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商栩因這個認知笑了,“要賠的。型號和碼數我晚點發給你。”
意料之外的走向令得溫宛不由愣住,小嘴微張著,莫名乖軟。
商栩看見了裝做沒瞧見,又戳了她刨出的那個淺坑,“怎么,不想賠?”
溫宛被這話掄中,頓時回過神來,“才沒有。”
這茬算是完了,商栩的注意力回歸原點,“這黑燈瞎火的你擱這挖什么呢?”
說話間,目光一直鎖著溫宛。小姑娘顯得有點窘迫,又有些低落。和前一秒的她差距甚遠,商栩也不喜歡。
于是,他又說,“不想說也沒有關系,我幫你挖,挖到了趕快回家休息。”
話畢,從她手中抽走了沙灘鏟,用力攫起了土。握著鏟柄的手膚色冷白,指節分明,隱秘的鴉青色的血管會隨著他的力道變化現出不同的弧度,再經昏暗迷離的燈光一襯,不動聲色地演繹著驚心動魄的性感。一幀幀在溫宛眼前晃動,如電影深邃盛大。
目光在他的手上停了片刻,她才凝神望向那個淺坑,須臾后,輕聲道,“很久以前,我在這里埋了一個盒子,里面裝著我的三個愿望。”
聞言,商栩的動作一頓,不過也就一瞬,他繼續,甚至不曾抬頭看她一眼。但這般反應之于溫宛是極好的,她保有了繼續往下說的勇氣,“因為奶奶對我說,這顆梧桐存活了近百年,通神,把愿望寫下種在樹下,就會實現。”
商栩挖掘的動作未斷,“這么神奇?那你的愿望實現了嗎?”
溫宛笑了聲,笑里裹夾著復雜的情緒,有自嘲,也有塵埃落定后的釋然
“當時我寫了三個愿望,只實現了一個。
“學長,你說是不是我太貪心了?我該只許一個,自己最想要實現的。”
商栩這才抬頭,溫宛對上他的視線,她竟在他的眼底看到了笑意,似星帶,驚艷明亮。
“貪都貪心了,再想有什么用?你覺得世上有不貪心的人?”言下之意,你不過是做了一個正常人會做的事情,既是這樣,何必過度自省和檢討。
在那抹珍貴的笑意被細密的長睫掩蓋之前,商栩再度開口,“枯木與海,很多時候其實就是你一念之間。”
若被“執”困住,自己出不去外面的養分出不來,久而久之,精氣神被抽空,同枯木無異。相反,外面天大地大,順水而流,終有一日,會見海,從而成為海的一份子。
“你想做枯木還是海?”
回應他的是漫長的沉默,但商栩并不介意。他繼續挖著,面前的坑越來越深,半晌后,遇到阻滯。抹去浮土,盒面顯露于兩個人的視線,商栩往深處掘了幾下,隨后放下了鏟子,使勁兒拽出了盒子。
是個鐵盒子。
歷經幾年,早該嚴重腐銹,可這盒子保存得極好,“你放進去多久了?”
溫宛許是也發現了問題,凝著鐵盒看了半晌才道,“十幾年了。可能是”奶奶在幫她護著愿望,隔斷時間更換鐵盒。
除了這個,溫宛再想不到其他可能了。因為這個盒子,和她當年埋下的一模一樣,若是旁人掘開看了,斷不會換個一樣的新盒子放回去。
商栩聽完,將鐵盒遞到溫宛面前,由衷道,“你奶奶是一個慈悲且溫柔的人。”
溫宛應了聲,接過盒子,小心翼翼地攏在手中,“今晚謝謝學長了。”
商栩默默將坑填平,隨后拎著沙灘鏟站了起來。
居高臨下地看了她一會兒,朝著她伸出了右手,“走吧!”
溫宛抬眸,目光停在了他沾了土的指尖。
在與家人起了爭執、被心傷緊緊桎梏無論如何都無法掙脫的夜晚,商栩就站在了她的目光所及之處,還朝她伸出了手
蒙在心上的灰影被他拂去,他剛問的問題答案已經很清楚了。
或許苦過傷過,也曾做過一株枯木,但她有奶奶有光一樣的商栩,她該向海,也一定會做到。
正面的念頭一點點強盛,溫宛空出一只手,輕緩地放入商栩的掌心
兩人相偕而行,很快,來到她的座駕旁。商栩的車就停在兩米開外。分別在即,避不開。
溫宛清楚地察覺到自己的不舍。
她,真的是一個很貪心的人。以前,只是想離他近一點,見面輕松交談是她所有想象的終點。如今近了,還能時不時能見面交談,她竟又開始幻想更多。
思緒浮動時,理智薄弱,心里話不自覺脫口而出,“學長,我要去吃宵夜,你要一起嗎?我請你,謝謝你幫我挖出盒子。”
很長的一串,未見任何磕絆,等溫宛回過神,話音已經落定。
“”她的小臉因緊張染了一層紅暈,扣著盒子的手指不自覺落力,指尖泛出薄弱青色。
極細微的反應,也沒能瞞過商栩。
他勾了勾唇,“這次又為什么緊張?請我吃個宵夜,至于嗎?”
溫宛一陣心驚,不禁暗道,這人眼睛怎么那么毒?還是她表現得太過明顯?面上,擠出了一抹甜美的諂媚笑容,“當然至于!您可是能夠引發萬人空巷的大影帝,邀您吃宵夜,能不緊張?”
商栩被她夸張的演技逗笑,“行,你想吃什么?坐我的車?”
溫宛目光一滯。
坐商栩的車,真的可以嗎?萬一被拍到
怕被拍到你剛胡亂建議個什么勁兒啊?現在人同意了,你又擱這七想八想。而且時間這么晚了,坤哥不用回家陪孩子嗎?拖累他四處晃可還行?
只消片刻,溫宛有了主意,“那就坐你的車。”
說完,轉向許坤,“那坤哥你就先下班,趕緊回家陪崽崽吧。”
對方是商栩,許坤沒什么不放心的。
這位爺自小就生活在大眾的眼皮子底下,后來又進了娛樂圈,路邊喝水都能引爆熱搜的存在。萬眾矚目多少年,脾氣是躁了點兒,但風評也是極好的。
他當即應下,驅車離開。
溫宛隨著商栩來到他的車旁邊,看著他拉開了副駕座的車門,右手抬起,擋住車門頂,像是怕她不小心碰到了頭。不經意的動作,將他刻在骨子里的教養無聲宣泄,溫宛心底涌出了一縷甜,無聲蕩開。
“謝謝學長!”
商栩不置可否地應了聲,等她進了車坐定,闔上車門,繞到駕駛座那側。
上車,坐定。
趁著系安全帶的當口,側眸睨她問道,“去哪兒吃,想好了嗎?”
溫宛現想,數秒過后,“我想吃薯條和可樂。大杯的,加很多很多冰。”
篤定,細化,過去明顯沒少動這個心思。
商栩:“”
按耐過后,還是沒忍住多問了句,“想了很久了吧?這次借著感謝我為由,放縱自己的口腹之欲。”
溫宛歪了下頭,杏眸忽閃忽閃,看起來可愛極了,“這么說也不是不可以。學長,你想反悔嗎?”
冷清不再的小臉,仍似芙蓉新出水,嬌艷絕麗。似刺,扎在了商栩的心上,引發一瞬細微的瑟縮。
他竟第一次避人目光,“不反悔,走吧。”
在發車之前,他丟了個黑色的一次性口罩給她。
溫宛有感于他的貼心,嘴角微翹,“謝謝!”
出了這片住宅區,行駛六公里就有一間麥當勞,商栩停了車。沒幾個人,但線上兩大頂流這個點一起吃麥當勞,饒是商栩做事兒總是百無禁忌隨心而至都覺得有點瘋。
主要是溫宛,她不是他,皮糙肉厚不把惡意當個事兒,新聞出街,她至少一周出不了門。
“我去買,除了可樂薯條還要什么?”
溫宛:“不要了。吃過晚餐了,很飽!”
商栩解開安全帶,開門的那一瞬,遠處有微弱的光點閃了下。
數分鐘后,商栩回了來。
他把食物打包袋遞了溫宛。
溫宛接過,小臉滿是笑意,仿佛商栩給她的不是價值二十三十塊的小食,而是出自名家之手的昂貴甜點。
商栩似被她的喜悅感染,眼底有笑意溢出,似夜空的第一顆星,又似春末的那一簇薔薇,溫柔慵懶,沁人心醉。
“傻笑什么?快吃吧。”
溫宛聞言,看向他,面有遲疑:“在車上吃?會有氣味吧。”
商栩顯然沒想到這種細枝末節,愣了兩秒才道,“吃吧,明天換輛車。”
學長真的無論什么時候都是豪門太子爺本身。
輕飄飄的強勢著。
溫宛如是想著,手間開始有動作,將打包袋整齊撕開平鋪在商栩手邊的儲物格上,隨后將薯條攤出、開了蕃茄醬覆在上面整套動作再尋常不過了,經她做起來卻是優雅又順暢,行云流水不過如是。
“看這熟練度,以前沒少吃吧?”商栩看了會兒,好笑問道。
溫宛睇他,如實回道,“一個月一次的頻率吧,雖說是不愛胖的體制,但還是要克制。”
說著,溫宛抽出一根粘了許多番茄醬的薯條,“這條最好吃的給你,畢竟是你買的,吃東西的地兒也是你提供的,居功至偉。”
商栩被“居功至偉”四個字逗笑,但他沒說什么,忽地低頭,沒有任何鋪墊地咬住了薯條。三兩下吃完,他才道,“我手臟。”所以就著溫宛帶了一次性手套的手吃了這根薯條。
“趕緊吃,都開始綿了。”
說罷,他著手綁安全帶,隨后拿起手機刷了起來。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巨浪破了溫宛心間平靜,滾燙熱意由耳根為起點一寸寸漫開。
商栩竟吃了她喂的東西?
當他靠近時,她能近距離看到他閃動的長睫,自然翹、根根分明。車頂燈的柔光停落于上,折射出的光似只鉤子,夠拽著她的神思,目眩神迷。
他知道這是很親密的行為嗎?看他的反應,不知道的。他真的就是覺得為了一根薯條帶脫一次性手套太過麻煩
思緒層層翻涌,溫宛被開心和失落兩種情緒裹挾,不自覺怔愣。
商栩察覺到,抬眸睨她,“怎么了?”
溫宛一秒回神,心跳被嚇得漏了半拍。
面上,故作淡定地又拿了根薯條,吃之前,亦真亦假對他道,“我就是覺得很奇妙,以前我從未想過有一天會坐在學長你的車上吃薯條。”
說罷,把薯條送到了嘴里,心滿意足的笑著。
商栩接了她的話,“怕我?”
溫宛煞有其事地點了下頭,然后開始胡說八道,“外面都說商影帝性格孤僻脾氣暴躁,一言不合就開噴。別說我這種十八線小演員了,線上名導都照噴。”
“十八線小演員?”商栩重復她的話,一抹淺笑于他眼底輕輕漾開,“你對自己的人氣可真有數!”
連他這個半個身子在圈外的人都數度聽人說及:溫宛是線上唯一人氣能撼動男星頂流的女星。她所至之處,必定屠榜。她以水的姿態,花費數年,流入每個人心中。這就是很多人說的,也求之不來的——觀眾緣。
溫宛也不和他爭,咧嘴笑,明凈得像個傻子。
之后再無話。
車到市中心時,夜色漸濃。只是城市燈光燦亮,強行驅散了沉郁,溫宛的目光所及之處仍是白晝如焚。
當【華泰影城】四個字從她眼底掠過,她忽然生出了一個念頭——不如將任性進行到底。
“學長”念頭迸出的下一秒,她側過眸子,以目光勾勒商栩完美的側顏。
視線相觸時,她說,“我想去看電影了,你在這里把我放下就好了。”
前前后后的這一樁樁一件件都在告訴商栩:今晚的溫宛情緒不太對勁,她好像急欲同過去的自己割席,瘋而任性。雖說方才所經歷對于他和許多人來說都算不了什么,但對于溫宛,就是“破格”。
他不知發生了什么,但他怎么樣都不可能在這樣的時刻放她一個人。于是回說:“我陪你一起。”
【華泰】雖然已經易主,但管理架構并未變動。商栩在下車前發了條信息出去,等他和溫宛進了影院,店方已經空出了一個小型放映廳。
兩個人進去后才開始選片。
溫宛靜靜地睨了商栩片刻,心里話終是出口,“對不起學長,今晚給你添麻煩了。”這樣好的時段,影院怎么可能會有空余的放映廳呢?還能由她選影片。唯一可能就是商栩做了什么。
他能陪著她,她真的好高興。可另一方面,她又愧疚。她和他總歸是公眾人物,這般造作,會給兩個人帶來很大的麻煩。她是自作自受,可商栩
“我和家里人吵架了,心情不好,才一直在發瘋。”
“我不喜歡總是思前想后循規蹈矩的自己,那么乖順又怎么樣,我仍舊是個不討喜的人。既是這樣,我為什么不能瘋些、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自筑的藩籬開了個口,困于其中的苦痛和煩悶如水滲出,漸密漸兇。柔凈的杏眸不知不覺滲出水,模糊的她的視線,也清晰地映出了商栩的臉。
他的眸色微沉,心間涌出的情緒是他不熟悉的,有些煩躁又有些
曲指在手機屏幕上敲了幾下,頓住,須臾后抬起,落在了溫宛的發頂,不帶一絲旖旎情思地揉了兩下,見她因詫異止了哭才開口,面容含著笑,“搞了半天,是在家里受了委屈把我當作陪玩的工具人啊。”
溫宛哽咽:“”胡說,明明是心上人,叫她沉溺,忍不住靠近依賴。
凝著她有些無語的表情,商栩臉上的笑意愈濃,言語卻趨于正經,透出他慣有的強硬篤定,“靠你偽裝委屈自己得到的好都是虛妄的,得到了也沒什么意思,而且,你差那點喜歡嗎?”
“喜歡你的人那么多,你為什么不多看看她們?非要自虐把目光拘泥于不喜歡你的人身上?”
“我就奇了怪了,他們是什么神仙人物嗎?他們不喜歡你等同于你不討喜?溫宛,你是不是被pua了不自知?”
這次是商栩第一次對溫宛說這么多的話,似訓斥,實則是在安撫。帶著無以匹敵的力量,緊拽溫宛,將她從深坑中一把拖了出來。她仍舊默不作聲,但也沒有再哭,卷翹的長睫掛了水,濕漉漉,晶瑩欲滴。
商栩的目光在上面停了片刻,給她遞了紙。片刻后,忽然霸道一句,“選片,今晚這人情都送出去了。”
溫宛被他嚇一跳,長睫重重顫了下:“”這么兇,以后很難找得到女朋友。
只是這話,她怎么都是不敢說出口的,順著自己的選了部片子。
《復仇者聯盟——終局之戰》
管它呢,先快樂了再說。
大廈前的停車場,一輛黑色的平平無奇的小轎車里,一個板寸頭的小年輕正攏著光場相機回看剛抓拍的照片。
片刻后,望向身旁的男人,“師父,接下來怎么處理?”線上兩大頂流從同一個住宅區出來,同車吃麥當勞,這會兒還一起進了影院。
剛他們裝作顧客進了去,廣撒網一般拽著幾個人問了下。影院竟不知道因何清空了一個放映廳,給定了該影廳的顧客每個人補償了一張免費觀影年卡。
這些料加一起,無論是給哪一方,都是天價。
風雨無阻跟了溫宛幾年,終于逮到個大的。
哪知師父卻沒有他想象中興奮,不僅如此,片刻沉寂后,他還說,“今天就到這吧。這些照片就當沒拍到過。”
小年輕不明所以:“為什么?”
師父斜了他一眼,還算有耐性,“男主角是商栩,他可不是一個電影演員這么簡單。”
“商家主控的文華集團,國內實業大鱷。他的外祖家名將頻出,大舅舅”
“這種家世,能不能撬動是一回事,敢不敢撬又是令一回事。”
說了一堆,明白撂出結論,“別惹他!因為惹到最后,可能錢沒拿到還被噴得全身穿孔。”
道理小年輕是明白了,可到底跟了這么久好不容易有了些進展,結果打水飄了,不禁有點蔫了,看著就和脫了水的蔬菜一般。
師父見狀,笑了聲,“倒也不必頹成這樣!”
小年輕眼一亮:“?”
師父:“若是未來這兩個真成了,我們再出。”那個時候,這樣的獨家,依舊能讓他們賺得盆滿缽滿,而且還不會觸怒商栩。
小年輕聽完,似敬仰神明一般睇著師父,朝他翹起了大拇指!
