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文案回收:濕.身.誘.……
隔天。
郁星然醒來時, 人在顧宴執的懷里,他欣賞了一會顧宴執的睡顏。
別的不說。
顧宴執的臉長的是真好看,一大早很能蠱惑心神。
郁星然抬手戳了下他的濃密的眼睫。
顧宴執睡得無知無覺, 郁星然指腹下移,落到他高挺的鼻梁上。
最后摁了下顧宴執的唇珠。
好吧。
宋也沒說錯。
他就是還覬覦顧宴執的肉.體, 有胸肌, 有腹肌,摸起來結實有彈性,又長著這么一張帥臉。
埋頭做飯的時候最為性.感。
但也改變不了, 顧宴執是個渣男的事實。
郁星然原本已經放下了, 哪怕再次見到顧宴執時, 確實有那么點情緒波動。
可他也只是兀自消化, 不打算和顧宴執有什么牽扯, 但這一次, 又是顧宴執主動來招惹他的。
上一回,他放手了。
這一次……
郁星然掌心覆在顧宴執的胸口,感受炙熱的體溫下砰砰有力的心跳。
他想,感情嘛。就是互相玩.弄。你騙騙我,我騙騙你。
而且是顧宴執先欺騙他, 玩.弄他的感情, 他不過是照著報復回來, 他有什么錯?
郁星然狠心在自己鎖骨處用力掐出一個紅印, 疼得他眼睫都顫了顫, 眼淚差點滾了出來。
太輕不行,因為不留印子。
郁星然忍痛掐完自己,又拉住顧宴執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
果然老師說的是對的, 書到用時方恨少,幸好他看得不少。廣為流傳的小h文,他都鑒賞過。
郁星然的長腿隨意一搭,強行貼住顧宴執。
然后閉上了眼睛,又“不小心”踢到顧宴執。
踢一下還不醒,郁星然又蹬第二腳。
……
顧宴執昨天因為郁星然心緒不寧,熬了大半夜才睡著。
現在也沒完全清醒,眼睛都沒掙開,只是意識有些醒了。
還沒來得及動,感覺掌心傳來柔軟的溫度,下意識摸了摸。
是光滑細膩的觸感。
顧宴執倏然睜開眼,對上的是郁星然那張精致得像洋娃娃一般的臉。
他的呼吸不自覺加快,很快他就意識到觸感來自于——
郁星然。
他不僅把手搭在郁星然的腰上,還、還從衣服下擺伸進去……
瞳孔震驚!
顧宴執意識到自己在干了什么后,下意識要收回手,只要他速度夠快,就不會被發現……
才怪。
“顧宴執。”
顧宴執嚇得手一抖,抬眸對上郁星然的視線,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收手,還是不動。
“摸夠了嗎?”
顧宴執飛快地收回了手,他說,“我可以解釋的。”
“噢。”郁星然眼睛一瞬不眨地看著他,“你解釋。”
顧宴執:“……”
該怎么說?
說他睡著了,手不知道怎么就伸進郁星然的衣服里?
這聽起來像是在狡辯。
等等。
顧宴執的瞳孔微微放大,他一時間僵住不敢動。對上郁星然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氣氛尷尬到了極點。
“我不是故意的。”顧宴執只能這么說。
“所以?”郁星然故意頓了下,“你打算一直這么丁頁.著我?”
“不是。”
顧宴執倏然坐起身,明明他才是越界的那個,可他的反應卻像是被欺負的那一個。
他磕巴地說,“早上有生理反應是正常的。”
然后迅速用被子擋住下半身。
郁星然漫不經心“噢”了一聲,然后撩了頭發,故意將鎖骨暴露出來。
顧宴執眉心一跳,赫然看見白皙的皮膚上有一抹可疑的紅痕。
顧宴執:“?”
那不會是他弄的吧?
不能吧?
顧宴執開始懷疑人生,他已經禽.獸到這個地步了?
可為什么他沒有一點印象。
雖然他經常在夢里對郁星然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以此泄憤。可那只是在夢里。
而且他不記得昨天有做不健康的夢。
總不能是下意識以為在做夢,然后就……
顧宴執老臉一紅。
郁星然看起來并不知情。
顧宴執喉結一滾,心里更虛了,要是郁星然照鏡子看見了,他該怎么解釋?
然而郁星然現在什么也不知道,似乎也大發慈悲寬恕他今天的“魯莽的罪行”。
郁星然起身去洗漱換衣。
過了一會,他從盥洗室出來,“我好像被蟲子咬了,有沒有什么藥膏?”
“啊?”顧宴執做賊心虛,不敢去看郁星然的表情。“應該有,我、我等會問一下阿姨。”
“噢,好。”
郁星然去衣帽間,顧宴執連忙爬起來往盥洗室走去。
郁星然竟然沒有半點懷疑?
他覺得是蚊子咬的?
顧宴執想到那抹紅痕,心底登時遺憾悔恨。他做都做了,怎么還就不記得了。
他昨天是抱著郁星然,還是壓著郁星然?
應該是抱著他吧,郁星然都沒醒,說明他沒有特別“暴力”的行為。
可他早上醒來的時候,為什么會把手伸進郁星然的衣服里?
顧宴執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好像手上還殘留著郁星然的體溫。
郁星然的皮膚還是那么好,腰也還是那么軟。
顧宴執的腦袋又開始想入非非。
以前做夢每個細節都記得清清楚楚,好不容易真做了點什么,偏又不記得了。
顧宴執覺得這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
得讓林特助幫他買點補腦的保健品,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睡一覺就忘。
*
兩人都穿戴整齊,顧宴執又忍不住將視線落在郁星然的鎖骨上。
他今天穿的是一件領口比較寬松的毛衣,稍微動一下就能看見。
顧宴執忽然就想到昨晚在顧老爺子那大言不慚的話。
新婚夫夫能干嘛?
他真是出息,敢想敢做。
“你很熱嗎?”
郁星然抬眸看向他,玻璃珠似的眼眸里泛著瑩瑩水光。
顧宴執想掐著他的腰,吻上去。
他將心底的想法壓了下去,“是有一點。”
“火氣這么大?”郁星然的視線在顧宴執的白色針織衫上。“今天氣溫不到十度,這里靠山近,可能更低一些。”
顧宴執忽然覺得這事關男性尊嚴,于是嚴肅地說。
“你知道的,我常年健身,肯定比一些作息不規律的人,尤其是比娛樂圈只有臉好看的男藝人要身強力壯一些。”
他著重強調了下娛樂圈的男藝人。
就差點名溫鈺。
郁星然壓了下唇角,顧宴執的好勝心還是一如既往。以前他找人體模特,顧宴執也總問他,誰的身材更好。
有時候他故意夸其他人,顧宴執就會“粗暴”地壓著他親,直到他改口。
“站在這干什么?”
顧老爺子的聲音,從身后幽幽傳來。
兩人站在連廊上聊天,擋住了從魚塘回來的顧老爺子。
身后的管家手里提了個桶,里面裝著好幾條魚,水花都濺了出來。
郁星然往后站了下,主要是怕被濺到水,這可是他新買的衣服,第一天穿。
雖然刷的不是他的卡。
“爺爺。”
顧老爺子輕哼一聲,“幾點了才起床?”
顧宴執每次回老宅都會早早起來陪顧老爺子釣魚或者下棋。
上了年紀的人,睡眠都不太好,五六點就醒了。其他兄弟姐妹如果在家也都默契的陪同。但……
顧宴執今天睡過頭了。
顧老爺子等到八點,還是沒等到顧宴執起床,賭氣的自己去釣魚了。
顧宴執也沒找借口,就站在一旁任顧老爺子訓話。
“要是都像你,集團都倒閉了。”
“結婚了就可以為所欲為?”
“結婚了就可以這么放縱?”
……
顧老爺子劈頭蓋臉十連問,郁星然忽然就知道顧宴執偶爾的毒舌遺傳自誰了。
郁星然安靜聽著,像個旁觀者看好戲。
怎么說呢?
站在員工的角度,看見自己的老板被訓成孫子,就莫名的爽。
怎么辦?
要不是不合時宜。
他還很想錄個像。
**
飯桌上。
顧老爺子倒是沒有像昨天那樣刺他,只不過視線在他身上轉悠了一圈。
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像是無法忍受一樣,蹙了蹙眉。
但最終還是什么話也沒說。
郁星然覺得,他們這對假夫夫暫時算是過關了。因為老爺子沒再試探,或者問他一些尖銳的問題。
一頓飯吃完,顧宴執驅車離開了老宅。郁星然還要和信托公司的人見個面。
顧宴執:“這就是你說的見家長?”
“我母親為我留下的財產,而你作為我名義上的另一半,帶你一起來,怎么不算見家長?”
顧宴執:“……”
郁星然想著兩人都結婚了,雖然只是協議,但家庭狀況也可以稍微了解一下,于是告訴顧宴執。
“我媽知道我爸出.軌后,用夫妻共同財產給我買了信托,怕我爸算計我把錢騙走,所以就選擇了婚姻信托。”
“等我結婚了就能全部領走,算作小家庭啟動資金。”
“本來也是互惠互利,顧總也看不上我這點錢,你說是吧?”
顧宴執的抿了下唇角,原來——
郁星然會答應,不只是因為他提的那些條件。而是他也需要有一個協議結婚的對象。
顧宴執那雙黑色的眼眸多了幾分幽深,他自嘲地笑了笑。
他怎么會認為,郁星然答應協議結婚是因為對他有幾分留戀。
狡猾。
明明郁星然比他更需要這么一個協議結婚的對象,結果卻是他加碼利誘,郁星然才勉為其難答應。
還是說,在他之前,郁星然其實有更好的選擇?
不會是那個什么大明星吧?
顧宴執絲毫不覺得他現在像個妒夫,一邊又有些慶幸。
幸好他聽了沈呈的話,先一步找郁星然“談判”,要不然,他的報復計劃就要胎死腹中了。
但一想到溫鈺是沈呈的藝人,顧宴執又有幾分遷怒。沈呈簽誰不好,簽一個這么詭計多端的人。
娛樂圈多少藝人隱婚,溫鈺絕對不是最佳選擇,只有他才是最合適的。
這方面顧宴執還是很自信,最起碼——
他對郁星然沒有別的算計。
而娛樂圈勾心斗角,以后離婚了,說不定還要被拿來炒作或者賣慘。
……
郁星然順利拿到信托兌現,足足有六百多萬,他心情很好的打算大方一把。
“顧總,晚上有空嗎?誠邀您和我共進晚餐。”
“這算什么?犒勞!?”
“可以這么理解?所以,您要是能百忙之中抽出時間,我會很開心的。”
顧宴執當然明白郁星然不過是在說好聽話,也根本沒有別的意思。
可唇角又不聽使喚地微微上揚。
他只是在高興可以通過和郁星然多接觸,從而近一步實現報復。
“當然,我很榮幸。”顧宴執揚唇一笑。
郁星然意外于顧宴執突然的配合,竟然沒有陰陽他幾句?
稀奇!?
郁星然繼續說。
“其實我前幾天就定好了餐廳,一家很有名的情侶餐廳,很適合我們這樣的新婚夫夫。”
他把話說得曖.昧,顧宴執挑了下眉。以前郁星然也總說一些曖.昧含糊的話,他次次都上當,因此動了心。
而郁星然卻堅定地表示他沒有那個意思,是顧宴執多想了。
但顧宴執還是憑借厚臉皮把人追到手。
他懷疑郁星然想故技重施。
現在的他可不像以前那樣單純好騙。
郁星然怎么對他,他也可以怎么還回去。不就是玩曖昧,誰不會似的。
郁星然訂的餐廳不遠,驅車很快就到了。
顧宴執開的車,到門口有門童來幫忙泊車,他將鑰匙遞給了對方。
“等一下。”
郁星然拉住了顧宴執,在他疑惑的視線下,勾住他的手臂,側頭粲然一笑。
“這樣才像是來情侶餐廳吃飯的愛侶。”
顧宴執神色漠然,對郁星然這些小動作嗤之以鼻,倒是比以前更直接了。
以前只是委婉地引誘,現在直接明目張膽的肢體接觸。
服務生笑著過來接待,“兩位先生這邊請。”
“謝謝。”
郁星然今天穿的是一件黑色的西裝,和顧宴執身上的是同色系。乍然看過去只覺得覺得兩人格外登對。
不管是服飾,還是顏值,又或者氣質。
“宴哥。”
郁星然語調很輕,就像是故意落在顧宴執耳邊的羽毛。
顧宴執面部改色,他現在是個成熟的男人,才不會像個毛頭小子那樣輕易就被撩撥。
他側目看向郁星然,用眼神詢問他“做什么”?
郁星然鴉羽般的眼睫顫了下,漂亮的眸子里像是蓄滿了情意。
“你不送我束花嗎?”
語氣像極了在對愛人撒嬌。
“先生,送束花吧?您的愛人這么好看,鮮花配美人正好。“
買花的人也很懂的哄情侶開心,不管結沒結婚,熱戀期的愛侶聽到這樣的話都會高興的。
顧宴執問“喜歡哪束?”
來這里吃飯的人非富即貴,并不會在意買花的那點錢,只會在意收花的人喜不喜歡。
郁星然選了一束高調又艷麗的花束,他捧著輕輕嗅了嗅,愛惜的樣子就好像捧著多么貴重的禮物。
顧宴執付了錢,一時竟分不出郁星然是裝的,還是真的喜歡。
“這么喜歡?”
“當然,這是你送我的第一束花。”郁星然上揚的語調透著歡快。
顧宴執有一瞬的愕然。
戀愛期間,他確實沒送過郁星然花,可也不是沒送,在他領了獎杯回來的那天。
他訂了鮮花和蛋糕。
只不過郁星然沒來,也再也不曾回復他的消息。
顧宴執沒有解釋,過去的事提起來總歸沒什么意思,畢竟充滿了遺憾。
他淡淡地“嗯”了一聲,沒再多說什么。
服務生領著他們往里面走,有鋼琴和大提琴的聯合演奏,到處都充滿了浪漫的氣息。
“歡迎光臨,感謝您對我們餐廳的支持和喜愛,兩位客人這邊落座。”
“這是菜單,兩位可以看看,是要直接點餐,還是兩位商量一下?”
郁星然道了聲謝,將目光轉向顧宴執,“這位顧先生,想吃什么?”
顧宴執點了兩道主菜,又點了甜品,和一瓶葡萄酒。
“你看著補充。”顧宴執將菜單合上,還給服務生。
郁星然低頭看自己的菜單,他沒怎么猶豫,來之前就做了點攻略,要釣人,自然是要周全一些。
“口味沒變吧?”郁星然問。
顧宴執頓了下,“沒有。”
“好。”
郁星然又照著顧宴執會喜歡的口味點了幾道菜。
不用擔心吃不完,因為這里的菜都不是什么大份量。
“先這樣吧。”郁星然將菜單還給服務生。
聽著悠揚的琴聲,郁星然的視線落在對桌的青年男女身上。他的目光柔和,眼底帶了笑意。
“看什么?”顧宴執問。
“沒有,只是覺得那個男生笨拙的樣子,很像我們第一次約會。”
“當時你也是,看到什么都想給我買,好像恨不得把全世界的東西都送給我。”
對桌的男生低頭看菜單,時不時問一句,想不想吃這個,想不想吃那個。
確實有幾分顧宴執曾經的樣子。
顧宴執沒接話,因為他也不知道要說什么,那時候他確實很想所有好東西都捧到郁星然的面前。
那會因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而郁星然又覺得他很窮,只會告訴他不要這么敗家。
“你沒有什么想問的嗎?”顧宴執看向他,但凡問一些關于以前的事。
比如他為什么經濟窘迫,又為什么會和他選擇同一所學校。
但郁星然什么也沒問,笑了下,“不重要。”
“對我來說,當下才是最重要的,比如今天這頓晚飯。”郁星然頓了下,故作夸張的說。
“你知道我多怕你會拒絕嗎?”
“郁星然。”顧宴執嘆了口氣,“你有時候讓我辨不出真假,有時候又覺得你演的好假。”
郁星然眨了眨眼,眸子不再是看愛侶的眼神,語氣里帶了點嗔怪。“我還以為顧總會繼續配合。”
“顧總演不下去了?”
“怎么會。”顧宴執的語氣似有些嘲諷,“我只是覺得你在演戲方面頗為天賦,沈呈真該簽你進娛樂圈。”
郁星然頓了下,順著這個話題往下聊。“不過那樣的話,我和顧總的協議婚約就不存在,因為我可能會找個圈內人炒CP。”
“溫鈺?”
“我以為像顧總不關心娛樂圈,沒想到對溫鈺倒是記得這么清楚。”
溫鈺并不是什么家喻戶曉的大明星,拍過幾部劇,算小火。不過顧宴執知道也不奇怪。
他和沈呈是朋友,也許私下一起吃過飯。
“當然,他大晚上當著我的面勾搭我老婆,我不應該了解嗎?”
郁星然頓了下,他以為顧宴執不在意或者不會當真。當時宋也的語氣也只是說玩笑話。
“糾正下,只是一起打游戲。”
“所以如果不是我,會是他嗎?”顧宴執問。
“這個回答很重要嗎?”郁星然反問。
“你想聽什么回答?”
“如果是,我會認真地回答你。如果不是,那也沒有回答的必要。畢竟……”郁星然揚唇一笑,語氣曖.昧地說。
“今晚是我們兩人的約會,總提不相干的人做什么。”
哪怕知道郁星然是故意這么說,但顧宴執也覺得這句話格外悅耳。
比餐廳里的琴聲還要動聽一些。
“你說的對。”
“打擾了。”服務生推著餐車過來送餐。
他替兩人倒了杯葡萄酒,“可以先品嘗下我們的開胃酒。”
郁星然端起酒杯,姿態優雅地仿佛他平日就是這么用餐的。
顧宴執一直都知道,只要郁星然想,他總能在外人面前維持住完美的樣子。
等兩人喝了酒,品嘗了前菜。服務生將主菜端上桌,開口介紹:
“小羊排,加了迷迭香和黑胡椒,搭配紅酒醬汁,沒有羊膻味。”
法餐上菜速度都不快,給足客人品嘗的時間,為了保證口感,也都是慢慢上。
見兩人吃得還差不多,服務生又送上一道美食,“白葡萄酒燴青口貝。”
“都是新鮮食材,入口有奶油的香味,還有淡淡的檸檬香去腥。”
郁星然微微點頭,服務生上完菜又去一旁站著了。
“這家餐廳的龍蝦濃湯還不錯,你要不要試試?”顧宴執想起來郁星然好像沒點這個。
“不用。”
郁星然想也不想拒絕了,“今晚只想和顧總品嘗同一道美食。”
顧宴執對蝦類過敏,他的飲食里不會出現任何蝦類食物。
顧宴執不承認自己被釣到了,語氣淡淡,“隨你。”
一頓晚餐,閑聊喝酒花了近三個小時。
兩人從餐廳出來,已經八點多。
他們都喝了酒,回去的路上誰都不能開車。所以顧宴執提前叫了司機,現在已經在車上等著了。
顧宴執:“回家?”
郁星然原本想說再去看個電影。
但一想到,現在還沒到那個程度,吃個晚餐差不多,而且喝了點酒,有些不過腦的舉動也正常。
這是一個好機會。
郁星然:“回家。”
董師傅沒有說話,全程安靜得就像不存在,他只需要把車開穩就行。
回家的路上,兩人都沒什么交流。上樓,再到開門進屋,停在各自的房間門口。
“那么,晚安,顧總。”
“晚安。”
今晚應該算得上兩人重逢以來,最和諧的一晚。
美好的就像還處于熱戀期。
顧宴執覺得接下來都像今晚這樣,好像也不錯。總不能過了今晚,又像之前那樣針鋒相對。
他脫掉西服外套,扯掉了領帶,脫了手表,正準備洗漱,手機忽然響了。
看見來電顯示郁星然的名字,不確定他是不是按錯了,但還是點了接聽。
“怎么了?”
“我浴室的熱水器好像不出熱水。”郁星然的聲音聽著有些顫抖,像是冷的。
“我過來看看。”顧宴執掛了電話往郁星然的房間走。
他敲了下門,郁星然沒開,他干脆推門進去。
浴室的燈是亮著的,還能聽見水聲。
“郁星然。”顧宴執喊他的名字。
“你進來吧。”
水聲停了,郁星然關掉了花灑,地板還是濕的。
郁星然身上只穿著襯衫,但淋了水緊巴巴地貼在身上。
不僅勾出纖細的腰肢,還能透過白色的襯衫窺探到皮膚的顏色。
“你來了。”郁星然喉結滾了下,凍得有些發顫,指節泛白,唇瓣都褪去了嫣紅。
大冬天的,哪怕房間里開了暖氣,可冷水是實打實地往身上淋。
郁星然瑟縮了下身子,聲音還在顫抖,“我剛又試了下,還是不出熱水。”
顧宴執皺了下眉。
“衣服濕了怎么不換掉?”
“我想著馬上要洗澡,忍耐一下,再出去拿衣服麻煩。你幫我看看……”
浴巾兜頭蓋下,郁星然眼前一黑,聽見顧宴執的聲音,在不大的空間里清晰得就像覆在他耳邊說的。
“披上。”
郁星然頭發也是濕的,顧宴執將他拉出來,開關轉向的是熱水的方向,確實不出熱水。
他沒有多猶豫,“我看看,你先去我房間洗吧。”
郁星然:“?”
不是。
他故意淋了一身冷水,可不是為了聽著一句話。
“這樣多麻煩,你幫我看看就……”
“你要是不想感冒,病懨懨的吃一周藥就趕緊過去。自己身體什么樣,沒有數?”
顧宴執的語氣并不好,郁星然頓了下,不確定是不是顧宴執耐心耗盡。
還是玩膩了幼稚的假扮情侶的游戲。
“噢。那我就不客氣了。”
郁星然計劃沒得逞,但也沒多喪氣。本來也不覺得現在的顧宴執有多好釣。
他很快就收拾好情緒,不客氣地進了顧宴執的房間。
身上冰冰涼涼的,暖氣也沒用,他也不是真想生病,還是老老實實地洗個熱水澡。
郁星然沒想到顧宴執現在竟然如此不解風情,換做以前,兩人早就大do特do了。
顧宴執不會真的年紀大了,沒有世俗的欲.望了吧?
郁星然憤憤地想。
這么大度的讓他過來浴室洗澡,那就慢慢等著吧。
郁星然沖了會溫水,等浴缸放滿水,毫無負擔地享受起了顧宴執的大浴缸。
……
另一邊。
顧宴執耳根通紅,該看的不該看的全看到了,也不知道郁星然怎么回事。
這么沒有防備心。
上回穿著浴袍就來開門,這一次更是過分。
不知道襯衫輕薄嗎?沾了水等于沒穿,連胸口兩點櫻紅都看得一清二楚。
濕發貼在脖頸,薄唇水潤微張,簡直就像是引人犯罪。
可他身上又還穿著西褲,真要是引誘,郁星然都是大膽的什么也不穿。
現在郁星然是走了,顧宴執覺得該輪到他沖冷水澡了。
不過在郁星然的浴室,他又不敢做什么,萬一被郁星然那狗鼻子聞出點什么……
還不得被郁星然嘲笑死?
顧宴執頓時什么想法也沒了,強迫自己清空大腦里的黃色廢料。
他洗了把臉降降溫,認命地研究起不出熱水的花灑。
開關看不出什么問題,顧宴執走到盥洗盆前,打開下面的柜子。一眼就發現……熱水閥被關上了。
熱水閥是需要用手擰的,不去轉動不會輕易關掉。
顧宴執愣了一下,郁星然是……故意的?
為什么?
顧宴執沒想出個所以然,渾身的血液倒是比大腦轉動的還快,連帶著心臟都跳得有些快。
遲疑了下,顧宴執沒有重新打開。
他若無其事在浴室里晃蕩了一圈,“一無所獲”地離開了。
顧宴執停在自己的房間門口,猶豫幾秒,還是推門進去。
這是他的房間,他進自己的房間很正常。
顧宴執沒有聽到水聲,不知道郁星然是不是洗好了。他等了一會,又等了一會,再等了一會……
“顧宴執。”
他聽見郁星然在喊他。
大概是怕他聽不見,郁星然的聲音又大了幾分。
“顧宴執。”
顧宴執頓時心跳加速,所以、所以郁星然這是在……
在邀請他?
顧宴執喉結滾動了一下。
問:什么情況下,洗澡的時候會喊別人進去?
這不就是很直接的邀請!?
顧宴執深吸了一口氣,輕咳一聲,佯裝淡定地應了一聲。
“什么事?”
“我、我腳抽筋了。”郁星然說。
顧宴執:“……”
每當他有什么多余的念頭,事實總會告訴他,是他想多了。
沒聽到顧宴執的回應,郁星然又說,“我起不來,你進來扶我一下。”
“噢。”顧宴執沒好氣地應了一聲,直接推門進去。
他以為郁星然至少是圍著浴巾,或者穿著浴袍的。
但……
郁星然此刻正躺在繚繞的霧氣里,手指不安分地撩動水花。
聽到動靜,他轉頭不滿地看向顧宴執。
“我起不來。”
顧宴執:怪我咯!?
