溫熱流下來。
一陣震耳欲聾地響聲將所有人都怔愣在原地,誰也沒有想到秦時歷手上會有這東西,他離得那個男孩最近,看到馬上走過來的秦豎衡,他立馬用那東西挾持住那個小男孩,目光看向窗外。
還是沒有動靜,時間還沒有到來。
徐叔已經看清楚秦時歷手中的東西,他竟然搞到了這東西,“你這牢底恐怕見不到明日了。”
在場的每一個都等待著時機,秦豎衡站在武警前面,武警提醒過秦時歷,他此時頭發在與周今野打斗的時候散落在額前,他現在這個模樣已經徹底瘋狂,根本不把武警說的話當回事。
“秦豎衡,按理你應該叫我一聲叔叔,你跟你爸還挺像的,你爸爸跟我是同一個父親,我可沒有忘記你父親也在秦家對我那眼神的鄙夷,我到現在都忘記不了,早知道你會去帶我的位置,估計那時候我就會讓秦老爺子后悔將我踢開。”
他手里的東西一直在逼近小男孩的太陽穴,仿佛這個小男孩就是當初的秦豎衡。
周今野這才看清楚小男孩,大約五六歲的樣子。
這樣的小孩被秦時歷挾制在懷里,如看到那時候的周今野。
他靠在窗口處,等反應過來,他是離秦時歷最近的,在他的側身,秦時歷正與秦豎衡在說話。
步子緩緩地移動,待秦時歷反應過來之際,周今野手肘扣住他手上的東西,用腳搬到。
聲音再一次響起。
“今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