姜果然還是辣
這一夜過得堪稱跌宕起伏。回到家中,在溫水里泡了整整大半小時,水溫染了涼,溫宛的心緒才漸漸歸于平靜。裹了甜的喜悅破出,她抑不住繃直腳,抬高再落水,水花四濺。
稍許后,她裹著浴巾出了浴室。手機重回她手中,她少有的登陸到她的小號,悄然寫下。
本以為是難受的一天,注定的、不會有任何意外。結果得到了那么多,只因他在,天生的能量體,能夠輕易驅散陰霾,任它在怎么頑固都好。
晚安,學長。
溫宛累極很快入睡,同一片天下的獨棟別墅中,商栩簡單洗漱后,一身清爽的去了書房。電影結束前,霍星槐給他發了信息,說叫他查的事兒有了進展,詳細資料已經發到了他的郵箱。
行動力似綁上了火箭。
商栩花了些時間看完,葉思捷這人比他以為的還要荒唐靡亂,這個圈子也是。
默然片刻,商栩將這些資料轉發給工作室負責輿情公關的胡海。
留言:你看著辦。
模糊到令人發指的指示,第二天一早就為胡海所知。他瞬間精神抖擻,和猛灌了三杯凍美式一般。他當下就有了決定:搞死葉思捷和天鵝座,向老板證明自己是輿情處理這一塊最強者。
過往三年,他拿著大幾十萬年薪,閑到頭頂快要長草。他曾不止一次懷疑,他的老板根本不需要公關嘛!他有事都是自己上
眼下這樣的機會,錯過了可能又要等三年!他必須牢牢地把握住。
【收到。】
翌日十點,擁有近八百萬粉絲的時尚博主@時尚板磚發了一條po文。內容只有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有闊少和高奢品牌不做人,頂著光鮮靚麗的外表做齷蹉勾當。
豪門,高奢,各個熱詞,自帶流量的存在。評論區很快熱了起來。
【臥槽,我們板磚這次要爆料啊啊啊啊啊啊。】
【淺淺置個臀!】
【字越少,事兒越大!】
【磚哥,不帶錘的爆料都是耍流氓。】
【我直接問了:哪個闊少,哪個高奢?】
【估計又是桃色事件,以資源為誘惑要求陪吃**。】
【時尚圈老一套了。】
【磚哥,被公關之前,真愛粉群里吱一聲。】
誰也沒想到,@時尚板磚真的回復了該真愛粉。
ysj和Gygnus
突發逼得熱度飛竄,僅用了小半個小時,詞條ysj Gygnus就出現在了熱搜后排。隨著參與話題的營銷號和網友越來越多,十一點半剛過,詞條已經沖到了前三。
因為沒有錘,一半還在觀望,一半已經開沖。
ysj被解碼,海彤集團葉思捷為大眾所知。
十二點,葉思捷和Gygnus先后發布聲明,態度強硬,說時尚板磚發布的內容不實,責令他撤回的同時,保留了法律追求的權利。一般來說,獨立個體,哪怕是個頗具流量的金v,都很難扛住這兩資方的威壓,實體對比太過懸殊。是以葉思捷和天鵝座齊齊發聲后,很大一部分人都認為時尚板磚會滑跪。這樣類似的情節,在過往一次又一次出現,早不是什么稀奇事兒了。
結果出乎意料。
時尚板磚態度十分強硬,緊跟著兩方發布新的博文。放了一部分證據,剛剛好將“不干凈”三個字打在這兩方身上。
葉思捷和天鵝座再不敢做聲,另一方面,時尚板磚的電話和工作郵箱極限運轉,隨時能冒火的程度。
他是否查收外部信息不得而知,但這一條后,他再未有新的動作。
溫宛午餐時才知曉這事兒。
她忙了一個早上,近中午去到翠繪海鮮酒樓,今天是助理葉彌彌生日。她作東請工作室眾人吃飯。等菜上桌時,趙恒陽問她,“看熱搜了嗎?天鵝座那個!”
溫宛搖頭。
他簡單說了下情況,末了,略帶感慨地說,“誰能想到都爛到天鵝座這樣的大牌子了呢!”
溫宛聽完,沉默得有點反常。
趙恒陽:“怎么了?”
溫宛:“趙哥,那天我們和天鵝座接觸時,他們那個公關也提到了類似的事情。”
“說那個蘇副總同葉思捷是很好的朋友,我要是愿意陪葉思捷吃個晚餐,天鵝座這個代言就是我的了。”
聽完,趙恒陽火得頭頂冒青煙,圈內出了名通透柔和的一個人,罕見地罵了臟話。
“陪他吃飯?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什么挫樣。”其實葉思捷,溫宛是知道的,那人雖說不及商栩帥,但怎么樣都與挫字不沾邊。
趙恒陽會這么罵,全然出于對溫宛的在意與著重。
這一點,不用明說溫宛也是知曉的,她輕輕勾起唇角,“我臭罵了他一頓,然后就走了。”
葉彌彌當即接話:“罵得好。好賤啊這些人,有點權勢和地位就開始壓人。我們宛是不缺代言,其他缺的,稍微不留神可能就被帶坑里了。”
“搞他們的人,我愿稱之為活菩薩。”
“我算是發現了,十個賤渣九個自我意識過剩。”
“葉思捷我在雜志上看到過,人模狗樣的,沒想到是人面獸心。”
餐桌,漸漸熱鬧起來。
后面生猛海鮮上桌,大伙兒大快朵頤。吃得七七八八時,溫宛忽然又提及這事兒,“我想做點什么。”
這一日熱點頻出,都沒能撼動#ysj Gygnus#熱搜第一的位置,熟知輿情操作的人士不禁開始猜想:時尚板磚背后絕對有人,實力驚人,至少不會比葉思捷背后的海彤集團和天鵝座弱。但是是誰,太難猜了
許是沒能和時尚板磚達成一致,下午三點時,葉思捷又發布了一條博文。他為證據中提到的那一個點道歉,企圖以微小代面、付出最小的代價將這次事件影響降到最低。
一切如胡海所料,下一步,時尚板磚將放出大量的證據,徹底錘死葉思捷和包括天鵝座在內的幾個資本方。
也就是在這時,變故出現了。
溫宛通過她的個人賬號發布po文。
@溫宛:“他們在撒謊。在近期的某一個節點,我也親身經歷過。相關證據我已經保存公正,請停止胡扯。@葉思捷@天鵝座。
最后,想對姑娘們說:出門在外,一定要好好保護自己。”
近九千萬粉絲的po主,當前最強的流量,她竟親自站出來錘資本。
霎時間,轉贊評全面爆發。
【臥槽!這些人真的敢,主意都打到我們宛妹身上了。】
【這才令人害怕好吧,溫宛這種全民偶像都在經歷這個,其他人呢?】
【說得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嗚嗚嗚,她好敢。沒事的吧?】
【@溫宛工作室,護好她行嗎?最起碼要對得起你們每年20個月的薪水。】
【好溫柔的姐姐。】
【女生就該撐女生,今天我宛妹是姐姐!!】
【我就知道自己沒愛錯人,有事,她是真上。】
【誰敢欺負我寶,我跟他拼命。】
【@葉思捷@天鵝座,趕快出來道歉!】
【臟黃瓜也配肖想仙女,阿呸。】
【給漂亮小姐姐遞火盆,妖魔鬼怪退退退!】
【什么狗屁天鵝座,山雞都比你高貴。】
【山雞:謝邀,有被冒犯到。】
人氣本就無人能敵,這會兒又孤勇颯氣的錘了兩大資本方,溫宛的名字沒有任何懸念地空降熱搜第一,壓下了#ysj Gygnus#
胡海的目光似上了萬能膠,鎖死“溫宛”二字:“”姐姐,您爆都那么多了,這個送我又怎樣?他的這場大戲僅差一步!一步!!
正郁悶著,又收到了時尚板磚的消息:哥,接下來該怎么辦?
胡海:“豆拌!”
事情鬧到這個地步,怎么樣都是要和商栩匯報的。
胡海致電商栩,詳盡說了這事兒。
商栩也沒料到事情會是這么個走向,愣了片刻,又低低笑了聲,“你做得很好,接下來密切關注網上情況,如果有必要幫溫宛那邊一把。”
胡海應好。
掛了電話,商栩并未即刻放下電話,攏在手中,無意識把玩。
這姑娘,身上多少帶著些俠氣。
和他一起喝下午茶的段琮瑋一聽到溫宛二字就不淡定了,依循著本能摸到了微博,一看熱搜,什么都明白了。
火氣開始蹭蹭往外冒,看商栩結束通話就開始嗓,“我叫你處理,你怎么把溫宛卷進來了呢?一點事兒都干不好,沒點用。”
商栩散漫的神思開始聚攏,淡淡凝眸,“她自己沖進來的。”言下之意,在這條熱搜之前,他沒有想過她會這樣做。
不過不打緊,“不會有事。”
商栩這么一說,段琮瑋瞬間消停了。這人雖然別扭難處,但他說了什么就是什么,有關這一點,段琮瑋從不懷疑。
心緒一松,他又開始夸溫宛,“不愧是我們小鳳凰,有事她真上,颯得一姑娘!就該這樣,搞死這些憨批。”
“恩!”商栩這次竟應了聲。
段琮瑋延遲了十數秒才反應過來,睇著商栩,須臾后,賤兮兮地笑了聲,“是不是覺得我們宛妹在發光?快要愛上了?”
“愛上了直說,我不笑話你!”
“那可是萬千宅男的女神,我能理解,能理解!”
商栩:“滾。”
作者有話說:
嗚嗚嗚,要不是不要劇情了,直接談!!戀!!!愛!!!!
哈哈哈哈哈,本章評論區有紅包掉落,謝謝小可愛支持,啵啵。
下一章,也是00:00分,仍舊大肥章。
第15章
鬧了兩三天,葉思捷和天鵝座銷聲匿跡,社會名譽大幅度跌落。圈內有人看笑話,有人閉門開會叮囑旗下員工做事干凈些。
而電影《癮》,無聲無息地掛上了藍v,女主角甄選將在周末拉開序幕。周二晚間,知名綜合論壇【碧海星辰】忽然有大料流出,直指奪獎項目《癮》是溫宛的餅。溫宛等四個被譽為碧海頂流,只要名字出現必定腥風血雨,這一次也沒有任何例外。
后續,有人將料搬到了微博,熱量擴散,詞條溫宛《癮》在熱門熱搜上掛了一整夜。
詞條內部除了黑酸,便是各種翹首以待。溫宛出道六年了,電視劇爆款沒斷過,但不知道是因為電影運太差還是受制于事業規劃,鬧上熱搜的當下,網友才意識到這些年,溫宛還未拍過電影。
深夜,霍星槐得到消息,他專門摸上微博看了眼,看輿情趨向正面,當下通知相關人員等天亮。第二天上午,商栩難得進工作室。一進去,就給華圣翔叫進了辦公室。
“我說了什么來著,你就是個實打實禍水。”
行政送了兩杯凍美式進來后離開,華圣祥拿起個咖啡奶球,挨著撕開封口往咖啡中放。當白撞到深咖,極有格調的美感現出,與此同時,睨著商栩埋汰了句。
商栩喝美式,不加糖不加奶。
四種咖啡豆拼配,中烘,而且只喝那一家,挑剔得令人發指。因為這個,華圣祥幾次說他難搞,哪個小仙女都不會喜歡這樣兒的。然而他半點不在意,也沒有半點改善。
時間回到眼下,面對華圣祥的埋汰,他只是握著杯啜了兩口咖啡,神情冷淡到散漫。華圣祥嫌棄死他這副樣兒了,但是毫無辦法,想要話題繼續下去他就必須主動。好在,主動多了,并不是什么難辦的事兒。
將自己的咖啡調拌妥當,他解鎖了自己的手機遞給商栩,“溫宛這會兒又在熱門熱搜第一了,因為《癮》。”
“支持和黑酸73開,估計是對家在防爆。”
“溫宛”兩個字似細碎的石子落在了商栩的心間,細微波紋蕩開的同時,他的長睫閃動,幽冷的目光落在了手機屏幕上。
拿過,粗略了看了圈,“什么是防爆?她不是已經是爆爆糖了嗎?”
華圣祥一聽這話笑開了,“你還知道爆爆糖?不簡單阿!”
商栩睨了他一眼,他背脊一涼,立馬停止了調侃。
話題回到重點,“溫宛在劇圈是top,但在電影圈卻是個實打實的新人。在甄選結果未出的情況下,將她挑出來說,這事兒要不是霍星槐干的,就是對家”
“有人在怕溫宛靠《癮》拿獎,等她唯一短板被補齊,她真的就無敵了。你知道的,在普世價值觀里面,電影的逼格默認高于電視劇。”
早間,忙碌還未開始,華圣祥還處于輕松閑適狀態,不自覺地多說了幾句。
了解后,商栩淡淡說:“我知道了。”
然后當著華圣祥的面兒給霍星槐發了條信息,“網上的亂七八糟你處理處理。”
肯定的語氣,等同于在說:“這事兒霍星槐你今天必須給我處理了。”
霍星槐等著他信息似的,秒回,只是揣著明白當糊涂,【什么事兒?】
商栩分享了兩條鏈接給他,然后,【一刻鐘。】
其實,他不出面霍星槐也預備處理了。甄選還未開始就說角色是溫宛的,不僅僅是對她的不尊重,也是對其他參與甄選的演員和他們這個劇組的不尊重。他容不下這樣的事情,也不想成為誰手里的刀。但又不得不說,商栩此刻的做法引發了他的好奇心。在過去的這些年里,像今天這樣的事兒發生過幾回了,商栩知不知曉不得而知,但可能確定的是,他從未關心過。
這次是因為溫宛嗎?
思緒跌宕起伏時,霍星槐的指尖輕觸屏幕,【航大學妹那么多,又沒有什么特別淵源,這么護著至于嗎?】
商栩:【很忙,有空再聊。】
霍星槐:“?”三年兩部電影,你忙個屁啊忙。
*
霍星槐的行動力仍舊快且狠。
同商栩聊完沒幾分鐘,他便親自下場,一錘定音。
@導演霍星槐:“少把那些上不了臺面的招兒往我身上套,我不吃。演員,我只選最合適的。有關這一點,打了【霍星槐電影】標的會為我正名。”
北城圈出了名的權貴公子哥,天賦頂天,和商栩不同,他人看著親和但話不多,連噴人都少。
不合適?不合適換了就是!過往也不是沒碰到過類似的事兒,都是霍星槐所在公司或是相關人士解決的,這次大佬竟親自出面澄清。
路人:“???”
只消片刻,霍星槐這條的評論區熱得就像炸開了鍋的粥,
【槐哥威武!!!你這是要跟著好基友的步伐自己反黑了嗎?】
【哈哈哈哈哈笑死了,不愧是好基友!】
【栩哥:冷臉jpg。】
【餅太大盯的人多,是這樣的。】
【我就奇了怪了,栩哥和宛妹都這么紅,作品又多,怎么各方大觸沒剪過他兩人的視頻?】
【別說,還真是!為什么呀?】
【估計是不和傳聞太過深入人心,雙方大觸都在避忌。】
【赤道和北極,不合適罷了。】
大幾千評論,霍星槐只挑了兩條回復。
一條是點贊最多的:【槐哥威武!!!你這是要跟著好基友的步伐自己反黑了嗎?】
霍星槐:【并沒有,受某人所迫不得已下場的。】
一條點贊為0,在他回復前沉于評論海底部,【赤道和北極,不合適罷了。】
霍星槐:【確實,但若是有一天赤道奔向北極,擦出的火花也是無與倫比的。】
城市另一角,溫宛工作室。
趙恒陽緊跟了這一波,表示看不懂。他找了溫宛聊這事兒,哪知姑娘一副平淡輕松的樣兒,顯然是沒將熱搜這事兒放在心上,不禁低笑了聲,“你這心態,即使是我都自嘆不如。”
太穩了!任外面雨打風急,她只專注自己。
溫宛彎眼笑:“其實也不是穩,就是行得正再加上有趙哥你。”
趙恒陽給了她極大的安全感,讓她篤定她只用專注工作,其他的交給他就成。這話趙恒陽聽了頗為受落,俊臉上有笑容綻開,“有你這話,我能再干二十年!”
說完將話題帶回到了原處,“我看了霍星槐在評論區的留言,他出來澄清,大幾率是商栩授意的。雖說這事兒咱們也能處理,但別人一片好心,我們總不能當做沒看見。”
“和他說聲謝謝。要是他愿意,我們這邊請他吃頓飯。”
溫宛進來前就是聽葉彌彌簡單提了一嘴,細節一概不知。這會兒聽到,眸底有微弱訝異蕩開,“你說霍導出面是因為商栩?”
趙恒陽點頭,跟著遞了自己的手機給她,頁面還停在霍星槐最新一條po文的評論區。他回復過的兩條已經被諸多點贊和追評頂起,溫宛目光一垂落便清晰地映入她的眼底。
她陷入沉默,半晌后,才抬頭,對趙恒陽說,“我知道了。”
回到了自己的休息室,溫宛窩進柔軟的布藝沙發,手機在她目光所及之處。她凝著手機屏幕,卻是遲遲沒有拿起,因為思緒在飄,一點點遠去。
學長,他為什么要出面?有關他的一切她都有關注,記憶所及之處,他不曾為誰做過這樣的事兒。這是不是表示在他心里,她是較為特別的存在?
這個念頭才出現,就被溫宛的理智狙殺了,可心間的甜,衍生物罷了,不知怎么沒和念頭一起消失,反而愈發濃郁,無法抑制地泛開。
當溫宛再忽略不了這股甜意,她無聲地喝止了自己,
“溫宛,停止!!”
下一瞬,俯身拿了手機。解鎖,轉到微信,
【學長,謝謝你!】這一次,她再未遲疑,坦坦蕩蕩,就事說事。
兩分鐘后,商栩就回了,【恩。】 ?
就這嗎?
明知他就是這樣的,看到這無法再精簡的回復,溫宛心里還是生出了些小情緒。不該,沒立場,但她根本控制不了。
哪知正郁悶著,商栩又發過來一條,【那你準備怎么感謝我?】
溫宛愣了愣,確定自己看到什么后,小臉一下子熱了起來。
磨蹭了一兩分鐘后,才回復,【沒頭緒,你有沒有什么建議?】
商栩:【那先欠著,等我想到了再說。】
溫宛:【恩。】
對話終止于此,溫宛默默地凝著對話框,看了一遍又一遍。
心湖蕩漾,每一縷波紋都在無聲告訴她:走近商栩,真的很幸福。
對商栩和溫宛來說,這事兒到這就算完了,可實際上遠遠沒有。
在溫宛幾天內兩次引爆熱搜之后,閔若嫻的耐心告罄,對她的不滿也在加倍累積。抵達臨界點之際,她打給了助理,請他幫著聯系一個人。
下午五點,北城熱暑未褪,她的專車停在了霍星槐主控的興海傳媒外。稍許等待,她如愿見到了霍星槐。
茶煙彌漫時,霍星槐率先開了口,“什么事兒,溫太不妨直說。”開門見山,但態度還算客氣。
閔若嫻睇著他,面前的茶碰都沒有碰,“我今天來是想你把溫宛的名字從《癮》女主甄選名單中剔除。”
幾乎瞬間,霍星槐確定了溫宛就是城南溫家那個低調到塵埃,不受寵的二小姐。費力壓下詫異,他平靜開口,“這是您的意思還是溫宛的意思?”