沒等顧宴執說什么,郁星然就開始抱怨。
“我淋了冷水,想泡泡熱水澡驅驅寒氣,你們家的東西是不是和我有仇!?”
“那真是對不起了。”
顧宴執面無表情,想到被郁星然手動關掉的熱水閥,生不出一點同情。
“沒關系,你抱我起來。”郁星然朝他伸手,一副不和他計較的大方模樣。
顧宴執有那么一瞬間以為,郁星然是不是忘了他們現在只是協議結婚,早就不是戀愛關系。
之前還對他還打不理,視若無睹,現在為什么能毫無芥蒂地使喚他。
顧宴執往毛巾架上看了眼,只有浴巾,沒有衣服。
“你衣服?”
“沒拿啊。”郁星然說得理直氣壯。“你只讓我到你浴室洗澡,又沒讓我拿衣服。”
顧宴執:“……?”
他請問,這衣服是為他穿的嗎?他不說,郁星然就不拿了?
顧宴執的視線重新落到郁星然的身上。
他還站在門口,沒有靠近。
郁星然胸口以下的位置在水里,但如果走近,幾乎透明的水里是什么也藏不住。
郁星然皮膚很白,頭發隨意挽在左肩,臉頰被熱氣熏得紅粉,閉嘴不說話的時候,還真有點活色生香。
顧宴執只呆愣了一秒,很快就幡然醒悟!
他懂了。
關掉熱水閥是郁星然計謀的第一步,在他浴缸里泡澡是第二步。
郁星然是在“□□”他,但又不是要真和他發生點什么。
一定是想看著他一步步淪陷,再嘲諷他沒有定力!
呵。
顧宴執才不會上當。
想接著演是吧?
顧宴執大步流星走了過去,一手扯下毛巾架上的浴巾,不容拒絕地塞進郁星然的手里。
“拿著。”
在郁星然還沒反應過來時,上前將人攔腰抱起,“不想走光,就自己蓋上。”
郁星然毫無防備,驚叫一聲。
“你故意的?”
“不是你要求的?”顧宴執反問。
郁星然不說話了,他將浴巾隨意往身上一蓋,蓋遮的都遮了七七八八,但……
顧宴執余光瞟到一眼,被燙得挪開視線。
郁星然手上得了空,干脆伸手勾住顧宴執的脖子,“送我回房間,總不能讓我光著走來走去吧。”
顧宴執:“……”
郁星然不重,但存在感極強,不管是后背傳來的溫熱觸感,還是腿彎下滑膩的肌膚接觸。
因為身上的水珠沒有擦干,顧宴執如果不抱緊一點,郁星然就會就滑下去。
他有一種從深海里抱起一條美人魚的感覺,偏美人魚沒有半點自覺,還故意晃了下腿。
“再亂動就把你丟地上。”顧宴執警告他。
郁星然輕哼一聲,不以為意,“顧總抱不動就直說,上了年紀的人是比較虛。”
顧宴執閉嘴了,論打嘴炮,他就很少贏過郁星然。
且自重逢以來的經驗,就算贏了也會吃一肚子悶氣。
不如省點力氣,把自己當成一個冷酷無情地搬運工。
他剛出來的時候沒關房間門,一路順暢將郁星然送回房間。
扯了放在掛衣架上另一條浴巾,隨手鋪在床上,看似粗魯,其實動作還是很輕地將人放在床上。
然而郁星然摟著他脖子的手并沒有松開。
“松……”
下一個字還沒出口,顧宴執覺臉頰被溫溫軟軟的唇.瓣碰了一下。
前一秒,他因為把人放下來而松了口氣,下一秒就因這突如其來的吻,僵得不知所措。
區別于上一次的意外觸碰,這一次是有意的,也是切切實實的吻。
顧宴執大腦又瞬間宕機,只聽見自己的心臟跳的飛快。
郁星然的聲音擦過他的耳朵,溫熱的氣息噴灑在他的臉頰,語調平靜而自然,他說。
“謝謝顧總。”
第23章 第 23 章 先把郁星然推墻上強吻
顧宴執不知道他呆了多久, 感覺沒多久,又感覺過了很久。
久到他都不知道郁星然什么時候松開手的。
他站直身子,下意識開了句嘲諷:“國外說謝謝都需要附贈一個吻嗎?”
郁星然彎了下眼角, 他覺得顧宴執的嘲諷像極了在吃醋。他輕笑一聲,“不是, 只附贈給顧總。”
顧宴執木著臉, 像是生氣,又像是因為別的什么,他頓了頓, 語氣硬邦邦:
“明天我會找人來修熱水器。”
丟下這句話后, 郁星然的房門被粗暴的關上, 罪魁禍首已經火速逃離了現場。
太可怕!
顧宴執想, 郁星然的段位又上了一層樓!
他不能認輸, 也不能露怯。
顧宴執回過神, 摸了下被親的右臉頰,似乎還殘留著郁星然的體溫,還有點酥酥麻麻。
他登時有些懊悔。
憑什么郁星然隨隨便便就能親他,他剛才應該親回去的,這樣才叫不露怯。
下次郁星然要是再這樣, 他就要還回去。要親到他求饒!
顧宴執回到房間, 直奔浴室。
浴缸的水還沒放掉, 郁星然剛才就坐在這泡澡, 他甚至都沒有把門反鎖。
也不知道是太信任他, 還是認定他不會做什么。
這么一想,顧宴執又有些生氣了。
郁星然就是故意拿捏他的。
顧宴執身上的襯衫也沾了不少水,是郁星然身上的水珠,褲腿也濕了。
他將襯衫褲子隨手丟進衣簍中。
浴缸放水再接水, 需要一點時間。顧宴執覺得太麻煩了。
現在也不早了,沒工作的時候顧宴執都習慣早睡,趁著水溫沒涼,加點熱水湊合泡一下也行。
他不嫌棄郁星然的泡澡水臟。
顧宴執長腿跨徑浴缸,可是心臟怦怦直跳,吵得他煩躁。
泡個澡而已,有什么好“吵”的。
他閉上眼睛,放空半分鐘……腦子里亂七八糟的畫面,敢都趕不走。
“都是郁星然的錯。”顧宴執心想。
然后,把手伸向略顯興奮的顧大執。
浴缸的水因為大幅度晃動而溢出,在地板上留下一灘水。
夜色漸濃,水溫漸涼,浴室恢復了干凈整潔。
**
郁星然昨晚睡了個好覺,還做了個好夢。
他夢見顧宴執哭著求復合,一邊說自己錯了,一邊掏出了所有財產,愿意全都獻給他。
郁星然差點就笑醒了,幸好憑借超強自制力克制住了。
他醒的時候,顧宴執已經不在家,餐桌上有阿姨做的早餐,放在加熱板上。他吃的時候還是熱的。
顧宴執不請住家保姆,只請了個負責三餐的阿姨,工作日只有早晚兩餐,有應酬的話就只剩早上一餐。
郁星然慢悠悠的享受了一頓早餐。
今天是周日,郁星然想起樓下還有他兩位好朋友。
郁星然連外套都沒拿,不出樓下大門基本不冷,整棟樓都有暖氣,他穿了件衛衣就下樓了。
一進門,宋也就開始鸚鵡學舌。
“還不睡覺嗎?”
郁星然:“……”
這話是周五晚上,他們組隊打游戲時,顧宴執說的。
“差不多得了。”郁星然說。
宋也笑嘻嘻地靠近,“怎么樣?我們前任哥還身強力壯嗎??”
郁星然就知道他們會多想。
他推了下宋也,把他擠到單人沙發上,悠閑地往后一靠,“什么也沒發生。”
宋也起初是不信,但看郁星然的表情,又確實不太像發生了什么。
“我就說吧,讓你找個年輕的,顧總現在日夜操勞,守著這么大一個集團,表面看上去沒什么大問題,實際上肯定有心無力,哪能比得過無憂無慮的男大。”
“沒事,你就當守活寡了,畢竟前任哥給的是真的多。為了日后的幸福,你暫且忍耐一下。”
郁星然:“……”
“他說的是單純的睡覺,閉上眼的睡覺,不是你想的那種睡覺。而且他應該挺行的。”
郁星然想到顧宴執輕松抱他的樣子。
應該比大學時期更身強力壯,抱著他丨艸丨兩回應該沒問題。
打住!
一大早,他怎么被宋也帶偏了。
他之前沒那么多帶顏色的想法,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和顧宴執接觸多了,腦子里的想法也就多了。
以前是看不到也摸不到,現在看到了,也摸到了,總想吃到嘴里。
“你們躺一張床上,蓋著被子純睡覺?”
宋也挑了下眉,難以置信地說。
“但凡顧宴執真的行,前任重逢,再加你們的協議關系,早就該干柴烈火燒到一塊。又不是沒睡過,裝什么純。”
喬向南也贊同地點了點頭。
郁星然原本想反駁,但仔細一想好像也沒毛病,他就是饞顧宴執的身體。
顧宴執對他不能說沒反應吧,昨天早上還丁頁著他。
可他昨晚試著撩了下,顧宴執的反應是落荒而逃。
大學的時候如狼似虎,現在反而修身養性?
郁星然不信的。
再說他和顧宴執現在是可以合法睡覺的關系,協議三年為期,他總不能守三年活寡吧!
他不信顧宴執沒有那方面的需求。
別看顧宴執現在穿著西裝,人模狗樣。大學期間,郁星然經常和顧宴執睡前約法三章。
“沒事就去多跑跑步,別一天到晚往我身上使勁。”
有時候一個眼神對視,顧宴執就會按捺不住。
沙發上,餐桌上,又或者是陽臺,飄窗、以及鋼琴上。都有過他們睡過的印記。
“等著吧。”郁星然揚起下巴,一雙眸色錚亮,他隆重宣布:
“人我要睡,仇我也要報!”
“郁哥,牛逼!”
宋也捧場地拍了拍手,又去拉喬向南,示意他也要為郁星然的“豪言壯志”而鼓掌。
……
平平淡淡的幾天悄然而去,很快到了周三。
最近幾天,顧宴執躲他躲的有點厲害。
不過問題不大。
是顧宴執請他上來住的,他還能躲著不回家?
郁星然的色.誘計劃開始就不可能結束。
昨天整理衣柜時,發現了一件jk制服,當然……
還是“一只”大佬送的。
起初,郁星然也以為遇到變態。
他聽說有些榜一大哥,就會搭訕索要聯系方式,見面,吃飯,再到睡覺。
結果……
大佬很少發言,甚至沒有要過聯系方式。有一回他打賞太多,郁星然都想加他微信退一點回去。
結果大佬非常高冷的表示:沒微信,不加。
不止如此。
他還讓郁星然要有邊界感,不要打擾粉絲的私生活。
郁星然:“……”
對于這位邊界感很強的榜一大哥,郁星然也只能在直播間說說感謝的話。
郁星然當時開箱穿jk短裙,排除一只大佬的打賞,打賞總金額比其他衣服高出好多。所以選jk是對的。
郁星然心滿意足做好計劃,看了眼時間,倒計時三分鐘,很快可以下班吃飯了。
今天郁星然沒去食堂吃,和同事們一起去外面開小灶。
吃完回來的路上,郁星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正在一樓大廳和前臺掰扯什么。
“你們先上去,我去買杯咖啡。”郁星然說。
“星然,幫我帶一杯,我不想再出去。”
“行。”
郁星然等他們上電梯了,轉身往前臺走。
“怎么了?”
顧斐熠一回頭對上郁星然那雙漂亮的眼眸,愣了下,下意識出口,“大美人。”
郁星然:“……我男的。”
“我知道。”顧斐熠尷尬地撓了撓頭,怎么把心里話說出來了。“好巧,你怎么也在這?”
兩人根本不算認識,只是在酒吧打過一次照面。換做其他人,誰都不會記得誰。
郁星然記得是因為他的長相和顧宴執有幾分相似,前幾天又聽到顧宴執說有個上大一的弟弟。
而眼前的人又恰好出現在MX集團樓下。
“來找你哥?”郁星然炸了他一句。
“你怎么知道?”
顧斐熠瞪圓了眼睛,他的臉型和顧宴執相似,但眼型完全不一樣。
顧宴執的眼尾較長,微微上翹,是典型的丹鳳眼。而顧斐熠是圓圓的狗狗眼。就像現在……
一雙眼睛眨巴眨巴地望著郁星然。
“為什么不給他打電話?”郁星然跳過這個問題,反問他。
“我爺爺說我哥給我找了嫂子,讓我探探真假,我要是告訴我哥,那不就露餡了。”
郁星然:“……”
“你可以找林特助。”
“告訴林特助,我哥肯定也知道了。”顧斐熠懊惱,“我沒來過這,不知道要刷卡才能上去……”
他頓了下,突然眼眸亮閃閃地看向郁星然。
郁星然:“別看我,我也沒卡。”
“你在這做什么工作?”顧斐熠也不傻,猜出郁星然大概在這工作。
“設計。”
“那……”
“說了沒卡。”郁星然沒等他開口。“只有總裁辦的人能上去。”
顧斐熠嘆氣,“難道我要任務失敗了?”
郁星然對顧斐熠有些好奇,他以為同父異母,關系都不會太好。可現在看來,好像只是他們家關系不好。
顧斐熠也比他那位同父異母的弟弟要可愛多了。
“你在這慢慢想,我走了。”
郁星然原本也沒想干嘛,就是來確認一下,至于顧宴執的家事,當然是讓他自己去處理。
“你去哪?”
顧斐熠也不纏著前臺給他刷卡,追上郁星然。
“喝咖啡嗎?”郁星然問。
顧斐熠被郁星然的笑迷得暈乎乎,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喝。”
郁星然問:“喝什么?”
顧斐熠覺得自己的表現有點丟臉,怎么看人看走神了。他紅著臉小聲地說,“和、和你一樣吧。”
直到掃碼付款的聲音響起,顧斐熠才驚覺,他怎么讓郁星然幫他付錢了!
“要不我把錢轉給你?”顧斐熠說。
“不用。”
“可是……”
顧斐熠還是覺得讓郁星然買單不好,他想了下又說。
“要不我請你吃蛋糕吧?我知道一家很好吃的蛋糕店,上回我生日我哥給我訂的,同學們都說好吃的。我記得這附近也有分店,叫……”
“蛋糕星球。”郁星然接上他的話。
顧斐熠剛想問他怎么知道,郁星然又說,“謝謝,但不用。牛馬等會還要上班。”
顧斐熠撓了撓頭,郁星然已經接過服務生做好的咖啡,兩杯打包,另一杯遞給顧斐熠。
“謝謝。”顧斐熠呆愣愣地接過咖啡。“哦對,我叫顧斐熠,你叫什么名字?”
郁星然頓了頓,摸了摸顧斐熠翹起的頭發,眼尾彎彎,語調溫柔的對他說。
“叫嫂子。”
顧斐熠:“……?”?????
他好像幻聽了。
路人走到顧斐熠面前,“不好意思,借過一下,我拿咖啡。”
顧斐熠這才緩過神,立刻讓開路,目光依舊呆滯,看著郁星然遠去的背影。
“嫂子……?”
他、他哥找了個男嫂子!!!?
他哥不是直男嗎?
爺爺就這么水靈靈地接受了!?
所以上回在酒吧,他哥盯著郁星然看,不是他的錯覺?
這彎得也太快了吧?!
好一會,顧斐熠才想起來手里拿著的咖啡,忽然傻笑了下。
嫂子給他買的咖啡。
嫂子人還怪好的嘞。
顧斐熠心滿意足地喝了一口,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咳、咳咳咳……”
他整張臉皺成一團。
“好苦。”
可是嫂子給他買咖啡了耶!
*
“謝謝星然,多少錢,我轉你。”小黛接過郁星然遞過來的咖啡。
郁星然點了下頭,問。“怎么都不睡覺,聊什么呢?”
平時這個點大家已經開始午睡了,但今天……
“懂了,又有瓜。”郁星然恍然。
“段白出差回來了。”
郁星然不以為意,“然后呢?”
“然后我聽說他好像要被開了。”
郁星然:!?
瞬間就有了精神。
郁星然不喜歡段白,也沒什么好遮掩的,他湊了個腦袋過去,“細說。”
“我就知道你小子感興趣,特意等你上來才說。”徐組長壓低了聲音,“先說好,不可言傳。”
E組成員連連點頭,催促他快點。
“其實就是他們這次去談合作,本來談好了,但小段不知道怎么拿錯合同了。”
“拿錯合同?”小黛震驚,“人怎么可以捅出這么大的簍子。”
“那合同是?”
“合同被對方掉包了,他們不滿意我們的分成比例,但又想和我們合作,所以改了分成比例。”
“現在幾個經理都對段白的粗心非常生氣,項目經理直接懷疑段白是隔壁對家派來的人,或者被收買了。”
“段白現在就是解釋不清,回來就吵著要見顧總。”
郁星然做作地感嘆一聲,“他怎么這么不小心。”
“小郁,自己人就別裝了。想笑就笑吧。”徐組長那天可是親眼目睹,郁星然是怎么把人氣走的。
郁星然雖然討厭段白,但原本只是想讓顧宴執管好段白,別讓他在自己眼前跳腳。
但沒想到,原來段白這么有自知之明,自己把自己作出公司。
“還有上回……”徐組長看向郁星然。
“他想讓你對接的客戶,出了名的難纏,經常讓你改個十幾版圖后,又選擇了第一版,完事還要嘲一句,只能在屎里挑挑揀揀。”
郁星然就知道,段白怎么可能真心實意給他什么晉升機會。傻子都能看出來是想使絆子。
“不過,還有件好消息。”
徐組長頓了下,然后看向郁星然,笑了下說,“讓我們恭喜星然,今天轉正了。”
郁星然:“哇,那我接下去就是領正式員工的工資了?”
“是的。”徐組長點頭,“你后面接的稿子都可以按提成算,加油!”
工資高了不少,郁星然肯定是高興的,他說。
“行,那明天我請大家吃飯。”
聊完八卦,大家紛紛回位置上睡覺。
郁星然昨晚睡得早,今天中午不太想睡覺,起身去了趟衛生間。
出來洗手時,從鏡子里看見了段白的身影。
“是不是你?”
沒頭沒尾又莫名其妙的話,郁星然沒搭理他。
“肯定是你,是你指使宴哥讓我去出差的對不對?”
郁星然慢條斯理將手上的水珠擦干凈,又拿出梳子,梳了下他的寶貝頭發。
完全無視段白的存在。
段白厭惡郁星然這淡然的模樣。
他在郁星然面前幾次碰壁。不管說什么,做什么,郁星然總是一副不爭不搶的樣子,令人作嘔。
真要是不爭不搶,就不會出現在這里。
“你現在可以看我笑話了,你滿意了?”
郁星然收起了梳子踹進兜里,目光從鏡子里和段白對視上。
“神金。”
郁星然的語氣平靜的不像是罵人,而像在噓寒問暖。
他問。
“是我強迫你進集團的?”
“是我拿刀架你脖子上,逼著你拿錯合同的?”
段白臉色白了又白,怎么不怪郁星然?
“你果然知道。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會出差。也不會因此疏忽,更不會被經理開除!”
“哇喔!?”郁星然平靜的語氣終于有了一絲波瀾,“真被開了?”
段白的表情扭曲了一瞬,他就知道郁星然平日那清高的樣子都是裝的。
現在聽到他被開除了,語氣里的歡快得都藏不住了。
“你到底回來做什么?”
段白藏不住事,哪怕他強迫自己偽裝的成熟一些。可一見到郁星然,他就方寸大亂。
“你都離開這么久,為什么要回來?”
郁星然懶得和他掰扯,他什么時候回來,想不想回來,那都是他的事。
“宴哥不讓我上總裁辦,也不理我,一定是你和他說了什么對不對?”段白氣得快要發瘋。
“對。”
郁星然輕飄飄的一句話,令段白怔了怔,他怒視郁星然,像是找到了發泄口。
“你承認了,所以入職的目的就是不單純,你就是來接近晏哥的?”
“你要這么想,我也沒辦法。”
郁星然露出了責怪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不聽話的孩子。
他知道怎么樣會讓人氣的跳腳。
果不其然,段白開始發瘋。
“你都走了為什么要回來?宴哥是我的,明明我都計劃好了,都是因為你。”
郁星然早在段白第二次找上他時,就已經猜到段白可能知道他和顧宴執的事,只是不知道段白了解多少。
說實話。
一開始郁星然是有些不高興的。
因為戀愛期間,他們共同認識的人都不知道他們在談。可卻讓一個他不認識,且疑似顧宴執現任的人知道了。
可郁星然又很快把這種情緒丟掉,他和顧宴執已經分手了,顧宴執再談多少任都不關他的事。和現任坦白前任的事,也沒什么問題。
所以他即便討厭段白,也只是忍著。是段白自己一次兩次的上門挑釁。
段白:“你們已經分手了,難道宴哥還會重新接受你嗎?”
“接不接受是他的事。”
郁星然只是在陳述事實,但段白顯然無法接受。
“我告訴你,宴哥根本不會接受你。他最討厭的人就是你,這是他親口告訴我的,你別癡心妄想了。”
“你知道我和宴哥怎么認識的嗎?”段白不知道想到什么,眉宇間又有些得意。
“我沒興趣。”
郁星然側身從段白身邊離開,段白卻忽然抓住他,逼著郁星然聽他把話說完。
“我和宴哥才算得上門當戶對,你又算什么?只不過是宴哥的一個過去式,你不配。”
“說完了?”郁星然抽回了手,“你再這么抓著我,我該懷疑你性.騷.擾了。”
段白臉色扭曲,像是聽到了什么惡心的話,“你說什么鬼話。”
“郁星然,我告訴你。我能見到宴哥的機會有很多,你等著吧。”
“我想你一定不知道,我和宴哥是在酒吧認識的,那時候我喝醉了,有人欺負我,是宴哥挺身而出,幫我打跑了那些人。”
“你都不知道,他當時看我的眼神有多溫柔。”
郁星然:“……”
溫不溫柔他不知道,但段白真的好像個瘋子。
郁星然快步離開,生怕走慢了又被拉住聽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
總裁辦。
林特助問,“市場部經理來問,段白的事怎么處理?”
“該怎么處理怎么處理。”顧宴執說。
“但我們這邊跟段總?”
“讓段白進公司已經是賣他面子了,我只答應讓段白留下來學習,沒說犯了錯不用處罰。”
林特助點頭,表示知道了。
“還有一件事。”
“前臺剛才說有個少年說想要上總裁辦,我猜應該是小少爺,但小少爺又不讓她們打電話上來問。”
顧宴執眉頭微微一蹙,“他人呢?”
“前臺說走了。”
“算了,不用管。”顧宴執也沒放在心上。
那么大個人,還能丟了不成?
顧宴執看了眼時間,“我要休息,別讓人來打擾。”
林特助了然地點了點頭,作為下屬適當地關心了一句。
“顧總最近沒睡好?”
“嗯。”
顧宴執想到郁星然這幾天總想引他犯罪的事,幸好他憑借超強自制力克制住。
詭計多端的郁星然。
顧宴執忽然問,“你女朋友怎么樣?”
“挺好的。”
林特助不明所以。
顧宴執遲疑了下,問,“會纏著你嗎?我的意思是,會很粘人嗎?”
“還好,上周末抱怨我沒陪她看新電影。我沒有說是工作影響的意思。”林特助飛快找補。
畢竟臨時會議也不是顧宴執通知,而是董事會。
顧宴執沒在意后面這句話,問他。
“那你怎么處理的?”
林特助越答越迷惑,顧總怎么突然開始關心他和他女朋友的關系了?
難道是……
有情況了?
林特助例行公事般匯報:
“送禮物,我每次給她買包她都很開心,昨天帶她買了lv的包包,她高興了好久。還有首飾,鮮花,蛋糕。其實只要花心思準備的,她都會很高興。”
顧宴執點了下頭,“上周是臨時通知,打擾你們約會了,再給你女朋友買個包,從我帳上走。”
林特助:“!”
他想矜持一下,但是沒忍住,出口變成了“謝謝顧總”。
林特助一走,顧宴執也沒急著去睡覺。而是坐在原位,研究起了鮮花和蛋糕。
上周郁星然收到花很開心。他以前也不知道郁星然這么喜歡花。
不管,先定一束。
蛋糕……不知道郁星然還喜不喜歡吃蛋糕星球的蛋糕。
算了,先定個小的。
顧宴執暫時只想到這些,其他的后面再補吧。
他不知道郁星然這些天是什么意思,但不管郁星然想干嘛,他接招就是。
郁星然這么很敏銳,不可能看不出他在躲,所以很有可能是把“嚇退”他當成樂趣。
每天回家以捉弄他為樂,看他落荒而逃很有成就感。
他不會再給郁星然這個機會。
熱暴力是吧?