閔若嫻頓了下,忽然笑了聲:“這重要嗎?”
霍星槐:“當然重要。若是溫宛的意思,我會即刻剔除。但若是您的意思,恕我不能答應。”
閔若嫻聞言,眼底有躁意一閃而過,“霍星槐,你就是這么對待長輩的嗎?你知道不知道,溫宛是我的女兒?一些事情她沒有做好,我這個做母親的,有必要為她修正糾錯!”
話落,霍星槐勾了勾唇,似在笑,帶出的卻全是冷意,“溫太,我不覺得我今日招呼您的方式有什么可指摘的地方。若不尊重您,今天我不會見你。”
“您不會不知道,見我是需要預約的吧?您過來,有茶有冷氣,我也沒有避而不見,您還要怎么樣?”
“指著您說什么我應什么?”
話到這里,霍星槐看閔若嫻的目光變了,像是在看一個愛在白日發夢的人,“先不說溫家和您在北城有多少分量,就是有,和我一分錢關系?”
“我家老爺子的話擱我這都是放屁,您的話又算什么?”
言畢,兩手撐著桌面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睨著閔若嫻,這一刻冷意不知藏去了何處,俊臉上笑容明凈,“看在溫霍兩家那點淵源的份上,我誠心的建議您,別再弄得溫宛不開心。”
這話落進閔若嫻的耳朵里,就和威脅無異,她的情緒開始波動,“霍星槐,你什么意思?”
霍星槐:“沒什么意思,只是好心勸一句。”
刻意頓了頓,他落了補丁,“因為我有預感,你讓她不高興了,有人會讓你和溫家更不高興。”
而惹人不高興這事兒,那人太擅長了。
“好自為之,先走一步!”
矜貴有禮,卻又不留一絲余地。
話音落全前,他已闊步離開
留了閔若嫻在原處,氣到面紅也沒有任何辦法。霍星槐的話是不好聽,但她無從反駁,各家新一代已經陸續掌權,不說徹底掌控,卻也不用再看人臉色過活。
霍星槐一出會議室,就換了個神色。
略一思忖,給商栩發了條信息,【晚上一起吃個飯?喝酒也行。有點事兒想跟你聊聊。】
才回辦公室,他就收到了商栩的回復,【八點,琴和。】
琴和公館是北城出了名的銷金窟,相對應的,它也提供了至舒適隱秘的環境和無可挑剔的服務。商栩不愛嘈雜,職業的特殊性一定程度上又限制了他的活動范圍,在這種情況下,琴和成了小圈子最常去的地兒。
霍星槐應下。
八點前后,他踩著點叩開了包間的門,把“不喜遲到”這個特質錘實到方方面面。
段琮瑋和華俊和竟也在。
熟絡地打了招呼,霍星槐走近沙發,挑了商栩對面的位置坐下。
段琮瑋當即給他遞了酒,笑說,“昨天我還和霍二說大半個月沒見著你了,一進拍攝周期就見不著人。”
“木桐2000,你的心頭好。”
霍星槐的手觸到纖長的杯柄,“謝了。”
跟著略帶戲謔地問道:“今天什么好日子?木桐2000都出動了”
段琮瑋朝商栩輕佻下巴。
霍星槐瞬間意會,目光轉向商栩,“碰到什么好事兒了?”
商栩淡聲:“沒有。”
意料之中的答案,亦知再繼續也問不出什么,干脆作罷。伴著高腳杯猩紅酒液晃動,開始講正事,“今天溫宛的媽媽來找我了?”
這話一出,商栩三人不約而同凝眸望向他。
幾乎整齊劃一的動作逗笑了霍星槐,“怎么?都這么關心溫宛?”
段琮瑋第一個回的,端出“那是當然了”的表情,“也不看看是誰!”
話落時,商栩淡淡接話,“什么事?”
這話是沖著霍星槐去的,也讓他意識到商栩可能對溫宛的情況不是很了解,便同他多說了幾句,“你這位學妹是城南溫家那個平平無奇、不被著重的二小姐,這事兒你知道嗎?”
商栩:“”
段琮瑋卻因這話輕嗤出聲,“你管宛妹叫平平無奇?她要是平平無奇,這世上就沒幾個人能稱為天資卓絕了。”
挑刺歸挑刺,俊臉不見一絲詫異,仿佛早已知曉這茬。
商栩明顯也意識到了這點,稍頓,目光掃向他,“你也知道?”
段琮瑋:“也是才知道,老華說的!”
華俊和:“不僅如此,你大學時還幫過她一次。”
聞言,商栩下意識搜尋記憶,無果。
片刻后,他低聲問道,“什么時候?”
華俊和詳細說了,商栩這才有了些印象,但那姑娘的模樣,淡到模糊。
他不自覺擰了眉,似對自己有些不滿意。許是幅度太過小,霍星槐三人的注意力又都在溫宛和這樁舊事上,并未察覺到他的情緒波動。
“若是你最后逃不過要聯姻,可以和宛妹。”
“我贊成,還給你送棟樓做賀禮。”
“哈哈哈哈,那我送什么?”
“就送兩家金鋪吧,壕又喜氣。”
段琮瑋的關注點總是清奇,無意一擊,把霍星槐和華俊和整笑了不說,也將商栩掄清醒了,目光染涼掃向他。
壓迫力極強,旁人見了,肯定就避開了。但段琮瑋不,他和商栩一起長大,長期承壓,這種程度根本奈何不了他。
眼神不閃不避,理直氣壯的語氣,“你瞪我干什么?我說的假設”
商栩回以極淡的一句:“收聲。”
段琮瑋正想再回,華俊和打了他一下,“你跟他拗什么阿?讓星槐說正事兒。”
事關溫宛,段琮瑋一秒消停。
霍星槐花了些時間將下午的事兒一字不落地說與三人聽,末了,“我跟溫家沒有一毛錢關系她都想要掌控做主。溫宛那樣的軟性子,在家得被壓成什么樣兒?”
華俊和直言:“溫家那兩口子偏心長子長女在圈子里早不是什么秘密了,或許就是因為這樣,溫宛近些年和家里淡了聯系。”
“要不是溫家老太太偏寵她,她的日子比現在還要難過幾百倍。”
這些,段琮瑋不是第一次聽說了,火氣還如初次,蹭蹭往外冒,“這溫家兩口子腦子有坑吧?都是自己孩子,又不多,還要玩差別對待?”
“這種心智,就不適合生孩子!”
“還大佬,笑死了。”
不曾斷的聲浪中,商栩想起了那日,總是溫柔嫻靜的姑娘坐在空落的放映廳痛哭出聲,仿佛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燈影燦亮,她眼中的委屈無所遁形。只是沒想到,她口中的父母,竟是同商家牽絆頗深的溫家人
思緒沉沉浮浮,商栩顯得有些沉寂,而他不自覺。
霍星槐靜靜睨他,片刻后,問他,“你什么想法?”
商栩回過神,揚睫,兩個人的視線在半空中相觸,“她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他眼中的溫宛脾氣或許是真的柔和,但絕對不軟弱。她花費六年,靠著自己的力量走到一個競爭至激烈領域的頂端,無論心勁兒還是實力,同齡人尖子生一般的存在。
這樣的一個她,怎么可能會被誰長久的困住?
十點剛過,商栩一行人出了琴和會所。
他喝了酒,司機來接的。回程約半個小時的車程,他像往常一樣仰靠進椅背,雙目輕闔。擱平時,兩分鐘內絕對入睡。然而今天,不用看表,他都知道好幾個兩分鐘過去了。不僅如此,他還越來越清醒。
“”
幾分鐘后,商栩睜開眼睛,徹底放棄了入睡。
他拿著手機默了默,更新了微信朋友圈,設置了唯溫宛可見。是一張他電影畫面的截圖,畫面下方的臺詞:“對抗狀態下,除了放倒對方別無他法。因為”
“對方絕對不會對你留情。”
他不曾想到,溫宛竟真的陷入了“對抗狀態”。
閔若嫻把在霍星槐那里受的氣全都歸結于溫宛,一出興海傳媒,就撥通了她的電話。
溫宛看到了,沒接。但此舉和火上澆油無異,燒空了閔若嫻所有的理智,她在一家五口的群里,連著甩下五條信息,想好聽根本是不可能的。家里那么多活人,這個時候竟沒有一個人出來勸。到溫宛忙完查看信息,群里最新還是這幾句,而時間停留在兩個小時前。
溫宛忽然覺得特沒意思,是不是過去的她太過懂事,一旦不懂事了,哪怕極其微小,他們都接受不了,認為是在添麻煩。
可是明明是他們不斷地在找她的麻煩。
一股氣隨著這個想法直沖溫宛的腦袋,理智碎成了煙灰。
【腦子有問題難道不是你們一家四口嗎?從小我也沒得到一丁點關愛,你們哪來那么大臉要求我做這做那?慣的!】
【人商栩可能連溫清長什么樣都不記得,你們就擱這按著我的頭認姐夫,也不嫌臊得慌!】
【從今天開始,我和你們斷絕關系。奉勸你們別再惹我,否則我就將這些年發生的種種放到微博置頂半年。別懷疑,我做得出來。】
【你們一家四口過吧,我不奉陪了。】
【你們真是讓我惡心!】
回敬了五條,決然退群,隨后將幾個人的聯系方式全面拉黑。
做完這些,溫宛覺得特別爽,有自我意識以來第一次這么爽。這事兒若是放在以前,她會不會反擊先不說。就算反擊了,事后整個人都會像一根脫了水的素菜,綿軟無力。
放下手機前,溫宛習慣性刷新了朋友圈。
令她欣喜的是,商栩竟更新了!他的朋友圈許是設置了三天可見,再加上他又不愛發,今天是兩個人交換了聯系方式后她第一次看到他更新。神跡般的,貼實了她當下的心情,本就微弱的負疚感也在這一刻散得干干凈凈。
她愉悅地彎了彎唇,片刻后,也更新了一條朋友圈。
【我很高興,我是我自己。】
商栩說得對,她不該因為幾個人不喜歡自己就沉寂傷懷,她又不是沒人喜歡。她有老祖宗有奶奶有陳嫻有粉絲現在,似乎還多了商栩,他真的好好,對她也是極好的。
舊天的最后一分鐘,商栩點贊了這條朋友圈。
邁入新一天,他的留言才顯現。
“想吃桂花糕嗎?”
是夜,溫宛省去了很多護膚步驟,潦草地敷了張面膜就睡了,第二天一早才看到商栩的留言。她不明白他為什么忽然提到桂花糕,網上搜了一圈,也沒見有什么特別的寓意,但這些并不妨礙她給予他肯定的回應。
時間還早,想著他可能還在睡,回復之后她便放下手機,下床洗漱換衣。半個小時后,葉彌彌帶了早餐過來。
老一套,牛油果青瓜三明治加凍美式。一細看,又有些許不同。
“這是什么?”
葉彌彌:“這個是跑腿小哥送來的,我剛在門口撞到他。”
“你買了什么?”
溫宛小臉迷茫,“我沒有買東西。”
葉彌彌:“?”
回過神,趕忙將這個拿離溫宛,仿佛是在怕溫宛被anti盯上了,盒子里是什么古怪危險玩意兒。這種事兒是少見,可一旦撞到了,宛宛能惡心難受好久,還是小心為上。
溫宛看她這般,心一暖,聲音更顯柔和,“干什么呀?這一看就是吃的,這家店我知道。”
袋面有logo,只是這家從不做早餐,她方才才多問了一句,沒想到不是彌彌買的。
話是這么說,葉彌彌還是沒能全然放心。
她在稍遠的位置拆了紙袋,拿出里面的餐盒。透明質地的,一看就知道里面裝的什么。
“”
“這是桂花糕?這一大早上的,誰給你送桂花糕?”
說著,葉彌彌將餐盒遞給了溫宛。應該是新出爐的,送到她手中,盒面還有余溫。溫宛攏著它,掌心一點點暖了起來,片刻后,她忽地笑了一聲。輕而清澈,愉悅難掩。
葉彌彌讀出了貓膩,睇著她,圓潤的眼兒眨啊眨,“笑得這么的甜,這桂花糕誰送來的?心上人?”
葉彌彌太好奇了。她敢拿人頭保證,溫宛從未像現在這么笑!
結果她的話音還未落全,溫宛就斂了笑,“不告訴你,但是桂花糕可以分你兩塊。”
“切!”
“要不要?不要我自己全吃了。”
“你也不怕胖,今天要上鏡的,給我兩塊。”
溫宛到底還是分了兩塊桂花糕給了葉彌彌,末了才夾了一塊送至嘴邊。還未吃,桂花香氣便撲進她的鼻翼間。清甜,溫柔,她忍不住吸了下鼻子。
她身旁,葉彌彌已經干完一塊,“味道真不錯,和市面上那些成品不同,桂花多,里面還有流心。”
“這家店能處,下次俺們也去,你請客!”
溫宛聞言,嗔了她一眼,隨即咬了口桂花糕。正如葉彌彌所言,溫熱柔軟,香氣馥郁,層次分明
【羨澄】公館,她去過不止一次,桂花糕也不是沒點過,最近一次就在兩周前,她無比確定做法不是這樣的。
心中疑惑漾開,但這并不妨礙溫宛開心。吃飽喝足后,她給商栩發了條信息,【謝謝學長的桂花糕,yummy。】
沒想到,商栩很快就回了,【想吃的時候告訴我。】
溫宛:【好。我去板磚了,回見。】
商栩:【回見。】
因為這個小插曲,溫宛似打了雞血一般,精神抖擻容光煥發。忙碌了一上午,還是艷光四射的樣兒。
葉彌彌嘖嘖稱奇之余,打定主意要挖出送桂花糕的人。肯定是個男的。
作者有話說:
今天又是商神暗戳戳護妻的一天,哈哈哈哈哈哈。
放心,栩哥會收拾那幾位的。隨著女鵝放下心結,她會越來越自在明媚,再也沒有什么能阻止她發光,至艷至強。后面都是甜啦啦啦啦啦。
本章評論區依然有紅包掉落,啵啵。下一章仍然是00:00。
第16章
日子如水滑到周日,《癮》的女主甄選就在這一天。
周六下午,溫宛收到了興海傳媒的短信,知會她甄選時間以及著裝要求——
嫵媚
為了避免早上慌忙,前一晚她就確定了衣服和鞋子。
一襲baby藍的及膝洋裝,腰間鏤空設計,鏤空處剛好是后腰那片至細致白皙的肌膚。裙面,v領設計,極限勾勒出天鵝頸和鎖骨的美感。長袖墊肩連成一線,映出手臂曲線,也帶出了幾分端麗典雅。鞋子是銀白色的鉑金尖頭高跟。
早起,換裝。
對鏡整理,還算滿意。
再擼個妝就可以出門了,溫宛如是想著,后面親自上手。
工作狀態下,需要她動手的時候幾乎沒有。她也沒這個心思,行程太滿,一有時間她就想睡覺。不過好在手藝并未生疏,花了近半個小時,妝成。偏森系,嫵媚中帶著通透。
之后在家中各種磨蹭,八點,溫宛才出門。隨身帶了個小鏈包,手機和女士出門常用的小物件都塞了進去。
八點三刻,溫宛抵達懷光酒店頂樓的明軒宴會廳。頂級的酒店,輝煌奢麗的宴會廳,霍星槐作品從初選就開始大手筆。
步入,發現內里被移動式的中式屏風隔出兩片空間,靠里那間估計是試鏡點,外面甄選人員的休息區,座椅儲物架齊備,兩側還放了自助餐臺,上面擺滿了礦泉水和各種小點心。
甄選還未開始,片方已經將貼心和誠意攤在了人前。
梭巡了一圈,溫宛撤回目光,慢步走近休息區。來得不算早,可挑選的位置不多了,她沒多想,坐到了圈里出了名的富貴花聶清旁邊。
兩個人的接觸不算多,但不知道怎么老是被營銷號綁在一起說。只是待遇天壤之別,溫宛總是被夸而聶清總是被黑酸。明知道溫宛不缺人氣,犯不著拖著她炒作,但還是沒耐住次數多,聶清煩了,每回見到溫宛都黑著臉,就差把“你好煩”幾個字大寫加粗寫在腦門上。
久而久之,溫宛和聶清不和成了圈中不成文的秘密。
所以當下,隨著溫宛落座,這一片的氣氛陷入詭秘的靜謐當中。溫宛也不知道是沒察覺到還是不在意,神情淡定叢容。
她一貫的樣兒,但落在聶清眼里完全不是這個事兒,也喜歡不起來。斜眼看了她一會兒,還是忍不住開口,冷颼颼一句,“你是不是覺得你贏定了?”
溫宛循聲望向她,杏眸柔潤,似才被清水洗過,“不覺得,但總要試一試,萬一呢。”
話畢,她竟又把問題還了回去,“你呢?覺得自己有幾成勝率?”
聶清因她的反應愣了愣,回過神,重新端起任性兇悍,“要你管!”
然后垂眸,再度刷起了手機。
溫宛睨了她片刻,也挪開目光。
離甄選開始只有兩三分鐘時,宴會廳大門處有些許聲響傳來。聶清下意識看去,一瞥便收回目光,然后對著溫宛唉了一聲。
溫宛看向她時,她又說,“和她一比,你還挺可愛的。”
音量極輕,聽起來有點不自然,在這一瞬間,溫宛似乎也get到了這位大小姐的可愛之處,眉眼彎了彎,“謝謝。”
對話中斷,直到徐沁離休息區只有一兩米之遙時,聶清實在壓不住說話的欲望再度開口。許是說的事兒不便向外宣揚,她刻意壓低了音量,限于她們兩人之間,“我聽人說樂鼎傳媒,也就是徐沁所在的公司即將ipo。而它其中一個老板是霍星槐和商栩的發小,關系鐵到不行。”
“你說我們是不是被請來陪跑的?”
聽完,溫宛的臉色未見一絲波動,她對聶清說,“不會的,霍星槐和商栩資本本身,沒必要干這種事兒。”
聶清想想也是,“那咱們就試試!”
溫宛應了聲。
半晌后,徐沁到了,片方的工作人員竟專門為她備了把椅子,不在休息區,卻又離得不遠。
坐定后,有人給她遞了支水。她攏著,目光掃向溫宛的方向
九點,甄選準時開始。
聶清第三個被叫到,在里面呆了五六分鐘出來了。她坐回位置,小臉似淬過寒霧,冷意濃濃。
溫宛瞧了她一眼,頓了頓,還是問了句,“你怎么了?在里面不順利嗎?”
她溫柔的聲音就像一把鑰匙,打開了裝滿聶清負面情緒的魔盒,她開始嚷嚷,“以前別人說商栩嘴毒我還不信,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他比地表最毒的蛇都還要毒!”
看著聶清一副想要折回去和商栩對線的樣兒,溫宛忽然生出了想笑的沖動,但這個時候笑,無論從哪個角度考量都不合適。
于是,不動聲色地壓了壓,“他罵你了?”
聶清:“他若是直接罵我我可能還不會生氣,畢竟我也不是什么演技好的。”
“你猜他怎么著了?”
溫宛搖了搖頭,是真猜不出。
聶清見狀,壓了壓火,繼續,“我表演的時候,我偷看過他的表情,很淡,但也沒有嫌棄。我以為這次不說拿到角色,至少不會丟臉吧。”
“樺姐也和我說了,只要不被商栩噴,我就成功了!唉,實話跟你說了,我就是來見識見識的。”
“結果叻,這個狗商栩在我的手都搭在門把手上時”
不輕不重地對身旁的霍星槐說,“甄選名單你看過了?”
霍星槐說了什么她沒聽清,又或者他根本沒說話,只是點了下頭。然后,商栩的聲音又響起,話還是沖著霍星槐去的,“你謀殺自己我沒意見,別帶我!”
說到這里,聶清頭頂隱隱有青煙冒出,“他什么意思?我的演技有差到他看到就想死的程度?”
“氣死我了。我回去就找十個演技老師,遲早在演技這塊碾殺商栩。”
瞅著聶清的反應,溫宛腦海中忽然冒出一個念頭,下一秒,脫口而出,“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他研究過所有甄選演員的特性,估計刺激你的?你看你現在,是不是滿是斗志?”
聶清:“?”
停頓片刻,“這是斗志?這不是殺氣嗎?商栩必須得死。”
這回,溫宛只是笑笑。
一分鐘后,她的猜想得到了印證,里面的工作人員給聶清遞了個信封,之前出來的幾位也都有,甄選表演的評語。
聶清沉著小臉抽出了里面的信紙,至普通的,工作專用的。
“天生明星。若能沉下心磨練演技,未來可期。”
聶清:“”
不由望向溫宛,長睫眨啊眨,“你說這comments是不是商栩寫的?”
溫宛輕笑:“我覺得提到了演技,肯定是他!加油涅,天生大明星。”
聶清似不屑地切了聲,臉色卻肉眼可見的好了。
坐了會兒,她拽著包離開,臨走前,竟給溫宛道了聲加油。
又過了半個小時,才輪到溫宛。
她似依循著某種輕而緩的節奏優雅起身,隨著工作人員進了試鏡室。
懷光最大的宴會廳,即使隔成了兩個空間都顯敞亮。
演員試鏡區域有兩位攝影師在等候,分別是鬼才攝影師夏明華,另外一位是霍星槐的御用攝影師張幻。
一女一男,不同角度拍攝。
黑色的長桌后五個評審一排坐開,不對外公開的場景,商栩仍然穩坐c位。也不知道是刻意為之,還是他已經習慣了那里隨心所至,也沒人記起要置喙。
從容、不動聲色地熟悉了環境,溫宛輕聲開口,“各位評審老師好,我是溫宛。”
她渾然不知,在她融入這片空間時,長桌后面的五個人也在打量她。不帶任何惡意,以各自角色為基底從專業的角度評判考量。
溫宛無疑是美的,也知道什么適合自己。
baby藍,中和了設計凸顯出的性感,艷而不俗嫵媚得剛剛好。單從外形氣質上看,她能很好勝任這個角色。
事實上,這次參與甄選的三十六位候選人,有演員有超模也有電影學院的學生都是以合適為基準篩選而出的。就像聶清,她會入圍是因為她的外在條件十分貼合《癮》的女主。為了不錯過,明知她的演技不太行,霍星槐還是向她發出了試鏡邀約。
周六發出的確認短信內容也各不相同,溫柔內斂個性的要求展示嫵媚,明艷外放的要求展示溫和冷靜。因為女主一副身體里,住著兩個靈魂,水火雙生。這也就是為什么溫宛會被要求嫵媚,她本身就是水,水的那一半,她本色出演即可,無需更多考察了。
與此同時,她也是這次人氣最高者,她只要出演,票房會穩定在某條線之上
“溫小姐你好,我們一共有五套題,你任選一套。”眾人思緒終止于霍星槐的說話聲中,目光灑了溫宛一身。
溫宛想了想,選了三。
工作人員遞了題給她,兩位攝影師表現得非常輕松,湊到她身邊和她一起看。
【演繹你覺得最性感的畫面。】
夏明華笑:“我的攝影機今天有福了。”
張幻:“誰說不是呢?宛宛之前多是仙俠和古偶。”
夏明華:“有感覺到負擔嗎?”
這句話沖著溫宛去的,她笑,“還好,盡量做好。”
話畢,她的目光轉向張幻,笑著問道:“幻哥,你有煙嗎?”
張幻怔了一瞬,旋即失笑,“別說,還真有。”
說著,摸出了香煙盒和打火機,一股腦兒塞到了溫宛手中。
溫宛道謝,接過。
黑色長臺后的五個人全程見證了這一幕,但沒有人吱聲,盡可能給予演員自由,團隊一貫的做法
溫宛赤著腳走進鏡頭,彼時挽起的頭發已經給她扯散,黑潤微卷,無規則地散在肩后。她的眼神也變了,晶亮卻叛逆,透著明晃晃的野。
走到短桌旁,她一把掃起煙盒和打火機,闊步踱向窗臺。末了,斜倚在高腳凳上,一條腿懶怠地搭在凳底的支架上,另一條繃直點地、肌肉線條纖美流暢。許是嫌棄頭發礙事,她胡亂地往后捋了一把,滿意了才燃了一支煙送到唇邊,似扛不住癮,狠狠地吸了口
再然后,她仰望星空,在某一瞬,她眼中那抹可與星爭艷的光消失了。突然間,一秒散盡
溫宛沉溺于劇情,渾然不知她的左右兩側,夏明華和張幻不斷按下快門,一楨楨不經意卻性感到了極致的畫面被記錄了下來。
結束了表演,溫宛在高腳椅旁緩了片刻才站直,她先是朝著幾位評審老師淺鞠躬、微笑,“各位老師,完成了!”
說完,目光下垂,凝著指間的那支煙上,似在想該怎么處理它。
夏明華睇著她的反應,輕笑了一聲,“給我,我幫你處理。”
溫宛頓了下,抬眸,眉眼彎了彎,“謝謝明華姐。”
明潤,乖順,仿佛剛才那個叛逆乖戾又無比性感的少女和她沒有一點關系。
霍星槐目睹這一切,短促低沉地笑了聲,隨后目光掃向商栩,以只有他們幾個人能聽到的音量,“你這學妹,不簡單啊!”
商栩不置可否地應了聲,沒有多余表情。
霍星槐看他這般,說不想再拿話扎他幾下是假的,只是眼下明顯不合適。只能斂去惡趣味,將流程往下推。
在他的授意下,工作人員給溫宛遞了張紙,上面印有《癮》的一截劇情。內容大概是:女主作為乙方來到男主的公司開會,對他見色起意。桌上忙碌,而她在燈光照不到的暗處,繃起腳尖若有似無地刮弄著男主的長褲
溫宛很快看完。
霍星槐:“如果沒有其他問題,我們開始?”
溫宛當即將紙張折好,遞給了附近的工作人員,同時輕聲應道,“開始吧。”
當兩個鏡頭再度對向她時,一個念頭忽然擊中了她。
這段,她想和商栩一起演。這樣的話,就算這次沒能得到角色,她也沒有遺憾了。徐沁很強,也比她有經驗。這一點,她否認不了。
有點荒唐,她知道。
可是她是真的很想試試,須臾后,她輕潤的話音沖破了沉默,“這一段,我可以和栩哥搭戲嗎?”
她的杏眸清澈純凈,她望向他的目光專注而虔誠,帶著能夠軟化人心的力量,眾人還未從突發中回過神,商栩已經開口,“可以。”
他起身繞過長桌,一步步走向她。
溫宛的心跳再不由她自己,歡快地跳躍著。也就是在這一瞬,她的鼻子忽地一酸,仿佛受了什么委屈,若無其事是可以做到了,但一旦碰到依賴信任的人便再也壓不住。
這種反應因什么而生,溫宛比誰都清楚,只是現階段,怎么樣都不好說給他聽。只能在他走近之前,把一腔愛意斂藏到心底,他在敏銳,也無法探尋。
鏡頭就位。
鏡頭下的那個人面對面而坐,沒有其他同事也沒有辦公室,憑空演繹。
一聲“action”后,溫宛迅速進入到狀態。她的臉上掛著明艷得體的笑容,隱秘處,她繃直腳背,以鞋尖刮弄著商栩的褲管,由下一寸寸往上。頻率與力度,似慢動作下的芭蕾,舒緩優雅,可那一股野勁兒從未消失,每一次點腳都是誘惑。
至純至高貴,也極欲。
商栩因這挑逗望向她,目光極冷,可若是仔細瞧,眼底深處團著一抹異色,因欲望而生
結束后,溫宛迅速抽離、離開。回到位置,她長舒了口氣,本該輕松些,事實卻不是這樣。她方才太唐突了,而且霍星槐喊cut后,商栩的目光似乎掃過她的腳背,一掠而過,也不帶情緒。但只要一想到她剛用腳尖挑逗他了,就算知道是在演戲,她都羞窘得想要自盡。
啊!
溫宛,你到底怎么想的?原本能避開這種囧境的!!
作者有話說:
誰被迷昏頭了我不說,哈哈哈哈哈哈哈。
女鵝,乖!
莫招他了,到最后遭罪的可是你。
本章評論區仍然有紅包掉落,感謝小可愛支持呀!!!周三的更新在23:00,周四開始恢復到早九點,啵啵。
第17章
試鏡廳內,夏明華和張幻聚在一起回看了方才拍攝的內容。
半晌后,由衷感慨,
“天生為鏡頭而生的。”
“是,宛妹屬于那種有層次感的漂亮。她點煙那眼神,我一女人看著都眼熱心跳。”
“還有這張,小腿的弧線真的性感極了。”
“勤奮還有天賦,活該她紅。”
長臺后,霍星槐也從商栩和溫宛創造出的畫面感中抽身,側眸輕瞥眾人,嘴角噙著笑,“溫宛很穩。”
話落,其他人加入討論,
“可塑性很強,也鎮得住鏡頭。”
“意料中事,這可是電視劇方面投資人心中的一號順位,扛劇扛招商的。”
“說真的,我第一次看到阿栩被壓著打,哈哈哈。”
“剛那波拉扯溫宛確實沒有落下風。”
說笑聲中,霍星槐的話再度敲向商栩,“comments你寫?”
商栩若有似無地應了聲,甄選開始第一次拿起了筆。筆尖觸紙的那一瞬,他似乎生出了錯覺。
溫宛并未離開,她繃著腳尖撓著他的褲腳,輕而緩地摩挲著。若有似無的幅度,初時能輕易忽略,久了,心口竟開始發熱,連帶著看她的眼神都熱了
乖乖軟軟的一姑娘,性感起來,也是能要人命的。
思緒浮動,有笑意自商栩的嘴角溢出。
紙面上,他的字似龍飛鳳舞。
【是可以驚艷鏡頭的性感!】同樣的,也驚艷了他的眼。
沒多時,溫宛拿到了劇組的信封。
她在猶豫是現在看,還是回家再看。現在看,萬一學長說的話不好聽,她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哭。可是另一方面,她又覺得自己剛才那段表演不說多驚艷,但水準之上肯定是有的。
學長要求不會那么高吧?
思緒一縷縷纏了上來,溫宛被裹挾,有些晃神。是以并未注意到徐沁坐到了自己的面前,直到仿佛玉擊瓷盤的笑音響起,“沒想到你會過來,萬一沒拿到角色,不覺得丟臉?”
溫宛被驚了下,下意識凝眸看她。頓了頓,回應說,“勝敗兵家常事,為什么要覺得丟臉?”
徐沁也有她的想法:“劇圈一號順位,為了一個角色放下身段和幾十個候選人一起競爭。要等,要和這幾十個人擠在一起,這些人里面有模特學生還有名不見經傳十八線最后若是輸了,外面會怎么看你?”
“我若是你,心境肯定受影響。”
“你心理素質挺好的。”
溫宛其實不太明白徐沁為什么要跟她說這些,隱隱還帶著敵意。畢竟兩個人并不熟,說是陌生人都不過分。可這個頭已經開了,她不想回避,朝她笑了笑。這一笑如百合新開,清新柔美,尋不到一絲攻擊性,“可惜,你不是我。”
話一出,她看見徐沁眼中的笑意凝滯了一瞬,嘴角的弧度愈深,“電影是我沒涉足過的新領域,那我就是個新人,和你口中的模特學生和十八線沒有任何不同。”
“霍星槐作品、和商栩搭戲學習、在張幻和夏明華的鏡頭下復刻別人的人生,對于很多人來說都是夢幻般的存在,競爭大再正常不過了。”
“我不懼良性競爭,并且早在決定參與甄選那一刻就做好了失敗的準備,不牢徐小姐費心了。”
“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話畢,拽著自己的包走人了,一步一米,颯颯生風。被留在原地的徐沁,安靜似樽沒有生命的琉璃娃娃,過了好一會兒,忽地冷笑了一聲,隨后抬手,細致查看手上的蔻丹。
還好,并未摳壞
陸耀廷實在沒想到,出來聽個電話都能撞到瓜。
照理說,和他沒一毫子關系,可他就和魔怔了似的,當即叫對面晚些再打過來,恰了次新鮮瓜。
結果,很甜!
商栩這學妹,還真是個寶藏。每回要對她下定義時,她的新鮮一面就會猛不丁跳出來,沖人張牙舞爪、叫囂,“你們都錯了,溫宛不是這樣的。”
后面逮著一個空檔,陸耀廷同商栩說了這事兒。
商栩的眼眸不自覺染了冷意,“徐沁和她說這些干什么?”
“這一題我會!”接話的是夏明華,剛隱約聽到了厭憎的名字,她便走近了些,后續聽全了。
陸耀廷抬眸看她,失笑,“明華姐,不帶這么偷聽人說話的阿?”
夏明華毫不留情地嗤他,“你沒偷聽?那剛才那瓜”
“fine。”陸耀廷舉起雙手投降了,“明華姐,您說!”
夏明華笑了聲,風情萬種。她直接走到長臺旁,放下了攝影機,身體斜倚在長臺旁,“徐沁最近搭上了張延華,有點飄了。剛所有甄選演員都坐在一起,就她一個單獨一把椅子坐區間外,兩個助理守一旁伺候。”
“她近期不止一次碰瓷婲圈內頭部了,背后有了資本就是不一樣。”
默默聽完,商栩的目光掃向霍星槐:“你知道?”
霍星槐搖頭:“可能是酒店方的安排。”估計是抱了僥幸心理,覺得不是多大的事兒,就算被發現了,他們這邊也不會太在意。再不濟,還有張延華扛。沒想到鬧到了大魔王這里,偏生還和溫宛有關
他這哥們,對溫宛當真上心,全世界獨一份的。
只是他自己似乎并未察覺。
“恩。”商栩低低應了聲。又是片刻靜默,他冷淡開口,“不知道誰作主,就卷鋪蓋滾?”
霍星槐凝著他,須臾之后,點了點頭。
回到車中,溫宛的心情已經歸于常態。在決然地把原生家庭從自己生命剝離后,溫宛發現自己對不喜的人和事兒關注度和耐心正在一點點降低。當場反擊,迅速釋然。她并未做錯什么,沒理由被他們弄得不開心。
和許坤聊了幾句,轎車發動,她的注意力才落到信封上。深吸了口氣,拆開。一排字映入眼簾,她的嘴角再壓不住,翹出一道歡喜的弧度。
她認得商栩的字,她的評語是商栩寫的!!