誰不會啊。
郁星然都能親他,憑什么他不摁著郁星然親回去。
顧宴執打定主意,晚上回家第一件事——
先把郁星然推墻上強吻。
吻到他喘不過氣,吻到他求饒,他就不信嚇不死郁星然。
第24章 第 24 章 文案回收:制.服.誘.……
晚上。
郁星然和顧宴執是各自開車回家的。
顧宴執作為總裁, 下班時間不是特別準時,總會有些什么事耽擱的。
郁星然先回到家,在門口碰到了阿姨, 她已經做好了飯準備離開。
“今天這么早?”
“先生的弟弟過來,我怕他餓了就做了點吃的, 鍋里燉了魚湯, 等先生回來,你提醒他喝一點。”
郁星然點點頭。
進門果然看見躺在沙發上的顧斐熠。看見他,顧斐熠立刻站起來。
“你、你真的是我嫂子啊!?”
郁星然好笑, “怎么到這來了?”
“我不是進不去公司嗎?爺爺讓我上家里蹲。”
郁星然臉色微變, 不確定顧斐熠進沒進臥室, 要是發現他們分房睡, 那就露餡了。
“剛到?”
“下午就到了。”顧斐熠不好意思說自己在沙發上等睡著了, 還是阿姨給他蓋的毯子, 他撓了撓頭,“嫂子哥,你拿了什么,我幫你拿吧?”
熱切的模樣,看起來不像是進過臥室。
郁星然頓時放下心, , “我叫郁星然。”
“別叫我嫂子, 怪別扭。”
郁星然本來只是想逗一下顧斐熠, 沒想到他還真就這么喊了。
“星然哥。”顧斐熠特別上道, 眼尾彎彎,像只傻乎乎的大狗。
“你晚上能不能和我哥說,讓我在這里住啊?”
郁星然疑惑地看著他,“你以前沒有住過嗎?”
“很少, 我哥不喜歡別人留宿。”顧斐熠有些失落,“弟弟怎么能算別人。”
郁星然正打算敷衍地安慰他兩句,聽見門鈴聲。
“是我哥嗎?”
“應該不是,你哥又不是不知道大門密碼。”
“我去看看。”郁星然轉身朝玄關走去。
打開門——
一大捧鮮花映入眼簾。
郁星然呆了呆,就見顧宴執右手還提了個蛋糕,隨手放在玄關柜上。
“拿著。”
直到顧宴執提醒,郁星然才回過神,茫茫然地接過花。
“怎么想到買花了?”
“你喜歡。”
顧宴執回答得理所當然,以至于有那么一瞬間,郁星然有一種他們還沒分手的錯覺。
“謝謝。”
郁星然嗅了下鮮花,唇角已經掛上了笑意,漂亮的眸子亮閃閃的,“我很喜歡。”
“只是謝謝?”顧宴執眸光一沉,視線落在郁星然嫣紅的唇.瓣上。
想著中午的計劃,是該直接把人推墻上親,還是給郁星然一個緩沖的機會?
“那?”郁星然顯然沒想到顧宴執會這么說,畢竟顧宴執躲了他好幾天,都不回家吃飯了。
這突然的熱情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回。
沒等郁星然想出個所以然,顧宴執就把他推到了墻邊。沒給人反應的機會,溫熱的唇瓣貼了上來。
郁星然:!!????
“不是,等……”
郁星然未出口的話被盡數吞沒,顧宴執趁他張口,長驅直入。
突如其來的吻砸得郁星然措手不及。
顧宴執的舌尖撩過他的上顎,酥癢的感覺令郁星然有些站不住腳。
他也顧不上說什么,只覺得身子一軟,被顧宴執牢牢地“釘”在墻上。
顧宴執的親吻像是晴天里突然席卷的烏云,不給人躲避的時間,雨滴就這么噼里啪啦砸下。
——
不知所以的顧斐熠還坐在沙發上玩消消樂。
看著持續消失的方塊,顧斐熠開心地左搖右擺,抬頭卻不知道跟誰分享。
“怎么開門開這么久?”
顧斐熠抬頭看去,奈何玄關里客廳太遠,又有玻璃磚做隔斷,只透光不透影,什么也瞧不見。
距離還遠,他也聽不見門口的聲音。
不會遇到什么事吧?
他緊張地站起身,左右看了看,又將花瓶里的花束拿了出來,抱著空花瓶朝玄關走。
……
郁星然已然顧不上推拒,只能微仰著頭任由顧宴執親吻。
顧宴執太了解郁星然的身體,知道怎么拉著他淪陷,也知道怎么最讓他-受-不住。
郁星然懷里的鮮花滑落,無人在意地掉在地上。
他被親得發懵,心臟撲通亂跳。
兩只手無助地抓著顧宴執西裝的袖子,呼吸亂作一團,眼睫撲閃。
顧宴執本來只想嚇郁星然一跳,可是親到郁星然的那一刻,有點收不住。
一發不可收拾。
他有太久沒有親過郁星然,卻又時常在夢里對郁星然為所欲為。
久違的觸碰,瞬間喚醒記憶中的躁動。
顧宴執的手托著郁星然的側臉,另一只手悄然滑入郁星然的毛衣里。
計劃中,他本該靠震懾郁星然達到報復的目的。可現在他自己都忘記最初的目的,只想將這個吻繼續下去。
或者做一些更過分的事。
但下一瞬——
“咚”地一聲。
兩人同時驚醒,卻見顧斐熠捂住被撞疼的手肘,齜牙咧嘴,又慫噠噠地說。
“我,我什么也沒看見。”他立刻捂住臉,“真的,我發四。”
“顧、斐、熠。”
顧宴執幾乎是咬著牙叫出這個名字,臉色陰沉難看。
反倒是郁星然被親的臉頰通紅,眸光水潤,整個人看起來軟乎乎又好欺負。
顧宴執直接將人擋在了身后,語氣不善。
郁星然終于回過神來——
所以顧宴執今晚整這一出,是因為知道顧斐熠會突擊到家里!?
郁星然躁動的心臟逐漸平復,整理了下被顧宴執扯亂的毛衣,神色鎮定地說。
“先吃飯吧。”
他把掉落在地的花束抱起,也不覺得被弟弟看到有什么尷尬,若無其事地往餐廳走。
反倒是意外撞破的顧斐熠尷尬的不知所措,像個犯錯的孩子,低著頭不敢吱聲。
顧宴執擰眉問,“誰讓你來的?”
他的聲音不大,郁星然沒聽見,顧斐熠小心翼翼地回答,“爺爺。”
“吃完就滾回去。”
“不能留宿嗎?”顧斐熠可憐兮兮地看著他。
“不能。”
顧宴執拒絕得毫不猶豫。
差一點就……就能靠熱暴力“震懾”郁星然。
都怪顧斐熠這個沒眼力見。
不過幾年不見,郁星然臉皮變厚了,被親得都站不住腳,現在還能神色淡然的像是什么也沒發生。
看來只是親吻還不夠。
顧宴執憤憤地想,手心都熱了起來,恨不得直接把顧斐熠丟出去,繼續他的“熱暴力”。
顧斐熠可憐巴巴地去拿柜子上的蛋糕,是一只小狗蛋糕,他眼睛倏然亮起。
他哥給他買的嗎?
顧宴執一把奪走,“看什么,不是給你的。”
顧斐熠弱弱:“哦。”
一頓飯吃得相當安靜,就連話癆顧斐熠因為撞見了尷尬的事,全程安靜如雞。
“我吃好了。”郁星然放下碗筷,“斐熠你慢慢吃。”
“好的,星然哥。”顧斐熠乖巧回答。
顧宴執等著郁星然也和自己說一聲,卻見郁星然已經將碗筷收進廚房,轉身去了客廳。
“星然哥好溫柔。”顧斐熠目送著星然哥回房,傻笑道。
顧宴執黑著一張臉,對著顧斐熠就是“斐熠”,對著他連個眼神都沒有,故意的?
“吃完了,趕緊滾。”
顧斐熠端著個空碗,小聲說,“沒、沒吃飽,想再來吃一碗。可、可以嗎?”
“你是飯桶嗎?”
顧斐熠沒敢接話,跑廚房打飯去了,他還在長個子,吃兩碗多嗎?
一點都不多。
還是星然哥好,讓他慢慢吃。
他哥脾氣這么臭,星然哥怎么忍得了的?
不過……
顧斐熠想到剛才看到的那一幕,臉色紅彤彤的,爺爺的擔心就是多余的。
他哥和星然哥怎么會是假的?
誰家假夫夫回家第一件事,是抱在一起接吻。
真的不能再真了。
顧斐熠拿出手機悄悄給顧老爺子發了個消息。
然后又若無其事走了出來,在他哥死亡凝視下,掃完了一桌子的菜,心滿意足地摸了摸肚子。
“阿姨做飯真好吃。”
“可以滾了。”
“可、可是這里學校離這好遠,我能不能……”
“不能。”
顧宴執猜到郁星然是想回房,但礙于顧斐熠在家,怕他發現兩人沒睡一間房,所以才借口去客廳。
顧斐熠像只撒歡的小狗,已經轉悠去了客廳,看見沙發上郁星然,他討好地坐了過去。
“星然哥,你在干嘛?”
“打游戲。”
“打什么游戲?我也玩游戲,要不要一起。”
“起開。”顧宴執一巴掌拍顧斐熠的后腦勺上,“誰教你這么自來熟的。”
顧斐熠抿唇,看了看郁星然,委屈地說,“星然哥又不是外人,怎么不算熟!?”
郁星然也沒想到顧宴執對自己的弟弟這么兇巴巴,偏顧斐熠是個不記仇的小狗,對誰都黏黏糊糊。
郁星然被他們的互動逗笑了,應了一聲“是”。
顧斐熠立刻歡快起來,沖郁星然傻笑,還想伸手去抱郁星然。顧宴執預判了他的動作,下一秒就把顧斐熠拎小雞一樣拎起來了。
“……哥,你干嘛?”
“你干嘛?”顧宴執冷眼看他。
顧斐熠茫然,“不能抱嗎?”
“你說呢?”
郁星然彎了下唇角,好像小學雞拌嘴。
顧宴執沒有撒手,他怕一松手顧斐熠又去騷擾郁星然。
顧斐熠這高興起來就愛抱人的習慣怎么還沒改,都多大了還這么亂抱人。
是他老婆嗎,他就抱!
他臉色黑沉沉,可顧斐熠竟然表現得比他還生氣。
顧斐熠從不生哥哥的氣,因為這個家里他最喜歡的就是顧宴執。
但現在顧宴執說話實在太過分了。
他掙脫顧宴執的桎梏,“我以后也會有老婆的。”
郁星然實在沒忍住,“你們兩個不是相差七歲,是加起來沒到七歲吧。”
顧宴執大概也覺得這個行為有些幼稚,將視線移向了別處,不再繼續這個無聊幼稚的話題。
而心里想的卻是——
他以前纏著郁星然時,不會也是顧斐熠這個蠢樣子吧?
干!
顧宴執的臉色變來變去,一想到顧斐熠這不值錢的樣子,以前郁星然看他,是不是就像他看顧斐熠?
“星然哥。”顧斐熠討好地看了看他,“你和我哥說說,我今晚能不能住在這?”
“問他也沒用,我說不行。”顧宴執冷聲說。
“哪有剛吃飽就趕人的!”顧斐熠膽子大起來。
以前他哥說一句,他絕對不還口。
現在都學會頂嘴了。他現在是有嫂子撐腰的人!
顧斐熠叉腰。
“對吧,星然哥。”
郁星然:“……”
“問我沒用噢,房子是你哥的。我說的不算。”
顧斐熠的臉瞬間垮了。
“不想回學校就找個酒店,十八歲了,連辦個入住都不會?”
顧宴執又把顧斐熠扯開,蹙了蹙眉,“你是狗嗎?見誰都往上粘。”
顧斐熠眼巴巴地看著郁星然,郁星然給了他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但下一秒——
“爺爺,二哥不讓我住他家。我今天去公司他也不讓我上去,我好慘。”顧斐熠絲滑地拿起手機,然而手機都拿反了。
郁星然:“……”
顧宴執:“……”
“要不……”郁星然試探地開口。
顧宴執否決得更加堅定,“不。”
顧斐熠這想起來,當時他賴在郁星然家不走,郁星然也心軟的答應了。
呵呵。
原來心軟不是對著他一個人。
是對著每一個會耍無賴的人。
所以郁星然在國外這些年,到底收留了多少個耍賴皮的臭狗。
顧宴執絲毫沒意識到自己在吃醋,只覺得心底妒火中燒,氣得要死!
顧斐熠不知道為什么他哥看他的眼神更不爽了,好像下一秒就要來揍自己一頓。
他不敢再吵了,因為他哥真的會揍人。
半個小時后。
顧斐熠扒著門框,可憐兮兮地說。
“我走了。”
郁星然:“嗯,路上小心。”
顧斐熠:“我真的走了。”
郁星然點頭。
顧斐熠:“我真的真的……”
——砰地一聲。
門關上了。
顧宴執:“一個大男人,磨磨唧唧。”
郁星然:“……”
“不是挺可愛的嗎?”郁星然沒說完,顧宴執兇狠地等他。“你以前也這么說的。”
郁星然:“……”真是夠了。
“我回房了。”郁星然丟下一句話,轉身要走,顧宴執忽然拉住他。
“蛋糕還沒吃。”
“謝謝,我晚點吃。”
“隨你。”顧宴執轉身回房間。
郁星然只是還沒回過神。
他正在復盤。
首先——
顧宴執進門就開始吻他。
而顧斐熠正在客廳打游戲,他怎么就確信顧斐熠一定會過來看?
其次——
郁星然原本擔心顧斐熠留宿會露餡,而顧宴執簡單粗暴地將人趕了出去,根本沒打算解釋什么。
由此可得。
顧宴執有演給顧斐熠看的必要嗎?
如果真的只是為了打消疑慮,他完全可以在顧老爺子面前就親他。
郁星然:“!”
原來如此啊。
顧宴執。
三年不見,明騷變悶.騷是吧。
郁星然了解完動機后,決定計劃不變。愉快地回房間洗澡換衣服……
顧宴執看著郁星然頭也不回的背影,心底酸酸澀澀。
干脆閉眼不去看。
……
郁星然慢悠悠洗了個澡,還擦了個身體乳,是很淡的奶油味。
他赤著腳,擦干凈水珠,連浴巾也懶得裹,就這么到衣帽間穿衣服。
是一只送的jk制服,一套夏天穿的款式。
短袖白襯衫,藍灰的領帶搭配藍灰相間格子短裙。
郁星然從鏡子前抽出一支口紅。
他原本的唇色是偏淡的粉,抹了帶點橘調的落日珊瑚色,日常又顯氣色,一股清純氣息撲面而來。
郁星然又欣賞了下鏡子里的自己,然后將頭發纏在襯衫的扣子上。
接著推開門走出去。
他停在顧宴執的房間門口,在敲門和直接闖入中選擇了后者。
顧宴執正抱著平板看文件,乍然聽見聲音抬頭看去。
目光落在郁星然的jk制服上,他眉心一跳,連心跳也漏了一拍,好一會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干什么?”
“頭發勾住了,我解不開。”郁星然說。
顧宴執這才注意到,郁星然的頭發卷進扣子里。
他起身,耐著性子幫郁星然解救頭發。
手指不知怎么就變得笨拙起來。
好幾次要繞開了,手一抖發絲又從指尖滑走。
顧宴執有些急躁,因為郁星然穿成這樣子,他想把持住全靠自制力。
自制力是有限的。
他越急著解開頭發,越解不開。
郁星然的頭發太軟太順滑,也不知道平時怎么保養的。可眼下他顧不上欣賞。
“解不開嗎?”
郁星然眼睫眨了下,疑惑地看著他,“要不還是用剪刀吧。”
“別。”
顧宴執舍不得他這么好看的頭發被剪壞,深吸了一口氣,垂眸定神,一鼓作氣——
終于成功解開。
他松了口氣,緊張程度不亞于第一次和郁星然do時,好幾次都戴不上t。
“謝謝。”
郁星然撩了下頭發,棕灰色的發尾乖巧地落在肩上,顧宴執一眼就看出來,“你涂口紅了?”
郁星然點頭,“顏色好看嗎?”
顧宴執點頭。
以前郁星然心情好時,還會穿女裝,化個妝和他一起逛街。
然后不出半天,校園群里全是他和神秘女友約會逛校園的消息。
郁星然是故意的。
因為他不高興其他人以為顧宴執單身,一個接一個的來表白。
神秘女友出現后,確實沒什么人來找他了。
但是郁星然自己桃花不斷,還不許他說。
就過分。
顧宴執退開了一步,郁星然又追了上來,一句話沒說,在他臉側又落了一個吻。
“又是感謝?”
顧宴執挑眉。
郁星然不知道是故意還是有意曲解他的意思,“你想要別的感謝?”
沒給顧宴執反駁的機會,郁星然已經牽著他的手,放在腿上。
“只能摸一下。”
顧宴執:“!”
摸什么摸!
他被電到似的,猛地收回了手,一臉震驚地看著郁星然。
親臉頰就算了。
郁星然為了引他犯罪,都能忍辱負重到這個程度了?
沒給顧宴執多想的機會,郁星然揚唇一笑。
“晚安,好夢。”
他腳步忽而一停,指著顧宴執臉頰上的唇印,好心提醒道,“記得洗臉。”
然后再次轉身……而顧宴執沒多想,伸手就將人攔腰抱起。
郁星然只覺天旋地轉,下一秒就躺在顧宴執的床上。
他無辜地眨了眨眼,水眸凝視著顧宴執,就好像在詢問他為什么這么做。
顧宴執深吸一口氣,手臂撐在顧宴執的身側,嗓音暗啞。
“什么意思?”
郁星然茫然,“這句話該我問你。是你不讓我走的,現在還壓著我。”
“你故意的。”顧宴執語氣肯定。
“熱水閥是你關掉的。”
“嗯。”郁星然大方承認。
顧宴執:“為什么?”
郁星然不解釋,就這么看著顧宴執。顧宴執有時候懷疑,郁星然是像勾人攝魂的妖精。
不然為什么,每次面對郁星然,他總是一點也不理智。
郁星然伸手摸了下他唇角,動作很輕。像是拿著畫筆勾勒他的唇形,顧宴執想躲,又舍不得。
“你的唇形很好看。”郁星然說,“想親。”
顧宴執:“……不行。”
“可你剛親我了,為什么我不行。”
“是你那天先親我的。”
顧宴執氣惱,郁星然為什么總能理所當然的撩人。
撩完又不負責。
“那只是表達感謝,可沒有顧總這么霸道,你還伸舌頭了。”郁星然說。
郁星然另一只勾住顧宴執的脖子,仰起頭在他耳邊使壞地吹了一口氣。
“我剛才只是親了你的臉,倒是你一句話不說就把我床上帶,是想做什么?”
“我沒。”
顧宴執剛準備起身,郁星然就支起一條腿,膝蓋不經意地蹭過顧大執。
他表情一臉無辜,道歉也沒什么誠意,“對不起啊,不是故意的。”
是有意的。
顧宴執呼吸一緊,猛地起身。
又是這樣的表情。
郁星然總是恃靚行兇,撩完人裝無辜。
顧宴執別開臉不去看他。只要他不給反應,郁星然就不會有別的動作。
果然。
郁星然起身,認真地整理了下衣服,給了個準備離開的錯覺。
“晚安都說了,那……”郁星然勾了下唇。
顧宴執松了口氣,結果下一瞬,郁星然踩著他的腳,仰頭親他。
在他唇上碰了一下。
郁星然笑得像一個惡作劇得逞的壞小孩。
“不給親我也親到了,晚安吻。”
他勾著顧宴執的脖子,“好夢,顧總。”
郁星然的雙腳又踩回了地面,顧宴執才想起來他沒穿拖鞋。
房間開了暖氣,郁星然就不愛穿拖鞋。
以前也是這樣。
但以前住的地方暖氣總是不夠暖,顧宴執就會抓住郁星然的腳踝,逼著他把棉拖鞋穿上。
“這個忙我就不幫了,你自行解決吧。”郁星然視線下移,意有所指的說。
顧宴執:“……”
郁星然很愛笑,就像現在,他的笑容太過燦爛,落在顧宴執眼里越發刺眼。
所以,顧宴執這次沒有再去思考,而是放任自己遵循本能。
他用力地拽住郁星然的手臂,將人拽到自己面前,另一只手扣住郁星然的下巴。
低頭吻住了郁星然。
顧宴執張口在郁星然唇上咬了一下,又狠不下心。那點兒力.道,在郁星然這跟調.情似的。
郁星然唇邊溢出一聲笑。
“好兇啊,顧總。”
第25章 第 25 章 微do,do了40%
顧宴執不喜歡郁星然總掛著笑。比如現在, 他總覺得郁星然是在嘲諷他。
顧宴執太了解郁星然的微表情。
眼皮半耷拉著,濃密的眼睫顫了顫,眸中笑意藏都不藏, 就這么看著你。
郁星然肯定是在笑他,連生氣也不敢怎么樣。
可是想了很久, 他確實也不舍得怎么樣, 于是越想越氣。
郁星然太可惡了,他知道自己不會拿他怎么樣,所以一次又一次的招惹他。
試探他的底線, 想來就來, 想走就走。
郁星然沉著臉, 越想越氣。
總覺得不把郁星然怎么樣, 下次郁星然肯定會變本加厲的氣他。
所以他不是對郁星然有什么想法, 只是想懲罰郁星然而已。
顧宴執成功說服了自己, 單手就將郁星然抱了起來,他不給郁星然支撐的點。
這樣郁星然就會主動摟住他。
顧宴執用力地親吻他,像是要把這些年沒吻到的都補償回來。
郁星然既不推拒,也不惱,薄唇微啟, 放任顧宴執發泄心底的怒火。
很快, 這個吻變了味道。
郁星然最開始是勾著顧宴執的脖頸, 被親到沒了力氣, 手臂幾次都沒攀住。
可顧宴執沒有要托住他的意思, 只有一只手虛環住他的腰。
郁星然干脆松了手,他不信顧宴執敢摔了他。
果然他一松手,顧宴執一手摟住他腰,另一只手托住他的屁.股。
還故意掐了一下。
郁星然被親得喘不過氣, 他偏頭要躲,顧宴執不給他躲閃的機會。
呵。
現在知道他的厲害了?
看郁星然以后還敢不敢這么肆無忌憚地招惹他。
一個漫長的親吻結束,郁星然唇角還掛著銀絲。
顧宴執偏過臉,心臟怦怦直跳。
“顧宴執,你很喜歡接吻嗎?”
郁星然曾問過他這個問題。
他們剛談上的時候,顧宴執心底的歡喜無處訴說,想做點什么,又不敢太過分。
所以每一次對視上,他都想親郁星然。
比小時候第一次拿到游戲機還要愛不釋手。
有一段時間,他們日常對話是這樣的——
“顧宴執,你怎么又親我?”
“喜歡你。”
喜歡到恨不得把郁星然揣兜里。
走哪帶哪。
即便是現在,顧宴執的想法也有些死灰復燃的趨勢。
他垂眸看著郁星然。
那雙漂亮的眼睛盛滿了秋水,眼尾染上點紅暈,長睫濕漉漉的。
唇色已經不是原來的落日珊瑚紅,而是比淡粉還要深一些的粉。
明明被他親得沒力氣,半點沒有要求饒的意思。
可他也有柔軟的一面,讓人心軟得一塌糊涂。但倔起來,又氣得人牙癢癢。
顧宴執聽見自己的胸腔劇烈震動。
你可真沒出息。
顧宴執暗自唾棄自己,郁星然稍微主動一些,他就這么經不住誘.惑。
郁星然的手搭在他的肩上,眼神像個鉤子,他一句話沒說,顧宴執也已經讀懂了他的意思。
他問:——還要不要繼續?
顧宴執克制住了。
他傲慢地想,真以為他半點自制力都沒有的嗎?
郁星然再怎么主動,也沒用。
他剛才只是在懲罰郁星然,僅此而已。
但是……
郁星然沒事長得這么好看做什么?
眼睛像星星似的,高鼻梁,薄嘴唇,一看就是涼薄之人。
他不說話,就這么看著顧宴執,連個眼波變化都沒有,可是——
一秒,兩秒……
對視到第三秒的時候,顧宴執果斷把人扔到床上。
郁星然唇角勾了下。
顧宴執捕捉到他的小表情,又有些不爽。
郁星然為什么總能預判他會做什么。
沒等他多想,郁星然抓著顧宴執的衣領,將他拉向自己,咬住睡衣的第一顆扣子。
郁星然的舌尖將扣子推出去,一顆扣子就這么被郁星然輕松解開。
顧宴執:“!”
郁星然解開第一顆,就去解第二顆,同樣的方式……
解到第三顆扣子時,顧宴執抬手掐住郁星然的下巴,低頭和他接吻。
另一手勾住內.褲的邊緣——
然后怔住了。
“怎么了?”郁星然的呼吸一顫。
顧宴執臉色很臭。
“家里沒t。”
郁星然:“……”
褲子都快脫了,告訴他沒有丨套丨子。
顧宴執覺得憋屈煩悶,興致被打斷,任誰都不爽。
郁星然:“這你都能忘記準備?”
顧宴執張口想要反駁,他一個人住要那玩意兒干什么?
而且,他也沒想到會和郁星然發展到這一步。
但是這樣說,不得被郁星然嘲笑死?
好像他這三年來,過的是多么清湯寡水的生活。
顧宴執是不會承認的。
再說了。
也沒那么寡淡,他在夢里變著法折騰郁星然,豐富多彩得很。
他說出來,都怕嚇哭郁星然。
顧宴執放棄解釋,“我去買。”
但郁星然拉住他,“算了。”
“……哦。”
也是。
被打斷了沒興致也很正常。
他猶豫了下,問,“用我抱你回去嗎?”
“想什么呢?”郁星然氣笑了,一巴掌拍他手上。
“你撩的火,你不負責滅?你手是擺設嗎?”
顧宴執努力壓下上揚的唇角,出口的話卻是。
“就你麻煩。”
*
郁星然早上是被鬧鈴吵醒的。
他打了個哈欠,下意識去去摸每晚會放在床頭柜旁的手表。
可是他摸了一下,什么也沒有。
郁星然瞬間清醒,這才想起來他昨晚是在顧宴執的房間睡的。
他想到了什么,低頭看了眼掌心,已經看不出什么,感覺還是有些手酸。
郁星然覺得自己虧大了。
顧宴執幫他多輕松。
他幫顧宴執的時間,都比得上顧宴執幫他的兩倍時長。
最后,他累得倒頭就睡。
不過手上沒有丨黏丨膩丨感,身上也干干凈凈,還有沐浴露的味道,說明顧宴執把他洗干凈了。
勉強不和他計較。
郁星然今天還要上班。
他在床上賴了幾分鐘才成功起床,然后回自己的房間洗漱換衣服。
等他出來時,顧宴執已經在坐在餐桌前等他。
“早。”郁星然和他打招呼。
顧宴執“嗯”了一聲,郁星然就坐下吃早餐了。
郁星然今天的內搭是有領子的,至于為什么有領子,因為他要遮吻痕。
顧宴執昨天跟狗似的,這里啃一口,那里咬一下,他實在沒法穿沒領的衣服。
郁星然都不知道,顧宴執是怎么好意思責怪顧斐熠粘人的?
吃個飯不到10分鐘,顧宴執投來的視線不少于三次,可一句話沒說。
郁星然:“干什么?”
顧宴執:“沒事。”
郁星然又發現了。
顧宴執現在變得沉默少言,一開始他以為是因為大總裁要b格。
現在發現是顧宴執學壞了,一肚子彎彎繞繞的,就是不直說。
郁星然鑒定完畢。
顧宴執現在是純壞。
吃完早餐,顧宴執問,“等會坐我車,還是自己開車?”
“蹭車。”
郁星然果斷選擇前者,都怪顧宴執昨天吸了他的丨精丨氣神,害他今天沒精打采。
反觀顧宴執,西裝領帶,襯衫扣子還扣到最上面一顆。
誰能想到他脫下西裝這么禽.獸?
*
一連幾天,郁星然都沒開過自己的車。
顧宴執好似也已經默認,每天上下班一起走。
這天中午,郁星然想去外面吃飯,顧宴執沒意見。
自從那天晚上后,他們倆的關系親近了些,但也只限于不那么客氣。
也不再有其他超出界限的接觸。
不知不覺中,顧宴執恍然發現,他好像又習慣了郁星然闖入他的生活。而他已經不再排斥。
“要吃哪家?”
“宋也說有一家火鍋店味道還不錯。”郁星然說完報了個地址。
稱職的司機將兩人送到目的地。
“就是這。”
公共車位已經停滿了,司機將兩人放下車,開車到別的地方去停車。
“走吧。”
兩人正要進去,身后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宴哥!”
顧宴執腳步頓了下,很不想停下來,但郁星然已經回頭看去。
又是段白。
怎么還陰魂不散啊。
段白急急忙忙從車上下來,像極了尾隨他們到這來的。
“你為什么躲我?”段白一臉受傷,“我只是喜歡你,我有什么錯?”
顧宴執神色有瞬間扭曲,聽到這句話的第一反應是去看郁星然的反應。
然而,郁星然沒有反應。
顧宴執說不出心里是失落,還是別的什么情緒。
“我一開始不知道你是這個想法。”
已經不是上下級關系,顧宴執對待相識但不熟的人還算紳士。
段白眼巴巴地望著他,“如果你當時知道……”
“那我不會讓你進公司。”顧宴執打破段白的幻想。
顧宴執從不給人留瞎想,不管拒絕誰都是干脆利落。
段白問:“是不是因為郁星然?”
一旁的郁星然沒想到還有他的事,頓了下還是沒說話。
“和誰都沒關系,只是我不喜歡你,也不喜歡被糾纏。”
顧宴執的耐心不多,此刻眉宇間已經有了幾分不耐。
“段小少爺,都是成年人,點到為止就行了。再過,就惹人嫌了。”
“我不信,一定是因為郁星然回來,你才會疏遠我。他沒來之前,你明明對我不是這樣的。”
“你會帶著我開會,會讓林特助給我看會議記錄,會讓經理帶我,教我……”
“我以為你是真心來學習,看在段總的面子上,讓人帶著你。”
段白聽不進去任何解釋,“可是我好喜歡你。從你第一次在酒吧救了我,我就愛上你了。”
“換做別人,我也會救。”顧宴執說。
“可你送我去酒店了,如果只是救人,需要到做到這樣嗎?”段白眼睛通紅。
顧宴執:“?”能不能不要亂說話。
他忙去看了眼郁星然,見他沒有生氣才松了口氣,但又有些不爽,郁星然是真的不在意。
“是林特助送你的。”顧宴執糾正。
“也是你讓他送的。”
郁星然同情地看了眼顧宴執,他忽然懂了救人反被訛錢是什么感覺了。
他還是不參與了。
“我先進去了。”
郁星然挺煩的,而且擋在門口很容易被圍觀。
他并不想當猴子。
顧宴執知道他等煩了,也跟著要走,段白不甘心地又追了一遍。
“可你為什么要做到這一步?如果是其他人,你也會讓林特助送他們去酒店嗎?”
“又或者說,如果那天酒吧里的人是郁星然,難道你會有不同的做法?”
“如果是郁星然,我不會把他交給任何一個人,哪怕是我最信任的人。也不會送郁星然去酒店,我會帶他回家。”
“別再來找我,只會讓我更加討厭你。”
顧宴執自認為把話說得很清楚,也不去看段白因為他的話有多受打擊。
這和他又沒半點關系。
好不容易才和郁星然關系緩和,他可不想又回到之前那樣,說句話都夾槍帶棍。
郁星然點了四個宮格鍋底,宋也還和他說,這里有另外一個招牌菜。
可沒告訴郁星然是什么,只說郁星然到了就會知道。而且肯定喜歡。
郁星然在菜單上勾勾選選,又遞給顧宴執,“看你要加什么。”
顧宴執又勾選了幾道菜,然后遞給了服務生。
他們選的是包廂座位,這里看起來和普通餐廳沒什么兩樣。
直到上菜的時候——
一個只穿著西褲,上身圍著圍裙的男人推著餐車進來。
郁星然:“?”
圍裙沒有圍住的地方能看見結實的胸肌,手臂的肱二頭肌也很發達。
服務生將一盤盤菜端上了桌。
天知道他多想撒腿就跑,尤其是左邊的男人看他的眼神,目光冷凝,充滿審視意味。
好像再看什么晦氣的東西。
“我們有提供陪吃服務,如果需要的話。”服務生還是秉承著服務精神,把話說完了。
郁星然:“……暫時不用,謝謝。”
服務生差點感動到落淚,那可真是太好了。
“兩位慢用,有需要按鈴。”
服務生說完就走,門口離包廂距離不遠,他卻覺得走了很久。
心底還在念著:死腿,快走啊。
包廂的門一關上,顧宴執的嘲諷隨之落下。
“這就是你說的招牌?”
郁星然其實也有一瞬的怔愣,不過他大多時候情緒管理一向很好。
“我不知道,宋也只告訴我這里的火鍋很好吃。”
“是火鍋好吃,還是人好看?”顧宴執眉梢一抬,不給郁星然辯解的機會,“他分明就是知道你的喜好。”
郁星然:“……”
如果不是他們已經分手了,郁星然都要懷疑他在吃醋了。
但自重逢以來,顧宴執總是冷嘲熱諷,他已經免疫了。
郁星然淡定下菜,平靜地說,“倒也沒有,這種程度對我來說,還是太素了。”
他說的是實話,他已經過了只畫單一模特的年紀。
他現在更喜歡畫雙人丨澀丨圖。
不過顧宴執是欣賞不來,知道了估計要爆炸。
以前他找模特練習人體素描,顧宴執就嗤之以鼻,郁星然現在就更沒有告訴他的必要了。
顧宴執:“怎么,你還想看點更葷的?”
郁星然幽幽嘆了口氣,“怎么,你不吃葷的?那你等會別夾肉,這幾盤素菜夠你吃。”
顧宴執憋悶,懟了不高興,不懟也不高興。反正從下車開始,他就不高興。
“你知道我指的是哪個葷。”
“你確定要在這里和我討論這個問題?”郁星然抬眸看了他一眼。
“我以為我們能好好的吃一頓飯,就像前幾天那樣。”
顧宴執斤斤計較,“你選這里,真的只是為了吃火鍋?”
“說了,是宋也推薦的。”
“那也是按照你的喜好推薦,你高中時就喜歡往隔壁體校跑。”
郁星然:“素描練習需要。”
“不吃滾回去,我讓剛那個進來陪我吃。”
顧宴執閉嘴了,臉色黑漆漆的,就差把不高興寫在臉上。
郁星然覺得顧宴執就是太閑了,于是指使他干活,“把這疊蟶子和魷魚須也下進去。”
顧宴執臉上不服氣,動作倒是很誠實,讓干嘛就干嘛。
一餐飯吃完,顧宴執還是氣鼓鼓的。郁星然吃飽喝足心情好了不少,倒有些耐心哄他。
“下次不來這家,行了吧?”
顧宴執不說話,以為他這么好哄?
不可能。
“我給你買束花?”
顧宴執繼續裝啞巴,一束花就想收買他,他有這么廉價?
“差不多得了。”郁星然清了下嗓子,“再過什么都沒了。”
郁星然在街邊買了一支玫瑰。
顧宴執繼續找茬,“就一支?”
郁星然有一瞬的無語,“人家賣的就是一支,不要拉到。”
“我給你買的都是一束!”顧宴執繼續斤斤計較。
郁星然懷疑顧宴執今天就是工作不順,處處找他茬。
“不要我送別人。”
顧宴執已經將花奪走,“給我的就是我的,不管我要不要。”
玫瑰花拿走,總算是安靜了。
兩人路過一個便利店,郁星然進去買了瓶酸奶,顧宴執也跟著進去。
他買了一瓶汽水。
結賬的時候,兩人在收銀臺看見常和口香糖擺在一起的小雨傘。
他們默契地對視了一眼。
顧宴執在拿和不拿中糾結,拿了好像他很想對郁星然做點什么。
不拿萬一下次又有需求,郁星然又怪他不準備。
就在他猶豫時,郁星然已經從容地拿了一盒。
顧宴執:“……”
他為什么可以這么淡定。
以前顧宴執出來買,都會買一堆東西零食日用品之類,不管有用沒用,然后里面藏著一盒小雨傘,一起結賬。
郁星然倒好,就這么水靈靈的,當著收銀員的面就這么拿出來了!?
對上顧宴執的視線,郁星然解讀了一下他眼神里的意思,然后……
又拿了一盒。
顧宴執:“!”
郁星然又看了他一眼,這是還不夠的意思?
再拿一盒。
兩人出來時,郁星然連袋子都沒要,直接把小雨傘放顧宴執的口袋里。
顧宴執喉結一滾,呼吸都變得沉重。“你,你拿這么多盒干什么?”
郁星然茫然的“啊”了一聲,“不是你讓我拿的?”
顧宴執:“……我沒有。”
郁星然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你不是給我使眼色,催我再拿兩盒。拿少了你又不高興。”
顧宴執:“……”
至今記得,郁星然付錢時,收銀員看他的眼神多意味深長。
顧宴執:“……也用不到這么多。”
“噢。”郁星然反應很平淡,“我拿的是你喜歡的味道。”
顧宴執:“。”
這是重點嗎?
過了一會,顧宴執終于想起來反駁,“我沒有使眼色讓你拿很多盒。”
“噢,知道了,是我想拿。”
顧宴執整個人愣在原地有些呆,郁星然就這么承認了!?
他還想在問什么,但郁星然表現出一副電量耗盡的模樣,不想說話的模樣。
上車就閉著眼,顧宴執只能把話咽了回去。
可還是抓心撓肺地想,郁星然這是什么意思。
拿他當炮丨友?
顧宴執心底莫名不爽,但一想到郁星然去找別人,給他戴綠帽子,他更不爽。
不爽的情緒沒有持續太久,當員工看見顧總手上的一枝獨秀,紛紛投去了好奇的目光。
顧宴執面無表情地想:沒見過花嗎?
他放慢腳步,抬起手腕看表時,恰巧將花拿得更高了些。
員工:“!!!”
有人給顧總送花,且顧總還收了?
這個話題很快就被納入公司八卦群,展開了瘋狂的討論。
*
同樣引起熱議的話題還有——
新代言人來公司拍攝。
拍攝地點是在MX集團,拍的室內景。有不少員工蠢蠢欲動,想去看新代言人溫鈺。
他最近憑借一部古裝劇又火了一把,集團里不少員工是他的粉絲。
“星然,你去不去?”
郁星然問:“都跑了,工位上沒人被抓到怎么辦?”
“不會,因為經理也去了。”
郁星然:“……”
“我們也不是一直呆在那,就是去瞄幾眼,到時候就說去上廁所。”
“是啊,輪流去唄。保證工位上一直有人在就行。”
郁星然也沒見過明星,算不上好奇,但有人慫恿,他就想湊熱鬧。
“你們的經驗真豐富。”
“那必須,打工人必備的摸魚素養。所以去不去?”
“去。”
郁星然將電腦鎖屏,跟上小黛和小C,正好有人看完了回來,激動地說。
“溫鈺真人好好看,就是那種一眼就能區分明星和素人的區別。”
郁星然只在電視里見過明星,他不知道區別是什么,還真有些好奇。
“快快快,晚點要是顧總去視察,我們就不好在那呆著了。”
郁星然跟著他們進了電梯。
拍攝的地方在17樓,他們到的時候門口已經圍了好多不屬于這層樓的員工。
“人這么多?”小黛感慨。
“這算什么,集團門口還有很多粉絲,也不知道他們怎么知道的行程。”小C說。
郁星然抱著看得到就看,看不到也不勉強的想法,被兩人帶著擠到了最內圈。
“看見了沒?”
小C興奮地說,“真人好帥啊!怪不得他們說藝人一眼就能看出是藝人。”
郁星然贊同地點頭。
除了顏值高之外,藝人有一種素人沒有的營業氣息,也可以叫專業素養。
“他看起來很高。”小黛興奮地說,“有沒有188,我晚上做夢的素材有了。”
郁星然目測了下,回答“差不吧,186-188。”
“這你都能看得出來?”小C震驚,“你以前不會做服裝設計的吧?”
“不是,我喜歡畫人體,找的模特差不多都是這個身高,目測還是比較準。”郁星然說。
“我靠,你吃這么好?”小黛羨慕了,“我人體畫的一般,我學的插畫設計,這么一說,我感覺好虧啊。”
“那你人體豈不是畫的很好?”
“是還不錯。”
郁星然也不謙虛,他又看了眼穿著背心的溫鈺,視線在他手臂上頓了下,說。
“看他手臂的線條和肌肉,平時是挺注重鍛煉的。”
“那他有腹肌嗎?”小黛問。
“有。”郁星然忍不住賣弄了一下自己的目測水平,“根據我的經驗,他這樣的身材,不僅有八塊腹肌……”
他聽見小黛“嘶”了一聲,以為是在感嘆,得意的揚了下嘴角。
“還有清晰的人魚線。”
然后耳邊傳來一聲嘲弄。
“連人家有沒有人魚線都知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看過。”
郁星然:“……?”
顧宴執什么時候出現的?
他一回頭,發現原本擠在一團的人群全都散開,就連小黛和小C都不知道什么時候退到了百米之外。
只剩他一個顯眼包站在正中間的位置。
小戴和小C躲在一旁,死道友不死貧道。
他們心虛地垂下頭,根本不敢和郁星然對視,假裝是這一層的工作人員。
希望郁星然不要把他們供出來。
但也有不少膽子大的,好奇地看向郁星然和顧宴執。
頂著眾人偷瞄的視線,郁星然反應飛快,張口就問好。
“顧總你好,顧總再見。”
顧宴執:“……”
第26章 第 26 章 “別動,抱你洗澡。”……
“有的人能不能不要醋味這么重?”沈呈的聲音幽幽傳來。
這是郁星然回國以來, 第一次和沈呈面對面碰上。
他朝沈呈點了個算作招呼,然后藏進了工作人員中。
“你們也太不厚道了吧?”郁星然控訴。
小黛一臉無辜,“我已經在旁邊瘋狂地‘嘶嘶嘶’, 你一點反應都沒有。”
小C也點頭,“是的沒錯。所以我們只能先撤了。”
郁星然:“……”
“你和顧總到底什么關系?”小黛好奇地問。“怎么別人摸魚他不抓, 就逮著你一個人抓?”
顧宴執當然知道, 有一些明顯不是這一層的工作人員。以前有明星來代言,也會出現被員工圍觀的情況。
只要不耽誤工作,偶爾一兩次他根本不會管這個。
員工自然也知道。
躲只是本能反應, 顧總不計較, 但他們也不能太光明正大, 誰知道郁星然站著不跑, 一逮一個準。
小C:“然啊, 你還是太稚嫩了。”
小黛:“沒關系, 等時間久了就好了。”
郁星然:“時間久了,我就不會被逮了?”
“時間久了,你就被逮習慣了。”小黛語重心長地說。
郁星然:“…………”
溫鈺目睹了大半程才朝顧宴執走去,他作為乙方,當然要和甲方霸霸打個招呼。
經紀人比他速度還快, 嘴上的笑都快咧到耳朵口。
“顧總您好, 這是我的藝人溫鈺, 第一次合作, 感謝貴集團給的機會。”
“顧總好。”溫鈺禮貌地打了個招呼, 又看向自己老板,“沈總。”
“不錯,好好表現啊。”沈呈拍了拍他的肩膀。
“顧總這么忙,還親自跟拍攝啊?”經紀人沒話找話地閑聊。
“隨便看看。”顧宴執說。
經紀人見他不太想多聊, 識趣地點了點頭,“好的,那我帶小溫去化妝了。”
“道具呢,我剛讓拿的藍色發帶,誰拿走了?”
“喊你,快去!?”小黛推了下郁星然。
郁星然:“?”
他不過是隨便拿了條發帶,裝作幫忙收道具的工作人員。
怎么又好巧不巧還是他。
妝造師朝他招手,“對對對,就是這條。”
郁星然:“……”
然后他又當了一次顯眼包,在眾目睽睽下拿著發帶走到化妝師跟前。
溫鈺的近期的熱播劇是一部仙俠劇,而他今天的妝造就是還原劇中的角色。
臺詞也很簡單。
——用MX導航,御劍飛行不迷路。
后期還需要他錄制語音包,MX導航里有不少藝人的語音,也有二次元角色。
都是根據市面上較受用戶歡迎的角色語音。
郁星然頂著視線送完發帶,火速溜回小黛身邊,“我先上去了。”
小黛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小C都忍不住咋舌,“你這運氣也太背了吧。”
郁星然:“……”誰知道?
……
沈呈以拳抵唇,忍著笑,心滿意足地犯了個賤。
“我都不知道郁星然還是溫鈺的粉,連他劇中用的發帶都記得清清楚楚。”
然后沈呈成功收獲了顧宴執的一個“滾”。
“你們現在什么情況?”沈呈好奇,“不是結婚了,還玩隱婚這一套?”
“你們以前談戀愛就偷偷摸摸。”
顧宴執想到這也覺得憋屈,兩人沒有商量過要隱婚,但他總不能在公司到處發公告,說他和郁星然結婚了吧?
別說郁星然怎么看,顧宴執都覺得這像有病似的。
*
設計部早就傳開了。
郁星然還沒回工位,他們就在熱切地討論。
一會羨慕郁星然能給溫鈺送發帶,還近距離的接觸。一會又好奇顧總為什么總逮郁星然。
“顧總該不會是喜歡郁星然吧?”有人大膽猜測。
“顧總不是直男嗎?”
“他說過自己是直男嗎?”
“就算直男怎么了,還不準郁星然是人間扳手啊?”
“所以顧總下午拿的那支花到底是誰送的?”
“郁星然再不來,我可就開始嗑了。”
“這多像古早小說劇情,霸總總是‘針對’女主角,因為愛而不自知。”
“哈哈哈哈,等星然回來采訪一下他。”
話音剛落,郁星然和小黛、小C結伴回來了。
正巧就聽見了這句話,他問。
“采訪我什么?”
“采訪你備受總裁青睞是什么感覺?”
“想知道?”
其他人連連點頭,被郁星然吊起胃口,卻見他揚唇一笑。
“下次我見到顧總,讓他也多關照一下大家?”
其他人:“……”
他們覺得郁星然是真干得出來。
“星然這孩子,就是太客氣了。”
“就是說!這種事情就不需要這么謙讓了。”
……
臨近傍晚。
郁星然收到顧宴執發來的微信。
【咕嚕】晚上出去吃,一起
后面沒有標點符號,郁星然猜不出是肯定句,還是疑問句。
肯定句就是他得去的意思。
疑問就是在征求他的意見。
“星然,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吃酸湯火鍋?C組約我們拼飯。”
一到冬天,吃火鍋的頻率直線上升。
郁星然想到中午剛吃了火鍋,沒有半點猶豫的拒絕了,他選擇蹭顧宴執的晚餐。
顧宴執中午也吃得火鍋,總不能晚上又吃。
“不了,我晚上有點事。”郁星然說。
“你中午也沒和我們一起,干什么?不會真背著我們和顧總談戀愛吧?”
小黛半開玩笑的一句,倒是惹來了不少人搭腔。
“小黛還是太保守了,你怎么不說他和顧總隱婚了,現在的短劇都流行這么拍。”
郁星然:“……”不敢吱聲。
好在大家也都只是開玩笑,笑笑鬧鬧就過去了。
……
“怎么樣?答應了嗎?”沈呈在一旁問,“你怎么發的,要不還是我來吧。”
顧宴執拒絕了沈呈的幫發消息服務,只聽手機“叮”的一聲。
郁星然的消息發了過來。
“他答應了。”顧宴執說。
他的語氣平靜,可相識近二十年的沈呈還是讀出了幾分得意。
“要我說,你既然不打算隱婚,其實還有個辦法。”
顧宴執抬眸看他。
“在公司里多和郁星然接觸……當然我指的是正向接觸,你下午冷嘲熱諷的那種不算。”
“而且你別老看見郁星然就故意刺他,有些員工會以為你針對郁星然,連帶著排擠他。你想看他被欺負嗎?”
“誰能欺負的了他?”
顧宴執嘴上這么說,但還是想到……郁星然的兩位同事,在看見他出現后,立刻丟下郁星然就跑的樣子。
沒有半點義氣。
不過郁星然又不傻,他應該不會被欺負?
顧宴執有些不確定,郁星然不會和他說在公司里發生的事。
他還在思考,沈呈又說。
“你知道你這樣子像什么嗎?”
“像小男生拽小女生的辮子,幼稚。”
顧宴執:“……”
“我只是為了報復他。”顧宴執嘴硬。
“對對對,你為了報復他,還特意發朋友圈炫結婚證,又不敢讓郁星然看見,連帶他一起屏蔽了對吧?”
顧宴執:“……只是避免不必要的相親局。”
“呵呵。”
“那你就沒考慮過,對他溫柔了一點?”
顧宴執給了他一個“你有病”的眼神?
“你想,你要報復他,那報復他的前提是什么?”沈呈給他分析。
顧宴執沒接話,沈呈又說。
“讓你真對他怎么樣,你又舍不得……我是說你太善良了。那你可以讓他重新喜歡上你啊。”
顧宴執敲鍵盤的手頓了下,沈呈就知道他是聽進去,因為不放在心上的事,顧宴執連個反應都沒有。
“你就不想也甩他一次?讓他重新喜歡上你,你再狠狠地甩了他……”
顧宴執光是聽沈呈這么說,已經覺得爽飛了。
只是他沒去深究是因為“讓郁星然重新喜歡上他”,還是因為“狠狠甩了郁星然”。
“你不會沒這么想過吧?”沈呈瞳孔震驚,“那你之前想的報復方式是什么?”