他肯定了她的表演,終于!!在這一瞬,溫宛開心得想要尖叫。但現在時機明顯不適合,她只能拿出手機,給陳嫻發了信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嫻美人,你寶出息了!!】
陳嫻知她今天要參與電影甄選,手機就沒離開視線過。收到信息,立馬就回了,【你吵到我眼睛了。】
緊接著:【順利嗎?拿到角色了嗎?】
溫宛:【還沒那么快,但是!!!商栩夸我了!我認得他的字,燒成灰都認識。】
隔著屏幕,陳嫻都感受到了溫宛的開心,心情也跟著好了,【他怎么說的,康康?】
溫宛拍了張圖發給她,【康!】
陳嫻:【表演什么了?勾引劇情?】
提及這事兒,溫宛的耳垂又開始發燙,她在心里痛罵了自己一頓才回復陳嫻,【是,女主很妖。】
陳嫻不由腦補了一下她宛妖的畫面,對這部影片的期待感飆升,【妖向大美人,我可以!!!一定要拿下,嘶哈嘶哈。】
溫宛被好友夸張的回應逗笑了,手卻沒停,持續輸入,【一定!!】
陳嫻:【宛,我為你高興!】
過了這么久,那個執拗到傻氣的姑娘終于憑借自己的努力走到心上人的身旁,以實力驚艷他的目光。時間雖然久了點,在很多人看來或許矯情,但她覺得她是對的。
此刻說結局還太早,但有一點她從最初就開始篤定:只有勢均力敵,才能更好的相愛。她也無比喜歡從內自外強大的溫宛,太喜歡了。
【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溫宛凝著忽然溫情的字眼,心間暖成一片,多少年了,陳嫻一直未變,總是在她需要的時候為她撐一把傘,陰時遮雨晴時擋陽。
【嫻,謝謝你!】
【過兩天我們一起去逛街吧,我給你買個包,不是喜歡那個香奶奶小黃雞嗎?】
一提包,溫情頓時散了干凈。
陳嫻:【一個不夠,來一打!】
溫宛豪氣沖天:【那就這么說了!】
結束聊天,溫宛退出對話框,這才注意到別的信息。其中一條竟來自慕川。
【我回來了。晚上有空嗎?一起吃飯。】
慕川,活成了許多人的對照組。
他出生豪門,天資聰穎。大三時赴英深造,他的外家根基也在那。她一直以為他以后會常駐英國,畢竟幾次從雜志和新聞上看到他,都被昭示他已經在主控外祖家的產業。
怎么忽然回來了?或許是她理解錯了,他只是回國探親訪友,只是換了個同過去不同的時間罷了。
熟悉的名字勾動了溫宛的思緒,稍顯沉寂,半晌后才恢復如常。
她的指尖觸著屏幕,輸入:【川哥請吃飯,沒時間都要擠出時間。】這話多少有點夸張,但是不假。回顧過去,慕川一直待她不錯,甚至幾次和哥哥鬧得不痛快。雖說都不是什么大事兒,卻也確確實實溫暖了時光,一秒她都感激。
很快,慕川回說:那就這么說了,定好位置發給你。若是能給我個機會去接就更好了。
溫宛:“下次一定給你這個機會。”
慕川沒再勉強,只是說,“我截圖了。”
溫宛發了個笑臉給他,聊天暫時終止。
溫宛不知道的是,此刻慕川才剛到北城國際機場。
回國后的第一頓飯,他想和她一起吃——
溫宛睡了個午覺。一覺醒來,已經過了四點,慕川也將晚餐的地址發了過來。
溫宛回他:知道了,待會兒見。隨后將地址轉發給許坤、和他敲定了出發時間才起床,洗漱泡澡化妝不忙的時候,溫宛和同齡女生沒有不同,喜歡把時間花在美上,毫不節制。
六點,出門。
迎著漫天火燒云,著一身墨綠色魚尾裙的她美得似深海精靈化人。
卡擦!
她的腳步被如烈焰焚燒的云層緊緊絆住,終是沒忍住開了手機攝像頭對準了它們。車往餐廳去時,她把照片發到了朋友圈——
瞧,我家門口。
很快,炸出了愛潛水的魚,有的點贊有的發云景和她斗圖。一片云景中,段琮瑋的回復顯得那樣的特別。
他說:小鳳凰,你這是出門還是回家?晚上有約嗎?學長請你吃飯。
她還沒應,他把地址都發了過來,熱情到不行。
溫宛對他感覺很好,可能是在他身上她總能捕捉到同好友陳嫻相似的特質,極溫暖,讓人根本抗拒不了。
她由衷道了謝,然后對他說,“這家我好喜歡,下次一定要請我吃。今天有約了,委屈臉jpg。”
話到這個份上,段琮瑋不好再邀。
不過,能邀到下次也是極好的。心情大好之下,他決定出點血,請哥幾個吃個晚飯再找個地兒摸兩圈麻將
主意一定,他就發了條信息給商栩,嘴又開始欠,【邀不到小鳳凰,退而求其次,就你了。】
也是趕了巧,商栩才結束工作,這會兒還在面試廳和劇組的幾個話事人交談。看到屏幕亮起,他拿起了手機。
查收了段琮瑋的信息后,他默了幾秒,【腦子進水了。】
這聲“辱罵”沒有任何意外地點爆了段琮瑋,“你丫腦子才有坑!請你吃飯還那么多話,你咋不上天呢?”
“愛去不去!”
商栩也不理他,小幾分鐘后,段琮瑋丟了地址過來。商栩淡淡瞥過,這回,沒再罵他,算是默許了他的邀約。
*
溫宛的車抵達【羨澄】公館,令她詫異的是,慕川竟親自在門口等。
車才停穩,他便過了來,替她開了車門。
隨后,遞給了支手給她。
這人還是那么紳士!
溫宛如是想著,笑著將手放入他的掌心,借著他的力量安穩落地,
“怎么這個時候回來了?”很熟悉了,自然而然地省去了寒暄。
慕川:“以后都在國內了,有些東西無可替代。”有些人也是。
闔上車門,慕川攜著溫宛往里。
不短的一程,兩個人分享了各自的近況,距離感進一步消弭。等晚餐過半時,氛圍無限趨于年少時,淡也溫馨安寧。
只是沒多時,被手機的一縷光打破。溫宛的目光落至手機,停了須臾,拿起。
【今天表現不錯!】
當信息的內容映入眼簾,她的紅唇翹出了一道笑弧,微弱,但喜悅難藏。
她的指尖貼著屏幕慢慢摩挲,溫柔而專注,仿佛撫的是愛人的臉頰。片刻后,丟了個咧嘴笑的表情過去,
【我超厲害的!!】
商栩:【這么不知道謙虛的嗎?】
溫宛:【現在說事實都不可以了嗎?】
商栩:【可以。】
商栩:【出門了?酒會?】
溫宛默念他的信息,一遍又一遍,不禁暗忖:學長,你現在這問法就和男朋友查女朋友勤差不多知道不?也僅限于暗忖,她敢拿人頭保證,這人不知道。母胎solo,他是最驚才絕艷的那一個。可即便是這樣,他問,她就想告訴他。
這是他的關心,她抗拒不了。
【一個鄰家哥哥回國了,晚上他請吃飯。】
商栩這次頓了片刻,【知道了,不要喝酒早點回家。】
溫宛因這聲叮囑暗甜在心,面上就越發的事無忌憚,【早知道我們學長這么好,我一定早些沖上去相認。虧大了!】
商栩:【你眼神不好,怪誰呢?】
溫宛:“”明明是他兇名太盛好嗎?
正想說回去,慕川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宛宛,男朋友?”
作者有話說:
修羅場啊修羅場,哈哈哈哈哈哈哈。
商神:爺看著像怕修羅場的人?
本章評論區仍舊有紅包掉落,謝謝小可愛喜歡這個故事,好久沒體驗過小可愛追更到wb了,開心。
下一章明早九點,之后沒特別通知,都是早上九點。
第18章
“男朋友”三個字把溫宛的魂都要嚇飛了,下意識攏住手機,循聲望去,“川哥,你怎么忽然說起這個?”
許是被嚇狠了,溫宛眼眸中的水意較之平時更盛,明晃晃地映出慕川的影子,也只有他。
這個認知如微涼的水,無聲無息地撫去了慕川心里的躁與煩。
他溫柔地朝她笑,“你剛很沉溺我才有了這個猜想,不是嗎?”
溫宛:“當然不是,是我在航大的學長。”
航大學長四個字一出,一個名字陡然從慕川的記憶深處破出,“商栩?”
溫宛杏眸亮了亮,“川哥,你知道他?”在溫宛的記憶里,商栩和慕川雖同是北城金字塔頂端的天之驕子,但兩個人從未打過交道。后來,慕川又去了英國
慕川點了點頭,“你應該問誰不知道你這位學長。”
溫宛笑了聲,仿佛雨后百合輕嘆,可這聲笑里,又糅進了許多她自己或許都不知曉的情緒。比如說縱容,又比如說過分親昵。
是不是愛情還未知,但商栩之于溫宛絕對是不同的。分量,很大可能超越他
意識到住在自己心間多年的姑娘著重偏愛另一個男人,慕川深邃的黑眸中有晦澀一閃而過。但畢竟心智強大成熟,他牢牢地將負面情緒壓在了心底,任誰都尋不到一絲痕跡。
只是試探性問她,“怎么忽然這么熟了?我記得去年”
溫宛沒多想,反應全憑本能:“各種因緣際會,但是我很高興。學長他和許多人想象的不一樣。”
他或許任性張狂,不被很多人喜歡,但他絕對是一個很好的人,桀驁不馴的外衣下藏著一顆干凈而正直的心。
她喜歡了六年,未來還要繼續喜歡下去。后面的話略去了,杏眸卻似有星星不斷墜入,越來越亮。晃了慕川的眼,痛的是心。
也是生平第一次嫉妒起一個人。
商栩,他為什么總是這么好運?明明做得那樣少,卻近乎輕易地旁人想要擁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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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不是和心心念念的小美人共進晚餐了?怎么還是一臉苦相,酒杯不離手?不順利?”送走了溫宛,慕川轉場琴和會所,兄弟好友嚷嚷著要為他接風洗塵,他也確實想念他們了,身體倦極,還是去了趟。只是沒想到,幾杯酒下肚后,那股子因溫宛而生的低靡沒能全然藏住,落入好友眼中。有人問他,略帶戲謔的語氣。
慕川怔了怔,回過神,朝眾人笑笑,隨后揚了揚杯。霎時間,玻璃碰撞特有的清脆聲響不斷,一寸寸蕩開。高腳杯又一次見底,他才道,“別瞎猜,這么飛來飛去,你不累我累!都說過兩天再聚,非趕著趕著今天。”
這話認真計較起來沒毛病,但和小美人的待遇一比,差距出來了。哥幾個頓時不樂意了,對著慕川一陣狂噴,他也暫時放下了溫宛和把他堵得慌的樁樁件件。
此間稍靜時,慕川終于騰出心思關注其他,他睨著好友張銘海,指間夾著根煙,煙頭隨著頭頂的燈火明明滅滅,“明凱什么情況?”
張銘海回說,“煩著呢,因為你家小美人。”
慕川:“溫宛?她怎么了?”
張銘海:“當時她去娛樂圈家里就不同意了,幾年過去了,說是更加叛逆了。前些天又和家里鬧了,鬧完還把家里人全拉進了黑名單。”
“全平臺拉黑那種。”
聞言,慕川腦海里畫面狂冒,全都與溫宛有關。當畫面掠至溫宛冷著小臉拉黑溫明凱幾人時,他只覺喉嚨發癢,等意識到,他已經低低笑出聲。
張銘海給他這反應氣樂了,“慕川你不是吧?兄弟都這樣了,你還擱這笑?”
“就我說,你這心都偏到大西洋了。”
慕川將煙送至唇邊,狠吸了口,須臾之后,裹著笑的話音伴著朦朧煙霧溢出,“別的事兒我都可以站他,唯獨這一件!”
“很多年前我就和他說過,溫家這么對待宛宛不對,遲早遭報應。為了這事兒,我還和他冷戰熱戰過幾次,這些你們也都是知道的。”
“越乖他們越壓迫,簡直心理變態。現在宛宛不想搭理他們,太正常了,誰喜歡一直被貶低活在父母兄姐的陰影下面?”
都是大實話,但這么些年了,也只有慕川敢說。他遠在英國的這些年唉,想多了張銘海都忍不住為溫宛嘆口氣,“說不定真有點變態。”
眾人被他這話逗得爆笑出聲,抽煙的慕川差點被嗆死,緩和過來,抬起大長腿踢向他,“你特么是猴子派來搞笑的嗎?”
鬧到十一點,慕川是真扛不住了,這攤就此散了。出包間時,他和張銘海相偕而行,走了一長段,他忽然開口,“他不來,以后就別叫了。”
張銘海緩了片刻才意識到他在說什么,短暫遲疑過后,他說,“知道了。”——
砰砰
包間內鬧得熱火朝天,未斷的敲門聲只有少許隱隱傳入內。
“進!”段琮瑋扯著嗓子喊了聲。
須臾之間,門從外面被擰開。
琴和的侍應生探出身子,頗為恭敬有禮地說道,“段少,張先生過來了。”
張延華?
侍應生聲音響起的那個剎那,霍星槐的目光掃向商栩。他的眉眼低垂,纖長骨節分明的手指攏著骰盅百無聊賴地晃著,神情平和不見怒氣。
就在霍星槐以為早前的那件事兒過去時,商栩在段琮瑋應聲之前,低緩說道,“我今晚不見他。”
大魔王這一發話,包間里六七個人誰都不敢跳過他放張延華進來。段琮瑋也就懶得起身迎了,原地轉達了商栩的意思。
“”侍應人都驚了,他來前著實沒想到事情會是這般走向。他們做這行的,對富豪權貴的圈子比常人知道的多。這位啟盛少東和段少這幾個不說頂親厚吧,關系那也是實打實的好。張延華親自過來打招呼,擱以往里面的人肯定是會迎上來了。可以說,他這會兒引張延華過來就是走個過場。怎想
思緒亂了,侍應人顯得有些靜默。
忽地,聽張延華短促低沉地笑了聲,理智全然聚攏前,他循聲看去,“張總,抱”
張延華睨他,“沒事。你去忙,我在這等等。”
侍應人:“這”
張延華:“去吧。”
話到這個份上,侍應生只能離開。不過他已經打定主意,離開張延華的視線就給經理打電話。這氣氛不太對,省得幾位祖宗鬧出亂子。
張延華對著門,站姿筆挺,目光凝在門上,俊臉波瀾不驚,仿佛商栩并未在開放的空間踩他的面子,心性強大。
包間內,華俊和笑睇商栩,省去了兜轉,“這貨怎么著你了?”
商栩不吱聲。
段琮瑋見不得他這個死樣子,捻了顆堅果丟向他。
霍星槐半路截走了堅果,代他答他。
話落,段琮瑋率先開口,“這狗東西也真夠混的,拿兄弟的專業度為女朋友長面子。”
華俊和:這事兒說大不大,就怕其他參與甄選的演員有想法。溫宛也去了吧?就咖位來說,溫宛是不是高于徐沁?她沒有的待遇憑什么徐沁有?”
提到這茬,段琮瑋越發來氣了,“不見這狗東西是對的!不對,三個月內我都不想見到他。”
話畢,他轉向商栩,問他,“那你和宛宛解釋了沒?萬一她誤會了,以后就再不想和您二位合作了。”
“我們宛那么紅,你們損失大了。”
金牌“宛”吹再度上線,帶出了笑罵聲一片。一刻多鐘后,華俊和開了門,預備去洗手間一趟。
不想撞見了張延華,“”
對視須臾,他道,“回吧,阿栩的性格你也了解,他說了不見就不會見。”
張延華涼聲:“至于么?”酒店那邊迫于壓力開除了幾個,他也擱這站了近二十分鐘,添張桌子的事兒,怎么樣都該過了。
華俊和:“至不至于他說了算。”
話罷,腳步提起,朝向洗手間的方向。不短的一程后,他沒忍住回了頭,張延華還在原地。
“”
不禁暗罵了聲:都是他么的倔種。
最后,到底沒忍心,折回開了門,一把把張延華推了進去,沖著里頭喊,“兄弟一場,有事兒攤開了說。”
等所有人反應過來,他已經闔上了門,身影消失在門口。
好不容易進來了,張延華自然不會放棄這個機會。他踱向沙發,商栩沒看他,卻也沒叫他滾。
順利坐定,霍星槐給他遞了杯酒,話卻沒見好,“張延華,你可以阿!”諷刺的語氣,顯然是在說早前那事兒。
張延華接過酒,“今天這事兒是我沒考慮周到,我先自罰三杯,給你和阿栩道個歉。”
話落,連著三杯,杯杯一口飲盡,不留一滴。
這茬算是暫時揭過,又過了會兒,張延華道出今晚過來的又一個目的。樂鼎傳媒即將啟動ipo計劃,他們需要一個獎一個大爆的角色為這一動作造勢。剛好,霍星槐新電影在全國范圍內甄選女主角
“阿莫邀你們以原始股入股樂鼎,占比可以細談。”
需要,邀措辭婉轉,盡顯客氣與尊重,是真心想達成合作的態度。即便最后沒談成,兩方都各有臺階下。沒想到還是挑動商栩的情緒,自張延華進包間以來第一次給反應,冷嗤著睨向他,“算盤倒是打的好,我也可以給她角色,但你能保證她能爆起來?”
“有沒有一種可能,女主沒選對這戲拍完即撲街。到時候沒說給樂鼎造勢了,我和老霍的臉面都要被人按在地上摩擦。”
“入股,我們是差錢差股份嗎?你這是叫我們拿多少年養出的口碑陪你玩兒?”
“徐沁配,還是樂鼎配?”
忽地,他扔了手中的骰盅砸在了黑色的大理石桌面上。
哐當聲中,骰盅破開,里面的骰子朝各處散去。
他扶膝站起,“叫人在你頭上澆兩桶冰水,清醒清醒。”
話畢,朝門口走去,“今天就到這了。”
鬧成這樣,段琮瑋幾個也沒心思玩了,先后起身,跟上了商栩的腳步。一溜的大長腿,放在哪兒都是能驚艷目光的存在。
霍星槐留到最后,離開之前,他對張延華說,“我都懷疑你是不是魔怔了,那么多的女人,偏生栽在徐沁身上。”
“你愛誰寵誰都是你的自由,但兄弟一場,有句話我還是想要提醒你,約束好徐沁,搞誰都行,別把手伸到溫宛身上。”
張延華長睫顫動,壓下了想毀滅的戾氣,“什么意思?”他這是在提醒他商栩今天這么不近人情是因為事兒牽扯到了溫宛?