顧宴執沒接話,他之前只想要報復郁星然,沒想過要怎么報復。
唯一想到的就是,他和郁星然協議結婚后,郁星然就找不了別人了。
只要郁星然不能逍遙快樂,他就覺得舒暢了。可真結婚后,顧宴執又覺得僅僅這樣不夠。
顧宴執問:“要怎么讓他重新喜歡上我?”
沈呈:“……他以前怎么喜歡上你的?”
顧宴執心想,他其實也不知道。
以前都是他纏著郁星然,他有時候也分不清郁星然是真的喜歡他,還是只是因為被他纏煩了。
可能都有那么一點。
所以郁星然離開的時候才會毫不猶豫,因為沒那么喜歡,也就不會舍不得。
“你以前怎么讓他喜歡上你的,你現在就怎么做唄。一般情況下,人的喜好不太會有很大的轉變。”
“怎么?顧總連這點自信都沒有?”
顧宴執想起幾年前,他追郁星然是在冬天,那個時候也像現在這么冷。
他還給郁星然暖被窩了。
***
郁星然以為吃飯是他和顧宴執兩個人,當看到沈呈和他身邊的溫鈺是微愣了下。
沈呈還好,算熟人。
溫鈺想到那天打游戲的尷尬對話,他看向郁星然時,微有些不自然。
反倒是郁星然從容大方的和他打招呼,“你好,溫鈺。”
“你好,星然。”
溫鈺悄悄地問過沈總,為什么顧總沒有在公開場合帶郁星然出席過,得到的回答是——
顧總害羞。
聽完這個回答后,他看顧宴執的心態從“金主霸霸”變成了“嬌羞男夫”,且一去不復返。
現在溫鈺都不敢直視顧宴執,怕笑出來。
……
顧宴執定了個餐廳,司機開了七座的商務接待車來接人。
沈呈非常不客氣地先上了車,“溫鈺你也上來。”
溫鈺頓了下,看向顧宴執和郁星然。
郁星然朝他笑了笑,顧宴執沒說話,溫鈺在沈呈的催促下上了車。
“坐這邊。”
沈呈拉著溫鈺,讓他坐到自己旁邊的位置。非常刻意地將中前排留給顧宴執和郁星然。
顧宴執若無其事地上車,又在郁星然上車前伸手扶了他一下。
沈呈將兩人的動作看在眼里,眉梢微揚,身體不是很誠實嗎?
嘴硬個什么勁。
一頓飯吃得還算輕松愜意。
當然,輕松愜意的是沈呈。溫鈺對顧宴執和郁星然的相處快要好奇死了,偏又不能問。
郁星然一頭霧水,不明白這頓飯的用意。
一開始以為是單純的吃飯,可顧宴執的注意力根本不在吃飯上。
先是看準時機,在郁星然準備夾菜前,搶先幫他夾到碗里。
又在郁星然水杯空的時候,貼心地幫他續杯。
還時不時幫郁星然撩一下總往前跑的幾縷發絲。
郁星然懷疑,要不是服務生直接把擦手的熱毛巾遞到他手上,顧宴執還會幫他擦手。
他滿腦子都是:顧宴執在抽什么風?
郁星然在茫然中吃完了一頓飯。
餐廳里的暖氣開得很足,顧宴執身上的西裝外套早在上菜前就脫掉,披在椅背上。
顧宴執站起身沒有立刻去拿,郁星然以為他忘了。順手將椅被上的外套拎了起來。
可能是他動作太大,只聽——
東西落地的聲音傳來。
幾人的視線同時看去,幾盒顯眼的小雨傘,各自躺在地上。
郁星然:“……”
顧宴執:“……”
沈呈:“……臥槽。”
溫鈺倏然收回視線,眼神忙得亂轉。
他只要一尷尬就容易亂說話,不經過大腦就出口:“這套,這套可太棒了!”
沈呈:“…………”
顧宴執:“…………”
郁星然:“…………”
溫鈺本人:“…………”死嘴,你又在亂說什么!?
饒是淡定如郁星然,此刻想丟掉手上的外套,還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他該慶幸的是,顧宴執訂的包廂,丟人還沒丟到外面去。
但問題是……
這種東西難道不是第一時間收起來的嗎??
顧宴執為什么沒有把它收起來!??
吃飯還帶套是想干嘛?
郁星然和顧宴執對視了一眼,眼神里的控訴迅速變成了驚訝和唏噓,一副他什么也不知道的口吻,說:
“顧總,想不到你平時玩得這么花。”
疑似風評被害的顧宴執:“?”
要不是顧宴執中午親眼看著郁星然將套放進他的口袋,他都要信郁星然不知情了。
沈呈的視線在兩人身上轉來轉去,更多的是震驚!
“你一次要用四盒啊,幾個腎啊就敢這么玩?”
顧宴執一個死亡視線掃過去,沈呈頓時閉嘴,然后一臉同情地望著郁星然。
他好像知道為什么郁星然要離開的這么果決,換誰也經不住顧宴執這么玩。
……
一頓晚飯以尷尬結束。
郁星然覺得,他可能再也不想見到溫鈺了。
回去的路上,兩人都保持了沉默。
就在郁星然以為顧宴執不計較,危機解除時,他就被顧宴執摁在沙發上。
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
“干什么?”
顧宴執氣勢洶洶的樣子,不像是要和他發生點曖.昧的事,倒像是要揍他。
“你買的。”顧宴執說。
郁星然心虛地別開頭,“那也是你同意的。”
再說了,誰能想到會套灑現場。
顧宴執沒有反駁,郁星然還有幾分詫異,就見他將套又一次從口袋里拿出來。
他語調平靜地問,“你覺得我們今晚能用多少?”
郁星然:“……”
一般這個時候,郁星然是不會服輸的,他伸手勾住顧宴執的脖子,沖他笑得一臉燦爛。
“顧總這話說的,我是無所謂,你別死我身上就行了。”
顧宴執欣賞了一會他傲嬌自得的小表情,支起一只腳,起身脫掉外套。
他將郁星然攔腰抱起,心情很好地笑了下。
“希望你等會還能這么嘴硬。”
郁星然“噢”了一聲,說,“如果顧總夠丨硬丨的話,我嘴還挺軟的。”
——砰地一聲。
門被粗暴地關上。
顧宴執將他推到門上,漆黑的眸子里藏著翻涌的情緒。
“郁星然,你要是現在跟我道個歉,我還能給你個出去的機會……”
“看不起誰呢?顧總?”
郁星然唇上還掛著從容的笑意。
“從來都只聽說過累死的牛,沒聽說過耕壞的地。”
他的語氣里充滿了挑釁,眼神像是帶了鉤子,白皙修長的食指在顧宴執的胸口點了點,撩撥地劃了個圈。
“倒是顧總把話說得太滿,要是中途力不從心,那就有點丟人了。”
“根據數據顯示,男人從二十六歲起,身體機能開始下降,全憑吹噓自夸,你以為你還是十八/九歲?”
顧宴執用力地扣住郁星然的下巴,動作有些兇,眼神中的火氣藏都藏不住,也沒打算給藏。
“你還找過十八/九歲的?”
郁星然眼睫眨了眨,沒說是或不是。他以前還挺喜故意惹顧宴執生氣的。
因為顧宴執生氣的時候,繃著臉,一言不發,只埋頭做飯。濕咸的汗珠從鼻尖落下,澀丨情又性感。
郁星然偶爾還喜歡在床上裝柔弱,故意說一些“好疼”,“哥哥太兇了”,“我不行了”,“要被丨X丨爛了”的話。
顧宴執有時候get不到,他會真的停下來。郁星然的興致瞬間驟降。
但生氣時的顧宴執不會。
他會覺得和郁星然反著來才算懲罰。
郁星然壓力大的時候,就喜歡顧宴執“不憐香惜玉”的丨艸丨他。
精神和身體都得到了“救贖”。
郁星然記得有一回,他在床上夸了一句體校的校草,說他的肌肉練得特別漂亮,還邀請郁星然去看他打籃球。
那次顧宴執就發狠的欺負他。
過后郁星然再去哄他,“逗你玩的,我和他不熟,連話都沒說過,他也沒有邀請我看他打籃球。”
“我只看你一個人打。”
顧宴執吃醋的時候別別扭扭,卻又格外好哄。
郁星然主動摸摸顧大執,他就什么氣都消了。
也正因為這樣,郁星然以為他們可以走得更久一些,可能是畢業的三五年后,也可能是七八年后。
他愿意因為顧宴執眼下的真摯和毫無保留的喜歡,陪著顧宴執。
等到他膩了或者不喜歡他的時候,郁星然也會果斷的放手。就像他母親一樣,從不糾纏。
只是沒想到分手來得這么快,也沒想到顧宴執分手了還那么羞辱他。
郁星然恨的從來就不是顧宴執變心,不喜歡他。他恨的是……原來一個人不喜歡了,可以這么決絕無情。
這讓郁星然想到了他親生父親,相愛的時候所有人都覺得郁父郁母是一對神仙愛侶。
不愛了,郁母得處處提防,生怕郁父連郁星然這個親兒子都算計。
而事實上,郁母的提防不無道理。
郁父把小三領進門后,就直接告訴郁母,為了避免日后財產糾紛,他會留遺囑的。
以后一分錢都不會給郁星然留,等他死后遺產繼承人只有他最喜歡的小兒子有資格繼承。
“嘶。”
顧宴執只覺肩膀吃痛,郁星然咬了他。
下嘴挺狠。
顧宴執懷疑郁星然這狠勁,像是要從他肩膀上咬下一塊肉。
郁星然咬完他,又用一雙怨懟的眸子望著他。
顧宴執:“……是你咬的我,干嘛一副我欺負你的樣子。”
他都沒吭一聲。
但顧宴執不得不承認,郁星然這表情不管是裝得還是別的什么,他都有些心疼和心軟。
好像只要郁星然這么看著他,別說咬他一塊肉,讓他干嘛,他都愿意,
郁星然咬了他還不解氣,用力地錘了他一下。只不過那點勁,顧宴執沒覺得有多疼。
“要不左邊也讓你打一下。”顧宴執說。
郁星然瞪了他一眼,然后仰頭親他。
和剛才兇狠的樣子截然相反,郁星然的親吻很輕,舌尖像羽毛撩過。
顧宴執只覺得唇.瓣酥酥麻麻,又甜絲絲的。
這讓顧宴執想要“索取”更多。
他伸手環住郁星然的腰,一手就能輕松挽住。
郁星然的腰很細,不穿衣服的時候,顧宴執還能看見他的兩個腰窩。
顧宴執覺得很可愛,就像兩個酒窩,總讓人想低頭品嘗。
郁星然從墊著腳,再到順理成章踩著顧宴執的腳背。
顧宴執從小到大,個子都是班里最高的。
哪怕吃得不太好的那陣,吃進去的東西也都優先往身高上展現。
初中那會,同學見了他都說他像瘦竹竿。
高中開始,他營養逐漸均衡,加上適當的鍛煉,身材變得勻稱,以及這張臉的加持,莫名就成了學校里的風云人物。
顧宴執現在有一米八/九,郁星然一米七九,且他骨架小,人也瘦,一個人站在那的時候,倒也是身高腿長。
但和顧宴執站在一起,就顯得有點“嬌/小”。
顧宴執通常會配合郁星然的身高,低下頭讓他更方便親吻自己。
一吻結束,郁星然又兇巴巴的在他唇上咬了一下。
不同于顧宴執的舍不得下口,郁星然直接給他咬出血了。
“疼嗎?”
郁星然表情驕矜,眸含秋水,白皙的臉頰浮著淡淡的紅暈,像等人采拮艷色玫瑰。
“疼。”顧宴執配合地說。
其實并沒有覺得多疼,只要是郁星然給的,不管是什么感覺,顧宴執都覺得舒服。
他唯獨接受不了郁星然對他冷淡。
“高興了?”顧宴執問。
郁星然低頭沒接話,發現自己還站在顧宴執的腳背上,正準備下來,顧宴執一手托住他的屁.股,將人抱起來。
像抱小孩一樣。
“別動,抱你洗澡。”顧宴執咬著他的耳朵,語氣愉悅。
“我浴室的熱水正常,洗多久都可以。”
郁星然能感受到顧宴執說話時,胸腔的震動,連帶著他的心跳都跟著有些快。
他深吸一口,洗個澡而已,以前又不是沒一起洗過。
出息點,郁星然。
用你三年來畫澀丨圖解壓的經驗,給顧宴執一點小小的震撼!
第27章 第 27 章 “采訪下你的戰績,昨晚……
手機響的時候, 顧宴執正在幫郁星然擦身上的水珠。
他有兩部手機,一部用來辦公,另一部是私用。
設置的鈴聲是不一樣的, 很好區分。
這個鈴聲是私人號。
顧宴執覺得可以不接,不是公事, 那就是私事。私事分為輕重緩急。
他現在有更急更重要的事情, 那接電話就是很輕且可以放緩的事。
“不接嗎?”郁星然問。
“你讓我在這個時候接電話?”
顧宴執眉梢微挑,“上一次錯接嚇了沈呈還不夠,還要嚇別人?”
“是你接的。”郁星然說。
“你拿我手接的。”顧宴執糾正他。
“又想像今天這樣讓我一個人背鍋?”
郁星然有自己的道理, “這么私人的東西, 你不及時收起來, 我有什么辦法。”
“你說得對。”顧宴執拆開包裝袋, “這么私人的東西, 還是應該及時用。”
郁星然:“……”
他原本想在浴室里, 畢竟當時的氣氛剛好。但顧宴執堅持要回床上。
“太冷了,溫差太大容易感冒。你要是喜歡浴室play,也可以等夏天。”
郁星然解釋,“我只是懶得挪窩。”
“又不用你自己走。”顧宴執說完,就將郁星然橫抱起來。
兩人都沒穿衣服, 肌膚相貼, 一點也不冷。
像是掉入草堆的火星子, 瞬間燃起了小火苗, 在氣候尤為干燥時, 火就會越燒越旺。
沒等走到床邊,顧宴執的手從郁星然的腿丨間穿過,揉了下郁小然。
郁星然呼吸一滯,張口就往顧宴執肩膀上咬。
“又咬我?”
可能是從浴室出來前, 他們就互幫互助了一次,顧宴執的聲音帶著些啞意。
郁星然沒說話,催促顧宴執走快些。
“這么急?”顧宴執問。
郁星然被顧宴執一副“你也太猴急了”的表情氣到了。
就算郁小然被鉗制住,郁星然也不會服輸的。
好,他不急。
郁星然冰冷的手指掐住顧宴執的胸。
他的手指很好看,細細長長,骨節分明,指甲也修剪的干凈圓潤。
但顧宴執無暇欣賞他的手指,倒吸一口涼氣,始作俑者還朝他笑。
眼神里明晃晃寫著:
互相傷害,誰不會啊。
郁星然超絕忍耐力,從小就是如此。
有人關心時,他小痛小癢都忍不了。但當沒人關心時,就是摔了個粉碎性骨折,他也不吭一聲。
當時住院治療,隔壁床也同樣骨折的的大叔嚎得跟豬叫。
但郁星然愣是沒喊一句疼,后來大叔出院,直夸郁星然是個狠人,以后能成大事。
郁星然那會還覺得好笑,他可沒有什么遠大的志向,能成什么大事?
他只想在這浮躁的人生中偷閑取樂。
郁星然目光一顫,顧宴執已經欺身而上,笑容有些惡劣。
“賭一下?”
郁星然不說話,抬腳要踹顧宴執。
顧宴執笑著扣住郁星然的腳踝,低頭在郁星然的小腿上咬了一口。
“肩膀上都是你的牙印,咬我這么多次,我還一次不過分吧?”
手機鈴聲又一次響起了。
已經無人去在意。
……
另一邊。
正忙著約會小情.人的沈呈接到了這通救急電話。
“嗯?”
沙發上,男生已經解開沈呈的皮扣,沒等他繼續,沈呈就站起身來。
“你先回去吧。”
男生:“我澡都洗好了,衣服都脫……”
沈呈:“穿起來,不會?”
男生擰著眉有些不高興,“呈哥不會是還約了別人吧?”
“不是,乖。先回去,我有點急事,要出門。”
沈呈耐心的時候還是愿意哄一哄。
但要是對方不順梯子下,他也不會發脾氣,但會換個聽話的小情.人。
“知道了。”
男生明顯聽到電話里有一道男孩子的聲音,聲線聽起來很有少年感。
男生略顯嫉妒。
因為他知道沈呈干這事的時候從不接電話。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在這事上能打擾到他。
……
沈呈趕到電玩城時,顧斐熠臉上有一道很清晰的血痕。
幾臺游戲機被砸得稀爛,現場還圍了一群看熱鬧的人。
“怎么回事?”
顧斐熠垂眸小聲地說,“對不起啊,沈大哥。我本來是打給我哥,但是他沒接。”
所以想到唯一能幫他,又不會告狀的人,只有沈呈。
“其實你不用特意跑一趟,我就是卡里沒錢了。”
“卡又被停了?”沈呈大概也猜到了,“還有哪里受傷沒有?”
顧斐熠像個犯錯的小狗,把頭搖成撥浪鼓。
“這次真的不是我先惹事的。”
雖然是他先動的手。
還砸了不少東西,電玩城的東西他總要賠錢的。
“和誰打架?”
“一個傻.逼同學,我玩得好好的,他非要來蹙眉頭。”
沈呈有些意外,顧斐熠不是沖動的性子,至少和同齡的少年比起來,他性格更“軟”一些。
“他欺負你了?”
“說了些難聽的話。”顧斐熠想起來臉還是很臭。
沈呈:“叫什么?”
顧斐熠支支吾吾不說話。
“我不告訴你哥。”沈呈說。
顧斐熠眼睛瞬間亮起,被狗狗眼這么看著,換誰也招架不住。
“說吧,是誰?”沈呈嘴上這么說,但告不告狀取決于兩人的矛盾大小。
“你又不認識,叫郁盛沅。”
沈呈頓了下,“哪個郁!?不會是郁星然郁吧?”
“你怎么知道?”
顧斐熠一臉詫異,如果沈呈不說,他都把兩人放在一起聯想。
“巧了。”沈呈唇角微彎,“他是郁星然的弟弟。”
顧斐熠大驚失色。
“啊!?怎么會,星然哥這么好,怎么會有這么傻.逼的弟弟。星然哥以后不會討厭我吧?”
“郁盛沅那個傻.逼不會去告狀吧?可是以前也沒聽說他有哥哥,他不是獨子嗎?”
顧斐熠一臉心碎,像是已經看見自己被郁星然討厭的場景。
“怎么辦?”
沈呈逗完人,心滿意足地壓下唇角,“沒關系,我們不告訴他。”
“這樣會不會不好啊?”顧斐熠一臉扭捏,又去看沈呈的表情,觀察他是不是真的要替自己保密。
“真的嗎?”
“你打的傻.逼同學,和郁星然的弟弟有什么關系?”沈呈幫助他開脫。
顧斐熠的眼睛又亮了亮。
還沒說話,沈呈打斷他,“行了,不用吹彩虹屁。”
“不行,還是要說的,沈大哥是全世界最好的人。”
沒給沈呈拒絕的機會,顧斐熠嚎得極為真情實感。
“以后你就是我親哥!等你老了,我也給你養老。”
沈呈:“……”
知道的他們差七歲,不知道的還以為差了七十歲。
“用你那被停的卡養我嗎?”沈呈問。
沈呈帶顧斐熠去找老板私了,賠錢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但老板看見顧斐熠時,臉上的表情僵了下。要不是臉上的傷還在,他都要以為換人了。
剛兇得跟什么似的,現在乖得人畜無害。
“沈大哥,等我有錢了還你。”
“用不著,不缺你那點。行了沒事趕緊回去。”
顧斐熠“嗯”了一聲,卻沒有要走的意思。沈呈問他。
“怎么?”
“這個點宿舍關門了。”顧斐熠踢著路邊的石子,“我沒帶身份證,住不了酒店。”
“要不你幫我開個房間,等會我偷偷進去,你再出來?”
顧斐熠忽然覺得自己真機智。
“去我家。”
顧斐熠矜持了下,“不好吧,我哥知道了會……”
“不讓他知道,行了吧?上車。”
“謝謝沈大哥。”
顧斐熠一上車又變成了快樂小狗,他哥會訓他,問他怎么回事。
但沈呈不會,他也不需要找借口。可這一次,好像不太一樣。
“下次不要這么沖動,看你臉上的傷,不疼啊?”
“有一點,對不起,我沖動了。”
顧斐熠認錯態度良好,垂眸看著自己的手,腦袋上的頭發都耷拉下來。
“沒怪你。下次真氣不過,事后找人……”
沈呈把話咽了回去,要是讓顧宴執知道他教顧斐熠這個,可能連他都得一起挨揍。
“我的意思是,小孩子不要太沖動,遇到事情還是得求助家長。”
“我十八了!”顧斐熠說。
“十八了也是小孩。”沈呈沒忍住揉了一把他的頭發。
“知道了,沈大哥你真好。”
竟然沒再反駁,還乖的有點犯規,沈呈欺負起來有些負罪感。
也不知道顧宴執是怎么能對著這么可愛的弟弟冷臉的。
顧斐熠要真是他弟,他找把人寵天上去了。
沈呈那些個年紀小的弟弟妹妹,跟個小霸王似的。這么一對比,顧斐熠簡直乖得離譜。
“逗你的,家里房間多,隨你挑。”
……
“你剛說你給你哥打電話他沒接?”
顧斐熠點頭。
沈呈已經開始琢磨了。
顧宴執一般不會不接電話,雖然不愛回微信,但電話基本都是會接,除非接不了的情況。
例如洗澡,沒聽見,或者沒空空。
這個時間點騰不出空,就很難不讓人多想,沈呈想到今天中午四盒套的戰績。沒忍住罵了句:
“媽的,他是打樁機嗎?”
男人在這方面總會有勝負欲,沈呈自知體力不如顧宴執,但什么情況能用這么多盒,他們是準備三天不下床嗎?
顧斐熠茫然地看著他,“我哥怎么了?”
“你哥忙著跟你嫂子談情說愛。”
顧斐熠先是愣了下,忽然想到那天在玄關撞見的場景,臉頰瞬間爆紅。
那他豈不是剛才打擾到他哥了?
顧斐熠心底忐忑,幸好他沒有繼續打。
“你想什么?臉紅得跟番茄似的?”
顧斐熠連連搖頭。
“噢……你是不是撞見過啊?也十八歲了,怎么這么害羞?”
顧斐熠堅決不肯多透露一句。
沈呈現在一肚子壞水,打算找個時間再去膈應下顧宴執。
“說說,怎么個情況?”
“沒有。”顧斐熠被問得快要冒煙了,嘴不對腦的,“沒撞見他們親嘴。”
顧斐熠:“……”
沈呈:“……”
靠!
期待了半天,結果是親嘴啊。
“你哥親嘴又不是你親嘴,你臉紅個什么勁?沒談過戀愛?”
顧斐熠略微認真地說。
“我哥不讓我早戀。他說我要是敢亂搞男女關系,就打斷我的腿。”
“那你沒有喜歡過什么人?”
顧斐熠搖頭,他沒好意思說他一跟女生說話就結巴,還容易臉紅。
“這么聽你哥話?”
顧斐熠點點頭,“他是我哥嘛。我當然聽他話了。”
沈呈更加嫉妒了,憑什么顧宴執又有乖巧的弟弟,又有貌美的老婆。
“那你不想談戀愛嗎?”沈呈像個引誘好學生的壞人。
哪想顧斐熠很認真地搖頭,顧斐熠是私生子,是父母兩人興頭上的“產物”。
顧斐熠第一次直觀的感受到被家人關心,是在十六歲。
不是父母,也不是養他長大的外婆,而是從顧宴執身上得到的。
從那個大雨傾盆的夜晚,顧宴執接他回家的那天。
所以他也厭惡父母的行為,不用他哥警告他,他也不會這樣做的。
……
沈呈帶著顧斐熠回了家,沒想到的會在家門口撞見了還沒走的小情.人。
“你怎么還在這?”沈呈的語氣沒有剛才那么和善。
他在人前總是紳士做派。就好比他在顧斐熠眼中,是比顧宴執還溫柔的哥哥。
“呈哥。”
男生從他們出電梯起就注意到兩人,尤其是沈呈眉目含笑的樣子,不是裝出來的情緒。
沈呈找情.人向來直白。
第一天就會把話攤開說,各取所需,他給錢,情.人陪睡,條件是聽話,且不糾纏。
不過沈呈已經算是圈里玩的干凈的。
他一次只和一個人簽包養協議,中間也不會去找其他人。
也正因為這樣,很多人都想榜上沈呈。長得好,有錢,溫柔,還“專一”。
“沈大哥,他是誰?”顧斐熠問。
沈呈眉梢微不可查地蹙了蹙,“請的鐘點工。”
倒不是他要騙顧斐熠,要是讓顧宴執知道他在顧斐熠面前“亂來”……
男生臉上的笑意瞬間僵住。可是又不敢反駁,只能咬牙認下“鐘點工”的身份。
“打掃完可以回去了,辛苦。”
沈呈裝得一副體貼樣,眼神里的警告意味明顯。
“好。”
男生咬了下嘴唇,視線直直地盯著眼前的少年看。
少年骨相很優越,也比他年輕,長得很好看,一雙狗狗眼帶了點茫然的無辜。
不過他記得沈呈喜歡的是可愛清純掛,沈呈喜歡被人依賴,可又不能太粘人。
包括他在內的幾個小情.人,他知道的人里,身高就沒有超過178的。
而眼前這個少年目測都有一米八多,快趕上沈呈的身高,應該不在沈呈的獵物范圍內。
再看上他臉上掛了彩,看上去應該只是朋友或者弟弟。
男生稍稍放下心來,他說:“我走了,再見。”
沈呈沒接話,顧斐熠很有禮貌的和他說了聲,“再見。”
男生進電梯后,顧斐熠還回頭看了他一眼,好笑地說。
“怪不得他們都說你是顏控,公司里全是高顏值的員工,連請的鐘點工都長得這么好看。”
沈呈:“……”怪好騙的,這讓他有點愧疚。
“很好看嗎?你和你哥才是基因好。”
提到顧宴執,顧斐熠張口就是夸,“那還是我哥長得帥,而且他有189,我還沒到185……但我應該還能長高吧?”
顧斐熠充滿期待地問。
沈呈想說差不多就行,可見顧斐熠對身高這么在意,于是哄他“可以”。
顧斐熠的表情就生動起來了,不同于顧宴執的冷硬,顧斐熠笑起來有一個酒窩。
一般沈呈覺得的可愛都是身形較小的物種,不管是動物或者人。
可不知道為什么,顧斐熠身高都快趕上他了,或許過兩年還真就比他高,但沈呈依舊覺得——
可愛這個詞在顧斐熠身上一點也不違和。
像只軟乎乎的大型狗。
***
郁星然醒來的時候,只覺得腰酸,腿酸,全身都酸。
他都會懷疑顧宴執昨晚是不是嗑丨Y了,do起來沒完沒了。
郁星然都分不清他中途是暈過去的,還是睡過去。
反正醒來時,他們又繼續了。
郁星然第一次知道,原來他這么耐丨艸。
理智上:不能繼續。
身體:想要。
也怪不得顧宴執亂來,因為他也沒想收著。
天光微亮的時候,郁星然起來倒水和。
還差點因為踩到亂丟的t而滑到。
罪魁禍首……
已經不在屋子里了。
郁星然這才發現,房間已經被收拾干凈了,此時日上三竿。
他立刻去摸手機,發現時間已經接近中午十一點了。
郁星然:“!”
尖叫!
他沒打卡!
他沒請假!
這算曠工的!
郁星然猛地做起來,倒吸了一口涼氣。昨晚多放縱,現在就有多遭罪。
主要是太久沒開葷,也不怪他貪吃。
他的身體對顧宴執還有記憶,契合度又高,亂來也是人之常情。
郁星然又躺了回去。
算了。
曠都曠了,還是裝死吧。
心里這么想,郁星然還是打開了考勤APP。
之前公司用的是打卡機。
總有人卡點到公司,但出現排長隊,打不上卡的情況。
技術部有同事搞了個考勤APP,領導審批通過,據說還給發了一筆獎金,后來成為其他同事眼中的神。
現在都用考勤APP打卡,還自帶定位,只要在公司一百米內,不用打開也能自動打卡,不擔心缺卡。
但同時……沒打卡也需要走APP請假流程,郁星然一打開考勤APP。
跳出了系統通知。
【您已成功請假一天,詳情>>>】
郁星然:“!”
他什么時候請假的?
□□到暈過去,還能爬起來請假嗎?
他竟然這么重視和熱愛這份工作嗎?
郁星然放心地退出了APP,準備起來吃個早……午餐。
而此時的公司,流傳出好幾個版本的八卦——
“聽說了嗎?顧總今天又來設計部了,他直接讓經理幫郁星然請了個病假。”
“顧總幫星然請假,好迷幻。昨天顧總不還再‘針對’星然嗎?”
“我靠!!!你們不知道嗎?郁星然和顧總是同學啊,段白之前不是說過嗎?”
“我懂了!怪不得顧總總是針對郁星然,這不就是小說里白月光回國的情形嗎?”
“因為愛而不得,所以針對!”
“而且星然也說過他和顧總不只是同學關系……星然愛開玩笑,真假摻著說也不是沒可能。”
傳到后面就變成了……
“你也聽說啦?顧總愛而不得的白月光回國了。”
最后,當沈呈來公司探究顧宴執的戰績時,聽見的就是……
“多年前,郁星然為了夢想毅然決然離開了顧總。現在他回來了,但顧總已經不是曾經那個單純好哄的少年了,所以郁星然用一支玫瑰,成功將顧總哄到手。”
沈呈將聽到的最終版八卦,復述給了顧宴執聽,“你有什么看法?”
顧宴執沒有看法,他在埋頭工作。
“要我說,你公司的員工們各個都是人才,挖去我公司寫娛樂八卦肯定很不錯。”
“滾。”
“你怎么想的,親自去給郁星然請假,明天郁星然來上班,天都塌了。”
顧宴執視線微頓,想了下那個場景,似乎有點意思。
“你說的,多和郁星然接觸。”
“我也沒讓你這么‘接觸’。”沈呈更多的還是看熱鬧。
“采訪下你的戰績,昨晚用完了嗎?”
顧宴執:“……”
“你很閑?”顧宴執停下工作,抬頭看向他,“顧斐熠去學校了?”
沈呈意外于顧宴執竟然知道,但又覺得不是很意外。
顧宴執看著不太像搭理顧斐熠,其實還挺了解他的情況。
“看看你這重色輕弟的樣子,只顧自己享樂,一點也不把弟弟當回事。”
“沒我之前,他一個人也能處理好。”顧宴執說。
顧斐熠沒被接回家前,是被迫獨立,但問題是現在也太依賴人。
像兩個極端。
以后顧斐熠進了公司,總不能連做個小決策也要過問他吧?
顧宴執還是希望顧斐熠能獨立些。
“噢,那你應該不知道他把郁盛沅打了吧?”
顧宴執聽見顧斐熠打架皺了皺眉,但沈呈特意提到被打人的名字,又讓他有些疑惑。
“郁盛沅是誰?”
“你不知道郁盛沅是誰?”沈呈以為顧總貴人多忘事,提醒道。
“郁星然的弟弟。”
顧宴執只知道郁星然有個同父異母的弟弟,還是最近才知道的。
但他并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倒也沒想到這么巧。
不過如果是郁星然的弟弟,那打了就打了吧,郁星然看起來并不想和郁家人有聯系。
沒準回去和郁星然一說,他還挺高興的。
但想到沈呈昨晚把人帶回家,他眸色微頓,“他是我弟弟。你應該知道我什么意思。”
“喂,這話什么意思?我也不至于禽.獸到禍害你弟弟吧。”
沈呈輕哼一聲。
“我也是有原則,先不說他是你弟,就算不是,我也不碰重感情的人。”
“也是,我弟也看上不濫情的人。”
“喂,人身攻擊就過分了。”
沈呈了解顧宴執,嘴上很嫌棄,但要是顧斐熠真被人欺負了,顧宴執是坐不住的。
他也沒在意顧宴執這么說,他要是有這么個可愛的弟弟,護得比顧宴執還緊。
顧宴執懟完人,身心舒暢。
他看了眼時間,感覺郁星然也差不多該醒了。
他給郁星然發了條微信。
【咕嚕】起了沒?
郁星然回的很快。
【這是另外的價錢】差點起不來,顧總,昨天真的沒有偷偷嗑嗎?
【這是另外的價錢】昨天把人家丨艸丨得好丨爽丨,還想和你一起做飯~~~
顧宴執“啪”地一下把手機反蓋住,耳根已經爬上了紅暈。
郁星然像是打開了什么開關,怎么什么話都往外說。
沈呈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干嘛呢,嚇我一跳。”
顧宴執已經若無其事地拿起手機,唇角上揚的弧度還是出賣了他。
“和郁星然在聊天?”沈呈猜到了一點。
能讓顧宴執露出這樣的“嬌羞”的表情,那只有郁星然了。
嘖嘖。
顧小嬌夫。
當然也只是在心里面想想,沈呈沒敢這么喊,怕被打。
顧宴執沒有否認,瞅了他一眼,“幫我個忙。”
“說來聽聽?”沈呈傲嬌起來。
**
郁星然吃飽喝足,窩在沙發上畫畫。
果然吃葷有助于激發靈感,比如現在,他正忙著畫點雙人圖。
郁星然畫了草圖,冷不丁想到,他昨晚也是這么把腿搭在顧宴執的肩上。
顧宴執的身材比以前更好了,結實的胸肌……還有漂亮人的人魚線。
顧宴執壓低了身子,一臉怨懟的在他耳邊問。
“和誰解鎖的新姿勢?”
“說了你也不認識。”郁星然故意氣他。
然后顧宴執氣得一句話沒說,埋頭做飯,眼神兇狠帶著戾氣,郁星然只覺得好帶感。
這個時候他就會想要逗顧宴執說話,可顧宴執就是不肯搭理他。
郁星然沒想到他會這么氣,但又意外的好哄,郁星然只是親親額角的發絲,貼在他耳邊說了句。
“和你最舒服。”
顧宴執別別扭扭地問了一句:“真的嗎?”
郁星然只覺得怪可愛的。
然后,他再回一句,“假的。”
顧宴執就會氣成河豚。
直到把郁星然丨艸丨哭,顧宴執會像個惡作劇得逞的壞小孩,露出勝利的笑容。
郁星然惡劣的一面就是,他喜歡看顧宴執的幼稚行為,喜歡惹顧宴執生氣跳腳。
郁星然知道這或許有些病態,但他并不打算克制。
因為顧宴執的負面情緒帶來的“風暴”,會沖淡郁星然心底的不真實感。
他們會在這場情緒主導的“游戲”里,熱烈的接吻,熱烈的擁抱,熱烈的擁有彼此。
郁星然喜歡強而熱烈的情緒。
他修了下草稿,發了個微博。他的賬號有一些和他一樣的愛好者。
顏色愛好者。
郁星然故意只放了個半成品。
很快就收到粉絲們的催進度的評論。
【老師,這是重點!!要細化的!!!】
【雖然我已經腦補出來了,但太太快點畫,孩子的精神食糧就靠你了。】
【我直接斯哈斯哈,求求了,你快點畫,已經一分鐘了,還沒畫好嗎?】
【老師是不是又找到了素材?快說出來讓我們聽聽!】
郁星然揚了下唇,新素材沒有,一直都是同個素材。只不過……
他和素材do了個愛。
郁星然還是覺得腰酸,他在沙發上靠了一會,又趴下了。
趴著就畫不了,當停下忙碌,他才發現已經下午三四點。
郁星然沒有猶豫,他打開微信戳了戳顧宴執。
這個點,顧宴執估計在嚴肅的辦公,不知道看到他的消息會是什么表情?
要是能親眼看見就好了?
他們的聊天記錄停留在顧宴執中午問他吃沒吃,讓他注意忌口。
但郁星然沒回這條,忌口是不可能忌口。
所以當沒看見就行,郁星然直接重新發起了個新話題。
【這是另外的價錢】老公,好無聊啊~
【這是另外的價錢】我們來聊一聊,下次用什么姿勢吧?(? ???ω??? ?)?
第28章 第 28 章 “先做你,后做飯。”……
此時。
顧宴執正在開會, 有關于海外上線的新項目。
“顧總,我覺得想要占領海外市場,首先我們得……”
項目經理老王為了爭取這個項目, 和陳經理的團隊掐了好幾個月,兩組團隊對于這次海外項目各持己見。
老王摩拳擦掌, 正準備在今天的會上大展風采, 他剛才已經聽出關于陳經理方案里好幾個問題。
比起會議上激昂的王經理,顧宴執顯得格外淡定,好像這是一場和他無關的會議。
他前兩天已經看了兩邊遞交的方案, 只能說各有利弊, 且還能有出更好的方案, 這需要再施加一些壓力。
不過他不打算直接說, 王經理能看出陳經理的問題, 陳經理肯定也能看出王經理的問題。
正好看看他們能不能把對方的問題指全。如果不能, 他再補充。
兩組是對著坐,情緒激動,口水亂飛,就差拍桌而起。
顧宴執又淡定地喝了口咖啡。
反正這兩個方案他都會被斃掉。
臨近年關,顧宴執本來也不打算急于上線。
但他可以不著急, 手底下的人必須急起來, 不然大家都坐著享樂好了。
正在這時——
顧宴執的私人手機震動了一下。
對于消息他一般是看情況選擇回不回, 但由于兩人口沫橫飛了半天, 沒有一個說到重點。
顧宴執聽得有些無聊。
他沒有猶豫, 拿起手機看了眼。
消息來自郁星然——
【這是另外的價錢】老公,好無聊啊~
【這是另外的價錢】我們來聊一聊下次用什么姿勢吧?(? ???ω??? ?)?
顧宴執頓時被剛入口的咖啡給嗆到了,悶聲咳了好幾聲。
“對戰”的兩人循聲忘了過來,連帶著掐架的團隊成員也將視線轉向顧宴執。
陳經理和王經理對視了一眼, 從對方眼里看出了茫然。
他們的方案也不至于爛城這樣吧,給顧總氣得臉色漲紅。
“顧總!?”
顧宴執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就。林特助已經非常上道地遞上了杯水。
顧宴執直接從臉紅到了脖子根,郁星然怎么大白天就開始勾.引他。
昨天還哭著說不要。
休息一天又開始肆無忌憚了?
可是……
顧宴執欲蓋彌彰地喝了一口水,已經有些心猿意馬。
郁星然又喊他老公。
昨天他怎么欺負郁星然,郁星然都不喊一句。
沒有人會看到這條消息,可不知道為何,顧宴執就有一種會被“窺探”的羞恥。
他沉著一張臉,嚴肅地咳嗽一聲。
“你們繼續。”顧宴執給林特助和徐秘書使了個眼色。
會議記錄還是由徐秘書繼續,由林特助帶他繼續主持這個會議。反正他的決策林特助是知道的。
結果都是重做方案,那他也沒有必要在這里繼續聽了。
顧宴執拿起手機就走。
林特助站起來朝顧宴執點了下頭,等顧宴執離開了,他才悠悠地說。
“你們接著吵……“林特助微表情頓了下,反應過來連自己說錯了,他無縫改口。
“我是說,你們接著說。”
王經理:“……”
陳經理:“……”
其他人:“……”
林特助若無其事地坐了下來,許秘書也開始繼續記錄。
兩人看起來配合得天衣無縫,然而林特助面無表情的臉上快要憋不住。
昨天他就知道顧總要否決這兩個方案,當時只覺同是牛馬,所以對陳經理和王經理表示一丟丟的同情。
可一想到等會宣布否決方案的人是他,而眼前的兩人會因為他的話而感到晴天霹靂。
畢竟他們都覺得自己的方案完美無缺……
林特助激動得有些想笑。
當了那么多年牛馬,今天能當一回無情的“資本”,他都不知道這有多爽。
有一種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的爽感。
……
顧宴執回到了辦公室,還沒來得及回復,又收到郁星然的消息。
【這是另外的價錢】你的衣服有點大。
【這是另外的價錢】/圖片
顧宴執:“!”
照片里郁星然穿了件白襯衫,但也只穿了件襯衫。
那件襯衫還是顧宴執的。
顧宴執比郁星然高十公分,他的襯衫穿在郁星然身上有些松垮,正好蓋住屁.股。
郁星然是對鏡子側拍的,修長白皙的腿暴露無遺,顧宴執看的心下微熱。
五分鐘后,顧宴執拿上外套走了出去。
林特助正好回來,“顧總,這是去哪?”
這關系到他需不要跟著顧宴執。
“回家。”顧宴執語氣淡淡,“有點事。”
林特助看著顧宴執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這是他跟在顧總身邊以來,第一次見顧總早退。
現在距離下班還有近一個小時。
林特助就想到了今天公司有關顧總和郁星然的傳言。
他又想到第一次見到郁星然,是顧總執意要去的那家快餐廳。
所以傳聞也許是真的!?
雖然他沒見過顧宴執和郁星然一起,但顧總可不會去幫段白請假。
另一邊。
郁星然沒見到顧宴執回復,以為他在忙。
他在顧宴執衣帽間自娛自樂了一會,發現顧宴執好多衣服他都叫不出牌子。
應該是私人純手工定制款。
就是顧宴執的衣服大了他兩個號,他也穿不了。
身上這件襯衫料子還挺舒適,讓顧宴執送他一件,應該沒問題。
郁星然看完衣服,又去看顧宴執透明櫥窗上擺著的手表、袖扣、領帶、領結等配飾。
他不理解顧宴執要這么多表干什么,開展會嗎?
他看顧宴執平時常戴的也就那一兩塊。
郁星然心痛地看著被冷落的手表,拿出其中一塊鑲鉆的表,滿眼驚嘆。
他對鉆石毫無抵抗力。
白金的表盤外圈和表帶連接處圍了一圈鉆,閃得郁星然很是心動。
表盤是藍色的星空設計,像被群星環繞。
郁星然在雜志上見過這塊表,價值快趕上郁母留給他的全部遺產。
他試戴了一下,越看越喜歡。
郁星然試戴了一下,拿出手機拍了好幾張照片發給兩個好朋友“炫富”。
過完癮,他又把手表放了回去。
然后又看上一款袖扣。
郁星然:“……”
不能再看了。
看什么都好喜歡,有些是真的好看,有些是出自對金錢的喜歡。
郁星然第一次對別人的物品有這么強的占有欲。
他離開了衣帽間,然后看見連著臥室的書房。
書房是完全開放式,沒有安裝門。郁星然思考了下,應該沒什么機密文件。
有的話顧宴執也不能這么心大的讓他睡在房間里。而且就算有,郁星然也看不懂。
他就是好奇顧宴執平時都看什么書。
顧宴執書房沒有很多東西,書柜上分門別類放了不同類型的書。
書柜是三面貼墻,中間是大大的辦公桌,兩臺電腦,一臺筆記本,側邊還有小小的矮柜放了些文件。
郁星然對顧宴執辦公桌上的東西倒是沒什么興趣。他又將目光放到書柜上。
他十分懷疑,這些書顧宴執有一半沒看過。
上學時顧宴執就不是多喜歡看書的類型。
肯定是用來裝13的。
書架上還有幾排外文類的書籍,他可不記得顧宴執會這么多國的語言。
郁星然對書柜瞬間失去了興趣,又發現半透明的藏柜。
看一下,應該沒關系?
好奇使然,郁星然拉開了柜門,看見一幅擺畫。
特意裱了畫框,像是為了觀賞,但又藏在柜子里,還特意蓋了塊布。
郁星然沒法不好奇畫了什么。
他掀開一看,眸色震驚。
不是什么名家的畫作,只是一張陳舊的素描畫。
還是出自郁星然之手。
畫上的人也不是別人,就是顧宴執。
……
顧宴執到家時,客廳餐廳都沒人,他先去了郁星然的房間,也沒人。
那就只剩他的房間,顧宴執呼吸都變快了。
郁星然在他的房間做什么?繼續玩換裝小游戲!?
顧宴執放輕了腳步,臥室沒人,衣帽間沒人,浴室沒聲音,那只剩下他的書房。
顧宴執悄悄地靠近,郁星然身上還穿著他的襯衫,許是因為房間開了暖氣,他連褲子也沒穿,赤著腳站在書柜前。
白皙的長腿一覽無余,襯衫的衣擺蓋住圓潤的屁股。
他聽見郁星然自言自語。
“顧宴執看得懂嗎?”
郁星然很快又將視線落到了藏柜上,做賊似的打開柜門。
不知道又在自言自語什么,然后掀開了蓋布。
可惜郁星然是背對著他,他看不見郁星然驚訝詫異的眼神。
但能從郁星然遲緩的動作看出來,郁星然有那么瞬間的愣神。
那幅畫是郁星然畫的。
也是他第一次當郁星然的模特,那時候他和郁星然還算不上朋友。
顧宴執回想起兩人的相遇。
是高二那年。
他很早以前就聽說過郁星然的名字,高一剛入學他總能聽見有人在討論。
“你們知道9班的郁星然嗎?一個男生為什么可以長得這么好看。”
這是夸贊的。
也有罵他的。
“郁星然長得這么娘炮,到底有什么值得女生喜歡的。”
顧宴執從不參與這些討論,一是沒興趣,二是他和郁星然從未打過照面。只聞其名,不見其人。
直到步入高二的第一學年。
顧宴執還記得,那是一個周末。
走讀生都放假回家,郁星然和他都是住校生,他們是在學校的荷塘附近碰上的。
那天有個外校的黃毛少年到進學校……不知道是輟學,還是職高學生。
反正普高不給染發,也不給留這么殺馬特的發型。
至于私立貴族學校,著裝打扮要求也很嚴格,他們從初中就有形體和禮儀課,可以另類,但絕對不能丑。
顧宴執至今記得,黃毛踩著人字拖,黑色緊身褲,自認為非常帥氣的停在郁星然的面前。
那天郁星然穿了件白裙子,戴了頂假發,沒有化妝。
但那會,沒人知道。所以黃毛自信開口要微信。
“美女,加個微信啊,晚上一起出來吃宵夜。”
顧宴執意外掃到一眼,就難受地移開了目光,有一種白雪公主被不會變王子的青蛙給糾纏的沖擊感。
他以為女生會嫌棄地走開,或者冷漠拒絕。但唯獨沒想到——
“老子掀起裙子比你大。”
顧宴執:“………………”
別說顧宴執,黃毛少年也被這話給驚呆了,好一會張口罵了句臟。
“變態男,穿什么裙子,惡不惡心啊,欠丨操丨的賤丨貨。”
顧宴執聽得直皺眉,然而他沒想到的是,黃毛少年話音一落,郁星然的巴掌應聲而落。
清脆而響亮,絲滑得不帶半點猶豫。
直接給黃毛打蒙了。
連顧宴執都覺得腦瓜子嗡嗡的,好像被打的是他。
直到郁星然站在他的面前。
顧宴執眉心一跳,以為他打了黃毛不過癮,還要連他一起打。
一句“你打不過我”都快出口了,結果郁星然語氣溫溫柔柔,和剛才打黃毛的截然不同。
如果不是顧宴執親眼見證,他都要被郁星然的表象給欺騙了。
郁星然問,“你好,可以加個微信嗎?”
顧宴執那會就知道有些人的性向并非異性,所以郁星然還沒來得及說什么,他就在他張口前。
“我不是gay。”顧宴執當時是這么拒絕的。
郁星然一身清純打扮,臉上遺憾的表情也很明顯。
“真可惜,你看起來不太直,還以為你是1中天菜。”
顧宴執額角青筋直跳,沒說什么,郁星又笑著道。
“你別誤會,雖然我是gay,但我對你沒那方面的興趣,只是想問你,愿不愿意當我的模特,我開價很高的。”
剛被斷了零花錢,還負債一輛摩托尾款的顧宴執,可恥的有一絲心動。
似乎知道他在猶豫,郁星然朝他比了個數字,“超時還能加價。”
顧宴執根本沒看清郁星然比的是多少,只記得他的手指勻稱漂亮,骨節分明。
“我們特長班有時候也會互當模特,他們今天畫女孩,所以我穿成這樣。”
“不過不是他們強迫我的,我平時也喜歡穿一些好看的裙子,在學校是第一次穿。你知道的,我們美術生對美的追求是不限性別的。”
顧宴執:“……我沒想知道。”
“噢。”郁星然點了點頭,“那……微信?”