霍星槐咧嘴笑,一口潔白的牙在燈光下熠熠生輝,“字面上的意思。走了”
走了一段,回頭看了他一眼,“別搞到最后狗都嫌。”
商栩出了包間,口罩重回他的臉上,俊臉遮了大半,不良情緒也給壓制住,蹤跡難尋。
他握著手機闊步往外,途徑一排卡座,擾人的喧嚷聲中,他隱隱聽到了熟悉的名字,眉頭微擰,腳步漸緩
“唉,上次叫你聯系趙恒陽,結果怎么樣了?”寬敞的卡座中,靡麗的忽明忽暗的燈火下,城中出了名的富二代蔡旭升拿腳踹了下好友谷浩彥,面容赤紅,像是醉得不輕。
原本很正常的開端,谷浩彥一開口就趨向黃/暴,“怎么,小兄弟忍不住了?不過也是,溫宛那樣兒的大美人,有幾個男人能按耐得住?”
蔡旭升笑了聲,正想說話,周遭先鬧了起來。
“但她不容易約吧?上次葉思捷被搞到社死,家里直接斷了他的經濟來源,前幾天見到,整個人蔫得喲,就一脫水的茄子樣兒。”
“不好約才帶勁兒呢!想想一清艷絕倫的大美人只為你敞開嘖,只是想就能小死一回。”
“喲,沒看出我們彥哥這么懂?”
“懂就麻溜點兒,我愿傾家蕩產換美人敞開,阿”
酒精讓人快活,也腐蝕了警惕心,于欲望中沉淪,忘了身處何地。那些骯臟不堪的言語斷斷續續地涌入商栩的耳朵,他說不清是個什么感覺。同時身在兩個最奢靡的圈子里,里面的人怎么生活他一清二楚。眼下所見是常態,是眾人的見慣不怪。
若是放在平時,他大幾率聽到了當沒聽到。有些規則,他撼動不了。他不會自不量力地把自己當神,妄圖以一人之力改變世界,也沒那閑功夫。然而這次,他沒法走,他的雙腳似捆了沉重的鉛石,任他如何掙扎,都無法挪動一步。
“怎么不走了?我說你這一天天的能不能別總是神神叨叨的?”
段琮瑋的聲音讓商栩回過神,頓了頓,轉身,徑自靠近蔡旭升那幾人,段琮瑋幾個不明所以,提步跟了上去。
小幾米距離,抵達只在一瞬之間。
商栩停在了卡座外,站姿筆挺,似壓著尺畫出的直線。灑在那幾人身上的目光猶如從冰水中而來,森冷,無限趨近零度,“你”
他的右手抬起,食指朝向蔡旭升,“過來。”
他聽聲辨位,開頭的那個人是他,那就從他開始。
可以說是遮得密不透風了,但此間眾人還是一眼就認出他來,這身段這氣場不遠處的霍星槐幾個夯實了他們的猜想。
氣氛變得有些詭異,蔡旭升周身酒意瞬間散了一半,他從座位上起身,也不知是嚇著了還是不小心,期間,微弱地踉蹌了一下。
一群人也是莫名其妙,因為他們這群人和商栩沒有任何交集,他也看不上他們。這回他竟主動走了過來,還一份不善的樣兒。
記憶所及,他們并未招惹過他。誰敢阿?
眾人思緒翻滾時,蔡旭升離商栩越來越近,到了他臂長所及之處時,商栩忽地揚起了手臂,一巴掌,沒有任何鋪墊地扇到了蔡旭升的臉上。
啪!
沒有收斂一絲力道,蔡旭升猝不及防,往后踉蹌。兩個好友分別拿手和身體撐了撐才勉強停住。又是片刻冷滯,現場才開始有反應。
“商栩,你特么的是有病嗎?有病”最先開口的是蔡旭升,此刻右臉泛紅,所過之處清晰地映出了商栩的手指印。話到激動處,嘴角出現痛感。
他頓時停了叫囂,伸手摸了下,指腹竟染了血。
他身后的人顯然也看到了,沖著商栩吼,
“草!你特么的仗勢欺人?”
“商栩,打人總該有個道理吧?你一個大明星,公共場合打人成什么樣兒?”
“不說清楚就別走了,大不了一起死?”
話還怪狠的。
口罩之下,商栩的薄唇翹出了一道譏諷的弧度。等那邊發泄夠了,他才涼涼開口,“死?你們這些臟貨憑什么跟老子一起死?”
“爺就是仗勢欺人怎么?你們在那里對一個女人污言穢語不是仗勢欺人?”
這些話一出,蔡旭升及他周遭臉都是一熱,寂滅一般的沉默。
片刻后,才有人道,“干你屁事。”
商栩:“世家妹妹,又是學妹,你說干不干我事兒?豬也配肖想我妹妹?”
還想繼續,身后傳來段琮瑋的聲音:“缺心不能缺德,缺德是要挨打的。”
華俊和:“他打人是他不對,你們要是不服氣的話,我們報警處理。我已經通知店方封存證據了。”
如果說段琮瑋是小太陽,那華俊和就是笑面虎,笑著把事兒給辦了是刻入了他基因中的能力。
“不過你們也好不到哪里去,公然侮辱婦女,根據《治安管理處罰法》第”
眼見著商栩幾個萬分強勢,根本沒將名譽掃地和事業受損看在眼里,蔡旭升一眾人頓時蔫了。
這事兒原是他們不對在先,溫宛也確實同商栩有牽絆,他聽到了替她出頭也屬實正常。易地而處,他們估計也不會善了。而且真鬧起來,他們一群人加起來都不夠商栩玩的。
幾個人無聲地對了對視線,蔡旭升對著商栩幾個,息事寧人道,“栩哥,今晚的事兒是我們不對,酒喝多了,嘴欠。”
說完,又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我自抽耳光,給溫小姐道歉。三天后,我在【永寧】擺幾桌,給溫小姐和幾位”
誠意十足,只是話沒完就被商栩的聲音阻截,“別了,我怕你們這些豬玀唐突到她,腥臊味太重。”
“請幾位務必繞著她走!做不到,我們接著今天的來”
話畢,甩手走人。完全不在意自己所言所為是多么的扎眼,后續又會不會發散。
霍星槐和華俊和二話不說跟了上去,只留了段琮瑋在原地善后,而他,慣愛做這事兒。
他溫暖澄凈的目光以卡座為軸心掠了一圈,忽地咧開嘴,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打擾到大家喝酒,真是不好意思,除了這桌,今晚琴和的單都算我的。”
沒有意外地激起了一陣聲浪。他踩著聲浪離開,未再看蔡旭升等人一眼,也未要求其他人不要外傳今夜這事的相關信息。
他走后,大廳的一角,一桌七八個人在低聲細語。
一個長發的女生,身段纖柔,眉清目秀。她眼中滿是粉色的泡泡,只不過不是因自己而生的,“栩哥好蘇阿!你們說他和宛妹私下有聯系嗎?如果真像外面傳的那樣不熟,他反應怎么會那么大?”
“他真的沒帶怕的!”
“怕什么呢?怕兩年一部的電影沒了?娛樂圈不接代言不接商演不應酬第一人。這位,真太子爺,什么都不差。”
“演技也好,怎么有人能完美到這個程度呢?”
“嗚嗚嗚,這么好的兩個人為什么不戀愛?”
漸熱的聲浪中,女生身旁的男人抬手揉了下她的發頂,動作間滿是寵溺,“又來?再過過,是不是要催他們結婚了?”
長發女生瞥過他的臉,“不可以嗎?他兩好登對阿!!!我愿意用半年不吃肉換他們合作!”
此間再度熱鬧起來,
“不太可能,先不說電視劇和電影有壁,單看兩個人的演技路數,溫宛太柔了而商栩鋒芒太盛,撞到一起,溫宛只有被壓著打的份兒。就溫宛今時今日的地位,犯不著我覺得。”
“主要時間也合不上吧。一個賊忙一個賊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嗚嗚,那我是不是沒希望了?”
爭執過后,琴和歸于常態,流光醉人,鼎沸的聲浪中混合著濃郁酒香。慕川站在琴和的一角,目光在商栩方才站過的地方停了很久很久。
作者有話說:
商神:給情敵示范一下怎么護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本章評論區有紅包掉落,嘿嘿!!感謝小可愛熱情留評,是很大的鼓勵,啵啵。
第19章
溫宛對琴和會所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整個人被商栩夸了的興奮勁兒困束,久久沒能掙開。她纏著奶奶“強行輸出”了近半小時,又打給了陳嫻,最后還登了小號,寫下了一串。
今天他夸我了!!被人夸很開心,被他夸百倍開心。我還可以再努力一點,悄悄磨練演技,目標是亮瞎他的眼。真的好開心呀,嘿嘿嘿。
這一夜,溫宛睡得格外好。
第二天行程依舊滿檔,從早忙到下午,她始終精神奕奕、狀態大好。再次被攝影師夸過后,葉彌彌逮到空檔湊到溫宛面前,睜大眼睛,萬般細致地打量她。
溫宛:“?”
一把抽走了葉彌彌手中的保溫杯,擰開杯蓋喝了兩口才問她,“干什么呢你?被我的美貌沖昏了頭?”
不甚正經又萬分靈俏的回應讓葉彌彌更加篤定自己的揣測,緊踩著溫宛的話尾,“悄悄和我說,是不是談戀愛了?這小臉跟淬了蜜似的,甜蜜得我都不敢看。”
溫宛:“你管自己剛才那波叫不敢看?”
葉彌彌一本正經的理直氣壯:“是阿!”
溫宛被她這樣兒逗笑,把保溫杯塞向她,“沒事兒多休息,少想些有的沒的。”
葉彌彌拒絕話題終止在此處,“溫女士,請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溫宛與她對峙了片刻,無奈敗下陣來,如實道,“沒有。就是昨天試鏡很順利,有點開心。”
年輕的姑娘眉眼柔和,根本壓不住濃烈的喜意,似初夏百合遇柔風甘雨,悄悄綻放。嬌艷靜雅,淡香浮動。
是讓人難以抗拒的美好,葉彌彌一看再看,忍不住暗忖:你管這叫有點開心?誰信吶。
面上卻沒再和她爭,“行叭。”
還想再說點什么,身后傳來叫喊聲,是品牌方的一個工作人員,“宛宛,天慕的慕川先生過來了,還帶了下午茶。”
“趙主任請你過去看看。”
拍攝地點在一間南洋風的小酒館,這會兒攝影組大都在后院,層層木板,全然隔絕了前廳的一切動靜。
初聽到消息,溫宛眼中閃過一絲訝異,她和慕川實在沒熟到互探班的地步,而且他是哪兒知道她的行程的?
只是眼下人都來了,總不能避而不見,于是朝那人應了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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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不近地睇著一張老舊復古的酒桌,幾息后,溫宛綻開笑顏,“川哥,趙主任。”
她慢步朝著酒桌而去,葉彌彌和工作人員跟在身后。
慕川和趙主任循聲望了過來。
趙主任:“宛宛,今天大家托你的福,享受了一把六星級的下午茶。”
溫宛聞言,目光一垂,落在了【鼎泰軒】的紙袋和打包盒上。須臾后抬起,眉眼微彎,如同新月一般,“那我是托川哥的福,謝謝川哥。”
慕川笑納了這聲謝,在她來到桌旁,親自站起替她拉開了椅子。
溫宛朝他微微頷首,隨即輕按裙擺,優雅坐定。兩個人都是極溫柔的人,舉手投足之間氣度隱現,說不出的般配。較遠處,愛磕cp糖的已經開始低聲細語,只不過理智尚在,聲音牢牢地限于一角,并未散開去。
期間,趙主任喊了全員休息半個小時,大伙兒溺于美食,對那邊的注意力又淡了些。
桌間,溫宛睇著慕川,輕聲道出了疑惑,“川哥怎么知道我在這兒?”
慕川正想答,不想給趙主任搶了個先,“說起這事兒都怪我。昨天聽說慕總回國,我就找他聊了幾句。期間提了嘴今天的拍攝,慕總聽說你和藍導都在,就說過來探探班。”
“我想大家都是熟人,就沒有推脫。”
“宛宛,你不會怪我吧?”
他笑得燦爛,叫人很難生氣,但在這一刻,溫宛切切實實地感受到了不舒服。她知曉這番話經過了美化加工,事實大幾率是慕川找上了品牌方,而品牌方多少存了巴結的心思向他透露自己的行蹤。她一個在他們眼中毫無仰仗的女明星,再紅,也是食物鏈的最底層。能搭上權貴,在他們眼中可能是八輩子修來的福分,沖上去都來不及,怎么可能會生氣?
好在,這次是慕川,他對她確實沒有惡意單純探班。
那下次呢?
溫宛心緒泛冷,只是面上,她并未表現出來,笑靨溫柔,開玩笑似的道,“川哥救了您。”
趙主任沒瞧出端倪,大笑著望向慕川,“那就謝謝慕總了。”
慕川不置可否地應了聲,之后,目光一直鎖著溫宛。雖然不甚清晰,但他還是讀到了溫宛的不快。后面趙主任被人叫走,他柔而直接問溫宛,“我來,惹你不高興了嗎?”
溫宛沒有喝下午茶的習慣,就拿了支鮮榨橙汁,時不時喝上兩口,話也比昨晚少。慕川的聲音響起,她實在避不開才凝眸看向他,稍許思忖,決定直說,“川哥,你來探班我很高興,但我更希望,你是直接問我。”
“這次中間有多少兜轉,你不說我也清楚,這讓我感覺不是太好。”
現在的溫宛,和慕川記憶中的那個明顯不同了。她不再回避爭執,勇于道出自己的不快,在守護自己和他人的情緒中選擇了自己
這種差異,不可謂不大,卻又似強光徹底點亮了溫宛,無聲無息地將她的美放大加濃。饒是慕川心智強大,都不由怔了怔。片刻后,低低笑了聲,“這次是我沒考慮周到,我改。”
“只是宛宛,問多了可不能嫌我煩。”
記憶之中,慕川總是穩重靠譜的,再加之那矜貴非常的出身,所過之處誰不讓他幾分?溫宛從未看到他向誰放下身段、認錯,眼下這般,稍顯違和,也惹得溫宛笑了聲。那聲笑似裹挾了神秘的力量,瞬間將氛圍帶到了同昨晚一般的安寧愉悅。
慕川不禁松了口氣,“笑什么?”
溫宛嘴角笑意未散,“你說呢?”
慕川竟真猜了起來,“覺得我傻?認錯的樣子很有意思?”
溫宛聽完,又笑了聲,“你對自己的認識還怪清楚的。”
慕川但笑不語,因為有些話暫時只能放在心里說:我是對你認識清楚。人都說記憶會隨著時光流逝轉淡,我信了,最后卻狠狠地教育了。
有些人,有些事兒永遠不會被淡忘,反而會在時光靜逝中變得更加清晰,厚重。
溫宛,和她有關的舊時光,之于他,就是這些人這些事兒。
在溫宛和慕川毫無察覺時,品牌方一工作人員發布了一則原創日志炫起了六星級的甜品,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兒,就算認真計較也不算違規。只是后續,因為溫宛和頂級豪門的鼎盛熱度,影響如同雪里滾球越滾越大,直至不可控。
晚間八點剛過,就有營銷號以字母指代當事人爆料。
百億太子爺才歸國,就探班w姓頂流,愛得癡纏?
僅用了半個鐘頭,擴散至全網,詞條#溫宛情定百億太子爺#呈沸騰狀,高居熱門搜索第一。
詞條內,評論海浪來襲,一波接一波,未有一刻停歇,似不可逆轉。
【就這,爆了?這屆營銷號恁不成樣兒了,好歹來張圖?】
【溫宛,不愧是打個噴嚏都能引爆熱搜的女人!!一張圖都沒有,就爆了!】
【宛妹溫柔臉:你們對我的人氣一無所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營銷號已經不滿足造餅給我姐,開始給安排男朋友了。】
【xswl,百億太子爺嗎?我也想要!!】
【給“瓷碗”們也安排一個,求求了!】
【又一個拿娛樂圈做跳板的高級x?】
【不懂說人話就把嘴巴給捐了!】
【百億算個毛線球,瓷碗眼中的姐夫千億起,望周知!】
【low貨連思想都這么low。】
【喲喲喲,樓上破防了。】
【笑死了,你哪知眼睛看到我們破防了?我們這不是在罵你們這些腦殘黑粉嗎?】
【一張圖都沒有,就按著我姐認戀情,你們誰阿?】
【百億而已,我姐掙不到嗎?對你們來說夠不著的豪門,對我姐來說不是,ok】
熱浪滾滾,各種聲音繁雜,“瓷碗”愣是沒讓溫宛受一點委屈,展現出遇神殺神遇魔殺佛的氣勢。
趙恒陽在知曉的第一時間給溫宛打了個電話。彼時溫宛剛下跑步機,享受著大汗淋漓后的酣暢。聽完,片刻無語,直到趙恒陽問她情況時才開口,“就是普通的探班。”
“只是”溫宛花了些時間將下午發生的事兒和趙恒陽說了,末了,“這家我不想再續約了。”
雖說這事兒有可能只是趙主任個人行為,但她不想再在這件事情上浪費時間和心力,一刀切下最好。
趙恒陽一向以溫宛的情緒為重,聽到這事兒,也煩了,“一個大公司的高管,怎么活得跟個拉皮條的似的?晦氣!”
溫宛被他的話逗笑,“會說您就多說點呢!哥,你說我最近是不是撞到鬼了,老碰到這種事兒。”
“這個周末我就去淺草寺拜拜。”
趙恒陽:這哪是運勢不好?是你越來越紅人也越來越漂亮,進了一些男人的眼。不過呢,拜拜也行,能擋些爛桃花小人都行阿。
趙恒陽:就周六去吧?我也去。
溫宛輕輕笑了聲:“哥你想去求什么?”