顧宴執鬼使神差給了。
不是為了當模特,而是為了戳穿郁星然那句“對他沒興趣”的假話。
郁星然一定是個詭計多端的gay,找他當模特絕對借口。
等加上微信,郁星然肯定會迫不及待聯系他,借著找他當模特為由接近他。
然而……
一周過去。
郁星然都沒有主動找過他。
顧宴執不信邪,主動給郁星然發了條微信。
一個問號。
這是顧大少爺最大的主動。
還沒退出聊天框,他就看見正在輸入中。顧宴執輕哼一聲,他就知道……
然后,郁星然回了兩個字。
【哪位?】
顧宴執那會自信地認為,郁星然是在玩欲擒故縱,一個高中生不學好,竟然學這些小把戲。
然而又一周過去,除了這兩句兩天記錄,他們之間沒有任何交流。
又過了半個多月,顧宴執又發了個問號過去,得到是一個紅色的感嘆號。
好樣的,他被拉黑了。
再次聯系上,是郁星然特長班的同學找到他,說他長得帥身材好,能不能給他們當模特。
顧宴執認定這是郁星然的意思。
他先是拒絕,那同學不氣餒,三番幾次游說他,顧宴執“勉強”答應。
當上課鈴聲響起,班上的同學陸陸續續進來,他就這么看著郁星然從他身邊經過,看都沒看他一眼,就像他只是一個陌生人。
那節課結束,顧宴執越想越不爽,都快回到教室,又覺得心里憋著一團氣難受。
踩著上課鈴又來到郁星然所在的特長班。然而他們班那節是體育課……
教室里沒有人。
他看見寫著郁星然名字的那張畫,被隨意丟在了地上。
郁星然把他畫得很好看,手臂肌肉線條清晰流暢,就連因為久坐而稍顯不耐的表情也被郁星然畫得很生動。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里,大概是覺得自己長得太帥,不應該被丟進垃圾桶,所以顧宴執將那張畫帶走了。
一直私藏到現在。
…………
——咚咚。
手指敲擊書柜門的聲音響起。
郁星然回頭。
發現顧宴執不知道什么時候倚在書柜旁,神態懶散地看著他。
“郁先生,未經允許,私翻別人的東西是不好的行為。”
郁星然愣了下,揚唇笑道:
“可我又不是別人,我們是領了證的合法夫夫,我有權知道老公在書房里放了什么。”
“倒是顧先生,未經允許,私自收藏別人的畫才是不好的行為。”
郁星然并不知道畫被顧宴執拿走了,只記得上了一節體育課回來,他的畫不翼而飛。
當時還有幾分遺憾,很少能找到顏值這么高,身材這么棒的模特。
“你說得對。”顧宴執點了點頭。
因為郁星然那句自然得不能再自然的“老公”,他的心情有幾分飄飄然。
“那我提前收藏我愛人的畫,也理所當然。”
郁星然知道顧宴執口中的愛人,只是用來形容他結婚證上的另一半,并不是指愛慕的人。
但——
尤為動聽。
郁星然心情很好的翹了下唇角,問:“你怎么突然回來了?”
他看了眼時間,還不到五點。
“顧總帶頭早退?”
他當然不能說因為郁星然的男友襯衫照,讓他有些心猿意馬。
“外出談項目,回公司也沒事,干脆直接回來了。”
“顧總還要親自談項目,我以為都是手下的人去。”
“當然要。”顧宴執心想,只不過不是今天。
郁星然不太懂生意場上的事,也沒有半點懷疑,他又欣賞了下這幅素描。
那是十七歲的顧宴執。
顧宴執的身高是到大學才停止生長,那會還是少年人的身形,和現在成年人的體型還是有些許不同。
郁星然流露出了些許懷念,“沒想到一張素描你倒是藏得久。”
顧宴執:“這是我第一張也是唯一一張畫像,留個紀念怎么了?”
郁星然心想,那他還是顧宴執的初戀,也沒見顧宴執要留什么紀念。
“這張素描將我的肌肉線條很好的展示出來,我放在這督促自己保持好身材。”顧宴執振振有詞。
郁星然:“……”你怎么不說掛健身房。
“你衣帽間有好多手表,看你也不是經常換,怎么買這么多?”郁星然又問。
“很多是合作公司送的。”
合作的企業之間,會在節假日互贈一些價值相仿的禮物,這些是有企業的公關或者市場部來完成。
MX集團每年也會送出去很多禮物,送出去的顧宴執不會去一一過問,收回來的也一樣。
“大七位數的表也是互贈的嗎?”
郁星然露出期待的大眼睛,要是這樣的話,顧宴執高興起來,借他戴戴也不是沒可能。
這個價位的表,顧宴執有好幾塊,他不知道郁星然指的是哪塊。
“就是帶鉆的星空表。”
顧宴執思考了下,終于回想起來是哪一塊,“是我大哥送我的生日禮物。”
郁星然遺憾,別人送的生日禮物,那就不好意思張口了。
“那你大哥審美還挺好。”
顧宴執:“……”
所以特意提這么一嘴,就是為了夸他大哥嗎?
呵,男人。
郁星然也不是第一次這樣,他經常在顧宴執面前夸其他男人,這讓在戀愛期間的顧宴執非常不高興。
但又覺得太計較顯得他很小氣。
“今天阿姨沒來?”顧宴執換了個話題。
“我讓她別來的,今天我來做。”郁星然語氣里充滿了欣喜。
顧宴執:“你休息好了?”
“當然。”郁星然揚起下巴,“都說了沒有耕壞的地,只有……”
“打算做什么?”顧宴執打斷郁星然。
他并不想再聽郁星然把他比喻成,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老黃牛。
“牛排,紅酒。”
郁星然會做的東西不多,但對他來說偏西餐類的食物比較適合手殘黨。
按照教程煎制七分熟,應該不難。
顧宴執“噢”了一聲,不是中餐就行。曾經有次他生日,郁星然非要親手給他做頓飯,差點把廚房給點了。
后來倒是不點廚房,但也沒好到哪里去。
以至于有段時間顧宴執懷疑,是不是他哪里惹郁星然不快,所以郁星然要他吃這些焦糊的食物毒死他。
最后,郁星然大概被打擊多了,知道自己確實不擅長做飯,終于不再心血來潮。
顧宴執先是回想了下這兩天有沒有得罪郁星然,如果床上不算的話,應該是沒有。
郁星然不至于要毒死他。
那應該又是心血來潮。
顧宴執這次沒打擊郁星然的積極性,他在旁邊“打下手”應該沒什么問題。
“現在要做嗎?”
“晚點,我先把牛排拿出來解凍。”
顧宴執:“!”
哇,郁星然竟然還知道要解凍。
“這個眼神是什么意思?”
郁星然瞇了下眼,似乎是在思考顧宴執的眼神是帶著褒義,還是貶義的。
“就是有點期待。”
顧宴執的目光就沒從郁星然的身上挪開過,大白天就這么明目張膽地引丨誘他。
“……那你確實應該期待一下。”
郁星然一副無知無覺的樣子,就好像穿成這樣是很正常的行為。
“你倒是自信。”顧宴執收回視線,他覺得再看下去不利身心健康。
郁星然已經走到他面前,一手勾住他的領帶,將人往沙發椅上帶。
郁星然不說話,把他摁在椅子上,解開了他的領帶,蒙住顧宴執的眼睛。
顧宴執心跳莫名快了幾分,喉結一滾,“做什么?”
郁星然的唇.瓣是擦著他的耳朵,呼吸淺淺,聲音恍若輕飄飄的羽毛。
他說。
“先做你,后做飯。”
第29章 第 29 章 眼巴巴等老婆回家的顧小……
顧宴執的眼睛被蒙住, 觸覺和聽覺都變得更加敏銳。
他感覺到郁星然的手指游走在他的腰腹上,耳邊是郁星然清淺的呼吸聲。
他忽然想到,大學時郁星然想開個畫室。
郁星然說他沒什么遠大的理想抱負, 只想要安穩平淡度日的生活。
他的畫室也確實開起來。
那時候學生不多,郁星然帶的都是藝考生, 他自己也有藝考經驗, 不少都是熟人介紹來的。
郁星然就是他校外租的公寓改的,二樓住人,一樓客餐廳變成畫室。
他還記得畫室剛布置好時, 郁星然說從來只在畫室里畫過畫, 偶爾也想做點和畫畫無關的事。
顧宴執剛想問他, 什么是和畫畫無關的事, 郁星然已經墊著腳吻了上來。
“郁星然。”
顧宴執只覺鼻間的氣息都變得灼熱。
“別叫我名字, 這個時候要叫我寶寶、甜心、然然、或者老婆。”
“調丨情不懂嗎?顧總, 你一個gay,能不能不要這么直男癌。”
“呵……”
顧宴執一聲嘲諷沒出口,唇.瓣就被郁星然輕咬一口。
“做丨愛可不只尋求身體上的快樂,還有前戲時,令人臉紅心跳的愛丨撫和綿綿情話。”
顧宴執想問他都哪學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但郁星然沒給他這個機會。
他聽見皮帶扣被打開的聲音。
“老公。”
顧宴執呼吸變得沉重, 出于本能環住郁星然的腰。
他看不見, 但能感覺到郁星然坐在自己的腿上。
郁星然的腿貼著顧宴執的西褲, 炙熱的體溫隔著一層薄薄的面料傳來。
郁星然挺輕的, 卻是讓人難以忽視的重量。顧宴執只覺得心底像是被野火燎原。
……
郁星然的飯還是沒做成。
臨近晚上八點,郁星然的肚子發出了抗議。
他邊看電視,邊吃糖炒栗子,顧宴執則在廚房里給郁星然煎牛排。
郁星然吃完最后一顆栗子, 拍拍手站起來。
他身上沒什么太大的不適感,只有小腿肚還有些打顫。
郁星然身上那件襯衫已經臟了,他換了件寬松舒適的家居服。
可能是等得久了無聊,也可能是聞到香味,郁星然赤著腳朝中島臺走去。
顧宴執正在自家平臺的APP上,看教程。
煎五分鐘后翻面。
顧宴執翻了個面,看著鍋上滋滋冒油的牛排,慶幸自己會那么點廚藝。
不多。
剛好完勝郁星然。
郁星然湊近他,故意道:“好賢惠啊,顧總。”
“栗子吃完了?”
郁星然點頭,“肚子好餓。”
“怪誰?”
“顧總這話說的,難道你沒參與嗎?這事是我一個人能做的?”
顧宴執:“……”
參與了。
但誰讓郁星然還沒吃飯就先撩撥他。
“怪我。”
郁星然從善如流,“就是,怪你。”
牛排終于成功上桌,郁星然倒了兩杯紅酒,也算小有情調。
郁星然端起酒杯和顧宴執碰了個杯,“敬顧總,你做飯很好吃。”
顧宴執一時不知道郁星然說的是哪個做飯。
他總覺得不是字面意思上的做飯。
可郁星然的表情,看不出一點別的意思,每次都是這樣丟出一句引人遐想的話,然后就自顧自的做自己的事。
半點不考慮別人聽到這話的反應。
顧宴執切了塊肉,送進唇邊,倒是想起來一件還算正經的事。
“顧斐熠昨天把郁盛沅揍了。”
郁星然的面上露出了些許疑惑,好一會才疑惑,兩個不相干的人是怎么打起來的?
“他們是同學,據顧斐熠的一面之詞是,郁盛沅嘴巴不干凈。當然,我沒有要為顧斐熠開脫的意思。”
郁星然:“……”
這話讓顧斐熠聽到該有多心碎啊。
郁星然只是單純疑惑,“他們怎么認識的?”
“同學。”
郁星然才想起來,兩人好像是年紀相仿來著。
“揍成什么樣?”郁星然問。
“不知道,你要去看看嗎?”
“顧斐熠傷得這么重嗎?”郁星然震驚。
“我說的是郁盛沅。”
“看他干什么,他嘴巴挺不干凈的,被打活該。”
“小熠的手痛不痛啊?打人這么辛苦,我是不是該給他發個紅包安慰一下。”
顧宴執:“……”
不知道的以為顧斐熠才是郁星然的弟弟。
關鍵是!!!
郁星然連對顧斐熠都比對他好!?
顧宴執:“是顧斐熠打的人。”
“我知道啊。”郁星然不以為意,“那不是郁盛沅活該嘛。”
郁星然還記得自己最后一次見郁盛沅,那傻X還以為他有多不舍的離開。
故意說一些自認為能踩郁星然痛處的話。
郁星然想起那天,飄著雪,他推著行李箱從樓上下來,撞見小人得志的郁盛沅。
“真對不起,爸爸還是更喜歡我。”
“哥,要不你求求我,我可以讓爸爸不趕你走的。”
“要怪就怪你.媽沒本事,留不住爸爸的心。”
“對了,現在是我一個人的爸爸了。”
“郁星然,既然我爸都不要你了,你也不用這么恬不知恥的慣著郁姓吧,真這么清高,你改母姓啊。”
郁星然姓郁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他為什么要改?
這個姓氏配他的名多好聽,母親當時取名就是覺得配“郁”字好聽。
她花了好幾個月的心思,給郁星然取了這么好聽的名字,誰要為郁國棟改姓啊。
全世界又不是只有他們一家姓郁。
有本事去申非遺啊。
然后郁星然給了郁盛沅兩個響亮的巴掌,心滿意足地離開了郁家。
要說后悔吧。
也有些后悔。
他下手挺重,而力的作用是相互的,郁星然也手疼了好久。
要早知道需要打郁盛沅,他就該揣只拖鞋在兜里,先抽他個降龍十八掌。
也就郁盛沅敢在那個時候惹他,就連郁盛沅那便宜媽都靜如鵪鶉,知道他回來取東西,都不敢在家。
郁星然可沒有什么不打女人的紳士作風。打一個是打,打一雙也是打。
當然,要是渣爹也在場,那正好,一人兩巴掌,湊個六六大順。
“你什么時候離開郁家的?”顧宴執問,“是出國前,還是……”
還是在戀愛期間。
如果是后者,為什么當時還作為男朋友的他一點都不知道。
就連郁星然有個同父異母的弟弟,他也是領證后才知道的。
“你不也沒告訴我你的家事。”
郁星然優雅地切著牛排,那語氣就好像,這是一件不值得說的事情。
顧宴執噎了一下,他不是想隱瞞,他就是覺得好像沒有特意提起的必要。
“你還騙我你很窮。”郁星然說。
顧宴執:“……我沒騙。”
他一開始不知道郁星然這么誤會,后面又覺得郁星然的誤會能拉近他們倆的關系。
那會他還在追求郁星然。
后來,在一起了。顧宴執又怕坦白后郁星然會和他分手。
他就想著,等兩人關系再親密一些,再穩定一些,他就告訴郁星然。
顧宴執是真的覺得,這不是一件什么大事。
“對不起。”
顧宴執從沒因為郁星然的誤會有過一句解釋,而這道歉為的也是幾年前的自己。
郁星然眨了眨眼,語氣里聽不出情緒。
“這有什么好道歉,我現在還因為顧總的慷慨大方而‘暴富’。也應該是我謝謝顧總。”
“下次再有這個活動,記得優先選我。”
顧宴執有時候聽不出郁星然話里的意思,郁星然生氣的時候不會說生氣,或者不高興。
他的語氣是聽不出波動,你甚至無法分辨他是不是在說反話。
比如現在。
顧宴執頓了下,他覺得郁星然應該是在嘲諷的,他問:“你真的沒有生氣嗎?”
“我為什么要生氣,有個人莫名其妙給我錢,還給我卡隨便刷,我干嘛要生氣?”郁星然笑瞇瞇地看著他。
“何況顧總床技也不錯。”
“綜合來看,賺的人都是我才對。”
郁星然揚唇朝他笑了下,“當然,要是顧總哪天想提前結束協議,也可以直接和我說。”
用不著找個第三人來羞辱他。
郁星然從來就不是會糾纏的人。
對親情是這樣,在愛情依然是,就連現在沒有感情,只有協議的婚約里,他也一樣果決。
顧宴執心里沒底,又說不出別的什么。
他剛開始接手公司時,沒有傳聞中說的那么厲害,實際上是焦頭爛額。
但他好面子,所以會鞭策自己,要么不做,要么就要做到最好。犯過的錯不容許自己犯第二次。
尤其是那段時間,他遭遇被分手,只能將心底無處發泄的苦悶和郁結,都轉到了工作上。
只有顧宴執知道,他為了坐穩這個位置,做了多大的努力。
哪怕他從小耳濡目染,母親逼著他學那些和他年齡段無關的東西,可也只是紙上談兵,不能說沒用,確實可以讓他少走不少彎路。
可要真和那些商場上摸爬滾打、老奸巨猾的比起來,哪比得過。
就連現在,雖然集團是他管理,可一些大方向的決策,也依舊需要董事會來決定的。
而顧宴執第一次覺得,他學了那么多東西,好像總會在郁星然面前,發揮不了半點用途。
最后他只憋出一句,“協議是三年起,也就是最少三年。”
郁星然點了下頭表示知道了,沒有要就這個話題繼續討論的意思。
*
隔天。
郁星然照常上班,昨晚他和顧宴執都是各回各的房間睡的。
沒有縱欲過度,休息的還不錯。
但他不知道為什么,從他進辦公室起,他就覺得大家在看著他。
可能覺得他今天又帥了。
郁星然心態很好地想。
然后剛坐下,電腦還沒打開,小黛就轉過來問,“你和顧總是住一起嗎?”
郁星然嚇了一大跳,不確定是不是有人看見了,故作茫然的“啊”了一聲。
“你沒看公司小群嗎?”
郁星然當然沒看。
要是休息期間還要和同事聯系,哪怕非正事,他也會覺得好像在加班。
健康的同事關系,就該止步于公司大門。
出了大門,不管正事閑事一律退散。
“怎么了?”郁星然問。
“也沒什么大事。”小C說,“就是全公司都知道你和顧總結婚了。”
郁星然瞳孔地震。
這不是什么大事嗎?
這……這是怎么回事?
顧宴執也沒跟他說,發生了這么大的事啊。
“對啊,現在大家都在夸你。”
郁星然:“?”
“說你太會釣,一枝玫瑰就把顧總釣成翹嘴。”
郁星然:“!”
怎么連玫瑰的事也知道啊!
郁星然臉上再怎么慌亂,表情也沒有一絲破綻,以至于試圖炸郁星然的同事們終于覺得……
昨天的傳聞離譜過頭了。
“誰讓你昨天不來上班,顧總又特意下來給你請假,我們還以為……”
“對啊,為什么是顧總給你請的假。”
郁星然張口就編,“他不小心把我撞了。”
某種意義上來說,怎么不算撞?
不說幾千次,也有幾百次吧。
畢竟都到后半夜了。
“啊?”同事們立刻關心地問。
“撞哪里?沒事吧?”
“沒事,就是被嚇到了,腳崴了,然后休息了一天。”
“腳崴了也不是小事,這就好了?”
郁星然點頭,“輕微崴了一下。”
同事們:“……?”
“顧總為什么撞你?”
“就,不小心。”郁星然說。
“在公司樓下嗎?所以撞了你之后就上來幫你請假了?”
郁星然終于懂了,什么叫一個謊要用無數個謊言來圓。
他只能模棱兩可地應了一聲。
那可都是他們自己想的,他可什么都沒說。
……
中午。
郁星然和同事們出門吃飯,又一次在集團大樓看見了顧斐熠。
這一次他仍舊在前臺,但不是纏著前臺,而是鬼鬼祟祟,探頭探腦的,不知道在找什么。
郁星然從后面的柱子繞過去,站在顧斐熠身后,拍了下他的肩膀。
顧斐熠嚇得都快彈起來了。
一回頭看見是郁星然才松了口氣,“你嚇死我了,星然哥。”
“你嚇死了。”郁星然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他就打個招呼,哪想到顧斐熠反應這么大。
“星然哥,你一個人嗎?”
郁星然遲疑了半秒,說,“我看上去像半個人嗎?”
顧斐熠:“……”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哥沒在這吧?”
“沒有。”
顧斐熠松了口氣,“那就好。”
他扭捏地看了郁星然一眼,小聲地問,“星然哥,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郁星然警惕,“什么忙?”
“我被叫家長了,你能不能……”
郁星然:“……大學好像不叫家長吧?”
“就是這件事有一點點的復雜。”
郁星然只覺有個不好的預感,“你要我請假去你學校,假扮你家長?”
“怎么是假扮,你和我哥結婚了,那你就是我親哥,我們是一家人。”顧斐熠振振有詞。
“你請假,我給你工資?你一天多少錢,三千夠嗎?我只有這么多了。”顧斐熠說。
郁星然:“……”
還真是小少爺,不知道牛馬的努力并不值錢。
顧斐熠有點難以啟齒,“林特助年薪百萬,換算成天就是一天三千左右?你要是再高,我就給不起了。”
郁星然:“……”
原來牛馬之間也有大不同,他一點也不想知道林特助年薪多少。
而且,從今往后,他將再也不會同情霸總文里的任何助理秘書。
拿這么高的工資,就該比別人多付出一些。
“星然哥,我給你三千可以嗎?真的只有這么多了。”
顧斐熠眼巴巴地望著他,試圖喚醒郁星然對他的一丁點兒憐惜。
郁星然:“……”
想要,但騙小孩錢良心有點痛。
不要錢,又有些對不起自己。
那還是讓他受良心的譴責吧,郁星然果斷地說。
“成交。”
“星然哥,你太好了。”
顧斐熠黏糊糊地想去抱他,又想到他哥不讓他抱郁星然,訕訕收回手。
郁星然一臉憐愛地看著他,顧斐熠怎么這么好騙。
顧斐熠被請家長是在下周一。
兩人加了微信,顧斐熠才離開。
……
期間郁星然和宋也、喬向南吃了頓飯,倒沒什么特別的事,就是慶祝喬向南的小說出版了。
“到時候,先給我和星然簽個十本八本的親簽,以后你成名了。我和星然落魄的時候,還可以賣你簽名賺錢。”
“你才落魄。”郁星然聽不得這兩個字,“我現在是有八位數資產的人,能落魄到哪里去?”
八位數說多也多,說少也少。
對普通人來說是夠用,但其實也不夠真富家子弟買幾輛車就霍霍完了。
郁星然和他們吃飯,顧宴執是知道的,就在樓下,喬向南倒是會做人,客氣地喊了他一次。
但顧宴執知道他們肯定是想自己聚,所以以有事為由拒絕了。
第二天是周末。
郁星然有個留學認識的同學也回國了,兩人是同個學校,不是一個專業,但都恰好是A市人。
他約郁星然晚上一起吃個飯。
“又要出門?”
郁星然“嗯”了一聲,“我可能會晚點回來,你困了就睡吧。”
他說完又覺得,好像也不用交代這些,畢竟他們晚上不do的時候,都是分房睡的。
也沒有互相等的習慣,只是大多數時間他們晚上都在家。
果然——
郁星然說完,顧宴執的反應平平的“哦”了一聲。
“你要去哪,要不要司機送你?如果喝酒的話,晚上可以給司機打電話。”
“不喝酒。”郁星然說。
顧宴執點了點頭,兩人沒再交流。
郁星然離開前,站在玄關柜前照了下鏡子。
棕灰色的狼尾半扎,微卷的發尾落在羊毛大衣肩胛處。
內搭黑色低領薄毛衣,下身是黑色長褲搭了雙短靴。
回國后,郁星然的生活水準直線上升,尤其是在和顧宴執領證后,基礎的日常開銷都是顧宴執承擔。
郁星然賺的錢基本全都存自己口袋里。
人一旦有錢就變美,不只適用于女生,男生也一樣。
臉還是那張臉,氣質也沒變,但衣服配飾等等都能挑貴且好看的買。
郁星然想到之前,中介說他是離家出走的落魄小少爺,那現在要是見到他,不得說他是貴氣逼人的大少爺?
他拿上車鑰匙,開車出門了。
郁星然的同學叫蘇諾,是被父母送出去鍍金,家里也沒什么家業要繼承,都是中產上班族。
對他的要求不高,希望他找個穩定且名聲好的工作,至于工資無所謂。
反正父母為他攢了足夠安穩一輩子的資產,只要他不大手大腳,便能衣食無憂。
郁星然定了一家私廚的包間。
蘇諾到的時候,郁星然也剛到,兩人寒暄了幾句,蘇諾就開始夸他。
“感覺你好像又變好看了。”
“好像胖了些,氣色更好了。”
顧宴執家伙食太好,以至于他經常控制不住,多吃了些。
“很明顯嗎?”郁星然問。
“那也沒有,就是臉上有些肉,更好看,之前那樣太清瘦了。”蘇諾說。
郁星然松了口氣,確實是臉上的肉捏起來更軟乎,怪不得顧宴執最近總掐他。
顧宴執還喜歡掐他屁.股,因為屁.股上的肉更多,原來掐臉也是同理。
“你可別減肥,現在這樣剛好。”蘇諾忙說。
“不會。”
郁星然也不是追求瘦,他只是更追求“美”,不過他自己照鏡子,沒看出什么太大區別,那就說明沒到要減肥的程度。
“什么時候回國的?”
“前幾天,畢業后還旅游了一個多月,現在玩夠了,該回來找個班上了。”蘇諾嘆氣。
“你怎么樣?上回聽你說進了MX集團,工作還順利吧?”
“還不錯。”
蘇諾性格陽光開朗,留學時就認識不少留學生,連外校的他都認識,還有個什么留學生聯誼群。
郁星然被帶著參加過兩三次。
“那挺好的。”蘇諾點點頭,問完了工作又問起感情問題,“怎么樣?談戀愛了嗎?”
“應該算沒有?”郁星然也不確定了。
沒談戀愛,但已經是不能和別人談戀愛的身份了。
“應該?”蘇諾揚眉,這回答就有意思了。
“說說?”
“總說我,你呢?”郁星然把問題拋了回去。
“沒有。”
“你之前不是說想談,你社交這么廣,還能找不到心儀對象?”
“有過。但你拒絕我了,還是說你現在改主意了?”蘇諾眼睛忽然亮起來。
“其實和我談戀愛又沒什么壓力,重在參與,求個過程,又不需要結果。你要是膩了,隨時渣了我也沒關系。”
郁星然笑了下,“現在還真不行。”
“為什么?”