趙恒陽一本正經,斬釘截鐵:“姻緣。”
因為段琮瑋一句今日宜烤肉,商栩的晚餐由海鮮鍋變燒烤,地點也由海鮮酒樓轉至城郊的嶺南別院,倚著天然湖的私家長廊。
夜里夜風徐徐,帶著市中心難尋的涼意,商栩懶怠地靠在搖椅上,緩緩晃動,竟也感受到了此間妙處,俊臉線條漸松。只可惜,這種怡然安寧并未持續太久,起因于段琮瑋不請自來,抬腳踢了下椅腿。
商栩眼都沒睜開,“滾。”
段琮瑋不僅沒滾,還大聲地念叨,“溫宛情定百億太子爺,嘖,商栩,你老婆”
話還沒完,商栩大長腿掃向聲響來處,沒留情,熠熠生風。
段琮瑋可以說是被打慣了,對這樣的事兒那是相當的敏感,精準避開后,輸出繼續,“這就火了?你知道這百億太子爺誰嗎?慕川!”
“那個別人家的孩子,北城之光。”
商栩聞言,輕而冷地嗤了聲,多少有點不屑的味道。
慕川其人,商栩是知道的。正如段琮瑋所說,他曾無數次從爺爺和家里其他長輩那里聽到過這個名字,無一例外是夸贊。后來在校際籃球賽中撞見過幾次,確實是個人物,但說北城之光、碾壓所有同齡人那也是胡扯。
商栩心緒趨亂時,段琮瑋又有了動靜,他把自己的手機甩到商栩的胸膛上,伴著一聲沉悶的撞擊聲,他道明了自己的目的,“幫我打個電話問問小鳳凰情況,我急得很!”
商栩:“”
胸口梗得慌,并被這種不適的感覺迫著睜開了眼,他像看傻缺一樣看著段琮瑋:“你急你打,沖我亂吠什么?”
聲音涼涼,神色也涼,換其他人早逃遁了,可段琮瑋并未。他對著商栩眨巴眨巴眼,做作的無辜著,“我要是能打還叫你?”
不等任何人問,自個兒給出了緣由,“萬一宛妹誤會我愛上她怎么辦?以后見面多尷尬!我很著重她這個朋友,斷不能讓這樣的事兒發生,一點可能性都必須扼殺在搖籃里。”
洋洋灑灑一大串隨夜風散開,搖曳著落到了在場每個人的耳畔。霍星延,霍家二少、霍星槐同父異母的弟弟,差點沒給這沙雕東西給笑死,“老子見過自戀的,沒見過像你這狗東西這么自戀的。”
華俊和手中的串在烤架上呲呲作響,“這回,我無條件站霍二。宛妹是有什么想不開嗎?那么多貴公子不挑,挑你這種沙雕少爺?”
再遠一點,霍星槐笑得快吐了,冷面導演的包袱碎得稀爛。
“惡意”濃烈,從各面沖向段琮瑋,可他渾然不在意,甚至笑得越發燦爛,仿佛哥幾個是在夸他,“你們這樣的膚淺東西,自然看不到我的好,但宛妹就不同了,她特別的有深度,人又”
這不要臉的樣子把哥幾個氣得直發笑,商栩更是將手機丟還給他,“滾,有多遠滾多遠!”——
最后,商栩還是撥通了溫宛的電話。
明面上是敗給了段琮瑋的死纏爛打,實際因為什么他自己心里清楚,雖然不甚明晰,可也忽略不了——
他想知道,如此而已。
按下了外放鍵,單一枯燥的等待音狙停了哥幾個的笑鬧聲,安靜地等待著信號接通。沒多等,柔和的聲音涌出,蘊著笑,輕松和開心藏不住,“小段。”
之前,兩個人就怎么稱呼段琮瑋經過了親切深入的交談。段琮瑋虛長了溫宛兩歲,照常理,叫聲哥也是應該。但段琮瑋這名字太過特別,以瑋收尾,一帶哥就變偉/哥了。認真計較起來,也沒什么,但總覺得有點怪怪的,兩人一合計,定了小段。
商栩:“”
幾息過后,才沉沉開口,讀不出什么情緒,“是我。”
這回,換溫宛沉默了。
回過神,“學長,你找我有事兒?”
商栩恩了聲,隨即道明目的,波瀾不驚的語調,“你在熱搜上,段琮瑋擔心你。”
溫宛:“”她好想問商栩,他擔心,打電話的那個人怎么是你?但無論如何,眼下這個結果是她喜歡的,或許她可以晚些私下問段琮瑋,讓這個美好的小意外停留久一些。
于是,她壓下心中疑惑,順著他的話回說,“沒有什么事兒,一個朋友過來探班,不知道怎么就上熱搜了。”
“剛已經和趙哥通電話了,等會兒工作室就會出面澄清了。”
前因后果,大半如商栩所想,但經她說出來意味似乎不同了。盤亙在他心頭間的,那點微弱卻頑固的沉郁被瞬間撫去,如神跡一般,但他實打實地感受到了輕松。
“恩。”他低聲應和,期間,一個念頭從他的腦海中掠過,未經思量便脫口而出,“我們在烤肉,你要吃嗎?”
剛一頓操作猛如虎才消耗了小幾百卡熱量的溫宛:“?”這就是男明星和女明星的區別嗎?
雖說和他在一起很快樂,但漂亮更重要!!
僅僅猶豫了兩秒,溫宛就有了主意,“不了,八點后不吃東西。下次要烤肉,一定要早些邀我。”
“我喜歡烤肉。”
商栩聞言,低低笑了聲,“知道了。”
他的聲音糅進了風,似發生了某種化學反應,不然她怎么從中隱隱讀出了寵溺與溫柔。
溫宛如是想著,莫名的熱在她的小臉漸漸蔓延,趨濃。
晚九點,溫宛工作室發布微博,
@溫宛工作室:朋友之間的正常社交活動,請勿過度揣測,感謝廣大網友一直以來對溫宛的愛護與支持。
評論區很快熱了起來。
【簡短直接最是有說服力,瞇眼笑jpg。】
【今天又是要給小室加雞腿的一天。】
【每日一問:溫宛的新劇在哪里?待播劇物料何時更新?有無新代言宣?金九銀十封有無?】
【還姐夫?哈哈哈哈,朋友兩字前面甚至沒個定語。】
【這是個令人省心的姐,這么大的流量沖刷,六年了愣是沒傳出一點負面新聞或者緋聞。】
【感覺是那種直接甩結婚證官宣的類型。】
【我不排斥姐甩結婚證,但渣男丑男鳳凰男退退退退莫挨我姐,絕不扶貧,ok】
僅用了一刻多鐘,前排熱評點贊皆破萬。
其中最火的那條——[還姐夫?哈哈哈哈,朋友前面甚至沒個定語。]
商栩刷到,眉舒眼展,心間舒適。只是這會兒他并未去細究這種舒適因何而生
五個大男人能有多鬧騰呢?從抵達嶺南別苑到烤肉爐熄火,耗費了四個多小時。有烤肉,必定離不開啤酒。幾個人像少年時一般,直接對瓶吹。持續時間一長,幾個出了名的海量,俊臉都被濃烈酒意熏紅,時不時出現眩暈感。
夜色融融。段琮瑋仰頭望星,一抹微弱白光從他腦海中掠過,下一瞬,他側眸,目光鎖著霍星延:“我聽我媽說,云霧過兩天就要回來了。”
段琮瑋,徐云霧親表哥。可是這些年,他從未看懂過徐云霧和霍星延的關系。你說單純青梅竹馬吧,哪有人在青梅出國后,整個人就像主心骨被抽走了一般?他還記得云霧走后的前半年,霍星延一鍵回撤到剛回霍家的樣兒,冰冷而狠。遇到挑釁,直接拿短棍沖,每一棍都直擊要害,他不怕出事兒,仿佛是活膩了。你說喜歡吧,他又從未從霍星延身上尋到一絲同喜歡有關的情緒,在云霧面前,話也是少得可憐
云霧就更不用說了,她的性子就和她的名字一般,冷清若仙。除非她想說,否則想知道她的心意難如登天。
段琮瑋知道的這些事,哥幾個也是親眼見證過的。是以話一出,數道目光齊刷刷地落了霍星延一身,多少有點好奇他的想法。
徐云霧走的這四年,霍星延仿佛綁了火箭一般成長的同時,情絲似乎都消失了,素過和尚。是沒心思,還是其實他在等云霧?這要是后者,霍星延大抵是霍家天字第一號大情種。
灼灼期待下,霍星延咬緊后槽牙低笑了聲,散漫又絕情。明潤月華平鋪在他蜜色的肌膚上,勾帶出惑人顏色,“回來就回來,和我有一分錢關系?”
沒有任何新意的答案,氣笑了哥幾個,于濃烈酒意中,罵聲頻出。
“你丫就只剩嘴硬了!”
“真希望云霧能帶個男朋友回來,氣死你丫的。”
“四年了,除了會賺錢,其他沒一點長進。”
“看云霧把你寵成什么樣了”
霍星延冷肅不語,看似同平時無異。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遠不如自己看起來的那樣平靜。段琮瑋說得沒錯,他被云霧寵壞了,以致于她走后,別人的寵與愛都進不了他的眼。
幸好,她回來了!
這一次,哪怕需要甩出所有的底牌,他都要將她困在身邊。愛也好,互相折磨也好,都要永遠在一起。
商栩回到家,近十一點。
簡單地沖了個涼,頭發都沒吹便徑自踱向床。倚在床頭緩了會兒,從床頭柜上拿了手機,習慣性地第一個開了微信。
“”沉寂了好些天的、一家三口的小群竟顯示有未讀信息,十數條。依照過往經驗,大幾率是他的母上大人林瀟在瘋狂輸出,標的不是他爹就是他。
心緒無聲攛動,商栩已經點開了對話框,一排排飽含著情緒的漢字映入眼簾。
【商栩,你捫心自問,從小到大,你想做什么是不是都有為娘的支持?你阿爺那么兇我都沒有退縮。咳誠然,我也想過,但我還是頂住了壓力,堅定的站在了你這一邊。】
【是吧?是吧?】
【但你是怎么對我的?人慕川才回國一天,就和溫宛那樣的小美人兒上熱搜了。你呢,多少年了,別說女朋友了,你連個緋聞渣渣我都沒瞧見!】
【我往外捐了十幾個億,做了那么多的善事,怎么就不能擁有一個像小鳳凰那樣的兒媳婦呢?】
【我不配嗎?】
十數條全是他家太后的,而他親爹仍舊軟骨頭一個,太座一發飆,他就沉默得仿佛被人施了禁語咒。而且他這才知道,原來他媽也是小鳳凰的忠實擁護者,一口一個小鳳凰,仿佛她要是做了她的兒媳,她這輩子就無憾了。
各種思緒亂浮,皆是溫暖柔和,商栩的嘴角不自覺上翹。與此同時,等煩了的林瀟又是一條,【商栩,說話!逃避解決不了問題!】
商栩的視線被跳動的字節拽住,猛地回神。須臾后,終于回復,【假新聞,溫宛已經澄清。】
這話一出,帥爹商家愷似被解咒,無縫銜接,【看吧,我就說是假的!】
林瀟似沒看到他的話,火力持續懟著商栩,【你怎么知道?你在偷偷關注她?】
商栩:“”偷偷?說得他好像一個見不得光的變態。
若是其他人,商栩肯定開噴了。
可是沒有若是,說這些是他的媽媽。別說噴了爸爸饒不了他,他也舍不得。誠如母親剛所言,除了生養之恩,從小到大他都不算什么省心孩子,至少比起慕川是這樣。可他的母親總是無條件站在他身后,說的最多的一句話是:你愛做什么就做什么,但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你記著這個度就行。
在她看來,有沒有用是后續,首先要做的是健康正向的活著。
一句話多說幾遍,無聲無息地刻進了孩子的骨子里。日后,商栩不斷往前走高,再怎么任性不馴都好,為該為者不該為者他絕對不會碰。
這是一個母親為孩子劃出的安全線,利人也利己。
孩子一點點長大,讀懂了母親的愛,振翅便是鵬程萬里,卻甘愿被一根細線牽制,【我不僅沒偷偷,還有她的聯系方式。您想要嗎?我推給您?】
【說不定不久后我們還會合作,到時候您進一次影院可以同時支持兩個人。】
這番話,威力堪比王炸。
一出就炸懵了林瀟,沉默良久,對話框里才又有她的信息,【商栩,你說的是不是真的!!推給我,我保證你以后三餐有湯有排骨,要不是媽媽給你打點零花錢?2千萬?夠你買臺車了。】
商栩:“?”他媽這心是偏向大西洋了,從他19歲開始工作,她就沒再給過他零花錢,更甚者,提都沒提。當然了,推名片這事兒,不是他一個人能決定的。
和爸爸媽媽道了晚安,商栩退出小群,給溫宛發了條信息,【溫小姐,我媽她是你的粉絲,我能推你的名片給她嗎?】
時間太晚了,商栩已經做好了明早才能得到答復的準備。哪知他還未放下手機,溫宛就回復了,輕松、可可愛愛的語氣,
【可以呀!原來我是阿姨殺手???】
商栩知她想起段琮瑋問她拿簽名時說的話,不禁勾了勾嘴角。
指尖觸著手機屏幕,【不用懷疑。我媽剛跟我說明天給我打兩千萬零花錢,就因為我能助她拿到你的聯系方式。】
溫宛:【?】
溫宛:【這么說來,你是不是得分我一半?】
商栩本想說可以,卻在輸入的那一刻改了主意。
【現在談這個還比較遠。】
【你想不想重新種個愿望,我知道一個地方,我可以帶你去,以表謝意。】
溫宛:“”他就不能忘記她當年中二的行徑嗎?看樣子是沒可能了,只能佯裝淡定,仿佛一點都不在意這事兒。
【行啊!什么時候?】
兩秒后,商栩的回復到了,【now。】
溫宛:【?】
商栩再一次,這回換漢字了,【現在。】
溫宛仰躺在床上,視線凝注于天花板的某一點,久了,思緒開始發散。
學長他為什么會提出這樣瘋狂的建議?而她,又為什么要答應?他說的那個宅子,要說多遠算不上,可來回也近四十公里,回到家鐵定轉鐘了。明早她要早起工作,這般決定怎么看都是不合時宜。可一想到能和商栩單獨相處,還能和他一起“種愿望”,這顆悄悄愛了他那么久的心根本按耐不住。
她騙不了自己,她是想去的。在循規蹈矩那么多年之后,她偶爾瘋一次不過分吧?就像奶奶時常對她說的,偶爾發發瘋,世界不會崩塌,可人的壓力會減輕不少
不甚激烈的拉扯過后,溫宛便有了決定。
她終是離開了床,一步步踱向衣帽間。再出來,已經穿戴妥帖。淺紫色的t搭了破洞牛仔短褲,柔美細膩撞上了不羈性感,竟莫名的和諧。隨手拿了個小鏈包,將手機各種細碎裝了進去,然后稍作遮掩出了門。
走出門廳,商栩已經到了,這會兒正倚在車外垂眸刷著手機。時不時有風吹過,他的發絲被掠動,燈影落于上,有光點在晃動,夜色融融,輕易驚心動魄。
溫宛的視線似被勾纏,撤開成了她的無能為力。過了好久,她才凝神,加快腳步走向他。
藏起愛意,經年日久,之于她,已經成為很容易的事兒。當他察覺動靜,凝眸望了過來,她已經換了笑臉,明媚,不染一絲沉郁。
“等會兒學長也要種”先后上了車,車門闔上的那一瞬,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他的氣息似陡然濃重了起來。其實是好聞的,初夏一般的味道,簡單又清冽。可在這樣的深夜,兩個人獨處,她還是有些不自在,下意識找話題,想讓氣氛和自己都輕松自在些。哪怕是一點點都好,結果話未完,就見他稍側身,從車后座拿了個精品紙袋塞進她懷中。
沒有任何鋪墊,力道也是不容置喙。
“給你。”
溫宛怔怔睨他:“?”
緩過神來,輕聲問他,“這是什么?”
商栩著手發動車,以他慣有的消極懶散腔調,“種愿望的器皿。”
溫宛被他的措辭逗笑,隨后乖巧地應了聲,“嗷!”
應完,便垂斂眼睫,目光鎖著袋口。
等她看清楚袋里裝了什么,整個人都驚呆了。過了好一會兒,抬眸睨他,“你管這個叫種愿望的器皿?埋土里?”
這人竟給了她一個古董羊脂玉盒子,不用深究,她都知道價值連城。埋土里??他可真知道怎么暴殄天物。
商栩因她的驚詫中側眸,冷倦一句,“不然呢?還是你想讓你的愿望爛在土里?”
還有一句話,商栩沒言明:誰還不是個百億太子爺?
溫宛不明他心中兜轉,把他前半段當了真,“?”果然是毒舌的祖宗,隨便一句,就能把人的心扎碎。
不過算了,作為白月光,他可以再作一點。
作者有話說:
狗東西,天天套路我女鵝。
某男主冷倦臉:這年頭,沒套路等于沒老婆。
有一說一,我們商神是個讓人省心的男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20章
【博羅花堤】,商家的產業,這一點溫宛老早便知道了。
因為商栩,也因為這里種滿了她喜歡的無盡夏,久遠前的一則商業訪問中,商栩的母親林瀟曾提過并且刊登出照片。薄荷綠,淺藍,柔粉都是至溫柔的顏色,卻美得觸目驚心。只是一瞥,多少年了她都沒能忘記。那時候她不曾想過,自己有一天能夠踏足【博羅花堤】,身旁還有商栩。
她不禁有些恍惚,但更多的是得償所愿后的喜樂。不知不覺中,這些喜樂滲出,暈染了她的眉眼,一身艷色趨濃。商栩的目光不經意觸到,便再難挪開。
他放棄了,因為從來都不是委屈自己的人兒,“想什么這么開心?”
溫宛聞言凝神看他,因為身高差,她必須微仰起頭,迷離柔和的燈光無遮無掩地落入她的眼中,暖芒更盛。
商栩似被這抹光晃了眼,眼睫重重眨了下,漆黑的眸子悄無聲息的暗了一度。
溫宛不曾察覺這細微的變化,又或許,她打心眼里信任眼前的這個男人,對他全然不設防,敏感度始終在低位徘徊。當下,她只專注他的問題,“我以前就知道這里了,也很喜歡,實在沒想到有機會過來看看。”
商栩無從得知她心中兜轉,戲謔道,“那你怎么不早點找我?只要你說,我肯定會帶你來的,不至于拖到現在。”
溫宛靜靜地聽他胡說八道,心里卻在說:騙誰呢?當年找你簽個名,你都拽到不行。
或許未來某一天,她會愿意拿出那張簽名照甩他臉上,訴說的卻是對他的喜歡。
商栩,我真的很喜歡你,從很久很久以前就開始了。別人都說先愛先輸,可我從未這樣認為,從喜歡上你的那一刻起,我就贏了。
我安穩地走到了這里,成為了和你光芒萬丈的存在。
和你并肩而立,也不會再自卑與惶然。
借著燈帶傾瀉而出的柔和光亮,兩個人來到后院,偌大的空間里種著11顆杏樹,其中有一株,樹齡已經一百三十六年。眼下正是結果的好時候,每一根枝椏都似掛滿了小燈籠,極艷麗的暖黃,似蜜糖在流動。
“在這里種愿望才能讓你心想事成,懂嗎?”
“之前不靈驗不是因為你太貪心,打開方式不對罷了。”
留下這些話后,商栩便踱開了,等回來,他的手中多了把鐵鍬。停在她面前,把鐵鍬往地上一杵,“寫,還是三個!”
溫宛:“”
這人,記性這么好做什么?
面上卻沒跟他爭,一是不喜和人爭執,二是折騰到這半夜不就是為了來種愿望?誰會嫌愿望多呢??
她從商許給她的精品袋里拿出了便簽紙和筆,這人嘴巴雖然毒,但做事兒,什么時候都是靠譜的。瞧瞧,“種愿望”需要的道具他全備齊了,她出個人就行。
院子的一角有張石桌,溫宛決定去那邊寫,提步之前,很認真地對商栩道,“我去那里寫,你不準跟過來,被人看了就不靈驗了。”
商栩:“”怎么那么多事兒??
溫宛也不理他,言畢,徑自走開。
商栩盯著她的背影看了片刻,氣極失笑,后面只能靠挖抗泄憤。
溫宛坐在石凳上,天然石滲出的涼意貼著她的腿部肌膚,讓她無比清醒。便簽紙和筆擱在她目光所及之處,曾經,她也是獨自一人寫了愿望,可那時,她遠不如現在幸福圓滿。
思緒淺淺浮動,溫宛的嘴角一點點上翹。終于,她拿起了筆,一筆一畫,順暢寫下。
【愿奶奶長命百歲,一直無病無痛。】
【愿所有認識和不認識的朋友,生活順遂,想要什么都有。】
【愿繁華落盡時,溫宛的喜歡能夠從悄悄變成明目張膽。】
當她垂眸凝著這三個愿望,一個念頭忽然自她腦海中掠過,她其實是個很幸運的人。只是以前都是別人在說,現在,她自己也發自內心的認同。
寫完后,溫宛熟練地將便簽紙折成了紙鶴,裝到了羊脂玉的盒子里。反正埋在他的地兒,也不會丟,拿來安放她的愿望也不是不可以。
做完這些后,溫宛攏著玉石回到商栩身邊,他已經挖了很深一坑。溫宛垂眸看了眼,禁不住空出了右手,朝他翹了個大拇指。
隨后,蹲到坑旁,準備將玉盒放進去。
哪知商栩忽地一聲:“等等。”
溫宛抬眸睨他:“?”
商栩:“我也放個愿望進去。”
溫宛:“行,筆和紙在那邊,你去寫!”
商栩當即扔了鐵鍬往石桌那頭去,走了幾步,他復刻了溫宛早前的動作,回過頭叮囑她,“你不準跟過來。”
溫宛:“”她沒想跟過去好嗎?
兩秒后。
好吧,她承認她是有一點點好奇的,她以為bking會不屑擁有愿望,商栩本身,看著也不像缺什么的人。
明面上,對他萬般嫌棄的樣兒,“我并沒有要看,你快點!”
三兩分鐘,商栩去而復返,他不像溫宛那么講究,草率地將便簽紙揉成了團。
溫宛把蓋子拎開,他便把紙團丟了進去
烏漆麻黑,茂密的柿子樹下,一個玉盒藏了兩個人的愿望。會不會成真還不得而知,但不可否認的是,此時此刻兩個人是開心的,微弱的甜氛縈繞在他們周圍。
那甜氛,因喜歡而生!
林瀟一大早起來,牙都沒刷,就依著商栩推過來的名片添加了溫宛。沒等到兩分鐘,溫宛那邊通過了,還主動開口打招呼,【阿姨,早上好。我是溫宛。】
林瀟:【你好呀,我是商栩媽媽林瀟,你要是不介意,可以叫我瀟姨。】
溫宛:【可以呀!】
溫宛:【瀟姨,我馬上要去工作了,您想和我說什么就先留言,等我有空了一定會第一時間回復你的。】
林瀟:【去吧去吧,注意別累著熱著,最近這天氣不是太行。】
溫宛:【收到。】
就這么隨意地聊了兩句,就令得林瀟對商栩刮目相看。
她當真安排助理給商栩轉了兩千萬,辦妥后,專門丟了條信息去家庭群里,【零花錢已就位,你查收下。這幾年,沒白干,媽媽為你高興。未來,繼續干!】
商栩應了聲,她的重點才來,【什么時候合作和我說一聲,我去探班。】
短時間內,又一次把心偏到大西洋了。
商栩沒忍住,出聲討伐,【媽,你還記得我入行幾年了嗎?這期間,你有沒有探過一次班?】
商爸掐指一算,【過了中秋,就是第七個年頭了。】
商栩:【沒錯。七年了,媽你一次都沒探過我的班!現在就因為要和溫宛合作,您要探班了?】
林瀟:【我這不是為了維護你bking的形象?為了你好,別不知好歹。】
林瀟:【和你爹一樣不討喜。】
商栩:【?】bking算什么?一句“為你好”就能給憋死。
帥爹:【?】他的存在感都這樣低了,怎么還能中槍,恨啊!
尋常到不值得說道的清晨,溫宛卻是心情愉悅。車窗外被樹蔭切開的斑駁陽光都似被她感染,細碎而燦亮。
加上了瀟姨后,商栩當真拿到了兩千萬零花錢,晚上,他又要請她吃飯了,然后他們又可以沒有章法卻開心的閑聊了
她喜歡呆在他身邊的日子,也無比感謝寫下“如果你很喜歡一個人的話那就勇敢走到他身邊去吧”這句話的人。
出自誰,網絡漫漫,她無從考證了,但她由衷地,永遠感謝她。
未來如何,似她一樣的凡夫俗子無從揣度,篤定更是不可能,唯一能做的不過是活在當下。
竭盡全力,分秒不負。
“溫小姐”思緒終止于一聲低喚。
在溫宛未意識到的一刻,轎車已經停穩,車門從外面被拉開,漫天的光無遮無掩地落在她的臉上身上。這一刻,她可與光爭艷。
“你好。”溫宛優雅落地,睨著那人微笑。“你們也和葉臺說說,不用次次來接了,我閉著眼睛都能走到演播大廳去。”
溫宛這話半點不假,她在新人時代沒少來電視臺錄制各種節目,而待她最親厚的臺便是明華臺,是以她爆紅之后,只要是明華臺的邀約,哪怕她再忙都會擠出時間過來。時間久了,外界開始戲稱她是明華臺親閨女,可就這,只要她來,臺里主管節目的副臺長葉照都會派人過來迎,要不就是自己過來。這般情誼,溫宛感激于心,同時也覺得一些不必要的流程可以省去,怎么舒適怎么來。
然而該工作人員,一米八五左右的帥小伙伴,對著她笑得靦腆,“這事兒呢,真不賴葉臺!”
溫宛輕聲,尾音微微飄高,“哦?”
帥小伙凝著她的驚詫,不知怎么大笑起來,歇停時,才向她道明緣由,“每次都是我們主動要來的。機會靠競爭,有時候掰手腕有時候石頭剪刀布。”
收拾好東西,從副駕駛座下來的葉彌彌聽到這句,不禁笑說,“你們可真會玩。”
小伙子睨向她,“你不知道多少人羨慕你,眼紅你的位置。”
葉彌彌聽著,刻意挺胸收腹,看著得意又精神,“那也沒辦法,我打算擱姐這里干到退休,其他人都沒機會了。”
三個人頓時笑成了一片。
進了演播廳,溫宛才知這期節目徐沁也在。她正在和葉臺閑聊,著一襲艷色裹胸洋裝,冷白的肌膚大片大片裸露于外,璀璨燈影灑在上面,投射出一縷縷攝人心魄的冷光。
在原地停了停,溫宛繼續往前,神色間不見任何異樣。很快,葉照和其他嘉賓都發現了她,注意力瞬間被帶走了大半。
“我們超級宛來了!”祭出大嗓門的同時,葉照人朝著溫宛而去,神情動作間,帶著別人沒有的隨性與親近,“多久沒來了?兩三個月了吧。”
溫宛走近,和他松松抱了下,“我難道不是隨傳隨到嗎?來少了肯定您沒找我。”
話落,竟反過來“質問”,“您為什么不找我?”
大伙兒因這波互動笑成了一片,無論真情還是假意,面上都是友善和樂的。溫宛不是不知,只是不在意罷了。在那樣的家待久了,她覺得客套疏離沒什么不好。
一刻多鐘后,眾藝人在導演的指引下坐到了各自位置,客觀嚴謹地按照圈內咖位排放的。明華這樣的大臺,深諳此道,也不怕得罪人。也正因為如此,它的排位格外權威。
有幾次,急欲跨級的流量撕平臺,腥風血雨。
葉臺只是輕飄飄的一句:咖位是靠作品,熱度和資歷等幾個因素綜合而成的,不是靠撕出來的。擱這發瘋,不如去精進藝能。末尾,點出正主。撕平臺一次,他就點一次,一次都不慣著。
對藝人的影響不可謂不大,久而久之,竟真的消停了。
時間回到當下,溫宛再次坐到了前排正中,徐沁在她的斜后方。
溫宛表現得極為淡定,她如今四部大爆劇在手、金荔視后,只要商栩不到場各位資深大前輩不出,她就c位,是她漸漸習慣的尋常。
徐沁凝著她精致到挑不出毛病的側臉,心里特別不是滋味。她至今沒弄明**絲和路人到底喜歡溫宛什么,就明星來說,她顯得太過寡淡缺乏爆點。可就是這樣一個人,她長紅了六年,被各方當眼珠子護著。然而現狀難改,只能趁著其他人不注意,拿話扎她,造出片刻舒坦,“我還以為你不在意座次這種虛名,結果是我想多了。”
言下之意,溫宛,原來你是這樣膚淺庸俗之人。
聞言,溫宛偏過頭,目光淡淡掃向她,“我只坐我該坐的位置。”若是今日有比她有實力實績比她強的人出現,她會讓出位置,絕不會多說一個字。
她的目光也一直不閃不避,“對別人抱有惡意,并不能讓你咖位升級,只有”
作品可以。
說完,她的目光撤開,從頭到尾情緒和語氣都是淡淡的,但一種有內而外的篤定和強勢已經隱隱壓不住。
或許,她自己還未察覺到,但站在一個行業的至高點六年,蛻變隱于分秒中,只等某一刻,契機來臨,明晃晃顯露于世。
徐沁被光刺了下,在這個瞬間,她忽然get到了溫宛的美。溫柔是她的慣態,一旦她顯露嫵媚和冷艷,就和乍現的曇花與瞬息流逝的流星一般,肆意絕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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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未被擺上臺面的小插曲連高潮都不曾有就被徹底碾熄。等主持人陳魏上臺開場,連煙灰都不剩了。
“歡迎各位大明星來到《不一樣的大明星》,不一樣才能牢牢鎖住觀眾視線!”
“我是你們帥到掉渣的,一天比一天掉更多渣的主持人陳魏。”
這段開場白自節目開播時就是這樣了,三年了,沒有一點改變。溫宛聽過無數次,現場都聽了好幾回了,可她還是聽一次笑一次,音量領銜全場。
陳魏的目光掃向她,笑著埋汰,“多少年了,孩子大了人氣節節高,就笑點沒見漲。”
“大家說這是怎么回事,等一波答案,挺急的。”
一眾嘉賓,爭先恐后發言。
“答案很簡單:魏哥你可笑罷了。”
“若是小姐姐一個笑,你說她笑點低沒毛病,但現在是全場全國人民都在笑。我嚴重懷疑這節目收視率三年長盛不衰三分之一歸功于這段開場白。”
“哥,有件事我瞞不住了。”
陳魏抱著話筒笑瞇瞇睇著說話的人,新晉男團主舞陳哲,白白靜靜一帥小伙兒,“說說看。”
陳哲:“那我說了?”
陳魏佯裝嫌他磨嘰,“搞快點。”
陳哲沒了負擔,洋洋灑灑開口,“哥,你每次說這段開場白的時候,我的腦海中有兩樣東西輪番顯現。”
有人代陳魏問他哪兩樣東西。
陳哲答曰:裹了椰蓉的面包,輕輕一抖全是渣。另一樣,淋了雨后又被烈陽滾的白灰墻,隨意碰下,稀稀落落一地白灰。
哄笑聲如巨浪滔天,再盛大些,演播大廳的屋頂都能掀翻。溫宛笑到半趴在面前的小短桌上。
陳魏忽然霸道總裁上身:“這些人,我以后都不想再看到了,特別是”
伴著話音,他的手指向了溫宛。“可以嗎?”
“不可以!”場外,導演斬釘截鐵地回絕似冰刀扎向了陳魏,他按住胸口,一臉受傷,“這世界太不值得了。”
同時,溫宛忽地斂了笑,雙手抬高,于頭頂搭出了顆愛心,“魏哥,不一樣的大明星離不開不一樣的你。”
她之后,愛心一個接一個地朝向陳魏,炸起的毛沒什么難度的就給撫順了。
聲浪稍歇時,他睇著溫宛,低而由衷地說道,“幾年前,宛宛就開始錄我的節目,那時候她就已經很紅了。但她遠不如現在放得開,不cue她她就安靜坐那兒。”
“你cue她她就沖你笑笑,大眼發亮,跟只小鹿似的。”
話落,現場反應熱烈,
“視頻有無,我們想看!!”
“沒有證據做支持的言論都是耍流氓。”
“幾年前,小姐姐和我一般大。”
陳魏一本正經樣兒,“想看?”
眾人幾乎異口同聲:“想。”
陳魏卻說:“不給看!”
“切!”
“我看你就是沒有。”
“不娶何撩?”
聲浪撲向他時,鏡頭內的大屏幕上竟跳出了溫宛過去的一楨楨,陳魏所說有了至強硬的支撐。
現場變得安靜,直到畫面結束。
“眼睛真的像小鹿!!!”
“小姐姐坐在那里就能壓制鏡頭。”
“好想和小姐姐合作一部戲,請各位制片人大大看看我!!管飯就成!”
“哈哈哈哈哈哈,我也想,我可以帶資進組。”
“不愧是bking,太豪了。”
氛圍再度炸開時,陳魏并未應和,筆直睇溫宛,沒有任何鋪墊地開啟了夸夸模式,全是四字詞,連成篇。
久了,開始喘。
溫宛對他笑,“謝謝魏哥,但是身體要緊。”
陳魏立馬就停了,速度快到溫宛狐疑看他,“我嚴重懷疑你是在做局引我入坑!”
陳魏哈哈笑了兩聲,“此言差矣,應該說‘在委以重任前給些甜頭,應該!’”
陳魏:“下面由顏值和流量雙天花板溫宛為我們開啟《不一樣的大明星》新環節——大明星隱秘的朋友圈。”
陳魏:“溫宛的朋友圈,你們有興趣嗎?”
回應者眾:“有。”
陳魏:“壓力來到溫宛這邊,你愿意成為解鎖節目新環節的第一人嗎?”
其實很早之前,葉照就和她提過可能需要她破格演出,因為這期節目是用來對打翡玉臺的新欄目《全糖主義》。全明星戀綜,又是第一期,雄霸了這個時段收視率幾年的《不一樣的大明星》不想落下風就要有足夠的看點支撐。
她當時沒問細節就應了下來,一是信任,二是因為過往那些愛護之恩。現在才知道葉照所說的破格什么。其實到這一刻為止,她若是想,依舊可以回絕,但
溫宛的決定一如最初,她的眼尾微挑,勾帶出一絲嫵媚笑意,“那就來吧。”
此話一出,一直在場外盯場的葉照明顯松了口氣。雖說溫宛早就應下,但這環節一個不小心就會碰觸到她的隱私。私生活那樣低調的一個人,會不會因這個環節不愉快連他都不敢打保票。但翡玉臺來勢洶洶,臺長已經嚇了死命令,必須守住周六十點檔!
他別無他法。
好在,溫宛看起來并不在意。現在的她真的和以前不同了,只要在,就能讓人心安。強大若明華臺,都要借助她的力量突圍。
舞臺上,節目還在繼續。
在溫宛應下后,陳魏依照臺本將節目往下推:“有請溫宛帶著手機出列——”
等溫宛在舞臺中央的一張圓臺坐定,手機安穩地擱在她的面前,左右以及上方的幾方鏡頭齊刷刷對準她。
陳魏:“請宛宛,致電昨晚最后一個聯系的人。”
聞言,溫宛的嘴角抑不住抽了下,幅度極小,卻還是沒能逃過離她極近的陳魏的眼。
他笑著發問:“怎么了?有操作難度嗎?”
溫宛側眸瞧他,似妖孽上身,笑得肆意艷麗,“沒有,怕嚇到你們罷了。”
作者有話說:
電話接通前,葉臺長:你就胡扯吧,我什么大場面沒見過,嚇到不可能的。
電話接通后,葉臺長:嘶,這波收視率妥了。
恭喜商神解鎖新身份:明華臺親女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