“因為沒感覺?因為只想和我當朋友?你當時也這么拒絕我的。”
“不是,是已經結婚了。”郁星然說。
“害,不就是結……”蘇諾的眸子忽然瞪大,“結、結婚了?”
“不是,那時候追你的人那么多,你一個沒答應,回個國就水靈靈的結婚了?”
“怎么靜悄悄的,也沒見你發個請帖或朋友圈。”
“這個有點復雜,反正不太好說。”
“不會是為了氣你前任,隨便找了個人結婚吧?這么有趣的事,你怎么不找我啊。不對,你不像是會為了氣人,把自己當籌碼。難道……”
蘇諾腦洞大開,“你結婚對象是他爸?或者他.媽,你現在給他當小爸?”
郁星然:“……”
如果喬向南在這,一定會夸蘇諾就是個寫狗血文的天賦選手。
“沒有。”
“你和他結婚了?”蘇諾這一次精準猜中。
郁星然遲疑了半秒點頭,解釋,“別多想,協議婚約。”
“對不起。”蘇諾很鄭重地道歉,“沒法不多想。你肯定還喜歡他。我以前就這么覺得。”
“如果是其他人提出來的,你不可能答應協議結婚這種事,而且那會那么多優秀的人追你,你都能心如磐石……”
郁星然放棄解釋,他真的只是為了報復,順帶把人睡回本。
點個契合度高的鴨子,還得花不少錢,這免費還倒貼錢的,他為什么不要?
蘇諾也是個干脆的人,郁星然之所以會和他當朋友是因為……
他有個最大的優點,不糾纏。
蘇諾很懂人和人之間的界限,被拒絕后,他就會退到朋友線上,而且并不是借著和你交朋友來追求你。
是真真切切拿你當朋友,不越界。就是嘴上喜歡開開玩笑。
所以他是唯一一個從郁星然朋友變成追求者,又變回朋友的人。
“是他找你協議結婚的吧?我怎么覺得他也忘不掉你,要不然,他怎么不找別人,就找你。”
“他只是需要一個協議對象。”郁星然解釋。
“有句話說得好,旁觀者清,當局者迷。應該加個既定條件。”蘇諾說。
“他或許需要的是郁星然這個協議對象。”
郁星然:“……你想多了。”
蘇諾笑得意味不明,“也許吧。”
兩人很快就跳過這個話題,聊起了別的事。一頓飯吃的倒是輕松愜意。
蘇諾起身要去結賬,郁星然已經提前結過了。
“又請我?”
“哪有,我回國那次是你請的。”郁星然說。
“那頓可沒有這頓貴。”
“好吧,等我找到工作了,換我請你。”
“這么大方,要不給我買套房吧。”郁星然說。
“那不行,我給你買套房,你那協議對象不得懷疑我是情丨夫。雖然有點刺激,但我惜命。”
這邊兩人剛走出餐廳,沈呈就注意到,朋友見他直勾勾看外面,問。
“看什么?又看到想簽的藝人了?”
“沒有。”沈呈收回視線,偷偷拍了張糊糊的照片,笑著說。
“我看看有些人的嘴多硬。”
朋友們:“?”
然后,沈呈喊住了郁星然。
“星然,好巧啊。你也來這吃飯。”
郁星然應了一聲,“好巧。”
“這位是?”沈呈看向郁星然身邊的陌生男人。
“是我留學認識的朋友,叫蘇諾。”
郁星然又指著沈呈說,“這是我大學同學,沈呈。后面是他朋友。”
“我和朋友剛吃完飯。”沈呈解釋,“正準備去泡個溫泉水,要不要一起?”
郁星然本來想拒絕,他也不認識沈呈的朋友,但是沈呈太熱情,蘇諾恰好也是個外向型性格。
兩人有一種相見恨晚的親切感。
“沒問題。”蘇諾說。
郁星然意外于沈呈的熱情,想著也沒別的事,泡個溫泉水也挺舒服。
“也行。”
“這就對了,大冬天回家多無聊,咱人多隨便聊聊都熱鬧。”
沈呈的朋友們也熱情地招呼郁星然和蘇諾,就好像一群人認識了很久,而不是第一次見。
沈呈滿意地看著這個走向,拿出了手機,打開和顧宴執的微信。
兩人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沈呈喊他出來吃飯,顧宴執拒絕了。
他先發了一張剛才偷拍的遠距離照片。
照片里蘇諾的樣子是看不太清,只能看見背影,但能很好的看清郁星然的側臉。
看起來像是郁星然和蘇諾一起離開。
其實照片里就是正常社交距離,但蘇諾個子高,站在外側,像是在給郁星然擋風,顯得蘇諾尤為紳士。
郁星然的臉上有掛著恰到好處的笑意,就好像和蘇諾一起相談甚歡,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情。
沈狐貍眼尾一彎,他本就一肚子壞水。只不過有時候不太敢在顧宴執面前跳,但現在不一樣了。
他就不信顧宴執不著急。
【S】/圖片
【S】怪不得怎么約你,你都不肯出來,說的有事……原來就是眼巴巴等老婆回家嗎?顧、小、嬌、夫。
發完消息,沈呈唇角微勾。
等郁星然回家是吧?那他就讓顧宴執這個嘴硬的狗逼等不著。
沈呈一臉大仇得報的痛快,他笑容溫潤而真摯:
“今天是周六,時間也還早,大家別急著回家。我們泡完溫泉,做個spa,再喝個小酒,多愜意啊。”
第30章 第 30 章 能名正言順帶走他的人也……
顧宴執看見消息臉就黑了。
尤其是最后那句——
去他的顧、小、嬌、夫。
他才沒有在等郁星然回來, 純粹是不想和沈呈的那些朋友喝酒罷了。
雖然那些朋友,有幾個也算是和顧宴執大小認識的。
顧宴執將照片放大、放大再放大。
試圖看清和郁星然一起的男人是誰。
但是沈呈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只拍了郁星然的側臉, 而那個男的只有吧背影。
顧宴執根本分辨不出那是誰,見沒見過。
照片里沒什么特別親密的舉動, 可還是讓顧宴執忍不住想。
郁星然冬天不太喜歡出門, 他怕冷。
郁星然喜歡雪天,但對雪的喜歡也僅限于——
從溫暖的室內往外看。
他是絕對不會出去堆雪人、打雪仗的。
所以能在小雪天約郁星然出門,又能讓郁星然待在室外的人。對郁星然來說, 就不是普通關系。
他們還在談戀愛那段時間, 郁星然經常說, “也就因為你是我男朋友, 不然我才不在雪天出門。”
郁星然極其在意風度, 可體質怕冷。
冬天約郁星然十次, 有七次會被拒絕,剩下三次他會選擇,既可以保證溫度,又可以保證風度的室內活動。
真到非出去不可,他寧愿凍著, 也不能失去風度, 裹成球就更不可能了。
所以每次出門, 郁星然都必然感冒, 于是他更不喜歡冬天出門了。
顧宴執眼紅地看著照片里, 笑靨如花的郁星然,笑得這么開心。
不知道的還以為旁邊站著是他的對象。
顧宴執又去看野男人的樣子,可惜只有背影完全看不出是誰。
顧宴執將照片保存下來,然后將“野男人”剪掉, 只留下了郁星然的照片。
他切回微信界面,一副不甚在意地口吻問。
【咕嚕】還挺巧
【咕嚕】我們常去的那家私房餐廳?
另一邊的沈呈看見這兩句回復都快笑抽了。
死裝哥。
繼續裝吧。
他手機收回口袋,“天氣太冷了,還是不玩手機了。”
郁星然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沈呈將目光轉了過來。
“這家餐廳平時生意很好,星然怎么知道的?”
“網上看到的。”郁星然說,“你是常客?”
“對,我和宴執以前常來。他還挺喜歡吃這家的菜。”
郁星然倒是不知道,顧宴執再喜歡也沒帶他來吃過。
沈呈帶他們去的溫泉酒店,是沈呈的一個富二代朋友開的。
不對外開放的會員制。
就連會員也是朋友互帶才能辦,不認識的想辦也辦不下來。
也因為這樣,反而讓吸引來更多的人想方設法辦卡,還有送禮順人情的。
郁星然聽沈呈說完,總覺得更像一種營銷手段。
“不對外開放”吸引足夠的目光和好奇心,“高難度辦卡”會滿足人的優越感。一種“身份”的象征。
類似奢侈品店里那些需要配貨才能買的包包配飾。
“你要是喜歡泡溫泉,等會讓我朋友也給你辦一張。”
郁星然懷疑沈呈是給他朋友拉客的,“年費多少?”
“不貴,也就十來萬吧。”沈呈毫不在意地說。
郁星然:“……確實不貴。”
也就他一年工資吧。
本來可以直接搶他的錢,還非送他一張會員卡。
而且這會員卡還只是入場券,里面的消費是要另外買單的。
“是吧?”沈呈高興地說,“上回我要送顧宴執,他還不要。等會我讓人掛一張你的名字?”
“不用,我礦物質過敏。”郁星然說。
沈呈:“?”
其他人也都齊齊看向郁星然。
“那你現在……”其中一個朋友問他。
“不辦卡不過敏,辦卡就過敏。”
“哈哈哈哈。”
“你說話真有意思。”
“沈總,人把你當推銷員了。”
服務生們見他們人多,帶他們去了大的包廂,給他們上了零食酒水。
大家都剛吃飽,對零食興致不高,多點了幾份水果盤。
幾人圍在一個中池子里,郁星然身上還搭了件浴巾。
因為是室外,總會吹到風的,總不能胸口以下暖洋洋,胸口以上吹冷風,郁星然還是很注重保暖的。
“星然和沈呈是大學同學,那是不是也認識顧哥啊。”有人忽然想到了。
郁星然倒不意外他們認識顧宴執,世家圈子里總會熟識的。他點了下頭說,“認識。”
“哇!關系應該還行吧?”
郁星然又點了下頭,“應該算還行吧。”
沈呈沒忍住咳了一聲,對郁星然的回答表示震驚。
什么叫還行?
領了證,睡一張床的那種還行嗎?
那他們這些人算什么,不太行?
“草莓給你?”
蘇諾把裝草莓的水果碟遞了過來,他記得郁星然挺喜歡吃草莓的。
“謝謝。”
“蘇諾也認識顧哥嗎?”
蘇諾笑了下,“我不認識,我和星然是后來認識的,關系還不錯。”
其他人了然的點點頭,剛才八卦的青年又問,“星然和顧哥關系還行,那知不知道他的結婚對象是誰?”
郁星然咳了一聲,沒想到他們是奔著這個話題來的。
沈呈也不幫腔,在一旁看好戲,想看看郁星然要怎么解釋。
顧宴執在朋友圈發過結婚證,只不過屏蔽了郁星然,而結婚證里遮住了郁星然的名字和照片。
所以這些人不知道顧宴執的結婚對象是誰。還覺得唏噓詫異,跑來問沈呈是不是商業聯姻。
可要是商業聯姻早就大勢宣傳,趁機宣傳一波,哪有又擋名字又擋臉的。
于是,八卦又變成——
顧宴執養了個金絲雀,喜歡得不得了,又不舍得給別人看,暗戳戳地鎖在家里,還忍不住孔雀開屏到處炫。
“想不到顧哥這么成熟穩重的人,也玩起了囚丨禁play。”
“我就說,平日憋太狠的人,心理更變態吧。”
“我爸媽還總說我廢物,雖然我廢物,但我心理健康,不是法制咖啊!”
郁星然:“……”
“沈呈還跟我們吹牛說他見過,真見過怎么半個字都形容不出來。星然你說是吧?你見過沒?”
郁星然已經后悔加入這個溫泉聊天會了。
“沒見過。”郁星然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謊。
“也是,沈呈和他這么多年發小了都見不到,不過你不好奇嗎?”
“好奇。”郁星然說。
“我也挺好奇,本來還以為今天顧哥能來讓我們八卦一下,沒想到他不來。”
“該不會有人給他通風報信,所以他才不來吧。”
“那肯定不是我。”
“也不是我。”
“會不會是沈呈啊?”
郁星然見眾人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了,默默松了口氣,他喝了一口白葡萄酒。
酒杯剛放下,就對上蘇諾幽幽的眼神。
“干什么,嚇我一跳。”
蘇諾輕笑了一聲,“他們口中的顧哥,不會就是你那位協議對象吧?”
郁星然:“!”
好在其他人的笑鬧聲蓋過他們的對話,沒有人注意到兩人在說悄悄話。
蘇諾不去學刑偵真是可惜了,那眼神跟挖掘機似的,好像能把人扒層皮下來。
“雖然我不知道顧哥是誰,但我現在確定我猜的沒錯了。”
蘇諾愜意的給自己倒了杯酒,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你就沒想過,他們為什么知道你那協議對象結婚了,卻不知道和他領證的人是你?”
郁星然不以為然,“有什么奇怪,他之前就是被催婚……”
“催婚的也該是長輩,而不是朋友圈催吧?”
郁星然還是沒懂蘇諾的意思。
“你看,今天我要是沒和你見面。我就不知道你已婚,而你那位協議對象沒出現,可他的朋友們卻都知道他已婚。這說明什么?”
“說明他在公開場合提過你。”
“一般沒辦婚宴就先公開,除了本身就是戀愛關系,那就剩下兩個原因,為了利益的無實質性婚姻,這種一般是各玩各的。還有一種……”
郁星然眸光猶疑,蘇諾笑了下,解釋:“是占有欲和炫耀欲。”
郁星然:“……要不還是聊點我聽得懂吧。”
顧宴執對他的占有欲是……三年不聯系?分手后就不再出現在他的生活里?
郁星然瘋了才會相信蘇諾的話。
蘇諾聳了聳肩,也不在意郁星然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畢竟那位前任哥他自己追人不努力,還指望別人助攻?
做夢。
追人就好好追人,別想走捷徑。
“你要是晚回去,需要和他報備嗎?”蘇諾問。
“不用,我們分房睡的,只是協議婚姻。”郁星然強調,生怕蘇諾又說一些很離譜的話。
萬一有一天他大腦短路,當真了怎么辦?
“這樣,那也不錯。你今天晚上不回去都沒關系嗎?”
“他不管這個。”郁星然說。
“那還真是大度啊。”
郁星然:“……”
“你對他的好奇心是不是過于旺盛了些?”郁星然有點好笑。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對他感興趣。”
“星然,你要這么我可就傷心了。我對誰感興趣,你不知道嗎?”
蘇諾眨了眨眼,故意說一些含糊曖.昧的話。
郁星然對他含糊其辭的話免疫,他和蘇諾還是普通朋友的時候,他也喜歡這么口花花。
反倒是追郁星然的時候,蘇諾變得尤為認真,不會說這種曖.昧的話。
他追人是在行動上,而不是言語上。
用蘇諾的話來說是:朋友可以開開有分寸的玩笑,但對正在追求的人說那些話就不叫玩笑,叫“輕浮”和“不尊重”。
蘇諾說著玩,郁星然不會當真,可有人當真了!
沈呈剛從朋友的笑話中緩過神,扭頭就聽見這么勁爆的話,頓時陷入宕機。
靠!?
他聽見了什么!???
蘇諾和郁星然不只是朋友?蘇諾還是郁星然的追求者?
救命!
他還給顧狗逼的情敵制造了相處的機會!!
兩人還相談甚歡。
完蛋了完蛋了。
開開玩笑,把郁星然留在這,沒什么問題。
但要是……
蘇諾真喜歡郁星然,兩人還在他眼皮下談上了。
而且還一起泡溫泉!!!
朋友之間一起泡溫泉很正常,可要是一人別有心思,那就很曖昧了。
要真是他想的那樣,他不得被顧宴執追殺!
沈呈哪來顧得上泡溫泉,倏地一下從水里站起來,“那什么,我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
他的反應很激烈,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到沈呈身上。
“我聽說泡溫泉的時間不能太長,而且不能超過晚上八點。”
其他人:“?”
“我們怎么沒聽說。”
“是真的,都別泡了,快起來。”
其他人一陣無語,“不是,哥。你什么時候還整上養生了?”
“就是說,泡溫泉是你喊我們來的,現在不能泡也是你說的,我這泡得正舒服。”
“沈叔,您要是想養生先回去吧,讓我們年輕人再泡一會。”
大家笑笑鬧鬧,沒人當真,沈呈確實真急了。
“不行不行,都不能泡了。”
“不是,你這發什么瘋?”
“你不覺得泡溫泉太無聊了嗎?我們來喝酒打牌吧?”沈呈立刻提議。
“啊?等會也能打啊。”
“那你們泡吧,我剛聽說,這個池子的水沒換,本來不想惡心你們,但是你們不聽……因為前一位客人疑似在池子里尿尿。”
“臥槽!”
“我靠!真的假的,別這么惡心人啊。”
“我他媽剛才嗆了一口水,別是喝了人家的尿吧?”
大家都驚慌失措地站起來,確實被沈呈一句話惡心的不行。
奔著浴室洗澡去了。
郁星然一眼就看出沈呈在撒謊,太拙劣了,不過泡一會也行,早點回家不冷。
“我們也走吧?”
“好。”蘇諾沒意見,也跟著起來。
沈呈忽然拉住蘇諾,“兄弟,我覺得你的胸肌練的真不錯,咱倆聊聊天?”
他哥倆好的搭上蘇諾的肩膀。
蘇諾瞥了他一眼,“你是0?”
“當然不是。”
“那撞號了。”蘇諾說。
沈呈:“……”
他又不是那個意思!!!
不對。
他也不是那么隨便的人好嗎!!?
“我只是正經請教。”沈呈硬是勾著蘇諾,不讓他有機會接近郁星然。
“噢。”蘇諾莞爾一笑,“我還以為你是不想讓我和星然走一起。”
沈呈:“……”
救救。
顧老狗,這個家他快守不住了。
沈呈找準時機,給顧宴執發了個微信定位,怕顧宴執死裝還好面子不來。
趁機又發兩張蘇諾和郁星然穿著浴衣走在一起的照片。
一群人洗完澡出來,在包廂里喝酒玩游戲。
沈呈只要一看見蘇諾和郁星然有靠近的苗頭,立刻呼朋喚友一起舉杯喝酒。
也顧不得蘇諾會不會察覺到他的意圖。
酒過三巡,話就多了起來。郁星然長得好看,性格也好,很快就招人點擊上。
“星然,你有沒有對象啊?”
蘇諾朝郁星然笑得意味深長,似乎好奇郁星然會怎么回答。
郁星然當然知道他在看好戲,回了他一個略帶無語的眼神。沒等他開口,那青年又問。
“你要是沒對象的話,咱們加個微信唄?”
對方也不扭捏,問得大大方方,都是些愛玩的青年人,又喝了酒,大家都開始起哄。
“老柳,你這也太直接了吧?”
“直接點好啊,不張口怎么談戀愛?光瞪著眼睛看?”
要不是被要微信的人是郁星然,沈呈都想點個贊。
顧宴執那個鋸嘴葫蘆不張口,郁星然遲早被人追走了。
“照照鏡子,哥。”沈呈將剛剝屁的砂糖橘塞進了老柳的嘴里。“哪來的自信啊。”
“我長得也還行吧。”老柳擰了下眉,又看向郁星然。
“雖然是不及星然好看,但我會照顧人啊,還會哄人,談戀愛也不能光看臉吧。”
“你看顧哥,長的確實是我們當中最帥的,比沈哥那些藝人都好看。可有什么用?他那臭的脾氣,誰和他談啊。”
“怪不得領證不辦婚禮,我看他家里養的金絲雀,沒準想躍籠而出。”
沈呈:“喝幾杯,就敢這么嘴你顧哥?”
老柳嘿嘿一笑,“這不是顧哥不在,我自吹一下嗎?”
郁·躍籠而出·星然:“……”
他最近的劇本可是越拿越多了。
加個微信,郁星然肯定不會拒絕。但如果帶有追求意思的微信,郁星然是不會加的。
“抱歉,已婚。”郁星然輕飄飄放出一個重磅炸.彈。
“啊?”
不只老柳愣住了,在場其他人也愣住了。
老柳笑了下。
“星然要是想拒絕可以直接拒絕的,不用為了給我留面子編瞎話,我不會覺得丟臉的,畢竟加上了才是走運,加不上也正常。”
“真結了。”郁星然將話題拋給沈呈,“他知道的。”
其他人又看向沈呈,見他點頭頓感震驚。
“不是,星然你多大?怎么這么想不開就結婚了?”
郁星然:“……他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其他人沒當真,只覺得他在開玩笑,畢竟真給太多的話,郁星然剛才就不會“辦不起”卡。
“真遺憾,我要是早兩年認識你就好。沈哥和顧哥也真是的,認識這么多年,身邊有這么好看的朋友,也不帶出來玩。”
郁星然終于覺得這頓飯吃得太累了,沈呈這些朋友各個都是話癆,光是回答問題,都消耗郁星然不少的精力。
怪不得顧宴執不愿意出來,有這時間在家躺著多香啊。
……
話題過去了,倒也沒人糾纏不放,大家又熱熱鬧鬧喝起酒。
郁星然酒量其實不太好,平日基本只喝葡萄酒,又都是小酌,很少喝醉。
大概是今天人太多,喝了A敬的酒,不好不喝B的。今天開的洋酒,入口溫和許多,沒那么辛辣。
郁星然很少喝洋酒,也就放松芥蒂,卻沒想到這酒后勁很大,基本是醉后半程。
等郁星然察覺出來時,人已經不是暈乎乎那么簡單,只感覺天旋地轉,想倒頭就睡。
“星然,你還好嗎?”
蘇諾是第一個發現郁星然眼神變得游離,其他幾人大驚失色。
“誰灌的酒?”
“沒灌,我看他來者不拒,我以為他酒量很好。”
“剛才小航說話都大舌頭,星然還面不改色,我以為他賊拉能喝。”
賊拉能喝的郁星然已經聽不到大家在討論什么,只覺得嘈雜的環境讓大腦越放越空,意識越來越不清醒。
……
顧宴執到的時候,郁星然已經睡著了。
屋內開內暖氣,但蘇諾還是把身上的外套蓋在郁星然的身上。
顧宴執一進來,大家的動作都停住,紛紛回頭看向他。
他那身黑色大衣,配上冰冷的臉有幾分唬人,有一瞬間特別像破門而入的雪夜連環殺手。
“顧哥,你嚇死我了。”
不知道誰先開口,其他人也都松了口氣。
“顧哥,你怎么突然來了?沈呈還說你不來。”
顧宴執愣著一張臉,推門就在尋找郁星然的身影。
很快他就看見躺在沙發上的郁星然。
他先是看了沈呈一眼,沈呈立刻擺手,“我們可沒勸酒,他沒說,我們就以為他能喝。”
其他人看著突然出現的顧宴執,遲緩的大腦終于有些清明。
“對對對。”
一個個連連對頭。
顧宴執已經走向沙發旁——
他把郁星然身上那件不知哪里來的外套往沙發上一丟,將人攔腰抱了起來。
包廂里的其他人:“!”
臥槽!
喝多了。
出現幻覺。
他們怎么看見顧哥把郁星然抱起來了!!!
蘇諾也站了起來,淡定地拿起被丟在一旁的外套,笑瞇瞇地說。
“你好,我是蘇諾。星然的好朋友,很抱歉,沒照顧好他。”
顧宴執神色冷淡,“確實應該抱歉。”
蘇諾愣了下,大概沒想到顧宴執這么不客氣,客套話都不說,不過也不在意。笑著說。
“那你快帶他回家吧,現在氣溫挺低的,別凍感冒。我們還約好了下周一起看展會。”
顧宴執眉梢一挑,他很確信蘇諾是故意說這些話來刺激他,故意挑釁?
“對了。”蘇諾拿出一條圍巾,“要不要給……”
“不用。”顧宴執冷著臉拒絕,沈呈一臉心虛:
“要不,住這吧?”
“反正明天不上班,晚點可能會有大雪,他在車上也睡不好,別給癲吐了。”
顧宴執沒多猶豫,沈呈走在前面開路,幫兩人辦理了入住。
蘇諾似乎察覺不到顧宴執的冷淡,也好脾氣的朝他笑笑。
“今天下雪,出來玩的人不是很多。還有不少空房,可以不用擠一間。”
那意思明顯是在說,他知道顧宴執和郁星然并不是真的夫夫關系。
顧宴執差點氣笑了。
有些后悔當初簽協議時,沒有加上保密條款。
這不給了一些人有機可乘的錯覺了?
顧宴執一句話沒說,蘇諾又自顧自地解釋,“你別誤會,我們在國外時關系就很好,他和我說也很正常。”
沈呈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
“那什么房卡你拿好,郁星然這么睡著也不舒服,你快帶他回房間吧。”
顧宴執從蘇諾身邊經過時,挑釁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就好像在說——
有心思又怎么樣?
郁星然喝醉了,能名正言順帶走他的人也只有我。